-28 第一篇前苏格拉底哲学家 31 二 沒有地位了，只有斯巴达是例外。 一般的发展情况是最初由君主制过渡到貴族制，然后又过渡 到僭主制与民主制的交替出现。国王們并不象埃及的和巴比伦的 国王那样具有絕对的权力，他們须听从元老会議的劝告，他們违背 了习俗便不会不受惩罰。“僭主制”并不必然地意味着坏政府，而仅 仅指一个不是由世袭而掌权的人的就治。“民主制即指全体公民 的政府，但其中不包括奴隶与女人。早期的僭主正象梅狄奇家族那 样，乃是由于他們是財閥政治中最富有的成員而获得权力的。他 們的財富来源往往是占有金銀矿，井且由于伊奥尼亚附近呂底亚 王国传来了新的鑄币制度而大发其財任。鑄币似乎是公元前700 年以前不久被人发明的。 商业或海盗掠夺一 起初这两者是很难分别的—一对于希腊 人最重要的結果之一，就是使他們学会了书写的艺术。虽然书写 在埃及和巴此伦已經存在过几千年了，而且米諾的克里特人也會 有过一种文字（这种文字还沒有人能識别），然而井沒有任何决定 性的証据可以証明希腊人在公元前十世紀左右以前是会写字的。 他們从肼尼基人邢里学到书写的技术；肼尼基人正象其他叙利亚 的居民一样，受着埃及和巴比伦两方面的影响，而且在伊奥尼亚、 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希腊城市兴起之前，他們一直握有海上商业的 霸权。公元前十四世紀时，叙利亚人給伊克納頓（埃及的异端国 王)写信仍然使用巴比伦的楔形文字；但是推罗的西拉姆（公元前 969一936年)已經用肼尼基字母了，肼尼基字母或許就是从埃及 文字中发展出米的。最初埃及人使用一种純粹的图画文字；这些图 画日盒通行以后就逐漸地代表音节（即图形所代表的事物的名字 ①见烏雷(P.N.Ure):《僭主制的起源》
32 卷一古代哲学 28- 的第一个音节)，憝于根据“A是一个射青蛙的射手①的原則而代 表单独的字母了。最后的这一步埃及人自己井沒有完成，而是由肼 尼基人完成的，而这就給了字母以一切的便利、希腊人又从肼尼 基人那里借来这种字母加以改变以适合他們自己的語言，并且加 入了母音而不是象以往那样仅有子音，从而就作出了重要的創造。 毫无疑問，获得了这种便利的书写方法就大大促进了希腊文明的 兴起。 希腊文明第一个有名的产儿就是荷馬。关于荷馬的一切全都 是推御，但是最好的意见似乎是认为，他是一系列的詩人而井不是 一个詩人。或許依里亚特和奥德賽两书完成的期間約占200年的 光景，有人說是从公元前750一550年，②而另有人认为“荷馬”在 公元前八世紀末就差不多已經写成了®。荷馬詩现存的形式是被 比西斯垂塔斯带給雅典的，他在公元前560至527年（包括間断 期)执政。从他那时以后，雅典的青年就背誦着荷馬，而这就成为 他們教育中最重要的部分。但在希腊的某些地区，特别是在斯巴 达，荷馬值到較晚的时期，才享有同样的声望。 荷馬的詩歌好象后期中世紀的宫廷传奇一样，代表着一种已 經开化了的貴族阶級的观点，它把当时在人民群众中依然流行的 各种迷信看成是下等人的东西而忽略过去。但是到了更后来的时 期，許多这些迷信又都重见天日了。近代作家根据人类学而得到 的結論是：荷馬决不是原著者，而是一个删定者，他是一个十八世 紀式的古代神話的詮释家，怀抱着一种上层阶級文质彬彬的启蒙 ①例如希伯来宇母的第三个字“gimel”指“路駝”，而这个字的符号就是一幅約 定俗成的骆驼图形。 ②貝洛赫：《希腊史》第12章。 ③罗斯多夫宋夫：《古代世界史》卷一，第399頁
-29 第一精前苏格拉底哲学家 33 理想。在荷馬詩歌中，代表宗教的奥林匹克的神祇，无論是在当时 或是在后世，都不是希腊人唯一崇拜的对象。在人民群众的宗教 中，还有着更黑暗更野蛮的成份，它們虽然在希腊智慧的盛期被压 抑下去了，但是一等到衰弱或恐怖的时刻就会迸发出来。所以每逢 衰世便証明了，被荷馬所揞弃的那些宗致迷信在整个古典时代里 依然继續保存着，只不过是牛隐牛显罢了。这一事实說明了許多 事情，否則的話，这些事情便似乎是矛盾而且合人威到惊异的了。 任何地方的原始宗致都是部族的，而非个人的。人們举行一 定的仪式，通过交咸的魔力以增进部族的利盒，尤其是促进植物、 动物与人口的繁殖。冬至的时候，一定要所求太阳不要再减少威 力；春天与收获季节也都要举行适当的祭礼。这些祭礼往往能鼓动 伟大的集体的热情，个人在其中消失了自己的孤立威而觉得自己 与全部族合为一体。在全世界，当宗致演进到一定阶段时，做牺牲 的动物和人都要按照祭礼被宰杀吃掉的、在不同的地区，这一阶 段出现的时期也頗为不同。以人作栖牲的习俗通常都比把作为牺 牲的人吃掉的习俗要持纘得更长久些；就在希腊历史期开始时也 还不會消灭。不带有这种残酷的景象的所求丰收的仪式，在全希 腊也很普逼；特别是伊留希斯神秘致的象征主义，根本上是农业 的。 必須承认，荷馬詩歌中的宗致并不很具有宗教气味。神砥們 完全是人性的，与人不同的只在于他們不死，并具有超人的威力。 在道德上，他們沒有什么值得称述的，而且也很难看出他們怎么能 够激起人們很多的敬畏。在被人认为是晚出的几节詩里，是用一 种伏尔泰式的不敬在处理神砥們的。在荷馬詩歌中所能发现与其 正宗致感情有关的，并不是奥林匹克的神祇們，而是連宙斯也要 服从的“运命”、“必然”与“定数”这些冥冥的存在。运命对于整个
34 卷一古代哲学 29= 希腊的思想起了极大的影响，而且这也許就是科学之所以能得出 对于自然律的信仰的淵源之一。 荷馬的神祇們乃是征服者的貴族阶級的神砥，而不是那些实 际在耕种土地的人們的有用的丰产之神。正如吉尔伯特·穆萊所 說的①： “大多数民族的种都自命會經創造过世界，奥林匹克的神并不 自命如此。他們所做的，主要是征服世界。…当他們已經征服了 王国之后，它們又干什么呢？他們关心政治嗎？他們促进农业嗎？他 們从事商业和工业嗎？一一点都不。他們为什么要从事任何老实的 工作呢？依靠租稅拌对不納税的人大发雷霆，在他們看来倒是更为 舒适的生活。他們都是些嗜好征服的首頜，是些海盗之王。他們 既打仗，又宴飲，又游玩，又作乐；他們开怀痛飲，并大声嘲笑那伺 候着他們的瘸铁匠、他們只知怕自己的王，从来不知惧怕别的。 除了在恋爱和战争中而外，他們从来不說謊.” 荷馬笔下的人間英雄們，在行为上：也一样地不很好。为首的 家庭是庇勒普斯家族，但是它井沒有能够成功地建立起一个幸丽 的家庭生活的榜样。 “这个王朝的建立者，亚洲人坦达魯斯，是以直接对于神祇的 进攻而开始其事业的；有入說，他是以企图锈騙砷祇們吃人肉，吃 他自己的儿子庇勒普斯的肉而开始的。庇勒普斯在奇迹般地复活 了之后，也向神祇們进攻。他那場对比薩王奥諾謨斯的有名的車 賽，是靠了后者的御夫米尔特勒斯的帮助而获得胜利的。然后他 又把他原来允許給以报酬的同盟者干掉，把他扔到海里去。于是 詛咒便以希腊人所称为‘阿特(t©)②的形式一如果实际上那不 ①《希腊宗教的五个阶段》，第67頁。 (②按此宇希腊文为“以τ”，指由天譴而招致的一种愚昧和对于是非善恶的模糊 而言。一-一中译本编者
-31 第一篇前苏格拉底哲学家 35 是完全不可抗拒的、至少也是一种强烈的犯罪冲动一传給了他 的儿子阿特魯斯和泰斯提司。泰斯提司奸污了他的嫂子，井且因 而便把家族的幸运，即有名的金毛羊，偷到了手中。阿特魯斯反过 来設法放逐了他的兄弟，而又在和解的藉口之下召他回来，宴請他 吃自己孩子的肉。这种詛咒又由阿特魯斯遺传給他的儿子阿加米 依。阿加米侬由于杀了一只作牺牲的鹿而冒犯了阿尔蒂米斯；于 是他牺牲自己的女儿伊妃格尼亚来下息这位女种的盛怒，井得以 使他的舰队安全到达特罗伊。阿加梅侬又被他的不貞的妻子和她 的情夫，即泰斯提司所留下来的一个儿子厄极斯特斯，謀杀了。阿 加米侬的儿子奥瑞斯提斯又杀死了他的母亲和厄极斯特斯，为他 的父亲报了仇” 荷馬的詩作为一一部完成的定稿，乃是伊奥尼亚的产物，伊奥尼 亚是希腊小亚細亚及其邻近島屿的一部分。至迟当公元前六世紀 的时候，荷的詩歌已經固定下来成为目前的形式。也正是在这 个世紀里，希腊的科学、哲学与数学开始了。在同一个时期，世界 上的其他部分也在发生着具有根本重要意义的事件，孔子、佛陀 和瑣罗亚斯特，如果他們确有其人的話，大概也是属于这个世紀 的.，在这个世紀的中叶，波斯帝国被居魯士建立起来了；到了这 个世紀的末叶，會被波斯人允許过有限度的自主权的伊奥尼亚的 希腊城市举行过一次未成功的叛变，这次叛变被人流士鎭压下去， 其中最优秀的人物都成了逃亡者。有几位这个时期的哲学家就是 流亡者，他們在希腊世界未遭奴役各部分，从一个城流浪到另一个 城，传播了值迄当时为止主要地是局限于伊奥尼亚的文明。他們 ①魯斯(H.G.Rose):《希腊的原始文化》1925年版，第193頁。 ②但是瑣罗亚斯特的年代揣测的成份很大。有人把他推早到公元前1000年左 右。见《劍桥古代史》卷4，第20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