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4- 格雷高里第七的时代（十.一世紀末）以来，.教皇对他們就有了实际 而有效的控制力量。从那时候起，教士在整个西欧就形成一个受 罗馬指揮的单一組織，巧妙地而又无情地追逐着权势；一直到公元 1300年以后，他們在与世俗統治者的斗争之中通常总是胜利的。 致会与国家之間的冲突不仅是一場致士与俗人的冲突。同时也是 一場地中海世界与北方蛮族之間的冲突的重演。致会的統一就是 罗馬帝国統一的反响；它的祷文是拉丁丈，它的首脑人物主要是意 大利人西班牙人和南部法国人。他們的教育（当教育恢复起来之 后)也是古典的；他們的法律观念和政府观念在馬尔庫斯·奥勒留 皇帝看来要比近代的君主們看来恐怕更容易理解。致会同时既代 表着对过去的继續，又代表着当时最文明的东西。 反之，世俗权力则掌握在条頓血統的王侯們的手中，他們企图 尽力保持他們从日耳曼森林里所带出来的种种制度。絕对的权力 与这些制度是格格不入的；对于这些生气勃勃的征服者們說来显 得是旣沉悶而又毫无生气的那些法律制度，情形也是如此。国王 必須和封建貴族分享自己的权力，但是大家都希望不时地可以宋 取战年、謀杀、掠夺或者奸淫的形式以发泄激情。君主們也可以懺 悔，因为他們衷心里是虔敬的，而且懺悔本身毕竞也是激情的一种 形式。可是教会却永远也不能使他們有近代罹主所要求于，而且 通常可以获得于他的雇工們的那种循规蹈矩的良好品行。当精神 激动的时候，如果他們不能喝酒、杀人、恋爱，那未征服全世界又有 什么用呢？而且他們有勇敢的騎士队伍，为什么要听命于发誓独身 而又沒有兵权的书獃子呢？尽管教会不同意，他們仍然保存着决 斗和比武的审判方法，而且他們还发展了馬上比武和献殷勤的恋 爱。有时候，他們甚至一陣狂暴发作还会杀死显赫的致士。 所有的武装力量都在国王这方面，然而敦会还是胜利的教会
-15 甲耿社会玉义学院 17 胜利，部分地是因肉热鹿拉 权，部分地是因为 国王們彼此經常互相战但藏了抄数大飞 外，主要地却是因 为統治者和人民都深深地相信致会掌握着开天堂的钥匙的权力。 致会可以决定一个国王是否应骸永恒地升天堂还是下地狱；教会 可以解除臣民們效忠的青任，从而就可以鼓动反叛。此外，致会还 代表着足以代替无政府状态的秩序，因而就获得了新兴的商人阶 級的支持。尤其在意大利，这最后的一点是有决定意义的 条頓人至少要保持教会一部分的独立性的企图，不仅表现在 政治上，也表现在艺术、传奇、騎士道和战争上。但这一点却很少 表现在知藏界，因为致育差不多是完全限于敦士阶級的。中古时 代所公开表现出来的哲学并不就是一面精确的时代鏡子，而仅是 一党一派的思想鏡子。然而，就在教七里面·尤其是弗兰西斯 致团的修道士們一却有相当数目的人，为了各种原因，是和致皇 有分歧的。此外，在意大利，文化传播到俗人方面来要此在阿尔 卑斯以北早上好几个世紀。弗里德里希第二留試图建立一种新宗 教，这代表着反教廷文化的极端；而托馬斯·阿奎那誕生于弗萊德 利克第二具有无上权威的那不勒斯王国，却直到今天始怒是教廷 哲学的典型闡锡者。大約五十年之后，但丁成就了一套粽合，井且 袷整个的中古观念世界做出了唯一的一套均衡的发揮。 但丁以后，由于政治上的以及理智上的种种原因，中古哲学的 粽合便破灭了。当中古哲学存在的时候，它具有一种整齐而又玲 瓏完整的性质，这个体系所論述到的任何一点都是和它邢极其有 限的宇宙中的其他内容摆在一个非常精确的关系之上的。但是宗 致大分裂、宗致大会运动以及文艺复兴的致廷終于导向宗致改革， 宗致改革便摧毁了基督致世界的統一性以及經院学者以教皇为中 心的政府理論。在文艺复兴时代，新的知職，无論是关于古代的或
18 論 16- 是关于地球表面的，都使人厌倦于理論体系；人們威到理論体系是 座心灵的监獄。哥白尼天文学赋給地球的地位与人类的地位，远 此他們在托勒密的理論中所享有的地位要卑微得多。在知識分子 中間，对新事物的乐趣代替了对于推理、分析、体系化的乐趣；虽 然在艺术方面文艺复兴仍然崇尚整齐有序，但是在思想方面它却 喜欢大量而繁富的混乱无章。在这方面，蒙台涅是这-一时代最典 型的代表人物。 在政治理論方面，正象除了艺术而外的任何其他事物一样，也 发生了秩序的崩潰。中世紀，虽然事实上是动蕩不宁的，但在思想 上却被-一种要求合法性的热情、被一种非常严謹的政权理論所支 配着。一切权力总归是出自上帝；上帝把神圣事物的权力交输了教 皇，把俗世事情的权力交給了皇帝。但在十五世紀，致皇和皇帝同 样地都丧失了自己的重要性。教皇变成了仅仅是意大利諸侯的一 具，他在意大利的强权政治里面从事于种种合人难以置信的复杂 而又无耻的勾当。在法国、西班牙和英国，新的君主专制的民族国 家在他們自己的頜土上享有的权力，是无論教皇或者皇帝都无力 加以干涉的。民族国家，主要是由于有了火药的緣故，对人們的思 想和威情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影响，井且漸大地摧毁了罗馬所 遺留下来的对于文明統一性的信念。 这种政治上的混乱情形在馬基雅弗利的《君王論》一书中得到 了表现。政治已沒有任何指导的原則，而变成为赤裸裸的争夺权 力了；至于怎样扌能把这种賭博玩得很成功，《君王論》一书也提出 了很精明的意见。在希腊的伟大时代里出现过的事，再一大出现 于文艺复兴的意大利：传統的道德束縛消失了，因为它們被人认为 是与迷信秸合在-一起的；从羈絆中获得的解放，使得个人精力旺盛 而富于創造力，从而便产生了极其罕见的天才的奔放，但是由于道
-17 猪 論 19 德敗坏而不可避免地造成的无政府状态与阴謀詭詐，却使得意大 利人在集体方面成为无能的了，于是他們也象希腊人一样，倒在了 别的远不如他們文明、但不象他們那样缺乏社会团結力的民族的 統治之下了。 然而結局井不象在希腊那么惨重，因为許多新的强而有力的 民族表现出来他們自己也象意大利人已往那样地能够有伟大的成 就，只有西班牙是例外。 从十六世紀以后，欧洲思想史便以宗教改革占主导地位。宗 致改革是一場复杂的多方面的运动，它的成功也要归功于多种多 样的原因。大体上，它是北方民族对于罗馬东山再起的統治的一种 反抗。宗教會經是征服了欧洲北部的力量，但是宗致在意大利已 經衰頹了：教廷作为一种体制还存在着，并且从德国和英国吸取大 量的貢赋，但是这些仍然虔誠的民族却对于波尔嘉家族和梅狄奇 家族不能怀有什么敬意，这些家族借口要从炼獄里拯救人类的灵 魂，而收斂錢財大肆揮霍在奢侈和不道德上。民族的动机、經济的 动机和道德的动机都粘合在一起，就格外加强了对罗馬的反叛。 此外，君王們不久就看出来，如果他們自己頜土上的致会完全变成 为本民族的，他們便可以控制致会；这样，他們在本土上就要比以 往和教皇分享統治权的时候更加强而有力。由于这一切的原因， 所以路德的神学改革在北欧的大部分地区，旣受統治者欢迎，也受 人民欢迎。 天主教教会有三个来源：它的圣教历史①是犹太的，它的神 学是希腊的，它的政府和教会法，至少間接地是罗馬的。宗致改革 摒除了罗馬的成份，冲淡了希腊的成份，但是大大地加强了犹太 的成份。它就这样和民族主义的力量展开了合作。这些民族主义 ①指圣經中所配远的历史。一一譯者
20 緒 論 18- 的力量正在摧毁着最初由罗馬帝国而后又被罗馬致会所造成的那 种社会团結的成果。在天主致的学說里，砷圣的启示井不因为有 圣书而秸束，而是一代一代地通过致会的媒介继續传下来的；因 此，个人的意见之服从于教会，就成为每个人的青任。反之，新教 徒則否认致会是传达启示的媒介；具理只能求之于圣經，每一个人 都可以自己解释圣經。如果人們的解释有了分歧，那末也井沒有 任何一个由神明所指定的权威可以解决这种分歧。实际上国家已 經要求着會經是属于教会的权利了，但这乃是一种纂夺。在新致 的理論里，灵魂与上帝之間是不該有任何尘世的居間人的。 这一变化所起的作用是极其重大的。眞理不再需要請权威来 肯定了，员理只需要内心的思想来肯定于是很快地就发展起来了 一种趋势，在政治方面趋向于无政府主义，而在宗敎方面則趋向于 神秘主义。这和天致的正統体系始整是难于适应的。这时出现 的针不只是一种新致而是許多的教派；不是一种与經院派相对立 的哲学而是有多少位哲学家就有多少种哲学；不是象在十三世紀 邦样，有一个皇帝与教皇相对立，而是有許許多多的异端的国王。 結果无論在思想上还是在文学上，就都有着一种不断加深的上观 主义；起初这是作为一种从精神奴役下要求全盘解放的活动，但它 却朝着一种不利于社会健康的个人孤立傾向而稳步前进了。 近代哲学始于笛卡儿，他基本上所肯定为可靠的就是他自己 和他的思想的存在，外在世界是由此而推出来的。这只是那个通 过具克萊、康德值到費希特的总的发展过程的第一个阶段。到了 費希特逐认为万物都只是自我的流湓。这是不健康的；从此之后， 哲学一值在企图从这种极端逃到H常生活的常識世界里去。 政治上的无政府主义和哲学上的主观主义携手并进。早在路 德在世的时疾，就有些不受欢迎又不被承认的弟子們已經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