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页 半死的人,或者说在什么意义上可以说他们应当去死,或者说他们C 应当得到什么样的死亡。但是让我们把普通民众的意见排除在 外,只在我们中间谈论我们相信有死亡这回事吗?” 西米亚斯担当起回答问题的角色,说:“当然可以肯定有死 亡。” “死亡只不过是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出来,对吗死亡无非就是 肉体本身与灵魂脱离之后所处的分离状态和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出 来以后所处的分离状态,对吗?除此之外,死亡还能是别的什么 吗?” “不可能再是别的什么了,死亡就是这么回事。” “那么好吧,我的孩子,来看看你是否会赞同我的意见。我想 这会帮助我们找到问题的答案。你认为一名哲学家关心与饮食相D 关的所谓快乐是否正确?” “肯定不正确,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 “关心性事方面的快乐又怎么?” “这样做不对,不可能正确。” “我们会关注的身体的其他方面需要吗?你认为一名哲学家 会强调这些需要的重要性吗?我指的是穿漂亮衣裳和鞋子,以及 其他身体的装饰品,你认为哲学家会看重这些东西还是轻视这些 东西?我指的是在他并非真正需要的范围内去追求这些东西。” E “我想真正的哲学家会轻视它们。”西米亚斯说。 “那么这就是你的基本看法,哲学家并不关心他的身体,而是 尽可能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体引开,指向他的灵魂,对吗?” “对,是这样的。” “所以事情很清楚,在身体的快乐方面,哲学家会尽可能使他 65 的灵魂摆脱与身体的联系,他在这方面的努力胜过其他人,对吗?” “似乎如此
半死的人,或者说在什么意义上可以说他们应当去死,或者说他们 应当得到什么样的死亡。但是让我们把普通民众的意见排除在 外,只在我们中间谈论。我们相信有死亡这回事吗?” 西米亚斯担当起回答问题的角色,说:“当然可以肯定有死 亡。” “死亡只不过是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出来,对吗?死亡无非就是 肉体本身与灵魂脱离之后所处的分离状态和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出 来以后所处的分离状态,对吗?除此之外,死亡还能是别的什么 吗?” “不可能再是别的什么了,死亡就是这么回事。” “那么好吧,我的孩子,来看看你是否会赞同我的意见。我想 这会帮助我们找到问题的答案。你认为一名哲学家关心与饮食相 关的所谓快乐是否正确?” “肯定不正确,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 “关心性事方面的快乐又怎么?” “这样做不对,不可能正确。” “我们会关注的身体的其他方面需要吗?你认为一名哲学家 会强调这些需要的重要性吗?我指的是穿漂亮衣裳和鞋子,以及 其他身体的装饰品,你认为哲学家会看重这些东西还是轻视这些 东西?我指的是在他并非真正需要的范围内去追求这些东西。” “我想真正的哲学家会轻视它们。”西米亚斯说。 “那么这就是你的基本看法,哲学家并不关心他的身体,而是 尽可能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体引开,指向他的灵魂,对吗?” “对,是这样的。” “所以事情很清楚,在身体的快乐方面,哲学家会尽可能使他 的灵魂摆脱与身体的联系,他在这方面的努力胜过其他人,对吗?” “似乎如此。” 第 61 页
第62页 “西米亚斯,许多人会想,在这些事情中找不到快乐或者根本 没有身体快乐的人不配活着,从来不想要身体快乐的人己经有一 只脚伸在坟墓里了,对吗?” “完全正确。” “现在以获得知识为例如果某人带着身体进行考察,身体会 B成为考察的障碍吗?我的意思是,人的视觉和听觉有没有确定性, 或者说它们就像一直在我们耳边轰鸣的诗歌那样,我们既不可能 听到,也不可能看到任何确定的东西,是吗如果这些感觉是不清 晰的和不确定的,那么其他感觉也几乎不可能是清晰、确定的,因 为其他感觉比视觉和听觉还要低劣。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当然同意。” “那么灵魂在什么时候获得真理?每当它在身体的帮助下想 要对某事物进行考察,身体显然就会把它引向歧途。” “没错。 “当灵魂能够摆脱一切烦扰,比如听觉、视觉、痛苦、各种快乐, 亦即漠视身体,尽可能独立,在探讨实在的时候,避免一切与身体 的接触和联系,这种时候灵魂肯定能最好地进行思考。” “是这样的。” D “藐视和回避身体,尽可能独立,所以哲学家的灵魂优于其他 所有灵魂。” “似乎如此。” “还有其他一些问题,西米亚斯我们承认有绝对公正这样的 事吗?” “我们确实承认。” “也有绝对的美和善吗?” “当然有。” “你曾亲眼看到过这些东西吗?
“西米亚斯,许多人会想,在这些事情中找不到快乐或者根本 没有身体快乐的人不配活着,从来不想要身体快乐的人已经有一 只脚伸在坟墓里了,对吗?” “完全正确。” “现在以获得知识为例。如果某人带着身体进行考察,身体会 成为考察的障碍吗?我的意思是,人的视觉和听觉有没有确定性, 或者说它们就像一直在我们耳边轰鸣的诗歌那样,我们既不可能 听到,也不可能看到任何确定的东西,是吗?如果这些感觉是不清 晰的和不确定的,那么其他感觉也几乎不可能是清晰、确定的,因 为其他感觉比视觉和听觉还要低劣。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当然同意。” “那么灵魂在什么时候获得真理?每当它在身体的帮助下想 要对某事物进行考察,身体显然就会把它引向歧途。” “没错 “当灵魂能够摆脱一切烦扰,比如听觉、视觉、痛苦、各种快乐, 亦即漠视身体,尽可能独立,在探讨实在的时候,避免一切与身体 的接触和联系,这种时候灵魂肯定能最好地进行思考。” “是这样的。” “藐视和回避身体,尽可能独立,所以哲学家的灵魂优于其他 所有灵魂。” “似乎如此。” “还有其他一些问题,西米亚斯。我们承认有绝对公正这样的 事吗 ?” “我们确实承认。” “也有绝对的美和善吗?” “当然有。” “你曾亲眼看到过这些东西吗?” 第 62 页
第63页 “肯定没有。”西米亚斯说。 “那么好吧,你曾经用身体的其他任何感官感觉到它们吗这 里说的‘它们’,我指的不仅是绝对的高、健康、力量,而且是任何既 定事物的真实性质,亦即它到底是什么。我们难道不是通过身体E 来获得对它们的最真实的感知吗?在任何研究中,你对某个对象 越关注,你所获得的关于这个对象的知识也就越准确,你也就越能 理解这个对象本身,这难道不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难道不认为,进行这种尝试,最成功的人就是那个尽可能 接近每个对象的人,他使用的理智没有其他感官的帮助,他的思考 无需任何视觉,也不需要把其他任何感觉拉扯进来,这个人把他纯66 洁的、没有玷污的思想运用于纯洁的、没有玷污的对象,尽可能切 断他自己与他的眼晴、耳朵以及他的身体的其他所有部分的联系, 因为这些身体器官的在场会阻碍灵魂获得真理和清理思想?西米 亚斯,如果有人能够抵达真实的存在,那么能实现这一目标的不就 是这个人吗?” “你说的绝对正确,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 苏格拉底说:“上述考虑必定会推动严肃的哲学家以这样的方B 式考察一下自己的立场。这种方式看起来像是通往正途的一条旁 径。只要我们还保留着不完善的身体和灵魂,我们就永远没有机 会满意地达到我们的目标,亦即被我们肯定为真理的东西。首先, 身体在寻求我们必需的营养时向我们提供了无数的诱惑,任何疾C 病向我们发起的进攻也在阻碍我们寻求真实的存在。此外,身体 用爱、欲望、恐惧,以及各种想象和大量的胡说,充斥我们,结果使 得我们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进行思考。发生各种战争、革命、 争斗的根本原因都只能归结于身体和身体的欲望。所有战争都是 为了掠夺财富,而我们想要获取财富的原因在于身体,因为我们是D
“肯定没有。”西米亚斯说。 “那么好吧,你曾经用身体的其他任何感官感觉到它们吗?这 里说的‘它们’,我指的不仅是绝对的高、健康、力量,而且是任何既 定事物的真实性质,亦即它到底是什么。我们难道不是通过身体 来获得对它们的最真实的感知吗?在任何研究中,你对某个对象 越关注,你所获得的关于这个对象的知识也就越准确,你也就越能 理解这个对象本身,这难道不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难道不认为,进行这种尝试,最成功的人就是那个尽可能 接近每个对象的人,他使用的理智没有其他感官的帮助,他的思考 无需任何视觉,也不需要把其他任何感觉拉扯进来,这个人把他纯 洁的、没有玷污的思想运用于纯洁的、没有玷污的对象,尽可能切 断他自己与他的眼睛、耳朵以及他的身体的其他所有部分的联系, 因为这些身体器官的在场会阻碍灵魂获得真理和清理思想?西米 亚斯,如果有人能够抵达真实的存在,那么能实现这一目标的不就 是这个人吗?” “你说的绝对正确,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 苏格拉底说“:上述考虑必定会推动严肃的哲学家以这样的方 式考察一下自己的立场。这种方式看起来像是通往正途的一条旁 径。只要我们还保留着不完善的身体和灵魂,我们就永远没有机 会满意地达到我们的目标,亦即被我们肯定为真理的东西。首先, 身体在寻求我们必需的营养时向我们提供了无数的诱惑,任何疾 病向我们发起的进攻也在阻碍我们寻求真实的存在。此外,身体 用爱、欲望、恐惧,以及各种想象和大量的胡说,充斥我们,结果使 得我们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进行思考。发生各种战争、革命、 争斗的根本原因都只能归结于身体和身体的欲望。所有战争都是 为了掠夺财富,而我们想要获取财富的原因在于身体,因为我们是 第 63 页
第64页 侍奉身体的奴隶。根据这些解释,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几乎没有时 间从事哲学。最槽糕的是,如果我们的身体有了某些闲暇,可以进 行研究了,身体又会再次介入我们的研究,打断它,干扰它,把它引 上歧途,阻碍我们获得对真理的观照。我们实际上已经相信,如果 我们要想获得关于某事物的纯粹的知识,我们就必须摆脱肉体,由 已灵魂本身来对事物本身进行沉思。从这个论证的角度来判断,只有 在我们死去以后,而非在今生,我们才能获得我们心中想要得到 的智慧。如果有身体相伴就不可能有纯粹的知识,那么获得知识 67要么是完全不可能的,要么只有在死后才有可能,因为仅当灵魂 与身体分离,独立于身体,获得知识才是可能的。只要我们还活 着,我们就要继续接近知识,我们要尽可能避免与身体的接触和 联系,除非这种接触是绝对必要的,而不要允许自己受身体的性 质的感染,我们要洗涤我们自己受到的身体的玷污,直至神本身 来拯救我们。通过拒绝身体的罪恶使自己不受污染,以这种方 B式,我们有可能获得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为伴,得到纯洁无瑕的 知识,亦即真理。不纯洁的人若能抵达纯洁的领域无疑是违反普 遍公正的原则的。 “除此之外,西米亚斯,我还想说,一切爱好学习的人都必须思 考他们自己,并且相互谈论。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这一点非常重要,苏格拉底。” “很好,”苏格拉底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任何抵达这一旅程 终点的人就有很好的理由希望在那里达到目的,这个旅程现在就 在我的面前展开,我们过去所作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 C的。所以我命中注定要踏上的这个旅程将会有幸福的前景,对其 他任何人来说也一样,只要他的心灵已经准备好接受净化。” “确实如此。”西米亚斯说。 “至于这种净化,我们前不久在讨论中说过,包括尽可能使灵
侍奉身体的奴隶。根据这些解释,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几乎没有时 间从事哲学。最糟糕的是,如果我们的身体有了某些闲暇,可以进 行研究了,身体又会再次介入我们的研究,打断它,干扰它,把它引 上歧途,阻碍我们获得对真理的观照。我们实际上已经相信,如果 我们要想获得关于某事物的纯粹的知识,我们就必须摆脱肉体,由 灵魂本身来对事物本身进行沉思。从这个论证的角度来判断,只有 在我们死去以后,而非在今生,我们才能获得我们心中想要得到 的智慧。如果有身体相伴就不可能有纯粹的知识,那么获得知识 要么是完全不可能的,要么只有在死后才有可能,因为仅当灵魂 与身体分离,独立于身体,获得知识才是可能的。只要我们还活 着,我们就要继续接近知识,我们要尽可能避免与身体的接触和 联系,除非这种接触是绝对必要的,而不要允许自己受身体的性 质的感染,我们要洗涤我们自己受到的身体的玷污,直至神本身 来拯救我们。通过拒绝身体的罪恶使自己不受污染,以这种方 式,我们有可能获得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为伴,得到纯洁无瑕的 知识,亦即真理。不纯洁的人若能抵达纯洁的领域无疑是违反普 遍公正的原则的。 “除此之外,西米亚斯,我还想说,一切爱好学习的人都必须思 考他们自己,并且相互谈论。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这一点非常重要,苏格拉底。” “很好,”苏格拉底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任何抵达这一旅程 终点的人就有很好的理由希望在那里达到目的,这个旅程现在就 在我的面前展开,我们过去所作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 的。所以我命中注定要踏上的这个旅程将会有幸福的前景,对其 他任何人来说也一样,只要他的心灵已经准备好接受净化。” “确实如此。”西米亚斯说。 “至于这种净化,我们前不久在讨论中说过,包括尽可能使灵 第 64 页
第65页 魂与身体分离,使之习惯于脱离与身体的所有接触,集中精力,在D 可能的情况下,在现在和将来,拥有自己独立的居所,摆脱身体的 桎梏。可以这样说吗?” “没错。”西米亚斯说。 “我们不是把死亡称作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和分离吗?” “确实如此。’他说。 “灵魂解脱的愿望主要,或者只有在真正的哲学家那里才能看 到。事实上,哲学家的事业完全就在于使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和分 离出来。不是那么回事吗?” “显然如此。” “那么好,像我开头所说的那样,如果某人一生都在训练他自E 己在尽可能接近死亡的状态中生活,那么当死亡到来时他反而感 到悲哀岂不是很可笑吗?” “当然可笑。” “事实上,西米亚斯,真正的哲学家为他们的信念而死,死亡对 他们来说根本不足以引起恐慌。请这样想,如果他们对身体完全 不满,想使他们的灵魂独立于身体,而当这种情况一旦发生了却又 感到惊慌和悲哀,那岂非完全不合理吗?如果能够出发前往某处, 在那里能够获得他们终身期盼的东西,亦即智慧,能够逃离一种不68 受欢迎的联系,他们难道不会自然而然地感到高兴吗?世上确实 有许多人按照他们的自由意志选择了追随他们死去的情人、妻子、 孩子去另一个世界。如果这种情况存在,那么一名真正的智慧爱 好者拥有同样坚定的信念,认为自己只有在另一个世界才能获得 有价值的智慧,这样的人难道会在死亡时感到悲哀吗?在走上这B 一旅程时他难道会不高兴吗?如果他是一名真正的哲学家,我们 必须认为他会高兴的,我亲爱的孩子,因为这样才能表明他坚定地 相信在别的地方决不可能发现纯粹的智慧。所以,就像我刚才说
说。 魂与身体分离,使之习惯于脱离与身体的所有接触,集中精力,在 可能的情况下,在现在和将来,拥有自己独立的居所,摆脱身体的 。可以这样说吗 ?” “没错。”西米亚斯说。 “我们不是把死亡称作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和分离吗?” “确实如此。’ “灵魂解脱的愿望主要,或者只有在真正的哲学家那里才能看 到。事实上,哲学家的事业完全就在于使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和分 离出来。不是那么回事吗?” “显然如此。” “那么好,像我开头所说的那样,如果某人一生都在训练他自 己在尽可能接近死亡的状态中生活,那么当死亡到来时他反而感 到悲哀岂不是很可笑吗?” “当然可笑。” “事实上,西米亚斯,真正的哲学家为他们的信念而死,死亡对 他们来说根本不足以引起恐慌。请这样想,如果他们对身体完全 不满,想使他们的灵魂独立于身体,而当这种情况一旦发生了却又 感到惊慌和悲哀,那岂非完全不合理吗?如果能够出发前往某处, 在那里能够获得他们终身期盼的东西,亦即智慧,能够逃离一种不 受欢迎的联系,他们难道不会自然而然地感到高兴吗?世上确实 有许多人按照他们的自由意志选择了追随他们死去的情人、妻子、 孩子去另一个世界。如果这种情况存在,那么一名真正的智慧爱 好者拥有同样坚定的信念,认为自己只有在另一个世界才能获得 有价值的智慧,这样的人难道会在死亡时感到悲哀吗?在走上这 一旅程时他难道会不高兴吗?如果他是一名真正的哲学家,我们 必须认为他会高兴的,我亲爱的孩子,因为这样才能表明他坚定地 相信在别的地方决不可能发现纯粹的智慧。所以,就像我刚才说 第 65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