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持续的怀疑论来维护自身。然而,重要的是即使在不可计 数的个体诠释中,个体状况也是一再相互联系的。让我们以森 林破坏为例。只要树甲虫、松鼠或者负有专门责任的林业机构 仍引旧被看做原因和罪魁,我们关心的似乎就不是“文明的风险”, 而是粗心的林亚机构或贪食的动物。 当风险要想得到认识而必须突破的这种典型的局部性误诊 被超越的时候,当森林的破坏被认为是工业化的后果的时候,一 种十分不同的原因和罪魁的谱系出现了。只有那时,风险才成 为一种长期的、系统产生的问题,不再能够在局部性层次上得到 缓解,而要代之以政治的解决。一旦这种观念的转变确立了,很 多其他的事情也成为可能。是二氧化硫、一氧化氮以及它们的 光化学分解产物一碳氢化合物,或别的什么还不知道的东西, 带给我们最终的和永久的秋天一落叶?这些化学公式是单独 出现的。然而,在它们后而,公可、工业部门、商业机构、科学和 31专业团体面对的是公众批判的枪口。因为社会所公认的每一个 “原因”都受到要求其改变的巨大压力,而且它起源于其中的行 动体系也在变化。即使公众的压力被挡开,销售下降、市场崩溃 以及消费者的“信心”都必须通过大规模的、耗费巨大的广告活 动来重新赢取和巩固。汽东是“国家的首要污染源”,因而是真 正的“森林杀手”吗?或者我们必须在燃煤动力工厂安装高质量 高级别的滤气装置?或者那也被证明是没有作用的,因为造成 森林死亡的污染物从临近国家的气窗和排气管道中畅通无阻地 到达我们的家门口(或者森林)? 险 凡是被寻找原因的聚光灯照亮之处,批评的怒火就会爆发 出来,然后,仓促组织起来的准备不足的“辩论消防队”必须以强 劲的反辩去平息这些怒火,并抢救那些还能够抢救的东西。那 些发现月己作为风险的制造者而处于公众声讨中心的人,竭尽 32
华·产论时式分的芝销相风险分的泄程 全力通过在工业中逐渐制度化的“反科学”的帮助来反驳对他们 的指控,并且试图提出其他的原因和祸根。这一图景自我生产 着。通往媒体的渠道成为决定性的因素。在工业中的不安全感 加剧了:没有人知道谁会是下一个遭到生态伦理学抨击的人。 完美的论证,或者至少是能够说服公众的论证,成为商业成功的 基本条件。公众人物,还有“论证技师们”(argumentation crafts- men),在组织中会获得更多的机会。 因果的链条和破坏的循环:系统的概念 再次坦率地说,所有这些影响的发生是完全独立于暗含的 因果解释的,无论这些解释从科学的观点看是多么可靠。一般 而言,各种科学和学科所关心的问题是非常不同的。风险界定 的社会影响因而是不依赖于它们的科学合法性的。 然而,解释的多样性还基于现代化风险自身的逻辑。首先, 我们企图在破坏性影响与个人因素间建立联系,而后者很少能 够从工业生产模式的复杂体系中被分离出来。在商业、农业、法 律和政治的现代化中,高度专门化的机构在系统上的相互依赖 是与不存在可分离的单个原因和责任的情况相一致的。是农业 污染了土壤,或者耕种者只是破坏过程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环 节?他们对于化学饲料和肥料工业来说或许只是次级的和从属 的市场?可以对他们施加影响来预防土地的污染吗?专家原本 在很阜以前就可以禁止或彻底限制这些有毒化学品的销售,但 他们没有这样做。相反,依靠科学的支持,他们继续发放生产32 “无害”的有毒化学产品的许可证,而那些化学品正在深深地影 响着我们(而且还会更深)。专家、科学和政治,谁会接过这烫手 的山芋?但首先他们都不种地。那么是耕种者吗?但他们受着 欧共体的压榨,他们必须为了生存而通过大量施肥进行过度生 33
产… 换言之,与高度分化的劳动分工相一致,存在一种总体的共 谋,而且这种共谋与责任的缺乏相伴。任何人都是原因也是结 果,因而是无原因的。原因逐渐变成一种总体的行动者和境况、 反应和逆反应的混合物,它把社会的确定性和普及性带进了系 统的概念之中。 这以-~种典型的方式揭示了系统这个概念的伦理意义:你 可以做某些事情并且一直做下去,不必考虑对之应负的个人责 任。这就像一个人在活动,却没有亲自在场。一个人进行物理 的活动,却没有进行道德或政治的活动。一般化的他人一系 统一在个人之中并通过个人行动:这是文明的奴隶道德,在其 中人们进行个人和社会的行动,似乎从属于自然的命运,即系统 的“万有引力定律”。这就是当我们而对可伯的生态灾难时扔掉 “烫手的山芋”的方式。① 风险内容:作为行动刺激物的未然事件 风险当然不会在已经发生的影响和破坏上耗尽自身。这里 必须存在一种已经发生的破坏结果和风险的潜在要素间的区 分。在第二种意义上,风险主要表现了一种未来的内容。这部 分是基于现存可计算的破坏作用在未来的延续,部分是基于普 遍的缺乏信心和“风险倍数”(risk multiplier)。那么在本质上, 风险与预期有关,与虽然还没有发生但存在威胁的破坏作用有 关,当然在这个意义上风险在今天就已经是真实的。举一个来 自环境问题专家委员会的例子(1985):这个委员会注意到,从氮 肥中产生的高浓度硝酸盐到目前为止很少(如果有的话)会渗透 ①对基于“组织化不负责任”的政治策略的论证请参见贝克(1988)。 34
邦章论商亦的泛群和风险分的腿部 到我们汲取食用水的深层地下水中。硝酸盐在底土层就分解 了。这如何发生、还能持续多久并不知道。我们没有理由不无 保留地期望在未来这种保护层的过滤作用还存在。“应该小心 的是,现有的对硝酸盐的过滤经过几年或几十年会发展到更深 的地下水层,这对应于时间的流逝有一种延迟。”(上述报告29 页)换言之,定时炸弹在滴答作响。在这个意义上,风险预示一 个需要避免的未来。 与财富的具体可感相比,风险具有某种非现实性。在根本 的意义上,风险既是现实的又是非现实的。一方面,有很多危险33 和破坏今天已经发生了:水体的污染和减少,森林的破坏,新的 疾病,等等。另一方面,风险实际对社会的刺激在于未来预期的 风险。在这个意义上,存在着一旦发生就意味着规模大到以至 于在其后不可能采取任何行动的破坏的风险。因而,即使作为 猜测,作为对未来的威胁和诊断,风险也拥有并发展出一一种与预 防性行为的实践联系。风险意识的核心不在于现在,而在于未 来。在风险社会中,过去失去了它决定现在的权力。它的位置 被未来取代了,因而,不存在的,想像的和虚拟的东西成为现在 的经验和行动的“原因”。我们在今天变得积极是为了避免、缓 解或者预防明天或者后天的问题和危机一或者什么也不干。 数学模型所预期的劳动市场的瓶颈,对教育行为有直接的影响。 预期的失业威胁是今天的生活状况与态度的重要决定因素。预 期的环境破环以及核恐惧颠覆了社会,并使大批的青年走上街 头。在对未来的讨论中,我们处理的是“预期变数”,是现在(个 人的和政治的)行动的“预期的原因”。这些变数的意义和重要 性直接与它们的不可预测性以及威胁成正比。我](必须)预期 后者来确定和组织我们现在的行动。 35
合法化:“潜在的副作用” 当然,这假定风险已经成功地通过了社会认可的程序。最 初,风险是要避免的东西,其非存在性直到消失时都是隐含 的一一这是按照那句其实意味着“in dubio pro looking away”(在 疑问中向前看)的谚语“in dubio pro progress”(在疑问中前进)来 说的。一种合法化的模式显然是与此相联系的,这种模式与社 会财富的不平等分配是截然不同的。风险可以通过这样的事实 使自身合法化一人们既不想看到也不需要风险的后果。风险 状况首先必须突破围绕着它们的禁忌防护物,然后“以科学的方 式诞生”在科学化的文明中。这一般以“潜在的副作用”的形式 发生,它同时避免和证明了危险的现实。那些无法看到的东西 是无法预防的,是以最好的意图产生出来,却是预定日标所不需 要的问题产儿。“潜在的副作用”从而代表了一种许可,一种文 明的自然命运,它同时承认并有选择地分配和证明了不想要的 34后果。 阶级特定的风险 风险分配的类型、模式和媒介与财富的分配有着系统的差 别。但并没有排除这样的情况,即风险总是以层级的或依阶级 而定的方式分配的。在这种意义上,阶级社会和风险社会存在 着很大范围的相互重叠。风险分配的历史表明,像财富一样,风 险是附着在阶级模式上的,只不过是以颠倒的方式:财富在上层 险 聚集,而风险在下层聚集。就此而言,风险似平不是消除而是巩 固了阶级社会。贫穷招致不幸的大量的风险。相反,(收入、权 力和教育上的)财富可以购买安全和免除风险的特权。依阶级 而定的风险分配的“规律”,以及因之而来的通过在贫穷弱小的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