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这是可以肯定的。《谷梁传》说得更为明白: 井田者,九百亩,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公田稼不善, 则非民。初税亩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亩,十取一也 这一段记载,虽然出于汉代人之手,但是它对于公田和私田的关系说得相当 明白。春秋以后,井田中的公田已因“暴君污吏慢其经界”,绝大部分被掠 夺而成为暴君污吏、贵族官僚的私有土地了,而农民却仍按旧习惯“助耕公 田”。这样一来,助耕也就成为徭役劳动,土地的掠夺者也就成了地主。马 克思在谈到波兰、罗马尼亚等国在中世纪时期还保留着公有土地制的残余时 说,它们原来有公田和私田两部分土地,前者由共同体成员共同耕种,后者 则是分给共同体成员一家一户耕种的。虽然有所谓公田和私田之分,但都是 共同体的公共财产。这种共同体就是公社,其土地制亦即井田,所以有公田 和私田之分。马克思接着说:“在时间的进行中,这种公地被军事上、宗教 上的高官侵夺了,自由农民在他们地上做的劳动变成了他们替公地盗占者的 徭役劳动了。农奴关系就是这样发生的。”鲁国的“初税亩”,齐国的“履 亩而税”就是井田制被破坏和掠夺了以后,向农民征收租税的情形。我国古 代本无“租”字,租税之租正是反映“助耕公田”的助变为租的历史进程。 在“初税亩”时,也许只限于私田征税—即“履亩十取一也”,而公田依 然还是保留“助耕”,故《谷梁传》说:“初税亩者,非公(室)之去公田 也。”当然,公田最后也被取消(被掠夺),这只是不久将来的事情。到春 秋末年,不论公田私田,都采用租税的剥削方式了 在这种转变的过程中,公社农民自然不是没有反抗的。《诗经·齐风·甫 田》云:“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田甫田,维莠桀桀”。甫田就是大 田,诗中说公田里已长满了莠草,正是公田被荒芜不耕的现象。公田是由官 吏们督责衣民耕种的,故公田“稼不善”是农民不勤奋耕种的缘故;私田“稼 不善”则是官吏过度剥削农民的缘故 上文讲田野制度时已说过,国人当兵并出兵赋,野人是不当兵的,只从 事农业劳动。但是“初税亩”以后的四年,公元前590年(成公元年)鲁国 又“作丘甲”。《谷梁传》解释说 丘甲,国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夫甲,非人人之所能为也。 甲是牛皮或犀牛皮制成的。国人当兵,所以是国人之事。春秋以后,战争频 繁,兵源愈来愈不足,国野的界限不得不取消了。丘原来是野外的地名,古 人居住于丘,故曰“丘民”。丘甲就是开始要野人(丘民)也纳兵赋。战国 时《司马法》说:“四邑为丘,丘有戎马一匹,牛三头(每丘出牛一头,应 为四头),是曰匹马丘牛。”马牛既可为运输之用,也可制皮甲。 公元前484年,哀公十一年,“用田赋”。田或作甸。甸从勹从田,意 指城郊四周的土地。西周时所谓甸服,即此甸字。《司马法》云:“四邑为 丘,四丘为甸。”可见甸在丘外。《左传》于是年记载: 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 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 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 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 田赋亦即甸赋。按照孔子的意思,如果“敛从其薄 丘亦足矣”;不然 《资本论》第一卷,第368-369页
税,这是可以肯定的。《谷梁传》说得更为明白: 井田者,九百亩,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公田稼不善, 则非民。初税亩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亩,十取一也。 这一段记载,虽然出于汉代人之手,但是它对于公田和私田的关系说得相当 明白。春秋以后,井田中的公田已因“暴君污吏慢其经界”,绝大部分被掠 夺而成为暴君污吏、贵族官僚的私有土地了,而农民却仍按旧习惯“助耕公 田”。这样一来,助耕也就成为徭役劳动,土地的掠夺者也就成了地主。马 克思在谈到波兰、罗马尼亚等国在中世纪时期还保留着公有土地制的残余时 说,它们原来有公田和私田两部分土地,前者由共同体成员共同耕种,后者 则是分给共同体成员一家一户耕种的。虽然有所谓公田和私田之分,但都是 共同体的公共财产。这种共同体就是公社,其土地制亦即井田,所以有公田 和私田之分。马克思接着说:“在时间的进行中,这种公地被军事上、宗教 上的高官侵夺了,自由农民在他们地上做的劳动变成了他们替公地盗占者的 徭役劳动了。农奴关系就是这样发生的。”①鲁国的“初税亩”,齐国的“履 亩而税”就是井田制被破坏和掠夺了以后,向农民征收租税的情形。我国古 代本无“租”字,租税之租正是反映“助耕公田”的助变为租的历史进程。 在“初税亩”时,也许只限于私田征税——即“履亩十取一也”,而公田依 然还是保留“助耕”,故《谷梁传》说:“初税亩者,非公(室)之去公田 也。”当然,公田最后也被取消(被掠夺),这只是不久将来的事情。到春 秋末年,不论公田私田,都采用租税的剥削方式了。 在这种转变的过程中,公社农民自然不是没有反抗的。《诗经·齐风·甫 田》云:“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田甫田,维莠桀桀”。甫田就是大 田,诗中说公田里已长满了莠草,正是公田被荒芜不耕的现象。公田是由官 吏们督责农民耕种的,故公田“稼不善”是农民不勤奋耕种的缘故;私田“稼 不善”则是官吏过度剥削农民的缘故。 上文讲田野制度时已说过,国人当兵并出兵赋,野人是不当兵的,只从 事农业劳动。但是“初税亩”以后的四年,公元前 590 年(成公元年)鲁国 又“作丘甲”。《谷梁传》解释说: 丘甲,国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夫甲,非人人之所能为也。 甲是牛皮或犀牛皮制成的。国人当兵,所以是国人之事。春秋以后,战争频 繁,兵源愈来愈不足,国野的界限不得不取消了。丘原来是野外的地名,古 人居住于丘,故曰“丘民”。丘甲就是开始要野人(丘民)也纳兵赋。战国 时《司马法》说:“四邑为丘,丘有戎马一匹,牛三头(每丘出牛一头,应 为四头),是曰匹马丘牛。”马牛既可为运输之用,也可制皮甲。 公元前 484 年,哀公十一年,“用田赋”。田或作甸。甸从勹从田,意 指城郊四周的土地。西周时所谓甸服,即此甸字。《司马法》云:“四邑为 丘,四丘为甸。”可见甸在丘外。《左传》于是年记载: 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 “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 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 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 田赋亦即甸赋。按照孔子的意思,如果“敛从其薄”,“丘亦足矣”;不然 ① 《资本论》第一卷,第 368—369 页
的话“虽以田(甸)赋,将又不足”。当然战国以后如秦那样,“用田赋 就是指所有的田亩了。甸赋则是鲁统治者更进一步增加公社农民的负担。至 此国野的界限也不存在了。 用田赋,是季孙氏的意见,这是《左传》和《国语》明白记载的。初税 亩,作丘甲,虽然没有指明是季孙或三桓共同的意见,但是很可能是他们共 同的意见。何以知之?《论语·颜渊》说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 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 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这是宣公初税亩以后一百余年了,遇到年成欠收或饥荒之时,只征收十分之 的税(即彻)已显然不够支出。有若的话是要哀公不分公田私田都征收赋 税 古代诸侯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这是大概的规定。三军分上、 中、下三军。中军一般由国君率领,其他二军由卿大夫率领,如齐楚都是这 样。公元前562年,襄公十一年,鲁“作三军”。可见在此以前,鲁只二军。 据《左传》记载: 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 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 可知作三军也是季孙氏(宿)的意见,叔孙氏是不太同意的,但是后来他还 是同意了,于是“盟诸僖闳(地名),诅诸五父之衢(地名)”。三家约定 “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 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后人对此 解释不一,绎其大意如次: (1)从此把公室之军分为三股,由三家各率领之。 (2)三家各自毁弃了私乘。这些私乘之人原来都对公室有服役的义务, 现在季氏要求它们作为私邑,这样可以不征兵赋,否则,加倍征赋。 (3)古代士兵都是自己的族人,即所谓“士有隶子弟。”叔孙氏“使尽 为臣”,就是采用子弟兵制。 (4)孟孙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即一半采用子弟兵制,一半如季 氏那样,征收兵赋。 自此之后二十五年,昭公三年(公元前537年),三家又向公室进一步 发动进攻。《左传》于是年说: 舍中军,卑公室也…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 ,皆尽征之,而贡于公。 以前作三军是公室尚主中军。“舍中军”就是废除中军,这当然对公室是很 不利的,实际上这已取消了公室的兵权。四分公室,就是季孙独占四分之二, 叔孙、孟孙各占一份。从此以后,三家都采取征赋的办法。“公食于贡”, 就是三家各出一份贡赋,给公室而已。公室从此丧失了全部兵权 昭公出亡 公元前541年,昭公继襄公即位,叔孙穆叔(公孙豹)对此反对,认为 昭公乃敬归之娣齐归所生,非嫡长子。穆叔说:“太子死,有母弟则立之, 无则长立,年钧择贤,义钧择卜,古之道也。非嫡嗣,何必娣之子?接着
的话“虽以田(甸)赋,将又不足”。当然战国以后如秦那样,“用田赋” 就是指所有的田亩了。甸赋则是鲁统治者更进一步增加公社农民的负担。至 此国野的界限也不存在了。 用田赋,是季孙氏的意见,这是《左传》和《国语》明白记载的。初税 亩,作丘甲,虽然没有指明是季孙或三桓共同的意见,但是很可能是他们共 同的意见。何以知之?《论语·颜渊》说: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 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 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这是宣公初税亩以后一百余年了,遇到年成欠收或饥荒之时,只征收十分之 一的税(即彻)已显然不够支出。有若的话是要哀公不分公田私田都征收赋 税。 古代诸侯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这是大概的规定。三军分上、 中、下三军。中军一般由国君率领,其他二军由卿大夫率领,如齐楚都是这 样。公元前 562 年,襄公十一年,鲁“作三军”。可见在此以前,鲁只二军。 据《左传》记载: 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 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 可知作三军也是季孙氏(宿)的意见,叔孙氏是不太同意的,但是后来他还 是同意了,于是“盟诸僖闳(地名),诅诸五父之衢(地名)”。三家约定: “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 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后人对此 解释不一,绎其大意如次: (1)从此把公室之军分为三股,由三家各率领之。 (2)三家各自毁弃了私乘。这些私乘之人原来都对公室有服役的义务, 现在季氏要求它们作为私邑,这样可以不征兵赋,否则,加倍征赋。 (3)古代士兵都是自己的族人,即所谓“士有隶子弟。”叔孙氏“使尽 为臣”,就是采用子弟兵制。 (4)孟孙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即一半采用子弟兵制,一半如季 氏那样,征收兵赋。 自此之后二十五年,昭公三年(公元前 537 年),三家又向公室进一步 发动进攻。《左传》于是年说: 舍中军,卑公室也……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 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 以前作三军是公室尚主中军。“舍中军”就是废除中军,这当然对公室是很 不利的,实际上这已取消了公室的兵权。四分公室,就是季孙独占四分之二, 叔孙、孟孙各占一份。从此以后,三家都采取征赋的办法。“公食于贡”, 就是三家各出一份贡赋,给公室而已。公室从此丧失了全部兵权。 昭公出亡 公元前 541 年,昭公继襄公即位,叔孙穆叔(公孙豹)对此反对,认为 昭公乃敬归之娣齐归所生,非嫡长子。穆叔说:“太子死,有母弟则立之, 无则长立,年钧择贤,义钧择卜,古之道也。非嫡嗣,何必娣之子?接着
穆叔又说了昭公的许多缺点。但季武子却坚决拥护昭公终于使他即位。由此 可见季孙氏和叔孙氏之间的分歧。 鲁国不断发生内争,对外更加衰弱。鲁欲背晋从楚,因国人反对,未成 事实。晋景公卒时,鲁成公亲自赴晋吊唁,晋国留成公,到送葬毕后才放回 国。襄公初立,又赴晋朝聘。昭公三年,朝晋至河,晋平公谢还之,鲁引为 国耻。楚灵王章华宫建成,昭公前去祝贺。灵王赐昭公宝器。后来灵王反悔 了,又把它收回。以后,昭公又多次朝晋。 公元前487年,昭公二十五年,“鹆来巢”。据说这是从海外异国飞 来的禽鸟,群众视为不祥。当时歌谣说:“鹆来巢,公在乾侯;鹆入处, 公在外野。”预言昭公将出居国外。 这一年,季氏与郈氏斗鸡。季氏预先在鸡羽内撒下芥子,使鸡相斗时, 芥子迷住对方鸡的眼睛,以便取胜。郈氏也作了弊,在鸡距上套了铜管。季 平子得知后,大怒,要去攻打郈氏。这时臧昭伯之弟会,得罪了臧氏宗族, 逃奔季氏。季氏把他藏匿起来。因此,臧氏也恨季氏,把不满季氏的族人也 窝藏起来,表示报复。季氏更怒,囚臧氏的宗老(族老),于是郈氏与臧氏 联合起来,诉于昭公。九月戊戌日,郈、臧和昭公一同代季氏政,进入季氏 的邑。季平子慌慌忙忙登台,大声说:“君(昭公)以谗不察臣罪,诛之 请迂沂上。”昭公勿许。“请囚于费”,又勿许。“请以五乘亡”,又勿许。 子家驹(仲孙氏之族)说:“君其许之!政自季氏久矣,为徒者众,众将合 谋!”昭公还是固执不听。郈氏又从旁煽动:“必杀之!”起初,叔孙氏是 倾向于昭公他们的,至此忽然变卦。叔孙氏的家臣戾对他的族人说:“无 季氏与有,孰利?”族人都说:“无季氏,是无叔孙氏!”戾说:“然!救 季氏!”这样,两家合作,打败了昭公。孟懿子(仲孙氏)听到叔孙氏已战 胜,于是也起来杀死郈昭伯。三家共同作战,昭公大败,出奔国外,后来到 了齐境。齐景公“请致千社待君(昭公)。”昭公拒不接受。子家驹劝昭公 不如到晋国去。昭公不从。叔孙氏见平子,表示不如使昭公回来。平子没有 表态,实际是不同意。 次年春,齐伐鲁,取郓,要使昭公居于郓。夏,齐景公将送昭公回国。 季氏家臣申丰、汝贾送齐臣高龅、子将粟五千庾以赂。子将对齐侯说:“群 臣不能事鲁君,有异焉!”宋元公由鲁赴晋,请晋帮助昭公入国,事未成 元公死于道中。叔孙昭子求入其君,无病而死。当时人们都认为是“天弃鲁 国”。这样,齐景公也就停止了送归昭公的念头。 过了一年,昭公到了晋国,请求晋国帮助他入国。季平子跟晋六卿先已 私下讲通。他们接受了季氏之赂,谏晋君,晋君也不敢送昭公入国,而使昭 公住在乾侯(晋境内邑)。又过了一年,昭公从乾侯到齐国的郓。齐景公使 人赐昭公书,自称“主君”,昭公感到侮辱。昭公这样流浪在齐、晋之间, 十分狼狈。晋召季平子商量。平子布衣跣行,通过晋六卿,表示谢罪。六卿 因此对晋君说:“晋欲内(纳)昭公,众不从!”昭公终于死在乾侯。自公 元前517年(昭公二十五年)至前510年(昭公三十二年)昭公流亡国外前 后八年。公元前481年,鲁人共立昭公弟宋为君,是为定公。 定公立,赵简子(鞅,即赵孟)问史墨说:“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 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他问,这是什么缘故?史墨回答说: 《左传》,襄公二十一年
穆叔又说了昭公的许多缺点。但季武子却坚决拥护昭公终于使他即位①。由此 可见季孙氏和叔孙氏之间的分歧。 鲁国不断发生内争,对外更加衰弱。鲁欲背晋从楚,因国人反对,未成 事实。晋景公卒时,鲁成公亲自赴晋吊唁,晋国留成公,到送葬毕后才放回 国。襄公初立,又赴晋朝聘。昭公三年,朝晋至河,晋平公谢还之,鲁引为 国耻。楚灵王章华宫建成,昭公前去祝贺。灵王赐昭公宝器。后来灵王反悔 了,又把它收回。以后,昭公又多次朝晋。 公元前 487 年,昭公二十五年,“ 鹆来巢”。据说这是从海外异国飞 来的禽鸟,群众视为不祥。当时歌谣说:“ 鹆来巢,公在乾侯; 鹆入处, 公在外野。”预言昭公将出居国外。 这一年,季氏与郈氏斗鸡。季氏预先在鸡羽内撒下芥子,使鸡相斗时, 芥子迷住对方鸡的眼睛,以便取胜。郈氏也作了弊,在鸡距上套了铜管。季 平子得知后,大怒,要去攻打郈氏。这时臧昭伯之弟会,得罪了臧氏宗族, 逃奔季氏。季氏把他藏匿起来。因此,臧氏也恨季氏,把不满季氏的族人也 窝藏起来,表示报复。季氏更怒,囚臧氏的宗老(族老),于是郈氏与臧氏 联合起来,诉于昭公。九月戊戌日,郈、臧和昭公一同代季氏政,进入季氏 的邑。季平子慌慌忙忙登台,大声说:“君(昭公)以谗不察臣罪,诛之, 请迂沂上。”昭公勿许。“请囚于费”,又勿许。“请以五乘亡”,又勿许。 子家驹(仲孙氏之族)说:“君其许之!政自季氏久矣,为徒者众,众将合 谋!”昭公还是固执不听。郈氏又从旁煽动:“必杀之!”起初,叔孙氏是 倾向于昭公他们的,至此忽然变卦。叔孙氏的家臣鬷戾对他的族人说:“无 季氏与有,孰利?”族人都说:“无季氏,是无叔孙氏!”戾说:“然!救 季氏!”这样,两家合作,打败了昭公。孟懿子(仲孙氏)听到叔孙氏已战 胜,于是也起来杀死郈昭伯。三家共同作战,昭公大败,出奔国外,后来到 了齐境。齐景公“请致千社待君(昭公)。”昭公拒不接受。子家驹劝昭公 不如到晋国去。昭公不从。叔孙氏见平子,表示不如使昭公回来。平子没有 表态,实际是不同意。 次年春,齐伐鲁,取郓,要使昭公居于郓。夏,齐景公将送昭公回国。 季氏家臣申丰、汝贾送齐臣高龁、子将粟五千庾以赂。子将对齐侯说:“群 臣不能事鲁君,有异焉!”宋元公由鲁赴晋,请晋帮助昭公入国,事未成。 元公死于道中。叔孙昭子求入其君,无病而死。当时人们都认为是“天弃鲁 国”。这样,齐景公也就停止了送归昭公的念头。 过了一年,昭公到了晋国,请求晋国帮助他入国。季平子跟晋六卿先已 私下讲通。他们接受了季氏之赂,谏晋君,晋君也不敢送昭公入国,而使昭 公住在乾侯(晋境内邑)。又过了一年,昭公从乾侯到齐国的郓。齐景公使 人赐昭公书,自称“主君”,昭公感到侮辱。昭公这样流浪在齐、晋之间, 十分狼狈。晋召季平子商量。平子布衣跣行,通过晋六卿,表示谢罪。六卿 因此对晋君说:“晋欲内(纳)昭公,众不从!”昭公终于死在乾侯。自公 元前 517 年(昭公二十五年)至前 510 年(昭公三十二年)昭公流亡国外前 后八年。公元前 481 年,鲁人共立昭公弟宋为君,是为定公。 定公立,赵简子(鞅,即赵孟)问史墨说:“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 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他问,这是什么缘故?史墨回答说: ① 《左传》,襄公二十一年
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陪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体有左 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 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 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 曰:“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三后之姓(子孙)于今为庶,主所知也 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 这位史墨完全是站在卿大夫贵族的立场上说话的。他说公、卿贵族是君主之 副贰,因而他们代替君位是合乎自然规律的。这不但在鲁国是这样,卫献公 被驱逐出同时,师旷与史墨一样发表了类似的言论。 家臣叛乱及鲁国衰亡 春秋后期,鲁国三桓专政。他们的“家”等于一个小国,不但有坚固的 城堡,而且有自己的军队、臣僚和人民、奴隶。家臣就是卿大夫贵族“家” 里的管家,如家宰,邑宰,属司马等等,和诸侯国内的官吏一样。 家臣的叛乱也叫“陪臣执国命”。陪臣就是陪台之臣。《左传》昭公七 年,“人有十等”,其最末一等为“仆臣台”。仆,陪,古音相同,通用。 下文说:“若从有司,是无所执陪台也”。这正是仆台可作陪台之证。家臣、 陪臣,实即贵族“家”内的奴隶管家 宰字,从宀从辛。辛是犯罪奴隶。宰是家内执役的奴隶,他们管理王宫 和贵族“家”内的饮食、车服、卫生医疗以及一切杂役。商周时期,宰的地 位高,王的亲属、贵族也有做宰的。因此,宰或大宰、冢宰成为“百官之长” 例如周公曾任冢宰,“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周礼》第一个官就是天官 冢宰,其属官有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都是卿 大夫为之。此外还有上士、中士、下士等等,已经看不出家内奴隶的痕迹了。 春秋以后卿大夫专政,他的“家”已等于国,所以卿大夫、士都有甘愿做宰 的 殷商时有一个著名的人物伊尹。说到底,他也是一个跟随着有莘氏女儿 陪嫁过来的奴隶,即媵臣,也即小臣。东方国家家内奴隶的特点是他(她) 们得到主人的宠幸,往往可以作为家内成员的一分子,比如伊尹在卜辞里他 受到隆重的祀典。还有师、保、傅,他(她)们实际只是太子的保育员。在 太子未成人前负责保育教养太子。殷代的传说,胶鬲等,从其字源看,还保 留着奴隶或低贱平民的痕迹。而西周以后,师、保、傅和宰合称四弼、四辅, 或者把师、保、傅称为“三公”。周公、召公、吕公(姜太公)都做过太师、 太傅、太伯或太宰等官。 春秋末年,季氏家族实际上已代替了鲁国的政权。直至鲁国灭亡,鲁君 虽然存在,不象三家分晋和田氏代齐那样。但是鲁国的“陪臣执国命”却是 华夏诸侯国家最突出的现象。孔子说:“陪臣执国命,盖三世希不失矣。” 这三世,可以说,就是昭公、定公、哀公之世 季孙氏的费,孟孙氏的成,叔孙氏的郈,是三家的采邑。后来,三家各 自扩展,占有土地愈来愈大,邑的城圈也愈来愈坚厚,等于或超过诸侯的城 (国)。于是,季、孟、叔三家据城反抗诸侯,后来大夫的家臣也据城以反 《左传》,昭公三十二年
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陪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体有左 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 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 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 曰:“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三后之姓(子孙)于今为庶,主所知也…… 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① 这位史墨完全是站在卿大夫贵族的立场上说话的。他说公、卿贵族是君主之 副贰,因而他们代替君位是合乎自然规律的。这不但在鲁国是这样,卫献公 被驱逐出同时,师旷与史墨一样发表了类似的言论。 家臣叛乱及鲁国衰亡 春秋后期,鲁国三桓专政。他们的“家”等于一个小国,不但有坚固的 城堡,而且有自己的军队、臣僚和人民、奴隶。家臣就是卿大夫贵族“家” 里的管家,如家宰,邑宰,属司马等等,和诸侯国内的官吏一样。 家臣的叛乱也叫“陪臣执国命”。陪臣就是陪台之臣。《左传》昭公七 年,“人有十等”,其最末一等为“仆臣台”。仆,陪,古音相同,通用。 下文说:“若从有司,是无所执陪台也”。这正是仆台可作陪台之证。家臣、 陪臣,实即贵族“家”内的奴隶管家。 宰字,从宀从辛。辛是犯罪奴隶。宰是家内执役的奴隶,他们管理王宫 和贵族“家”内的饮食、车服、卫生医疗以及一切杂役。商周时期,宰的地 位高,王的亲属、贵族也有做宰的。因此,宰或大宰、冢宰成为“百官之长”, 例如周公曾任冢宰,“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周礼》第一个官就是天官 冢宰,其属官有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都是卿、 大夫为之。此外还有上士、中士、下士等等,已经看不出家内奴隶的痕迹了。 春秋以后卿大夫专政,他的“家”已等于国,所以卿大夫、士都有甘愿做宰 的。 殷商时有一个著名的人物伊尹。说到底,他也是一个跟随着有莘氏女儿 陪嫁过来的奴隶,即媵臣,也即小臣。东方国家家内奴隶的特点是他(她) 们得到主人的宠幸,往往可以作为家内成员的一分子,比如伊尹在卜辞里他 受到隆重的祀典。还有师、保、傅,他(她)们实际只是太子的保育员。在 太子未成人前负责保育教养太子。殷代的传说,胶鬲等,从其字源看,还保 留着奴隶或低贱平民的痕迹。而西周以后,师、保、傅和宰合称四弼、四辅, 或者把师、保、傅称为“三公”。周公、召公、吕公(姜太公)都做过太师、 太傅、太伯或太宰等官。 春秋末年,季氏家族实际上已代替了鲁国的政权。直至鲁国灭亡,鲁君 虽然存在,不象三家分晋和田氏代齐那样。但是鲁国的“陪臣执国命”却是 华夏诸侯国家最突出的现象。孔子说:“陪臣执国命,盖三世希不失矣。” 这三世,可以说,就是昭公、定公、哀公之世。 季孙氏的费,孟孙氏的成,叔孙氏的郈,是三家的采邑。后来,三家各 自扩展,占有土地愈来愈大,邑的城圈也愈来愈坚厚,等于或超过诸侯的城 (国)。于是,季、孟、叔三家据城反抗诸侯,后来大夫的家臣也据城以反 ① 《左传》,昭公三十二年
抗其“主君”(家臣称卿大夫为“主”,即主人之意)了。 公元前537年,竖牛反叛叔孙氏。开始了家臣叛乱的局面。 前鲁国发生叔孙侨如之乱时,穆叔(侨如弟)逃奔齐国避难,路上和一 个妇女姘居。到齐国后又和齐国的贵族姑娘结婚,生孟丙和仲壬。后来穆叔 回国,在路上又会到了那个姘居的女人。她告诉他,在他走后生了个儿子, 已长大了。穆叔一见大吃一惊。他忽然想起,好像在梦中见过其人。原来他 在齐国时,曾经梦见天压下来,压得喘不过气来。恰好有一个“黑而上偻、 深目而豭喙的东西过来。穆叔喊道:“牛,快来助我!”他这一喊,压在身 上的东西解除了。穆叔一见这位姘妇生的儿子,就认出他就是梦中所见的牛, 于是就称他为竖牛,竖字表示未成年的孩子或奴隶之意。 穆叔把这竖牛带了回来,有宠,并使管理家政。当时齐女为穆叔所生的 儿子孟丙回来,竖牛玩弄种种阴谋,使穆叔不喜欢他,后来又把穆叔气死。 他勾结季孙氏的家臣南遗,把穆叔的另一个家臣杜洩排挤出去。这样,竖牛 更进一步专制了叔孙氏的家政。仲壬自齐回来了,季孙氏想使仲壬即位,而 竖牛反对。竖牛发动了叛乱。南遗对季孙氏说:“叔孙氏厚,则季孙氏薄 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他要季孙氏不帮助叔孙氏,另方面却与竖牛勾结, 煽动国人帮助竖牛,战于“大库之庭”。竖牛因没有贵族支持,很快失败, 结果,叔孙昭子(穆叔之庶子)即位。 南蒯是南遗的儿子。季平子即位时,不礼于南蒯,南蒯产生了反叛的念 头。他勾结子仲说:“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我以费为公臣”。子仲默 许。南蒯又和叔仲穆子(叔孙氏)说明情况,希望获得叔孙氏的支持。公元 前530年,南蒯发动叛乱,叔仲小,公子慭(即前面所说的子仲)等也参加 了叛乱。 南蒯将发动叛乱时,费人都讥笑他,编歌谣说:“家臣而君图,有人矣 哉!”季平子的军队包围了费而打不进去。平子因此怨恨费人,捉住费人就 囚禁起来。叔弓建议:“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 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因此费人转变态度,倾向于季氏 公元前528年,昭公十四年,南蒯为了争取费人的支持,欲与费人结盟。 在会盟时,费人劫南蒯。后来他逃往齐国。齐景公对鲁很有野心,因而鲁国 的叛臣往往到齐避难,齐几乎成了“逋逃薮”。齐景公向南蒯说:“叛夫?” 南蒯回答说:“臣欲张公室也。”齐大夫子韩哲说:“家臣而欲张公室,罪 莫大焉!”这可见陪臣叛乱是贵族所反对的。 公元前505年,定公五年,季平子卒,阳虎囚季桓子。八年,阳虎欲尽 杀三桓的嫡长子,而更立庶子以代替嫡长子之位,以便控制三桓,进而专鲁 国之政。他探知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而与费邑宰公山不狃相厚,乃与二人 商议:先杀季氏,然后驱除仲叔,以公山不狃代季孙斯,以叔孙辄代叔孙州 仇,以己代孟孙无忌。阳虎计划在祭时捉住季桓子。 孟孙无忌知道阳虎的阴谋,同情季氏。他暗暗地加固宗邑,并选勇士三 百人做工,预为防备。到谛祭前,阳虎宴请季孙于蒲圃。无忌得到消息,使 人赶紧告诉孟氏的邑宰公敛阳,伺机行动。祭的一天,季孙斯果然来到。 阳虎请季孙斯登车,奔赴祭场所。阳虎在前面为导,虎之从弟阳越跟在后 面,左右都是阳氏的党羽。季孙斯觉察有变,但已经无法逃脱。幸而驾车者 《左传》,昭公十二年
抗其“主君”(家臣称卿大夫为“主”,即主人之意)了。 公元前 537 年,竖牛反叛叔孙氏。开始了家臣叛乱的局面。 前鲁国发生叔孙侨如之乱时,穆叔(侨如弟)逃奔齐国避难,路上和一 个妇女姘居。到齐国后又和齐国的贵族姑娘结婚,生孟丙和仲壬。后来穆叔 回国,在路上又会到了那个姘居的女人。她告诉他,在他走后生了个儿子, 已长大了。穆叔一见大吃一惊。他忽然想起,好像在梦中见过其人。原来他 在齐国时,曾经梦见天压下来,压得喘不过气来。恰好有一个“黑而上偻、 深目而豭喙的东西过来。穆叔喊道:“牛,快来助我!”他这一喊,压在身 上的东西解除了。穆叔一见这位姘妇生的儿子,就认出他就是梦中所见的牛, 于是就称他为竖牛,竖字表示未成年的孩子或奴隶之意。 穆叔把这竖牛带了回来,有宠,并使管理家政。当时齐女为穆叔所生的 儿子孟丙回来,竖牛玩弄种种阴谋,使穆叔不喜欢他,后来又把穆叔气死。 他勾结季孙氏的家臣南遗,把穆叔的另一个家臣杜洩排挤出去。这样,竖牛 更进一步专制了叔孙氏的家政。仲壬自齐回来了,季孙氏想使仲壬即位,而 竖牛反对。竖牛发动了叛乱。南遗对季孙氏说:“叔孙氏厚,则季孙氏薄, 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他要季孙氏不帮助叔孙氏,另方面却与竖牛勾结, 煽动国人帮助竖牛,战于“大库之庭”。竖牛因没有贵族支持,很快失败, 结果,叔孙昭子(穆叔之庶子)即位。 南蒯是南遗的儿子。季平子即位时,不礼于南蒯,南蒯产生了反叛的念 头。他勾结子仲说:“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我以费为公臣”。子仲默 许。南蒯又和叔仲穆子(叔孙氏)说明情况,希望获得叔孙氏的支持。公元 前 530 年,南蒯发动叛乱,叔仲小,公子慭(即前面所说的子仲)等也参加 了叛乱。 南蒯将发动叛乱时,费人都讥笑他,编歌谣说:“家臣而君图,有人矣 哉!”季平子的军队包围了费而打不进去。平子因此怨恨费人,捉住费人就 囚禁起来。叔弓建议:“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 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①因此费人转变态度,倾向于季氏。 公元前 528 年,昭公十四年,南蒯为了争取费人的支持,欲与费人结盟。 在会盟时,费人劫南蒯。后来他逃往齐国。齐景公对鲁很有野心,因而鲁国 的叛臣往往到齐避难,齐几乎成了“逋逃薮”。齐景公向南蒯说:“叛夫?” 南蒯回答说:“臣欲张公室也。”齐大夫子韩晢说:“家臣而欲张公室,罪 莫大焉!”这可见陪臣叛乱是贵族所反对的。 公元前 505 年,定公五年,季平子卒,阳虎囚季桓子。八年,阳虎欲尽 杀三桓的嫡长子,而更立庶子以代替嫡长子之位,以便控制三桓,进而专鲁 国之政。他探知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而与费邑宰公山不狃相厚,乃与二人 商议:先杀季氏,然后驱除仲叔,以公山不狃代季孙斯,以叔孙辄代叔孙州 仇,以己代孟孙无忌。阳虎计划在褅祭时捉住季桓子。 孟孙无忌知道阳虎的阴谋,同情季氏。他暗暗地加固宗邑,并选勇士三 百人做工,预为防备。到褅祭前,阳虎宴请季孙于蒲圃。无忌得到消息,使 人赶紧告诉孟氏的邑宰公敛阳,伺机行动。褅祭的一天,季孙斯果然来到。 阳虎请季孙斯登车,奔赴褅祭场所。阳虎在前面为导,虎之从弟阳越跟在后 面,左右都是阳氏的党羽。季孙斯觉察有变,但已经无法逃脱。幸而驾车者 ① 《左传》,昭公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