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的统一的体系,或者说是许多要素形成的有一定结构的 系统。基于此,结构分析的方法颇为风行,各种各样的结构 模式纷至沓来,目不暇接。这种观点和方法不是依据于个别 的、零散的事实,而是将事实整理为彼此关联的诸要素,在 诸要素的相互作用基础上建立一个自身完备的结构总体,显 然具有合理性。任何在一定时限内具有相对稳定性的系统都 有自己的稳定机制,在这一定的时限内,时间的因素为研究 的方便可以忽賂掉,亦即在一定的条件之下可以采取“共时 态”的研究方法。但文化结构本质上是一种耗散结构,文化 系统是一个动态系统。如果我们忘记了“共时态”研究方法 的有条件性,否认文化系统稳定的相对性,把结构分析方法 变成一种静态的方法,那就不可避免地要重新陷入英、关传 统那样的形而上学思维,即把文化系统仅仅看成既成事实的 各种形态的总和。 文化有着复杂的内容,包括哲学、宗教、科学、技术、 文学、艺术、教育、风俗等,是一个包含多层次、多方面内 容的统一的体系。在我们看来,文化主要包含三个层次:第一 层是思想、意识、观念等等。思想意识中最重要的有两个方 面:一是价值观念,一是思维方式。·第二层是文物,即表现 文化的实物,它既包括象哲学家的著作、文艺家的文学艺术 作品一类的“物”,也包括科学技术物化形态的“物”即入 工改造过的物质。第三层是制度、风俗,是思想观点疑结而 成的条例、规矩等。在我们看来,文化按其所面对的问题可 分为三个方面,即人和自然关系的方面,人和人关系的方 面,以及入自身的关系一鄭灵与肉、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 一的方面。科学。技术、政治、法律、文学、艺术等等按 。4
其内容的侧重分别属于这三个方面,而哲学、宗教则处于核 心的地位。 任何文化系统都包含若干要素,可称为文化要素。文化 要素和系统之间的关系有种种复杂的情祝,其中有两种特别 值得注意的情祝:一个文化系统所包含的文化要素,有些是不 能脱离原系统而存在的,有些则可以经过改造而容纳到别的 文化系统。前者意味着一个文化系统所包含的一些文化要素 间,具有不可离的关系,例如中国殷周时代的分封制、并田 制、贵族制,就具有“三者相扶以行,孤行则踬”④的不可 离关系,它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并与原系统同终始。后 者意味着一个文化系统所包含的一些文化要素之间,具有可 离的关系。例如科学和宗教、艺术、风俗是可离的。文化要 素之闻除了上述可离与不可离的关系外,还有相容与不相容 的关系。例如,道德教育和法律制度是相辅相成,缺一一不可 的,而君主专制、封建道德与近代科学的发展是不相容的。 认识到文化要素之间的相容与不相容、可离与不可离的 关系十分重要,是我们把文化当作一个动态系统来把握的关 键。 同一个文化系统中,既有相容并且不可离的许多要素, 它们之间的相辅相成、相互补充,是这个文化系统保持相对 稳定不变的机制,它们稳定的联系即是这个文化系统的结 构,同一个文化系统中,也有不相容或者可离的许多要素, 前者隐伏着导致系统崩遗的契机,后者侧可以成为代之而起 的新系统的要素。这也就是说,在时间上相继而起的两个不 ①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三。 。5
同的文化系统之间,既有一个取代另…个的关系,又有一个 继承另一个的关系。因为有-个继承另…个的关系,所以二 者之间包含一些共同的文化要素。 在空闻上并的不同文化系统包含一些共同的文化要 素,也各自包含一些不同的文化要素。前者表现了文化的普 遍性,后者表现了文化的特殊性。这些不同文化系统的要素 之间,也布在可离与不可离的关系、相容与不相容的关系。 这既是它们各具有相对独立性的根据,也是它们可以互相吸 收相互融合的根据。 三 文化发展有客观自在的规律 文化对象究竞是不是独立于研究主体的客观存在?文化 发展有没有不依人的主观意志而转移的客观自在的规律?文 化研究者能不能够达到对文化对象的正确理解?文化研究和 文化发展本身的关系如何?这些看来似乎不成问题的问题, 却始终困扰着世界上的文化研究者,在当前国内一些文化研 究的著作中,也可以看到这些问题并未彻底解决的蛛丝马 迹。在我们看来,在一般原则上回答这些问题并不困难。我 们是辩证唯物主义者,是历史雌物主义者。我们肯定文化对 象是独立于研究主体的客观存在,文化发展有不依人的主观 意志而转移的客观自在的规律。正是因为此,我们才把文化 发展视为一·个自然历史过程。我们也肯定,文化研究者能够 达到文化对象的正确理解,我们的文化研究,正是要在这种 正确理解的基础上,决定对文化遗产的弃取,词时要在这种 正确理解的基础上把握文化发展的客观规律,以指学我们创 6
造新文化的活动。重要的是,我们要联系文化研究的特殊实 际,正确地贯彻这些雌物主义的原则,以廓清在这个领娥中 大量存在的唯心主义或不可知论的规点,保证我们的文化研 究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德国传统的文化研究者特别强调文化研究的对象与自然 科学研究对象的所谓根本区别。他们所谓的根本区别,有的 是纯粹的虚构,有的则被无限夸大了。 例如:新康德主义者文德尔班认为,自然科学与历史研 究有一系列区别:前者研究事物的共相,后者研究事物的殊 相;前者注意事物常驻不变的形式,后者注意历史事件的一 次性;前考据崇逻辑上的必然判断,而后者则注蛮逻辑上的 或然判断,等等。总之,在文德尔班看来,自然科学是以因 果性为研究内容的,而历史研究侧以揭示价值世界为目的。 据此,李凯尔特进而将科学分为非价值的自然科学和价值关 系论的文化科学。这些区别,可谓纯粹的虚构。新康德主义 若就是根据这种纯粹的虚构否认文化发展的客观规律的。诚 然,古典自然科学是特别重视事物的共相、常驻不变的形式 及普适性的自然规律的。但这只是自然科学还不够发展的缘 故,并非自然科学对象的本质使然。现代自然科学在很大程 度上已克服了这种片面性。今天的自然科学已经把殊相、一 次性事件、或然性、时间、关系、信息当成了重要的课题, 这一点,只要读一下比利时物理学家普利高津的著作就可明 喙。至于说到历史科学,那么,早在文德尔班说上述话之 前,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就已向人们雄辩地 证明,在这个领域之内,也同样存在着共相《如社会形态)、 相对来说常驻不变的形式(如生产方式),以及发展的必然 。7
规律。要而言之,自然料学的对象和历史研究的对象本身并 不存在文德尔班所说的那些区别,因而科学主义与人本主义 的分道扬镳只是一种误入皮途的暂时现象。在这个问题上, 我们对德国唯心主义是不能有任何让步的。 自然是自然而然的,文化则是能动的人所创造出来的, 并且是在一定的意志和目的驱使下、在一定的思想指导下创 造出来的。这诚然是自然科学对象与文化研究对象的明显而 根本的差别。德国传统的文化研究者虽然看到了这一点,却 把它夸大到了极端。如德国的生命哲学家认为,价值关系源 于生命的创造,而生命的创造体现着一种强烈的意志要求。 基于此,他们认为,文化是以生命(或译生活)为本欲的, 是以时间为本位的,生命是创化的,创化是不规则的,生命 活动是一种时间性的存在,这种时间性是非逻辑的。他们还 认为,与此相对,物质是以积累的形式进化的,是一种空间 性存在。据此,他们还认为,理性和科学的方法不能用来处 理文化,对于文化只有诉诸直觉。对于这些唯意志主义的、 反理性主义的观点,决定挫的批判早已由马克思和恩怡斯给 出,问题是我们能不能够把它]运用于文化研究的特殊实际。 生命创化一定是不规侧的、非积累的吗?否。马克思 说:“历史的每一阶段都遇到有一定的物质结果、一定数量 的生产力总和,人和自然以及人与人之间在历史上形成的 系,都遇到有前一代传给后一代的大量生产力、资金和环 境,尽管一方面这些生产力、资金和环境为新的一代所改 变,但另一方面,它们也预先规定新的一代的生活条件,使 它得到~定的发展和具有特殊的性质。力①这就表明,人类 ①《德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43页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