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和合文化导论 渗透和取代，往往获得被渗透、被取代者不知不觉的顺应。从价 值效果来说，经济的渗透和取代常常优于车事的讨伐和制裁。这 已被当今有智慧的政治家、战略家所认识，也是后冷战时期经济 竞争是主导价值取向的原因所在。 后冷战时期的经济竞争是全面、广泛的竞争，其经济冲突也 是全面、“泛的冲突，它涉及各个方面和层次。如东西南北各 方，发达与发达国家之间、发达与不发达、发展中国家之间、发 展中国家之问，以及第一、一、三世界之间等的紧张和冲突，亟 须调整和均衡。国际经贸和金融组织的运作，区域性经济整合初 貝规模、虽令世人期待、但发达困家以自由、公平贸易为借口， 行贸易保护之实，区域化经济整合对区域外国家的威胁，等 等，都会构成新的紧张和冲突。 后冷战时期东欧民主化进程与经济发展的失调、失控，导致 经济萧条、恶化，要一个时期的调犖、恢复；菲洲、拉下美洲 经济发展失控，亦是恶化现象，加上发达厨家经济援助的减少， 贫富差亚逐渐拉大、转而造成对抗和冲突的加深：再则以逃离经 济困境为正面非以政治因素为主的新移民浪潮，既冲击各自国家 的都市，造成大都市紧张、冲突和暴力：亦冲击各发达国家，矿 酿成种族主义、沙文主义，激发冲突和暴力。 (二)冷战时期的两极对抗政治，向多元政治转变 国际社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曾提山“权力平衡”(balance of power)、“集体安全”(collective sccurity)、“世界政府”(world government）等三个观念架构.心鼓设计者的主观愿望良好，但 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由于列强的权力和利益争夺，削羽了良好愿 望的实现。后冷战时期的多元政治，每个国家都力争国际地位的 平等，芪族主权国家仍是术来世纪国际体系运作的主体。在多元 Inis..Claude Jr并，张保译：《权力与因际关系》，台北，幼狮书局1986o
绪论 7 竞争的国标社会中，每个主体都可以各行其是。若不以和平协商 与互相合作的诚意，以求共存、共处，国际社会的和平、安定就 不可乐观。 “联合国”在维系国际秩序中，有其不可缺少的作用，但其 作为普遍性的安全组织而言，并没有真正发挥其平等、公正、博 爱的精神，而往往成为某种权力意志的表现，削减了其普遍性意 志。 在当前国际社会中，认为民主化是治疗经济贫困的灵丹妙 药，显然是一种不切现实的预设。单一的政治民主化，经济自由 化，以及其所建构的民主政治制度，在现实政治生活中表现出来 的癀化、脆弱和限制等弊病，若不变革和创建新的管理机制， “光是快速的政治民主化，恐将只是快速的动乱而巴”①！这也是 一种值得思考的看法。 (四)冷战时期科学文化方式与“阶级文化方式”的对立， 变易为多种文化方式的自由选择 尽管一些思想家提出“现代文明的危机”的“危机时代的哲 学”、“文明哲学”、“创造的爱”等等设想，重建一个以人本主 义、伦理道德为基础的，以爱为实践的，和平和人道的国际社 会。但是，全球整合的经济与技术力量，淡化了国家的地位，凸 显语言、文化、宗教、种族的传统地位②，个人归属感的增长， 文化离心力亦在蔓延。种族的、民族的、宗教的、教派的冲突和 战争威胁着文化的整合或和合。 其实，文化的对抗，也是文化渗透的一种特殊形式；市场工 ①流正权：《从衢遵观点论世界新秩序之建立与发腰》，《海峡两单中国传统文 化与儒道会通学术研讨会》论文，194。 ②John Naisbitt著，顾报馨译：《全球吊诡一一小而强的年代》，第24一25页， 台北，天下文化出版公司，1994
8 中国和合文比导论 业化模式与讨划.业化模式既互相对峙冲突，亦互补互涵：工具 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冲突，出于价值合理性与工其的非理性，或T 具合理性与价值的非理性，以及价值理性的压抑和工具理性的膨 胀，导致了无论是科学文化方式的选择，还是“阶级”文化方式 的选择，都而临着危机科学文化方式为人类创造了巨大物质财 富，满足了人类的需要，但由于人的价值观的差异与不适宜的运 作，而给人类带来尤穷的灾难，生态危机，环境污染，资源匮 乏，水土流失，洪水泛滥，疾病肆虐，严重城胁着人类的生存。 “阶级”文化方式也为人类社会创造了财富，但由于价值观和运 作巾的种种问题，而造城忽视知识，计划单一，经济不开放等弊 瑞。这两种文化方式，都有其特定阶段的现实性和合理性，但现 实的并不一定是合理的，合理的也并不一定是现实的。他们所带 来的弊端，与其说是文化方式木身，毋说是人的价值观的制约 和误导。 这两种文化方式所共同存在的问题是，都没能打开不问意识 形态、不同肤色、不同宗教问的沟道和悯融。这就给世人敲响了 需要重新进行文化方式选择的钟声 从冷战时期向后冷战时期转型，国际社会在军事、经济、政 治、文化等各个方而都出现新因素、新性质、新特点、新形势， 需要重新认识世界、重构俐际社会新秩序、亦需要重新片导认识 新世界、重构新秩序的理论、原理、原则、时代呼唤有一种与这 种新理论、新伦理、新规则相适应的新思维、新价值观的出现。 然而，正当冷战向后冷战转型时，在军事、经济、政治、文 化等方闻战略形势还不确定和不适应之时：文化方式需要重新选 择，而还处在混沌模糊之际；倍息科技高速发展，地球显得愈来 愈小，“地球村”观念已成为人类未来发展的共识，人类需要寻 求多元文化共生、共处、共进、共达之时；人类正面临着人与自 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人的白我心灵、以及文明与文明之间的
绪论 五大冲突，并由此而导致生态、社会、道德、精神、价值五大危 机而陷入困感不解之时。世界上的政治家、哲学家、宗教家、思 想家、科学家都在寻求解答之方。 三、和合文化精神的选择 在此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后冷战时期能够影响21世纪前程 的主要特征有：一一是冷战时期的军事、政治、制度的两极（二 元)对抗，转变为多极（多元）冲突；两极（二元）的军事竞 赛，转换为多极（多元）的经济竞争：强调两极对抗、斗争的文 化，变易为多元文化方式的自由选择。二是对道受20世纪两次 大战，全面对抗和冷战苦难的人们来说，他们从心底里企盼21 世纪是一个和平、安全、发展、文明的世纪，这是世心所向，不 可逆转。三是现代高科技的发展，信息高速公路的全球互联网络 的飞速发展，地球的物理时空被信息时空所代替，“地球村意识” 愈来愈强化。如1993年艺加哥世界宗教议会大会提出了《走向 全球伦理宣言》以及京都世界气候环境宣言等等。 贯穿上述三大特征的理念，就是和合。和合是中国文化人文 精神的精髓和首要价值。春秋时的《国语·郑语》中说：“商契 能和合五教”。契为帝舜时司徒。五教是指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 孝，是讲社会伦理道德的和合。春秋时期，各诸侯国和各卿大夫 的家为自己的私利，相互冲突，以至战争，各诸侯国内部各种势 力也互相争权夺利，弑君弑父，构成当时的一个“国际社会”。 由于当时诸多政治单位一一各独立诸侯国的互动和变迁，其结构 相当于国际关系理论中的国际体系(International System)撬念。 当时的思想家对此“国际体系”结构的“礼坏乐崩”的剧烈变 动，应作出如何回应？如何稳定社会秩序？如何使民众安居乐 业？就成为当时儒家、道家、墨家等各家所要思考、回答的首要
10 中国和合文化导论 问题。史伯、晏婴、管子、老手、孔子、墨子等都主张“和”或 “和合”、“合和”，作为问应和化解天与人、国与国、家与家、人 与人、人自身心灵，以及东西南北中不同文化、文明之间冲突的 最佳方式。 西周末年，史伯批评周幽王排弃明智有德之臣和贤明之相， 而笼爱奸邪昏唐、不识德义的人，是一种“去和而取同”的办 法。他认为只有听取不同的意见，“以他平他”，而不光听相同意 见，“以同裨同”，才叫做“和”。和是人对于客体事物、社会政 治、日常生活、养生体中冲突多样性的融合的体认，是对于周 幽无搞“声一尤听，物··无文，味一无果”的弃和而“划同” 的抨击。晏婴则从和羹、和声，和味来说明政治要实行和政，而 不是专政：臂如君臣、君民是对待关系、“君所谓可而有否焉， 臣献其否以成其；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是 以政平而不下”。鼓恸从各个不问角度、层面提出各种不同、冲 突的意见，而后加以融合，这就是“和”。 孔子的弟子有子说：“礼之用，和为贵。”治理国家，处理国 际关系和大小事，以“和”为价值标准，即遵循“君子和而不 同”的原则。尊重各种不同的意见和利益，冲突而又融舍，不因 不同的意见而结党营私，为害自己的国、家、人与别国、别家、 别人。“小人同而不和”，为一刊、一家、-“人之私利，不惜损害 别国、别家、别人；或拉拢一些国、家、人，ⅷ城害别的国、 家、人。儒家认为这种“和而不同”与“同而不和”，凸显了君 子与小人不同的人格理想、道德情操、审美情趣和思维方式。 “和”、“和合”的理念，是当时被普遍认同的人文精神，这 种共识，来自对现实社会的忧患和对未来可能世界的理想。怎样 才能和、和合？和、和合的依据与基础是什么？和合之所当然的 所以然是什么？我认为是儒家的“仁者、爱人”，道家的自爱和 爱泽人人，墨家的“兼相爱”等人类之爱的人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