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言大鼓，花鼓、鱼琴、简板、梆子，滩簧之类耳。”“南”以 后又由此进一步演化为曲调名。“由于歌唱之时，伴奏的是一种形 状象南”而现在读如铃的那样的乐器而得名，‘南？是南方之乐，是 一种唱的诗，‘其主要的得名原因，只是由于‘南”是一种乐器”。① 二南”指“周南”、“召南”。据史籍所载，西周建国前后，周公 旦治陕（今河南陕县）东，召公奭治陕西，“周南”、“召南”当系 周”、“召”之南方地区。商周时，“有”作为地域概念除“周南”、 “召南”以外，还有南交、南国，南海等名称。据称“周南在汝、 汉，召南”在江沱。“南交”则在《尚书·尧典》、《史记·五帝本 纪中多次提及。诗·小雅·小旻之什四月篇有“滔滔江汉，南 国之纪”的记载。“至于“南海”一名，测见于《左传·僖公四年) 称楚子使与齐侯伐楚之师言日：“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 马牛不及也。”按南所指在不同时代有不同含义，最初所指权为中 原南壁，即今淮河上游至汉水上游一带。《诗经·大雅·崧高》： “于色于谢，南国是式。”《毛传y云：“谢，周之南国也。”《郑语》韦昭 注则确指谢“今在南阳”，大概只指豫南一带。由于中原势力的不 断南向。“南”这一地域概念也向南移。《禹鼎云：“广伐南或（国）， 东或（国），至于历、寒”②《国语·周语上》称“宣王既丧南国之 师”，韦昭注谓“南国”已指“江汉之间也。”以后，“南”的概念更 向南方发展。《诗经时代，周南召南应该指今豫西南，陕东南、 鄂北一带。 二南是华夏族向南发展的最早地区，史载“尧战于丹水之浦， 以服南蛮”，®封子丹朱于丹水。"当舜之时，有苗不服，禹将伐之 …有苗乃服”，④禹时“以征有苗”，®“苗师大乱，后乃遂几。”@ @ 张西莹<诗经)六论 ② 《录遗99 ③《日氏春秋·召类 ①韩非子，五意 ③《最子·兼爱下*引禹 同《盈子非攻下 9
迨至西周初年，中原势力在此更为巩固，不少姬姓方围散布其间。 可见《诗经时代，豫西南陕东南直至江汉之间一带已经成为华夏 语的究固地盘。不过，由于这一地区是古汉语族、古壮侗语族、 古藏缅语族的交接地带，其间方言与黄河流域有一定的差别。《周 南>凡11篇，·34章，159句，《召南)凡14篇40章177句。“即使经过周 王室乐工加工润色，周召二风中仍有一以后被称为“楚语”的 方言词汇。如《周南·关睢》：“窈珑淑女，君子好逑。”按“窈窕” 为楚地方言词，扬雄方言卷2：“窕，艳美也，陈楚周南之间白 窕。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美色或谓之好，或谓之窕。”义云：“美状 为窕”，“美心为窈”，卷10又云：“遥窕，.淫也，九疑荆郊之鄙谓淫 日遥，沅湘之间谓之窈。”又知《周南·汝坟》：“玉室如毁”。《释文》 云：“齐人谓火母毁…吴人曰煤。”《集韵：“蝇，虎委切。”二字音 近，周南近齐吴，可见方言受其影响。 ③三卫 卫地原为殷商都畿，·按商在建国前后多次迁都，《书序，云： 自契至汤，八迁。”《伪传>云：“自汤至盘庚，凡五迁都，盘庚治殷 喜。”盘庚鉴于当时商王朝中衰和王都频紫迁徙导致的危机，乃毅 然力排众议，“震动万民以迁”@，“至“左孟门而右漳、滏，前带河，后 背山”②的殷，此后“至纣之灭二百五十三年，更不徙都。”③，经过 商后期两个半世纪的经营，殷都及其附近成为当时经济文化最发 达的所在。周武王灭纣后，以其京都沫（今河南淇县西北）附近 封其子武庚禄父，并设三监：北为邶《今河南汤阴东南)，以管叔 监之，东为卫（河南淇县附近），以霍叔监之，南为鄘（河南汲县 东北)，以蔡叔蓝之。后武庚合三叔叛，周公东征，乃杀武庚管叔 霍叔，放蔡叔，合三地为卫，封康叔，同时又迁殷“顽民”于成周 (河南洛阳)等地，并以周、邻等地迁民以实之。人口的短期集中 ①尚书·莊渍下 *左传>襄公5乐疏云 ③ 竹书纪年 1日
迁入迁出，必然导致方言的分合演化。邶邮卫三地语言、音乐近 似。《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载吴公子季札在听完鲁国乐队唱邶风都 风卫风之后，乃将此三地诗歌统称为“卫风”，可见三地方言一致 性较强。当然，三地语往之间不可能全无差异，尤其是邶与卫之 间分异较为明显。邶、鄘之地望有多说，王国维《北伯鼎蛾根据 北伯诸器出土于河北涞水张家洼的事实，认为北即邶，：亦即燕， 鄘即鲁⑩方玉润〈诗经>原始卷3认为卫诗保存邶翩诸名，其原 因“或谓其诗所得之地而存之，或谓其声之异而存之”，进面认为， “邶自有诗，唯无可考”而已。 <诗经时代三卫地区方言词汇可以从《卫风》某些篇章中找 到。卫风·淇奥：“赫兮喱兮“核驱沟卫燕方言词。扬雄方》 卷1：“凡哀泣而 河少儿泣而不止日傾。” 《说文·口部> 词在《诗经时代意为“显 扬”，到方言) 义已引伸为“泣不止南”。 又《卫风·硕人 尔雅·释器郭璞注日： “闵，最大罟也 按 东语多系中原传来。此词 又见于卫诗，可推 三卫。该诗又有“硕人敖 敖”之句，方毒好 东河济之间谓之蜡。”郭 璞注媌读，“莫交又，猫敖为音转。又《卫风·伯兮：“顽宵思伯， 使我心海。“《方芹》卷3：“英，病也，东齐海岱之间曰挥瘼。”<尔雅 释沽》也称：“东齐日摸。”按瘼与同。齐卫相近，“海在《诗经时 代曾流行于卫地是可能的。此外，《卫风·河广》又有“谁谓河广， 一苇杭之”，按杭即航，方言卷9.云：“舟，自关而西谓之船，自 关而东或谓之舟，或谓之航。？可见包括三卫在内的“自关而东” 通用这一方言词。《郴》诗中地有郑卫方苦词汇，《绿衣：“绿兮丝 兮，女所沾兮。女，《经典释文》称“郑音汝”。 ⑤齐鲁 ① 《观堂集林卷1 11
齐为西周所封异姓大国。《史记·周本纪)云：“封功臣谋士，' 而师尚父为长封，封尚父营丘（山东临淄）日齐。”其封地“东至 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山东沂水北），北至无棣”。①齐有渔盐之 利，为经济发达之区。鲁为“大启尔宇，为国室辅”②的东方大 国。按鲁地商代时为奄国，是周公东征主要对象之一，曾与徐联 合反周。为了消除东夷反周势力，由周公自己受封，长子拍禽前 往就国。齐鲁二国就邻，同为距王室最远的东方大邦，封国后又 有大批周人东迁，语言的接近程度应该大于其内部的差异。 反映齐地的<诗有《齐风》，凡11篇34章143句。《趣风？系<国 风》中年代较早的诗，以往被认作娜地之诗。邠为周人发样地，公 刘由郐（今陕西武功西南）迁此，约公元前12世纪末，古公蛮父 E 又迁于歧（今陕西歧山）。《谢风凡7篇2？章203句；平王东迁以 5 后，邻地并入秦，但豳风曲调有别于《秦风？。近年有文章从《密 到 风》反映的男女关系严谨与他处本同，以及诗中皮映的气候和天象 等地理环境与鲁地合而钙鹅异的横况，认为《现应为鲁国诗 歌®。从《豳风)中使用大量齐鲁打言词花来看，《密风>为鲁诗是 可信的。《鲁颂凡4篇23甸，也系鲁诗。 齐风、《盥风、意领有不尘齐算方言词。《齐风·鸡鸣： “匪鸡则鸣，苍蝈之声。”扬雄《方言》卷1：“骗，东齐谓之羊，陈楚 之间谓之蝇。”戴展疏：“蛹羊一声之转。”《齐风·东方未明：“东方 米蹄，颠倒裳衣。”《方言》卷7：“东齐北燕海岱之郊谓之晞。”另外， 《齐风”在语法上也有独特之处，如《著>三章九句，各句尾均有 “而”作疑问叹词，未见他处有此用法。 《豳风有不少齐鲁方言词。ˉ《鸥鹨》：“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 土。”《方言》卷3：“迨，速，及也，.东齐曰迨，关之东西日速，或日 及。”系土即桑杜，杜亦为齐鲁方言词。《方言卷3：“获，杜，根 ①《史记·齐太公世家 ②《诗经·每颂·官 ③徐中舒、常正光谈<幽风>应为鲁诗、历史数学9a0年第4舞 12
也，东齐日杜。”郭璞注云：“诗日：彻彼桑杜是也。”戴震豌证： “《诗·翻风》“彻彼桑土，”释文云《韩诗》作杜，《方言》东齐谓根曰 杜。”又《豳风·狼跋》有“公孙硕肤，德音不瑕”之句，据<方言 卷1称硕为“齐宋之间”方言词。 《鲁颂》中也有不少齐鲁方言词。《有路：“于胥乐兮。”《方言》 卷7：佥，胥，皆也…东齐曰胥。”《尔雅·释站)也有此说。《网 宫？：“天锡公纯嘏，眉寿保鲁。”按嘏，《方言卷1：“大也，宋鲁陈 卫之间谓之嘏。”可见曾在鲁地长期使用。《网宫也有“松桷有舄， 路寝孔硕，”“孔曼且预，万民是若”之句，硕意即大，见《方言》 卷1。 上述齐风》、《邂风》和鲁领中的大量齐鲁方言词，证明齐 鲁方言区在✉诗经>时代就已存在。 ⑤郑桧 郑为西周晚期封国，《括地志》云：“华州郑县，桓公友之邑， 调畿内之地，宣王封其地于此。掷桓公因护送平王有功，乘机向 东方的郐（今河南郑州南）、东號（今河南荥阳北发展势力，传子 武公，先后灭郐和东號，“兼其土”，建都于新郑（今河南新郑）。武 公传子庄公，为春秋早期一霸。郑国中心区域在郑州、求阳、登 封、新郑一带。郑国因处于中原四会之区，文化发达。东周初年 形成了一种激越活泼的新曲调“郑声。”桧为坛姓封国，春秋初被 郑吞并，因此可把15<国风中的✉郑风》和《桧风》反映的方言合为 一区。 《郑风凡21篇53章283句，是国风)中篇章句数最多的一组。 《桧风>凡4篇12章45句。《郑，、《桧》二<风中有一些方言词以后 成为中州方言词。《郑风·风雨)：既见君子，云胡不瘿？”扬雄方 言)卷3：“差，闻，知，愈也，南楚病愈者谓之差，或谓之间，或 谓之知，知，·通语也，或谓之慧，或谓之僚，或谓之瘳。”桧风· 羔裘)：“岂不尔思？中心是掉！”方言》卷1：“悼，怜，哀也，”“陈楚 之间日悼，”“素晋之间或日矜，或日掉。”郑地可属于“陈楚间”。·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