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进一步地说,这些具有创见的物理学家,没有人认为现代物理学支持神秘体验论或 宗教的世界观。他们认为现代物理学只是不再“反对”宗教的世界观,因为现代物理学比起古典 物理学更能意识到自己的局限和片面,尤其在处理终极实相方面。爱丁顿同样也引用了柏拉图 的比喻:“物理学坦承它只能处理阴影部分,这是近代最重要的进展。” 所有的物理学先驱都是神秘家,理由是他们想超越物理的局限,进入神秘的觉知,也 就是要转化这个世界的阴影现象,揭露更高、更永恒的实相。他们是神秘家并非因为他们研究 物理,而是他们可以不顾物理,换句话说,他们希望神秘体验论是形而上的,也就是“超越物理” 的 至于现代物理学企图支持某个特定宗教的世界观,以爱因斯坦为代表的物理学家们称 这样的企图应该受谴责”,薛定谔甚至称之为“罪恶的”,他的解释是:“物理学与宗教毫无关系, 物理学以日常经验为起点,然后以更精致的方法进行研究,它不可能转化日常经验,进入另 个次元…宗教的领域是远远超过科学解说的。”爱丁顿非常确定地说:“我不是在暗示新物理 学证实了宗教或替宗教信仰提供了正面的立论。就我自己而言,我完全反对这样的企图。” 试想,如果我们真的声称现代物理学支持神秘体验论,那将会发生什么事?譬如我们 说现代物理学完全赞同佛陀的领悟,那么假设明日的物理学取代或替补了今日的物理学,难道 佛陀就丧失他的领悟了吗?你了解问题所在了吧!如果你把你的上帝和今日的物理学挂钩,那么 今日的物理学一旦有失误,上帝也会跟着产生失误,这便是神秘体验论的物理学家所关心的问 题。他们既不希望物理学被扭曲,也不希望神秘体验论被迫进入一个先上车后补票的婚礼。 ε雅极有兴致地阅读这些章节——她很快便成为我的最佳编辑和最值得信赖的评论 者。这是一本令我特别满意的书。崔雅和我都是喜欢静修的人,我们分享着一份神秘体验论或 静思的世界观。我们的静修是直接超越个体、自我和俗世、发现更大的我或源头的练习。世上 有这么多伟大的物理学家都是直言无讳的神秘家,这真是很大的鼓舞。我很久以前就认为只有 两种人会相信宇宙的神性——一种是智力不太高的人(例如奥罗尔·罗伯茨, Oral Roberts,还有 种是智力极高的人(爱因斯坦),中间则是那些不相信上帝或任何超理性事物的“知识分子”。总 而言之,我和崔雅都相信上帝是人类心中最深的根基和终极,也就是说我们有可能是智力极高 或很笨的人。我所谓的上帝并不是指某个拟人化的父权或母权的形象,而是纯粹的觉知或意识 个我们可以在日常生活透过静修而领悟的真相。这份神秘的理解对于我和崔雅以及我们共同 的人生都是最重要的事。 崔雅兴致勃勃地看我组合这本书,她认为不管我做什么,我其实都在拖延对未来婚礼 该尽的责任,她也许是对的。 我和崔雅的联结继续深化,我们远远“超越了物理”!自古以来爱情便是转化自我、使人 升华的途径,崔雅和我闭上双眼,手携着手,一同向上飞跃。 回顾起来,在遭受残酷的打击之前,我们的关系只靠这短短的四个月奠定基础。我们 在这快乐的几个月里所形成的联结,帮我们度过了五年如噩梦般的医疗过程。这份煎熬如此难 挨,使崔雅和我终于崩溃。我们的爱几乎瓦解,但后来又重新浮现,使我们再度联结在一起 在热恋期间我们不断打电话和写信给朋友,这两名显然爱得几近疯狂的人获得十足的 友情与耐性。我的朋友只看了崔雅一眼,便明白我为什么全力以赴,崔雅的朋友觉得这整件事 十分有趣,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她对任何事如此喋喋不休。我一反常态地寡言:崔雅则一反常态 地啰嗦
更进—步地说,这些具有创见的物理学家,没有人认为现代物理学支持神秘体验论或 宗教的世界观。他们认为现代物理学只是不再“反对”宗教的世界观,因为现代物理学比起古典 物理学更能意识到自己的局限和片面,尤其在处理终极实相方面。爱丁顿同样也引用了柏拉图 的比喻:“物理学坦承它只能处理阴影部分,这是近代最重要的进展。” 所有的物理学先驱都是神秘家,理由是他们想超越物理的局限,进入神秘的觉知,也 就是要转化这个世界的阴影现象,揭露更高、更永恒的实相。他们是神秘家并非因为他们研究 物理,而是他们可以不顾物理,换句话说,他们希望神秘体验论是形而上的,也就是“超越物理” 的。 至于现代物理学企图支持某个特定宗教的世界观,以爱因斯坦为代表的物理学家们称 这样的企图“应该受谴责”,薛定谔甚至称之为“罪恶的”,他的解释是:“物理学与宗教毫无关系 , 物理学以日常经验为起点,然后以更精致的方法进行研究,它不可能转化日常经验,进入另一 个次元……宗教的领域是远远超过科学解说的。”爱丁顿非常确定地说:“我不是在暗示新物理 学‘证实’了宗教或替宗教信仰提供了正面的立论。就我自己而言,我完全反对这样的企图。” 试想,如果我们真的声称现代物理学支持神秘体验论,那将会发生什么事?!譬如我们 说现代物理学完全赞同佛陀的领悟,那么假设明日的物理学取代或替补了今日的物理学,难道 佛陀就丧失他的领悟了吗?你了解问题所在了吧!如果你把你的上帝和今日的物理学挂钩,那么 今日的物理学一旦有失误,上帝也会跟着产生失误,这便是神秘体验论的物理学家所关心的问 题。他们既不希望物理学被扭曲,也不希望神秘体验论被迫进入一个先上车后补票的婚礼。 崔雅极有兴致地阅读这些章节——她很快便成为我的最佳编辑和最值得信赖的评论 者。这是一本令我特别满意的书。崔雅和我都是喜欢静修的人,我们分享着一份神秘体验论或 静思的世界观。我们的静修是直接超越个体、自我和俗世、发现更大的我或源头的练习。世上 有这么多伟大的物理学家都是直言无讳的神秘家,这真是很大的鼓舞。我很久以前就认为只有 两种人会相信宇宙的神性——一种是智力不太高的人(例如奥罗尔·罗伯茨,Oral Roberts),还有 一种是智力极高的人(爱因斯坦),中间则是那些不相信上帝或任何超理性事物的“知识分子”。总 而言之,我和崔雅都相信上帝是人类心中最深的根基和终极,也就是说我们有可能是智力极高 或很笨的人。我所谓的上帝并不是指某个拟人化的父权或母权的形象,而是纯粹的觉知或意识, 一个我们可以在日常生活透过静修而领悟的真相。这份神秘的理解对于我和崔雅以及我们共同 的人生都是最重要的事。 崔雅兴致勃勃地看我组合这本书,她认为不管我做什么,我其实都在拖延对未来婚礼 该尽的责任,她也许是对的。 我和崔雅的联结继续深化,我们远远“超越了物理”!自古以来爱情便是转化自我、使人 升华的途径,崔雅和我闭上双眼,手携着手,一同向上飞跃。 回顾起来,在遭受残酷的打击之前,我们的关系只靠这短短的四个月奠定基础。我们 在这快乐的几个月里所形成的联结,帮我们度过了五年如噩梦般的医疗过程。这份煎熬如此难 挨,使崔雅和我终于崩溃。我们的爱几乎瓦解,但后来又重新浮现,使我们再度联结在一起。 在热恋期间我们不断打电话和写信给朋友,这两名显然爱得几近疯狂的人获得十足的 友情与耐性。我的朋友只看了崔雅一眼,便明白我为什么全力以赴,崔雅的朋友觉得这整件事 十分有趣,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她对任何事如此喋喋不休。我—反常态地寡言:崔雅则一反常态 地啰嗦
亲爱的鲍勃 我会尽量言简意赅。我找到她了。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找到她了。她的名 字是泰利·吉兰,她…嗯!她实在太令人满意了,既聪明又有才华,温暖而充满爱心、富有 慈悲与关怀.…还有,她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要勇敢与真诚。鲍勃,我想我会伴随这个女人到 天涯海角。其实她并没有那么聪明,因为她对我也有同感。我们才认识10天,我就向她求婚了 你相信吗?她居然答应了,你相信吗?请你携伴前来参加婚礼,如果能找到的话 PS我知道婚礼的第二天你可能才会出现 肯于穆尔海滩 1983年9月2日 亲爱的爱莉森 我终于找到他了。还记得我们替所谓的完美男人定下的“理想条件”吗?那到底是几年前的 事?我订下的期限是何时?谁知道……其实我早就放弃了。我从来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他的名字是肯威尔伯,你大概听过他,甚至读过他的作品。他的书都是有关意识和超个人 心理学的,几乎各大学都采用(包括我曾经就读的加州整合学院),相信你会有兴趣。肯被视为 超个人心理学中居领导地位的理论家,他曾自嘲地说:“被称为超个人心理学最顶尖的理论家, 就像被形容成一个小城市中最高的建筑物一样。 到遇见肯,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坚信再也找不到一个我想要嫁的人了,坚信自己会 以这种古老的、舒服的、独立的方式终老一生。36岁的我,从未考虑嫁给任何人,但是背·威尔 伯先生出现了 我觉得我们始终都在一起。我从未对任何男人产生过这样的联结感,就好像我的每个细胞 都和他在一块儿。这份联结感存在于每个层面,即使是最细微的。我从未如此被爱和被接纳过 也从未如此爱过和接纳过任何一个人。他绝对是最适合我的男人!事实上,对我最难的一件事, 竟然是接受他的光头(他是禅门子弟,练习打坐已经十二三年了)。他34岁,高一米九五,身材 很好,脸很美,皮肤洁净。我会在信中附上他的照片,也会送你几本他的书。 遇到他令我觉得真相大白……听起来有点夸张,但这确实是我的感受。跟随自己的内在直 觉也许从表面看来有点令人迷惑,但还是正确的。我们俩都觉得我们在过去早已相识,又在此 生继续寻找对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相信这样的形容,但对我们来说这个比喻似乎是正 确的。感觉上他真的就是我的灵魂伴侣,虽然这几个字听起来有点俗气。和肯在一起填补了我 因自我怀疑和对这个宇宙的怀疑而产生的空虚。我非常敬重他的工作和他的才智,我更爱他在 生活的每一个层面所展现的智慧。他很幽默,总是让我笑个不停,他给我的爱和赞赏是我从未 经验过的。他是我见过最有爱心、最善良、最能鼓舞人的人。我们的关系非常自然、轻松、不 需要做什么努力。我们是很好的伙伴,20年后如果我们还在一起,那会是十分有趣的探险。我 渴望能和他长长久久。 有时我简直不相信宇宙会让这件事发生,总觉得不可能这么顺利,然而我们真的深深相许, 展望我们的未来和我们的工作是很令人陶醉的事。他现在已经算是和我同居了,计划未来的婚 礼似乎很怪,因为我们觉得我们早己结婚,婚礼是为家人举行的。 亲爱的,这就是我的大消息,最近我除了继续咨询工作之外,便是和肯一起消磨时间。现 在已经很晚了,我也很累了,在婚礼中我会告诉你更多的事! 爱你的泰利 1983年9月24日 我一直盯着自己的左肩,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我想崔雅也许在开玩笑;毕竞我和她 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象征性地看到了它? 我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真的在你的左肩上看到一个死亡的阴影,就像我见 到你的脸孔一样。它像是一个黑色的小鬼,面带微笑地坐在那里
亲爱的鲍勃: 我会尽量言简意赅。我找到她了。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找到她了。她的名 字是泰利·吉兰,她……嗯!……她实在太令人满意了,既聪明又有才华,温暖而充满爱心、富有 慈悲与关怀……还有,她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要勇敢与真诚。鲍勃,我想我会伴随这个女人到 天涯海角。其实她并没有那么聪明,因为她对我也有同感。我们才认识 10 天,我就向她求婚了 , 你相信吗?她居然答应了,你相信吗?请你携伴前来参加婚礼,如果能找到的话。 PS·我知道婚礼的第二天你可能才会出现。 肯于穆尔海滩 1983 年 9 月 2 日 亲爱的爱莉森: 我终于找到他了。还记得我们替所谓的完美男人定下的“理想条件”吗?那到底是几年前的 事?我订下的期限是何时?谁知道……其实我早就放弃了。我从来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他的名字是肯·威尔伯,你大概听过他,甚至读过他的作品。他的书都是有关意识和超个人 心理学的,几乎各大学都采用(包括我曾经就读的加州整合学院),相信你会有兴趣。肯被视为 超个人心理学中居领导地位的理论家,他曾自嘲地说:“被称为超个人心理学最顶尖的理论家, 就像被形容成一个小城市中最高的建筑物一样。” 直到遇见肯,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坚信再也找不到一个我想要嫁的人了,坚信自己会 以这种古老的、舒服的、独立的方式终老一生。36 岁的我,从未考虑嫁给任何人,但是肯·威尔 伯先生出现了! 我觉得我们始终都在一起。我从未对任何男人产生过这样的联结感,就好像我的每个细胞 都和他在一块儿。这份联结感存在于每个层面,即使是最细微的。我从未如此被爱和被接纳过, 也从未如此爱过和接纳过任何一个人。他绝对是最适合我的男人!事实上,对我最难的一件事, 竟然是接受他的光头(他是禅门子弟,练习打坐已经十二三年了)。他 34 岁,高一米九五,身材 很好,脸很美,皮肤洁净。我会在信中附上他的照片,也会送你几本他的书。 遇到他令我觉得真相大白……听起来有点夸张,但这确实是我的感受。跟随自己的内在直 觉也许从表面看来有点令人迷惑,但还是正确的。我们俩都觉得我们在过去早已相识,又在此 生继续寻找对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相信这样的形容,但对我们来说这个比喻似乎是正 确的。感觉上他真的就是我的灵魂伴侣,虽然这几个字听起来有点俗气。和肯在一起填补了我 因自我怀疑和对这个宇宙的怀疑而产生的空虚。我非常敬重他的工作和他的才智,我更爱他在 生活的每一个层面所展现的智慧。他很幽默,总是让我笑个不停,他给我的爱和赞赏是我从未 经验过的。他是我见过最有爱心、最善良、最能鼓舞人的人。我们的关系非常自然、轻松、不 需要做什么努力。我们是很好的伙伴,20 年后如果我们还在一起,那会是十分有趣的探险。我 渴望能和他长长久久。 有时我简直不相信宇宙会让这件事发生,总觉得不可能这么顺利,然而我们真的深深相许, 展望我们的未来和我们的工作是很令人陶醉的事。他现在已经算是和我同居了,计划未来的婚 礼似乎很怪,因为我们觉得我们早已结婚,婚礼是为家人举行的。 亲爱的,这就是我的大消息,最近我除了继续咨询工作之外,便是和肯一起消磨时间。现 在已经很晚了,我也很累了,在婚礼中我会告诉你更多的事! 爱你的泰利 1983 年 9 月 24 日 我一直盯着自己的左肩,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我想崔雅也许在开玩笑;毕竟我和她 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象征性地看到了它?” “我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真的在你的左肩上看到一个死亡的阴影,就像我见 到你的脸孔一样。它像是一个黑色的小鬼,面带微笑地坐在那里
“你确定这样的事不常在你的身上发生吗? “从未有过,我很确定。” 为什么是左肩?为什么是我?这件事开始有点诡异了。屋子里只有微弱的火光,气氛 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似乎非常重要。我是很认真的 因为她这么坚决,我禁不住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肩,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恩宠与勇气》(肯·威尔伯著)连载之五) 婚礼前的一个月,崔雅进医院体检。 我躺在检验台上,双腿分开,膝上盖着一张白色的罩单,整个人裸露在冷空气和大夫 探测的双手中——典型的妇科内诊。在这个时刻做全身体检似乎是很好的主意,因为我马上就 要结婚了。我一直觉得自己健康得像一匹马,所以没有定期体检。大夫在检査我的时候,我把 他幻想成非洲酋长,正在替儿子未来的媳妇检查牙齿和胫骨。 我的脑子里充满各种计划和问题:婚礼该在哪里举行?该邀请多少人?该选择什么样的 水晶杯和瓷器?这都是一对新人在典礼举行之前必须决定的大事。婚礼定在我们相识的三个月 后,准备的时间实在不够。 大夫的检査继续进行,他现在正在推压我的腹部和胃部。他是一位很好的医生,我很 喜欢他。他是一名全科医生,对各个层面的健康问题都感兴趣,因此,他不仅仅是一名医学博 士,还是一位临床治疗师。这一点可以从他的工作方式及办公室的气氛中看出来。他真是一个 好人。 现在他正在检查我的胸部,他先从左边开始。从12岁起我就拥有这对大乳房了。我记 得自己还曾经害怕它们会长不大。有一次我和一个女孩坐在浴缸里,各自按摩和拉扯自己的乳 头,希望快点长成真正的女人。结果它们真的长大了,不但速度太快,尺寸也太大了一点。我 记得有一次参加夏令营,还向别人借过胸罩。我的乳房曾经带给我无数的窘境。男孩故意在没 有什么行人的街上从我旁边挤过。长大后,男人的眼光似乎总无法集中在我的脸上。我的衬衫 扣子时常被撑开。宽松的上衣令我看起来肥胖或像怀孕,上衣如果塞在裙子里也会显得很胖或 胸部过大。我就是男人所谓的波霸。我永远都需要穿胸罩,慢跑和骑马时需要穿特别强韧的胸 罩。如果我能找到合乎尺码的比基尼或两件式的泳装,在我眼里它们还是显得猥亵。 但我毕竟还是学会了如何适应自己的独特,而且逐渐喜欢上它们。从《花花公子》的 角度来看,它们可以称得上是柔软、坚实与漂亮。很明显我继承了祖母的特点。我是家里有这 种问题的四个人当中的一个。妈妈曾经建议我去做缩胸手术,我想她是担心我不好选衣服。我 当时觉得没有必要,不过在很多年前,还是去见过一位整形外科医生。他向我解释了手术的过 程,但他也同意我的看法:我的胸部虽大,但还没有大到需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对付 接着,大夫开始检查我的右胸,这么仔细的检查是我每个月该做的,可是没有人教我 怎么做。 你知不知道你的右胸有一个瘤? “什么?一个瘤?不,我不知道 “它就在你右胸下方四分之一处,你应该很容易就感觉到它。” 他拉着我的手伸向那个区域。没错,我很容易就摸到了它。太容易了一点,这么大的 瘤,找到它是举手之劳的事。“大夫,你认为它是什么东西? 嗯….它的尺寸很大,而且相当硬,没有和肌肉组织相连,很容易移动。这些特点加 上你的年龄,我认为不必担忧,也许只是个囊肿。”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提到癌症这两个字。 依你的年龄来看,不可能是癌症。我们何不等一个月,看看它的大小会不会改变?它 可能随着你的经期而改变,一个月后再来看我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穿上衣服离去。我的脑子里充满着婚礼的各项计划,此外我正在修心
“你确定这样的事不常在你的身上发生吗?” “从未有过,我很确定。” “为什么是左肩?为什么是我?”这件事开始有点诡异了。屋子里只有微弱的火光,气氛 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似乎非常重要。我是很认真的。” 因为她这么坚决,我禁不住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肩,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恩宠与勇气》(肯·威尔伯著)连载之五) 婚礼前的一个月,崔雅进医院体检。 我躺在检验台上,双腿分开,膝上盖着一张白色的罩单,整个人裸露在冷空气和大夫 探测的双手中——典型的妇科内诊。在这个时刻做全身体检似乎是很好的主意,因为我马上就 要结婚了。我一直觉得自己健康得像一匹马,所以没有定期体检。大夫在检查我的时候,我把 他幻想成非洲酋长,正在替儿子未来的媳妇检查牙齿和胫骨。 我的脑子里充满各种计划和问题:婚礼该在哪里举行?该邀请多少人?该选择什么样的 水晶杯和瓷器?这都是一对新人在典礼举行之前必须决定的大事。婚礼定在我们相识的三个月 后,准备的时间实在不够。 大夫的检查继续进行,他现在正在推压我的腹部和胃部。他是一位很好的医生,我很 喜欢他。他是一名全科医生,对各个层面的健康问题都感兴趣,因此,他不仅仅是一名医学博 士,还是一位临床治疗师。这一点可以从他的工作方式及办公室的气氛中看出来。他真是一个 好人。 现在他正在检查我的胸部,他先从左边开始。从 12 岁起我就拥有这对大乳房了。我记 得自己还曾经害怕它们会长不大。有一次我和一个女孩坐在浴缸里,各自按摩和拉扯自己的乳 头,希望快点长成真正的女人。结果它们真的长大了,不但速度太快,尺寸也太大了一点。我 记得有一次参加夏令营,还向别人借过胸罩。我的乳房曾经带给我无数的窘境。男孩故意在没 有什么行人的街上从我旁边挤过。长大后,男人的眼光似乎总无法集中在我的脸上。我的衬衫 扣子时常被撑开。宽松的上衣令我看起来肥胖或像怀孕,上衣如果塞在裙子里也会显得很胖或 胸部过大。我就是男人所谓的波霸。我永远都需要穿胸罩,慢跑和骑马时需要穿特别强韧的胸 罩。如果我能找到合乎尺码的比基尼或两件式的泳装,在我眼里它们还是显得猥亵。 但我毕竟还是学会了如何适应自己的独特,而且逐渐喜欢上它们。从《花花公子》的 角度来看,它们可以称得上是柔软、坚实与漂亮。很明显我继承了祖母的特点。我是家里有这 种问题的四个人当中的一个。妈妈曾经建议我去做缩胸手术,我想她是担心我不好选衣服。我 当时觉得没有必要,不过在很多年前,还是去见过一位整形外科医生。他向我解释了手术的过 程,但他也同意我的看法:我的胸部虽大,但还没有大到需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对付。 接着,大夫开始检查我的右胸,这么仔细的检查是我每个月该做的,可是没有人教我 怎么做。 “你知不知道你的右胸有一个瘤?” “什么?一个瘤?不,我不知道!” “它就在你右胸下方四分之一处,你应该很容易就感觉到它。” 他拉着我的手伸向那个区域。没错,我很容易就摸到了它。太容易了一点,这么大的 瘤,找到它是举手之劳的事。“大夫,你认为它是什么东西?” “嗯……它的尺寸很大,而且相当硬,没有和肌肉组织相连,很容易移动。这些特点加 上你的年龄,我认为不必担忧,也许只是个囊肿。”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提到癌症这两个字。 “依你的年龄来看,不可能是癌症。我们何不等一个月,看看它的大小会不会改变?它 可能随着你的经期而改变,一个月后再来看我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穿上衣服离去。我的脑子里充满着婚礼的各项计划,此外我正在修心
理学和心理咨询的硕士学位,我必须读很多的书、在咨询中心见习,然而在这么多事情的底端, 却潜伏着一股恐惧的暗流。有可能是乳癌吗?我知道我心里有点害怕。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 的感觉,似乎心里已经有数。我虽然忙着做各种准备,手仍然不自觉地会去触摸那个尖硬不变 的肿瘤。到旧金山闹市区购买婚礼要穿的鞋子时,它依然健在。坐在书桌前打电话安排婚礼的 各项事宜时,它仍然在那里。每天晩上躺在未来夫婿的身旁,钻进他那修长的手臂时,我仍旧 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觉得那个肿块根本没什么。它非常硬,像石头一样,这一点很糟糕。但它还算匀称, 能和其他组织分离开来,这是好的方面。不管怎样,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是癌症。我们所有的 朋友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们那么相爱,一定不会出错。我们的地平线上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婚礼和从此“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 我忙忙碌碌地到处为三周后的婚礼置办物品。这真令人难以置信的激动。我是那么确 定,尽管还很紧张,要准备一件自己从来没有任何经验的事情原来是那么复杂。有时我会感到 右胸剧烈的疼痛,接着担心起来,感受到那个肿块,坚硬而平滑,忍不住想知道它的情况。 有那么多事要做!我们最近才刚刚从东岸旅行回来,去见了肯的父母。我的父母也来过 了一个周末,帮我们寻找并安排能举行婚礼的场所,还帮我们做请柬 我们当然还可以等待。一直以来,我都幻想着能在科罗拉多一个绿色的山谷中举行婚 礼——如果那个从来没有妄想过会发生的婚礼真的来了的话。但是,我不想等到明年夏天了 三周后的婚礼日期正好夹在感恩节与圣诞节之间。选择一个不太吵闹的月份来庆祝结婚周年 当然是件很棒的事,但是我很着急。我还记得前不久曾经说过“由于一些原因,我似乎真的很着 急要赶快结婚”。我出于本能地记下了那句话,甚至在肿块发现以前。 我担心了那么多年,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寻找不可能存在的完美,害怕为爱做出一个承 诺,现在,我们终于结婚了。我认识肯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但我很肯定这份感觉。那天在去 婚礼的路上,肯悄悄对我倾诉许多美妙的事,什么花了几辈子的时间来寻找我,披荆斩棘才找 到了我,还有一些浪漫的、充满诗意的、可爱的话语。我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真挚。不过当时有 点发窘,因为我不知道父母当时是否也听到了。 婚礼的那一天,天气非常晴朗,那是狂风暴雨持续一周后的第一个好天气。替我们证 婚的是两位非常亲近的友人——大卫威尔金森和迈克尔阿布都神父。前者是我在芬德霍恩结识 的卫理公会牧师,后者则是科罗拉多老家旁的天主教修道院的院长。当我和肯订婚时,我寄给 阿布都神父一箱肯的书,并附上一封信告诉他我们要结婚了。据说,当时阿布都神父打开了箱 子,说:“噢!泰利发现了我最喜欢的作家。”当他再打开那封信的时候,他说:“噢!泰利要嫁给 我最喜欢的作家。”我的牧师朋友提醒我们婚姻很可能是监牢(我们的身后有一朵阿尔卡特拉斯 玫瑰,衬托它的是圣弗朗西斯科湾闪耀的海水),但也可能带来自由与美。接着他指向衔接两块 陆地的金门大桥,象征着我们在这一天彼此的结合 喜酒十分有趣,亲朋好友带来了丰盛的食物和香槟。我很喜欢《奇迹的课程 XA Course in Miracles)发行人朱迪思·斯库奇的话:“这是一场由皇室举办的婚礼”我兴奋得快要发狂了,希望 婚礼后能有时间让所有的事沉淀一下。那天晚上,我既亢奋又疲惫地在我丈夫的怀中酣然入梦 接下来的几天,我根本没时间检查肿瘤。周围的人不断安慰我,而且婚礼己经把我忙 垮了。对它的恐惧此时己逐渐消失,回到医生那里复检时,我觉得相当轻 我们把到夏威夷度蜜月订在两周后,因为崔雅必须结束她的课程、完成期末考试。几 每个人都不再担心她的肿瘤 “它仍然在那里,好像没多大改变。”我的大夫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任何变化? 大小或触感都没什么变化。不过,我右胸的其他部位有时会剧痛,肿瘤的周围却没有 感觉。”我回答他。在沉默中我可以感觉大夫正在思考该怎么办。 最后他终于说:“你这个病很难下结论,也许是囊肿。你的年龄、健康情况以及它的触
理学和心理咨询的硕士学位,我必须读很多的书、在咨询中心见习,然而在这么多事情的底端, 却潜伏着一股恐惧的暗流。有可能是乳癌吗?我知道我心里有点害怕。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 的感觉,似乎心里已经有数。我虽然忙着做各种准备,手仍然不自觉地会去触摸那个尖硬不变 的肿瘤。到旧金山闹市区购买婚礼要穿的鞋子时,它依然健在。坐在书桌前打电话安排婚礼的 各项事宜时,它仍然在那里。每天晚上躺在未来夫婿的身旁,钻进他那修长的手臂时,我仍旧 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觉得那个肿块根本没什么。它非常硬,像石头一样,这一点很糟糕。但它还算匀称, 能和其他组织分离开来,这是好的方面。不管怎样,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是癌症。我们所有的 朋友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们那么相爱,一定不会出错。我们的地平线上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婚礼和从此“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 我忙忙碌碌地到处为三周后的婚礼置办物品。这真令人难以置信的激动。我是那么确 定,尽管还很紧张,要准备一件自己从来没有任何经验的事情原来是那么复杂。有时我会感到 右胸剧烈的疼痛,接着担心起来,感受到那个肿块,坚硬而平滑,忍不住想知道它的情况。 有那么多事要做!我们最近才刚刚从东岸旅行回来,去见了肯的父母。我的父母也来过 了一个周末,帮我们寻找并安排能举行婚礼的场所,还帮我们做请柬。 我们当然还可以等待。一直以来,我都幻想着能在科罗拉多一个绿色的山谷中举行婚 礼——如果那个从来没有妄想过会发生的婚礼真的来了的话。但是,我不想等到明年夏天了, 三周后的婚礼日期正好夹在感恩节与圣诞节之间。选择一个不太吵闹的月份来庆祝结婚周年, 当然是件很棒的事,但是我很着急。我还记得前不久曾经说过“由于一些原因,我似乎真的很着 急要赶快结婚”。我出于本能地记下了那句话,甚至在肿块发现以前。 我担心了那么多年,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寻找不可能存在的完美,害怕为爱做出一个承 诺,现在,我们终于结婚了。我认识肯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但我很肯定这份感觉。那天在去 婚礼的路上,肯悄悄对我倾诉许多美妙的事,什么花了几辈子的时间来寻找我,披荆斩棘才找 到了我,还有一些浪漫的、充满诗意的、可爱的话语。我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真挚。不过当时有 点发窘,因为我不知道父母当时是否也听到了。 婚礼的那一天,天气非常晴朗,那是狂风暴雨持续一周后的第一个好天气。替我们证 婚的是两位非常亲近的友人——大卫·威尔金森和迈克尔·阿布都神父。前者是我在芬德霍恩结识 的卫理公会牧师,后者则是科罗拉多老家旁的天主教修道院的院长。当我和肯订婚时,我寄给 阿布都神父一箱肯的书,并附上一封信告诉他我们要结婚了。据说,当时阿布都神父打开了箱 子,说:“噢!泰利发现了我最喜欢的作家。”当他再打开那封信的时候,他说:“噢!泰利要嫁给 我最喜欢的作家。”我的牧师朋友提醒我们婚姻很可能是监牢(我们的身后有一朵阿尔卡特拉斯 玫瑰,衬托它的是圣弗朗西斯科湾闪耀的海水),但也可能带来自由与美。接着他指向衔接两块 陆地的金门大桥,象征着我们在这一天彼此的结合。 喜酒十分有趣,亲朋好友带来了丰盛的食物和香槟。我很喜欢《奇迹的课程》(A Course i n Miracles)发行人朱迪思·斯库奇的话:“这是一场由皇室举办的婚礼!”我兴奋得快要发狂了,希望 婚礼后能有时间让所有的事沉淀一下。那天晚上,我既亢奋又疲惫地在我丈夫的怀中酣然入梦。 接下来的几天,我根本没时间检查肿瘤。周围的人不断安慰我,而且婚礼已经把我忙 垮了。对它的恐惧此时已逐渐消失,回到医生那里复检时,我觉得相当轻松。 我们把到夏威夷度蜜月订在两周后,因为崔雅必须结束她的课程、完成期末考试。几 乎每个人都不再担心她的肿瘤。 “它仍然在那里,好像没多大改变。”我的大夫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任何变化?” “大小或触感都没什么变化。不过,我右胸的其他部位有时会剧痛,肿瘤的周围却没有 感觉。”我回答他。在沉默中我可以感觉大夫正在思考该怎么办。 最后他终于说:“你这个病很难下结论,也许是囊肿。你的年龄、健康情况以及它的触
感,都让我觉得不严重。但为了审慎起见,还是该拿掉它,这是最安全的做法。” “好,如果你这么认为。反正我的胸部还有很多剩余的组织,肯和我一周后要去度蜜月, 我们会离开两个星期,能不能等三个礼拜再说?我最关心的还是我们的旅游 “可以,等三个星期应该没有危险。度蜜月时最好不要担心伤口。我希望你能去见另一 位外科大夫,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我并没有对这件事多做思考,毕竟我只是在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第二天我来到这名 外科大夫的诊所。他很仔细地检查我的胸部和肿瘤。如果是恶性肿瘤,皮肤看起来会有点不平, 我的皮肤并没有不平,肿瘤又没有和任何组织相连,他也觉得只是个囊肿。接着他用一根针插 进我的肿瘤,如果是液状的,针管便可将它吸出,只要几秒钟,肿瘤就不见了。但他的针插进 我的肿瘤时,却碰到一个尖硬的东西。大夫似乎有点吃惊,他说可能是良性纤维瘤。他建议把 它拿掉,他认为三周后再拿也不迟。于是我带着胸上的淤青走出了诊所 既然医生们都确信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虽然它还是该“切除”),于是大家都不再担心,除 了崔雅的母亲之外。 母亲非常坚持,她希望我去见一位血液肿瘤外科大夫,虽然我四天后就要去度蜜月, 还要通过期末两个考试。我先是抗拒,后来只好答应,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在建议什么。15年前 母亲因发现自己得了结肠癌,令全家为之震惊。 那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夏天,那段日子的惊恐和困惑,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们 全家在休斯敦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大楼里徘徊,看起来是那么的惊愕、惶恐与不解。母亲躺在病 床上,到处都是管子。我模糊地记得自己匆匆回家,心里有一股未知的感觉,接着我搭机飞往 休斯敦的安德森医院。我记得旅馆的房间,我父亲在房间里、在停车场来回地走着。他尽力照 顾我的母亲,试着向我们解说,努力和自己的恐惧相处,安排所有的事宜和做决定。当时那件 事情并没有严重地打击到我,我觉得自己是恍恍惚惚度过的。我并不了解癌症是什么,手术过 后去探望母亲,我还因为服了镇静剂而头晕脑涨。接下来的几年,她每一次重返医院复检,家 里的气氛都因此而紧张不安。但在那些日子里,我还是不觉得严重。 现在已经过去15年,每一次复检她都安然通过,每一次全家都松一口气,恐惧也跟着 降低一点,世界似乎因此而稳定一些。我的父母是那么亲密,无法想像他们如果失去对方将如 何生活,我从未思考过,如果母亲因癌症而死,会是什么情况。我的无知替我省去了不必要的 担忧。15年后的今天,她似乎安然无恙,坚持要我征求第三位医生的意见,她建议我该去看安 德森大夫。多年来我的父母因感激安德森的妥善照料,愈来愈常参与安德森癌症中心的事务。 但我想去的是夏威夷而非休斯敦。我打电话给我的一位远亲,他是一位肿瘤大夫,他 给我推荐了一位血液肿瘤大夫。母亲想更进一步地了解这位彼得·理查兹大夫。后来我们发现 原来理査兹大夫就是15年前替我母亲开刀的那位外科医生的学生。多么幸运啊!安德森医院大 力推荐,说他是多年来最好的医生,他们很希望他能留在医院服务,但他选择回到旧金山的儿 童医院,因为他的父亲是那里的首席外科。我心里一直在想,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母亲也非 常满意。 第二天我到彼得·理查兹大夫的诊所,很快便对他产生了好感。他很年轻、可亲,而且 很能干。他检查完我的肿瘤后,也建议我把它拿掉,而且他觉得应该立刻取出来 也许我仍旧为婚礼、为坠入情网、为夏威夷的蜜月而兴高采烈,因此这件事一点也没 困扰到我。我们决定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四下午四点进行肿瘤切除,这样实验室更有足够时间 检查冷冻切片,然后给我们一份报告。因为手术当日即可返家,而且只有局部麻醉,我想我还 是能参加明天的期末考试。我计划期末考试一结束,就立刻启程前往夏威夷 理查兹大夫很温柔地问我:“如果有状况发生的话,你怎么办? 我回答:“那么我们就不去了。”我因无知而快活。经过几周的恐惧,现在我已换上“如 果是癌症我也能应付”的乐观态度 当晚和第二天我都在准备考试。肯正埋首完成《量子问题》。我告诉他不需要陪我去医
感,都让我觉得不严重。但为了审慎起见,还是该拿掉它,这是最安全的做法。” “好,如果你这么认为。反正我的胸部还有很多剩余的组织,肯和我一周后要去度蜜月 , 我们会离开两个星期,能不能等三个礼拜再说?”我最关心的还是我们的旅游。 “可以,等三个星期应该没有危险。度蜜月时最好不要担心伤口。我希望你能去见另一 位外科大夫,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我并没有对这件事多做思考,毕竟我只是在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第二天我来到这名 外科大夫的诊所。他很仔细地检查我的胸部和肿瘤。如果是恶性肿瘤,皮肤看起来会有点不平, 我的皮肤并没有不平,肿瘤又没有和任何组织相连,他也觉得只是个囊肿。接着他用一根针插 进我的肿瘤,如果是液状的,针管便可将它吸出,只要几秒钟,肿瘤就不见了。但他的针插进 我的肿瘤时,却碰到一个尖硬的东西。大夫似乎有点吃惊,他说可能是良性纤维瘤。他建议把 它拿掉,他认为三周后再拿也不迟。于是我带着胸上的淤青走出了诊所…… 既然医生们都确信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虽然它还是该“切除”),于是大家都不再担心,除 了崔雅的母亲之外。 母亲非常坚持,她希望我去见一位血液肿瘤外科大夫,虽然我四天后就要去度蜜月, 还要通过期末两个考试。我先是抗拒,后来只好答应,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在建议什么。15 年前 母亲因发现自己得了结肠癌,令全家为之震惊。 那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夏天,那段日子的惊恐和困惑,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们 全家在休斯敦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大楼里徘徊,看起来是那么的惊愕、惶恐与不解。母亲躺在病 床上,到处都是管子。我模糊地记得自己匆匆回家,心里有一股未知的感觉,接着我搭机飞往 休斯敦的安德森医院。我记得旅馆的房间,我父亲在房间里、在停车场来回地走着。他尽力照 顾我的母亲,试着向我们解说,努力和自己的恐惧相处,安排所有的事宜和做决定。当时那件 事情并没有严重地打击到我,我觉得自己是恍恍惚惚度过的。我并不了解癌症是什么,手术过 后去探望母亲,我还因为服了镇静剂而头晕脑涨。接下来的几年,她每一次重返医院复检,家 里的气氛都因此而紧张不安。但在那些日子里,我还是不觉得严重。 现在已经过去 15 年,每一次复检她都安然通过,每一次全家都松一口气,恐惧也跟着 降低一点,世界似乎因此而稳定一些。我的父母是那么亲密,无法想像他们如果失去对方将如 何生活,我从未思考过,如果母亲因癌症而死,会是什么情况。我的无知替我省去了不必要的 担忧。15 年后的今天,她似乎安然无恙,坚持要我征求第三位医生的意见,她建议我该去看安 德森大夫。多年来我的父母因感激安德森的妥善照料,愈来愈常参与安德森癌症中心的事务。 但我想去的是夏威夷而非休斯敦。我打电话给我的一位远亲,他是一位肿瘤大夫,他 给我推荐了一位血液肿瘤大夫。母亲想更进一步地了解这位彼得·理查兹大夫。后来我们发现, 原来理查兹大夫就是 15 年前替我母亲开刀的那位外科医生的学生。多么幸运啊!安德森医院大 力推荐,说他是多年来最好的医生,他们很希望他能留在医院服务,但他选择回到旧金山的儿 童医院,因为他的父亲是那里的首席外科。我心里一直在想,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母亲也非 常满意。 第二天我到彼得·理查兹大夫的诊所,很快便对他产生了好感。他很年轻、可亲,而且 很能干。他检查完我的肿瘤后,也建议我把它拿掉,而且他觉得应该立刻取出来。 也许我仍旧为婚礼、为坠入情网、为夏威夷的蜜月而兴高采烈,因此这件事一点也没 困扰到我。我们决定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四下午四点进行肿瘤切除,这样实验室更有足够时间 检查冷冻切片,然后给我们一份报告。因为手术当日即可返家,而且只有局部麻醉,我想我还 是能参加明天的期末考试。我计划期末考试一结束,就立刻启程前往夏威夷。 理查兹大夫很温柔地问我:“如果有状况发生的话,你怎么办?” 我回答:“那么我们就不去了。”我因无知而快活。经过几周的恐惧,现在我已换上“如 果是癌症我也能应付”的乐观态度。 当晚和第二天我都在准备考试。肯正埋首完成《量子问题》。我告诉他不需要陪我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