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停港”的危险。这里，我们不想评鹭或指摘某：一体系的是非， 狼苦建立的体系总有它的理论背景和意义。“合之则双美，离之 则两伤，”太阳学派和太阴学派完全可以在新的层次上结合起来 重建“光阴崇拜”理论。但是这同样也会流于偏激和片面。延森 (Ad、E、Jensen1899一1965)早就指出：“未开化民族的神话 中心，经常是存在着其他的基本问题，纵然在某一民族中太阳 或月亮的神话最为重要，但也不能说这就是所有民族神话的核 心.”功能学派创始人马林诺夫斯基(Malinowski)也曾对诸 如此类的自然学派进行严厉的批评：“有些极端的月亮派神话学 家对他们的观点着迷到了几乎神经错乱的地步，以致决不承认 除了地球的夜间卫星一月亮以外，还能有任何其它现象能成 为一出原始的游唱诗的表演题材。…另外一些神话学家… 则把太阳看成是原始人编造他的象征故事的唯：一题材。然后又 有一派气象学的解释者，他们把风、天气、天空的颜色当作神 话的本质。…在这些各有偏爱的神话学家中，有些人在为捍卫 他们的天体或原则激烈地斗争，面另一些则有较广泛的兴趣，准 备同意这祥的看法：原始人是把所有的天体聚拢来从而酿造出 他们的神话产品的。”①这些看起来有些“刻薄”的话是值得我们 引以为戒的。 这里只想说：以太阳、月亮、星辰“三光”所组成的“光明崇 拜”纵使不是自然神话的唯一动力，也是神话起源和发展最重要 的助推力。这是为能动地追求“负熵”的人类生命的自由本质所 决定了的。“三光神话”显然是原始神话、尤其是自然神话的核 心。 费尔巴哈说过：“一切只要有点生气的宗教，都把它们的神 ① 引自{德)恩斯特·卡西尔人论？，甘阳泽，上海泽义出版社，1936年，第95 可
灵搬进云端里去，搬进以太(Ether)或太阳、月亮和星辰里 去。”@说到宙斯(7eus,原义为“天”)的虽然不~定都归结为天 空，但却可以反照出人类对于光明的原始追求。前面说过，天体 学派或气象学派认为一切神话都由天体天象的变化引出，新自 然学派把神话定义为“顺从-一定的顺序，以天体为题日的一种联 合体”，当然都不免“过犹不及”之机，然而这确实是自然神话的 主流。人类学派的鼻祖泰勒(E·Ty1or)也说：“世界的初期哲 学，都把太阳和月亮当作活的东西，并且有人类一样的性质。”古 埃及人因此而歌领太阳永恒的生命一太阳便是生生不已，终 而复始的“生命”的象征。 我是光明的主毕，自生的青春， 原始生命的“初生”，无名事物的“初名”。 我是年岁的王子，我的躯体是“永恒”，② 埃及人试图通过“幕拟巫术”来影响光明与黑暗或“阴”与“阳” “二元的”斗争，用中国式的制作塑像的办法来帮助光明神战胜 黑暗神。弗雷泽(Frazer)在《金枝>等书里介绍说，有些地方的 埃及人相信太阳神赖(R)披着余晖“查冥冥兮以东行”之时，夜 之恶魔阿佩皮(Aep)们群起攻击他，企图用鸟云消蚀它的光 辉和力量。底比斯神庙的祭司们用蜡塑成毒蛇和鳄鱼的形体， 写上阿佩皮的名字，用石刀砍击它，还把它丢在地上践踏，再放 进草里燃烧。这种幕拟巫术或厌胜仪式还要配合以特定的禁 咒，就好像歌唱“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有以于阴籍 消散、黑暗辟易一样。在乌云满天、雷雨交如之时也要举行类似 ①〔德)费尔巴哈：s宗教的本质>，王太庆泽，人民出版社，1953年，第11页。 ②亡灵书>，吉林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14页. 8●
的仪式。这样，邪恶和黑暗就被削弱，太阳因而增加光辉。 卢克莱修在《物性论？里描写初民对天空神秘和太阳光辉的 敬畏和感受说， 他们把神灵的所在地和住处 放在天上，因为人们看见夜和月建 在天空中转动一一月亮、白天、黑夜， 和黑夜的古老的令人数畏的星座， 还有那些在夜间飘泊的空中的火把， 和飞动的火焰，云，雨，太阳， 风，雪，闪电，违雨，急促的雷鸣， 和吓人的巨大的空虚的吼声。 于是人们恐惧、崇拜天神，制造宗教和自已的不幸。有如费 尔巴哈所说，上帝即令是超凡的最高实体，但实际上不过是视党 上的最高实体，“天空和它的那些灿烂的现象”，所以神灵几乎都 住在天上，都依托者太附、月亮、星辰和雷电、云雨一一“一切神 灵最后都化作苍茫的天空”@。 尤其是太阳崇拜和太阳神话在人类文化和思维发展史上具 有积极意义。海克尔说：“在现代科学家看来，太阳崇拜是一切 有神论信仰形式中最有价值的并最容易.与近代一元论自然哲学 结合的形式。因为…我们整个躯体的和精神的生命也像所有 其它有机生命一样，说到底都要归结为光焰四射的散发着光和 热的太阳。”@海克尔从自然科学角度暗示，原始人用朴素的直 觉感受到温煦、热烈、光亮的太阳是生命之源求。所以，“数 ① 〔德)费尔哈：宗教的木i,E太庆译，人包出版社，1954华，第11页 ② 〔德)海克尔：‘自然之谜上海人民出脱社，1971年，第265页. 9●
千年前，太阳教徒的智慧和道德的水平已超过大多数其它有神 论者。…意义稍次于太阳神教的是拜月教；尽管有些原始民 族把月亮当作唯一的神祇来膜拜，可是大多数除却月亮之外还 信奉星宿和太阳”①。“三光”或“光明”神话的总义在此之外还要 如上一项：美和美的高扬。 如像科学家所指出的，人是唯一能够自觉能动地在相对封 闭的结构里增逃“负嫡”或“信息量”的自由性生命系统。太阳便 是人类获得热量、即增进“负熵”的直接泉源。“生命之所以存 在，那是因为能量以太阳光子的形式流到地球上来。这些光子 通过光合作用加入到生命过程中，一切后来的生命都涉及到最 初的太阳能的消耗。”②人类是唯一自觉感知这种痛带增的动 物，所以它几乎是“本能地”尊敬和热爱太阳。 人类所取得的第一种可以控制和“再生”的热便是火。火是 太阳的派生物，人工火是被人掌握或者说是“人化”了的太阳。所 以，“熵的历史根源简直可以追潮到原始人，原始人在为自已生 存而斗争的过程中，使用粗糙的器具并发现了火”®。所以火神 不但往往与太阳神相叠合，也是最原始、最重要的崇拜对象。 例如，在古代波斯.“火之重要，殆不亚于太阴，因为它也传 播光明，所以也视为最圣洁最清洁的因素。在某一节经典中，火竟 被称为阿胡拉~马兹达之子。一切的火，从厨房中的火到庄严的 柒坛上的火，都被视为神圣；而须注意看顾，奶使火受污辱。”④ ①〔德)海克尔：《自然之谜，上海人民出饭社，1971年，第265页. 〔美)险·览洛维茨：作为一门宇南科学的生敬学，摘译（外国门然科学 折学)1374年斧1期，上：海人民出版社，第29页， 〔p度M·达塔：《璃的··7年，擅译（外自自然科学哲学）1970半培1 期，上游人起出版礼，第105页。 ④〔美)麦高文：《中亚古i史，变巽评，中华书局，1958年，第95页. ·104
这位古代波斯的太阳神阿胡拉-马兹达(Ahura Mazda),他是 “灿烂的太初”，或说太阳是他的眼晴。但是琐罗亚斯特“还认为 火是善神阿胡拉~马兹达的儿子，故也崇拜火，火代表光明”@， 这就把太阳与太阳火及光明的关系表达得十分清楚。所以光明 神的对立面便是象征黑暗的恶神阿利曼(Alriman)或“罪恶之 主”安格拉梅因幽(Angra Mainyu))。泰勒甚至认为太阳崇拜 起源于人间的火崇拜，然后从地上移到了天上。③管东贵先生 说，印度人认为太阳本身就是火，它可以烧焦地上的草木，而且 “古时候的希腊人、墨西哥人以及南美的姆波科比斯(Mbo℃obis) 土人等亦都有这样的联想”回。里普斯则反过来说：“一切火的 崇拜都起源于太阳崇拜，但其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像印度教徒、 袄教徒、古代墨西哥人和其它地方，对火的崇拜各有不同。”④落 脚点虽然不同，但对“火时常是太阳的代表”，大家却是无异议 的。 除了太阳及其派生物的火，雷电也是耳以直观、又不能把 握的光、力、热，所以也是原始思维或幻想的最重要的对象。雷 神是太阳神、火神之外最重要的自然神，有时它们还以“三位 一体”的面目出现。耶和华和宙斯一西方世界最重要的主神 一一都是太阳、火和雷的化身，“光、力、热”的人格化和神化。雷， 如果不是英雄力量的源泉，也是英雄的主要斗争对象（犹如我们 在中国南方的洪水遗民神话虽所看到的那样)。古代日本人认 ① 王治：<中亚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0年，第1卷第27页， ② 参见E·B·Tylor,Primitive Culture(始文化)第L卷算288页 ③ 管东贽：《中国古代十日神话之研穷，见吹意桦、占添洪：《从比较神活到 文学，，东大图书公司，1977年，台北，竿10B试。 〔德)里普斯：<事物的起源，汪宁生译，四川风族出版社，1932手，第328-39 瓦。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