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甘界玫治的新时代 17 器的扩散；恐怖主义的泛滥；大屠杀和种族清洗的盛行。两本于 1993年出版的畅销书的书名令人信服地提出和总结了这幅陷于 混乱的世界的图景，一本是滋比格纽·布热津斯基的《大失控》，另 一本是丹尼尔·帕特甲克·莫伊尼汉的（大混乱》。（注13） 同国家主义的范式一样，混乱的范式也接近于现实。它提供 了一幅关于世界上许多正在发生的事情的生动、精确的图景，而与 以国家为主体的范式不同的是，它突出了冷战结束以来世界政治 中所发生的重大变化。例如，到1993年初为止，估计全世界共发 生了48场种族战争，前苏联存在着164个“领土种族要求和与 边境有关的冲突“，其中30个卷入了某种形式的武装冲突。（注14然 而，混乱范式由于过于接近现实，因而比国家主义范式有更大的缺 陷。世界可能是混乱的，但它并非全然无秩序。把世界描述成普 遍的和无区别的无政府状态，几乎没有提供任何线索可以用来理 解世界，整理事件和佔价它们的重要性，预测无政府状态的趋势， 区分不同类型的混乱和它们可能不同的原因和后果，为政府政策 制定者提出指导路线， 不同世界的比铰：现实主义、简化和预测 这四个范式中的每一个都显示了现实主义和简化两方面的不 同结合。母一个都含有自身的缺点和局限。可以设想，这些缺点 和局限可以通过各范式的结合和提出例如世界同时参与分裂和整 合的过程来加以抵消。（注15）两个趋势确实都存在，因此-一个较复 杂的模式将比一个较简单的模式更接近于现实。然而，这会为了 现实主义而牺性简化，而且，如果走得过远，会导致拒绝所有的范 式和理论。此外，同时包含两个相反趋势的分裂一整合模式，未能 提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个趋势占上风，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另一 个占上风。我们所遇到的桃战是如何在一个相似的抽象思维层面
18 文明的冲突与世界恐字的重建 土，提出一个比其他范式都更能说明更关键的事件和提供对趋势 的更深入理解的范式 这四个范式彼此也不相容。世界不可能既是一个整体，义在 根本上分裂为东方和西方，或南方和北方。如果民族国家是分裂 的，而且又被日益扩散的国内冲突犒得无所适从，它也不可能是国 际事务的坚实基石。世界既不是一个，或两个，或184个，也不可 能是近平无限多的部落、种族集团和民族。 从七八个文明来看待世界，可避免许多困难。它不像一一个世 界和两个世界的范式那样，为了简化而栖牲现实：但它也不像国家 主义和混乱范式那样为了现实而栖性简化。它提供了-一个易于把 握和易于理解的框架、可以用来理解世界，在越来越多的冲突中区 分不重要的和重要的，预测未来的发展，为政策制定者提供指导路 线。它也建立在其他范式的要素的基础之上，并结合了这些要素。 它与其他范式之间较之那些范式彼此之间更加相容。例如，从文 明角度看世界的方法认为： ●世界中的整合力电是真实的，而且正在产生对文化伸张和 文明意识的抵消力量 ●世界在某种意义上是一分为二的，主要的以分存在于迄今 占统治地位的西方文明和其他文明之间，然而，其他文明之间几乎 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简言之，世界是划分为-·个统一的西方和 . 个由许多部分组成的非西方。 ●民族国家是而且仍将是世界事务中最重要的因素，但它们 的利益、联合和冲突日益受到文化和文明因素的影响。 ●世界确实是无政府主义的，充满了部落和民族冲突，但是对 稳定造成最大危险的是那些来自不同文明的国家和集团之间的冲 突。 这样，文明的范式为理解20世纪结束之际世界正在发生什 么，提出了…个相对简单但又不过于简单的地图。然而，任何范式
第一章出界政治的莉时代 19 都不可能永远有效。世界政治的冷战模式在40年中是有用的和 相关的，但它在20世纪80年代末已变得过时了。在将来的某-一 时刻文明的范式将遭受类似的命运。然而、就当前阶段来说，它为 区分较重要的和较不重要的东西提供了一个有用的指导。例如 1993年初48个种族冲突中的将近…半发生于不同文明的集团之 问。义明的视角导致联合国秘书长和美国国务卿把他们的维和努 力集中在这些冲突上，它】比其他冲突更可能升级为更广泛的战 争 范式也能导出预测，对一一拿范式的有效性和有用性的决定性 检验应当达到这样的程度：从这个范式导出的预测结果证明比其 他可供选择的范式更精确。例如，国家主义范式导致约翰·米尔斯 海默预测“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的局势成熟到它们之间可能爆发 安全竞争。像俄罗斯和乌党克兰这样彼此之间有漫长而无保护的共 问边界的人国，常常陷入因担忧安全而导致的竞争。俄罗斯和乌 克兰可能克服这·加忧，学会起和谐生存，但如果他们这样做， 那将是反常的”（使6）另一方面，文明的范式强调俄罗斯和乌克兰 之间密切的文化、人员和历史联系和两国内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 的混合，于是把注意的焦点放在分裂东正教的东乌克兰和东仪天 主教的西乌克兰的文明断层上，这是一个长期存在的主要历史事 实，与把国家看作是统一的和自我认同的实体的“现实主义”国家 概念相一致，而这却完全被米尔斯海默忽略了。国家主义的研究 方法突出了俄岁斯和乌克的战争，而文明的研究方法却对发生 这种战争的可能性作了最低的估计，它突出了乌克兰分裂为二的 可能性，这是文化因素可能导致人们预测的分裂，它可能比捷克斯 洛伐克的分裂更猛烈，但远不及南斯拉夫的分裂血腥。这些不同 的预测也引起不同的政策优先考虑。米尔斯海默依据国家主义预 测了爆发战争的能性和俄罗斯人可能战胜乌克兰人，这导致他 支持乌克兰拥有核武器。文明的研究方法则鼓励俄罗斯和乌克兰
20 文明的冲突与泄界秩宝的重建 之间进行合作，敦促乌克兰放弃其核武器，提倡通过大量的经济援 助和其他措施来帮助乌克兰维持统一和独立，为防止可能发生的 乌克兰的分裂而倡议应急计划， 冷战结束后的许多重要发展都与文明的范式相一致，并可以 从它作出预测。这些发展包括：苏联和南斯拉夫世界各地发生分 裂；它们前领土上爆发战争：宗教原教旨主义正在世界各地兴起； 俄罗斯、士耳其和墨西哥国内进行着关于认同的斗争；美国和日本 之间贸易冲突加剧：伊斯“教国家在伊朗和利比亚问题上抵制西 方的压力；伊斯兰教国家和儒教国家努力争取获得核武器和运载 「具；中国继续扮演“局外者”大国的角色；一些国家中新的民主政 权得到巩固，另一·些则没有；东亚在发展武器上进行竞争。 文明的范式与E在出现的世界的相关性通过1993年六个月 期间发生的适合于这…范式的事件得到了说明： ●前南斯拉夫的克岁地亚人、穆斯林和塞尔维亚人之间的战 争持续不断并逐渐加制； ●西方未能对波斯尼亚的穆斯林提供有意义的支持，未能像 遺责塞尔维亚人种族灭绝行动那样来谴责克罗地亚人的种族灭绝 行动； ●俄罗斯不愿加入联合国安理会的其他成员国的行动，以促 使克罗地亚的塞尔维亚人与克罗地亚政府一起创造和平，同时伊 朗和其他穆斯林国家提供了18,000人的军队保护波斯尼亚的穆 斯林： ●亚美尼亚人同阿塞拜疆人的战争加剧，土耳其和伊朗要求 亚美尼亚人放弃他们征服的土地，土耳其把军队部署到阿赛拜疆 边界上，伊朗部署的军队跨过了阿塞拜驱边界，俄罗斯人警告说伊 朗的行动将促使“冲突升级”，并“将把它推到危险的国际化边缘”： ●俄罗斯军队和圣战者组织游击队之间的战斗在中亚持续不 断；
第一章世界改治的新时代 21 ●在维也纳国际人权大会上，美国国务卿沃伦·克里斯托弗领 导的西方问伊斯兰教和儒教国家的联盟发生了对抗，前者谴责“文 化相对主义”，后者抵制“西方普世主义”； ●俄罗斯和北约的军事计划者以类似的方式把注意力重新集 中到“来白南方的威胁”上； ●显然儿乎完全是沿着文明界线进行的投票，把举办2,000 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资格给了悉尼而不是北京； ●中国向巴基斯坦出售导弹部件导致美国要为此对中国实行 制裁：中美之间鬥据说中国向伊朗转让核技术而发生对抗； ●尽管美国作出了强烈抗议，中国还是破坏了暂时停止该试 验的协定而进行核武器试验；北朝鲜拒绝就其发展核武器计划进 行进一步谈判； ●据透露，美国国务院正在执行对伊朗和伊拉克的“双重遏 制”政策； ●美国国防部宣布了为两个“重大的地区冲突”准备的新战 略，一个是针对北朝鲜的冲突，另一个是针对伊朗或伊拉克的； ●伊朗总统号召同中国利印度结盟，以便“我们能够获得国际 事件的决定权”； ●新的德国立法急剧削减了接受避难的限额： ●俄罗斯总统鲍里斯·叶利钦和乌克兰总统列昂尼德·克拉夫 丘克在黑海舰队和其他问题的处理上达成了协议； ●美国轰炸巴格达，它实际上得到了西方政府的一致支持，但 儿乎所有的穆斯林政府都谴责它是西方“双重标准”的又一例证： ●美国把苏丹列为恐怖主义国家，并指出埃及的谢克· 奥马尔·阿卜杜勒·拉赫曼及其追随者阴谋“发动一场反对美国的 城市恐怖主义战争”； ●最终接受波“、匈牙利、捷克共和国和斯洛伐克加入北约的 前景得到了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