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区域文化 文化发韧与文明曙光 所谓文化发韧，是指人类文化产生之际的各类初期形态。在 齐鲁大地上、西起薛河流域，南围沂沭，直至胶东半岛，考古遗 迹星罗棋布。就以考古发现的系列性来说，这里环节齐备·阶段 清晰、联系密切，是理想的史前文化区域。 在齐鲁地区发现的最早人类称为“沂源人”。1981年，在山东 省祈源县骑马鞍山的一个石灰岩裂隙中，考古T作者发现距今约 四十~五十万年前的古人类化石，从体质上，沂源人和北京人十 分相似。此外，在日照市的秦家官庄和沂水县范家旺村西南山南 洼洞等地，也发现了旧石器时期遗址。这甲的新石器文化可以称 得上是丰富多采、琳琅满目。新石器文化中，最早的文化遗存是 北辛文化，它以滕县北辛遗址的发掘而命名，时间距今约七千年。 接连北辛文化的是大汶口文化，它的主要遗址在泰安市大汶口村 南边，平缓的大汶河从这里安详地流过，河道将泰安境分为南北 两片，南片在宁阳县堡头村西，北片在泰安市卫驾庄东，其时间 距今约六千三百~四千三百年之间，属母系氏族时期的文化。沿 接大汶口文化的是龙山文化，山东章丘县龙山镇城子崖遗址的发 现，使龙山文化名闻遐迩，成为父系氏族文化的重要代表，它距 今约四千多年。继龙山文化之后的是岳石文化，它以山东平度县 东岳石村遗址而命名，距今约四千~三千六百年。这样，齐鲁地 区的史前文化系列就较为完整和清晰，即北辛文化 …-大汶口文 化一典型龙山文化一岳石文化。 完整的考古文化序列说明着这样一个事实，即在齐鲁地区有 着深厚的史前文化土壤和丰富的文化积累。它不仅表现在考古文 化中、而且还反映在早期史实和神话传说中， 18
中原文化区系一齐鲁文化 自古以来，人们认为齐鲁地区是“圣贤之邦”，这样称呼，不 仅仅因为这里是周公的活动地区和孔孟的诞生地，而且还是我国 早期诸多圣贤和英雄人物的发源地。在古史记载中，相传大庭氏、 伏羲氏、神农氏、太昊、少臭、颛顼、尧、舜等上古圣人都在这 里兴起，甚至黄帝也在这里降生。这样看来，远在齐鲁封国之前， 这里就是诸多圣人活动的场所，从而被一团神圣的光环所笼罩。 大庭氏是上古时期的“仁人”，相传兴起于鲁城曲阜，并曾经 建立起图家。在清代时，曲阜城中还保存着大庭氏时期的遗迹大 庭库，《太平寰宇记》称大庭库“高二丈，在城内县东一百五十 步”，它可能是一处古木森然、气象巍峨的古迹。唐代李白登临此 处，称它“朝登大庭库，云物何苍然。”在上古传说中，大庭氏并 不是一位显赫的人物，主要在于说明这里的文化古老，远在黄帝 之前就有仁人在此活动了。 真实，赋于齐鲁圣贤之邦、文化古老的用意，还是为了彰明 周公之德及孔孟圣贤，所以在古史记载中，也要编织一个在此之 前的圣人序列，以说明这里是人杰地灵、圣贤昭续，是万世景仰 的所在。 按照《史记》的记载，我国的一位卓越的圣人和文化肇始者 一-神农氏，曾经从河南的陈（河南淮阳）迁居刘了鲁地曲阜。神 农氏又称炎帝，是原始农业、医药的发明者，他曾遍尝野草，一 日而中七十毒。相传炎帝是东方的首领，古书中说他“神农理天 下，欲雨则雨，五日为行雨，旬为谷雨，甸五日为时雨、正四时 之制，万物咸利，故谓之神。”(《尸子·君治》)这不正是一位理 天时、正历法、揆气候、定农作的大神吗？稍晚于神农的黄帝，相 传出生于曲阜寿丘，《史记》中记载说：一天黄帝的母亲来到一·个 叫祁野的地方，仰望天空，只见--团闪电绕着北斗枢星，不知不 觉中有了身孕，两年后在寿丘生下了黄帝。这样看来，黄帝本人 19
中国区域文化 及黄帝家族都和齐鲁有着极深的渊源。炎黄是华夏族的始祖，他 们既然都源出于此，那么这里被赋予圣人之邦，也就是顺理成章 的了， 黄帝之后，这个圣人序列的传承者是太臭和少吴。太吴又称 作是伏羲氏，这也许是传说系统的不同，把人物分解混乱化了，但 他们的业绩却是相似的。少吴可以说是黄帝事迹在东方延续的象 征，古书称他是黄帝的儿子，有的说是孙子。他的母亲叫女节，黄 帝时有“大星如虹，下流华褚”，女节做梦与之交媾遂怀孕，生下 少吴，姬姓，名挚字青阳，在曲阜登帝位。· 继少吴之后的是尧和舜。据清代雍正年问修的《山东通志》记 述：当少昊在位时，十五岁的尧被封为唐侯，在陶丘（今山东定 陶县)建立了国家。尧曾设官掌时令、制历法、咨四岳，死后葬 在山东荷泽东北的雷夏洋。在齐鲁上古时的诸位圣贤中，最为称 颂的是舜，他不仅有着圣人的业绩，而且还有着诸多崇高的品德。 他勤劳能干，在历山（今山东济南附近）下耕作时，常常在义饿 又乏中勉力做活，因此庄稼年年丰收；他烧制的陶器精致耐用，远 近闻名；他仁爱助人，捕鱼时总是给人以便利；他以德报怨，对 于后母的陷害和虐待从不计较；他孝顺谦让，每当想起早逝的母 亲时，便坐在田边树下弹琴歌唱，相传古琴曲《思亲操》就是他 追思亡母的乐章。他还制造了许多乐器，谱写了《九韶》、《南风 歌》等古曲。帝尧让他管理政务，他尽忠尽职，做得十分出色，帝 尧对他十分喜欢，把自已的两个女儿一…娥皇和女英都嫁给他，三 人琴瑟相和，流传下不少佳语。他继尧为王后，关心民间疾苦，到 四方巡狩，受到百姓的衷心爱戴。在这里，儒家所褒扬的种种至 上的品德几乎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这无疑是后世儒家按照 齐鲁地区的民间素材重新塑造的人物，但也毕竟反映了这里的民 风习尚和文化心态。 20
中原文化区系-齐鲁文化 齐鲁地区史前文化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是东夷文化，这是齐鲁 地区在封邦建国之前的土著文化。东夷，是古代对于东方先民们 的笼统称谓，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因此，在齐、鲁封国之前，在 中原文化传人这里之前，东夷人是山东史前文化的创造者，也就 是说，齐鲁文化的早期文化是东夷士著文化。 从齐鲁地区的考古文化着眼，它的自成体系构成了考古学意 义上的海岱文化区，关于东夷人的文献记述也从另一侧面反映了 这里的史前文化成就和大致状况，因此，海岱文化区的考古成就 和关于东夷土著的文献记述，就成为研究齐鲁封国前这里文化状 况的两个基本方面。 东夷人是大汶口文化和龙山文化的创造者，他们的活动范围 和这两个文化所包括的文化差不多，主要在今天的山东地区，南 部已延伸到江苏北部。大汶口文化所出土的精致骨针、玉铲、透 雕象牙梳以及陶器上的象形文字符号，龙山文化中的铜器及“黑 如漆、明如镜、薄如纸”的蛋壳陶，无不反映出东夷文化所达到 的高度水平。龙山文化出士的数量可观的卜骨，也是东夷文化发 展水准和东夷的宗教信仰观念的写照。其它如建筑、工艺制作、纺 织等，都说明了东夷人有着较之同时期中原更为先进的文化。 东夷人崇拜鸟，以鸟为图腾，在传说中，东夷人把少吴作为 自己的祖先。《左传·昭公十七年》记载说：“少昊氏鸟名官”。一 个叫郯子的人并说：“我高祖少昊挚之立也，风鸟适至，故纪于鸟， 为鸟师而鸟名。”此后又列举了一系列以鸟命名的宫职。 当提到东夷人以鸟为图腾时，自然就会联想到《诗经》里：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说法，商人也是以鸟为图腾崇拜，但这 绝不是偶然的雷同，其实，从东夷分布的地域范围而言，早期的 商族也就属于东夷集团，商的始祖叫契，他的母亲简狄在河里洗 澡时，见到一·只玄鸟产卵，于是吞下肚里，后来就生了契。契都 21
中国区域文化 蕃（今山东藤县），契的孙子叫相土，建立东都，东都“当在东夷 之下”，此后，商族势力继续向东发展，一直延伸到渤海边。后来， 当商族入主中原，建立起强大的商王朝后，就把自已排除在东夷 集团之外了。 东夷人也有自己的英雄，著名的神射手后羿就是其中一位，他 曾经推翻了荒淫朝政的夏代天子太康，史称“太康失国”。在有夏 一代，东夷人与夏王朝不断发生战争，直至商代建立后，这种兵 革相见也还没有停止.。 见于古书记载的东夷地区还存在着一些其他的氏族部落，如 居于鱼台的费氏，居于会县的有莘氏、居于观城一带的豕韦氏和 观氏，在东部和南部的爽鸠氏、季前氏、丹氏、杞氏、有缗氏等 等，他们都为齐鲁地区的早期文化繁荣和文明曙光的来临做出了 杰出的贡献。 相反相成的齐鲁方国文化 在距今三千多年前的·个早春的黎明，料峭的寒风伴随着兵 车的响声和战马的嘶鸣，在中原大地上回荡。周武王率领着他的 虎贲和参战的部落，在牧野（今河南淇县南）向商纣发动了进攻·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牧野之战。腐朽荒淫的商王朝终于倾圯了，崛 起于西北黄士高原的“小邦周”，经过长期推备、终于在一个早上 灭掉了“大邦殷”，从此，中国的历史进入到一个新的时期。 “小邦周”的迅速发展，主要依赖着两个重要人物，一是以文 治著名的周公旦，一是以武功著名的日尚（姜子牙）。所以，在周 初的大分封中，他们都以功勋显著列为公爵，被封到以营丘为都 的齐和以曲阜为都的鲁。 周王朝对吕尚和周公的分封，并不是盲目随便地封国，而是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