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国际关系》：新《日美防卫合作指针》的结构特征与历史逻辑（樊小菊）

《现代国际关系》2015年第6期 新《日美防卫合作指针》的结构特征与历史逻辑 樊小菊 内容提要]日美两国以修订《日美防卫合作指针》的形式对日美同盟安保体制进行大幅调整 此次“指针”的修订过程反映了日美双方对当前国际形势的认识和战略考虑,其中的中国因素尤为 突出。回溯历次“指针”修订过程,可以梳理出日美同盟演变的历史逻辑,预测其今后一段时期的 发展趋势,以及其对地区、国际安全环境的影响。 关键词]日美防卫合作指针日美同盟地区安全 [作者介绍]樊小菊,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日本研究所副所长、副研究员,主要研究日本外 2015年4月27日,日美两国在纽约举行由双间公布,凸显出其对今后日美同盟关系发展的重要 方外长、防长参加的“2+2”会谈,双方发布新版《意义。从内容来看,新“指针”反映出当前日美同盟 美防卫合作指针》(简称“指针”)。新“指针”对日安保体制调整的几大特征。 美防卫合作的方式、范围、内容均进行了大幅调整 第一,强化同盟协调机制,提升海洋安保“威 超越了《日美安保条约》的规定,是日美同盟成立以慑”力。新“指针”将强化日美同盟内部协调放在重 来在这一问题上最大的一次变革。与此同时,日本要位置,指出要强化“从平时到紧急事态所有阶段 国内为此进行一系列防卫法制的配套修改,这将使与自卫队和美军实施活动相关的政策和运用层面的 日本突破“和平宪法”的约束,开启其海外军事力量协调”。为确保“同盟内部包括所有相关机构在内 部署的大门,从而对地区、国际安全带来不可忽视的的政府整体的协调”,新设平时即能利用的同盟协 影响。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美国国会的演讲中信心调机制“强化运用层面的协调和共同计划的制 十足地表示,新“指针”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并表定”。③日本国内有评论指出,实际上美军与自卫 示将争取在2015年夏季结束时使与“指针”相关的队、特别是海上自卫队的一体化一直在推进,并且在 法案修订获得国会通过。① 运用层面已经能够共同作战。④新“指针”特别强调 、新“指针”的结构特征 要在政策层面实现一体化,并且要制订“共同计 作为明确日本自卫队与美军合作时双方分工的 ①2015年4月29日安倍晋三在美国国会发表题为“迈向希 框架文伟《日美防卫合作指针》最早的版本于1978的同的滴讲:见日本首相官即网站地/mkm形 年出台,前一次修订是在18年前的1997年。203月10E(米金保障協議委员会共同凳表2014年12月19 年10月,日美举行的“2+2”会谈确定:为提升日美日,日本防卫省网站:hp://w.mod.go.jpj/ approach/anpo/ sin/.(上网时间:2015年1月26日) 同盟“能力”,计划于2014年内完成新一轮“指针 ③「日米防衛協力0大的O指針J,日本防卫省网站:htp:// 修订,并于2014年10月出台中期报告。后因日本mBm5 anpo/shishin/pdf/shishin_2501pn 众议院选举等原因,新“指针”出台时间被推迟到 柳泯協二「安保法制七日米亻F元亻>甘日本O抑止力 念高动女(上)J,hp:// diamond.jp/ articles/-2398.(上网时 2015年上半年。②2新“指针”的内容在安倍访美期间:2015年6月3日) 21994-2015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新《日美防卫合作指针》的结构特征与历史逻辑 樊小菊 ［内容提要］日美两国以修订《日美防卫合作指针》的形式对日美同盟安保体制进行大幅调整。 此次“指针”的修订过程反映了日美双方对当前国际形势的认识和战略考虑，其中的中国因素尤为 突出。回溯历次“指针”修订过程，可以梳理出日美同盟演变的历史逻辑，预测其今后一段时期的 发展趋势，以及其对地区、国际安全环境的影响。 ［关键词］日美防卫合作指针 日美同盟 地区安全 ［作者介绍］樊小菊，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日本研究所副所长、副研究员，主要研究日本外 交。 2015 年 4 月 27 日，日美两国在纽约举行由双 方外长、防长参加的“2 + 2”会谈，双方发布新版《日 美防卫合作指针》( 简称“指针”) 。新“指针”对日 美防卫合作的方式、范围、内容均进行了大幅调整， 超越了《日美安保条约》的规定，是日美同盟成立以 来在这一问题上最大的一次变革。与此同时，日本 国内为此进行一系列防卫法制的配套修改，这将使 日本突破“和平宪法”的约束，开启其海外军事力量 部署的大门，从而对地区、国际安全带来不可忽视的 影响。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美国国会的演讲中信心 十足地表示，新“指针”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并表 示将争取在 2015 年夏季结束时使与“指针”相关的 法案修订获得国会通过。① 一、新“指针”的结构特征 作为明确日本自卫队与美军合作时双方分工的 框架文件，《日美防卫合作指针》最早的版本于 1978 年出台，前一次修订是在 18 年前的 1997 年。2013 年 10 月，日美举行的“2 + 2”会谈确定: 为提升日美 同盟“能力”，计划于 2014 年内完成新一轮“指针” 修订，并于 2014 年 10 月出台中期报告。后因日本 众议院选举等原因，新“指针”出台时间被推迟到 2015 年上半年。② 新“指针”的内容在安倍访美期 间公布，凸显出其对今后日美同盟关系发展的重要 意义。从内容来看，新“指针”反映出当前日美同盟 安保体制调整的几大特征。 第一，强化同盟协调机制，提升海洋安保“威 慑”力。新“指针”将强化日美同盟内部协调放在重 要位置，指出要强化“从平时到紧急事态所有阶段 与自卫队和美军实施活动相关的政策和运用层面的 协调”。为确保“同盟内部包括所有相关机构在内 的政府整体的协调”，新设平时即能利用的同盟协 调机制，“强化运用层面的协调和共同计划的制 定”。③ 日本国内有评论指出，实际上美军与自卫 队、特别是海上自卫队的一体化一直在推进，并且在 运用层面已经能够共同作战。④ 新“指针”特别强调 要在政策层面实现一体化，并 且 要 制 订“共 同 计 33 《现代国际关系》 2015 年第 6 期 ① ② ③ ④ 2015 年 4 月 29 日安倍晋三在美国国会发表题为“迈向希 望的同盟”的演讲。见日本首相官邸网站: http: / /www． kantei． go． jp / jp /97_ abe / statement /2015 /0429enzetsu． html． ( 上 网 时 间: 2015 年 5 月 10 日) 「日米安全保障協議委員会共同発表」，2014 年 12 月 19 日，日 本 防 卫 省 网 站: http: / /www． mod． go． jp /j /approach /anpo / si￾sin /． ( 上网时间: 2015 年 1 月 26 日) 「日米防衛協力のための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 http: / / www． mod． go． jp /j /approach /anpo / shishin / pdf / shishin_20150427j．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6 月 3 日) 柳沢協二「安保法制と日米ガイドラインは日本の抑止力 を高めな い ( 上) 」，http: / / diamond． jp /articles/ － /72398． ( 上网 时 间: 2015 年 6 月 3 日)

《现代国际关系》2015年第6期 划”,而此前旧“指针”只是将“共同计划”作为探讨时,“为了保全日本生存、保护日本国民”行使武 对象。一般说来,制订共同计划的前提是假设各种力“实施作战”。③而旧“指针”规定的日美防卫合 可能出现的事态,但具体的计划内容和假设场景是作适用条件只是“平时以及当日本遭受武力攻击和 秘而不宣的,这就给人以巨大的想象空间。如日本出现周边事态之时”。④这表明日美军事合作将打 前防相森本敏宣称“南海、东海、台湾海峡的军事破旧“指针”所规定的“日本有事”和“周边事态”的 平衡正在变得不稳定,如果出现紧急事态,日美如何限制,实现了自卫队活动地理范围的大幅延伸。 进行合作?至今还没有明确的共同计划,今后必须 新“指针”专设第五部分“为了地区及全球和平 着手(制订)”。D加上新“指针”特别强调海洋安全与安全的合作”。对于“全球”,日美同盟作了进 保障,日本国内普遍推测,日美强化同盟协调机制是步描述:“日美两国政府为了向亚洲太平洋及其以 为了提升在东海和南海针对中国的“威慑”力。 外地区提供和平、安全、稳定及经济繁荣的基础,将 事实上,新“指针”对于“威慑”的强调前所未与伙伴国家进行合作,发挥主导性作用。”⑤具体的 有,威慑”一词在新“指针”中的出现频率达14次合作领域包括:维和行动、国际人道援助及灾害救 之多。作为冷战期间美国对苏战略的重要组成部援、海洋安全保障、伙伴国家能力建设援助、非战斗 分,威慑战略曾因冷战结束以及“·11事件”而一人员的撤离、情报收集以及警戒监视和侦察、训练演 度沉寂。但随着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推出,习后方支援,以及三国、多国间合作等。⑥上述合 威慑、延伸威慑”等概念又开始在美国、日本等作领域在旧“指针”中有部分涉及,归属于应对“周 国的对外战略话语体系中被频繁使用,而针对的对边事态”部分,但“海洋安全保障”和“伙伴国家能力 象转向中国。早在数年前,美国战略界就有人主张建设援助”、“三国、多国间合作”为新设项目,表明 针对俄罗斯和中国实施所谓“常规威慑”,即,对俄日美今后可能在东亚地区的海洋安全事务上更多地 实施陆上威慑,对华实施海上威慑。对俄威慑主要强化日美同盟合作以及与相关国家“合作”,包括对 由欧洲承担,对中国威慑则主要由美国自己负责,因相对落后的“伙伴国家进行“能力建设”,以及与美 为日本能力有限并且受和平宪法限制。2但近年国的其他盟国间的三边、多边合作 来,日本国内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特别是安倍第二 迄今为止,日美同盟在日本之外的区域进行的 次执政以来在推动国内安保法制改革以突破宪法军事合作十分有限,尚不及美澳、美英等盟国之间的 约束方面力度空前,通过内阁决议修改宪法解释而合作,原因在于日本国内法制等限制了其对外军事 解禁了集体自卫权,使得日本可以更少東缚地服务合作。随着“指针”修订及日本国内法制修改,日本 于美国战略,并且中日之间互不信任的加深也使得不但能够在全球范围提升与美国间的军事合作,还 日本对起源于美国的威慑战略青眼有加。因此,日使得其加强与美国其他盟国以及所谓“伙伴国”之 美强化同盟内部协调、突出强调针对海洋安全保障 的“威慑”力,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日美两国战略趋同 ①「森本敏元防衛相『島Lε防衛強化邡最優先J、「日本经 的态势。 济新聞J、2015年5月31日 2) Austin Long, Deterrence: From Cold War to Long War, RAND 第二,扩展自卫队活动范围,构建“全球”日美 Corporation,200°·p.59-67 同盟。日美防卫合作将在地域和领域两方面大幅延w.md.歐jj/ roach/anpo/ shishin/pdf//hisi2015042;pd. 伸。新“指针”在第一部分“防卫合作及指针的目(上网时间:05年6月3日) ④「日米防衛協力⑦尢⑦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hp:// 的”中有如下表述“为确保从平时到紧急事态的所 w.mod.go.jplj/ approach/ampo/in/.(上网时间:2015年1月26 有状况下日本的和平与安全,并促进太平洋及以外 ⑤「日米防衛協力0的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htp:// 地区的稳定、和平与繁荣”;第四部分专设“日本以(网2D5年用月3 外的国家遭受武力攻击时的应对”一项,明确自卫 ⑥「日米防衛協力⑦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htp:// ww. mod. go. jp/j/approach/anpo/ shishin/pdf /shishin_20150427j- pdf 队可以在“与日本有密切关系的国家遭受武力攻击(上网时间:2015年6月3日) 21994-2015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划”，而此前旧“指针”只是将“共同计划”作为探讨 对象。一般说来，制订共同计划的前提是假设各种 可能出现的事态，但具体的计划内容和假设场景是 秘而不宣的，这就给人以巨大的想象空间。如日本 前防相森本敏宣称，“南海、东海、台湾海峡的军事 平衡正在变得不稳定，如果出现紧急事态，日美如何 进行合作? 至今还没有明确的共同计划，今后必须 着手( 制订) ”。① 加上新“指针”特别强调海洋安全 保障，日本国内普遍推测，日美强化同盟协调机制是 为了提升在东海和南海针对中国的“威慑”力。 事实上，新“指针”对于“威慑”的强调前所未 有，“威慑”一词在新“指针”中的出现频率达 14 次 之多。作为冷战期间美国对苏战略的重要组成部 分，威慑战略曾因冷战结束以及“9·11 事件”而一 度沉寂。但随着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推出， “威慑”、“延伸威慑”等概念又开始在美国、日本等 国的对外战略话语体系中被频繁使用，而针对的对 象转向中国。早在数年前，美国战略界就有人主张 针对俄罗斯和中国实施所谓“常规威慑”，即，对俄 实施陆上威慑，对华实施海上威慑。对俄威慑主要 由欧洲承担，对中国威慑则主要由美国自己负责，因 为日本能力有限并且受和平宪法限制。② 但近年 来，日本国内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特别是安倍第二 次执政以来，在推动国内安保法制改革以突破宪法 约束方面力度空前，通过内阁决议修改宪法解释而 解禁了集体自卫权，使得日本可以更少束缚地服务 于美国战略，并且中日之间互不信任的加深也使得 日本对起源于美国的威慑战略青眼有加。因此，日 美强化同盟内部协调、突出强调针对海洋安全保障 的“威慑”力，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日美两国战略趋同 的态势。 第二，扩展自卫队活动范围，构建“全球”日美 同盟。日美防卫合作将在地域和领域两方面大幅延 伸。新“指针”在第一部分“防卫合作及指针的目 的”中有如下表述: “为确保从平时到紧急事态的所 有状况下日本的和平与安全，并促进太平洋及以外 地区的稳定、和平与繁荣”; 第四部分专设“日本以 外的国家遭受武力攻击时的应对”一项，明确自卫 队可以在“与日本有密切关系的国家遭受武力攻击 时”，“为了保全日本生存、保护日本国民”行使武 力，“实施作战”。③ 而旧“指针”规定的日美防卫合 作适用条件只是“平时以及当日本遭受武力攻击和 出现周边事态之时”。④ 这表明日美军事合作将打 破旧“指针”所规定的“日本有事”和“周边事态”的 限制，实现了自卫队活动地理范围的大幅延伸。 新“指针”专设第五部分“为了地区及全球和平 与安全的合作”。对于“全球”，日美同盟作了进一 步描述: “日美两国政府为了向亚洲太平洋及其以 外地区提供和平、安全、稳定及经济繁荣的基础，将 与伙伴国家进行合作，发挥主导性作用。”⑤具体的 合作领域包括: 维和行动、国际人道援助及灾害救 援、海洋安全保障、伙伴国家能力建设援助、非战斗 人员的撤离、情报收集以及警戒监视和侦察、训练演 习、后方支援，以及三国、多国间合作等。⑥ 上述合 作领域在旧“指针”中有部分涉及，归属于应对“周 边事态”部分，但“海洋安全保障”和“伙伴国家能力 建设援助”、“三国、多国间合作”为新设项目，表明 日美今后可能在东亚地区的海洋安全事务上更多地 强化日美同盟合作以及与相关国家“合作”，包括对 相对落后的“伙伴”国家进行“能力建设”，以及与美 国的其他盟国间的三边、多边合作。 迄今为止，日美同盟在日本之外的区域进行的 军事合作十分有限，尚不及美澳、美英等盟国之间的 合作，原因在于日本国内法制等限制了其对外军事 合作。随着“指针”修订及日本国内法制修改，日本 不但能够在全球范围提升与美国间的军事合作，还 使得其加强与美国其他盟国以及所谓“伙伴国”之 34 《现代国际关系》 2015 年第 6 期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森本敏元防衛相『島しょ防衛強化が最優先』」、『日本経 済新聞』、2015 年 5 月 31 日。 Austin Long，Deterrence: From Cold War to Long War，ＲAND Corporation，2008，pp． 59 － 67． 「日米防衛協力のための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 http: / / www． mod． go． jp /j /approach /anpo /shishin /pdf /shishin_20150427j．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6 月 3 日) 「日米防衛協力のための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 http: / / www． mod． go． jp /j /approach /anpo /sisin /． ( 上网时间: 2015 年 1 月 26 日) 「日米防衛協力のための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 http: / / www． mod． go． jp /j /approach /anpo /shishin /pdf /shishin_20150427j．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6 月 3 日) 「日米防衛協力のための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 http: / / www． mod． go． jp /j /approach /anpo /shishin /pdf /shishin_20150427j．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6 月 3 日)

《现代国际关系》2015年第6期 间的军事合作成为可能。实际上,安倍第二次执政防卫这样的“灰色事态”来证明行使集体自卫权的 后,已经强化了美日澳、美日印、日印、日澳、日欧等必要性在逻辑上讲不通。安倍政权用“灰色事态” 双边及三边安全合作。日澳《物品劳务相互提供协来为解禁集体自卫权辩解的做法因而受到广泛质 定》生效,日法、日英也已开始相关谈判。日本将更疑。而新“指针”的出台正好补全了应对“灰色事 深地融入美全球作战体系,为未来参与美国主导的态”与行使集体自卫权之间的逻辑链条。即,日本 多边军事行动积累经验、扫清制度障碍。 希望日美同盟的防卫合作覆盖“灰色事态”,从而使 第三,覆盖“灰色事态,“无间隙地”确保日本得日美防卫合作可以被用于应对日本最为关心的所 安全。新“指针”第四部分名为“无间隙地确保日本谓“离岛遭受不法侵害”等问题,这需要通过对原有 的和平与安全”,具体表述为“持续以及新发生的“指针”进行修改来实现,但美国希望日本解禁集体 国际威胁,有可能对日本的和平与安全构成深刻且自卫权,并且将此作为修改“指针”的必要条件,因 直接的影响。鉴于这种复杂性日益增加的安全保障此,安倍政权实际上是用解禁集体自卫权换取美国 环境,日美两国政府,从平时到紧急事态的各个阶段承诺共同应对所谓“灰色事态”。 都要采取无间隙的、确保日本和平与安全的措施,包 第四,开辟日美防卫合作新领域。新“指针”第 括日本没有受到武力攻击的情况。”①“无间隙”一词六部分名为“宇宙及网络空间的合作”,是针对近几 在新“指针”中出现的频率达5次之多,有评论称,年才出现的来自这两个领域的新的安全“威胁”,这 新“指针”的副标题应该命名为“无间隙的日美同是旧“指针”中所没有的内容。新“指针”宣称,在宇 盟”。②可见“无间隙”是此次指针修订追求的重要宙合作方面“日美两国政府为提升能力,将在适当 目标之一。虽然新“指针”未对“无间隙”进行直接场合相互支援,共享有关影响宇宙空间安全、稳定和 定义,但从第四部分的内容以及中期报告第五部分妨碍宇宙空间利用的行动和事件的情报”:⑤在网络 的内容不难看出“无间隙”所覆盖的,是“没有出现方面,日美将“共享有关提升网络空间各种能力的 对日本的武力攻击”但又需要“迅速而强力应对”的情报”,并为实现有效的网络安全合作而实施联合 情况,即日本所称的“灰色事态”。 演习等。◎从媒体报道来看,这两个领域也成为修 在安倍内阁为解禁集体自卫权进行执政党内部订“指针”的重要由头。实际上,冷战结束后,苏联 协调之时,“*色事态”就是其用于说服公明党同意这一原有的同盟“敌人”消失,国际环境发生变化, 解禁的主要题材。2014年5月,安倍内阁提出了日美同盟也需要新的理由来向两国国民证明同盟本 “灰色事态”的3类共15种情形,其中第一类是“尚身存在的必要性。因此“日美同盟再定义”成为上 未达到武力攻击程度的侵害”,而这一类中的第 世纪90年代日本国内讨论安全保障的最主要议题。 种情形就是“对离岛等的不法行为”3。但仔细探而现行“指针”酝酿于上世纪90年代初,当时正好 究,这种“灰色事态”与行使集体自卫权之间并没有 直接的逻辑关系。原因在于,安倍内阁在其解禁集 ①「日米防衛協力0大的O指針J日本防卫省网站:hp www.mod.gojp/j/approach/anpo/shishin/pdf/shishin_20150-427j-pdf 体自卫权的决议中称“不仅在日本受到武力攻击 (上网时间:2015年6月3日) ②井上正信「亻下元亻>見直L中間報告老蔬永解〈」h 时,在与日本有密切关系的其他国家受到武力攻击p:/w. news-pj. net/news./8931.(上网时间:2015年1月26日) 时,若日本国家存亡受到威胁,国民生命、自由及追日、hp:/w.komi.a.i/ news/detail2014052814078(上网时 本上被颠覆的明确危险”,均间2015年1月26日B) ④「閎議決定全文集囤的自衛榷」、[日]时事社、2014年7月 可行使必要的最低限度的武力。④可见,行使集体1日,hp:/w.ji.com/je?g=pdl-308k=201407001067.(上 自卫权的情形是在“其他国家”受到武力攻击之时。 网时间:2014年7月2日 ⑤「日米防衛協力0的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htp:// 而“对离岛等的不法行为”这种“灰色事态”则显然wwm积pa甲mhmp/hiim/ pdf/shishin20150427p 上网时间:2015年6月3日) 是日本自身的安全问题,日本应通过行使“个体自 ⑥「日米防衛協力⑦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htp:// ww. mod. go. jp/j/approach/anpo/ shishin/pdf /shishin_20150427j- pdf 卫权”而非“集体自卫权”进行应对。因此,用离岛(上网时间:2015年6月3日) 21994-2015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间的军事合作成为可能。实际上，安倍第二次执政 后，已经强化了美日澳、美日印、日印、日澳、日欧等 双边及三边安全合作。日澳《物品劳务相互提供协 定》生效，日法、日英也已开始相关谈判。日本将更 深地融入美全球作战体系，为未来参与美国主导的 多边军事行动积累经验、扫清制度障碍。 第三，覆盖“灰色事态”，“无间隙地”确保日本 安全。新“指针”第四部分名为“无间隙地确保日本 的和平与安全”，具体表述为: “持续以及新发生的 国际威胁，有可能对日本的和平与安全构成深刻且 直接的影响。鉴于这种复杂性日益增加的安全保障 环境，日美两国政府，从平时到紧急事态的各个阶段 都要采取无间隙的、确保日本和平与安全的措施，包 括日本没有受到武力攻击的情况。”①“无间隙”一词 在新“指针”中出现的频率达 5 次之多，有评论称， 新“指针”的副标题应该命名为“无间隙的日美同 盟”。② 可见，“无间隙”是此次指针修订追求的重要 目标之一。虽然新“指针”未对“无间隙”进行直接 定义，但从第四部分的内容以及中期报告第五部分 的内容不难看出，“无间隙”所覆盖的，是“没有出现 对日本的武力攻击”但又需要“迅速而强力应对”的 情况，即日本所称的“灰色事态”。 在安倍内阁为解禁集体自卫权进行执政党内部 协调之时，“灰色事态”就是其用于说服公明党同意 解禁的主要题材。2014 年 5 月，安倍内阁提出了 “灰色事态”的 3 类共 15 种情形，其中第一类是“尚 未达到武力攻击程度的侵害”，而这一类中的第一 种情形就是“对离岛等的不法行为”③。但仔细探 究，这种“灰色事态”与行使集体自卫权之间并没有 直接的逻辑关系。原因在于，安倍内阁在其解禁集 体自卫权的决议中称，“不仅在日本受到武力攻击 时，在与日本有密切关系的其他国家受到武力攻击 时，若日本国家存亡受到威胁，国民生命、自由及追 求幸福的权利有从根本上被颠覆的明确危险”，均 可行使必要的最低限度的武力。④ 可见，行使集体 自卫权的情形是在“其他国家”受到武力攻击之时。 而“对离岛等的不法行为”这种“灰色事态”则显然 是日本自身的安全问题，日本应通过行使“个体自 卫权”而非“集体自卫权”进行应对。因此，用离岛 防卫这样的“灰色事态”来证明行使集体自卫权的 必要性在逻辑上讲不通。安倍政权用“灰色事态” 来为解禁集体自卫权辩解的做法因而受到广泛质 疑。而新“指针”的出台正好补全了应对“灰色事 态”与行使集体自卫权之间的逻辑链条。即，日本 希望日美同盟的防卫合作覆盖“灰色事态”，从而使 得日美防卫合作可以被用于应对日本最为关心的所 谓“离岛遭受不法侵害”等问题，这需要通过对原有 “指针”进行修改来实现，但美国希望日本解禁集体 自卫权，并且将此作为修改“指针”的必要条件，因 此，安倍政权实际上是用解禁集体自卫权换取美国 承诺共同应对所谓“灰色事态”。 第四，开辟日美防卫合作新领域。新“指针”第 六部分名为“宇宙及网络空间的合作”，是针对近几 年才出现的来自这两个领域的新的安全“威胁”，这 是旧“指针”中所没有的内容。新“指针”宣称，在宇 宙合作方面，“日美两国政府为提升能力，将在适当 场合相互支援，共享有关影响宇宙空间安全、稳定和 妨碍宇宙空间利用的行动和事件的情报”; ⑤在网络 方面，日美将“共享有关提升网络空间各种能力的 情报”，并为实现有效的网络安全合作而实施联合 演习等。⑥ 从媒体报道来看，这两个领域也成为修 订“指针”的重要由头。实际上，冷战结束后，苏联 这一原有的同盟“敌人”消失，国际环境发生变化， 日美同盟也需要新的理由来向两国国民证明同盟本 身存在的必要性。因此，“日美同盟再定义”成为上 世纪 90 年代日本国内讨论安全保障的最主要议题。 而现行“指针”酝酿于上世纪 90 年代初，当时正好 35 《现代国际关系》 2015 年第 6 期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日米防衛協力のための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 http: / / www． mod． go． jp /j /approach /anpo /shishin /pdf /shishin_20150427j．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6 月 3 日) 井上正信「ガイドライン見直し中間報告を読み解く」、ht￾tp: / /www． news － pj． net /news/8931． ( 上网时间: 2015 年 1 月 26 日) 「グレーゾーン事態を議論」、『公明新聞』、2014 年 5 月 28 日、https: / /www． komei． or． jp /news/detail /20140528_14078． ( 上网时 间: 2015 年 1 月 26 日) 「閣議決定全文 集団的自衛権」、［日］时事社、2014 年 7 月 1 日，http: / /www． jiji． com/jc /c? g = pol_30＆k = 2014070101067． ( 上 网时间: 2014 年 7 月 2 日) 「日米防衛協力のための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 http: / / www． mod． go． jp /j /approach /anpo /shishin /pdf /shishin_20150427j．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6 月 3 日) 「日米防衛協力のための指針」、日本防卫省网站: http: / / www． mod． go． jp /j /approach /anpo /shishin /pdf /shishin_20150427j．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6 月 3 日)

《现代国际关系》2015年第6期 出现朝鲜核问题这一新的“威胁”,为强化日美同盟了十字路口。④这一情况直至民主党执政末期才有 提供了恰逢其时的理由。同样,宇宙和网络空间安所改变。 全也正好成为此次修订“指针”的绝佳理由。 随着国防开支的削减,美国要维持在地区、全球 新“指针”出台背景 安全事务中的原有地位必须更多地依靠盟友的“责 任分担”。奧巴马政权提出的“亚太再平衡”战略把 从1978年首次拟定“指针”和1997年修订“指美国在亚太的同盟体系置于更重要的地位,而日美 针”来看,每次新“指针”的出台实际上都是日美同同盟尤为关键,这对日本参与和分担美国的地区政 盟调整防卫合作方向的结果。此次修订“指针”也策任务提出了新的要求。2012年出台的第三次“阿 不例外,它是日美同盟新一轮调整的产物,反映了日米蒂奇-奈”报告直接表示,日本对于行使集体自 美双方的战略考虑和需求,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双方卫权的限制是日美同盟的“障碍”,等于向日本提出 政治算计与相互博弈的结果 了解禁集体自卫权的要求。⑤对美国而言,日本只 方面,美国希望日本发挥更积极的作用以支有解禁了集体自卫权,才有可能在地区、国际事务上 持其全球战略。2000年美发表的第一次“阿米蒂更多地投入力量,更好地为美国的全球和地区战略 奇-奈报告”①将同盟定义为“美国全球战略的中服务。日本只有解禁了集体自卫权才能实现“全 心”,敦促日本将美英之间的“特殊关系”作为日美球”的日美同盟这一新目标。因此,日本解禁集体 同盟今后发展的蓝本。2001-200年的小泉执政自卫权实际上成为修改“:指针”的必要前提 时期,日本实际上按照该报告所提示的内容,对美国 另一方面,日本需要美国更明确的安全承诺。 的政策给予了积极支持,并调整国内法制以配合美如果说一个“全球”的日美同盟更多地反映了美国 国的海外军事行动,比如2001年向印度洋派遣海上方面的战略需求,那么日本方面对于同盟的需求则 自卫队给美军供油;2004年向伊拉克派遣陆上自卫主要是美国承诺“无间隙”地确保日本安全。对日 队;2003年完善国内“有事法制”,引进弹道导弹防本而言,虽然一直在口头上强调要“强化”日美同 御系统等。但日本国内对美国总统布什第一任期奉盟,但由于政权的频繁更迭,重大安保事项一直没有 行“单边主义”批评较多,并且2003年开始的伊拉提上政治日程。在民主党鸠山由纪夫担任首相时 克战争也使日美同盟内部产生裂痕。2 期,甚至提出了建设“东亚共同体”,通过拉近与亚 2007年,在美国大选选战开始之际,第二次“阿洲邻国的关系来确保日本安全的倡议,以及“对等 米蒂奇-奈报告”出台,提出了日本修宪、设立美军的日美同盟”的主张,而这些实际上是与强化日美 和自卫队的共同作战司令部、缔结包括农业在内的同盟背道而驰的。但这一情形在2010年日本在钓 日美FTA强化两国军事产业合作等政策建议。该鱼岛海域抓扣中国渔船和船长之后发生了改变,尤 报告同时意识到美国实力下降,建议用活日本的软 实力资源,帮助美国维持国际体系。但这一时期团队提出的政策报告,题为“美国和日本:走向成熟的伙伴关系 由于自民党政权不稳,首相频繁易人,日本难以推行主要提出了强化日美同盟的政策建议,对之后日本的安全保障政策 大幅度的安保体制改革,日美同盟实际上没有得到“阿米蒂奇-奈报告”。 报告所建议的强化。及至2009年日本民主党上台,书馆网站:hp:/Nww.mdL.g, jp/jp/diet/ publication/refer007 从撤出印度洋对美供油开始,到提出“对等的日美6600600网时间:205年3月2日 U.S. -Japan Alli 同盟”、“东亚共同体”等概念,以及在驻日美军普天ance: Getting Asia Right thro sis. org/files/media 间机场搬迁问题上日美矛盾日益突出,日美同盟进 si/pubs070216_aia2020.pd.(上网时 年2月26日) 如「日米漂流:才八大統領来日专前」、[日「每日新 入“冬,“恫同盟漂流”一词在日本媒体随处可见 闻J,2009年11月10日 5 Richard L. Armittage, Joseph S. Nye, The U.S. -Japan Alli- 尤其是普天间基地问题引起了日本国内反美情绪空anc: Anchoring Stability in Asia,hp:rsi.og/ iles/ publication 120810 Armitage_ USJapanAlliance_Web.pf.(上网时间:2015年2月 前高涨,两国之间的相互不信任使得日美同盟走到26日) 21994-2015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出现朝鲜核问题这一新的“威胁”，为强化日美同盟 提供了恰逢其时的理由。同样，宇宙和网络空间安 全也正好成为此次修订“指针”的绝佳理由。 二、新“指针”出台背景 从 1978 年首次拟定“指针”和 1997 年修订“指 针”来看，每次新“指针”的出台实际上都是日美同 盟调整防卫合作方向的结果。此次修订“指针”也 不例外，它是日美同盟新一轮调整的产物，反映了日 美双方的战略考虑和需求，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双方 政治算计与相互博弈的结果。 一方面，美国希望日本发挥更积极的作用以支 持其全球战略。2000 年美发表的第一次“阿米蒂 奇 － 奈报告”①将同盟定义为“美国全球战略的中 心”，敦促日本将美英之间的“特殊关系”作为日美 同盟今后发展的蓝本。2001 ～ 2006 年的小泉执政 时期，日本实际上按照该报告所提示的内容，对美国 的政策给予了积极支持，并调整国内法制以配合美 国的海外军事行动，比如 2001 年向印度洋派遣海上 自卫队给美军供油; 2004 年向伊拉克派遣陆上自卫 队; 2003 年完善国内“有事法制”，引进弹道导弹防 御系统等。但日本国内对美国总统布什第一任期奉 行“单边主义”批评较多，并且 2003 年开始的伊拉 克战争也使日美同盟内部产生裂痕。② 2007 年，在美国大选选战开始之际，第二次“阿 米蒂奇 － 奈报告”出台，提出了日本修宪、设立美军 和自卫队的共同作战司令部、缔结包括农业在内的 日美 FTA、强化两国军事产业合作等政策建议。该 报告同时意识到美国实力下降，建议用活日本的软 实力资源，帮助美国维持国际体系。③ 但这一时期 由于自民党政权不稳，首相频繁易人，日本难以推行 大幅度的安保体制改革，日美同盟实际上没有得到 报告所建议的强化。及至 2009 年日本民主党上台， 从撤出印度洋对美供油开始，到提出“对等的日美 同盟”、“东亚共同体”等概念，以及在驻日美军普天 间机场搬迁问题上日美矛盾日益突出，日美同盟进 入“冬季”，“同盟漂流”一词在日本媒体随处可见。 尤其是普天间基地问题引起了日本国内反美情绪空 前高涨，两国之间的相互不信任使得日美同盟走到 了十字路口。④ 这一情况直至民主党执政末期才有 所改变。 随着国防开支的削减，美国要维持在地区、全球 安全事务中的原有地位必须更多地依靠盟友的“责 任分担”。奥巴马政权提出的“亚太再平衡”战略把 美国在亚太的同盟体系置于更重要的地位，而日美 同盟尤为关键，这对日本参与和分担美国的地区政 策任务提出了新的要求。2012 年出台的第三次“阿 米蒂奇 － 奈”报告直接表示，日本对于行使集体自 卫权的限制是日美同盟的“障碍”，等于向日本提出 了解禁集体自卫权的要求。⑤ 对美国而言，日本只 有解禁了集体自卫权，才有可能在地区、国际事务上 更多地投入力量，更好地为美国的全球和地区战略 服务。日本只有解禁了集体自卫权才能实现“全 球”的日美同盟这一新目标。因此，日本解禁集体 自卫权实际上成为修改“指针”的必要前提。 另一方面，日本需要美国更明确的安全承诺。 如果说一个“全球”的日美同盟更多地反映了美国 方面的战略需求，那么日本方面对于同盟的需求则 主要是美国承诺“无间隙”地确保日本安全。对日 本而言，虽然一直在口头上强调要“强化”日美同 盟，但由于政权的频繁更迭，重大安保事项一直没有 提上政治日程。在民主党鸠山由纪夫担任首相时 期，甚至提出了建设“东亚共同体”，通过拉近与亚 洲邻国的关系来确保日本安全的倡议，以及“对等 的日美同盟”的主张，而这些实际上是与强化日美 同盟背道而驰的。但这一情形在 2010 年日本在钓 鱼岛海域抓扣中国渔船和船长之后发生了改变，尤 36 《现代国际关系》 2015 年第 6 期 ① ② ③ ④ ⑤ 以理查德·阿米蒂奇和约瑟夫·奈为首的美国跨党派研究 团队提出的政策报告，题为“美国和日本: 走向成熟的伙伴关系”。 主要提出了强化日美同盟的政策建议，对之后日本的安全保障政策 产生了较大影响。2007 年和 2012 年分别推出了第二次和第三次 “阿米蒂奇 － 奈报告”。 福田毅「日米防衛協力における3つの転機」、日本国会图 书馆 网 站: http: / /www． ndl． go． jp /jp /diet /publication /refer/200607 _ 666 /066607．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3 月 2 日) Ｒichard L． Armittage，Joseph S． Nye，The U． S． － Japan Alli￾ance: Getting Asia Ｒight through 2020，http: / /csis． org /files/media / csis/pubs/070216_asia2020．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2 月 26 日) 如「日米漂流: オバマ大統領来日を前に」、［日］『每日新 闻』，2009 年 11 月 10 日。 Ｒichard L． Armittage，Joseph S． Nye，The U． S． － Japan Alli￾ance: Anchoring Stability in Asia，http: / /csis． org /files/publication / 120810_Armitage_USJapanAlliance_Web．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2 月 26 日)

《现代国际关系》2015年第6期 其在日本对钓鱼岛实施所谓“国有化”前后,日本对想象今后波斯湾会发生给美国利益带来重大损失的 于强化日美同盟的需求陡然上升。日本国内开始讨事态。像过去中东危机时美国要求日本行使集体自 论中国非军队的武装船只对钓鱼岛进行“攻占”的卫权那样的事例将会减少。”③ 假想情形,认为在这种“灰色事态”下美国未必会军 可见,虽然强化日美同盟的呼声已经持续十余 事介入支援日本,这是日美同盟存在的“间隙”。 年,但由于美国的政策变化以及日本国内情况的不 钓鱼岛问题使得中日关系高度紧张,日本不断确定性,从本世纪初开始的此轮日美同盟的调整 敦促美国就《日美安保条约》第五条适用于钓鱼岛直未有重大突破。而在国际环境发生变化、尤其是 进行表态。2010年10月,美国国务卿克林顿公开中日关系恶化的情况下,日美两国找到了调整同盟 表态,称日美安保条约》适用于钓鱼岛。2014年4的“最大公约数”。有评论认为,过去60年日美双 月奥巴马访日时,承诺《日美安保条约》第五条适用方的目标往往不一样、甚至相互冲突,但现在美国和 于钓鱼岛,这是美国总统首次做出类似表态,被看作日本是地区的两大现状维持国,两国的利益受到来 是对日方要求的“全额”回应。事后美国助理国务崛起的新兴力量的挑战也将最大,这意味着美国 卿拉塞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奧巴马之所以做和日本在面对中国时具有相似的利益。可以说, 出上述表态,是因为日方反复要求,称日本国内对美中国因素是此次日美双方修订“指针”的重要考虑 国的立场抱有疑问,需要总统进行确认,而奥巴马表 态目的是打消日本国内对美国立场的疑虑。① 三、“指针”背后日美同盟演变的 除了表态之外,日本更希望将日美“协防”钓鱼 历史逻辑 岛落实到文件中,因此,日本对修改“指针”和强化 日美同盟成立之初,日本的军事力量不足以参 日美同盟的态度转向积极。野田内阁时期担任副防与对美防卫合作,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日美同盟都 相的长岛昭久在接受采访时透露,此次“指针”修订是单向的。按照妇日美安保条约》,美国单方面向日 最早是应日方的要求,时机是在日本对钓鱼岛实施本提供安全承诺,而日本为驻日美军提供基地。此 “国有化”前后,由当时的防卫相森本敏向美国防部次“指针”修改后,日美同盟的防卫合作范围和深度 长帕内塔提出要求,而长岛自己到华盛顿设定议题,均大幅扩展,日本在同盟中承担的“责任”也发生了 开始“水面下”的工作。长岛并透露日本希望修订变化《日美安保条约》实际上被突破。但为回避国 指针的目的是在钓鱼岛等“有事”时美军早期介会审查,日美两国并未直接修改《日美安保条约》 入。②安倍上台之后,日本政局趋于稳定,为解禁集而是通过修订“指针”的方式逐渐改变同盟性质。 体自卫权创造了条件,因此也使修订“指针”得以正对比历次“指针”的出台背景,可以发现日美两国在 式提上日程。 处理同盟内部矛盾、因应国际环境变化、实现各自国 需要指出的是,日本之所以长期在解禁集体自家战略方面的调整和磨合,这也有助于厘清日美同 卫权问题上难做决断,与其不愿承担更多的防卫义盟发展至今的历史逻辑。三次“指针”的出台对应 务有关。日本清楚地认识到,正因为日本除了提供了日美同盟的三次调整。 军事基地外对于美国没有安全义务,才使其避免了 像韩国那样不得不参加美国的对越、对伊等战争。 ①「米政榷邡見石東了氵了」、「朝日新聞」2014年7月5日 而解禁集体自卫权意味着日本对美国负有安全义 (朝刊)。 ②「对中戰略「米国卷达拟出」長島元防衛副大臣匚聞 务,有可能使日本卷入不想卷入的战争,特别是在中〈小、「朝日新闻子泸2014年10月29日,hp://w. asahi 东地区。但日本决策层敏锐捕捉到了近年来的国际月1日) / articles/ ASGBX6Q4 XGBXUTFKOIK.hm.(上网时间:2014年11 形势变化,认为即便解禁集体自卫权,卷入中东地区 ③「森本敏元防衛相『岛L防衛強化邡最優先」、「日本经 济新聞J、2015年5月31日(朝刊) 战争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森本敏称“美国生产页 4 Kenneth B. Pyle " The U. S.-Japan Alliance in the 21st Centuryhttp://www.nbrorg/downloads/pdfs/psa/pyle_commentary 岩气之后,对中东的能源依存度降低了三成。很难11312.pd.(上网时间:2015年3月6日) 21994-2015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其在日本对钓鱼岛实施所谓“国有化”前后，日本对 于强化日美同盟的需求陡然上升。日本国内开始讨 论中国非军队的武装船只对钓鱼岛进行“攻占”的 假想情形，认为在这种“灰色事态”下美国未必会军 事介入支援日本，这是日美同盟存在的“间隙”。 钓鱼岛问题使得中日关系高度紧张，日本不断 敦促美国就《日美安保条约》第五条适用于钓鱼岛 进行表态。2010 年 10 月，美国国务卿克林顿公开 表态，称《日美安保条约》适用于钓鱼岛。2014 年 4 月奥巴马访日时，承诺《日美安保条约》第五条适用 于钓鱼岛，这是美国总统首次做出类似表态，被看作 是对日方要求的“全额”回应。事后美国助理国务 卿拉塞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奥巴马之所以做 出上述表态，是因为日方反复要求，称日本国内对美 国的立场抱有疑问，需要总统进行确认，而奥巴马表 态目的是打消日本国内对美国立场的疑虑。① 除了表态之外，日本更希望将日美“协防”钓鱼 岛落实到文件中，因此，日本对修改“指针”和强化 日美同盟的态度转向积极。野田内阁时期担任副防 相的长岛昭久在接受采访时透露，此次“指针”修订 最早是应日方的要求，时机是在日本对钓鱼岛实施 “国有化”前后，由当时的防卫相森本敏向美国防部 长帕内塔提出要求，而长岛自己到华盛顿设定议题， 开始“水面下”的工作。长岛并透露日本希望修订 指针的目的是在钓鱼岛等“有事”时美军早期介 入。② 安倍上台之后，日本政局趋于稳定，为解禁集 体自卫权创造了条件，因此也使修订“指针”得以正 式提上日程。 需要指出的是，日本之所以长期在解禁集体自 卫权问题上难做决断，与其不愿承担更多的防卫义 务有关。日本清楚地认识到，正因为日本除了提供 军事基地外对于美国没有安全义务，才使其避免了 像韩国那样不得不参加美国的对越、对伊等战争。 而解禁集体自卫权意味着日本对美国负有安全义 务，有可能使日本卷入不想卷入的战争，特别是在中 东地区。但日本决策层敏锐捕捉到了近年来的国际 形势变化，认为即便解禁集体自卫权，卷入中东地区 战争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森本敏称，“美国生产页 岩气之后，对中东的能源依存度降低了三成。很难 想象今后波斯湾会发生给美国利益带来重大损失的 事态。像过去中东危机时美国要求日本行使集体自 卫权那样的事例将会减少。”③ 可见，虽然强化日美同盟的呼声已经持续十余 年，但由于美国的政策变化以及日本国内情况的不 确定性，从本世纪初开始的此轮日美同盟的调整一 直未有重大突破。而在国际环境发生变化、尤其是 中日关系恶化的情况下，日美两国找到了调整同盟 的“最大公约数”。有评论认为，过去 60 年日美双 方的目标往往不一样、甚至相互冲突，但现在美国和 日本是地区的两大现状维持国，两国的利益受到来 自崛起的新兴力量的挑战也将最大，这意味着美国 和日本在面对中国时具有相似的利益。④ 可以说， 中国因素是此次日美双方修订“指针”的重要考虑。 三、“指针”背后日美同盟演变的 历史逻辑 日美同盟成立之初，日本的军事力量不足以参 与对美防卫合作，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日美同盟都 是单向的。按照《日美安保条约》，美国单方面向日 本提供安全承诺，而日本为驻日美军提供基地。此 次“指针”修改后，日美同盟的防卫合作范围和深度 均大幅扩展，日本在同盟中承担的“责任”也发生了 变化，《日美安保条约》实际上被突破。但为回避国 会审查，日美两国并未直接修改《日美安保条约》， 而是通过修订“指针”的方式逐渐改变同盟性质。 对比历次“指针”的出台背景，可以发现日美两国在 处理同盟内部矛盾、因应国际环境变化、实现各自国 家战略方面的调整和磨合，这也有助于厘清日美同 盟发展至今的历史逻辑。三次“指针”的出台对应 了日美同盟的三次调整。 37 《现代国际关系》 2015 年第 6 期 ① ② ③ ④ 「米政権が見る東アジア」、『朝日新聞』、2014 年 7 月 5 日 ( 朝刊) 。 「対中戦略『米国巻き込まねば』長島元防衛副大臣に聞 く」、『朝日新闻』デジタル2014 年 10 月 29 日，http: / /www． asahi． com/articles/ASGBX6Q4XGBXUTFK01K． html． ( 上网时间: 2014 年 11 月 1 日) 。 「森本敏元防衛相『島しょ防衛強化が最優先』」、『日本経 済新聞』、2015 年 5 月 31 日( 朝刊) 。 Kenneth B． Pyle，“The U． S． － Japan Alliance in the 21st Century”，http: / /www． nbr． org /downloads/pdfs/PSA/Pyle_commentary _111312． pdf． ( 上网时间: 2015 年 3 月 6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