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走进车门，就看出你爹唱训子，我瞅年下这台 戏，少不了你做娃娃生。 四喜说正经，老头子不给钱。 蔡仁山那你叫我怎么跟人家讲？人家不同你赌，你偏不服 气，输大发，又寻我作保。 四喜你探他们口气怎么样？ 蔡仁山人家要饯，你要怎么样1 四喜我没有线。 蔡仁山人家不傻，不由你硬赖，兄弟，我这保人也不是好做的。 多不过两天，我瞅你早些想法子，多多少少，总该有点 儿塘塞。 第七场 四喜蒸仁山老张 〔老张自内上。 老张（向四喜）四喜哥，我想起来，告你一句。那笔钱，连本 带科，我要。 蔡仁山（向老张）什么！四喜欠你的？欠多少？ 老张不多，也就是十来块，带利该有二十。 四喜你冤我，顶多十六七。 蔡仁山究竞多少？ 老张我说二十，不信问他老婆。 四喜我女人靠不住，跟我两条心 蔡仁山那么，你自己该有个准谱子？
四喜我有什么准谱子？都叫输光了，又不是我吃到肚子！ 老张不是我通四喜哥，我钱来得不容易，要是还账，该把我 放在顶前头。四喜哥，我不过想起米，提醒你一声，我 还要到檀头去一趟。（向内下） 第八场 四喜蔡仁山 四喜你们象打伙好了来逼我。 蔡仁山也就是象。我那面不比老张，你家伙计，说不还，就不 还，反正是你家伙计，独得忍这口气。你又是他的小主 子，又是你老婆从中说话，一时不还，他也只得干休。我 那面，不沾襟，不连亲，说上一句反脸，我都得跟着过 堂。不过，我明白，这也不是马上的事，就是马上，我也 不能听人家一口气欺负你。 四喜自然，自然，全仗着你。我要不信你，不会找你作保。 现在是我为难，将来临到你为难，要我怎么，我怎么。 素仁山不用说将米，眼前我就有事跟你打听。 四喜我没有个不帮忙。 素仁山你知道，那方面派了人来，口头说是帮着保卫团，其实 暗地还有笔买卖。这笔买卖包给谁，谁就可以打笔袖 水，发笔小财。够格儿承包的，咱村就是两个人。你不 是外人，我不妨告诉你，一个是我，一个是你爹。可是 一村只要一个人，不归你爹，就归我。那方面象是看中 了你爹。不过你爹怕不会干，他是出名的正派人， 75
四喜不见得，他那样子老象做了苫心事。 蔡仁山反正他不象你荒虎。 四喜更不对，小时候比我还荒唐，他自己讲给我听的。提到 钱，他先眼红。 蔡仁山也好。你听你多说起什么没有？ 四喜我压根没有点儿影子。倒说，什么买卖？ 禁仁山你不用管。反正归我办，有你好处。你爹要不干，再好 没有；他要有点儿活动，你想法打断他的兴头。你那面 的货搁在我身上，保你个干净。 四喜可是我马上等钱用，你得先借十块 紫仁山我不是摇钱树，马上摇不出钱来。你帮我做这笔买卖， 你多一不于，我就出头承销，临时搁上你的名字，叫那 方面知道你家也有份儿。 因喜你先垫我八块，以后全好办。 蔡仁山买卖成功，我一准借你二十。 四岸要不六块，反正你得先借我。 蔡仁山我身上没有带钱。 四喜我跟你标家里取。 蔡仁山你简直想线想疯了。我先问你，你要钱做什么？ 四弃我有用处。 蔡仁！顶多输出去。 四喜我输苦了，这梦我不做了。 蔡仁山哼，我明白。小心你女人知道嗖出来。二无子是赖皮， 二秃子媳妇贪的也不过是银子。我走了，这钱我不借。 四序五块总可以。 蔡仁山我还要赶到公所去。（转卖向外）赋！你媳妇又跟着男人 76
回来。正经，你该好好在家管管自己老婆。（自语）见 鬼！正是庙上碰见的老家伙！ 第九场 四喜慕仁山梁赵氏刘狗 〔梁赵氏与刘狗自外相偕上。 染赵氏（向蔡仁山）你大叔好。（向四喜）你倒好，窝在家里，叫 人家外头找，东也问两也问，问到黄昏，不见个蹄子影 儿，原来在家用！ 四喜你自己不知道哪里逛了趟，卖人情找我！ 粱赵氏（向蔡仁山）你大叔听，他可冤枉死人！他也算我男人。 嫁过好儿年，成天不着面，不是要钱，就是踩人家小螅 如脚跟子，倒象我成了多余1 蔡仁山家长家短，当着生人，还是少说两句好。 刘狗你指我生人，看你这记性，远了不提，不久咱俩还在庙 上见过，一次生，二次熟，你连朋友义气都不懂。亏你 活这大年纪！眼前不表，就说小时候，你吊住奶头不放 我都见过，不信的话，听我叫你小名. 蔡仁山（容)我真不知道你老人家. 刘狗对了，我老人家！我瞅着你长大的！那时还没有他，（指 四喜)他爹比我还小个儿岁，辆整天一起玩儿乐，晚响 一个被病捣脚睡，妈的，谁不晓得咱刘狗！ 禁仁山（奉承）原来是刘爷！我就觉面目有些熟：这儿年你在 椰里恭喜，存样子就象发了祥财！
刘狗屁也不财1洋财！少恭维两句，我倒痛快。咱爷俩有 话改天讲，我一天跑累了，你也该到公所去，晚一步，鸦 片长翅膀，有你上吊的日子！ 蔡仁山就是说，我正要走。（自语）活见鬼，怎么全知道！（向 外下) 第十场 四喜梁赵氏刘狗 梁赵氏（向刘狗，指四喜）这就是我男人，回家早，你找我公公， 问他就成。 四喜（句梁赵氏）你简直野了一样，不管年老年少全带进来， 知道爹认积不认识，待见不待见，回头自讨无趣，哪家 子兴！ 梁赵氏人家站在村口问我们家，好意思不给人家领路！也就 是你这吃饱了不着家面的男子汉，懂得规矩！爹认不 认，见不见，有你插嘴的地方，也来嚼舌头！ 四喜你简直气死我，当着外人面前. 梁赵氏（急接）当着外人面前又怎样，还不是欠人账，偷人媳 妇！刘先生跟爹老交情，几十年没有相会，人家一不讨 债，二不完婚，爹有什么不待见，说来倒象你是一家主 子！ 四喜你不会闭住你那张 梁赵氏我不言语，好在你是汉子家，我不同你崂叨。（向内行） 四喜你进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