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楔、凿齿、九婴、大风、封豕 希]、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邱 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楔豸前] 太阳被认为是有生命的,大风也是有生命的,并且都为非作歹于人类,英雄后羿将其铲 除。《山海经·北山经》记载 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 言交]。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 石,以堙于东海。 神鸟精卫,原是炎帝之女所变,不但有人的生命特点,能呼叫自己的名字,而且又有人 的精神意志,衔木填海不止。《述异记》记载 桀时泰山山走石泣 山与石头都有人的生命特点,能行走,能哭泣。这种故事多不可述。可以说,整个中国 古代原始神话传说是一部歌赞人之生命的壮丽诗篇,充满着对人之生命的热烈颂扬,表 现了原始先民对人之生命的无限崇拜和热爱。当然,原始初民幼稚而简单的思维方式不 同于后人,他们对生与死认识不深,认为万物皆活,万物都有类似于人的生命,并且灵 瑰不死。据此,可以说奇丽瑰异的原始神话传说不过是初民们简单幼稚的天真幻想。但 这种天真幻想的神话传故事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其一,原始初民有着极强的生命意 识,在他们眼里,万物就是有灵,万物就是皆活。这种强烈的生命意识对后人的创作不 能不产生一定的影响,如先秦诸子的寓言故事中,井中蛙、鸟、河蚌、蜩等动物都有人 的生命,柳宗元等人的寓亦如此。 其二,中国原始文学以歌颂生命之美好、歌颂人之伟大为主旋律,表现了原始初民们不 为命运之可怕所压倒、不为天地自然力量之巨大所屈服的可贵精神,表现了初民们对人 之生命力量的自信。这为中国古典文学的创作开辟了良好的开端。此后三千年的中国古 典文学,无不以展现人之生命、歌颂人之生命为基本主题。从诗歌创作方面看,中国古 代诗歌首先关注和表现的是人,人的情感、心理、精神、命运及人的整个鲜活灵动的生 命,在《诗经》、《楚辞》 汉乐府》及以后各朝代的诗歌中,无不得以充分表现 虽然中国古代也有大量的歌颂自然山水、田园风光的诗歌,但那出现和成熟较晚,且不 占主流。既便在这些诗歌中,也处处漾溢着人的情感,弥漫着人的精神,闪烁着人的生 命火花。中国古典诗歌以抒情诗为主,这种诗歌以坦露人的内心世界、精神世界为基本 功能,隐藏于古人内心世界的生命之欲求、生命之欢乐、生命之压抑、生命之悲哀,无 不借助于这种诗歌而流泄岀来,一部中国诗歌史,也就是-部中国人的心灵、生命史。 从散文创作方面看,古代说理散文讲气势,气势壮大,自然动人心魄,如韩愈散文势如 长江大河,格外感人。文之气势体现着作家的精神气魄,根源离不开作家强壮旺盛的生 命力。古代写景散文讲究意境创造,景中有人,乃为上品。如柳宗元之精品《至小丘西 小石潭记》,以潭之幽凄寂凉之境,象征作者被贬后的孤独寞处境,使二者同构互联, 从而意境独岀。文中虽然皆写景,但文字背后却流动着作者之深切感情,透过文章,读 者可以触摸作者痛苦的生命。古代抒情散文展现人的生命世界不必述论。另外,古人鉴 文喜用文质、形神、文气、言意等概念,二者相较,而更重神 意、质,“文以意为 主”、“以神为贵、“文得元气便厚”、“意犹帅也等观点为古人所确信不疑。所谓重神、重 气、重意、重质,实质为一,即重人之精神、重人之生命。从小说戏曲创作方面看,中 国古代小说、戏曲虽然起步甚晚,但它始终是以人物命运为创作核心的。在这种叙事文 学中,我们能够直接看到人的种种命运遭际,人的种种生命活动,能够直接看到更为具 体、形象、完整、生动的人。古代小说如《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等, 古代戏曲如《西厢记》、《牡丹亭》、《桃花扇》等为我们提供了一系列鲜活完整的生 命。透过这些作品,我们不仅能够看到作品中人物的生命活动,甚至能看到作者的生命 脉搏跳动,如杜丽娘的命运起伏牵动着汤显祖的情感升降,曹雪芹辛酸的情感泪水随着 心爱人物的不幸遭遇而涓涓流淌。此外,中国小说、戏曲多以大团圆结局,同西方古代 小说、戏剧崇尚悲剧结局迥异,这实际表现了中国古人希冀欢乐战胜痛苦、生命战胜死 亡、人生战胜命运的强烈旺盛的生命意识和自信开朗的乐观精神。总之,歌颂生命,表 现生命,是三千年中国古典文学的基本特点。如果比照一下西方文学,此一特点就显得
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楔 、凿齿、九婴、大风、封[豕 希]、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邱 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楔[豸俞] 。 太阳被认为是有生命的,大风也是有生命的,并且都为非作歹于人类,英雄后羿将其铲 除。《山海经·北山经》记载: 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 [言交]。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 石,以堙于东海。 神鸟精卫,原是炎帝之女所变,不但有人的生命特点,能呼叫自己的名字,而且又有人 的精神意志,衔木填海不止。《述异记》记载: 桀时泰山山走石泣。 山与石头都有人的生命特点,能行走,能哭泣。这种故事多不可述。可以说,整个中国 古代原始神话传说是一部歌赞人之生命的壮丽诗篇,充满着对人之生命的热烈颂扬,表 现了原始先民对人之生命的无限崇拜和热爱。当然,原始初民幼稚而简单的思维方式不 同于后人,他们对生与死认识不深,认为万物皆活,万物都有类似于人的生命,并且灵 魂不死。据此,可以说奇丽瑰异的原始神话传说不过是初民们简单幼稚的天真幻想。但 这种天真幻想的神话传故事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其一,原始初民有着极强的生命意 识,在他们眼里,万物就是有灵,万物就是皆活。这种强烈的生命意识对后人的创作不 能不产生一定的影响,如先秦诸子的寓言故事中,井中蛙、鸟、河蚌、蜩等动物都有人 的生命,柳宗元等人的寓亦如此。 其二,中国原始文学以歌颂生命之美好、歌颂人之伟大为主旋律,表现了原始初民们不 为命运之可怕所压倒、不为天地自然力量之巨大所屈服的可贵精神,表现了初民们对人 之生命力量的自信。这为中国古典文学的创作开辟了良好的开端。此后三千年的中国古 典文学,无不以展现人之生命、歌颂人之生命为基本主题。从诗歌创作方面看,中国古 代诗歌首先关注和表现的是人,人的情感、心理、精神、命运及人的整个鲜活灵动的生 命,在《诗经》、《楚辞》、《汉乐府》及以后各朝代的诗歌中,无不得以充分表现。 虽然中国古代也有大量的歌颂自然山水、田园风光的诗歌,但那出现和成熟较晚,且不 占主流。既便在这些诗歌中,也处处漾溢着人的情感,弥漫着人的精神,闪烁着人的生 命火花。中国古典诗歌以抒情诗为主,这种诗歌以坦露人的内心世界、精神世界为基本 功能,隐藏于古人内心世界的生命之欲求、生命之欢乐、生命之压抑、生命之悲哀,无 不借助于这种诗歌而流泄出来,一部中国诗歌史,也就是一部中国人的心灵、生命史。 从散文创作方面看,古代说理散文讲气势,气势壮大,自然动人心魄,如韩愈散文势如 长江大河,格外感人。文之气势体现着作家的精神气魄,根源离不开作家强壮旺盛的生 命力。古代写景散文讲究意境创造,景中有人,乃为上品。如柳宗元之精品《至小丘西 小石潭记》,以潭之幽凄寂凉之境,象征作者被贬后的孤独寞处境,使二者同构互联, 从而意境独出。文中虽然皆写景,但文字背后却流动着作者之深切感情,透过文章,读 者可以触摸作者痛苦的生命。古代抒情散文展现人的生命世界不必述论。另外,古人鉴 文喜用文质、形神、文气、言意等概念,二者相较,而更重神、气、意、质,“文以意为 主”、“以神为贵”、“文得元气便厚”、“意犹帅也”等观点为古人所确信不疑。所谓重神、重 气、重意、重质,实质为一,即重人之精神、重人之生命。从小说戏曲创作方面看,中 国古代小说、戏曲虽然起步甚晚,但它始终是以人物命运为创作核心的。在这种叙事文 学中,我们能够直接看到人的种种命运遭际,人的种种生命活动,能够直接看到更为具 体、形象、完整、生动的人。古代小说如《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等, 古代戏曲如《西厢记》、《牡丹亭》、《桃花扇》等为我们提供了一系列鲜活完整的生 命。透过这些作品,我们不仅能够看到作品中人物的生命活动,甚至能看到作者的生命 脉搏跳动,如杜丽娘的命运起伏牵动着汤显祖的情感升降,曹雪芹辛酸的情感泪水随着 心爱人物的不幸遭遇而涓涓流淌。此外,中国小说、戏曲多以大团圆结局,同西方古代 小说、戏剧崇尚悲剧结局迥异,这实际表现了中国古人希冀欢乐战胜痛苦、生命战胜死 亡、人生战胜命运的强烈旺盛的生命意识和自信开朗的乐观精神。总之,歌颂生命,表 现生命,是三千年中国古典文学的基本特点。如果比照一下西方文学,此一特点就显得
更为鲜明突出。欧洲文学源于古代希腊,古希腊人生活的环境是贫瘠的希腊半岛和岛屿 星布的爱琴海,极差的农业生产条件和便利的海上交通促使他们从事海上贸易经商和种 种冒险活动。恶劣的自然环境是他们必须与之展开斗争的异已力量。自然力量的强大和 人之力量的弱小以及与之展开斗争的手段的简单,斗争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经常性地失 败,使他们不可避免地产生种种悲观主义。对于大自然的残酷和宇宙令人恐怖的毁灭力 量,古希腊人是认识极深透的。人无法主宰自己,命运总是无情地捉弄人、毁灭人,命 运之不可战胜,古希腊人的这种心理情绪构成了古希腊文学的基本主题,无论悲剧或史 诗,都大量充斥着厄运、战争、流血、死亡。这影响到后来的欧洲文学,也大多描写死 战胜生命,命运战胜人生,人总是被动的、弱小的,虽然主人公充满英雄气慨和斗争 精神,但抗争是无用的,命运不可摆脱,人注定要失败、毁灭。西方文学中经常出现的 厄运感、失望感、幻灭感、悲观态度以及流血、死亡、失败等,实际表现了西方人希翼 战胜自然、征服自然过程中必然产生的种种忧伤、烦脑、失望和沮丧。中国古典文学则 完全不同,很少有对厄运、死亡、流血的直接歌颂,而大量的是对生活的执着追求,对 生命的热烈歌颂,对人生的无恨留恋。既使生活坎坷,人生道路曲折不幸,或遭受种种 打击排斥,对社会现实感到失望和厌恶,也总能找到逃避现实、抚慰心灵、安顿生命的 办法,即回归自然,走向田园,以大自然作为自己安身立命、舒展心灵的最后乐土,在 大自然中重新找到生命之安慰、生命之欢乐,诸如竹林七贤、陶渊明、谢灵运、王维、 苏轼及宋、明遗民,莫不如此。对于中国古典文学的这种特点,王国维在《红楼梦评 论》中曾有很好的评述 吾国人之精神,世间的也、乐天的也。故代表其精神之戏曲小说,无往而不著此乐天 之色彩,始于悲者终于欢,始于离者终于合,始于困者终于享。 吾国人之世间精神、乐天精神,实际上也就是对生命之美好、生命之幸福、生命之欢乐 的执着追求精神。赖此精神,中国古典小说、戏曲总不肯以悲"、离”、困“为结局,而 大多以欢乐热闹的大团圆为结局。总之,表现生命、歌颂生命、观照生命、体验生命, 是中国古典文学的基本特点。在这种文学土壤上产生的文学理论强调文学与人的生命之 间的密切关系,强调人的生命精神对于文学的巨大意义,强调文学与人之生命的一致 性,是十分自然而又完全合乎情理的。 3、乐舞书画与“生化”论 如果我们将视野扩放到整个古代艺术理论领域,就会很容易发现,表现生命、歌颂生命 不仅仅是中国古典文学的基本特质,也是整个中国古代艺术的共同属性。生化"观不仅仅 是一种文学观念,在各种艺术理论中也都显示着它的意义。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在艺 术领域,各种艺术之间总是相互影响;在艺术理论领域,各种艺术理论之间亦总是相互 影响;中国古典文学同古代绘画、书法、音乐、舞蹈等艺术之间不可避免地要相互作 用,古代文学理论同书画乐舞等理论之间亦不可避免地要相互渗透;另一方面,在中国 古人的观念里,诗、乐、舞、书、画之间似乎本为就有一种不可分割的天然渊源关系 听谓诗、乐、舞“三者本于心、诗画同源、“书画同体”等作为古人确信不疑的理论命 题,反映了古人关于文学艺术共同属性的基本观念。中国古典文学同古代乐舞书画等艺 术之间确实有着更直接、密切、深刻的相互影响关系,这也是中国古代艺术不同于西方 古代艺术的又一特异之处。因而、考察生化"观的思想文化背景,必须把乐舞书画等艺术 纳入视野之内 中国古代音乐是一种典型的生命艺术。从音乐的产生看,古人认为它产生于人的生命根 源深处,并且是人之生命表现的需要。《乐记·乐本》云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 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 《乐记乐论》云
更为鲜明突出。欧洲文学源于古代希腊,古希腊人生活的环境是贫瘠的希腊半岛和岛屿 星布的爱琴海,极差的农业生产条件和便利的海上交通促使他们从事海上贸易经商和种 种冒险活动。恶劣的自然环境是他们必须与之展开斗争的异已力量。自然力量的强大和 人之力量的弱小以及与之展开斗争的手段的简单,斗争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经常性地失 败,使他们不可避免地产生种种悲观主义。对于大自然的残酷和宇宙令人恐怖的毁灭力 量,古希腊人是认识极深透的。人无法主宰自己,命运总是无情地捉弄人、毁灭人,命 运之不可战胜,古希腊人的这种心理情绪构成了古希腊文学的基本主题,无论悲剧或史 诗,都大量充斥着厄运、战争、流血、死亡。这影响到后来的欧洲文学,也大多描写死 亡战胜生命,命运战胜人生,人总是被动的、弱小的,虽然主人公充满英雄气慨和斗争 精神,但抗争是无用的,命运不可摆脱,人注定要失败、毁灭。西方文学中经常出现的 厄运感、失望感、幻灭感、悲观态度以及流血、死亡、失败等,实际表现了西方人希冀 战胜自然、征服自然过程中必然产生的种种忧伤、烦脑、失望和沮丧。中国古典文学则 完全不同,很少有对厄运、死亡、流血的直接歌颂,而大量的是对生活的执着追求,对 生命的热烈歌颂,对人生的无恨留恋。既使生活坎坷,人生道路曲折不幸,或遭受种种 打击排斥,对社会现实感到失望和厌恶,也总能找到逃避现实、抚慰心灵、安顿生命的 办法,即回归自然,走向田园,以大自然作为自己安身立命、舒展心灵的最后乐土,在 大自然中重新找到生命之安慰、生命之欢乐,诸如竹林七贤、陶渊明、谢灵运、王维、 苏轼及宋、明遗民,莫不如此。对于中国古典文学的这种特点,王国维在《红楼梦评 论》中曾有很好的评述: 吾国人之精神,世间的也、乐天的也。故代表其精神之戏曲小说,无往而不著此乐天 之色彩,始于悲者终于欢,始于离者终于合,始于困者终于享。 吾国人之世间精神、乐天精神,实际上也就是对生命之美好、生命之幸福、生命之欢乐 的执着追求精神。赖此精神,中国古典小说、戏曲总不肯以“悲”、“离”、“困“为结局,而 大多以欢乐热闹的大团圆为结局。总之,表现生命、歌颂生命、观照生命、体验生命, 是中国古典文学的基本特点。在这种文学土壤上产生的文学理论强调文学与人的生命之 间的密切关系,强调人的生命精神对于文学的巨大意义,强调文学与人之生命的一致 性,是十分自然而又完全合乎情理的。 3、乐舞书画与“生化”论 如果我们将视野扩放到整个古代艺术理论领域,就会很容易发现,表现生命、歌颂生命 不仅仅是中国古典文学的基本特质,也是整个中国古代艺术的共同属性。“生化”观不仅仅 是一种文学观念,在各种艺术理论中也都显示着它的意义。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在艺 术领域,各种艺术之间总是相互影响;在艺术理论领域,各种艺术理论之间亦总是相互 影响;中国古典文学同古代绘画、书法、音乐、舞蹈等艺术之间不可避免地要相互作 用,古代文学理论同书画乐舞等理论之间亦不可避免地要相互渗透;另一方面,在中国 古人的观念里,诗、乐、舞、书、画之间似乎本为就有一种不可分割 的天然渊源关系, 所谓诗、乐、舞“三者本于心”、“诗画同源”、“书画同体”等作为古人确信不疑的理论命 题,反映了古人关于文学艺术共同属性的基本观念。中国古典文学同古代乐舞书画等艺 术之间确实有着更直接、密切、深刻的相互影响关系,这也是中国古代艺术不同于西方 古代艺术的又一特异之处。因而、考察“生化”观的思想文化背景,必须把乐舞书画等艺术 纳入视野之内。 中国古代音乐是一种典型的生命艺术。从音乐的产生看,古人认为它产生于人的生命根 源深处,并且是人之生命表现的需要。《乐记·乐本》云: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 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 于物而动,性之欲也。 《乐记·乐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