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 的,而且没有可靠的屏障可以阻止军事和安全问题对经济事务 造成损害。另外,围绕收益如何分配而产生的争论普遍存在于 各个行为者之间的关系中,因为谈判协定从来不会是永远有效 的,行为者总是试图将负担加在别人的身上,而自己却不愿意承 担调整的成本,而且,这种力图使别人承担调整成本的问题在不 断地重复着。表面的胜利可能只是一时的幻想,而失败也只是 短暂的,因为任何政治谈判和策略,都不会产生只给某些人带来 权力而不给其他人带来权力的最后结果,而是产生那些在将来 可能被撕毁或处于纷争之中的协议,而当这些协议将被废止或 者处于纷争之中时,也就意味着新的谈判和策略的再次开始。 所有的国际关系学者都理解这一点。不过,难以把握的倒 是最基本的常常具有误导性的“财富”和“权力”这两个概念的含 义。吉尔平将财富定义为“任何可以带来未来收益的东西(资 本、土地和劳力}它是由物质资产和人力资本(包括具体实在的 知识组成的”(Gilpin,1975,p.23)。吉尔平这个概念的问题 是,它似乎将财富只限定在投资性的物品上,而将那些只能提供 消费价值的资产排除掉了。一般来说,食品、汽油以及首饰,都 被认为是财富,但是它们不属于吉尔平所说的财富概念范畴。 而斯密关于财富的概念是指“一个社会中土地和劳力的年产量” (Smith,1776/1976,p.4),这个概念避免了吉尔平概念的缺 陷,但是它导致了另一个问题,因为这个概念只指收入的流量而 不指资产的储备。而我们在平常意义上使用的财富概念,是从 储备意义上而不是从流动意义上说的。考虑到这个问题,我们 应该遵从卡尔·波兰伊的看法,他把财富定义为“物质需要得到 满足的手段,'(Polanyi,1957/1971,p.243)。不过,我们同样可 以指出波兰伊这个概念的一些缺陷。大家知道,罗宾斯在半个 世纪前就指出,如果经济学家只孤立地谈论物质需要的满足的 試僅 供
第 21 页 的,而且没有可靠的屏障可以阻止军事和安全问题对经济事务 造成损害。另外,围绕收益如何分配而产生的争论普遍存在于 各个行为者之间的关系中,因为谈判协定从来不会是永远有效 的,行为者总是试图将负担加在别人的身上,而自己却不愿意承 担调整的成本,而且,这种力图使别人承担调整成本的问题在不 断地重复着。表面的胜利可能只是一时的幻想,而失败也只是 短暂的,因为任何政治谈判和策略,都不会产生只给某些人带来 权力而不给其他人带来权力的最后结果,而是产生那些在将来 可能被撕毁或处于纷争之中的协议,而当这些协议将被废止或 者处于纷争之中时,也就意味着新的谈判和策略的再次开始。 所有的国际关系学者都理解这一点。不过,难以把握的倒 是最基本的常常具有误导性的“财富”和“权力”这两个概念的含 义。吉尔平将财富定义为“任何可以带来未来收益的东西(资 本、土地和劳力);它是由物质资产和人力资本(包括具体实在的 知识)组成的” 。吉尔平这个概念的问题 是,它似乎将财富只限定在投资性的物品上,而将那些只能提供 消费价值的资产排除掉了。一般来说,食品、汽油以及首饰,都 被认为是财富,但是它们不属于吉尔平所说的财富概念范畴。 而斯密关于财富的概念是指“一个社会中土地和劳力的年产量” ,这个概念避免了吉尔平概念的缺 陷,但是它导致了另一个问题,因为这个概念只指收入的流量而 不指资产的储备。而我们在平常意义上使用的财富概念,是从 储备意义上而不是从流动意义上说的。考虑到这个问题,我们 应该遵从卡尔 波兰伊的看法,他把财富定义为“物质需要得到 满足的手段, 。不过,我们同样可 以指出波兰伊这个概念的一些缺陷。大家知道,罗宾斯在半个 世纪前就指出,如果经济学家只孤立地谈论物质需要的满足的
第22页 话,那么这种“物质需要的满足”包括的是“厨师的服务而不包括 舞蹈家提供的服务”(Robbins,1932,p.9)。然而厨师虽然生 产了一种物质产品,但对这种产品的消费(大快朵顾的乐趣河 能同去看芭蕾舞或戏剧所能达到的最终目标一样是非物质的。 考虑到上述概念的不足后,我们可以把财富简单地定义为 “获得满意的手段”,或者不管是以投资的形式还是以消费的形 式,任何可以产生效用的东西这个概念具有这样的优点,它把 财富看作是一种资源的储备,没有武断地把消费性的物品或者 获得满意的非物质因素排除出去。但是这个概念从两个意义上 讲还是显得宽泛了点。第一,它忽略了对稀缺性的考虑。在新 古典经济学的分析中,价值是由市场关系派生出来的:财富只能 在市场已经对不同的产品和服务定价以后才能进行估价。例 如,水可以被看作土地的产物,但是在一个生态未被破坏的社会 中,因为它可以自由索取,所以是不能构成财富的。因此,在新 古典经济学的价值理论中,交换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才是决定 性的第二,即使我们考虑到稀缺性的因素,我们仍然需要对两 种值得珍视的经验作出区别,一种是不改变其内在特性就无法 用货币交换而得的体验,例如爱、纯粹的友谊关系、以及使别人 产生天恩眷顾的能力等:另一种是可用货币交换而得的体验,例 如与陌生人的性行为、扶助商业上的伙伴以及获得“百事可乐的 感觉”等这样,把财富限定在“获得满意的手段”上,财富的含 义就不仅仅是稀缺的,而且在市场上也是可买卖的因此,世界 政治经济学中所说的“追求财富”是指“追求可买卖的获得满意 的手段”,不管它们被其拥有者用来进行投资还是用来消费。 对于权力这个概念,吉尔平认为其特性要比财富的特性更 加难以表述。吉尔平并不想介入关于这个概念的无意义的学科 内部的争吵中,他使用了摩根索关于权力的定义,后者把权力定 藏請 書記
第 22 页 话,那么这种“物质需要的满足”包括的是“厨师的服务而不包括 舞蹈家提供的服务” 。然而厨师虽然生 产了一种物质产品,但对这种产品的消费(大快朵颐的乐趣)可 能同去看芭蕾舞或戏剧所能达到的最终目标一样是非物质的。 考虑到上述概念的不足后,我们可以把财富简单地定义为 “获得满意的手段”,或者不管是以投资的形式还是以消费的形 式,任何可以产生效用的东西。这个概念具有这样的优点,它把 财富看作是一种资源的储备,没有武断地把消费性的物品或者 获得满意的非物质因素排除出去。但是这个概念从两个意义上 讲还是显得宽泛了点。第一,它忽略了对稀缺性的考虑。在新 古典经济学的分析中,价值是由市场关系派生出来的:财富只能 在市场已经对不同的产品和服务定价以后才能进行估价。例 如,水可以被看作土地的产物,但是在一个生态未被破坏的社会 中,因为它可以自由索取,所以是不能构成财富的。因此,在新 古典经济学的价值理论中,交换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才是决定 性的。第二,即使我们考虑到稀缺性的因素,我们仍然需要对两 种值得珍视的经验作出区别,一种是不改变其内在特性就无法 用货币交换而得的体验,例如爱、纯粹的友谊关系、以及使别人 产生天恩眷顾的能力等;另一种是可用货币交换而得的体验,例 如与陌生人的性行为、扶助商业上的伙伴以及获得“百事可乐的 感觉”等。这样,把财富限定在“获得满意的手段”上,财富的含 义就不仅仅是稀缺的,而且在市场上也是可买卖的。因此,世界 政治经济学中所说的“追求财富”是指“追求可买卖的获得满意 的手段”,不管它们被其拥有者用来进行投资还是用来消费。 对于权力这个概念,吉尔平认为其特性要比财富的特性更 加难以表述。吉尔平并不想介入关于这个概念的无意义的学科 内部的争吵中,他使用了摩根索关于权力的定义,后者把权力定
第23页 义为“用来控制其他人观念和行动的东西”。对吉尔平来说,权 力是指一种因果关系,根据其所作用领域的不同而不同:“国际 关系中不存在单一的权力等级体系。”(Gilpin,1975,p.24) 从控制的意义上来定义权力,是颇受人们欢迎的,但是这样 做并不能够解决这个概念在世界政治研究中的价值问题。使用 权力这个概念去解释行为,需要在这种行为被解释之前就能够 做到对权力进行正确的估测,以及建构一种模型,这种模型能够 说明不等量和不同类型的权力会导致不同的结果。马奇所称作 的基础性力量模型"(basic force models就是被设计出来以达 到这个目的的。这个模型使用有形的权力资源,例如人口数量, 武器质量,或者财富,去预测政治斗争的结果。然而这个模型所 作出的预测是不准确的,部分因为有些行为者比其他行为者可 能更加关注某些特定的结果,因而愿意使用更多量的资源去获 得这些目标March,1966;Harsanyi,1962/1971).因此,“基 础性力量模型”,例如我们在第三章中讨论的“未经提炼的霸权 稳定论,'(crude theory of hegemonic stability),只是初看上去有 点用处。这个模型在被加上一些辅助性的假设以后可能是有用 的,这些假设包括一些无形因素的作用,如意愿、兴趣以及在“被 提炼过的霸权稳定论”(refined theory of hegemonic stability) 中所提出的“领导才能”。但是不幸的是,这些因素的作用只能 在事后才能得到衡量。这样看来,在“基础性力量模型”中,权力 不再是被用来解释行为,而是成为提供描述政治行动的说辞。 我们在上面看到,在新古典经济学的价值理论中,财富并不 作为首要的范畴,去解释需求或价格问题,相反,价值(由此而来 的财富)是从需求和供应中推导出来的,就如市场中的价格运行 所告诉我们的一样。因此,权力和财富这两个概念如果被用来解 释行为基础的话,都具有共同的缺点:为了估测行为者的权力,或 試僅 讀供
第 23 页 义为“用来控制其他人观念和行动的东西”。对吉尔平来说,权 力是指一种因果关系,根据其所作用领域的不同而不同: “国际 关系中不存在单一的权力等级体系。 从控制的意义上来定义权力,是颇受人们欢迎的,但是这样 做并不能够解决这个概念在世界政治研究中的价值问题。使用 权力这个概念去解释行为,需要在这种行为被解释之前就能够 做到对权力进行正确的估测,以及建构一种模型,这种模型能够 说明不等量和不同类型的权力会导致不同的结果。马奇所称作 的“基础性力量模型” )就是被设计出来以达 到这个目的的。这个模型使用有形的权力资源,例如人口数量, 武器质量,或者财富,去预测政治斗争的结果。然而这个模型所 作出的预测是不准确的,部分因为有些行为者比其他行为者可 能更加关注某些特定的结果,因而愿意使用更多量的资源去获 得这些目标( 。因 此 ,“ 基 础性力量模型”,例如我们在第三章中讨论的“未经提炼的霸权 稳定论, ,只是初看上去有 点用处。这个模型在被加上一些辅助性的假设以后可能是有用 的,这些假设包括一些无形因素的作用,如意愿、兴趣以及在“被 提炼过的霸权稳定论” 中所提出的“领导才能”。但是不幸的是,这些因素的作用只能 在事后才能得到衡量。这样看来,在“基础性力量模型”中,权力 不再是被用来解释行为,而是成为提供描述政治行动的说辞。 我们在上面看到,在新古典经济学的价值理论中,财富并不 作为首要的范畴,去解释需求或价格问题,相反,价值(由此而来 的财富)是从需求和供应中推导出来的,就如市场中的价格运行 所告诉我们的一样。因此,权力和财富这两个概念如果被用来解 释行为基础的话,都具有共同的缺点:为了估测行为者的权力,或
第24页 者判断既定的产量、服务或原料是否构成了财富,人们不得不在 权力关系或市场中观察人们的行为。如此说来,使用权力和财富 这两个概念去解释行为,将会处于循环论证的错误中。因此,吉 尔平所表述的观点,即世界政治经济学涉及的是处理权力和财富 问题,并不能够帮助我们构造一个强有力的行为解释框架。 虽然如此,把国际政治经济学界定为追求财富和追求权力之 间的互动,从描述的意义上讲仍然不乏用处。我们可以把国际政 治经济学看作是经济学所研究的各个独立领域的交汇点:市场上 可买卖的获得满意手段的生产和交换过程,这个过程同时也是政 治的中心问题,因为它深受权力因素的影响。因此,不管行为者 是在什么样的经济领域中互相施展着权力,经济问题同时也是政 治问题,这是毫无疑问的。相对应的是,我们这里所说的相互交 汇的领域,与纯粹经济学所研究的领域是不同的,在后者那里,没 有一个行为者可以对其他行为者施行控制,每个行为者面临的都 是一个被决定了的外部环境。当然,人们还可以设想这样一种状 态,也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其中非经济资源仅仅被用来追求那种 无法在市场上实行交换的价值,如地位及权力本身,这种状态将 是一种纯粹的政治学状态。表2.1概括地说明了上述问题。 表2.1政治学和经济学:一种概括 财 富 (通过市场中商品和服务的生产和交换,需 求能够得到多大程度的满足?) 高 中 低 权力(对其他行为者 高 政治 “纯粹政治学” 的控制在需求得到 中 经济 满足的过程中起着 (纯粹的爱?) 什么作用?) 低“纯粹经济学” (神秘主义?) 藏請 書記
第 24 页 者判断既定的产量、服务或原料是否构成了财富,人们不得不在 权力关系或市场中观察人们的行为。如此说来,使用权力和财富 这两个概念去解释行为,将会处于循环论证的错误中。因此,吉 尔平所表述的观点,即世界政治经济学涉及的是处理权力和财富 问题,并不能够帮助我们构造一个强有力的行为解释框架。 虽然如此,把国际政治经济学界定为追求财富和追求权力之 间的互动,从描述的意义上讲仍然不乏用处。我们可以把国际政 治经济学看作是经济学所研究的各个独立领域的交汇点:市场上 可买卖的获得满意手段的生产和交换过程,这个过程同时也是政 治的中心问题,因为它深受权力因素的影响。因此,不管行为者 是在什么样的经济领域中互相施展着权力,经济问题同时也是政 治问题,这是毫无疑问的。相对应的是,我们这里所说的相互交 汇的领域,与纯粹经济学所研究的领域是不同的,在后者那里,没 有一个行为者可以对其他行为者施行控制,每个行为者面临的都 是一个被决定了的外部环境。当然,人们还可以设想这样一种状 态,也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其中非经济资源仅仅被用来追求那种 无法在市场上实行交换的价值,如地位及权力本身,这种状态将 是一种纯粹的政治学状态。表 概括地说明了上述问题。 表 政治学和经济学:一种概括 财 富 (通过市场中商品和服务的生产和交换,需 求能够得到多大程度的满足 高 中 低 权力(对其他行 高 为 政治 “纯粹政治学” 者 的控制在需求得到 中 经济 满足的过程中起着 (纯粹的爱 什么作用 (神秘主义 低“纯粹经济学
第25页 就如表2.1所说明的,试图将现实的经济活动领域与政治 活动领域分开,是徒劳的和失败的。现代社会中很少有政治活 动是不与经济活动联系在一起的,反之亦然。即使不顾及政府 的干预问题,许多现代经济活动也是政治性的,因为公司、联合 会和其他组织都试图相互施加影响和控制。从纯粹的经济学或 政治学意义上讲,世界经济体系和国际政治体系都是抽象的;而 从国际关系的现实世界看,大部分重要的事件既是经济的议题 也是政治的议题。 我们已经看到,从财富和权力的意义上来思考国际政治经 济学,并不能够帮助我们构造一个有力的行为解释模型。虽然 对追求财富和权力的强调,对行为的深入理解的确是有益的,因 为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可行的假设,这个假设认为行为者的兴 趣总是集中在特定的利益上而不是观念或言辞上。在我们的研 究中,对财富和权力的留意,也有助于我们矫正那种片面的观 点,即过多地强调相互依赖以及共同利益会自然得到实现的看 法。在本书后面探究国际机制问题的章节中,读者应该记住,由 那些公正无私的理想主义者为了共同的善的目的而制定和设计 的国际机制,是很少的;相反,它们主要是由政府中的官员为了 追求他们所说的更大的国家利益和他们自己更大的利益目的而 构造的。他们追寻财富和权力,也许还有其他价值,不管他们可 能使用多么多的关于为了全球福利或一个安全的相互依赖世界 之类的辞令。 财富和权力的互补性 对作为国家行动目标的财富和权力的思考,使我们得出这 样的结论,即这两个概念是互相补充的。对当代的政治活动家 試僅 供
第 25 页 就如表 所说明的,试图将现实的经济活动领域与政治 活动领域分开,是徒劳的和失败的。现代社会中很少有政治活 动是不与经济活动联系在一起的,反之亦然。即使不顾及政府 的干预问题,许多现代经济活动也是政治性的,因为公司、联合 会和其他组织都试图相互施加影响和控制。从纯粹的经济学或 政治学意义上讲,世界经济体系和国际政治体系都是抽象的;而 从国际关系的现实世界看,大部分重要的事件既是经济的议题 也是政治的议题。 我们已经看到,从财富和权力的意义上来思考国际政治经 济学,并不能够帮助我们构造一个有力的行为解释模型。虽然 对追求财富和权力的强调,对行为的深入理解的确是有益的,因 为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可行的假设,这个假设认为行为者的兴 趣总是集中在特定的利益上而不是观念或言辞上。在我们的研 究中,对财富和权力的留意,也有助于我们矫正那种片面的观 点,即过多地强调相互依赖以及共同利益会自然得到实现的看 法。在本书后面探究国际机制问题的章节中,读者应该记住,由 那些公正无私的理想主义者为了共同的善的目的而制定和设计 的国际机制,是很少的;相反,它们主要是由政府中的官员为了 追求他们所说的更大的国家利益和他们自己更大的利益目的而 构造的。他们追寻财富和权力,也许还有其他价值,不管他们可 能使用多么多的关于为了全球福利或一个安全的相互依赖世界 之类的辞令。 财富和权力的互补性 对作为国家行动目标的财富和权力的思考,使我们得出这 样的结论,即这两个概念是互相补充的。对当代的政治活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