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新唐书·艺文志》甲丙两部 所著录的隋唐时人所撰述并 流传于今世的史料 隋唐时人所撰的史书,《新唐书·艺文志》皆著录于其乙部诸书之中, 甲丙两部诸书中亦有可考核隋唐史事的撰述,也一并加以论述。 《教坊记》、《乐府杂录》和《羯鼓录》 《艺文志·乐类》著录仍流传于今世的撰述,就有崔令钦《教坊记》 段安节《乐府杂录》和南卓《羯鼓录》。 崔令钦所论述的教坊,为唐代所置管理宫廷音乐的官署,据《新唐书·百 官志》说,武德时“置内教坊于禁中”,开元初又置内教坊于蓬莱宫侧,京 都置左右教坊,“掌俳优杂伎”。崔令钦此书就是记述开元时教坊的制度 轶闻及乐曲的内容或其起源。《四库全书总目》著录此书于《小说家类 并谓崔令钦仕历已无可考。然《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博陵安平崔氏于隋时 有恒农太守崔玄度者,其后人有国子司业崔令钦,当是撰《教坊记》者。《全 唐文》收有《教坊记·序》,并为之撰小传说:开元时官著作佐郎,历左金 吾卫仓曹参军,肃宗朝迁仓部郎中。其序中说:“开元中,余为左金吾仓曹 武官十二三是坊中人,每请俸禄,每加访问,尽为余说之,今中原有事,漂 寓江表,追思旧游,不可复得,粗有所识,即复疏之,作《教坊记》。”书 中除教坊制度外,附载有当时流行各种歌曲,约三百有余。唐玄宗最嗜音乐 唐代音乐亦以开元天宝间最为繁盛。得崔令钦所记,当时盛况亦可借以略觇 其梗概。 《艺文志》于著录段安节《乐府杂录》时,注安节为文昌孙。《新唐书段 志玄传》说:“成式子安节,乾宁中,为国子司业,善乐律,能自度曲。 而未言及其撰《乐府杂录》事。安节自序其书说:“洎从乱离,礼寺隳颓, 箕虞既移,警鼓莫辨,梨园弟子半已奔亡,乐府歌舞咸皆丧坠。安节以幼少 即好音律,故得粗晓宫商,亦以闻见数多,稍能记忆,尝见《教坊记》,亦 未周详。以耳目所接,编成《乐府杂录》一卷,自念浅拙,聊且直书,以俟 博闻者之补兹漏焉。”可以看到,《乐府杂录》对《教坊记》有所补缀,可 能所辑录曲调较为周详。《四库全书总目》说:“(此书)首列乐部九条 次列歌舞俳优三条,次列乐器十三条,次列乐曲十二条,终以别乐识五音轮 二十八调图,然有说无图,其旧本佚之欤?”由此足觇其所记载的丰硕。《总 目》又说:“惟乐曲诸名,不及郭茂倩《乐府诗集》之备,与王灼《碧鸡漫 志》亦互有同异。盖茂倩书备载古题之目,灼书上溯宋词之源,而此书所列 则当时被之管弦者,详略不同,职是故也。”安节书作于离乱之后,礼寺隳 颓之际,自难求其完备。郭王后来补缀,较前有所增多,也是事理的必然, 大不足作相互的较量,惟彼此参照,使有唐一代的乐曲,多能仍现原貌,亦 是难能可贵的事例。 撰《羯鼓录》的南卓,两《唐书》皆无传。《艺文志·杂史类》著录其 所撰《唐朝纲领图》,并注明其字昭嗣,大中黔南观察使,段安节《乐府杂 录》亦称之为黔帅,其生平可以略知。羯鼓,如其名称所示,是从域外传入 的乐器。《旧唐书·音乐志》说:“羯鼓,正如漆桶,两手具击,以其岀羯
第二节《新唐书·艺文志》甲丙两部 所著录的隋唐时人所撰述并 流传于今世的史料 隋唐时人所撰的史书,《新唐书·艺文志》皆著录于其乙部诸书之中, 甲丙两部诸书中亦有可考核隋唐史事的撰述,也一并加以论述。 《教坊记》、《乐府杂录》和《羯鼓录》 《艺文志·乐类》著录仍流传于今世的撰述,就有崔令钦《教坊记》、 段安节《乐府杂录》和南卓《羯鼓录》。 崔令钦所论述的教坊,为唐代所置管理宫廷音乐的官署,据《新唐书·百 官志》说,武德时“置内教坊于禁中”,开元初又置内教坊于蓬莱宫侧,京 都置左右教坊,“掌俳优杂伎”。崔令钦此书就是记述开元时教坊的制度、 轶闻及乐曲的内容或其起源。《四库全书总目》著录此书于《小说家类》, 并谓崔令钦仕历已无可考。然《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博陵安平崔氏于隋时 有恒农太守崔玄度者,其后人有国子司业崔令钦,当是撰《教坊记》者。《全 唐文》收有《教坊记·序》,并为之撰小传说:开元时官著作佐郎,历左金 吾卫仓曹参军,肃宗朝迁仓部郎中。其序中说:“开元中,余为左金吾仓曹, 武官十二三是坊中人,每请俸禄,每加访问,尽为余说之,今中原有事,漂 寓江表,追思旧游,不可复得,粗有所识,即复疏之,作《教坊记》。”书 中除教坊制度外,附载有当时流行各种歌曲,约三百有余。唐玄宗最嗜音乐, 唐代音乐亦以开元天宝间最为繁盛。得崔令钦所记,当时盛况亦可借以略觇 其梗概。 《艺文志》于著录段安节《乐府杂录》时,注安节为文昌孙。《新唐书·段 志玄传》说:“成式子安节,乾宁中,为国子司业,善乐律,能自度曲。” 而未言及其撰《乐府杂录》事。安节自序其书说:“洎从乱离,礼寺隳颓, 簨虡既移,警鼓莫辨,梨园弟子半已奔亡,乐府歌舞咸皆丧坠。安节以幼少 即好音律,故得粗晓宫商,亦以闻见数多,稍能记忆,尝见《教坊记》,亦 未周详。以耳目所接,编成《乐府杂录》一卷,自念浅拙,聊且直书,以俟 博闻者之补兹漏焉。”可以看到,《乐府杂录》对《教坊记》有所补缀,可 能所辑录曲调较为周详。《四库全书总目》说:“(此书)首列乐部九条, 次列歌舞俳优三条,次列乐器十三条,次列乐曲十二条,终以别乐识五音轮 二十八调图,然有说无图,其旧本佚之欤?”由此足觇其所记载的丰硕。《总 目》又说:“惟乐曲诸名,不及郭茂倩《乐府诗集》之备,与王灼《碧鸡漫 志》亦互有同异。盖茂倩书备载古题之目,灼书上溯宋词之源,而此书所列, 则当时被之管弦者,详略不同,职是故也。”安节书作于离乱之后,礼寺隳 颓之际,自难求其完备。郭王后来补缀,较前有所增多,也是事理的必然, 大不足作相互的较量,惟彼此参照,使有唐一代的乐曲,多能仍现原貌,亦 是难能可贵的事例。 撰《羯鼓录》的南卓,两《唐书》皆无传。《艺文志·杂史类》著录其 所撰《唐朝纲领图》,并注明其字昭嗣,大中黔南观察使,段安节《乐府杂 录》亦称之为黔帅,其生平可以略知。羯鼓,如其名称所示,是从域外传入 的乐器。《旧唐书·音乐志》说:“羯鼓,正如漆桶,两手具击,以其出羯
中,故号羯鼓,亦谓之两杖鼓。”唐明皇最喜击羯鼓,故在当时社会上成为 种风尚。《四库全书总目》说:“其书分前后二录,前录成于大中二年 后录成于四年。前录首叙羯鼓源流,后录载崔铉所说宋璟知音事,而附录羯 鼓诸宫曲名。”其中有篇末文不相属处。四库馆臣因之就说:“乐工专门授 受,犹得其传,文士不谙歌法,循文生解,转至于穿凿而不可通也。”这不 仅《羯鼓录》如此,即如《教坊记》和《乐府杂录》所传诸曲调,恐也难免 有同样的归宿,盖曲调极易失传,曲调失传,文字记载也只能领会其意。作 为史事记载,正不必肆意求其能被诸管弦也。 《艺文志·甲部》著录诸书可以作为隋唐时史料的,大体如斯。 《魏郑公谏录》 《艺文志·丙部》首列儒家类。其中著录有魏徵《谏事》。《旧日唐书·魏 徵传》:“徵又自录前后谏诤言辞往复,以示史官起居郎褚遂良”,则所谓 谏诤言辞并未撰著成书。今传本《魏郑公谏录》,所记即魏徵谏诤言辞。魏 徵曾受封为郑国公,殁后谥“文贞”,故书名如此。是书撰人为王方庆。方 庆名王諃,以字行,两《唐书》皆有传,曾相武后。本传称方庆博学好著述, 所撰书凡二百余卷,惟未一道及撰《魏郑公谏录》事。《艺文志·故事类》 著录有王方庆《文贞公事录》,又《杂传记类》著录有王方庆《魏文贞故书》, 皆与《谏事》不同。《四库全书总目》著录此书,并说:“此乃所录魏徵事 迹,《唐书·艺文志》以为《魏徵谏事》,司马光《通鉴书目》以为《魏元 成故事》,标题互异,惟洪迈《容斋随笔》作《魏郑公谏录》,与此相合。” 盖先有是书传本,而后确定其撰述者,期其能与各种记载相吻合。两《唐书·王 方庆传》虽未能备举所撰述的书名,然就所撰《文贞公事录》和《魏文贞故 事》,亦可略知其对魏徵崇敬的情绪,故以此书为方庆所撰,当得其实。魏 徵谏诤为唐初朝中盛事,见誉于当时后世,吴兢所撰《贞观政要》亦多所记 载。两《唐书·魏徵传》所述,可能亦多出自此二书。四库馆臣说:“司马 光《通鉴》所记徵事,多以是书为依据,其未经采录者,亦皆确实可信,足 与正史相参证”,所说应是持平之论。今传世尚有《魏郑公谏录续集》,为 元翟思忠所撰集。四库馆臣谓其“捃拾旧说,与史传间有异同,且有实非谏 诤之事,而泛滥入之录中者。”虽有这样的小疵,其续补之功,还是可以称 道的。 《历代三宝记》和《大唐内典录》、 《续大唐内典录》、《开元释教录》 《艺文志·儒家类》之后,当数到“道家类”的释氏。这里可得论述的 为费长房《历代三宝记》、道宣《广弘明集》和《续高僧传》、义净《大唐 西域求法高僧传》、玄晖《法苑珠林集》、玄奘《大唐西域记》、道宣《大 唐内典录》、智昇《续大唐內典录》等。 费长房为隋时人。《历代三宝记》亦见《隋书·经籍志》中杂家类的著 录。这是东汉以来佛经目录的总集。不仅集录历代的译经,并将译经人的小 传附于所译的经目之后,还将每部经的年代逐一交代清楚,使阅者能以备知 有关的情况。是录虽远至东汉之时,却也集录了隋时诸经。据其所记,自东
中,故号羯鼓,亦谓之两杖鼓。”唐明皇最喜击羯鼓,故在当时社会上成为 一种风尚。《四库全书总目》说:“其书分前后二录,前录成于大中二年, 后录成于四年。前录首叙羯鼓源流,后录载崔铉所说宋璟知音事,而附录羯 鼓诸宫曲名。”其中有篇末文不相属处。四库馆臣因之就说:“乐工专门授 受,犹得其传,文士不谙歌法,循文生解,转至于穿凿而不可通也。”这不 仅《羯鼓录》如此,即如《教坊记》和《乐府杂录》所传诸曲调,恐也难免 有同样的归宿,盖曲调极易失传,曲调失传,文字记载也只能领会其意。作 为史事记载,正不必肆意求其能被诸管弦也。 《艺文志·甲部》著录诸书可以作为隋唐时史料的,大体如斯。 《魏郑公谏录》 《艺文志·丙部》首列儒家类。其中著录有魏徵《谏事》。《旧唐书·魏 徵传》:“徵又自录前后谏诤言辞往复,以示史官起居郎褚遂良”,则所谓 谏诤言辞并未撰著成书。今传本《魏郑公谏录》,所记即魏徵谏诤言辞。魏 徵曾受封为郑国公,殁后谥“文贞”,故书名如此。是书撰人为王方庆。方 庆名王綝,以字行,两《唐书》皆有传,曾相武后。本传称方庆博学好著述, 所撰书凡二百余卷,惟未一道及撰《魏郑公谏录》事。《艺文志·故事类》 著录有王方庆《文贞公事录》,又《杂传记类》著录有王方庆《魏文贞故书》, 皆与《谏事》不同。《四库全书总目》著录此书,并说:“此乃所录魏徵事 迹,《唐书·艺文志》以为《魏徵谏事》,司马光《通鉴书目》以为《魏元 成故事》,标题互异,惟洪迈《容斋随笔》作《魏郑公谏录》,与此相合。” 盖先有是书传本,而后确定其撰述者,期其能与各种记载相吻合。两《唐书·王 方庆传》虽未能备举所撰述的书名,然就所撰《文贞公事录》和《魏文贞故 事》,亦可略知其对魏徵崇敬的情绪,故以此书为方庆所撰,当得其实。魏 徵谏诤为唐初朝中盛事,见誉于当时后世,吴兢所撰《贞观政要》亦多所记 载。两《唐书·魏徵传》所述,可能亦多出自此二书。四库馆臣说:“司马 光《通鉴》所记徵事,多以是书为依据,其未经采录者,亦皆确实可信,足 与正史相参证”,所说应是持平之论。今传世尚有《魏郑公谏录续集》,为 元翟思忠所撰集。四库馆臣谓其“捃拾旧说,与史传间有异同,且有实非谏 诤之事,而泛滥入之录中者。”虽有这样的小疵,其续补之功,还是可以称 道的。 《历代三宝记》和《大唐内典录》、 《续大唐内典录》、《开元释教录》 《艺文志·儒家类》之后,当数到“道家类”的释氏。这里可得论述的 为费长房《历代三宝记》、道宣《广弘明集》和《续高僧传》、义净《大唐 西域求法高僧传》、玄晖《法苑珠林集》、玄奘《大唐西域记》、道宣《大 唐内典录》、智昇《续大唐内典录》等。 费长房为隋时人。《历代三宝记》亦见《隋书·经籍志》中杂家类的著 录。这是东汉以来佛经目录的总集。不仅集录历代的译经,并将译经人的小 传附于所译的经目之后,还将每部经的年代逐一交代清楚,使阅者能以备知 有关的情况。是录虽远至东汉之时,却也集录了隋时诸经。据其所记,自东
汉至于隋时,译述之人共有一百九十八人,所翻译撰述共两千一百七十部 其中隋时为十九人和七十五部书。由此可以了解隋时佛教的承受及其发展的 过程。其后至于唐代,道宣所撰集的《大唐内典录》和智昇撰集的《续大唐 内典录》也起到同样的功效。《艺文志》著录《大唐内典录》,仅于其下注 西明寺僧撰,道宣曾为西明寺上座,故《艺文志》称其书为西明寺僧撰。《大 唐內典录》撰成于唐高宗麟德元年,故智昇为之续撰。智升书撰于唐玄宗开 元年间,亦难总括有唐一代。智昇还曾撰《开元释教录》。此书不见于《艺 文志》著录。《大唐内典录》虽以大唐为名,其实也如《历代三宝记》一样 兼列前代,甚至照抄《历代三宝记》。《续大唐内典录》以续为名,自是续 麟德以新增的译本。《开元释教录》虽亦以开元为名,却是著录从东汉以至 开元年间的经书。书中皆先列译人名氏,次列所译经名,卷数及其存佚现况 末列小传,各详其人的生平始末。其后半为别录,分别为有译有本录、有译 无本录、支派别行录、删落繁重录,补阙拾遗录、疑惑再详录、伪妄乱真录、 入藏录。这应是对当时译经的再整理,可以据之了解隋唐两代佛教流行的盛 况。 《广弘明集》和《续高僧传》 道宣的撰述很富。《广弘明集》最受当时和后世的称道。梁释僧佑曾撰 集《弘明集》,辑存东汉以下至于梁代阐述佛法的文章。《广弘明集》实为 《弘明集》的续编,不过体例稍有不同。其中共分为归正、辨惑、佛德、法 义、僧行、慈济、戒功、启福、悔罪、统归等十篇,分别辑集帝王、僧俗论 述弘扬佛法的文章,以见佛法的无边。如《广弘明集》之例,《续高僧传》 自亦是续前人之作。梁慧皎曾撰述《高僧传》。道宣所作即系续慧皎之书。 其中分译经、义解、习禅、明律、护法、感通、遗身、读诵、兴福、杂科等 篇。大体遵循慧皎体例,而间有所变动。其中有正传,且有附传。据近人统 计,见于正传者为四百九十八人,见于附传者二百二十九人。其中隋时见于 正传者一百六十九人,见于附传者六十二人。唐时见于正传者一百八十九人 见于附传者六十七人。皆远超于前代 《艺文志》于道宣《续高僧传》下注:“起梁初,尽贞观十九年(645) 然本书《昙光传》叙昙光逝世于高宗麟德二年(665),已在贞观之后。《艺 文志》于道宣《续高僧传》之后,接着又著录其《后集续高僧传》。《旧唐 书·经籍志·史部·杂传类》并著道宣《续高僧传》两种,一作20卷,一作 30卷。当如《艺文志》所著录,而省去“后集”二字。可能后来两本相合 成为一本,因而就有贞观以后的记载。如所记载的麟德二年,尚在唐初,已 有如许高僧,可知其时佛教发展的盛况。《艺文志》于道宣《续高僧传》和 《后集续高僧传》之外,还著录僧道宗《续高僧传》。不仅重出,而且还是 误载。 《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和《南海寄归法师传》 撰《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的义净为与玄奘先后皆往印度求法,又同享 ①《中国佛教》第四册,苏晋仁《续高僧传》
汉至于隋时,译述之人共有一百九十八人,所翻译撰述共两千一百七十部, 其中隋时为十九人和七十五部书。由此可以了解隋时佛教的承受及其发展的 过程。其后至于唐代,道宣所撰集的《大唐内典录》和智昇撰集的《续大唐 内典录》也起到同样的功效。《艺文志》著录《大唐内典录》,仅于其下注 西明寺僧撰,道宣曾为西明寺上座,故《艺文志》称其书为西明寺僧撰。《大 唐内典录》撰成于唐高宗麟德元年,故智昇为之续撰。智升书撰于唐玄宗开 元年间,亦难总括有唐一代。智昇还曾撰《开元释教录》。此书不见于《艺 文志》著录。《大唐内典录》虽以大唐为名,其实也如《历代三宝记》一样, 兼列前代,甚至照抄《历代三宝记》。《续大唐内典录》以续为名,自是续 麟德以新增的译本。《开元释教录》虽亦以开元为名,却是著录从东汉以至 开元年间的经书。书中皆先列译人名氏,次列所译经名,卷数及其存佚现况, 末列小传,各详其人的生平始末。其后半为别录,分别为有译有本录、有译 无本录、支派别行录、删落繁重录,补阙拾遗录、疑惑再详录、伪妄乱真录、 入藏录。这应是对当时译经的再整理,可以据之了解隋唐两代佛教流行的盛 况。 《广弘明集》和《续高僧传》 道宣的撰述很富。《广弘明集》最受当时和后世的称道。梁释僧佑曾撰 集《弘明集》,辑存东汉以下至于梁代阐述佛法的文章。《广弘明集》实为 《弘明集》的续编,不过体例稍有不同。其中共分为归正、辨惑、佛德、法 义、僧行、慈济、戒功、启福、悔罪、统归等十篇,分别辑集帝王、僧俗论 述弘扬佛法的文章,以见佛法的无边。如《广弘明集》之例,《续高僧传》 自亦是续前人之作。梁慧皎曾撰述《高僧传》。道宣所作即系续慧皎之书。 其中分译经、义解、习禅、明律、护法、感通、遗身、读诵、兴福、杂科等 篇。大体遵循慧皎体例,而间有所变动。其中有正传,且有附传。据近人统 计,见于正传者为四百九十八人,见于附传者二百二十九人。其中隋时见于 正传者一百六十九人,见于附传者六十二人。唐时见于正传者一百八十九人, 见于附传者六十七人。皆远超于前代。① 《艺文志》于道宣《续高僧传》下注:“起梁初,尽贞观十九年(645)。 然本书《昙光传》叙昙光逝世于高宗麟德二年(665),已在贞观之后。《艺 文志》于道宣《续高僧传》之后,接着又著录其《后集续高僧传》。《旧唐 书·经籍志·史部·杂传类》并著道宣《续高僧传》两种,一作 20 卷,一作 30 卷。当如《艺文志》所著录,而省去“后集”二字。可能后来两本相合, 成为一本,因而就有贞观以后的记载。如所记载的麟德二年,尚在唐初,已 有如许高僧,可知其时佛教发展的盛况。《艺文志》于道宣《续高僧传》和 《后集续高僧传》之外,还著录僧道宗《续高僧传》。不仅重出,而且还是 误载。 《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和《南海寄归法师传》 撰《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的义净为与玄奘先后皆往印度求法,又同享 ① 《中国佛教》第四册,苏晋仁《续高僧传》
盛名的高僧。当时中土僧众前往印度求法者络绎不绝于道,蔚然成为风气 其中获有成就的高僧,为数不少,义净以其亲身经历,就其所见所闻,撰为 是书,使当时顶礼膜拜的僧徒,见于记载,也是难得的盛事。在印度求法的 高僧,自以中土为主,也间有朝鲜、越南的僧众,更有来自中亚细亚的。据 其所记,中土的高僧有玄照、道希、师鞭、道方、道生等四十四人,朝鲜阿 离耶跋摩、慧业等八人,越南运期、木叉提婆等六人,还有中亚细亚的两人。 每人一传,记各人的乡里籍贯,西行所经的道路和在各国学习佛法的情况。 义净还撰有《南海寄归法师传》,《艺文志》未见著录。义净赴西域求法, 来往俱取道海上,中途多在室利佛逝(位于今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留住。 此书即撰著于室利佛逝,故称《南海寄归法师传》。书中多记载印度和南海 各地僧徒日常行事的法式,间及中土僧徒践行的违异处,可以与《大唐西域 求法高僧传》参阅。 《法苑珠林集》 《法苑珠林集》,《艺文志》著录撰人为玄晖,今本作道世撰。玄晖为 道世的字,以避唐太宗讳,故以字相称。曾参预玄奘的译场工作。道世所撰, 初为《诸经集要》,顾名思义,应是据佛经钞撮而成,其后因扩充成为《法 苑珠林集》。其书每篇前各有序文,称为述意。子目前有的也有述意,有的 则付阙如,体例似非一律,皆按佛经故实分类排列,尚便于参考引用。 《大唐西域记》和《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艺文志》于著录玄奘《大唐西域记》之后,兼著录辨机《大唐西域志》 不仅书名相同,即卷数亦均为12卷。《艺文志》于玄奘条下注:“姓陈氏, 缑氏人。”玄奘,《旧唐书》有《传》,《传》作洛州偃师人。偃师和缑氏 邻县,今皆为河南偃师县。《传》称:“贞观初,随商人往游西域。玄奘既 辩博岀群,所在必为讲释论难,蕃人远近皆尊伏之。在西域十七年,悉解其 国之语,仍采其山川谣俗,土地所有,撰《西域记》十二卷。”其时辩机为 大总持寺沙门,曾助玄奘译经,不应于玄奘所撰之外别撰《大唐西域志》。 《艺文志》所著录,当是重出。陈振孙《书录解题》作大唐三藏法师玄奘译, 大总持寺僧辩杋撰,当是其时撰述的具体情况。今传世慧立和彦悰所撰《大 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所云的三藏法师就是玄奘。是书未见《艺文志》著录, 以编入《大藏经》而得流传于世。是书记载玄奘生平,由载诞于缑氏起,至 玉华宫舍化止。中间对于玄奘的远游西域各国及归来译经诸事,皆缕缕叙述, 使读者想见其为人。以之与《大唐西域记》参照,更可略见其壮志与毅力。 《唐大和上东征传》和《入唐求法巡礼行记》 唐时,日本国僧徒真人元开撰有《唐大和上东征传》和圆仁撰有《入唐 求法巡礼行记》。与义净《南海寄归法师传》和慧立、彦悰《大慈恩寺三藏 法师传》一样,《艺文志》对真人元开和圆仁的著作也未著录。当时西行求 经,渡流沙,攀高山,途中皆历经艰险,而越海至扶桑,波涛汹涌,其艰险 亦当不下于流沙和高山,且其所记殊有关于中日两国文化的交流,不可不记
盛名的高僧。当时中土僧众前往印度求法者络绎不绝于道,蔚然成为风气, 其中获有成就的高僧,为数不少,义净以其亲身经历,就其所见所闻,撰为 是书,使当时顶礼膜拜的僧徒,见于记载,也是难得的盛事。在印度求法的 高僧,自以中土为主,也间有朝鲜、越南的僧众,更有来自中亚细亚的。据 其所记,中土的高僧有玄照、道希、师鞭、道方、道生等四十四人,朝鲜阿 离耶跋摩、慧业等八人,越南运期、木叉提婆等六人,还有中亚细亚的两人。 每人一传,记各人的乡里籍贯,西行所经的道路和在各国学习佛法的情况。 义净还撰有《南海寄归法师传》,《艺文志》未见著录。义净赴西域求法, 来往俱取道海上,中途多在室利佛逝(位于今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留住。 此书即撰著于室利佛逝,故称《南海寄归法师传》。书中多记载印度和南海 各地僧徒日常行事的法式,间及中土僧徒践行的违异处,可以与《大唐西域 求法高僧传》参阅。 《法苑珠林集》 《法苑珠林集》,《艺文志》著录撰人为玄晖,今本作道世撰。玄晖为 道世的字,以避唐太宗讳,故以字相称。曾参预玄奘的译场工作。道世所撰, 初为《诸经集要》,顾名思义,应是据佛经钞撮而成,其后因扩充成为《法 苑珠林集》。其书每篇前各有序文,称为述意。子目前有的也有述意,有的 则付阙如,体例似非一律,皆按佛经故实分类排列,尚便于参考引用。 《大唐西域记》和《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艺文志》于著录玄奘《大唐西域记》之后,兼著录辨机《大唐西域志》。 不仅书名相同,即卷数亦均为 12 卷。《艺文志》于玄奘条下注:“姓陈氏, 缑氏人。”玄奘,《旧唐书》有《传》,《传》作洛州偃师人。偃师和缑氏 邻县,今皆为河南偃师县。《传》称:“贞观初,随商人往游西域。玄奘既 辩博出群,所在必为讲释论难,蕃人远近皆尊伏之。在西域十七年,悉解其 国之语,仍采其山川谣俗,土地所有,撰《西域记》十二卷。”其时辩机为 大总持寺沙门,曾助玄奘译经,不应于玄奘所撰之外别撰《大唐西域志》。 《艺文志》所著录,当是重出。陈振孙《书录解题》作大唐三藏法师玄奘译, 大总持寺僧辩机撰,当是其时撰述的具体情况。今传世慧立和彦悰所撰《大 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所云的三藏法师就是玄奘。是书未见《艺文志》著录, 以编入《大藏经》而得流传于世。是书记载玄奘生平,由载诞于缑氏起,至 玉华宫舍化止。中间对于玄奘的远游西域各国及归来译经诸事,皆缕缕叙述, 使读者想见其为人。以之与《大唐西域记》参照,更可略见其壮志与毅力。 《唐大和上东征传》和《入唐求法巡礼行记》 唐时,日本国僧徒真人元开撰有《唐大和上东征传》和圆仁撰有《入唐 求法巡礼行记》。与义净《南海寄归法师传》和慧立、彦悰《大慈恩寺三藏 法师传》一样,《艺文志》对真人元开和圆仁的著作也未著录。当时西行求 经,渡流沙,攀高山,途中皆历经艰险,而越海至扶桑,波涛汹涌,其艰险 亦当不下于流沙和高山,且其所记殊有关于中日两国文化的交流,不可不记
《唐大和上东征传》记鉴真渡海传法事。鉴真自幼即入扬州大云寺为僧, 曾至洛阳、长安等地潜心研究三藏,钻讨律学,成为江淮一带闻名的授戒大 师。他发愿东去日本传法,先后五次起程,历经挫折,未能如愿。直至第六 次始得安抵东土。《东征传》中绝大部分篇幅,详叙其浮海历程。当时中日 之间船舶往来水路的曲折及风波的艰险,显示无遗;书中兼叙其在日本传法 的事迹,为研究中日之间的交往者所不可或阙的撰述。撰《入唐求法巡礼行 记》的圆仁,为日本平安初期的僧侣。他于唐文宗开成三年(838)浮海入唐 在中土留居十载,于宣宗大中元年(847)归去。书中按日记体裁记其所见所 闻的经历,不仅记其中土各处的山川、道路,人情、风俗,甚至生活琐事亦 在记载之中。圆仁久居长安,于都城中的寺院、佛法所记尤多。圆仁居于长 安时,正值会昌毁佛,为了避难,易俗服外逃,因而归国。毁佛在国史并非 仅此一次,其他各次由于无具体记载,不易备知详情。会昌毁佛,由圆仁所 记可知其首尾经历的全部过程,也是难得的际遇。 《刊误》和《资暇》 《艺文志》于子部诸书中,特有《小说家类》。虽说是小说,其中可资 证史的亦殊不少。如李涪《刊误》、李匡文《资暇》、苏鹗《杜阳杂编》和 《演义》、韦绚《刘公嘉话录》、赵璘《因话录》、段成式《酉阳杂俎》 高彦休《阙史》、范摅《云溪友议》、张固《幽闲鼓吹》、《桂苑丛谭》 《玉泉子见闻真录》等十一种。 撰《刊误》的李涪,《艺文志》无说,两《唐书》亦无传。《四库全书 总目》据本书结衔所称的国子祭酒考核,亦未得确证,大约为唐末之人。四 库馆臣说:“其书皆考究典故,引旧制以正唐末之失,又引古制以纠唐制之 误,多可以订正礼文。下卷间及杂事,……亦颇资博识。”还说:“唐末文 人日趋佻巧,而涪独考证旧人,亦可谓学有根柢者。”这样说来,李涪在当 时应为有心之人,故其书亦颇资参证。撰《资暇》的李匡文,《四库全书总 目》据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谓当为李匡义,字济翁,其说诚是。《读书 志》谓其序文称:“世俗之谈,类多讹误,虽有见闻,嘿不敢证,故著此书。 上篇正误,中篇谭原,下篇本物,以资休暇云。”今本序文已佚,亦不著三 篇之目。然其叙述仍仿佛序文所云。其中论述虽间多非其本朝事故,亦可有 助于唐史的论证。今本作《资暇集》,盖后来所增益的。 《杜阳杂编》和《演义》 撰《杜阳杂编》的苏鹗,《艺文志》于其注说:“字德祥,光启中进士 第。”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谓其“家住武功杜阳川,杂录广德以至咸通事”。 《艺文志》又著录苏鹗所撰的《演义》。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亦著录是 书,并以之与李涪《刊误》、李匡文(义)《资暇集》、丘光庭《兼明书》 同列,谓“此数书者皆考究书传,订正名物,辨证讹谬,有益见闻”。李涪、 李匡义的撰述,如上所说,是颇有可取之处的。陈振孙以苏鹗书与之并列, 足证其气味的相同。《四库全书总目》也说:“片羽吉光,弥足珍贵。”《总 目》虽称道是书,却对于《杜阳杂编》稍有微辞。除指出其若干舛迕处,并 说:“铺陈缛艳,词赋恒所取材,固小说家之以文采胜者,读者挹其葩藻
《唐大和上东征传》记鉴真渡海传法事。鉴真自幼即入扬州大云寺为僧, 曾至洛阳、长安等地潜心研究三藏,钻讨律学,成为江淮一带闻名的授戒大 师。他发愿东去日本传法,先后五次起程,历经挫折,未能如愿。直至第六 次始得安抵东土。《东征传》中绝大部分篇幅,详叙其浮海历程。当时中日 之间船舶往来水路的曲折及风波的艰险,显示无遗;书中兼叙其在日本传法 的事迹,为研究中日之间的交往者所不可或阙的撰述。撰《入唐求法巡礼行 记》的圆仁,为日本平安初期的僧侣。他于唐文宗开成三年(838)浮海入唐, 在中土留居十载,于宣宗大中元年(847)归去。书中按日记体裁记其所见所 闻的经历,不仅记其中土各处的山川、道路,人情、风俗,甚至生活琐事亦 在记载之中。圆仁久居长安,于都城中的寺院、佛法所记尤多。圆仁居于长 安时,正值会昌毁佛,为了避难,易俗服外逃,因而归国。毁佛在国史并非 仅此一次,其他各次由于无具体记载,不易备知详情。会昌毁佛,由圆仁所 记可知其首尾经历的全部过程,也是难得的际遇。 《刊误》和《资暇》 《艺文志》于子部诸书中,特有《小说家类》。虽说是小说,其中可资 证史的亦殊不少。如李涪《刊误》、李匡文《资暇》、苏鹗《杜阳杂编》和 《演义》、韦绚《刘公嘉话录》、赵璘《因话录》、段成式《酉阳杂俎》、 高彦休《阙史》、范摅《云溪友议》、张固《幽闲鼓吹》、《桂苑丛谭》、 《玉泉子见闻真录》等十一种。 撰《刊误》的李涪,《艺文志》无说,两《唐书》亦无传。《四库全书 总目》据本书结衔所称的国子祭酒考核,亦未得确证,大约为唐末之人。四 库馆臣说:“其书皆考究典故,引旧制以正唐末之失,又引古制以纠唐制之 误,多可以订正礼文。下卷间及杂事,……亦颇资博识。”还说:“唐末文 人日趋佻巧,而涪独考证旧人,亦可谓学有根柢者。”这样说来,李涪在当 时应为有心之人,故其书亦颇资参证。撰《资暇》的李匡文,《四库全书总 目》据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谓当为李匡义,字济翁,其说诚是。《读书 志》谓其序文称:“世俗之谈,类多讹误,虽有见闻,嘿不敢证,故著此书。 上篇正误,中篇谭原,下篇本物,以资休暇云。”今本序文已佚,亦不著三 篇之目。然其叙述仍仿佛序文所云。其中论述虽间多非其本朝事故,亦可有 助于唐史的论证。今本作《资暇集》,盖后来所增益的。 《杜阳杂编》和《演义》 撰《杜阳杂编》的苏鹗,《艺文志》于其注说:“字德祥,光启中进士 第。”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谓其“家住武功杜阳川,杂录广德以至咸通事”。 《艺文志》又著录苏鹗所撰的《演义》。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亦著录是 书,并以之与李涪《刊误》、李匡文(义)《资暇集》、丘光庭《兼明书》 同列,谓“此数书者皆考究书传,订正名物,辨证讹谬,有益见闻”。李涪、 李匡义的撰述,如上所说,是颇有可取之处的。陈振孙以苏鹗书与之并列, 足证其气味的相同。《四库全书总目》也说:“片羽吉光,弥足珍贵。”《总 目》虽称道是书,却对于《杜阳杂编》稍有微辞。除指出其若干舛迕处,并 说:“铺陈缛艳,词赋恒所取材,固小说家之以文采胜者,读者挹其葩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