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感覺；遠處南方各省便日渐淡忘，而無所覺。這都是國太大， 人們感覺遲鈍之例。有時感覺到間題了，而没有解决問題的勇 氣與興趣；或者-~诗興奮、奔走活動而不能持久；即皆為活動 力貧乏之證。猶如力氣小的人，望着干鈞重谵不作攘臂之想；或 者攘臂而起，試一試，終於廢然。須知奔走活動，不怕遇着人 反對，而拍得不到什麽反應。得不到什麽反應，便不想再幹。在 太大的國度内如中國者，卻每每是這樣。 國大，既足為福，又足為禍，必不容等閒視之；其所以致 此，亦必菲偶然。吾人正可率此為中國文化之一大特徵，而加 以研究。往日柳詒徵先生著《中國文化史》，就曾舉三事以為 問 中國幅員廣袤，：世罕其匹；試問前人所以開拓此搏結此者， 果由何道： 中國種族複雜，至可驚異。即以漢族言之，吸收同化無慮 百數至今泯然相，試問其容納溝通，果由出何道， 中國開化甚第，其所以年禩久遠，相承勿替，訖今猶存者， 又果由何道， 此三個問題，便是三大特徵。再詳言之： 、廣士来民②，為一大特徵： ,偌大民族之同化融合，為-大特徵 三、歷史長久，並世中莫與之比，為一·大特徵。 從以上三特徵看，無疑地有·偉大力量蕴寓於其中。但此 偉大力量果何在，竟指不出。 如吾人所知，知識寶為人類文化力量之所在；西洋人“知識即 强力”(Knowledge is power)之言極是。中國文化在遒去之所以 6
見優勝，無疑地亦正有知識力量在内。但中國入似非以知識兒 琵之民族。此觀於其開化甚早，文化等命極長，而卒不能蓬生 科學，可以知道，科停是知識之正軌或典範。只有科學，才算 確寶而有系统的知識。只有科學，識才得其向前發胺之道。中 國人始終走不上：科學道路、便兒其長不在此。 义！昏人所知，經湾力量是極大的，今世為然，古時亦然。 然試問其是否存此呢？無凝地中阈過去之制腾於鄰邦外族，正 有其經濟因素在：内。然説到經濟，首在工商業，中國始終墨守 其古樸的農業社：窗不變，素不披發财。如何能歸之於濟力量， 然則是否在：軍事和政治呢，常然，没有审淨和政治的力量， 中國是不會存在並且發展的、不退任人皆知，中國文化最富於 和平精神：中國人且失之文弱。中國政治向主於消極無為；中 國人且亦缺乏组織力。若竞說中國文化之力鼠，在於其軍事及 政治方面，似亦未的當。 恰相反地，若就知識、經濟、革事，玫治，一一數來，不 獨非其所長，且勿签粉是他的短處。必須在這以外去想。但除 此者以外，运有什赞稱得起是强大力量呢，寶又尋想不出， · 面明明上白门有無比之偉大力量，义的的確確指不出其力量 竞在那表，说非怪事！··的的確確指不：其力量來，面义 明明白广门兒其力量偉大無比，真是怪哉！怪战！ 即此便當是中國文化：·大特徵一一第四特徵。幾時我們解 答了這倘問題.大約於中國文化要義亦自洞達而無所疑。 !我們所盟聞，世界上人看中國為一不可解之謎。這是自 昔心已然，而内此次抗戰更义引起來的。特别在好學深思的婆者 ·間，-…直没有改變。惜中國人身處周中，1然不易感覺到此，而 —7
淺薄的年蟹人則更末殺中國文化的特殊。著者往年（一九三○） 曾為文指出南大古怪粘，指I不肯用心的人去用心。兩大古怪 點是： 一、歷久不變的社會，停滞不谁的文化： 二，幾乎没有宗教的人生。 現在即以此為第九及第六特徵，稍説明於次。 先說閘於宗教一點。中國文化内宗教之缺乏，中國人之遠 於宗教，自來為許多望者所同看到的。從十七八世纪，中國忠 想和其社會情狀漸傅到西洋時起，一般印象就是如此。直至最 近，英國罹素B.Russell)論中阈傳統文化有特3)，還是說 中國“以孔手倫理為準則而無宗教”，為其中之·。固然亦有人 說1國是多宗教的4)；這看似相反，其實正对相發明。因為中 國文化是统一的，今既說其宗教多而不一，不是證明它並不统 於…宗致了嗎，不是證明宗教在那裹面恰不居重要了瞒，H 宗教信仰費乎專-一，一社@而不是同-宗教，最易起衝突： 但像欧洲以及世界各處歷史上為宗教争端而演之無數修，與長 期戰禍，在中國猬極少見。這裹宗教雖多而能相安，甚至相安 於。家之中，於·人之身，那未，其宗教意味不是亦就太稀薄 了嗎？ 自西洋文化之東來，國人欲以西洋軍備代替過中國軍備，欲 以西洋政治代替過中國政治，欲以西洋經濟代替過中國經濟，欲 以西洋教育代替過中國教育…種種運動普盛起而未有已；獨 少欲以西洋宗教代替中國宗教的盛大運動。此正為中國人缺乏 宗敷興味，且以宗教在西祥亦已過時之故。然由此不發生比較 討論，而中國無宗教之可異，乃不為人所騰說，則是一件可惜 --8
的事。闆於此間題，第六章將予討論，這襄更不多及。 次言中國文化停滞不進，社會歷久鲜變一點。這涵括兩問 題在内：-是後兩千年的中國，竟然不見進步之可怪；再一一是 從社會史上講，竟難判斷它是什麽社會之可怪。因為講社會史 者都看人類社會自古訖今一步進·步，大致可分為幾階段：獨 中國那兩千多年，卻難於判它為某階段。南問題自有分别，事 情卻是一件事情。兹分别率例以明之。 例如馮友蘭氏述《中阈哲學史》，上起周秦下至清末，只劃 分為兩大階段。自孔子到准南王為“子學時代”，歷史時間不過 四百餘年，月董仲舒到康有為“經率時代”，歷史時間長及千 餘年。即中國只有上古哲學及中古哲舉，而没有近古哲學。因 為近古時期所廑生的哲學，和中古的還是没大分别儘管一千 多年华之萇，亦只可作一段算。西洋便不然。近古哲拳中古哲學 不唯痒生時代不问，精神面{亦異。這是中國没有的。馮氏並 申論：中國直至最近，無論任何方面皆尚在中古時代。中國在 許多方面不及西洋，盏中中國萨史缺近古時代，哲學方面特其 一端而已⑤)。此即前-一問題之提出。所蝴中國歷史缺一近古時 代，是說歷史時間入了近古，而中國文化各方面邻選是中古那 樣子，没有走得出來，進一新階段。這種停滞不進，遠從西漢 直至清末，首尾有兩千年以上。 往時服幾道先生所譯西祥名著中，有英人甄克斯《社會通 詮》一善，算是講社會發展史的。大致說人類是由圜騰社會而宗 法社會，由宗法社留而軍國社會；至於拂特（封建）则為宗法與 审國間之閏位。嚴先生根拔其説來看中國，第一便惑覺到良期 停滞之可怪。他在譯序中說： --9
由唐虞以訖於周，中間二千餘年，皆封建之時代：而 所謂宗法亦於此時最備。其聖人宗法社會之聖人也：其制 度典籍宗法社會之制度典籍也。物窮則必變，商君始皇帝 李斯起，而郡縣封域，阡陌土田，燔詩膏，坑儒土，其法 欲國主而外無咫尺之勢。此迹其所為，非将轉宗法之故，以 為重國社會者欺。乃由秦以至於今，又二千餘藏矣。君此 士者不一家，其中之一治一亂常自若。蠲自今籀其政法，審 其風俗，典其秀桀之民所言議思惟者，則猶然-一宗法之民 而已矣。·然則此一期之天演，其延缘不去，存於此土者，蓋 四千数百戴而有馀也！ 其次，他便感提到雉於判断中國究在社會史上那一階段。他只能 說： 夫支那固宗法之社會，而渐入於軍國者；综而覆之，宗 法居其七，而軍國居其三。 此即後-一問題之提出了。 後一間題之提出，寶以民十七至二十一年之一期間最為熱 鬧。有名之《中國社會史論戰》即在此時，論戰文章輯印至四臣 册，而其餘專著及散見者尚多。這是出於講社會史的更有力的 一派，一馬克思派之所為。斋當國民薰軍北伐之後，革命理論 發生争執，要追問中國社會是什麽社會，方可論定中國革命應 該是什麽革命。因為照馬克思派的講法，若是封建社會便當行 資產階级革命；若是資本社會便當行無産階級革命。從乎前者， 則资産階级為革命主力；從乎後者：則資産階級為革命對象。一 出·一入之間，可以變成相反的主張。·又非徒作歷史穆問研究，而 是要應用於現前實際，關係真是太大。但中國究竞是什麽社會 -10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