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回忆苏格拉底 [古希腊]色诺芬著
第第 卷章 雅典人判处苏格拉底死刑的两个罪状,第1节。列举 些论证驳斥第一个罪状:苏格拉底经常向诸神献祭,第2 节。苏格拉底占卜,他的守护神并非新神,第2—5节。他 劝人在困难中求告神,第6-9节;他没有犯不虔敬的罪,他 回避对神进行虚妄的推论,并说哲学的任务是研究德行,第 10-17节。他的一生符合于道德准则,第1820节。 我常常感到奇怪的是,那些控诉苏格拉底的检察官们① 究竟用了一些什么论证说服了雅典人,使他们认为,他应该 由城邦判处死刑。他们对他的起诉书的大意是这样的:苏格拉 底的违犯律法在于他不尊敬城邦所尊敬的诸神而且还引进了 新的神;他的违法还在于他败坏了青年。 ①在柏拉图的‘申辩篇》里提到了检察官的名字:米利托斯,一个拙劣的 悲剧和歌曲作者:安奴托斯,一个硝皮匠或制革匠:吕康,一个演说家。——译 ②原文τ Ot Jote含有“究竟”,“到底”之意,一般英译本多未将此意表 出。—译者
第 一 卷 第 一 章 雅 典 人 判 处 苏 格 拉 底 死 刑 的 两 个 罪 状 , 第 1 节 。 列 举 一 些 论 证 驳 斥 第 一 个 罪 状 : 苏 格 拉 底 经 常 向 诸 神 献 祭 , 第 2 节 。 苏 格 拉 底 占 卜 , 他 的 守 护 神 并 非 新 神 , 第 2 — 5 节 。 他 劝 人 在 困 难 中 求 告 神 , 第 6 — 9 节 ; 他 没 有 犯 不 虔 敬 的 罪 , 他 回 避 对 神 进 行 虚 妄 的 推 论 , 并 说 哲 学 的 任 务 是 研 究 德 行 , 第 1 0 — 1 7 节 。 他 的 一 生 符 合 于 道 德 准 则 , 第 1 8 — 2 0 节 。 我 常 常 感 到 奇 怪 的 是 , 那 些 控 诉 苏 格 拉 底 的 检 察 官 们 ① 究 竟 ② 用 了 一 些 什 么 论 证 说 服 了 雅 典 人 , 使 他 们 认 为 , 他 应 该 由 城 邦 判 处 死 刑 。 他 们 对 他 的 起 诉 书 的 大 意 是 这 样 的 : · 苏 · 格 · 拉 · 底 · 的 · 违 · 犯 · 律 · 法 · 在 · 于 · 他 · 不 · 尊 · 敬 · 城 · 邦 · 所 · 尊 · 敬 · 的 · 诸 · 神 · 而 · 且 · 还 · 引 · 进 · 了 · 新 · 的 · 神 ; · 他 · 的 · 违 · 法 · 还 · 在 · 于 · 他 · 败 · 坏 · 了 · 青 · 年 。 ① ② 原 文 AB Cσ ι π DAE F含 有 “ 究 竟 ” , “ 到 底 ” 之 意 , 一 般 英 译 本 多 未 将 此 意 表 出 。 — — 译 者 在 柏 拉 图 的 《 申 辩 篇 》 里 提 到 了 检 察 官 的 名 字 : 米 利 托 斯 , 一 个 拙 劣 的 悲 剧 和 歌 曲 作 者 ; 安 奴 托 斯 , 一 个 硝 皮 匠 或 制 革 匠 ; 吕 康 , 一 个 演 说 家 。 — — 译 者
第 卷 首先,说他不尊敬城邦所尊敬的诸神,他们提出了什么 论据来呢?他常常在家中献祭,也常常在城邦的公共祭坛上献 祭,这是人们有目共睹的;他从事占卜,这也不是人们不知 道的;因为,“苏格拉底经常说神明指教了他”,这句话已经 成为人们常说的口头禅了;其实,他们指控他引进新神,主 要正是由于这种情况推想出来的。然而他并没有比那些从事 占卜,求教于征候、声音、异兆和祭祀的人们引进过什么更 新的神;这些人并不认为异鸟或那些遇到它们的人们,会知 道哪些事对于追求预兆的人有利,而是认为,神明借它们为 媒介,把那些预示吉凶的事显示出来;苏格拉底所怀抱的见 解也就是这样。大多数人表面上都说,他们之所以避开或趋向 某一件事情,是由于受到了异鸟或遇到它们的人们的启示,但 苏格拉底则照着心中的思想说话,因为他说,神明是他的劝 告者。他还时常劝告他的许多朋友做某些事情而不做另一些 事情,并且暗示这是神明预先警告他的;那些遵照他的指点 去做的人都得到了好处,而不理睬他的指示的人都后悔了 谁能不承认苏格拉底不愿在他的朋友面前显得是个愚人 或自夸者呢?但是,如果在他说自己是受到了神的指示之后, 却被证明是个说谎者,他就会显得既是愚人又是自夸者了。所 以,很显然,如果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会被证实,他就不会预 先说出来了。但是,在这一类事上,除了信赖神以外,谁还会 信赖任何人呢?一个信赖神的人,怎么还会以为没有神呢? 他对待他的朋友,也是按照自己的信念行事,因为他总 是照着他所认为最好的办法,劝他们做那些必需而富有成效 的事情;至于那些结果如何尚难确定的事,他就打发他们去
首 先 , · 说 · 他 · 不 · 尊 · 敬 · 城 · 邦 · 所 · 尊 · 敬 · 的 · 诸 · 神 , 他 们 提 出 了 什 么 论 据 来 呢 ? 他 常 常 在 家 中 献 祭 , 也 常 常 在 城 邦 的 公 共 祭 坛 上 献 祭 , 这 是 人 们 有 目 共 睹 的 ; 他 从 事 占 卜 , 这 也 不 是 人 们 不 知 道 的 ; 因 为 , “ 苏 格 拉 底 经 常 说 神 明 指 教 了 他 ” , 这 句 话 已 经 成 为 人 们 常 说 的 口 头 禅 了 ; 其 实 , 他 们 指 控 他 引 进 新 神 , 主 要 正 是 由 于 这 种 情 况 推 想 出 来 的 。 然 而 他 并 没 有 比 那 些 从 事 占 卜 , 求 教 于 征 候 、 声 音 、 异 兆 和 祭 祀 的 人 们 引 进 过 什 么 更 新 的 神 ; 这 些 人 并 不 认 为 异 鸟 或 那 些 遇 到 它 们 的 人 们 , 会 知 道 哪 些 事 对 于 追 求 预 兆 的 人 有 利 , 而 是 认 为 , 神 明 借 它 们 为 媒 介 , 把 那 些 预 示 吉 凶 的 事 显 示 出 来 ; 苏 格 拉 底 所 怀 抱 的 见 解 也 就 是 这 样 。 大 多 数 人 表 面 上 都 说 , 他 们 之 所 以 避 开 或 趋 向 某 一 件 事 情 , 是 由 于 受 到 了 异 鸟 或 遇 到 它 们 的 人 们 的 启 示 , 但 苏 格 拉 底 则 照 着 心 中 的 思 想 说 话 , 因 为 他 说 , 神 明 是 他 的 劝 告 者 。 他 还 时 常 劝 告 他 的 许 多 朋 友 做 某 些 事 情 而 不 做 另 一 些 事 情 , 并 且 暗 示 这 是 神 明 预 先 警 告 他 的 ; 那 些 遵 照 他 的 指 点 去 做 的 人 都 得 到 了 好 处 , 而 不 理 睬 他 的 指 示 的 人 都 后 悔 了 。 谁 能 不 承 认 苏 格 拉 底 不 愿 在 他 的 朋 友 面 前 显 得 是 个 愚 人 或 自 夸 者 呢 ? 但 是 , 如 果 在 他 说 自 己 是 受 到 了 神 的 指 示 之 后 , 却 被 证 明 是 个 说 谎 者 , 他 就 会 显 得 既 是 愚 人 又 是 自 夸 者 了 。 所 以 , 很 显 然 , 如 果 他 不 相 信 自 己 的 话 会 被 证 实 , 他 就 不 会 预 先 说 出 来 了 。 但 是 , 在 这 一 类 事 上 , 除 了 信 赖 神 以 外 , 谁 还 会 信 赖 任 何 人 呢 ? 一 个 信 赖 神 的 人 , 怎 么 还 会 以 为 没 有 神 呢 ? 他 对 待 他 的 朋 友 , 也 是 按 照 自 己 的 信 念 行 事 , 因 为 他 总 是 照 着 他 所 认 为 最 好 的 办 法 , 劝 他 们 做 那 些 必 需 而 富 有 成 效 的 事 情 ; 至 于 那 些 结 果 如 何 尚 难 确 定 的 事 , 他 就 打 发 他 们 去 2 第 一 卷
第 占卜,以决定行止。他说,凡想把家庭或城邦治理好的人都需 要占卜;至于想要熟练于建筑、金工、农艺或人事管理工作, 或想在这一类艺术方面成为一个评鉴家,或者做一个精于推 理,善于持家的人,或者想要做一个有本领的将领,所有这 类事情,他认为完全属于学习问题,是可以由人的智力来 掌握的。但他说,关于这一类事情的最重要的关键,神明都为 自己保留着,它们都是人所看不出来的:因为很显然,既不 是所有把田地耕作得很好的人都一定收获其果实,也不是所 有把房屋盖得很好的人都一定住在其中;善于将兵的人当起 将领来未必就对他本人有利;有政治才能的人当国家的领袖 对他本人来说也不见得就好;娶美貌的妻子、想因她获得幸 福的人未必不因她受祸:借裙带关系攀附权贵的人不一定 不反而因之遭受流放。他把那些认为这些事并不随神意而转 移,而是一切都凭人的智力决定的人称为疯子,正如他把那 些对于神明已经准许人运用他们的才能可以发现的事情还要 求助于占兆的人称为疯子一样;例如,一个人求问:是用 个知道怎样赶车的人做车夫好呢,还是用一个不知道怎样赶 车的人做车夫好呢?用一个知道怎样驶船的人去管船好呢,还 是用一个不知道怎样驶船的人去管船好呢?又如,对于那些可 以通过计算、测量、权衡弄清楚的事还要去求问神,也是如 此。苏格拉底认为,凡对于这一类事还要求问神的人就是犯了 不敬虔的罪。他说,人的本分就是去学习神明已经使他通过学 ①n&eons,裙带关系,希腊原文的这一意义,在所见到的英、德文译本 中,似乎都未表达出来。—一译者
占 卜 , 以 决 定 行 止 。 他 说 , 凡 想 把 家 庭 或 城 邦 治 理 好 的 人 都 需 要 占 卜 ; 至 于 想 要 熟 练 于 建 筑 、 金 工 、 农 艺 或 人 事 管 理 工 作 , 或 想 在 这 一 类 艺 术 方 面 成 为 一 个 评 鉴 家 , 或 者 做 一 个 精 于 推 理 , 善 于 持 家 的 人 , 或 者 想 要 做 一 个 有 本 领 的 将 领 , 所 有 这 一 类 事 情 , 他 认 为 完 全 属 于 学 习 问 题 , 是 可 以 由 人 的 智 力 来 掌 握 的 。 但 他 说 , 关 于 这 一 类 事 情 的 最 重 要 的 关 键 , 神 明 都 为 自 己 保 留 着 , 它 们 都 是 人 所 看 不 出 来 的 ; 因 为 很 显 然 , 既 不 是 所 有 把 田 地 耕 作 得 很 好 的 人 都 一 定 收 获 其 果 实 , 也 不 是 所 有 把 房 屋 盖 得 很 好 的 人 都 一 定 住 在 其 中 ; 善 于 将 兵 的 人 当 起 将 领 来 未 必 就 对 他 本 人 有 利 ; 有 政 治 才 能 的 人 当 国 家 的 领 袖 , 对 他 本 人 来 说 也 不 见 得 就 好 ; 娶 美 貌 的 妻 子 、 想 因 她 获 得 幸 福 的 人 未 必 不 因 她 受 祸 ; 借 裙 带 关 系 ① 攀 附 权 贵 的 人 不 一 定 不 反 而 因 之 遭 受 流 放 。 他 把 那 些 认 为 这 些 事 并 不 随 神 意 而 转 移 , 而 是 一 切 都 凭 人 的 智 力 决 定 的 人 称 为 疯 子 , 正 如 他 把 那 些 对 于 神 明 已 经 准 许 人 运 用 他 们 的 才 能 可 以 发 现 的 事 情 还 要 求 助 于 占 兆 的 人 称 为 疯 子 一 样 ; 例 如 , 一 个 人 求 问 : 是 用 一 个 知 道 怎 样 赶 车 的 人 做 车 夫 好 呢 , 还 是 用 一 个 不 知 道 怎 样 赶 车 的 人 做 车 夫 好 呢 ? 用 一 个 知 道 怎 样 驶 船 的 人 去 管 船 好 呢 , 还 是 用 一 个 不 知 道 怎 样 驶 船 的 人 去 管 船 好 呢 ? 又 如 , 对 于 那 些 可 以 通 过 计 算 、 测 量 、 权 衡 弄 清 楚 的 事 还 要 去 求 问 神 , 也 是 如 此 。 苏 格 拉 底 认 为 , 凡 对 于 这 一 类 事 还 要 求 问 神 的 人 就 是 犯 了 不 敬 虔 的 罪 。 他 说 , 人 的 本 分 就 是 去 学 习 神 明 已 经 使 他 通 过 学 第 一 章 3 ① Gη δ Hσ Aη Cs , 裙 带 关 系 , 希 腊 原 文 的 这 一 意 义 , 在 所 见 到 的 英 、 德 文 译 本 中 , 似 乎 都 未 表 达 出 来 。 — — 译 者
第 卷 习可以学会的事情,同时试图通过占兆的方法求神明指示他 那些向人隐晦的事情,因为凡神明所宠眷的人,他总是会把 事情向他们指明的。 苏格拉底常出现在公共场所。他在早晨总往那里去散步 并进行体育锻炼;当市场上人多起来的时候,总可以看到他 在那里;在别的时候,凡是有人多的地方,多半他也会在那 里:他常作演讲,凡喜欢的人都可自由地听他。但从来没有人 看见过苏格拉底做什么不敬虔的事,或者说什么亵渎神明的 话;因为他并不像其他大多数哲学家那样,辩论事物的本性, 推想智者们所称的宇宙是怎样产生的,天上所有的物体是通 过什么必然规律而形成的。相反,他总是力图证明那些宁愿思 考这类题目的人是愚妄的。首先,他常问他们,是不是因为他 们以为自己对于人类事务已经知道得足够了,因而就进一步 研究这一类的题目,还是因为尽管他们完全忽略了人类事务 而研究天上的事情,他们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合适。更令他感到 惊异的是,他们竟不能看出,对于人类来说,不可能使自己 满足于这一类事情,因为即使那些以研究这些事为夸耀的人, 他们彼此的意见也互不一致,而是彼此如疯如狂地互相争执 着。因为对于疯狂的人来说,有的是对于应当惧怕的事毫不惧 怕,另一些则是惧怕那些不应当惧怕的事情;有的在人面前 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觉羞耻,另一些则以为自己完全不应 当到人群中来;有的对于庙宇、祭坛或任何奉献给神的东西 都毫不尊重,另一些则敬拜石头,木头和野兽:因此,在那 些考虑宇宙的本性的人中,有的人就以为一切的存在就是一, 而另一些人则以为有无数的世界;有的人以为万物是在永远
习 可 以 学 会 的 事 情 , 同 时 试 图 通 过 占 兆 的 方 法 求 神 明 指 示 他 那 些 向 人 隐 晦 的 事 情 , 因 为 凡 神 明 所 宠 眷 的 人 , 他 总 是 会 把 事 情 向 他 们 指 明 的 。 苏 格 拉 底 常 出 现 在 公 共 场 所 。 他 在 早 晨 总 往 那 里 去 散 步 并 进 行 体 育 锻 炼 ; 当 市 场 上 人 多 起 来 的 时 候 , 总 可 以 看 到 他 在 那 里 ; 在 别 的 时 候 , 凡 是 有 人 多 的 地 方 , 多 半 他 也 会 在 那 里 ; 他 常 作 演 讲 , 凡 喜 欢 的 人 都 可 自 由 地 听 他 。 但 从 来 没 有 人 看 见 过 苏 格 拉 底 做 什 么 不 敬 虔 的 事 , 或 者 说 什 么 亵 渎 神 明 的 话 ; 因 为 他 并 不 像 其 他 大 多 数 哲 学 家 那 样 , 辩 论 事 物 的 本 性 , 推 想 智 者 们 所 称 的 宇 宙 是 怎 样 产 生 的 , 天 上 所 有 的 物 体 是 通 过 什 么 必 然 规 律 而 形 成 的 。 相 反 , 他 总 是 力 图 证 明 那 些 宁 愿 思 考 这 类 题 目 的 人 是 愚 妄 的 。 首 先 , 他 常 问 他 们 , 是 不 是 因 为 他 们 以 为 自 己 对 于 人 类 事 务 已 经 知 道 得 足 够 了 , 因 而 就 进 一 步 研 究 这 一 类 的 题 目 , 还 是 因 为 尽 管 他 们 完 全 忽 略 了 人 类 事 务 而 研 究 天 上 的 事 情 , 他 们 还 以 为 自 己 做 得 很 合 适 。 更 令 他 感 到 惊 异 的 是 , 他 们 竟 不 能 看 出 , 对 于 人 类 来 说 , 不 可 能 使 自 己 满 足 于 这 一 类 事 情 , 因 为 即 使 那 些 以 研 究 这 些 事 为 夸 耀 的 人 , 他 们 彼 此 的 意 见 也 互 不 一 致 , 而 是 彼 此 如 疯 如 狂 地 互 相 争 执 着 。 因 为 对 于 疯 狂 的 人 来 说 , 有 的 是 对 于 应 当 惧 怕 的 事 毫 不 惧 怕 , 另 一 些 则 是 惧 怕 那 些 不 应 当 惧 怕 的 事 情 ; 有 的 在 人 面 前 无 论 做 什 么 说 什 么 都 不 觉 羞 耻 , 另 一 些 则 以 为 自 己 完 全 不 应 当 到 人 群 中 来 ; 有 的 对 于 庙 宇 、 祭 坛 或 任 何 奉 献 给 神 的 东 西 都 毫 不 尊 重 , 另 一 些 则 敬 拜 石 头 , 木 头 和 野 兽 ; 因 此 , 在 那 些 考 虑 宇 宙 的 本 性 的 人 中 , 有 的 人 就 以 为 一 切 的 存 在 就 是 一 , 而 另 一 些 人 则 以 为 有 无 数 的 世 界 ; 有 的 人 以 为 万 物 是 在 永 远 4 第 一 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