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3 Introduction 当我亲眼目睹着一场场审判在就座于陪审席的陪审员们面前不断 展现时，这些想法常常浮现于我的脑海，这些陪审员形形色色、有男 有女、新旧更替。我还觉得，历史就像一片深海，我们所有人在法律 方面所做的工作正处于海浪线上，如果我们想要了解它的浪潮、碎浪 和岸上的阴晴风雨，就要不断探索这片深海。在史前阶段，农业、文 字和工业都还没有出现，而我们的人类始祖已经长期生活于地球上。 我们需要知晓的一切就肇始于史前阶段，因为正是从那时起，我们的 抗辩制开始发端萌芽—而要了解陪审团、了解美国法庭上每天所发 生的一切，我们必须首先了解抗辩制及其所有优缺点。 因此，我对陪审团未来的时刻关注与我在诉讼史方面长久以来 的兴趣密不可分。我曾长期阅读诉讼史，甚至还在一所法学院讲授 (没有额外的证书)过这门课程。过去的一切在当下仍然存活，这 一点在各个方面无不如此，但是在法律领域则最为典型。 有鉴于此，本书勾勒了一幅诉讼体制的全景图。它的前半部分 描述为了找到不需诉诸武力而能化解纷争的种种方法，人类世界所 付出的诸多努力。它记录了陪审制在13世纪时的起源、它在创立 近代民主中所扮演的未曾预见的英雄角色，以及在这一进程中公正 而又精密的游戏规则的发展。这些发展我将用历史上许多伟大的案 件作例证；我使用的是原始文献以及一些尽可能得到的第一手资 料，而且，我都是逐字逐句引用这些文献资料的，只有将拼写变为 现代语言的情形除外。 本书的后半部分论述美国诉讼体制出现的问题、关于陪审团任 职能力与完善健全的论战、必须进行的审判改革、将公平与经济带 进庭外之争（主要是证据开示与和解）的需求，以及21世纪美国
4 美国的陪审团 In the Hands of the People 诉讼体制的革新框架。 本书由衷地欢迎学者们阅读和批评，但它主要针对的读者是那 些对法律制度知之不多而又关心它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普通人。我并 不想宣称自己的态度中立。读者有权了解全部事实，我从一开始就 承认自已赞赏陪审制，这一态度在我当出庭律师时即已无比强烈， 而担任法官的经历则更加深化了我的这一态度。尽管它还不是尽善 尽美并且满是战痕，但在我看来，陪审团仍然能够做出公正而诚实 的裁决，仍然能够对危及自由的官方势力说出微言大义的“不”， 仍然能够赋予令公众感到疑惑、难以接受的判决以合法性。正如托 克维尔165年前所写的，它仍然“对判决的形成起着最强劲有力的 作用，增长着人民的天然智识”。而且陪审团也照亮了另外两项民 主机制，一项是选民投票制度①，另一项是公民的创制与复决制 度②。如果一般来说，陪审团审判产生的结果比我们所能指望的选 举结果更合理，那么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我们给予了必须做出决定 的公民不同质量的信息。与嘈杂虚假的大部分政治竞选运动相比， 与连珠炮似的30秒电视商业广告相比，陪审团听取的证人证言则 因有中立的裁决者而紧扣主题，这些证人证言经过了交叉询问的检 验，并且往往耗费一整天才出示完毕。我们应当能够从信息沟通方 面所存在的差别中学习到有价值的东西。 每年都有大约150万美国人在法庭担任陪审员，陪审团成了独 ①ballot box:也可称作全民公投制度。—译者注 ②initiative和referendum:initiative是指公民立法提案权或曰创制权，即公民在州 议会外通过投票或请愿提出或制订新法律的权利；referendum是指公民复决，即把立法 机构所提出或通过的措施提交选民投票来通过或否决的制度。一译者注
Introduction 导言5 一无二的分权机制。随着获选官员进一步脱离其所代表的选民，陪 审团非但没有过时，还逐渐凸显着重要价值。在美国政府成立之 初，每三万八千名选民有一位属于自己的国会议员。由于人口的增 长，如今，每一位国会议员代表着六十四万七千名选民，在代表与 选民之间的关系上远了17层，而各州立法机关也见证了类似的变 化。通过直接由人民之手做出判决，陪审团在公民与政府日渐扩大 的鸿沟之间，架起一座桥梁。我们面临的挑战不仅仅是维持它，更 是使其在崭新而又艰难的条件下茁壮成长。我相信，我们会达到、 也一定能够达到这一目标。 对于那些意欲阅读更多资料的读者来说，我已将自己所引用的 主要的第一手资料以及具有代表性的著作和文章列在本书注释部分 里。法史学家和其他学者卓越的工作使我获益匪浅，而对于书中所 列举的文献资料的诸位作者，以及其他众多通过不懈工作丰富了诉 讼体制研究的人，我心怀感激
正义可能是最为古老、得到最为普遍的宣称的价值。人类学家 和历史学家也许都找不出一个这样的健康社会：它未曾将荣光赋予 (或者宣称赋予)正义观念的某一异变形式。大自然是非正义的， 人们也常常是非正义的，然而我们拒绝生活在一个没有正义观念的 世界里。 一约翰·W。加德纳，《道德规范》 New York:W.W.Norton Co.,Inc.,1978) 将臣民的自由置于其12位同胞之手，对此，没有哪位暴君能 够忍受得了。因此，陪审制不仅仅是一项司法机制，也不仅仅是宪 法的一个车轮：它是一盏明灯，向人们显示着自由长存。 一帕特里克·德夫林爵士，《陪审制》， 载于《哈姆林讲稿》 London:Stevens Sons Limited,1956)
序 目 中论者前商 录 001 Chapter 1 The Endangered Jury 危急中的陪审团 009 Chapter 2 Civilized Fights 文明的争斗 027 Chapter 3 From Revelation to verdict 从神的启示到人的裁决 051 Chapter 4 The Jury i Breaks Free 挣脱束缚的陪审团 073 Chapter 5 Juries and Liberty in the United States 美国陪审团和自由 100 Chapter 6 The Rules of the Game 游戏规则 135 Chapter 7 Six Deadly Sins 六宗致命原罪 160 Chapter 8 s tihe Tury Up to the Job? 陪审团胜任鸣？ 190 Chapter 9 Better Trials 更好的审判 221 Chapter 10 The Church and the Streets 教堂与街区 232 Chapter 11 Litigation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21世纪的诉讼 240 注释 293 索引 302 译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