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现代科学的起源 至不能理解他们。在上述引文的后面不远就有这样一段话: 虽然很多人(对这法令)提出意见,但却没有起什么作用, 因为神甫们(主教们)一般都希望听到人家说出能听得懂的 话,而不希望像在‘复义’和其他已经讨论过的问题中一样, 听到深奥难懂的话。 可怜的中古主义者来得太迟了!当他们运用理性的时候, 甚至连他们那一时代的统治集团的人物都听不懂。将来要经 过许多世纪,顽强的事实才会被理智驯化,那时钟摆也缓慢 而沉重地摆到运用历史方法的那一极端去了 在这些意大利神职人员写下上述史籍之后43年,理查 胡克在他那本著名的“教会法”中对他的清教徒对手也提出 了同样的抱怨。胡克思想平稳,所以人们便称之为“公平的 胡克”。他提出这种看法时所用的文体极其松懈繁冗,极不易 总结为一个简短而集中的问题。但他在上述一节中,指斥他 的对手时曾用到:“他们对理智的污蔑”一语。同时还明确地 提到“最伟大的经院神学家”来支持自己的说法,我认为他 们指的是托马斯·阿奎那斯 胡克的“教会法”是在萨比的“特里腾宗教会议史”之 前不久出版的。因此,两本书是各自独立写成的。但不论是 1551年的意大利神职人员,还是16世纪末的胡克,都证明了 那一世纪反理性的思潮。在这一方面他们把烦琐学派的时代 和自己的时代对立起来了 这一反作用对中古世纪漫无限制的理性主义说来,无疑 参看该书第3章,第8节。——原注
至 不 能 理 解 他 们 。 在 上 述 引 文 的 后 面 不 远 就 有 这 样 一 段 话 : “ 虽 然 很 多 人 ( 对 这 法 令 ) 提 出 意 见 , 但 却 没 有 起 什 么 作 用 , 因 为 神 甫 们 ( 主 教 们 ) 一 般 都 希 望 听 到 人 家 说 出 能 听 得 懂 的 话 , 而 不 希 望 像 在 ‘ 复 义 ’ 和 其 他 已 经 讨 论 过 的 问 题 中 一 样 , 听 到 深 奥 难 懂 的 话 。 ” 可 怜 的 中 古 主 义 者 来 得 太 迟 了 ! 当 他 们 运 用 理 性 的 时 候 , 甚 至 连 他 们 那 一 时 代 的 统 治 集 团 的 人 物 都 听 不 懂 。 将 来 要 经 过 许 多 世 纪 , 顽 强 的 事 实 才 会 被 理 智 驯 化 , 那 时 钟 摆 也 缓 慢 而 沉 重 地 摆 到 运 用 历 史 方 法 的 那 一 极 端 去 了 。 在 这 些 意 大 利 神 职 人 员 写 下 上 述 史 籍 之 后 4 3 年 , 理 查 · 胡 克 在 他 那 本 著 名 的 “ 教 会 法 ” 中 对 他 的 清 教 徒 对 手 也 提 出 了 同 样 的 抱 怨 ① 。 胡 克 思 想 平 稳 , 所 以 人 们 便 称 之 为 “ 公 平 的 胡 克 ” 。 他 提 出 这 种 看 法 时 所 用 的 文 体 极 其 松 懈 繁 冗 , 极 不 易 总 结 为 一 个 简 短 而 集 中 的 问 题 。 但 他 在 上 述 一 节 中 , 指 斥 他 的 对 手 时 曾 用 到 : “ 他 们 对 理 智 的 污 蔑 ” 一 语 。 同 时 还 明 确 地 提 到 “ 最 伟 大 的 经 院 神 学 家 ” 来 支 持 自 己 的 说 法 , 我 认 为 他 们 指 的 是 托 马 斯 · 阿 奎 那 斯 。 胡 克 的 “ 教 会 法 ” 是 在 萨 比 的 “ 特 里 腾 宗 教 会 议 史 ” 之 前 不 久 出 版 的 。 因 此 , 两 本 书 是 各 自 独 立 写 成 的 。 但 不 论 是 1 5 5 1 年 的 意 大 利 神 职 人 员 , 还 是 1 6 世 纪 末 的 胡 克 , 都 证 明 了 那 一 世 纪 反 理 性 的 思 潮 。 在 这 一 方 面 他 们 把 烦 琐 学 派 的 时 代 和 自 己 的 时 代 对 立 起 来 了 。 这 一 反 作 用 对 中 古 世 纪 漫 无 限 制 的 理 性 主 义 说 来 , 无 疑 第 一 章 现 代 科 学 的 起 源 1 1 ① 参 看 该 书 第 3 章 , 第 8 节 。 — — 原 注
第一章现代科学的起源 是一种非常必要的纠正。但一般反作用都是走极端的。因之 它所起的反应虽然有一个效果是产生了现代科学。但我们还 要记住,科学也因此而承袭了这一源流的偏执思想 希腊戏剧作品通过各种形式在许多方面对中古思想发生 了间接影响。今天所存在的科学思想的始祖是古雅典的伟大 悲剧家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等人。他们认 为命运是冷酷无情的,驱使着悲剧性事件不可逃避地发生。这 正是科学所持的观点。希腊悲剧中的命运,成了现代思想中 的自然秩序。他们倾注精力于特殊的英雄的事迹上,并把它 当作命运的业绩的证明和个别实例。在我们这一时代里,这 点表现为致力于决定性事件的实验上。有一次我很幸运地 参加了在伦敦召开的皇家学会会议,会上我听到英国皇家天 文观察员宣布著名的日蚀照片已经由他在格林威治的一个同 事测量出来,结果证明爱因斯坦主张光线经过太阳附近时将 发生弯曲的预言是正确的。当时那种兴高彩烈的情绪完全是 希腊戏剧式的气氛。我们都异口同声地称颂着这一卓越事件 在发展过程中所显示的命运的律令。当时每一个情景都具有 戏剧性。传统的仪式和后面挂的牛顿画像都提醒我们,伟大 的科学结论在两个多世纪以后的今天得到了第一次的修正。 从个别的人说来,兴致也很浓,因为一次思想上的大冒险终 于安全地到达了彼岸 我要提醒一句,悲剧的本质并不是不幸,而是事物无情 活动的严肃性。但这种命运的必然性,只有通过人生中真实 的不幸遭遇才能说明。因为只有通过这些剧情才能说明逃避 是无用的。这种无情的必然性充满了科学的思想。物理的定
是 一 种 非 常 必 要 的 纠 正 。 但 一 般 反 作 用 都 是 走 极 端 的 。 因 之 , 它 所 起 的 反 应 虽 然 有 一 个 效 果 是 产 生 了 现 代 科 学 。 但 我 们 还 要 记 住 , 科 学 也 因 此 而 承 袭 了 这 一 源 流 的 偏 执 思 想 。 希 腊 戏 剧 作 品 通 过 各 种 形 式 在 许 多 方 面 对 中 古 思 想 发 生 了 间 接 影 响 。 今 天 所 存 在 的 科 学 思 想 的 始 祖 是 古 雅 典 的 伟 大 悲 剧 家 埃 斯 库 罗 斯 、 索 福 克 勒 斯 和 欧 里 庇 得 斯 等 人 。 他 们 认 为 命 运 是 冷 酷 无 情 的 , 驱 使 着 悲 剧 性 事 件 不 可 逃 避 地 发 生 。 这 正 是 科 学 所 持 的 观 点 。 希 腊 悲 剧 中 的 命 运 , 成 了 现 代 思 想 中 的 自 然 秩 序 。 他 们 倾 注 精 力 于 特 殊 的 英 雄 的 事 迹 上 , 并 把 它 当 作 命 运 的 业 绩 的 证 明 和 个 别 实 例 。 在 我 们 这 一 时 代 里 , 这 一 点 表 现 为 致 力 于 决 定 性 事 件 的 实 验 上 。 有 一 次 我 很 幸 运 地 参 加 了 在 伦 敦 召 开 的 皇 家 学 会 会 议 , 会 上 我 听 到 英 国 皇 家 天 文 观 察 员 宣 布 著 名 的 日 蚀 照 片 已 经 由 他 在 格 林 威 治 的 一 个 同 事 测 量 出 来 , 结 果 证 明 爱 因 斯 坦 主 张 光 线 经 过 太 阳 附 近 时 将 发 生 弯 曲 的 预 言 是 正 确 的 。 当 时 那 种 兴 高 彩 烈 的 情 绪 完 全 是 希 腊 戏 剧 式 的 气 氛 。 我 们 都 异 口 同 声 地 称 颂 着 这 一 卓 越 事 件 在 发 展 过 程 中 所 显 示 的 命 运 的 律 令 。 当 时 每 一 个 情 景 都 具 有 戏 剧 性 。 传 统 的 仪 式 和 后 面 挂 的 牛 顿 画 像 都 提 醒 我 们 , 伟 大 的 科 学 结 论 在 两 个 多 世 纪 以 后 的 今 天 得 到 了 第 一 次 的 修 正 。 从 个 别 的 人 说 来 , 兴 致 也 很 浓 , 因 为 一 次 思 想 上 的 大 冒 险 终 于 安 全 地 到 达 了 彼 岸 。 我 要 提 醒 一 句 , 悲 剧 的 本 质 并 不 是 不 幸 , 而 是 事 物 无 情 活 动 的 严 肃 性 。 但 这 种 命 运 的 必 然 性 , 只 有 通 过 人 生 中 真 实 的 不 幸 遭 遇 才 能 说 明 。 因 为 只 有 通 过 这 些 剧 情 才 能 说 明 逃 避 是 无 用 的 。 这 种 无 情 的 必 然 性 充 满 了 科 学 的 思 想 。 物 理 的 定 1 2 第 一 章 现 代 科 学 的 起 源
第一章现代科学的起源 律就等于人生命运的律令。 希腊戏剧中的人生活动的秩序这一概念,决不是戏剧家 本身发现的。这一定是当时一般严肃的观点传播到文学传统 中来的结果。但在得到这个有力的表现形式之后,它又转过 来加深了本身发源的那一个思潮。人生活动的秩序的景象深 深地印在古典文明的思潮之中了。 后来那个伟大的社会崩溃了,欧洲进入了中古世纪。希 腊文学的直接影响消逝了,但人生活动的秩序和自然秩序的 观念却受到斯多葛派哲学的崇奉。例如勒启在他那部“欧洲 伦理思想史”中就说:“塞涅卡认为神规定了一条毫不容情的 命运法则,一切事物都有了规定,但神本身也服从着这条法 则。”斯多葛派人物影响中古世纪思想最深的一面还是罗马法 散布于各地的秩序观念。我们不妨再引勒启的一段话来说明 下,他说:“罗马的立法从两方面说来都是哲学的产儿。首 先,它是根据哲学的模式制定的,因为它并不光是适应社会 实际需要的经验系统,而是首先确定了许多关于权利的抽象 原则,然后再力求符合于这些原则。其次,这些原则又都是 直接从斯多葛派哲学中搬用的。”罗马帝国崩溃后,欧洲大片 大片的区域实际上都陷入了无政府状态。但法律秩序的观念 却仍然存在于帝国人民的民族传统之中。同时西方教会中也 经常生动地体现了帝国法治的传统 必须注意的是,中世纪文化上的这种传统的烙印,并不 是应贯穿在行为中的某几个聪明的格言,而是一个明确规定 的系统观念。这个系统为一个社会机体的详细结构,以及为 周密的行动方式规定了法律义务。这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是含
律 就 等 于 人 生 命 运 的 律 令 。 希 腊 戏 剧 中 的 人 生 活 动 的 秩 序 这 一 概 念 , 决 不 是 戏 剧 家 本 身 发 现 的 。 这 一 定 是 当 时 一 般 严 肃 的 观 点 传 播 到 文 学 传 统 中 来 的 结 果 。 但 在 得 到 这 个 有 力 的 表 现 形 式 之 后 , 它 又 转 过 来 加 深 了 本 身 发 源 的 那 一 个 思 潮 。 人 生 活 动 的 秩 序 的 景 象 深 深 地 印 在 古 典 文 明 的 思 潮 之 中 了 。 后 来 那 个 伟 大 的 社 会 崩 溃 了 , 欧 洲 进 入 了 中 古 世 纪 。 希 腊 文 学 的 直 接 影 响 消 逝 了 , 但 人 生 活 动 的 秩 序 和 自 然 秩 序 的 观 念 却 受 到 斯 多 葛 派 哲 学 的 崇 奉 。 例 如 勒 启 在 他 那 部 “ 欧 洲 伦 理 思 想 史 ” 中 就 说 : “ 塞 湼 卡 认 为 神 规 定 了 一 条 毫 不 容 情 的 命 运 法 则 , 一 切 事 物 都 有 了 规 定 , 但 神 本 身 也 服 从 着 这 条 法 则 。 ” 斯 多 葛 派 人 物 影 响 中 古 世 纪 思 想 最 深 的 一 面 还 是 罗 马 法 散 布 于 各 地 的 秩 序 观 念 。 我 们 不 妨 再 引 勒 启 的 一 段 话 来 说 明 一 下 , 他 说 : “ 罗 马 的 立 法 从 两 方 面 说 来 都 是 哲 学 的 产 儿 。 首 先 , 它 是 根 据 哲 学 的 模 式 制 定 的 , 因 为 它 并 不 光 是 适 应 社 会 实 际 需 要 的 经 验 系 统 , 而 是 首 先 确 定 了 许 多 关 于 权 利 的 抽 象 原 则 , 然 后 再 力 求 符 合 于 这 些 原 则 。 其 次 , 这 些 原 则 又 都 是 直 接 从 斯 多 葛 派 哲 学 中 搬 用 的 。 ” 罗 马 帝 国 崩 溃 后 , 欧 洲 大 片 大 片 的 区 域 实 际 上 都 陷 入 了 无 政 府 状 态 。 但 法 律 秩 序 的 观 念 却 仍 然 存 在 于 帝 国 人 民 的 民 族 传 统 之 中 。 同 时 西 方 教 会 中 也 经 常 生 动 地 体 现 了 帝 国 法 治 的 传 统 。 必 须 注 意 的 是 , 中 世 纪 文 化 上 的 这 种 传 统 的 烙 印 , 并 不 是 应 贯 穿 在 行 为 中 的 某 几 个 聪 明 的 格 言 , 而 是 一 个 明 确 规 定 的 系 统 观 念 。 这 个 系 统 为 一 个 社 会 机 体 的 详 细 结 构 , 以 及 为 周 密 的 行 动 方 式 规 定 了 法 律 义 务 。 这 里 面 没 有 任 何 东 西 是 含 第 一 章 现 代 科 学 的 起 源 1 3
14 第一章现代科学的起源 糊的。这并不是一些令人羡慕的格言,而是一些将事物放置 并保持在适当位置上的确定程序。中古世纪在规律的见解方 面为西欧的知识形成了一个很长的训练时期。当时也许缺乏 一些实践。但这观念在任何时候都没有被冲淡。这个时期十 分明显地是一个有秩序的思想的时期,完全是理性主义的时 期。正因为当时存在着无政府状态,所以才加速了一个完整 体系的观念的形成,就好像现代欧洲的无政府状态刺激了 国联”这一明智观念的产生一样。 对于科学说来,除开事务秩序的一般观念以外,还要一 些其他的东西。我们只要稍微提一句,就能说明经院逻辑与 经院神学长期统治的结果如何把严格肯定的思想习惯深深地 种在欧洲人的心中了。这种习惯在经院哲学被否定以后仍然 一直流传下来。这就是寻求严格的论点,并在找到之后坚持 这种论点的可贵习惯。伽利略得益于亚里士多德的地方比我 们在他那部“关于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中所看到的要多 些。他那条理清晰和分析入微的头脑便是从亚里士多德那里 学来的。 说到这里,我认为我仍然没有把中世纪思想对科学运动 的形成所提供的巨大贡献说出来。我所说的是一种坚定不移 的信念,它认为每一细微的事物都可以用完全肯定的方式和 它的前提联系起来,并且联系的方式也体现了一般原则。没 有这个信念,科学家的惊人的工作就完全没有希望了。这个 本能信念活生生地存在于推动进行各种研究的想像力之中, 它说:有一个秘密存在,而且这个秘密是可以揭穿的。这个 信念又怎么会这样明晰地印在欧洲人心中的呢
糊 的 。 这 并 不 是 一 些 令 人 羡 慕 的 格 言 , 而 是 一 些 将 事 物 放 置 并 保 持 在 适 当 位 置 上 的 确 定 程 序 。 中 古 世 纪 在 规 律 的 见 解 方 面 为 西 欧 的 知 识 形 成 了 一 个 很 长 的 训 练 时 期 。 当 时 也 许 缺 乏 一 些 实 践 。 但 这 观 念 在 任 何 时 候 都 没 有 被 冲 淡 。 这 个 时 期 十 分 明 显 地 是 一 个 有 秩 序 的 思 想 的 时 期 , 完 全 是 理 性 主 义 的 时 期 。 正 因 为 当 时 存 在 着 无 政 府 状 态 , 所 以 才 加 速 了 一 个 完 整 体 系 的 观 念 的 形 成 , 就 好 像 现 代 欧 洲 的 无 政 府 状 态 刺 激 了 “ 国 联 ” 这 一 明 智 观 念 的 产 生 一 样 。 对 于 科 学 说 来 , 除 开 事 务 秩 序 的 一 般 观 念 以 外 , 还 要 一 些 其 他 的 东 西 。 我 们 只 要 稍 微 提 一 句 , 就 能 说 明 经 院 逻 辑 与 经 院 神 学 长 期 统 治 的 结 果 如 何 把 严 格 肯 定 的 思 想 习 惯 深 深 地 种 在 欧 洲 人 的 心 中 了 。 这 种 习 惯 在 经 院 哲 学 被 否 定 以 后 仍 然 一 直 流 传 下 来 。 这 就 是 寻 求 严 格 的 论 点 , 并 在 找 到 之 后 坚 持 这 种 论 点 的 可 贵 习 惯 。 伽 利 略 得 益 于 亚 里 士 多 德 的 地 方 比 我 们 在 他 那 部 “ 关 于 两 大 世 界 体 系 的 对 话 ” 中 所 看 到 的 要 多 一 些 。 他 那 条 理 清 晰 和 分 析 入 微 的 头 脑 便 是 从 亚 里 士 多 德 那 里 学 来 的 。 说 到 这 里 , 我 认 为 我 仍 然 没 有 把 中 世 纪 思 想 对 科 学 运 动 的 形 成 所 提 供 的 巨 大 贡 献 说 出 来 。 我 所 说 的 是 一 种 坚 定 不 移 的 信 念 , 它 认 为 每 一 细 微 的 事 物 都 可 以 用 完 全 肯 定 的 方 式 和 它 的 前 提 联 系 起 来 , 并 且 联 系 的 方 式 也 体 现 了 一 般 原 则 。 没 有 这 个 信 念 , 科 学 家 的 惊 人 的 工 作 就 完 全 没 有 希 望 了 。 这 个 本 能 信 念 活 生 生 地 存 在 于 推 动 进 行 各 种 研 究 的 想 像 力 之 中 , 它 说 : 有 一 个 秘 密 存 在 , 而 且 这 个 秘 密 是 可 以 揭 穿 的 。 这 个 信 念 又 怎 么 会 这 样 明 晰 地 印 在 欧 洲 人 心 中 的 呢 ? 1 4 第 一 章 现 代 科 学 的 起 源
第一章现代科学的起源 我们把欧洲思想的这种倾向,和任其自生自灭的其他文 化状况比较一下,就可以看出它只有一个来源,即:中世纪 对神的理性的坚定信念。这种理性被看成是兼具耶和华本身 的神力和希腊哲学家的理性。每一种细微的事物都受着神视 的监督并被置于一种秩序之中。研究自然的结果只能证实对 理性的信念。但请记住;我说的不是少数个别人物公开表示 的信念,而是欧洲人心中由于好几百年没有受到诘难的信念 而产生的印象。这种信念是一种本能的思想风尚,而不仅是 信条的文字。 亚洲方面,关于神的观念不是太武断就是离人性太远。因 之,这种观念便无法对于思想的本能习惯发生多大影响。他 们认为,任何固定的事物都是由于一个非理性的专制神明发 出命令而产生的,要不然便是从一种超人性的和不可思议的 事物根源中来的。他们不曾有过像我们这样的信念,认为近 乎人性的神具有可以为人理解的理性。我并不是说欧洲人相 信自然可以穷究这一点在逻辑上已经得到了证明,这个问题 甚至在我们自己的神学中也没有办到。我唯一的目标就是要 理解这问题是怎样产生的。我的解释是:在现代科学理论还 没有发展以前人们就相信科学可能成立的信念是不知不觉地 从中世纪神学中导引出来的 但科学并不仅仅是本能信念的产物,它还需要对生活中 的简单事物本身具有积极的兴趣 为事物本身”这一点很重要。中世纪的前期是一个象征 主义的时期。它是观念丰富多彩的时代,也是技术的原始时 代。那时跟自然打交道的事情很少,只限于在自然界中挣得
我 们 把 欧 洲 思 想 的 这 种 倾 向 , 和 任 其 自 生 自 灭 的 其 他 文 化 状 况 比 较 一 下 , 就 可 以 看 出 它 只 有 一 个 来 源 , 即 : 中 世 纪 对 神 的 理 性 的 坚 定 信 念 。 这 种 理 性 被 看 成 是 兼 具 耶 和 华 本 身 的 神 力 和 希 腊 哲 学 家 的 理 性 。 每 一 种 细 微 的 事 物 都 受 着 神 视 的 监 督 并 被 置 于 一 种 秩 序 之 中 。 研 究 自 然 的 结 果 只 能 证 实 对 理 性 的 信 念 。 但 请 记 住 ; 我 说 的 不 是 少 数 个 别 人 物 公 开 表 示 的 信 念 , 而 是 欧 洲 人 心 中 由 于 好 几 百 年 没 有 受 到 诘 难 的 信 念 而 产 生 的 印 象 。 这 种 信 念 是 一 种 本 能 的 思 想 风 尚 , 而 不 仅 是 信 条 的 文 字 。 亚 洲 方 面 , 关 于 神 的 观 念 不 是 太 武 断 就 是 离 人 性 太 远 。 因 之 , 这 种 观 念 便 无 法 对 于 思 想 的 本 能 习 惯 发 生 多 大 影 响 。 他 们 认 为 , 任 何 固 定 的 事 物 都 是 由 于 一 个 非 理 性 的 专 制 神 明 发 出 命 令 而 产 生 的 , 要 不 然 便 是 从 一 种 超 人 性 的 和 不 可 思 议 的 事 物 根 源 中 来 的 。 他 们 不 曾 有 过 像 我 们 这 样 的 信 念 , 认 为 近 乎 人 性 的 神 具 有 可 以 为 人 理 解 的 理 性 。 我 并 不 是 说 欧 洲 人 相 信 自 然 可 以 穷 究 这 一 点 在 逻 辑 上 已 经 得 到 了 证 明 , 这 个 问 题 甚 至 在 我 们 自 己 的 神 学 中 也 没 有 办 到 。 我 唯 一 的 目 标 就 是 要 理 解 这 问 题 是 怎 样 产 生 的 。 我 的 解 释 是 : 在 现 代 科 学 理 论 还 没 有 发 展 以 前 人 们 就 相 信 科 学 可 能 成 立 的 信 念 是 不 知 不 觉 地 从 中 世 纪 神 学 中 导 引 出 来 的 。 但 科 学 并 不 仅 仅 是 本 能 信 念 的 产 物 , 它 还 需 要 对 生 活 中 的 简 单 事 物 本 身 具 有 积 极 的 兴 趣 。 “ 为 事 物 本 身 ” 这 一 点 很 重 要 。 中 世 纪 的 前 期 是 一 个 象 征 主 义 的 时 期 。 它 是 观 念 丰 富 多 彩 的 时 代 , 也 是 技 术 的 原 始 时 代 。 那 时 跟 自 然 打 交 道 的 事 情 很 少 , 只 限 于 在 自 然 界 中 挣 得 第 一 章 现 代 科 学 的 起 源 1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