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就以性为本尖锐地批评过张、朱的心统性情和陆、王的"以心为性"说,指出:“天下无 性外之物,心之在人亦是物,而不在性之外,性岂心之所能统乎?后戴震更明确地主 张心在性中,心是性的部分,认为:“血气心知,性之实体也。而“血气心知的具体内容 和表现是情、欲、知。他说:“人生而后有欲、有情、有知,三者血气心知之自然也。给 于欲者,声色臭味也,因而有爱畏;发乎情者,喜怒哀乐也,因而有惨舒;辨于知者, 美丑是非也,因而有好恶。”(《孟子字义疏证·理》)此说明显地带有反理学的倾向 以上三说,侧重有所不同,但都围绕着心、性、情三者的关系进行论争,且在实际 上都承认三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事实上,各人对于“心” 情本身的理解也是 并不相同的。比如就“心ˇ而言,有人理解为人的全部的心理活动和思维能力,也有人仅仅 理解成一种认识能力“知”(当然,对于"知的理解又大不相同);对于性”,有的理解为 与生俱来的人的本质和品性,也有的仅仅理解为一种与情相对的理性思维。如此等等, 必然会在理论上产生种种纠葛。今考虑到后两说在实际上未曾充分展开,而心统性情'说 经朱熹发挥后在中国古代产生过广泛的影响,又假如以“心理解为人的全部心理活动和思 维能力,以"性ˆ理解为人的静态品性(包括其道徳、个性及其理性思维等),以‘情'理解 为由感而发的动态感情的话,那么吣心统性情四字也颇符合我们今天对于心、性、情三者 关系的理解。这也就是说,作为人的主宰的心是居于“包管万虑的地位,是指各种的心理 活动和思维能力的总和,“性"和“情就是它的两大分支。文学的吣心化,也可析而论之 曰性化"和情化。这也就难怪乎《毛诗序》概括诗歌的本质特征为“吟咏情性"。后世的 些主要的文论家一般都认同此说,如 刘勰说:“诗者,持也,持人情性。”(《文心雕龙·明诗》) 钟嵘说:“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诗品序》) 令狐德=:“原夫文章之作,本乎情性也。”(《周书王褒庾信论》) 邵雍说:“以物观物,性也;以我观物,情也。性公而明,情偏而暗。”(《皇极经世 全书解观物外篇》) 严羽:“诗者,吟咏情性者也。”(《沦浪诗话·诗辨》) 文天祥说:“诗所以发性情之和也。性情未发,诗为无声;性情既发,诗为有声。” (《文山先生全集罗主簿一鹗诗序》 杨维桢说:“诗本情性,有性此有情,有情此有诗也。”(《东维子文集·剡韶诗 序》) 宋濂:“诗乃吟咏情性之具。”(《宋文宪公全集·答章秀才论诗书》) 顾曲散人说:“文之善达性情者,无如诗。《三百篇》之可以兴人者,惟其发于中 情,自然而然故也。自唐人用以取士,而诗入于套;六朝用以见才,而诗入于艰;宋人 用以讲学,而诗入于腐。而从来性情之郁,而不得不变而之词曲。”(《太霞曲语》) 黄宗羲:“诗之为道,从性情而出。”(《南雷文定·后一》) 纪昀说:“诗本性情者也。 夫在天为道,在人为性,性动为情,情之至由于性 之至,至性至情不过本天而动,而天下之凡有性有情者,相与感发于不自知,咏叹于不 容己,于此见性情之所通者大而其机自有真也。”(《纪文达公遗集·冰瓯草序》) 方东树:“诗之为学,性情而已。”(《昭昧詹言》) 以上是对中国古代思想家所论的心及其性和情略作了一番辨析之后,认定了心统性 情”之说在文论领域内基本上也是适用的,即文学的“心化"主要也就是人的"性情化。 然,在具体的文学批评领域内的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简单。在中国的文字库里,可以表示 各色各样的心、性、情的词汇无比丰富,常用的如感、觉、兴、志、意、怀、知、思 虑,以及德、才、学、识、力、胆、品、格,乃至别材、风神、性灵、胸襟等等,至于 形容各种情绪的字和词更是不胜枚举。而更复杂的是,有的字本身的含义就并非单
中就以性为本尖锐地批评过张、朱的“心统性情”和陆、王的“以心为性”说,指出:“天下无 性外之物,心之在人亦是一物,而不在性之外,性岂心之所能统乎?”后戴震更明确地主 张心在性中,心是性的部分,认为:“血气心知,性之实体也。”而“血气心知”的具体内容 和表现是情、欲、知。他说:“人生而后有欲、有情、有知,三者血气心知之自然也。给 于欲者,声色臭味也,因而有爱畏;发乎情者,喜怒哀乐也,因而有惨舒;辨于知者, 美丑是非也,因而有好恶。”(《孟子字义疏证·理》)此说明显地带有反理学的倾向。 以上三说,侧重有所不同,但都围绕着心、性、情三者的关系进行论争,且在实际 上都承认三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事实上,各人对于“心”、“性”、“情”本身的理解也是 并不相同的。比如就“心”而言,有人理解为人的全部的心理活动和思维能力,也有人仅仅 理解成一种认识能力“知”(当然,对于“知”的理解又大不相同);对于“性”,有的理解为 与生俱来的人的本质和品性,也有的仅仅理解为一种与情相对的理性思维。如此等等, 必然会在理论上产生种种纠葛。今考虑到后两说在实际上未曾充分展开,而“心统性情”说 经朱熹发挥后在中国古代产生过广泛的影响,又假如以“心”理解为人的全部心理活动和思 维能力,以“性”理解为人的静态品性(包括其道德、个性及其理性思维等),以“情”理解 为由感而发的动态感情的话,那么“心统性情”四字也颇符合我们今天对于心、性、情三者 关系的理解。这也就是说,作为人的主宰的心是居于“包管万虑”的地位,是指各种的心理 活动和思维能力的总和,“性”和“情”就是它的两大分支。文学的“心化”,也可析而论之 曰“性化”和“情化”。这也就难怪乎《毛诗序》概括诗歌的本质特征为“吟咏情性”。后世的 一些主要的文论家一般都认同此说,如: 刘勰说:“诗者,持也,持人情性。”(《文心雕龙·明诗》) 钟嵘说 :“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诗品序》) 令狐德=:“原夫文章之作,本乎情性也。”(《周书·王褒庾信论》) 邵雍说:“以物观物,性也;以我观物,情也。性公而明,情偏而暗。”(《皇极经世 全书解·观物外篇》) 严羽:“诗者,吟咏情性者也。”(《沦浪诗话·诗辨》) 文天祥说:“诗所以发性情之和也。性情未发,诗为无声;性情既发,诗为有声。” (《文山先生全集·罗主簿一鹗诗序》) 杨维桢说:“诗本情性,有性此有情,有情此有诗也。”(《东维子文集·剡韶诗 序》) 宋濂:“诗乃吟咏情性之具。”(《宋文宪公全集·答章秀才论诗书》) 顾曲散人说:“文之善达性情者,无如诗。《三百篇》之可以兴人者,惟其发于中 情,自然而然故也。自唐人用以取士,而诗入于套;六朝用以见才,而诗入于艰;宋人 用以讲学,而诗入于腐。而从来性情之郁,而不得不变而之词曲。”(《太霞曲语》) 黄宗羲:“诗之为道,从性情而出。”(《南雷文定·后一》) 纪昀说:“诗本性情者也。……夫在天为道 ,在人为性,性动为情,情之至由于性 之至,至性至情不过本天而动,而天下之凡有性有情者,相与感发于不自知,咏叹于不 容己,于此见性情之所通者大而其机自有真也。”(《纪文达公遗集·冰瓯草序》) 方东树:“诗之为学,性情而已。”(《昭昧詹言》) 以上是对中国古代思想家所论的心及其性和情略作了一番辨析之后,认定了“心统性 情”之说在文论领域内基本上也是适用的,即文学的“心化”主要也就是人的“性情”化。当 然,在具体的文学批评领域内的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简单。在中国的文字库里,可以表示 各色各样的心、性、情的词汇无比丰富,常用的如感、觉、兴、志、意、怀、知、思、 虑,以及德、才、学、识、力、胆、品、格,乃至别材、风神、性灵、胸襟等等,至于 形容各种情绪的字和词更是不胜枚举。而更复杂的是,有的字本身的含义就并非单一
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那里有不同的理解;也有的词往往难以单纯地归 入性或情的范畴内,而常常是两者的结合物。为了说明这一情况,这里就不妨在上文已 经辨析过的志”与心"的侷同而不同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分析“志”与“情'的关系,因为这也 牵涉到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一大公案 引起这场公案的是由于继“诗言志说之后,晋代陆机在《文赋》中又提出了“诗缘 情”一说,后人就渐渐将这两者对立起来,把¨言志'看作表达符合封建社会政治伦理规范 的思想,而将缘情ˆ视为抒发个人的情感,甚至仅仅是儿女闺房之私情,如清代朱彝尊在 《与高念祖论诗书》中就说 《书》日:“诗言志。”《记》曰:“志之所到,诗亦至焉。“古之君子,其欢愉悲愤之 思,感于中,发之为诗。今所存三百五篇,有美有刺,皆诗之不可已者也 后之君 子诵之,世治之污隆,政事之得失,皆可考见。故不学者比之墙面,学者斯授之以政 使于四方:盖《诗》之教如此。魏晋而下,指诗为"缘情”之作,专以°绮靡”为事,一出于 闺房儿女子之思 于是有一些人就站在发乎情,止乎礼义"的立场上,指责“缘情'说不顾“止乎礼义"而将诗 歌引向歧途,如纪昀在《云林诗钞序》中推究宫体形成的原因时就说:啗自陆平原缘情 语引入歧途,其究乃至于绘画横陈,不诚已甚乎!"沈德潜在《说诗=语》中也批评“缘 情'说“先失诗人之旨”。可是时至现代,自朱自清作《诗言志辨》后,人们则往往反过来 颂扬缘情说而贬斥“言志"说,认为"缘情是抓住了诗歌抒发感情的基本特征,而“言志'说 则忽略了诗歌的情感因素和美学特征,往往会被政治教化说所束缚。不少研究者还致力 于探讨“言志、緣缘情'两说矛盾消长的历史。在这里,我们不否认历代文学家对于"言 志和缘情有不同的体会和理解,但必须指出的是,在《尧典》到《文赋》的时代,人 们对于“志"的理解普遍是与情”字联系在一起的,且往往是作同义互用的。如《左传·昭公 十五年》载子产之言曰:“砾陈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 类,以制六志。"呲此六志"显然就是“六情”,正如孔颖达《正义》说:“此六志《礼记》谓 之六情。在己为情,情动为志,情、志一也。”屈原《九章》中的《悲回风》说:“介眇 志之所惑兮,窃赋诗之所明。”《惜诵》又说:旹惜诵以致愍兮,发愤以抒情。"两处均作 者自述,故顾易生先生在《先秦两汉文学批评史》中说,此抒情”与"明志”实可互训。实 际上,《诗大序》在阐发“诗言志说时,也是一边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 言为诗”,一边又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和"吟咏情性"。“情与志"在这里是互用的。在 《诗谱序》中肯定¨诗言志"说是¨诗之道放于此的郑玄,以说“诗谓好恶之情也。”(《礼 记孔子闲居》)至于在其他一般场合“情、“志两字混用的情况也不少,杨明在专论《六 朝文论若千问题之商讨》(《中州学刊》一九八五年第六期)中提供了不少实例,如庄 忌《哀时命》云:“志憾恨而不逞兮,杼中情而赋诗。”王逸注:意中憾恨,忧而不解 则杼我中情,属续诗文,以陈己志也。”又如曹大家《东征赋》:“遂去故而就新兮,志怆 而怀悲。……酌樽酒以弛念兮,喟抑情而自非。¨六朝时人尽管对诗的抒情特征的认识更 加自觉,而在用语上仍常情、“志"混用。如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说“夫志动于中, 则歌咏外发。这志动于中显然是从《诗大序》的情动于中而来。其实,即使是陆机本 人在写《文赋》时,对于“情”、“志的区分也并不是十分明确而常常是连用或互用的 如伫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六情底滞,志往神留等。唐代李善在《文选》中注 释ˆ诗缘情时说:“诗以言志,故曰缘情。”李周翰注亦云:“诗言志,故缘情。"嘟都是符合 作者原意的。总之,在古代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人们在论诗写诗时并没有对情”志作 严格的区分,所谓诗言志的志"字常常是包含着“情”的意思。至于后世有的用“志 向”、“怀抱、“意愿、“思想”,以至美剌工具”等等来理解其‘志”,用纯粹的个人情感,乃 至儿女私情来解释其情,也是有的,但多数人还是情志并举,认为¨诗言志ˆ就是说诗歌 要表达诗人的思想和感情。以上说明,一个志”字在不同时代、不同场合、不同人眼里是 有不同的意思。其他如意"、“怀"、别材、“性灵”、“胸襟”等等,含义都比较复杂,有的 文论史上的概念,本身是为了照顾到性和情的两方面的需要而出现的。因此,对于“心"属 下的不同概念必须根据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不过,从中国传统的思想文化看来,文人 之“心"大致还是可以分成性和"情ˆ两大范畴的。《说文》说:“性,人之阳气;“情,人 之阴气”;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孔颖达《礼记·中庸正义》引梁代贺=说:“性之与情,犹 波之与水。静时是水,动时是波;静时是性,动时是情。"这也比较形象地说明了两者的 关系
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那里有不同的理解;也有的词往往难以单纯地归 入性或情的范畴内,而常常是两者的结合物。为了说明这一情况,这里就不妨在上文已 经辨析过的“志”与“心”的“同而不同”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分析“志”与“情”的关系,因为这也 牵涉到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一大公案。 引起这场公案的是由于继“诗言志”说之后,晋代陆机在《文赋》中又提出了“诗缘 情”一说,后人就渐渐将这两者对立起来,把“言志”看作表达符合封建社会政治伦理规范 的思想,而将“缘情”视为抒发个人的情感,甚至仅仅是儿女闺房之私情,如清代朱彝尊在 《与高念祖论诗书》中就说: 《书》曰:“诗言志。”《记》曰:“志之所到,诗亦至焉。”古之君子,其欢愉悲愤之 思,感于中,发之为诗。今所存三百五篇,有美有刺,皆诗之不可已者也。……后之君 子诵之,世治之污隆,政事之得失,皆可考见。故不学者比之墙面,学者斯授之以政, 使于四方:盖《诗》之教如此。魏晋而下,指诗为“缘情”之作,专以“绮靡”为事,一出于 闺房儿女子之思。 于是有一些人就站在“发乎情,止乎礼义”的立场上,指责“缘情”说不顾“止乎礼义”而将诗 歌引向歧途,如纪昀在《云林诗钞序》中推究宫体形成的原因时就说:“自陆平原‘缘情’一 语引入歧途,其究乃至于绘画横陈,不诚已甚乎!”沈德潜在《说诗=语》中也批评“缘 情”说“先失诗人之旨”。可是时至现代,自朱自清作《诗言志辨》后,人们则往往反过来 颂扬“缘情”说而贬斥“言志”说,认为“缘情”是抓住了诗歌抒发感情的基本特征,而“言志”说 则忽略了诗歌的情感因素和美学特征,往往会被政治教化说所束缚。不少研究者还致力 于探讨“言志”、“缘情”两说矛盾消长的历史。在这里,我们不否认历代文学家对于“言 志”和“缘情”有不同的体会和理解,但必须指出的是,在《尧典》到《文赋》的时代,人 们对于“志”的理解普遍是与“情”字联系在一起的,且往往是作同义互用的。如《左传·昭公 二十五年》载子产之言曰:“陈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 类,以制六志。”此“六志”显然就是“六情”,正如孔颖达《正义》说:“此‘六志’《礼记》谓 之‘六情’。在己为情,情动为志,情、志一也。”屈原《九章》中的《悲回风》说:“介眇 志之所惑兮,窃赋诗之所明。”《惜诵》又说:“惜诵以致愍兮,发愤以抒情。”两处均作 者自述,故顾易生先生在《先秦两汉文学批评史》中说,此“抒情”与“明志”实可互训。实 际上,《诗大序》在阐发“诗言志”说时,也是一边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 言为诗”,一边又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和“吟咏情性”。“情”与“志”在这里是互用的。在 《诗谱序》中肯定“诗言志”说是“诗之道放于此”的郑玄,以说“诗谓好恶之情也。”(《礼 记·孔子闲居》)至于在其他一般场合“情”、“志”两字混用的情况也不少,杨明在专论《六 朝文论若干问题之商讨》(《中州学刊》一九八五年第六期)中提供了不少实例,如庄 忌《哀时命》云:“志憾恨而不逞兮,杼中情而赋诗。”王逸注:“意中憾恨,忧而不解, 则杼我中情,属续诗文,以陈己志也。”又如曹大家《东征赋》:“遂去故而就新兮,志怆 而怀悲。……酌樽酒以弛念兮,喟抑情而自非。”六朝时人尽管对诗的抒情特征的认识更 加自觉,而在用语上仍常“情”、“志”混用。如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说“夫志动于中, 则歌咏外发”。这“志动于中”显然是从《诗大序》的“情动于中”而来。其实,即使是陆机本 人在写《文赋》时,对于“情”、“志”的区分也并不是十分明确而常常是连用或互用的, 如“伫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六情底滞,志往神留”等。唐代李善在《文选》中注 释“诗缘情”时说:“诗以言志,故曰缘情。”李周翰注亦云:“诗言志,故缘情。”都是符合 作者原意的。总之,在古代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人们在论诗写诗时并没有对“情”“志”作 严格的区分,所谓“诗言志”的“志”字常常是包含着“情”的意思。至于后世有的用“志 向”、“怀抱”、“意愿”、“思想”,以至“美剌工具”等等来理解其“志”,用纯粹的个人情感,乃 至儿女私情来解释其“情”,也是有的,但多数人还是情志并举,认为“诗言志”就是说诗歌 要表达诗人的思想和感情。以上说明,一个“志”字在不同时代、不同场合、不同人眼里是 有不同的意思。其他如“意”、“怀”、“别材”、“性灵”、“胸襟”等等,含义都比较复杂,有的 文论史上的概念,本身是为了照顾到性和情的两方面的需要而出现的。因此,对于“心”属 下的不同概念必须根据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不过,从中国传统的思想文化看来,文人 之“心”大致还是可以分成“性”和“情”两大范畴的。《说文》说:“性,人之阳气”;“情,人 之阴气”;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孔颖达《礼记·中庸正义》引梁代贺=说:“性之与情,犹 波之与水。静时是水,动时是波;静时是性,动时是情。”这也比较形象地说明了两者的 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