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序15 为，一眼看上去，巫术仪式也是那种至少含有神圣力量的仪式。也许有人 轻率地想象，这种将使我们得出关于仪式的一般理论的研究具有很大的 诱惑。但是，我们的抱负还没有到此为止。在这些研究同时，我们还力图 建立一种关于神圣观念的理论，因为我们注意到，虽然在巫术中也发现了 神圣观念的秩序在发挥着功能，但是我们看到，它的意义、它的普遍性以 及它的起源已呈现出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这个问题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可以说，我们也是在备受激励之 下才开始这项研究的。前面说过，神圣观念是一个社会的观念，也就是 说，它是一种集体行为的产物；并且，对于特定事物的禁忌或者规定实际 上是一种协约(entente)的结果。因此，我们不得不作出这样的结论，从 这种或与其相似的观念发端而成的巫术实践也是社会事实，正如宗教仪 式是社会事实是一样。但巫术仪式在一般情况下的表现形式却并非如 此。由于实施巫术的是那些外在于社会群体的个人，他们为了自己的利 益或者其他个体的利益，或者以其他个体的名义而施展巫术，这些巫术仪 式需要实施者具备更多的个人技巧与才能。如果是这样，那么巫术怎么 会起源于我们所说的神圣观念这样一种集体观念，并对之加以利用呢？ 于是，我们陷人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到底是巫术属于一种集体观念呢，还 是神圣观念是一种个体性的观念？为了摆脱这个难题，我们就要去了解 巫术仪式是不是在社会环境(social milieu)下发生，因为如果我们能发现 社会环境在巫术中呈现，我们就可以证明类似神圣观念这样一个具有社 会性的观念能够在巫术中发挥功能，接下来的事就只是去揭示这种观念 确实在巫术中发挥着功能。 这就是我们期望从这些研究中得到的第三个收获。我们将从观察仪 式的运作过程转到研究这些仪式的发生环境，因为只有在这种巫术仪式
16巫术的一般理论 的发生环境当中，我们才能找到那些由单个巫师实施的那些活动所以存 在的理由。 。因此，我们不会找出一系列的巫术仪式来进行分析，而是去分析作为 巫术仪式所处环境的巫术整体(ensemble of magic),并尝试对其进行描 述。这样或许就可以让我们解决争论不休的巫术与宗教的关系问题。在 这里我们不排斥对此问题的任何见解，不过我们不想在它上面多花心思， 因为我们只想盯着我们自己的目标。我们希望在解释巫术的历史之前就 能理解巫术本身。对这些研究可能会以新事实的形式对宗教社会学所做 的贡献，我们暂时将搁置一边一把它留给将来的研究。而且，在巫术的 研究中，我们一直在力图展示单独的个体是怎样影响社会现象的，并借此 跳出我们习惯性预设的棄白，并对一般意义上的社会学研究有所贡献。 我们的研究主题所需要的研究方法，不同于我们在研究祭祀时所用 的方法。在这里，我们如果要去分析巫术仪式，甚至是很彻底地分析很多 甚或是绝大多数的巫术仪典，那将很难做到，而且很可能一无所获。实际 上，巫术与祭祀很不相同，它是一种如果没有个人对自己生存的现实、形 式或者功能抱有忧虑就无法对其进行命名，描述和分析的集体习俗。巫 术是最薄弱的一种制度，就算是在那些实施它、信仰它的人看来，巫术也 是一种定义模糊、组织涣散的行为和信仰的集合。于是，我们不能以演绎 的方式明确巫术的界限，也没把握确定那些被认为是代表了巫术事实之 整体的典型事实。我们第一步要做的事是为这些事实制定出一个详细的 目录，它使得我们可以一至少是在一定程度上一为我们的研究确立 界限。换句话说，我们不必费尽周折地去单独考虑一系列孤立的仪式，而 是把巫术当作一个整体去思考构成这个整体中的全部事物；简而言之，我 们是从定义巫术和描述巫术开始起步。而随后的分析，我们也不会遵循
原序17 仪式进行的时间顺序来展开。我们的兴趣不在于仪式是如何安排、由哪 些部分组成的，而在于巫术发挥效用的方式之性质，也就是这些方式得以 实现的性质：我们想知道存在于巫术中的信仰，巫术激发的情感，还有那 些实施巫术的人
第一章资料来源和历史背景 人们对巫术的思考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不过，从本质上说，古代哲学 家、炼金师和神学家们的研究都纯属实用性的，跟那些对巫术的科学研究 相比，它们更应该被放在巫术自身的历史当中。在巫术科学研究的系列 中，排在首位的是格林兄弟的著作，它们开启了一个长长的研究系列，我 们的研究只是它们的延续。 今天，关于巫术绝大多数的重要问题，我们都已看到了很出色的论 文。资料也在历史和分析两个角度进行了收集，现在我们可在整体的知 识范围内调动它们。另外一方面，某些理论观点也已经产生，其中就包括 “遗存”(survival)和“感应巫术”(sympathetic magic)等观念。 我们直接秉承的是人类学学派的观点，他们已经提出了一种条理非 常明晰的巫术理论。泰勒(E.B.Tylor)在《原始文化》中，曾两度讨论巫 术。他首先把巫术的鬼怪信仰(magical demonology)跟原始的泛灵论联 系在一起。在该书的第二卷中，他提到了—他也是最早的提出者之 一一“感应巫术”；这个术语包括所有那些遵循所谓感应法则的巫术仪 式：相似生成相似(like produces like)、接触导致传染、形象生成物体本 身、部分被认为等同于整体。泰勒的主要目是想说明这些仪式在各个遗 存系统中所发挥的功能。实际上，除了普遍的泛灵论以外，他对巫术没有 作其他任何解释。研究巫术的还有乔治·威尔肯(George Wilken)和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