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论 候是同样地真确。要了解一个时代或一个民族,我们必须了 解它的哲学;要了解它的哲学,我们必须在某种程度上自己 就是哲学家。这里就有一种互为因果的关系,人们生活的环 境在决定他们的哲学上起着很大的作用,然而反过来他们的 哲学又在决定他们的环境上起着很大的作用。这种贯穿着许 多世纪的交互作用就是本书的主题 然而,也还有一种比较个人的答案。科学告诉我们的是 我们所能够知道的事物,但我们所能够知道的是很少的;而 我们如果竟忘记了我们所不能知道的是何等之多,那末我们 就会对许多极重要的事物变成麻木不仁了。另一方面,神学 带来了一种武断的信念,说我们对于事实上我们是无知的事 物具有知识,这样一来就对于宇宙产生了一种狂妄的傲慢。在 鲜明的希望与恐惧之前而不能确定,是会使人痛苦的;可是 如果在没有令人慰藉的神话故事的支持下,我们仍希望活下 去的话,那末我们就必须忍受这种不确定。无论是想把哲学 所提出的这些问题忘却,还是自称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些问题 的确凿无疑的答案,都是无益的事。教导人们在不能确定时 怎样生活下去而又不致为犹疑所困扰,也许这就是哲学在我 们的时代仍然能为学哲学的人所做出的主要事情了 与神学相区别的哲学,开始于纪元前六世纪的希腊。在 它经过了古代的历程之后,随着基督教的兴起与罗马的灭亡, 它就又浸没于神学之中。哲学的第二个伟大的时期自十一世 纪起至十四世纪为止,除了象皇帝弗里德里希二世(1195 1250)那样极少数的伟大的叛逆者而外,是完全受天主教会 支配着的。这一时期以种种混乱而告结束,宗教改革就是这
候 是 同 样 地 真 确 。 要 了 解 一 个 时 代 或 一 个 民 族 , 我 们 必 须 了 解 它 的 哲 学 ; 要 了 解 它 的 哲 学 , 我 们 必 须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自 己 就 是 哲 学 家 。 这 里 就 有 一 种 互 为 因 果 的 关 系 , 人 们 生 活 的 环 境 在 决 定 他 们 的 哲 学 上 起 着 很 大 的 作 用 , 然 而 反 过 来 他 们 的 哲 学 又 在 决 定 他 们 的 环 境 上 起 着 很 大 的 作 用 。 这 种 贯 穿 着 许 多 世 纪 的 交 互 作 用 就 是 本 书 的 主 题 。 然 而 , 也 还 有 一 种 比 较 个 人 的 答 案 。 科 学 告 诉 我 们 的 是 我 们 所 能 够 知 道 的 事 物 , 但 我 们 所 能 够 知 道 的 是 很 少 的 ; 而 我 们 如 果 竟 忘 记 了 我 们 所 不 能 知 道 的 是 何 等 之 多 , 那 末 我 们 就 会 对 许 多 极 重 要 的 事 物 变 成 麻 木 不 仁 了 。 另 一 方 面 , 神 学 带 来 了 一 种 武 断 的 信 念 , 说 我 们 对 于 事 实 上 我 们 是 无 知 的 事 物 具 有 知 识 , 这 样 一 来 就 对 于 宇 宙 产 生 了 一 种 狂 妄 的 傲 慢 。 在 鲜 明 的 希 望 与 恐 惧 之 前 而 不 能 确 定 , 是 会 使 人 痛 苦 的 ; 可 是 如 果 在 没 有 令 人 慰 藉 的 神 话 故 事 的 支 持 下 , 我 们 仍 希 望 活 下 去 的 话 , 那 末 我 们 就 必 须 忍 受 这 种 不 确 定 。 无 论 是 想 把 哲 学 所 提 出 的 这 些 问 题 忘 却 , 还 是 自 称 我 们 已 经 找 到 了 这 些 问 题 的 确 凿 无 疑 的 答 案 , 都 是 无 益 的 事 。 教 导 人 们 在 不 能 确 定 时 怎 样 生 活 下 去 而 又 不 致 为 犹 疑 所 困 扰 , 也 许 这 就 是 哲 学 在 我 们 的 时 代 仍 然 能 为 学 哲 学 的 人 所 做 出 的 主 要 事 情 了 。 与 神 学 相 区 别 的 哲 学 , 开 始 于 纪 元 前 六 世 纪 的 希 腊 。 在 它 经 过 了 古 代 的 历 程 之 后 , 随 着 基 督 教 的 兴 起 与 罗 马 的 灭 亡 , 它 就 又 浸 没 于 神 学 之 中 。 哲 学 的 第 二 个 伟 大 的 时 期 自 十 一 世 纪 起 至 十 四 世 纪 为 止 , 除 了 象 皇 帝 弗 里 德 里 希 二 世 ( 1 1 9 5 — 1 2 5 0 ) 那 样 极 少 数 的 伟 大 的 叛 逆 者 而 外 , 是 完 全 受 天 主 教 会 支 配 着 的 。 这 一 时 期 以 种 种 混 乱 而 告 结 束 , 宗 教 改 革 就 是 这 1 2 绪 论
绪论 些混乱的最后结果。第三个时期,自十七世纪至今天,比起 前两个时期的任何一个来,更受着科学的支配:传统的宗教 信仰仍占重要地位,但却感到有给自己作辩护的必要了;而 每当科学似乎是使改造成为必要的时候,宗教信仰总是会被 改造的。这一时期很少有哲学家在天主教立场上是正统派,而 且在他们的思想里世俗的国家也要比教会重要得多。 社会团结与个人自由,也象科学与宗教一样,在一切的 时期里始终是处于一种冲突状态或不安的妥协状态。在希腊, 社会团结是靠着对城邦的忠诚而得到保证的;即使是亚里士 多德(虽则在他那时候亚力山大止在使得城邦成为过时的陈 迹),也看不出任何其他体制能有更多的优点。个人自由因个 人对城邦的责任而被缩减的程度,是大有不同的。在斯巴达, 个人所享有的自由要和在现在的德国或俄国一样地少;在雅 典,则除了有时候有迫害而外,公民在最好的时代里曾享有 过不受国家所限制的极大的自由。希腊思想直到亚里士多德 的时代为止,一直为希腊人对城邦的宗教热诚与爱国热诚所 支配;它的伦理体系是适应于公民们的生活的,并且有着很 大的政治成份在内。当希腊人最初臣服于马其顿人,而后又 臣服于罗马人的时候,与他们独立的岁月相适应的那些概念 就不能再适用了。这就一方面,由于与传统断绝而丧失了蓬 勃的生气,而另一方面又产生了一种更为个人化的、更缺少 社会性的伦理。斯多葛派认为有德的生活乃是一种灵魂对上 帝的关系,而不是公民对国家的关系。这样他们便为基督教 准备了道路,因为基督教和斯多葛主义一样,起初也是非政
些 混 乱 的 最 后 结 果 。 第 三 个 时 期 , 自 十 七 世 纪 至 今 天 , 比 起 前 两 个 时 期 的 任 何 一 个 来 , 更 受 着 科 学 的 支 配 ; 传 统 的 宗 教 信 仰 仍 占 重 要 地 位 , 但 却 感 到 有 给 自 己 作 辩 护 的 必 要 了 ; 而 每 当 科 学 似 乎 是 使 改 造 成 为 必 要 的 时 候 , 宗 教 信 仰 总 是 会 被 改 造 的 。 这 一 时 期 很 少 有 哲 学 家 在 天 主 教 立 场 上 是 正 统 派 , 而 且 在 他 们 的 思 想 里 世 俗 的 国 家 也 要 比 教 会 重 要 得 多 。 社 会 团 结 与 个 人 自 由 , 也 象 科 学 与 宗 教 一 样 , 在 一 切 的 时 期 里 始 终 是 处 于 一 种 冲 突 状 态 或 不 安 的 妥 协 状 态 。 在 希 腊 , 社 会 团 结 是 靠 着 对 城 邦 的 忠 诚 而 得 到 保 证 的 ; 即 使 是 亚 里 士 多 德 ( 虽 则 在 他 那 时 候 亚 力 山 大 止 在 使 得 城 邦 成 为 过 时 的 陈 迹 ) , 也 看 不 出 任 何 其 他 体 制 能 有 更 多 的 优 点 。 个 人 自 由 因 个 人 对 城 邦 的 责 任 而 被 缩 减 的 程 度 , 是 大 有 不 同 的 。 在 斯 巴 达 , 个 人 所 享 有 的 自 由 要 和 在 现 在 的 德 国 或 俄 国 一 样 地 少 ; 在 雅 典 , 则 除 了 有 时 候 有 迫 害 而 外 , 公 民 在 最 好 的 时 代 里 曾 享 有 过 不 受 国 家 所 限 制 的 极 大 的 自 由 。 希 腊 思 想 直 到 亚 里 士 多 德 的 时 代 为 止 , 一 直 为 希 腊 人 对 城 邦 的 宗 教 热 诚 与 爱 国 热 诚 所 支 配 ; 它 的 伦 理 体 系 是 适 应 于 · 公 · 民 · 们 的 生 活 的 , 并 且 有 着 很 大 的 政 治 成 份 在 内 。 当 希 腊 人 最 初 臣 服 于 马 其 顿 人 , 而 后 又 臣 服 于 罗 马 人 的 时 候 , 与 他 们 独 立 的 岁 月 相 适 应 的 那 些 概 念 就 不 能 再 适 用 了 。 这 就 一 方 面 , 由 于 与 传 统 断 绝 而 丧 失 了 蓬 勃 的 生 气 , 而 另 一 方 面 又 产 生 了 一 种 更 为 个 人 化 的 、 更 缺 少 社 会 性 的 伦 理 。 斯 多 葛 派 认 为 有 德 的 生 活 乃 是 一 种 灵 魂 对 上 帝 的 关 系 , 而 不 是 公 民 对 国 家 的 关 系 。 这 样 他 们 便 为 基 督 教 准 备 了 道 路 , 因 为 基 督 教 和 斯 多 葛 主 义 一 样 , 起 初 也 是 非 政 绪 论 1 3
14 绪论 治性的,在它最初的三个世纪里,它的信徒们都是对政府毫 无影响的。从亚力山大到君士坦丁的六个半世纪里,社会团 结既不是靠哲学,也不是靠古代的忠诚,而是靠强力,最初 是靠军队的强力,尔后则是靠行政机构的强力,才获得保障 的。罗马军队、罗马道路、罗马法与罗马官吏首先创立了,随 后又维系了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的国家。没有什么是可以归 功于罗马哲学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罗马哲学 在这个漫长的时期里,从自由的时代所继承下来的希腊 观念经历了一番逐渐转化的过程。某些古老的观念,尤其是 那些我们认为最富于宗教色彩的观念,获得了相对的重要性; 而另外那些更富理性主义色彩的观念则因为它们不再符合时 代的精神,就被人们抛弃了。后来的异教徒们就是以这种方 式整理了希腊的传统,使它终于能够被吸收到基督教的教义 里来。 基督教把一个早已为斯多葛派学说所包含了的、然而对 古代的一般精神却是陌生的重要见解给普及化了。我指的就 是认为一个人对上帝的责任要比他对国家的责任更为必要的 那种见解。象苏格拉底和使徒们所说的“我们应该服从神更 甚于服从人”的这种见解,在君士坦丁皈依基督教以后一直 维持了下来,因为早期基督徒的皇帝们都是阿利乌斯教派倾 向于阿利乌斯主义。当皇帝变成了正统的教徒以后,这种见 解就中断了。在拜占廷帝国它却仍然潜存着,正如后来它在
治 性 的 , 在 它 最 初 的 三 个 世 纪 里 , 它 的 信 徒 们 都 是 对 政 府 毫 无 影 响 的 。 从 亚 力 山 大 到 君 士 坦 丁 的 六 个 半 世 纪 里 , 社 会 团 结 既 不 是 靠 哲 学 , 也 不 是 靠 古 代 的 忠 诚 , 而 是 靠 强 力 , 最 初 是 靠 军 队 的 强 力 , 尔 后 则 是 靠 行 政 机 构 的 强 力 , 才 获 得 保 障 的 。 罗 马 军 队 、 罗 马 道 路 、 罗 马 法 与 罗 马 官 吏 首 先 创 立 了 , 随 后 又 维 系 了 一 个 强 大 的 中 央 集 权 的 国 家 。 没 有 什 么 是 可 以 归 功 于 罗 马 哲 学 的 , 因 为 根 本 就 没 有 什 么 罗 马 哲 学 。 在 这 个 漫 长 的 时 期 里 , 从 自 由 的 时 代 所 继 承 下 来 的 希 腊 观 念 经 历 了 一 番 逐 渐 转 化 的 过 程 。 某 些 古 老 的 观 念 , 尤 其 是 那 些 我 们 认 为 最 富 于 宗 教 色 彩 的 观 念 , 获 得 了 相 对 的 重 要 性 ; 而 另 外 那 些 更 富 理 性 主 义 色 彩 的 观 念 则 因 为 它 们 不 再 符 合 时 代 的 精 神 , 就 被 人 们 抛 弃 了 。 后 来 的 异 教 徒 们 就 是 以 这 种 方 式 整 理 了 希 腊 的 传 统 , 使 它 终 于 能 够 被 吸 收 到 基 督 教 的 教 义 里 来 。 基 督 教 把 一 个 早 已 为 斯 多 葛 派 学 说 所 包 含 了 的 、 然 而 对 古 代 的 一 般 精 神 却 是 陌 生 的 重 要 见 解 给 普 及 化 了 。 我 指 的 就 是 认 为 一 个 人 对 上 帝 的 责 任 要 比 他 对 国 家 的 责 任 更 为 必 要 的 那 种 见 解 。 象 苏 格 拉 底 和 使 徒 们 所 说 的 “ 我 们 应 该 服 从 神 更 甚 于 服 从 人 ” 的 这 种 见 解 , 在 君 士 坦 丁 皈 依 基 督 教 以 后 一 直 维 持 了 下 来 , 因 为 早 期 基 督 徒 的 皇 帝 们 都 是 阿 利 乌 斯 教 派 倾 向 于 阿 利 乌 斯 主 义 。 当 皇 帝 变 成 了 正 统 的 教 徒 以 后 , 这 种 见 解 就 中 断 了 。 在 拜 占 廷 帝 国 它 却 仍 然 潜 存 着 , 正 如 后 来 它 在 1 4 绪 论
绪论 15 俄罗斯帝国一样,俄罗斯帝国的基督教本是从君士坦丁堡传 来的①。但是在西方,天主教的皇帝们几乎是立即除了高卢 的某几部分而外)就被异教徒的蛮人征服者所取而代之,于 是宗教忠贞应优越于政治忠贞的思想就保存了下来,而且在 某种程度上迄今依然保存着。 野蛮人的入侵中断了西欧文明达六个世纪之久。但它在 爱尔兰却不绝如缕,直到九世纪时丹麦人才摧毁了它;在它 灭亡之前它还在那里产生过一位出色的人物,即司各脱·厄 里根纳。在东罗马帝国,希腊文明以一种枯朽的形式继续保 存下去,好象在一所博物馆里面一样,一直到1453年君士坦 丁堡的陷落为止。然而除了一种艺术上的传统以及查士丁尼 的罗马法典而外,世界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出自君士 坦丁堡的。 在黑暗时代,自五世纪末叶至十一世纪中叶,西罗马世 界经历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变化。基督教所带来的对上帝的责 任与对国家的责任两者之间的冲突,采取了教会与国王之间 的冲突的形式。教皇的教权伸展到意大利、法国与西班牙、大 不列颠与爱尔兰、德国、斯堪的那维亚与波兰。起初,除了 在意大利和法国南部以外,教皇对于主教们和修道院长们的 控制力量本是很薄弱的;但自从格雷高里第七的时代(十 世纪末)以来,教皇对他们就有了实际而有效的控制力量。从 那时候起,教士在整个西欧就形成一个受罗马指挥的单一组 ①这就是为什么现代的俄国人认为我们不应该服从辩证唯物主义有甚于 我们应该服从斯大林
俄 罗 斯 帝 国 一 样 , 俄 罗 斯 帝 国 的 基 督 教 本 是 从 君 士 坦 丁 堡 传 来 的 ① 。 但 是 在 西 方 , 天 主 教 的 皇 帝 们 几 乎 是 立 即 ( 除 了 高 卢 的 某 几 部 分 而 外 ) 就 被 异 教 徒 的 蛮 人 征 服 者 所 取 而 代 之 , 于 是 宗 教 忠 贞 应 优 越 于 政 治 忠 贞 的 思 想 就 保 存 了 下 来 , 而 且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迄 今 依 然 保 存 着 。 野 蛮 人 的 入 侵 中 断 了 西 欧 文 明 达 六 个 世 纪 之 久 。 但 它 在 爱 尔 兰 却 不 绝 如 缕 , 直 到 九 世 纪 时 丹 麦 人 才 摧 毁 了 它 ; 在 它 灭 亡 之 前 它 还 在 那 里 产 生 过 一 位 出 色 的 人 物 , 即 司 各 脱 · 厄 里 根 纳 。 在 东 罗 马 帝 国 , 希 腊 文 明 以 一 种 枯 朽 的 形 式 继 续 保 存 下 去 , 好 象 在 一 所 博 物 馆 里 面 一 样 , 一 直 到 1 4 5 3 年 君 士 坦 丁 堡 的 陷 落 为 止 。 然 而 除 了 一 种 艺 术 上 的 传 统 以 及 查 士 丁 尼 的 罗 马 法 典 而 外 , 世 界 上 并 没 有 什 么 重 要 的 东 西 是 出 自 君 士 坦 丁 堡 的 。 在 黑 暗 时 代 , 自 五 世 纪 末 叶 至 十 一 世 纪 中 叶 , 西 罗 马 世 界 经 历 了 一 些 非 常 有 趣 的 变 化 。 基 督 教 所 带 来 的 对 上 帝 的 责 任 与 对 国 家 的 责 任 两 者 之 间 的 冲 突 , 采 取 了 教 会 与 国 王 之 间 的 冲 突 的 形 式 。 教 皇 的 教 权 伸 展 到 意 大 利 、 法 国 与 西 班 牙 、 大 不 列 颠 与 爱 尔 兰 、 德 国 、 斯 堪 的 那 维 亚 与 波 兰 。 起 初 , 除 了 在 意 大 利 和 法 国 南 部 以 外 , 教 皇 对 于 主 教 们 和 修 道 院 长 们 的 控 制 力 量 本 是 很 薄 弱 的 ; 但 自 从 格 雷 高 里 第 七 的 时 代 ( 十 一 世 纪 末 ) 以 来 , 教 皇 对 他 们 就 有 了 实 际 而 有 效 的 控 制 力 量 。 从 那 时 候 起 , 教 士 在 整 个 西 欧 就 形 成 一 个 受 罗 马 指 挥 的 单 一 组 绪 论 1 5 ① 这 就 是 为 什 么 现 代 的 俄 国 人 认 为 我 们 不 应 该 服 从 辩 证 唯 物 主 义 有 甚 于 我 们 应 该 服 从 斯 大 林
绪论 织,巧妙地而又无情地追逐着权势;一直到公元1300年以后, 他们在与世俗统治者的斗争之中通常总是胜利的。教会与国 家之间的冲突不仅是一场教士与俗人的冲突。同时也是一场 地中海世界与北方蛮族之间的冲突的重演。教会的统一就是 罗马帝国统一的反响;它的祷文是拉丁文,它的首脑人物主 要是意大利人西班牙人和南部法国人。他们的教育(当教育 恢复起来之后)也是古典的;他们的法律观念和政府观念在 马尔库斯·奥勒留皇帝看来要比近代的君主们看来恐怕更容 易理解。教会同时既代表着对过去的继续,又代表着当时最 文明的东西 反之,世俗权力则掌握在条顿血统的王侯们的手中,他 们企图尽力保持他们从日耳曼森林里所带出来的种种制度。 绝对的权力与这些制度是格格不入的;对于这些生气勃勃的 征服者们说来显得是既沉闷而又毫无生气的那些法律制度, 情形也是如此。国王必须和封建贵族分享自己的权力,但是 大家都希望不时地可以采取战争、谋杀、掠夺或者奸淫的形 式以发泄激情。君主们也可以忏悔,因为他们衷心里是虔敬 的,而且忏悔本身毕竟也是激情的一种形式。可是教会却永 远也不能使他们有近代雇主所要求于,而且通常可以获得于 他的雇工们的那种循规蹈矩的良好品行。当精神激动的时候, 如果他们不能喝酒、杀人、恋爱,那末征服全世界又有什么 用呢?而且他们有勇敢的骑士队伍,为什么要听命于发誓独 身而又没有兵权的书默子呢?尽管教会不同意,他们仍然保 存着决斗和比武的审判方法,而且他们还发展了马上比武和 献殷勤的恋爱。有时候,他们甚至一阵狂暴发作还会杀死显
织 , 巧 妙 地 而 又 无 情 地 追 逐 着 权 势 ; 一 直 到 公 元 1 3 0 0 年 以 后 , 他 们 在 与 世 俗 统 治 者 的 斗 争 之 中 通 常 总 是 胜 利 的 。 教 会 与 国 家 之 间 的 冲 突 不 仅 是 一 场 教 士 与 俗 人 的 冲 突 。 同 时 也 是 一 场 地 中 海 世 界 与 北 方 蛮 族 之 间 的 冲 突 的 重 演 。 教 会 的 统 一 就 是 罗 马 帝 国 统 一 的 反 响 ; 它 的 祷 文 是 拉 丁 文 , 它 的 首 脑 人 物 主 要 是 意 大 利 人 西 班 牙 人 和 南 部 法 国 人 。 他 们 的 教 育 ( 当 教 育 恢 复 起 来 之 后 ) 也 是 古 典 的 ; 他 们 的 法 律 观 念 和 政 府 观 念 在 马 尔 库 斯 · 奥 勒 留 皇 帝 看 来 要 比 近 代 的 君 主 们 看 来 恐 怕 更 容 易 理 解 。 教 会 同 时 既 代 表 着 对 过 去 的 继 续 , 又 代 表 着 当 时 最 文 明 的 东 西 。 反 之 , 世 俗 权 力 则 掌 握 在 条 顿 血 统 的 王 侯 们 的 手 中 , 他 们 企 图 尽 力 保 持 他 们 从 日 耳 曼 森 林 里 所 带 出 来 的 种 种 制 度 。 绝 对 的 权 力 与 这 些 制 度 是 格 格 不 入 的 ; 对 于 这 些 生 气 勃 勃 的 征 服 者 们 说 来 显 得 是 既 沉 闷 而 又 毫 无 生 气 的 那 些 法 律 制 度 , 情 形 也 是 如 此 。 国 王 必 须 和 封 建 贵 族 分 享 自 己 的 权 力 , 但 是 大 家 都 希 望 不 时 地 可 以 采 取 战 争 、 谋 杀 、 掠 夺 或 者 奸 淫 的 形 式 以 发 泄 激 情 。 君 主 们 也 可 以 忏 悔 , 因 为 他 们 衷 心 里 是 虔 敬 的 , 而 且 忏 悔 本 身 毕 竟 也 是 激 情 的 一 种 形 式 。 可 是 教 会 却 永 远 也 不 能 使 他 们 有 近 代 雇 主 所 要 求 于 , 而 且 通 常 可 以 获 得 于 他 的 雇 工 们 的 那 种 循 规 蹈 矩 的 良 好 品 行 。 当 精 神 激 动 的 时 候 , 如 果 他 们 不 能 喝 酒 、 杀 人 、 恋 爱 , 那 末 征 服 全 世 界 又 有 什 么 用 呢 ? 而 且 他 们 有 勇 敢 的 骑 士 队 伍 , 为 什 么 要 听 命 于 发 誓 独 身 而 又 没 有 兵 权 的 书 獃 子 呢 ? 尽 管 教 会 不 同 意 , 他 们 仍 然 保 存 着 决 斗 和 比 武 的 审 判 方 法 , 而 且 他 们 还 发 展 了 马 上 比 武 和 献 殷 勤 的 恋 爱 。 有 时 候 , 他 们 甚 至 一 阵 狂 暴 发 作 还 会 杀 死 显 1 6 绪 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