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道:在死亡的恐惧中,我辛苦地爬上了山棗再三思索着死亡时刻的不可逆 料,我攻占了不死、恒常的心性之城堡。如今,对于死亡的一切恐惧都已经 过去了。 因此,我们将逐渐察觉到我们自身就有密勒日巴所谓的「不死、恒常 的心性」,宁静如晴空般的沉静。当这种新的觉醒开始变得清晰而持续的时 候,就会发生《奥义书》( Upan i shads)所说的「意识大回转,对于我们是 谁、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应该怎么做等问题,做了一次个人的、纯粹非 概念的显露,最后的结果就是一种新的生活、新的诞生,几乎可以说,是一 种复活。 对于改变和无常的真理,我们无畏地反覆思维,将会慢慢发现,我们 是以感激和喜悦的心情面对不变者的真理:不死而恒常的心性之真理。这是 多么美妙而具有疗效的神秘经验啊!
写道:在死亡的恐惧中,我辛苦地爬上了山棗再三思索着死亡时刻的不可逆 料,我攻占了不死、恒常的心性之城堡。如今,对于死亡的一切恐惧都已经 过去了。 因此,我们将逐渐察觉到我们自身就有密勒日巴所谓的「不死、恒常 的心性」,宁静如晴空般的沉静。当这种新的觉醒开始变得清晰而持续的时 候,就会发生《奥义书》(Upanishads)所说的「意识大回转」,对于我们是 谁、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应该怎么做等问题,做了一次个人的、纯粹非 概念的显露,最后的结果就是一种新的生活、新的诞生,几乎可以说,是一 种复活。 对于改变和无常的真理,我们无畏地反覆思维,将会慢慢发现,我们 是以感激和喜悦的心情面对不变者的真理:不死而恒常的心性之真理。这是 多么美妙而具有疗效的神秘经验啊!
第四章心性 我们把生命造作成黑暗狭小的笼子,却又把它当成整个宇宙,由于我 们被关在这个笼子中,很少有人能够想象另一个面向的实存。贝珠仁波切告 诉我们一只井底蛙的故事。 有一天,有一只海蛙造访这一只终生没有离开水井的老蛙。 「你是从哪里来的?」井底蛙问。 「来自大海。」它回答。 「你的海有多大?」 「大得很。」 「你是说像我的井四分之一大?」 「大多了。」 「大多了?你是说像我的井二分之一大? 「不!大多了。」 「像……我的井这么大?」 「不能相比。」 「绝不可能!我要自己去看看。」 它们一起出发,当井底蛙看到大海时,惊吓得脑袋爆炸。 我在西藏的儿时记忆,虽已逐渐模糊,却有两个时刻仍然萦怀脑际 那是我的上师蒋扬钦哲对我传示了心性的本质 我本来不想透露这些个人经验,因为依照西藏人的习惯,我是不能这 么做的;但我的学生和朋友却相信,把这些经验说出来必能利益众生,他们 直恳求我写成文字第一次发生在我六、七岁时。我们在蒋扬钦哲的房间内 后面悬挂着他的前世蒋扬·钦哲·旺波( JamyangkhyentseWangpo)的大画 像。画中人物庄严而令人敬畏,当酥油灯闪烁不定地照在画像上时,更是令 人肃然起敬。当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之前,我的上师做了极不寻常的事,他 突然抱住我,把我举了起来,在我的脸颊上重重吻了一下。有很长的一段时 间,我的心整个空掉了,我沉浸在浓浓的柔和、温暖、信心和力量之中。 第二次的场合比较正式,发生在洛卓卡珠( LhodrakKhar chu)的一个 洞穴中,西藏佛教之父莲花生大士曾经在这个洞穴禅修过。那时候,我大约 九岁,我们正在朝礼西藏南部地区的途中,在洞穴中歇脚。我的上师把我找 来,叫我坐在他面前,洞中只有我们师徒两人 他说:「现在我要将重要的『心性』传示给你。」拿起铃和小手鼓,他 就唱起上师启请文,从本初佛一直到他自己的上师。然后,他做了心性的传 示。突然瞪着我,抛过来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心是什么?」我整个人顿 时被摄住了,我的心瓦解了,没有言语,没有名称,没有思想一事实上,连 心都没有。 在那个惊人的瞬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过去的思想已经死了,未 来的思想还没有生起,我的思想之流被截断了。在那一个纯然惊吓之中,打 开了一片空白,空白之中,只有当下的觉醒存在,那是一种毫无执著的觉醒, 种单纯、赤裸裸而基本的觉醒。即使是那么赤裸裸,那么了无一物,却散 发出无限慈悲的温暖
第四章 心性 我们把生命造作成黑暗狭小的笼子,却又把它当成整个宇宙,由于我 们被关在这个笼子中,很少有人能够想象另一个面向的实存。贝珠仁波切告 诉我们一只井底蛙的故事。 有一天,有一只海蛙造访这一只终生没有离开水井的老蛙。 「你是从哪里来的?」井底蛙问。 「来自大海。」它回答。 「你的海有多大?」 「大得很。」 「你是说像我的井四分之一大?」 「大多了。」 「大多了?你是说像我的井二分之一大?」 「不!大多了。」 「像……我的井这么大?」 「不能相比。」 「绝不可能!我要自己去看看。」 它们一起出发,当井底蛙看到大海时,惊吓得脑袋爆炸。 我在西藏的儿时记忆,虽已逐渐模糊,却有两个时刻仍然萦怀脑际, 那是我的上师蒋扬钦哲对我传示了心性的本质。 我本来不想透露这些个人经验,因为依照西藏人的习惯,我是不能这 么做的;但我的学生和朋友却相信,把这些经验说出来必能利益众生,他们 一直恳求我写成文字第一次发生在我六、七岁时。我们在蒋扬钦哲的房间内, 后面悬挂着他的前世蒋扬·钦哲·旺波(JamyangKhyentseWangpo)的大画 像。画中人物庄严而令人敬畏,当酥油灯闪烁不定地照在画像上时,更是令 人肃然起敬。当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之前,我的上师做了极不寻常的事,他 突然抱住我,把我举了起来,在我的脸颊上重重吻了一下。有很长的一段时 间,我的心整个空掉了,我沉浸在浓浓的柔和、温暖、信心和力量之中。 第二次的场合比较正式,发生在洛卓卡珠(LhodrakKharchu)的一个 洞穴中,西藏佛教之父莲花生大士曾经在这个洞穴禅修过。那时候,我大约 九岁,我们正在朝礼西藏南部地区的途中,在洞穴中歇脚。我的上师把我找 来,叫我坐在他面前,洞中只有我们师徒两人。 他说:「现在我要将重要的『心性』传示给你。」拿起铃和小手鼓,他 就唱起上师启请文,从本初佛一直到他自己的上师。然后,他做了心性的传 示。突然瞪着我,抛过来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心是什么?」我整个人顿 时被摄住了,我的心瓦解了,没有言语,没有名称,没有思想--事实上,连 心都没有。 在那个惊人的瞬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过去的思想已经死了,未 来的思想还没有生起,我的思想之流被截断了。在那一个纯然惊吓之中,打 开了一片空白,空白之中,只有当下的觉醒存在,那是一种毫无执著的觉醒, 一种单纯、赤裸裸而基本的觉醒。即使是那么赤裸裸,那么了无一物,却散 发出无限慈悲的温暖
那个时候的感受,多得无从说起!我的上师显然并不期待有答案。在 我能够寻求答案之前,我知道并无答案可寻。我像被雷电击中似地楞在那儿 但是有一种深沉而光明的笃定,却在我心中涌起,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经验。 我的上师问道:「心是什么?」当时我觉得大家似乎都知道没有心这个 东西,而我却是最后一个想去了解它的人。因此,即使是寻找心,也好象是 荒谬得很。 上师的传示,在我内心深处播下了种子。后来我终于知道这是我们的 传承所使用的方法。不过,当时我并不了解这一点,才会觉得如此意外,如 此惊奇,如此有力 在我们的传统中,介绍心性必须具足「三真」:真上师的加持、真学生 的奉献,以及真传承的法门。 美国总统无法把心性传示给你,你的父母亲也不能,不管是多么有权 势或多么爱你的人都办不到。只有充分体悟心性的人,拥有传承的加持和经 验的人,才能把心性传示出来。 而身为学生的你,必须发现和不断滋养开放性、视野、愿心、热忱和 恭敬心,才能改变你整个心的气氛,并让你接受心性的传示的能力。这就是 我们所说的「奉献」。否则,上师也许传示了,学生却认不出来。只有在上 师和学生都同意进入那个经验时,才可能传示心性:只有在那一种心灵交会 中,学生才可能了解。 方法也是很重要的。几千年来,一再被试验,一再让过去的上师开悟 的,就是同一种方法。 当我的上师在我这么年幼时,就出其不意地把心性传示给我,可以说 是十分不寻常的事。一般来说,都是在学生受过禅修和净心的初步训练之后 才这么做。这种训练可以让学生的心成熟和开放,进而直接体悟真理。因此 在那个强而有力的传示时刻,上师可以把他对于心性的体悟(我们称之为上 师的「智慧心』,导引到目前已经根器成熟的学生心中。上师只不过是把佛 陀的真面目介绍给学生罢了,换句话说,唤醒学生了悟内在的觉性。在那种 经验中,佛陀、心性和上师的智慧心三者融合为一呈现出来。而学生就在感 恩的慈光照耀下,毫不怀疑地认识到在学生和上师之间,在上师的智慧信号 学生的心之间,目前没有什么两样,过去没有什么两样,未来也不可能有什 么两样 敦珠仁波切在他著名的证道歌中说:因为当下的了悟就是真佛,在开 放和满足之中,我发现上师就在我心中。当我们了解永无止境的自然心就是 上师的本性时,执著、攀缘、哭泣的祷告或人为的抱怨都派不上用场了。只 要歇息在这个纯真、开放和自然的境界中,我们就可以获得浑然天成的自我 解脱。当你彻底了解你的心性和上师的心性并无分别时,你和上师就永不分 离,因为上师与你的心性是合而为一的,总是以它的真面目呈现。还记得我 小时候看到左顿喇嘛过世的情形吗?当他的上师应请来到他的病榻时,他 说:「跟上师之间是没有距离的。」就像左顿喇嘛一样,当你体悟到上师和你 不可分离时,心中就会生起强烈的感恩心和敬畏心,敦珠仁波切称之为「知 见皈依」。这是从看到心性的知见而当下产生的恭敬心 此外,蒋扬钦晢仁波切还时常在教我佛法和替我灌顶时传示心性给我, 后来,我也从其他上师接受到心性的传示。在蒋扬钦哲仁波切圆寂之后,敦 珠仁波切非常疼爱和照顾我,我当了他好几年的翻译员,因而开启了我人生
那个时候的感受,多得无从说起!我的上师显然并不期待有答案。在 我能够寻求答案之前,我知道并无答案可寻。我像被雷电击中似地楞在那儿, 但是有一种深沉而光明的笃定,却在我心中涌起,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经验。 我的上师问道:「心是什么?」当时我觉得大家似乎都知道没有心这个 东西,而我却是最后一个想去了解它的人。因此,即使是寻找心,也好象是 荒谬得很。 上师的传示,在我内心深处播下了种子。后来我终于知道这是我们的 传承所使用的方法。不过,当时我并不了解这一点,才会觉得如此意外,如 此惊奇,如此有力! 在我们的传统中,介绍心性必须具足「三真」:真上师的加持、真学生 的奉献,以及真传承的法门。 美国总统无法把心性传示给你,你的父母亲也不能,不管是多么有权 势或多么爱你的人都办不到。只有充分体悟心性的人,拥有传承的加持和经 验的人,才能把心性传示出来。 而身为学生的你,必须发现和不断滋养开放性、视野、愿心、热忱和 恭敬心,才能改变你整个心的气氛,并让你接受心性的传示的能力。这就是 我们所说的「奉献」。否则,上师也许传示了,学生却认不出来。只有在上 师和学生都同意进入那个经验时,才可能传示心性:只有在那一种心灵交会 中,学生才可能了解。 方法也是很重要的。几千年来,一再被试验,一再让过去的上师开悟 的,就是同一种方法。 当我的上师在我这么年幼时,就出其不意地把心性传示给我,可以说 是十分不寻常的事。一般来说,都是在学生受过禅修和净心的初步训练之后 才这么做。这种训练可以让学生的心成熟和开放,进而直接体悟真理。因此, 在那个强而有力的传示时刻,上师可以把他对于心性的体悟(我们称之为上 师的「智慧心」),导引到目前已经根器成熟的学生心中。上师只不过是把佛 陀的真面目介绍给学生罢了,换句话说,唤醒学生了悟内在的觉性。在那种 经验中,佛陀、心性和上师的智慧心三者融合为一呈现出来。而学生就在感 恩的慈光照耀下,毫不怀疑地认识到在学生和上师之间,在上师的智慧信号 学生的心之间,目前没有什么两样,过去没有什么两样,未来也不可能有什 么两样。 敦珠仁波切在他著名的证道歌中说:因为当下的了悟就是真佛,在开 放和满足之中,我发现上师就在我心中。当我们了解永无止境的自然心就是 上师的本性时,执著、攀缘、哭泣的祷告或人为的抱怨都派不上用场了。只 要歇息在这个纯真、开放和自然的境界中,我们就可以获得浑然天成的自我 解脱。当你彻底了解你的心性和上师的心性并无分别时,你和上师就永不分 离,因为上师与你的心性是合而为一的,总是以它的真面目呈现。还记得我 小时候看到左顿喇嘛过世的情形吗?当他的上师应请来到他的病榻时,他 说:「跟上师之间是没有距离的。」就像左顿喇嘛一样,当你体悟到上师和你 不可分离时,心中就会生起强烈的感恩心和敬畏心,敦珠仁波切称之为「知 见皈依」。这是从看到心性的知见而当下产生的恭敬心。 此外,蒋扬钦哲仁波切还时常在教我佛法和替我灌顶时传示心性给我, 后来,我也从其他上师接受到心性的传示。在蒋扬钦哲仁波切圆寂之后,敦 珠仁波切非常疼爱和照顾我,我当了他好几年的翻译员,因而开启了我人生
的另一个阶段。 敦珠仁波切是西藏最有名的大师、神秘家、学者和作家,我的上师蒋 扬钦哲仁波切经常提到他,赞美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大师,也是莲花生大士 在这个时代的化身。因此,虽然我不曾亲近过他,却非常尊敬他。在我的上 师圆寂之后,我年方二十出头,有一天,我前往喜马拉雅山中的卡林邦 ( Kal impong)去拜见敦珠仁波切。 在我到达他的寺院时,他一位最早期的美国学生,在那儿受教,因为 没有好翻译来说明心性的教法,她正为此苦恼。敦珠仁波切一看到我进来, 就说:「噢!你来了。好得很!你能帮她翻译吗?」于是我就坐下来,开始 翻译。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他的开示无所不谈,令人赞叹。我很受感动,也 获得很多启示,不禁潸然泪下。我知道这就是蒋扬钦哲仁波切的意思。 不久,我就请求敦珠仁波切对我开示。每天下午,我都会到他的住处, 与他共度几个小时的时光。他的个子矮小,法相庄严,双手细滑,温柔如女 人。他留着长头发,像瑜伽师般地扎了发髻;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神秘 的幽默感。他的声音充满慈悲,柔美而稍带嘶哑。敦珠仁波切总是坐在铺着 西藏毛毯的矮凳上,我就坐在他底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坐在那儿的模样, 向晚的阳光,就从他背后的窗子洒了进来 有一天,当我正在跟他学法和修行时,我有了最惊人的经验。过去我 学到的一切教法,似乎都发生在我身上,周遭的一切物质现象全部消失了, 我非常兴奋,喃喃地说:「仁波切,……仁波切……发生了!」他弯下身来 充满慈悲的脸庞令我终生难忘,他安慰我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不 要太兴奋。它终究既不是好也不是坏……」惊奇和喜悦让我浑然忘我,但敦 珠仁波切知道,虽然美好的经验是禅修过程中很有用的里程碑,但如果有任 何执著,它们就会变成陷阱。你必须超越它们,进入比较深层而稳定的根基 他充满智慧的话语,就将我带到那个根基。 敦珠仁波切以他的教法,一再启发学生体悟心性;他的话点燃真切经 验的火光。多年来,每天他都会教我心法,这种教授方法称为「指出」法。 虽然我已经从我的上师蒋扬钦哲仁波切学到重要的教法,在我心中播下了种 子;但施肥灌溉、让它开花的却是敦珠仁波切。当我开始传法时,是他的典 范启发了我。 生和死就在心中,不在别处,这种教法至今仍具有革命性的佛教智慧。 佛教认为心是一切经验的基础,它创造了快乐,也创造了痛苦;创造了生, 也创造了死。 心有很多层面,其中的两个比较突出。第一是凡夫心,西藏人称为sem。 有位上师如此下定义:「拥有分别观念,拥有相对观念,会执著或拒绝外物 的心,就是凡夫心。基本上,它会与一个『其他』相结合,与『某种事物』 相结合,有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对待关系。」sem是散漫的、相对的、思考 的心,凡夫心只能与一个投射的、假想的外界参考点互相作用。 因此,sem就是会思考、谋划、欲求、操纵的心;会暴怒的心;会制造 和沉溺于负面情绪和思想的心;必须持续以分割、构思和凝结经验等方式才 能肯定、确认其「存在」的心。 凡夫心不停在改变,也始终受到外在因素、习气和制约行为的影响
的另一个阶段。 敦珠仁波切是西藏最有名的大师、神秘家、学者和作家,我的上师蒋 扬钦哲仁波切经常提到他,赞美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大师,也是莲花生大士 在这个时代的化身。因此,虽然我不曾亲近过他,却非常尊敬他。在我的上 师圆寂之后,我年方二十出头,有一天,我前往喜马拉雅山中的卡林邦 (Kalimpong)去拜见敦珠仁波切。 在我到达他的寺院时,他一位最早期的美国学生,在那儿受教,因为 没有好翻译来说明心性的教法,她正为此苦恼。敦珠仁波切一看到我进来, 就说:「噢!你来了。好得很!你能帮她翻译吗?」于是我就坐下来,开始 翻译。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他的开示无所不谈,令人赞叹。我很受感动,也 获得很多启示,不禁潸然泪下。我知道这就是蒋扬钦哲仁波切的意思。 不久,我就请求敦珠仁波切对我开示。每天下午,我都会到他的住处, 与他共度几个小时的时光。他的个子矮小,法相庄严,双手细滑,温柔如女 人。他留着长头发,像瑜伽师般地扎了发髻;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神秘 的幽默感。他的声音充满慈悲,柔美而稍带嘶哑。敦珠仁波切总是坐在铺着 西藏毛毯的矮凳上,我就坐在他底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坐在那儿的模样, 向晚的阳光,就从他背后的窗子洒了进来。 有一天,当我正在跟他学法和修行时,我有了最惊人的经验。过去我 学到的一切教法,似乎都发生在我身上,周遭的一切物质现象全部消失了, 我非常兴奋,喃喃地说:「仁波切,……仁波切……发生了!」他弯下身来, 充满慈悲的脸庞令我终生难忘,他安慰我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不 要太兴奋。它终究既不是好也不是坏……」惊奇和喜悦让我浑然忘我,但敦 珠仁波切知道,虽然美好的经验是禅修过程中很有用的里程碑,但如果有任 何执著,它们就会变成陷阱。你必须超越它们,进入比较深层而稳定的根基: 他充满智慧的话语,就将我带到那个根基。 敦珠仁波切以他的教法,一再启发学生体悟心性;他的话点燃真切经 验的火光。多年来,每天他都会教我心法,这种教授方法称为「指出」法。 虽然我已经从我的上师蒋扬钦哲仁波切学到重要的教法,在我心中播下了种 子;但施肥灌溉、让它开花的却是敦珠仁波切。当我开始传法时,是他的典 范启发了我。 生和死就在心中,不在别处,这种教法至今仍具有革命性的佛教智慧。 佛教认为心是一切经验的基础,它创造了快乐,也创造了痛苦;创造了生, 也创造了死。 心有很多层面,其中的两个比较突出。第一是凡夫心,西藏人称为 sem。 有位上师如此下定义:「拥有分别观念,拥有相对观念,会执著或拒绝外物 的心,就是凡夫心。基本上,它会与一个『其他』相结合,与『某种事物』 相结合,有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对待关系。」sem 是散漫的、相对的、思考 的心,凡夫心只能与一个投射的、假想的外界参考点互相作用。 因此,sem 就是会思考、谋划、欲求、操纵的心;会暴怒的心;会制造 和沉溺于负面情绪和思想的心;必须持续以分割、构思和凝结经验等方式才 能肯定、确认其「存在」的心。 凡夫心不停在改变,也始终受到外在因素、习气和制约行为的影响
上师们把sem比喻为风口的烛火,被风吹来吹去,无法稳定。 从某个角度来看,sem闪烁不定、执著、不停地干预别人的事;它的能 量都耗费在向外投射上。有时候,我把它想成墨西哥的跳豆,或在树枝间不 停跳动的猴子。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凡夫心却有一种错误而迟钝的稳 定性;一种模糊而自我保护的惰性;一种习气深重像石头般的顽冥不灵。sem 像诡计多端的政客那么机巧,疑神疑鬼,不相信别人。蒋扬钦晢写道:「擅 玩欺骗的游戏。」我们就是在这种混乱、迷惑、没有规律、反覆无常的凡夫 心作用下,不停地变化和死亡。 另外,我们还有心的本性,也就是心的底蕴,是永远不受变化或死亡 所触及的。目前,它就隐藏在我们的心中,在sem中,被我们急速变化的心 念和情绪所蒙蔽。就好象一阵强风可以把云吹走,露出光芒四射的太阳和广 阔的天空,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某种启发也可以让我们揭开且瞥见这种心 性。这些灵光一现固然有许多深度和程度,但每一种深度和程度都可以带来 某种了解、意义和自由,因为心性就是了解的基础。西藏语称为我 r i gpa, 是指当下明智、清晰、辉煌和觉照的本觉。它可以说是知识本身的知识。 请不要误以为心性只有我们的心才有,事实上,它是万事万物的本质 我们要一再地强调,体悟心性,就是体悟万事万物的本质。 历史上的圣人和神秘家,用了不同的名词来修饰他们的开悟境界,给 予不同的面目和诠释,但基本上,他们都是在经验根本的心性。基督教徒和 犹太教徒称为「上帝」;印度教徒称为「我」、「湿婆」、「婆罗门」和「毗湿 奴」;苏菲教徒称为「隐藏的性质」;佛教徒则称为「佛性」。所有宗教的核 心,都肯定有一个基本的真理,而这一生就是演化和体悟这个真理的神圣机 会 我们一提到佛陀,自然就会想到乔达摩·悉达多太子,他在公元前第 六世纪开悟,也在整个亚洲传示百万人口修持精神之道,即现在的佛教。不 过,佛陀还有一个更深远的意义。 任何人只要从愚痴中完全觉悟,并打开了他的广大智慧宝藏,都可以 称为佛陀。佛陀就是彻底根除痛苦和挫折的人,他已经发现了恒常不死的快 乐与和平。 在这个多疑的时代里,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境界似乎就像幻想或梦 境一般,是我们所无法企及的。我们必须牢牢记住,佛陀是一个人,与你我 无异。他从来不说他是神,他只知道他有佛性一开悟的种子,而且任何人也 都有佛性。佛性是每一个生命体与生俱来的权利。我常常说:「我们的佛性, 就像任何一位佛的佛性那么好。」这是佛陀在菩提迦耶开悟时带给我们的好 消息,很多人认为这个讯息极具启发性。他的讯息一一切众生皆可成佛一带 给大家无穷的希望。透过修行,我们也可以开悟。如果不是如此,那么自古 至今无数开悟的人们都不可能办到。 据说,当佛陀开悟后,他最想要做的是显示给大家每个人都有心性 要大家完全分享他的体悟。但他也遗憾地知道,尽管他无限慈悲,我们还是 很难开悟。 即使我们也像佛陀一般具有佛性,我们却未看出来,因为它被我们的 凡夫心包得密不透风。试着观想这里有一只花瓶,瓶内的空间与瓶外的空间 -模一样,却被脆弱的瓶壁所分隔了。我们的佛心被包在凡夫心的瓶壁内。 当我们开悟时,就好象花瓶破成碎片,「里面」的空间与「外面」的空间结
上师们把 sem 比喻为风口的烛火,被风吹来吹去,无法稳定。 从某个角度来看,sem 闪烁不定、执著、不停地干预别人的事;它的能 量都耗费在向外投射上。有时候,我把它想成墨西哥的跳豆,或在树枝间不 停跳动的猴子。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凡夫心却有一种错误而迟钝的稳 定性;一种模糊而自我保护的惰性;一种习气深重像石头般的顽冥不灵。sem 像诡计多端的政客那么机巧,疑神疑鬼,不相信别人。蒋扬钦哲写道:「擅 玩欺骗的游戏。」我们就是在这种混乱、迷惑、没有规律、反覆无常的凡夫 心作用下,不停地变化和死亡。 另外,我们还有心的本性,也就是心的底蕴,是永远不受变化或死亡 所触及的。目前,它就隐藏在我们的心中,在 sem 中,被我们急速变化的心 念和情绪所蒙蔽。就好象一阵强风可以把云吹走,露出光芒四射的太阳和广 阔的天空,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某种启发也可以让我们揭开且瞥见这种心 性。这些灵光一现固然有许多深度和程度,但每一种深度和程度都可以带来 某种了解、意义和自由,因为心性就是了解的基础。西藏语称为我 rigpa, 是指当下明智、清晰、辉煌和觉照的本觉。它可以说是知识本身的知识。 请不要误以为心性只有我们的心才有,事实上,它是万事万物的本质。 我们要一再地强调,体悟心性,就是体悟万事万物的本质。 历史上的圣人和神秘家,用了不同的名词来修饰他们的开悟境界,给 予不同的面目和诠释,但基本上,他们都是在经验根本的心性。基督教徒和 犹太教徒称为「上帝」;印度教徒称为「我」、「湿婆」、「婆罗门」和「毗湿 奴」;苏菲教徒称为「隐藏的性质」;佛教徒则称为「佛性」。所有宗教的核 心,都肯定有一个基本的真理,而这一生就是演化和体悟这个真理的神圣机 会。 我们一提到佛陀,自然就会想到乔达摩·悉达多太子,他在公元前第 六世纪开悟,也在整个亚洲传示百万人口修持精神之道,即现在的佛教。不 过,佛陀还有一个更深远的意义。 任何人只要从愚痴中完全觉悟,并打开了他的广大智慧宝藏,都可以 称为佛陀。佛陀就是彻底根除痛苦和挫折的人,他已经发现了恒常不死的快 乐与和平。 在这个多疑的时代里,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境界似乎就像幻想或梦 境一般,是我们所无法企及的。我们必须牢牢记住,佛陀是一个人,与你我 无异。他从来不说他是神,他只知道他有佛性--开悟的种子,而且任何人也 都有佛性。佛性是每一个生命体与生俱来的权利。我常常说:「我们的佛性, 就像任何一位佛的佛性那么好。」这是佛陀在菩提迦耶开悟时带给我们的好 消息,很多人认为这个讯息极具启发性。他的讯息--一切众生皆可成佛--带 给大家无穷的希望。透过修行,我们也可以开悟。如果不是如此,那么自古 至今无数开悟的人们都不可能办到。 据说,当佛陀开悟后,他最想要做的是显示给大家每个人都有心性, 要大家完全分享他的体悟。但他也遗憾地知道,尽管他无限慈悲,我们还是 很难开悟。 即使我们也像佛陀一般具有佛性,我们却未看出来,因为它被我们的 凡夫心包得密不透风。试着观想这里有一只花瓶,瓶内的空间与瓶外的空间 一模一样,却被脆弱的瓶壁所分隔了。我们的佛心被包在凡夫心的瓶壁内。 当我们开悟时,就好象花瓶破成碎片,「里面」的空间与「外面」的空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