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公共事物的治理之道 科学家是否就可以用理论模型来直接分析现实世界所面临的 问题呢？埃莉诺·奥斯特罗姆认为，社会科学家的理论模型至 多可以当作分析框架，因为“无法在一个模型中容纳下此等复 杂的情形。当在模型关系中选择时，往往只能包括一个子变 量群，即使如此，通常还会将其中的某些变量再设为零或某个 绝对值。典型的假设还包括完全信息、独立行动、利益的完全 对称，无人的失误，无互惠准则、监督和实施的零成本，以及环 境无自主转化能力。这些假设所导致的是非常特殊的模型， 而不是一般的理论”。 但是，实际上政策分析家往往以模型为基础，这已经导致 了一些严重的问题，就如奥斯特罗姆教授所说：“完全依赖模 型作为政策分析基础这一做法存在着一个认识上的陷阱，这 就是学者会因此认为他们是无所不知的观察家，能够通过对 系统的某些方面的规范化描述，领悟复杂的动态系统运作的 真谛。有了这种自以为万能的错误自信，学者在向政府提建 议时感到非常得心应手，而政府也相信学者的模型是万能的， 能够纠正一切场景下存在的不完善的问题。”奥斯特罗姆教授 进一步指出，以公共池塘资源问题的分析来说，社会科学家的 模型化分析，对支持政府的更加集权化发生了三个方面的不 良影响，一是使用公共池塘资源的人被视为短期利益最大化 的追求者，不会使用增进长期共同利益的合作战略。二是那 些人似乎落入了陷阱之中，没有外部政府的解决方案便不能 从陷阱中解脱出来。三是把那些人可能建立的制度搁置一 旁，或被作为低效率的制度加以拒绝，而不考虑如何使这些制 度能有助于他们获得信息，减少监督和实施成本，公正地分配 占用权和供应义务。四是所提出的由政府强制实施的解决方
中文版译序21 案本身，是以理想化的市场或理想化的国家模型为基础的。 本书的案例研究表明，这些不良影响所内含的理论假设实际 上是脱离实际的。 在结束本书之时，埃莉诺·奥斯特罗姆教授进一步分析了 理论模型与经验研究之间的关系，地指出：“理论事业要求社 会科学家进行模型的建构，但这并不意味着把理论探素限制 在一些特定层次的问题的论述上。我们必须珍视蛋布斯、孟 德斯鸠、休谟、斯密、麦迪逊、汉密尔顿、托克维尔和其他许多 伟大学者以往重要的理论贡就所提供给我们的分析手段。公 共和集体选择理论、交易成本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法和经 济学、博奔理论、以及许多相关领域的最新研究也正在作出重 要的贡献。这些贡献需要在用理论指导的、实验室和现实场 景的实证研究中，进一步向前推进。”通过系统的经验研究，无 疑可以检验这些理论的可行性，减少理论模型对复杂的实践 问题的误导，并进一步推动理论研究的发展。奥斯特罗姆的 这些论述，对于我们思考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关系，无疑是颇有 助益的。 六、作者其人 最后，让我们认识一下本书的作者埃莉诺·奥斯特罗姆教 授。埃莉诺·奥斯特罗姆，美国印第安纳大学阿瑟·F·本特利 玫治科学讲座教授，印第安纳大学政治理论与政策分析研究 所所长，印第安纳大学公共与环境事务学院(SPEA)兼职教 授。曾任美国政治学会主席，美国公共选择学会会长，美国中 西部政治学会会长。一生著作丰富，其中重要的有《社群组织
22公共事物的治理之道 与警察服务的提供》①、《诚实服务的提供：变革的结果》②、（美 国大城市地区的攀察服务)③、《大城市地区警案之道)④、（攀 察绩效的基本问题)⑤、《政治研究的方法》⑥、《美国的地方政 府)⑦、《公共事物的治理之道：集体行动制度的演进》⑧、《自主 治理灌溉系统的行业制度)四、《制度激励与可持续发展：基础 设施政策透视》⑩、《规则、博弈与公共池塘资源》①、（地方公共 Comm unity Organiration and the Provision of Police Services,with William Baugh,Richard Guarasci.Roger B.Parks,and Gordon P.Whitaker.Sage Profes- sional Papers in Administrative and Policy Studiea,03-001.Beverly Hills:Sage Publications,1973. 2The Delivery of Urbsn Services:Outeomes of Change,edited.Utban Af- fairs Annual Reviews,Vol.10.Beverly His:Sage Publications,1976. Policing Metropolitan America,with Roger B.Parks and Gordon P. Whitaker.Washington,D.C.:U.S.Government Printing ()ffice,1977. Pattems of Metropolitan Palicing.with Roger B.Parks and Gordon P Whitaker.Cambridge.Massachusetts:Ballinger Books,1978. Basic /ssues in Palice Performance,with Gordon P.Whitaker,Stephen Mastrofski.Roger B.Parks,and Stepben L.Perey.Washingtoo.D.C.:U.S.De partment of Justice,1982. Srrategics of Polirical inguiry,edited.Beverly Hills:Sage Publications, 1982 Local Govern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with Vincent Ohtrom and Rober Bish.San Francisco: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Studies Press,198 Goveming the Commmons:The Evolution of Institutions for Collective Ac- tio.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1990. Crafting Institutions for Self-Governing Irrigation Systems.San Francis- co: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Studies Press,1992. cies in Perspertive,with Larry Schroeder and Susan Wymne.Boulder:Westview Press.1993. Rules Games and Common-Pool Resources,with Roy Gardner and James Walker.Ann Arbor: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1994
中文版译序23 事物与全球相互依赖：两个领城的差异与合作》①等10余本 著作，重要的学术论文100余篇。⑧她的研究特色是在富有 系统性理论的基础上进行深入广泛的实证研究，主要集中在 运用公共选择与制度分析理论和方法，分析公共事物，尤其是 警察服务、公共池塘资源的自主治理问题，她对于公共选择与 制度分析的理论和方法的发展，对于公共政策研究和新政治 经济的研究，作出了举世瞩目的杰出贡献。1991年她入选为 美国人文与科学学院院士，1996年获得美国政策研究组织颁 发的杰出妇女奖，尤其难得的是，她作为政治学家、行政学家 和政策分析学家，于1997年获得了具有世界声誉的弗兰克· E~塞德曼(Frank E.Seidman)政治经济学大奖。到1997年 她得奖时为止，已经有24位政治经济学大师获得了该奖，其 中有5位大师随后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他们是加纳：卡尔 缪尔达尔(Gunnar Karl Myrdal))、威廉·S·维克里(William S. Vickery)、罗伯特·M·索罗(Robert M.Solow)、詹姆斯·M~布 坎南(James M.Buchanan)和斯坦利·贝克尔(Stanley Beck r)。或许因此之故，也因为地对公共选择与制度分析研究的 杰出贡献，许多人都预料，埃莉诺·奥斯特罗姆在不远的将来 很可能成为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有力竟争者。 1997年9月27日，在塞德曼政治经济学奖额发大会上， 著名的阿罗不可能定理发明者、197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 者、斯坦福大学经济学教投、塞德曼政治经济学奖遵选委员会 tion in Two Domains,edited,with Robert Keohane.London:Sage,1995. ②详细清单请参见互联网，htp:/www.indiana.edu/~workshop/people/ elinor-ostrom.html
24公共率物的治理之道 委员肯尼思·J·阿罗发表演讲。他的讲话，系统地阐述了埃莉 诺·奥斯特罗姆教授对于政治经济学的杰出贡献： 实际上，埃莉诺·奥斯特罗瓣就是公共经济学研究的 始作俑者之一。该领域的研究追溯到17世纪托马斯·霍 布斯在《利维坦》一书中所描绘的国家。霍布斯认为，没 有社会的人，注定要陷入贫困和冲突。因此，男男女女都 把其自己交给全能的国家，以避免恐怖的自然状态。当 然，后来的思想家大大修改了对自然状态的刻板的恐惧 和对全能主权者的需要。在霍布斯时代的100年之后， 人们日益认识到，尤其亚当·斯密的思怒最著名且最有说 服力。另一方面，国家也不需要拥有无限的权力。可以 把创迪霍布斯所设恐的国家的社会奖约解释成公民控制 国家，也就是如约翰·洛克和让一雅克·卢枚等19世纪的 作家所设怒的民主控制的基础。公民要求有一个对抗国 家权力的庇护所。 福利经济学是经济学的一个分支，一些福利经济半 家试图把经济理论应用于公共政策的塑造，他们在一定 程度上采用了霍布斯的思想。市场有效地解决大量的资 源配置问题，但它不解决所有的问题。在最近若干年里， 一些学者运用“囚犯难题”、“公地悲剧”等富有色彩的摸 型确定了市场失败。这些模型揭示了所有人的利益，或 者至少是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并不符合任一个人的利益。 就拿奥斯特罗姆教授研究的两个领域，即譬察和公共财 产资源的使用来说，即使在最为特殊的慨设条件下，市场 也不最优地解决问题。在这两种情况下，都存在着单个 行为者得不到的因而也不会为此而花费足够資源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