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自我认识 义,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不可爱的。当我升入武备中学二年级 时,一群立宪民主党的同志遭到了惩罚,我感到非常的不幸 和颓废。我一直不喜欢同龄的男孩子之间的交往,尽力回避 这种交往,我和女孩及小姐们有较好的关系。我觉得男孩间 的交往过于粗鲁,交谈既下流又愚蠢,现在我仍然认为,没 有什么比男孩之间的交谈更下流的了,这是破坏的根源,而 武备中学的学生表现得格外粗鲁、不开通、下流。同学们有 时讥笑我从小就有的舞蹈病性质的神经质动作,我完全不能 培养出同学的感情,这对我的全部生活都有影响。我童年时 的唯一同志是海员H·穆卡洛夫,我父亲帮助他完成了学业。 我对他十分眷恋,这种关系保持终身,他成为我们家庭的 员,后来他成为一位很有经验的海员,完成了探险事业。他 曾和我一起流放到沃洛格达。在军事学校的环境里我是极端 的个人主义者,和其他人很疏远。人们把我看作是贵族阶层 人物,侍候公主、贵妇的少年侍卫,未来的近卫军人,因为 我看来很有军人气质。但我同武备学校的环境却格格不入,这 种矛盾有更为深刻的原因。我很早就对哲学问题有特殊的兴 趣,当还是个男孩子时就自觉到自己的哲学才赋,在学习上 我老是中等水平,经常感到自己是个能力很小的学生。但是 时间是我的家庭补习教师,有一次,我走到父亲跟前对他说 他给如此无能的学生上课是很困难的。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 读了很多书,很早就思考了生活的意义问题,但我却永远解 不了一道数学题,学不会四行诗:不能完成一页听写,不能 完成一系列改错。如果说我从小就没有学会法语和德语的话, 那么,很显然,要掌握它们就更难了。但是,在语言的知识
义 , 这 些 对 我 来 说 都 是 不 可 爱 的 。 当 我 升 入 武 备 中 学 二 年 级 时 , 一 群 立 宪 民 主 党 的 同 志 遭 到 了 惩 罚 , 我 感 到 非 常 的 不 幸 和 颓 废 。 我 一 直 不 喜 欢 同 龄 的 男 孩 子 之 间 的 交 往 , 尽 力 回 避 这 种 交 往 , 我 和 女 孩 及 小 姐 们 有 较 好 的 关 系 。 我 觉 得 男 孩 间 的 交 往 过 于 粗 鲁 , 交 谈 既 下 流 又 愚 蠢 , 现 在 我 仍 然 认 为 , 没 有 什 么 比 男 孩 之 间 的 交 谈 更 下 流 的 了 , 这 是 破 坏 的 根 源 , 而 武 备 中 学 的 学 生 表 现 得 格 外 粗 鲁 、 不 开 通 、 下 流 。 同 学 们 有 时 讥 笑 我 从 小 就 有 的 舞 蹈 病 性 质 的 神 经 质 动 作 , 我 完 全 不 能 培 养 出 同 学 的 感 情 , 这 对 我 的 全 部 生 活 都 有 影 响 。 我 童 年 时 的 唯 一 同 志 是 海 员 H · 穆 卡 洛 夫 , 我 父 亲 帮 助 他 完 成 了 学 业 。 我 对 他 十 分 眷 恋 , 这 种 关 系 保 持 终 身 , 他 成 为 我 们 家 庭 的 一 员 , 后 来 他 成 为 一 位 很 有 经 验 的 海 员 , 完 成 了 探 险 事 业 。 他 曾 和 我 一 起 流 放 到 沃 洛 格 达 。 在 军 事 学 校 的 环 境 里 我 是 极 端 的 个 人 主 义 者 , 和 其 他 人 很 疏 远 。 人 们 把 我 看 作 是 贵 族 阶 层 人 物 , 侍 候 公 主 、 贵 妇 的 少 年 侍 卫 , 未 来 的 近 卫 军 人 , 因 为 我 看 来 很 有 军 人 气 质 。 但 我 同 武 备 学 校 的 环 境 却 格 格 不 入 , 这 种 矛 盾 有 更 为 深 刻 的 原 因 。 我 很 早 就 对 哲 学 问 题 有 特 殊 的 兴 趣 , 当 还 是 个 男 孩 子 时 就 自 觉 到 自 己 的 哲 学 才 赋 , 在 学 习 上 我 老 是 中 等 水 平 , 经 常 感 到 自 己 是 个 能 力 很 小 的 学 生 。 但 是 时 间 是 我 的 家 庭 补 习 教 师 , 有 一 次 , 我 走 到 父 亲 跟 前 对 他 说 , 他 给 如 此 无 能 的 学 生 上 课 是 很 困 难 的 。 在 这 段 时 间 里 我 已 经 读 了 很 多 书 , 很 早 就 思 考 了 生 活 的 意 义 问 题 , 但 我 却 永 远 解 不 了 一 道 数 学 题 , 学 不 会 四 行 诗 ; 不 能 完 成 一 页 听 写 , 不 能 完 成 一 系 列 改 错 。 如 果 说 我 从 小 就 没 有 学 会 法 语 和 德 语 的 话 , 那 么 , 很 显 然 , 要 掌 握 它 们 就 更 难 了 。 但 是 , 在 语 言 的 知 识 1 2 自 我 认 识
出身和族系·我与世界环境第一次推动·贵族世界13 方面,我却比其他同学有更大的优势;尽管我不会解数学题, 可我却能很好地理解数学理论,知道为什么能够那样运算:尽 管我不能掌握正字法,但我的文章写得不错。我对历史和自 然科学的了解比其他科目要好得多。武备中学的教学计划与 现在的中等专业学校的教学计划相近,数学占有重要的地位, 在高年级甚至讲授解析几何和高等数学的一些内容。还开设 自然科学、植物学、动物学、矿物学、物理学、化学和宇宙 学。进入大学的自然科学系以后,我在自然科学方面的理解 比其他大学生要好得多。掌握其他的语言有很大的意义,我 用了整整两年时间学习希腊语和拉丁语,培训得很熟练,获 得了证书。基辅武备学校的教学还是不错的,在教师中甚至 有大学的编外副教授。武备学校的校长A.将军是一个很好 的人,他对我不错。但是,我不能接受任何进行教学的学校, 甚至连大学也不能。我从心理学上来解释这种现象。尽管我 的智力发展得很早而且任何人在我的成长的年龄也没有我读 过的书多,但为什么我一直是无能的学生呢?当我参加逻辑 的毕业考试时,我已经读完了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和穆 勒的《逻辑学》。只有当智力的进程是由于我自己而进行时, 只有当我处在主动的和创造的状态时,我的能力才表现出来 而当要求我被动地掌握和记住时,当智力进程是从外面推动 我的时候,我就不能显现出才能。实际上我任何时候都不能 被动地掌握什么,简单地学习和记住什么,不能摆在被别人 指派任务的地位,我不能被动的回答,我想发展自己的思想。 有一次我在宗教课考试中得了1分(12分制),这在武备学校 的历史上是极为特别的情况。任何一本书的要点我都写不下
方 面 , 我 却 比 其 他 同 学 有 更 大 的 优 势 ; 尽 管 我 不 会 解 数 学 题 , 可 我 却 能 很 好 地 理 解 数 学 理 论 , 知 道 为 什 么 能 够 那 样 运 算 ; 尽 管 我 不 能 掌 握 正 字 法 , 但 我 的 文 章 写 得 不 错 。 我 对 历 史 和 自 然 科 学 的 了 解 比 其 他 科 目 要 好 得 多 。 武 备 中 学 的 教 学 计 划 与 现 在 的 中 等 专 业 学 校 的 教 学 计 划 相 近 , 数 学 占 有 重 要 的 地 位 , 在 高 年 级 甚 至 讲 授 解 析 几 何 和 高 等 数 学 的 一 些 内 容 。 还 开 设 自 然 科 学 、 植 物 学 、 动 物 学 、 矿 物 学 、 物 理 学 、 化 学 和 宇 宙 学 。 进 入 大 学 的 自 然 科 学 系 以 后 , 我 在 自 然 科 学 方 面 的 理 解 比 其 他 大 学 生 要 好 得 多 。 掌 握 其 他 的 语 言 有 很 大 的 意 义 , 我 用 了 整 整 两 年 时 间 学 习 希 腊 语 和 拉 丁 语 , 培 训 得 很 熟 练 , 获 得 了 证 书 。 基 辅 武 备 学 校 的 教 学 还 是 不 错 的 , 在 教 师 中 甚 至 有 大 学 的 编 外 副 教 授 。 武 备 学 校 的 校 长 A . 将 军 是 一 个 很 好 的 人 , 他 对 我 不 错 。 但 是 , 我 不 能 接 受 任 何 进 行 教 学 的 学 校 , 甚 至 连 大 学 也 不 能 。 我 从 心 理 学 上 来 解 释 这 种 现 象 。 尽 管 我 的 智 力 发 展 得 很 早 而 且 任 何 人 在 我 的 成 长 的 年 龄 也 没 有 我 读 过 的 书 多 , 但 为 什 么 我 一 直 是 无 能 的 学 生 呢 ? 当 我 参 加 逻 辑 的 毕 业 考 试 时 , 我 已 经 读 完 了 康 德 的 《 纯 粹 理 性 批 判 》 和 穆 勒 的 《 逻 辑 学 》 。 只 有 当 智 力 的 进 程 是 由 于 我 自 己 而 进 行 时 , 只 有 当 我 处 在 主 动 的 和 创 造 的 状 态 时 , 我 的 能 力 才 表 现 出 来 。 而 当 要 求 我 被 动 地 掌 握 和 记 住 时 , 当 智 力 进 程 是 从 外 面 推 动 我 的 时 候 , 我 就 不 能 显 现 出 才 能 。 实 际 上 我 任 何 时 候 都 不 能 被 动 地 掌 握 什 么 , 简 单 地 学 习 和 记 住 什 么 , 不 能 摆 在 被 别 人 指 派 任 务 的 地 位 , 我 不 能 被 动 的 回 答 , 我 想 发 展 自 己 的 思 想 。 有 一 次 我 在 宗 教 课 考 试 中 得 了 1 分 ( 1 2 分 制 ) , 这 在 武 备 学 校 的 历 史 上 是 极 为 特 别 的 情 况 。 任 何 一 本 书 的 要 点 我 都 写 不 下 出 身 和 族 系 · 我 与 世 界 环 境 第 一 次 推 动 · 贵 族 世 界 1 3
14自我认识 来,即使让我写自己的书的要点,我相信也会不及格的。我 生中读的书很多也很杂。我读得很快也很容易,特别容易 领会所读之书的思想世界,很快就知道它针对的是什么,书 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我得主动地读而不能被动地读,我不断 地创造性地对待它,与其说很好地了解了书的内容,不如说 很好地了解了书的思想,由于这本书,这些思想便被我所掌 握。对我来说这是很具特色的。同时,我一直不能承认任何 的老师和知识的指导者,从这方面来说我是个自学之人。在 我这里没有任何教学的内容。我不把生活理解为教育,而是 理解为为自由而斗争。我自己制定学业计划,我不是被谁推 到哲学的事业中,而是内在地生长起来的。任何时期我也不 从属于任何一类的学校,我以全部生命进行学习,直到现在。 不过这是对世界知识的自由投入,对这种知识我自己规定对 它的态度。买书是我的一大乐趣,想一想我是如何走进克列 沙契科的奥格洛布林大书店的!我几乎每天都去看新书,对 书的喜爱一直保持到现在 正如我已说过的,从父系来说我属于军人家庭,因而到 军官学校受教育,但是我厌恶军事和所有的军人。当我在街 道上见到军人时,一天都情绪不好,在战争期间我以尊敬的 态度对待军人,但在和平时期并不喜欢他们。作为武备学校 学生,我非常羡慕大学生,因为他们从事知识问题的研究,而 不用去行军。我用了近6年时间学习战斗服役。武备学校是 当时进行身体训练和体育运动的唯一地方。体操是必修课程, 正如跳舞一样,对军事的厌恶使我不喜欢体育锻炼。体操是 枯燥无味的,只是为了卫生,我才在早晨作体操。我不喜欢
来 , 即 使 让 我 写 自 己 的 书 的 要 点 , 我 相 信 也 会 不 及 格 的 。 我 一 生 中 读 的 书 很 多 也 很 杂 。 我 读 得 很 快 也 很 容 易 , 特 别 容 易 领 会 所 读 之 书 的 思 想 世 界 , 很 快 就 知 道 它 针 对 的 是 什 么 , 书 的 意 义 是 什 么 , 但 是 我 得 主 动 地 读 而 不 能 被 动 地 读 , 我 不 断 地 创 造 性 地 对 待 它 , 与 其 说 很 好 地 了 解 了 书 的 内 容 , 不 如 说 很 好 地 了 解 了 书 的 思 想 , 由 于 这 本 书 , 这 些 思 想 便 被 我 所 掌 握 。 对 我 来 说 这 是 很 具 特 色 的 。 同 时 , 我 一 直 不 能 承 认 任 何 的 老 师 和 知 识 的 指 导 者 , 从 这 方 面 来 说 我 是 个 自 学 之 人 。 在 我 这 里 没 有 任 何 教 学 的 内 容 。 我 不 把 生 活 理 解 为 教 育 , 而 是 理 解 为 为 自 由 而 斗 争 。 我 自 己 制 定 学 业 计 划 , 我 不 是 被 谁 推 到 哲 学 的 事 业 中 , 而 是 内 在 地 生 长 起 来 的 。 任 何 时 期 我 也 不 从 属 于 任 何 一 类 的 学 校 , 我 以 全 部 生 命 进 行 学 习 , 直 到 现 在 。 不 过 这 是 对 世 界 知 识 的 自 由 投 入 , 对 这 种 知 识 我 自 己 规 定 对 它 的 态 度 。 买 书 是 我 的 一 大 乐 趣 , 想 一 想 我 是 如 何 走 进 克 列 沙 契 科 的 奥 格 洛 布 林 大 书 店 的 ! 我 几 乎 每 天 都 去 看 新 书 , 对 书 的 喜 爱 一 直 保 持 到 现 在 。 正 如 我 已 说 过 的 , 从 父 系 来 说 我 属 于 军 人 家 庭 , 因 而 到 军 官 学 校 受 教 育 , 但 是 我 厌 恶 军 事 和 所 有 的 军 人 。 当 我 在 街 道 上 见 到 军 人 时 , 一 天 都 情 绪 不 好 , 在 战 争 期 间 我 以 尊 敬 的 态 度 对 待 军 人 , 但 在 和 平 时 期 并 不 喜 欢 他 们 。 作 为 武 备 学 校 学 生 , 我 非 常 羡 慕 大 学 生 , 因 为 他 们 从 事 知 识 问 题 的 研 究 , 而 不 用 去 行 军 。 我 用 了 近 6 年 时 间 学 习 战 斗 服 役 。 武 备 学 校 是 当 时 进 行 身 体 训 练 和 体 育 运 动 的 唯 一 地 方 。 体 操 是 必 修 课 程 , 正 如 跳 舞 一 样 , 对 军 事 的 厌 恶 使 我 不 喜 欢 体 育 锻 炼 。 体 操 是 枯 燥 无 味 的 , 只 是 为 了 卫 生 , 我 才 在 早 晨 作 体 操 。 我 不 喜 欢 1 4 自 我 认 识
出身和族系·我与世界环境第一次推动·贵族世界15 跳舞,舞也跳得不好,我觉得舞会特别没有意思。和智力生 活无关而仅需要身体技能的事,只有两件是我所擅长的:骑 马和射击。我骑马骑得很好,射击也不错,我很喜欢骑马,当 我将近9岁时,一个哥萨克来教我骑马,我们到城外去骑,我 能按哥萨克方式骑,也会按骑兵方式骑。骑马快跑对我是 种享受。在这方面,我大概能胜过武备学校的那些同学。当 我步入骑马困难的年龄时,心里很难过。同样,我射击很准 几乎不脱靶。当我思考体力劳动和身体锻炼时,我在经验上 证实了那种深刻的观念:人是微观宇宙,是潜在的量,其中 包藏着一切。当我还是小男孩时,就很喜欢手艺。我成了木 匠、油漆工、瓦匠,特别喜欢木工,甚至到作坊中去学,作 了一些框子和椅子。直到现在我还喜欢到木工作坊去。一段 时间里我甚至成为蔬菜栽培者,种了一些青菜。现在我的体 力劳动的所有可能性以至我的生命大概就这样结束了。我在 体力劳动这个领域是很笨拙的。我还是个艺术家,酷爱写生 画。我在素描方面有很高的才能,我对此很得意。我是武备 学校第一批画素描者之一,我甚至在素描学校学了3年,正 式毕业。我已经用油画颜料画画了。在这方面我可能并没有 真正的才干,有的只是一些能力。不过,当我意识到自己的 哲学才能时(我还是个男孩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就完全丢 掉了写生画,开始写关于哲学方面的小说,于是又恢复了对 武备学校的反感。当我观察当前这一代青年时,发现他们被 军国主义和军事理想迷住了,这使我异常愤怒。我受到军事 的教育,忍受着军事科目的训练,我知道,这意味着我属于 军人集团。处在武备学校里使我更加反对军事环境和氛围,按
跳 舞 , 舞 也 跳 得 不 好 , 我 觉 得 舞 会 特 别 没 有 意 思 。 和 智 力 生 活 无 关 而 仅 需 要 身 体 技 能 的 事 , 只 有 两 件 是 我 所 擅 长 的 : 骑 马 和 射 击 。 我 骑 马 骑 得 很 好 , 射 击 也 不 错 , 我 很 喜 欢 骑 马 , 当 我 将 近 9 岁 时 , 一 个 哥 萨 克 来 教 我 骑 马 , 我 们 到 城 外 去 骑 , 我 能 按 哥 萨 克 方 式 骑 , 也 会 按 骑 兵 方 式 骑 。 骑 马 快 跑 对 我 是 一 种 享 受 。 在 这 方 面 , 我 大 概 能 胜 过 武 备 学 校 的 那 些 同 学 。 当 我 步 入 骑 马 困 难 的 年 龄 时 , 心 里 很 难 过 。 同 样 , 我 射 击 很 准 , 几 乎 不 脱 靶 。 当 我 思 考 体 力 劳 动 和 身 体 锻 炼 时 , 我 在 经 验 上 证 实 了 那 种 深 刻 的 观 念 : 人 是 微 观 宇 宙 , 是 潜 在 的 量 , 其 中 包 藏 着 一 切 。 当 我 还 是 小 男 孩 时 , 就 很 喜 欢 手 艺 。 我 成 了 木 匠 、 油 漆 工 、 瓦 匠 , 特 别 喜 欢 木 工 , 甚 至 到 作 坊 中 去 学 , 作 了 一 些 框 子 和 椅 子 。 直 到 现 在 我 还 喜 欢 到 木 工 作 坊 去 。 一 段 时 间 里 我 甚 至 成 为 蔬 菜 栽 培 者 , 种 了 一 些 青 菜 。 现 在 我 的 体 力 劳 动 的 所 有 可 能 性 以 至 我 的 生 命 大 概 就 这 样 结 束 了 。 我 在 体 力 劳 动 这 个 领 域 是 很 笨 拙 的 。 我 还 是 个 艺 术 家 , 酷 爱 写 生 画 。 我 在 素 描 方 面 有 很 高 的 才 能 , 我 对 此 很 得 意 。 我 是 武 备 学 校 第 一 批 画 素 描 者 之 一 , 我 甚 至 在 素 描 学 校 学 了 3 年 , 正 式 毕 业 。 我 已 经 用 油 画 颜 料 画 画 了 。 在 这 方 面 我 可 能 并 没 有 真 正 的 才 干 , 有 的 只 是 一 些 能 力 。 不 过 , 当 我 意 识 到 自 己 的 哲 学 才 能 时 ( 我 还 是 个 男 孩 的 时 候 就 意 识 到 这 个 ) , 就 完 全 丢 掉 了 写 生 画 , 开 始 写 关 于 哲 学 方 面 的 小 说 , 于 是 又 恢 复 了 对 武 备 学 校 的 反 感 。 当 我 观 察 当 前 这 一 代 青 年 时 , 发 现 他 们 被 军 国 主 义 和 军 事 理 想 迷 住 了 , 这 使 我 异 常 愤 怒 。 我 受 到 军 事 的 教 育 , 忍 受 着 军 事 科 目 的 训 练 , 我 知 道 , 这 意 味 着 我 属 于 军 人 集 团 。 处 在 武 备 学 校 里 使 我 更 加 反 对 军 事 环 境 和 氛 围 , 按 出 身 和 族 系 · 我 与 世 界 环 境 第 一 次 推 动 · 贵 族 世 界 1 5
16自我认识 本性说,我属于那种总是否定地对待周围环境、倾向于对其 进行抗议的人。这同样是一种依赖性的形式。我一直想中断 和周围环境的联系,一直想离开它,我的适应能力很差,对 我来说,任何调和都是不可能的。这种对周围世界的不适应 性是我的基本特性。无论任何时候,无论对任何事物,无论 对谁,我都不能屈服,这已经用我自己的全部生活经验所检 验过了。在进武备学校之前,我还完全是个孩子,穿上父亲 的近卫重骑兵团的军服,挂上祖父的绶带和军章,打扮成我 甚为喜欢的苏沃洛夫的形象,甚至制定了作战计划。但这时 我的军国主义倾向完全转变了,我的某些好战性完全转到了 思想斗争中,转到了思想领域的会战之中。所有的军事事务 都是我无法忍受的,因为它使人成为整个集体的从属部分。我 甚至不保持军校学员的样子:没按军校学员的形象剪短头发 为了尽量逃避和将军碰面,便不去排队。和武备学校的同学 不发生任何关系。在这方面,我的不露心境起了很大作用。我 的暴躁同样使我的同学关系产生困难,即使和我一起玩牌也 会不太愉快,因为我会以真正的发狂来对待我的对手。顺便 说说,我爱玩纸牌以至发狂的嗜好在少年时代就改变了,以 后再也没有恢复。对哲学的喜爱,对认识生命意义的喜爱把 所有的爱好都挤到一边去了。在我的本性中存在着军官的素 质,但它们被我压制下去和排挤出去了。克服那些本性使我 的素质更加丰富了,使我出现了前面所说的那种转变。在转 变以前,我有很多令人不愉快的特点,现在从中解脱了出来。 这种转变是在贵族子弟军官学校里实现的,当时我住在彼得 堡我父亲的堂兄弟(是一个大官)的家里。与此同时我实现
本 性 说 , 我 属 于 那 种 总 是 否 定 地 对 待 周 围 环 境 、 倾 向 于 对 其 进 行 抗 议 的 人 。 这 同 样 是 一 种 依 赖 性 的 形 式 。 我 一 直 想 中 断 和 周 围 环 境 的 联 系 , 一 直 想 离 开 它 , 我 的 适 应 能 力 很 差 , 对 我 来 说 , 任 何 调 和 都 是 不 可 能 的 。 这 种 对 周 围 世 界 的 不 适 应 性 是 我 的 基 本 特 性 。 无 论 任 何 时 候 , 无 论 对 任 何 事 物 , 无 论 对 谁 , 我 都 不 能 屈 服 , 这 已 经 用 我 自 己 的 全 部 生 活 经 验 所 检 验 过 了 。 在 进 武 备 学 校 之 前 , 我 还 完 全 是 个 孩 子 , 穿 上 父 亲 的 近 卫 重 骑 兵 团 的 军 服 , 挂 上 祖 父 的 绶 带 和 军 章 , 打 扮 成 我 甚 为 喜 欢 的 苏 沃 洛 夫 的 形 象 , 甚 至 制 定 了 作 战 计 划 。 但 这 时 我 的 军 国 主 义 倾 向 完 全 转 变 了 , 我 的 某 些 好 战 性 完 全 转 到 了 思 想 斗 争 中 , 转 到 了 思 想 领 域 的 会 战 之 中 。 所 有 的 军 事 事 务 都 是 我 无 法 忍 受 的 , 因 为 它 使 人 成 为 整 个 集 体 的 从 属 部 分 。 我 甚 至 不 保 持 军 校 学 员 的 样 子 : 没 按 军 校 学 员 的 形 象 剪 短 头 发 。 为 了 尽 量 逃 避 和 将 军 碰 面 , 便 不 去 排 队 。 和 武 备 学 校 的 同 学 不 发 生 任 何 关 系 。 在 这 方 面 , 我 的 不 露 心 境 起 了 很 大 作 用 。 我 的 暴 躁 同 样 使 我 的 同 学 关 系 产 生 困 难 , 即 使 和 我 一 起 玩 牌 也 会 不 太 愉 快 , 因 为 我 会 以 真 正 的 发 狂 来 对 待 我 的 对 手 。 顺 便 说 说 , 我 爱 玩 纸 牌 以 至 发 狂 的 嗜 好 在 少 年 时 代 就 改 变 了 , 以 后 再 也 没 有 恢 复 。 对 哲 学 的 喜 爱 , 对 认 识 生 命 意 义 的 喜 爱 把 所 有 的 爱 好 都 挤 到 一 边 去 了 。 在 我 的 本 性 中 存 在 着 军 官 的 素 质 , 但 它 们 被 我 压 制 下 去 和 排 挤 出 去 了 。 克 服 那 些 本 性 使 我 的 素 质 更 加 丰 富 了 , 使 我 出 现 了 前 面 所 说 的 那 种 转 变 。 在 转 变 以 前 , 我 有 很 多 令 人 不 愉 快 的 特 点 , 现 在 从 中 解 脱 了 出 来 。 这 种 转 变 是 在 贵 族 子 弟 军 官 学 校 里 实 现 的 , 当 时 我 住 在 彼 得 堡 我 父 亲 的 堂 兄 弟 ( 是 一 个 大 官 ) 的 家 里 。 与 此 同 时 我 实 现 1 6 自 我 认 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