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和族系·我与世界环境第一次推动·贵族世界7 关,就是某种程度的任性,刚愎自用。父亲的全部善良品质 我都很清楚,但我在他的特点中特别记住的只是任性。这些 俄国老爷的缺点在我身上也存在。有时我发现,甚至在我的 思维过程中,在我的认识中也有某种类似任性的东西。如果 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和个性的最高成就中没有什么遗传的东 西,那么在精神属性、精神一肉体属性中则存在着很多遗传 的东西。当我在沃洛格达流放时,曾经用手杖痛打普拉夫列 尼叶省的官吏,因为他在街上迫害我认识的一位小姐,打完 以后,我告诉他:“明天你将被解除职务!”显然,先人的血 在我的头脑中发热,我体验到了愤怒所引起的真正的狂热。回 忆起自己的过去,我想,所以能够常常出现异常的暴躁和发 怒而不受处罚,是因为我的特权地位。我们还生活在宗法制 度的习俗之中。我的父亲尽管在生活的后半时期已经具有相 当强的自由主义观点,然而他也不是与血缘关系起决定作用 的宗法社会不同的另一种生活的代表。当我被逮捕和搜查时, 宪兵们踮着脚走步,小声说话,生怕惊扰了父亲。宪兵和警 察知道,父亲对省长称呼“你”,和总督是朋友,与彼得堡有 联系。当我作为社会民主主义者从事革命活动时,实质上我 直也没有成为彻底越出宗法制度、贵族世界的人。以后我 就自觉地与这个世界断绝了关系。就是这样,还是和我的同 志们之间产生某种不平等,他们一直觉得我是“老爷” 在我童年时期周围的人们中,特别令我铭记在心的是我 的保姆安娜·依万诺夫娜·卡塔门科娃。俄国的保姆是旧俄 非常特别的现象。让人震惊的是,这种现象在农奴制政权的 基础上能够发展。我的保姆是我祖父的农奴,她是两代别尔
关 , 就 是 某 种 程 度 的 任 性 , 刚 愎 自 用 。 父 亲 的 全 部 善 良 品 质 我 都 很 清 楚 , 但 我 在 他 的 特 点 中 特 别 记 住 的 只 是 任 性 。 这 些 俄 国 老 爷 的 缺 点 在 我 身 上 也 存 在 。 有 时 我 发 现 , 甚 至 在 我 的 思 维 过 程 中 , 在 我 的 认 识 中 也 有 某 种 类 似 任 性 的 东 西 。 如 果 在 自 己 的 灵 魂 深 处 和 个 性 的 最 高 成 就 中 没 有 什 么 遗 传 的 东 西 , 那 么 在 精 神 属 性 、 精 神 — 肉 体 属 性 中 则 存 在 着 很 多 遗 传 的 东 西 。 当 我 在 沃 洛 格 达 流 放 时 , 曾 经 用 手 杖 痛 打 普 拉 夫 列 尼 叶 省 的 官 吏 , 因 为 他 在 街 上 迫 害 我 认 识 的 一 位 小 姐 , 打 完 以 后 , 我 告 诉 他 : “ 明 天 你 将 被 解 除 职 务 ! ” 显 然 , 先 人 的 血 在 我 的 头 脑 中 发 热 , 我 体 验 到 了 愤 怒 所 引 起 的 真 正 的 狂 热 。 回 忆 起 自 己 的 过 去 , 我 想 , 所 以 能 够 常 常 出 现 异 常 的 暴 躁 和 发 怒 而 不 受 处 罚 , 是 因 为 我 的 特 权 地 位 。 我 们 还 生 活 在 宗 法 制 度 的 习 俗 之 中 。 我 的 父 亲 尽 管 在 生 活 的 后 半 时 期 已 经 具 有 相 当 强 的 自 由 主 义 观 点 , 然 而 他 也 不 是 与 血 缘 关 系 起 决 定 作 用 的 宗 法 社 会 不 同 的 另 一 种 生 活 的 代 表 。 当 我 被 逮 捕 和 搜 查 时 , 宪 兵 们 踮 着 脚 走 步 , 小 声 说 话 , 生 怕 惊 扰 了 父 亲 。 宪 兵 和 警 察 知 道 , 父 亲 对 省 长 称 呼 “ 你 ” , 和 总 督 是 朋 友 , 与 彼 得 堡 有 联 系 。 当 我 作 为 社 会 民 主 主 义 者 从 事 革 命 活 动 时 , 实 质 上 我 一 直 也 没 有 成 为 彻 底 越 出 宗 法 制 度 、 贵 族 世 界 的 人 。 以 后 我 就 自 觉 地 与 这 个 世 界 断 绝 了 关 系 。 就 是 这 样 , 还 是 和 我 的 同 志 们 之 间 产 生 某 种 不 平 等 , 他 们 一 直 觉 得 我 是 “ 老 爷 ” 。 在 我 童 年 时 期 周 围 的 人 们 中 , 特 别 令 我 铭 记 在 心 的 是 我 的 保 姆 安 娜 · 依 万 诺 夫 娜 · 卡 塔 门 科 娃 。 俄 国 的 保 姆 是 旧 俄 非 常 特 别 的 现 象 。 让 人 震 惊 的 是 , 这 种 现 象 在 农 奴 制 政 权 的 基 础 上 能 够 发 展 。 我 的 保 姆 是 我 祖 父 的 农 奴 , 她 是 两 代 别 尔 出 身 和 族 系 · 我 与 世 界 环 境 第 一 次 推 动 · 贵 族 世 界 7
8自我认识 嘉耶夫——父亲和我——一的保姆,父亲非常爱她,也非常尊 敬她。她是古典的俄国保姆典型,有炽烈的东正教信仰,非 常善良,对人非常有自尊感,这些使她超出了仆人的地位,并 变成了家庭的一员。“保姆”在俄国完全是越出已形成的社会 阶级的特殊社会阶层。对于很多的俄国贵族来说,保姆是他 们与人民之间唯一较近的联系。我的保姆很老才去世,当时 我已经将近14岁了。我的最初的印象都与她联系在一起。记 得我和保姆走在以我父亲的世系命名的奥布霍夫公园的林荫 道上,相信我当时是3岁或4岁。在这以前的任何事情也记 不得了,在这以后,一般时期里的任何事情也记不得了,但 记得这件事。以下的回忆与我们在基辅的房子有关。还是婴 儿时,父亲已经卖掉了祖传的庄园,并买了在基辅的带花园 的房子。我的父亲一直有破产的倾向,但是变卖庄园又使他 的整个生活得不到慰藉,反而陷于忧郁。他喜爱乡村,而母 亲则更喜爱城市,这使他们发生争论。我一直向往农村,希 望父亲购买新的庄园,那怕更简陋一些。在想象中经常出现 令我非常喜欢的庄园,它必然是靠近森林的。这不是巧合,我 父亲还保留着在波兰的一块世袭庄园,那是皇上因为祖父的 功绩而赏赐的。这块世袭的庄园紧挨着德国的边界,但我们 直没居住过,而是将它租出去了。只有一次,还是在我年 轻的时候,从德国到过那里。我们和它没有任何联系。作为 世袭的遗产,这个庄园不能出卖,也不能典当。由于完全的 破产它衰败了。对于私有财产我一直抱着奇怪的态度,我不 仅不认为私有财产是神圣的,反而一直不能从私有财产的罪 孽感中解脱出来。对私有财产的强烈感受仅仅在需求的对象
嘉 耶 夫 — — 父 亲 和 我 — — 的 保 姆 , 父 亲 非 常 爱 她 , 也 非 常 尊 敬 她 。 她 是 古 典 的 俄 国 保 姆 典 型 , 有 炽 烈 的 东 正 教 信 仰 , 非 常 善 良 , 对 人 非 常 有 自 尊 感 , 这 些 使 她 超 出 了 仆 人 的 地 位 , 并 变 成 了 家 庭 的 一 员 。 “ 保 姆 ” 在 俄 国 完 全 是 越 出 已 形 成 的 社 会 阶 级 的 特 殊 社 会 阶 层 。 对 于 很 多 的 俄 国 贵 族 来 说 , 保 姆 是 他 们 与 人 民 之 间 唯 一 较 近 的 联 系 。 我 的 保 姆 很 老 才 去 世 , 当 时 我 已 经 将 近 1 4 岁 了 。 我 的 最 初 的 印 象 都 与 她 联 系 在 一 起 。 记 得 我 和 保 姆 走 在 以 我 父 亲 的 世 系 命 名 的 奥 布 霍 夫 公 园 的 林 荫 道 上 , 相 信 我 当 时 是 3 岁 或 4 岁 。 在 这 以 前 的 任 何 事 情 也 记 不 得 了 , 在 这 以 后 , 一 般 时 期 里 的 任 何 事 情 也 记 不 得 了 , 但 记 得 这 件 事 。 以 下 的 回 忆 与 我 们 在 基 辅 的 房 子 有 关 。 还 是 婴 儿 时 , 父 亲 已 经 卖 掉 了 祖 传 的 庄 园 , 并 买 了 在 基 辅 的 带 花 园 的 房 子 。 我 的 父 亲 一 直 有 破 产 的 倾 向 , 但 是 变 卖 庄 园 又 使 他 的 整 个 生 活 得 不 到 慰 藉 , 反 而 陷 于 忧 郁 。 他 喜 爱 乡 村 , 而 母 亲 则 更 喜 爱 城 市 , 这 使 他 们 发 生 争 论 。 我 一 直 向 往 农 村 , 希 望 父 亲 购 买 新 的 庄 园 , 那 怕 更 简 陋 一 些 。 在 想 象 中 经 常 出 现 令 我 非 常 喜 欢 的 庄 园 , 它 必 然 是 靠 近 森 林 的 。 这 不 是 巧 合 , 我 父 亲 还 保 留 着 在 波 兰 的 一 块 世 袭 庄 园 , 那 是 皇 上 因 为 祖 父 的 功 绩 而 赏 赐 的 。 这 块 世 袭 的 庄 园 紧 挨 着 德 国 的 边 界 , 但 我 们 一 直 没 居 住 过 , 而 是 将 它 租 出 去 了 。 只 有 一 次 , 还 是 在 我 年 轻 的 时 候 , 从 德 国 到 过 那 里 。 我 们 和 它 没 有 任 何 联 系 。 作 为 世 袭 的 遗 产 , 这 个 庄 园 不 能 出 卖 , 也 不 能 典 当 。 由 于 完 全 的 破 产 它 衰 败 了 。 对 于 私 有 财 产 我 一 直 抱 着 奇 怪 的 态 度 , 我 不 仅 不 认 为 私 有 财 产 是 神 圣 的 , 反 而 一 直 不 能 从 私 有 财 产 的 罪 孽 感 中 解 脱 出 来 。 对 私 有 财 产 的 强 烈 感 受 仅 仅 在 需 求 的 对 象 8 自 我 认 识
出身和族系·我与世界环境第一次推动·贵族世界9 上,比如书籍、写字的桌子、衣服、金钱,对于生活是必需 的,对我来说,它像一个有才干的神,能使我专心致志地进 行创作。因此我便在不实用的方面作了一定的节省。除去我 的童年和青年时代,我在大部生活中都体验着物质的窘迫,有 时则处于非常急迫的状态。在还是男孩的时候,我通常到我 的姨母O·H·古季姆—列夫柯维茨的富丽堂皇的庄园度 夏天。古季姆—一列夫柯维茨的家是基辅上流社会的中心之 我们和它的联系很密切。我们的家庭是不快活的,而在 古季姆一列夫柯维茨的家里有很多年轻人,令人开心。我 和表姐妹很友好,特别是和娜达莎,后来在巴黎还保持着与 她的联系,直至她悲惨地死去。这是一个圆满的家庭,而在 我的家里我一直感到不圆满,对生活不适应、断裂、过重的 多愁善感。它已经越出了保守的、定了型的生活方式,但又 没有学会新的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我父亲的世界观出现了 转折,他满怀自由主义观点,与传统断裂,并且经常参与周 围社会的冲突。我们家里的断裂影响了双亲的关系,以及他 们与我哥哥家的关系。我的哥哥比我大15岁,他的家庭对我 的生活和我的精神的形成有很大的意义,哥哥是一个天赋很 高的人(虽然这种天赋与我的天赋不同),非常善良,但他神 经有毛病,优柔寡断并且很不幸,没能在生活中实现自己的 才干。在我们这里形成的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相类似的环境。 在童年和青年时代我了解的是封建—贵族的最高气 派,这与我母亲的波兰亲属有关。萨涅卡公爵夫人所生的玛
上 , 比 如 书 籍 、 写 字 的 桌 子 、 衣 服 、 金 钱 , 对 于 生 活 是 必 需 的 , 对 我 来 说 , 它 像 一 个 有 才 干 的 神 , 能 使 我 专 心 致 志 地 进 行 创 作 。 因 此 我 便 在 不 实 用 的 方 面 作 了 一 定 的 节 省 。 除 去 我 的 童 年 和 青 年 时 代 , 我 在 大 部 生 活 中 都 体 验 着 物 质 的 窘 迫 , 有 时 则 处 于 非 常 急 迫 的 状 态 。 在 还 是 男 孩 的 时 候 , 我 通 常 到 我 的 姨 母 F· H · 古 季 姆 — — 列 夫 柯 维 茨 的 富 丽 堂 皇 的 庄 园 度 夏 天 。 古 季 姆 — — 列 夫 柯 维 茨 的 家 是 基 辅 上 流 社 会 的 中 心 之 一 , 我 们 和 它 的 联 系 很 密 切 。 我 们 的 家 庭 是 不 快 活 的 , 而 在 古 季 姆 — — 列 夫 柯 维 茨 的 家 里 有 很 多 年 轻 人 , 令 人 开 心 。 我 和 表 姐 妹 很 友 好 , 特 别 是 和 娜 达 莎 , 后 来 在 巴 黎 还 保 持 着 与 她 的 联 系 , 直 至 她 悲 惨 地 死 去 。 这 是 一 个 圆 满 的 家 庭 , 而 在 我 的 家 里 我 一 直 感 到 不 圆 满 , 对 生 活 不 适 应 、 断 裂 、 过 重 的 多 愁 善 感 。 它 已 经 越 出 了 保 守 的 、 定 了 型 的 生 活 方 式 , 但 又 没 有 学 会 新 的 资 产 阶 级 的 生 活 方 式 。 我 父 亲 的 世 界 观 出 现 了 转 折 , 他 满 怀 自 由 主 义 观 点 , 与 传 统 断 裂 , 并 且 经 常 参 与 周 围 社 会 的 冲 突 。 我 们 家 里 的 断 裂 影 响 了 双 亲 的 关 系 , 以 及 他 们 与 我 哥 哥 家 的 关 系 。 我 的 哥 哥 比 我 大 1 5 岁 , 他 的 家 庭 对 我 的 生 活 和 我 的 精 神 的 形 成 有 很 大 的 意 义 , 哥 哥 是 一 个 天 赋 很 高 的 人 ( 虽 然 这 种 天 赋 与 我 的 天 赋 不 同 ) , 非 常 善 良 , 但 他 神 经 有 毛 病 , 优 柔 寡 断 并 且 很 不 幸 , 没 能 在 生 活 中 实 现 自 己 的 才 干 。 在 我 们 这 里 形 成 的 是 和 陀 思 妥 耶 夫 斯 基 相 类 似 的 环 境 。 G G G 在 童 年 和 青 年 时 代 我 了 解 的 是 封 建 — — 贵 族 的 最 高 气 派 , 这 与 我 母 亲 的 波 兰 亲 属 有 关 。 萨 涅 卡 公 爵 夫 人 所 生 的 玛 出 身 和 族 系 · 我 与 世 界 环 境 第 一 次 推 动 · 贵 族 世 界 9
10自我认识 利亚·叶夫斯塔菲夫娜·布拉尼茨卡娅是我母亲的表姐,她 的丈夫是我母亲的表叔。她是我母亲的亲密朋友,我小时候 时常住在她家里,那里甚至有特别为我们家准备的房间。布 拉尼茨卡娅是白教会城的所有者,她在基辅省有6万俄亩土 地,在华沙、巴黎、尼斯和罗马都有宫殿,她丈夫家的人是 沙皇家庭的亲威。叶卡捷琳娜二世和波将金的女儿嫁给了小 俄罗斯的首领布拉尼茨基。在白教会城的边上有布拉尼茨基 的夏宫,它不仅是俄国的也是欧洲最好的花园之一,它是巴 洛克风格的。白教会城和夏宫是真正的封建公国,这里有宫 殿,有围绕着宫殿供应它的需要的无可计数的人群,有巨大 的良种马的马厩,有许多猎具,所有南一西边区的贵族都可 聚集于此。吃一顿午饭要为每人提供15个精致的盘子。秋天 我们经常和母亲一起居住在白教会城,我们有两个小马拉的 马车,我自己驾着它到森林里去采蘑菇,后面坐着身穿波兰 宫廷仆从服装的马车夫。此外还有驴子,我骑着它在花园里 跑。不过,经常到白教会城去并且不单是为了玩耍,那已经 是我成了大学生和社会民主主义者时的事了。有时我们去那 里呆一个月,以便安静地作我的事情,在冬天则住在布拉尼 茨基首领的宫殿里。但是,我始终不喜欢这个世界,还是在 童年时就是这个立场,一直感到我与布拉尼茨基一家的作风 很不协调,尽管布拉尼茨卡娅有很高的智慧和魅力,而且当 我成了马克思主义者并且和卢那察尔斯基发生争执以后她仍 然和我很友爱。我穿戴雅致,一直喜欢衣着讲究,很注重外 表,喜欢香烟和香水,这是我的特点。我喜欢独自在夏宫的 公园中散步并且想象着另一个世界。在革命的紧张时期,布
利 亚 · 叶 夫 斯 塔 菲 夫 娜 · 布 拉 尼 茨 卡 娅 是 我 母 亲 的 表 姐 , 她 的 丈 夫 是 我 母 亲 的 表 叔 。 她 是 我 母 亲 的 亲 密 朋 友 , 我 小 时 候 时 常 住 在 她 家 里 , 那 里 甚 至 有 特 别 为 我 们 家 准 备 的 房 间 。 布 拉 尼 茨 卡 娅 是 白 教 会 城 的 所 有 者 , 她 在 基 辅 省 有 6 万 俄 亩 土 地 , 在 华 沙 、 巴 黎 、 尼 斯 和 罗 马 都 有 宫 殿 , 她 丈 夫 家 的 人 是 沙 皇 家 庭 的 亲 威 。 叶 卡 捷 琳 娜 二 世 和 波 将 金 的 女 儿 嫁 给 了 小 俄 罗 斯 的 首 领 布 拉 尼 茨 基 。 在 白 教 会 城 的 边 上 有 布 拉 尼 茨 基 的 夏 宫 , 它 不 仅 是 俄 国 的 也 是 欧 洲 最 好 的 花 园 之 一 , 它 是 巴 洛 克 风 格 的 。 白 教 会 城 和 夏 宫 是 真 正 的 封 建 公 国 , 这 里 有 宫 殿 , 有 围 绕 着 宫 殿 供 应 它 的 需 要 的 无 可 计 数 的 人 群 , 有 巨 大 的 良 种 马 的 马 厩 , 有 许 多 猎 具 , 所 有 南 — 西 边 区 的 贵 族 都 可 聚 集 于 此 。 吃 一 顿 午 饭 要 为 每 人 提 供 1 5 个 精 致 的 盘 子 。 秋 天 我 们 经 常 和 母 亲 一 起 居 住 在 白 教 会 城 , 我 们 有 两 个 小 马 拉 的 马 车 , 我 自 己 驾 着 它 到 森 林 里 去 采 蘑 菇 , 后 面 坐 着 身 穿 波 兰 宫 廷 仆 从 服 装 的 马 车 夫 。 此 外 还 有 驴 子 , 我 骑 着 它 在 花 园 里 跑 。 不 过 , 经 常 到 白 教 会 城 去 并 且 不 单 是 为 了 玩 耍 , 那 已 经 是 我 成 了 大 学 生 和 社 会 民 主 主 义 者 时 的 事 了 。 有 时 我 们 去 那 里 呆 一 个 月 , 以 便 安 静 地 作 我 的 事 情 , 在 冬 天 则 住 在 布 拉 尼 茨 基 首 领 的 宫 殿 里 。 但 是 , 我 始 终 不 喜 欢 这 个 世 界 , 还 是 在 童 年 时 就 是 这 个 立 场 , 一 直 感 到 我 与 布 拉 尼 茨 基 一 家 的 作 风 很 不 协 调 , 尽 管 布 拉 尼 茨 卡 娅 有 很 高 的 智 慧 和 魅 力 , 而 且 当 我 成 了 马 克 思 主 义 者 并 且 和 卢 那 察 尔 斯 基 发 生 争 执 以 后 她 仍 然 和 我 很 友 爱 。 我 穿 戴 雅 致 , 一 直 喜 欢 衣 着 讲 究 , 很 注 重 外 表 , 喜 欢 香 烟 和 香 水 , 这 是 我 的 特 点 。 我 喜 欢 独 自 在 夏 宫 的 公 园 中 散 步 并 且 想 象 着 另 一 个 世 界 。 在 革 命 的 紧 张 时 期 , 布 1 0 自 我 认 识
出身和族系·我与世界环境第一次推动·贵族世界11 拉尼茨基庄园被摧毁了,房子被烧。布拉尼茨卡娅公爵夫人, 个人道的妇女逃跑了,并且不久就去世了。我作为一个马 克思主义者坐在布拉尼茨卡娅的餐厅里时,并没想到从马克 思主义中会产生出这样的结果。被驱逐出境以后,曾在巴黎 遇到布拉尼茨卡娅的女儿—毕切特·拉兹维尔公爵夫人 当我回忆起封建世界时,就好像那是历史以前的世界,特级 公爵夫人洛甫希娜—一捷米多娃属于这个世界,洛甫希娜一捷 米多娃公爵夫人是我母亲的表姐。她的丈夫是我父亲在近卫 重骑兵团中的同事,是我的教父。奥列加·瓦列利诺夫娜 洛甫希娜一捷米多娃是具有很髙气质的、气魄宏大的、骄傲 而威严的、很美丽的女人。我的父亲与她不和,所以我没到 过她的世袭庄园洛布苏。在布拉尼茨卡娅和洛甫希娜一捷米 多娃之间存在着优胜竞争,而洛普辛娜一杰米多娃则趋向破 产,沙皇家庭定期地周济她。我在柏林遇见了侨居国外的洛 甫希娜—捷米多娃姨妈,不久她就去世了。她对俄国的君主 专制政权表示了很大的轻蔑,使我感到她身上有某种非贵族 的、平民的特点;“俄国人民联盟”本来一直带有平民的性质, 敌视贵族。我的姨妈与皇后马利娅·菲多罗夫娜有很近的关 系,而在那时她却敌视君主制度,甚至不让一些重要的活动 家出现在家里。 我在军事学校——基辅武备中学接受教育,但我不住校 而住在家里,这是特殊的例外。为了进入大学,我要进行获 取校外考生文凭的考试。我不喜欢武备中学,不喜欢黩武主
拉 尼 茨 基 庄 园 被 摧 毁 了 , 房 子 被 烧 。 布 拉 尼 茨 卡 娅 公 爵 夫 人 , 一 个 人 道 的 妇 女 逃 跑 了 , 并 且 不 久 就 去 世 了 。 我 作 为 一 个 马 克 思 主 义 者 坐 在 布 拉 尼 茨 卡 娅 的 餐 厅 里 时 , 并 没 想 到 从 马 克 思 主 义 中 会 产 生 出 这 样 的 结 果 。 被 驱 逐 出 境 以 后 , 曾 在 巴 黎 遇 到 布 拉 尼 茨 卡 娅 的 女 儿 — — 毕 切 特 · 拉 兹 维 尔 公 爵 夫 人 。 当 我 回 忆 起 封 建 世 界 时 , 就 好 像 那 是 历 史 以 前 的 世 界 , 特 级 公 爵 夫 人 洛 甫 希 娜 — 捷 米 多 娃 属 于 这 个 世 界 , 洛 甫 希 娜 — 捷 米 多 娃 公 爵 夫 人 是 我 母 亲 的 表 姐 。 她 的 丈 夫 是 我 父 亲 在 近 卫 重 骑 兵 团 中 的 同 事 , 是 我 的 教 父 。 奥 列 加 · 瓦 列 利 诺 夫 娜 · 洛 甫 希 娜 — 捷 米 多 娃 是 具 有 很 高 气 质 的 、 气 魄 宏 大 的 、 骄 傲 而 威 严 的 、 很 美 丽 的 女 人 。 我 的 父 亲 与 她 不 和 , 所 以 我 没 到 过 她 的 世 袭 庄 园 洛 布 苏 。 在 布 拉 尼 茨 卡 娅 和 洛 甫 希 娜 — 捷 米 多 娃 之 间 存 在 着 优 胜 竞 争 , 而 洛 普 辛 娜 — 杰 米 多 娃 则 趋 向 破 产 , 沙 皇 家 庭 定 期 地 周 济 她 。 我 在 柏 林 遇 见 了 侨 居 国 外 的 洛 甫 希 娜 — 捷 米 多 娃 姨 妈 , 不 久 她 就 去 世 了 。 她 对 俄 国 的 君 主 专 制 政 权 表 示 了 很 大 的 轻 蔑 , 使 我 感 到 她 身 上 有 某 种 非 贵 族 的 、 平 民 的 特 点 ; “ 俄 国 人 民 联 盟 ” 本 来 一 直 带 有 平 民 的 性 质 , 敌 视 贵 族 。 我 的 姨 妈 与 皇 后 马 利 娅 · 菲 多 罗 夫 娜 有 很 近 的 关 系 , 而 在 那 时 她 却 敌 视 君 主 制 度 , 甚 至 不 让 一 些 重 要 的 活 动 家 出 现 在 家 里 。 G G G 我 在 军 事 学 校 — — 基 辅 武 备 中 学 接 受 教 育 , 但 我 不 住 校 而 住 在 家 里 , 这 是 特 殊 的 例 外 。 为 了 进 入 大 学 , 我 要 进 行 获 取 校 外 考 生 文 凭 的 考 试 。 我 不 喜 欢 武 备 中 学 , 不 喜 欢 黩 武 主 出 身 和 族 系 · 我 与 世 界 环 境 第 一 次 推 动 · 贵 族 世 界 1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