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自我认识 市将受到惩罚。不过,我在这里所描述的最初的感觉,我并 不认为它是基督教的善行和成就。有时我认为,其中甚至存 在某种不好的东西,在世界与生命的关系上存在某种损伤。那 种扎根于地上的感觉对我来说是格格不入的,我较多地具有 俄耳浦斯教派关于灵魂起源的了解,认为它是从最高的世界 向低的世界的降落,“地上无聊的歌声不可能代替天上的声 音”。 我一直没有来源于父亲和母亲的感觉,永远也没有感到 双亲是生我之人。不喜欢所有的亲属—一这是我的特性。我 不喜爱家庭和家庭生活,我破坏了西方民族对家庭基础的眷 恋,一些朋友开玩笑说我是人类的敌人。这是由于我的人性 极为特别。我一直不喜欢特征、面貌上的相似,不喜欢孩子 与双亲、兄弟与姐妹之间面貌的相似,为此而备受折磨。对 我来说,种族在特征上的相像与人的个性的尊严是矛盾的我 喜爱的只是“非一般神态的人”。但是,如果认为我不爱父母 那就错了,相反,我很爱他们,认为他们是好人。但是,对 于他们,我宁可像父亲对待孩子一样地关心他们,为他们生 病担忧,被他们会死的念头折磨得很痛苦。为人之子的感觉 我一直很弱,对我来说,任何事物都不能说是“母亲的胸 怀”,无论是我自己的母亲,还是大地一母亲。我的母亲很 美丽,人们甚至把她看作美人。在50岁时她依然是个美丽的 妇人。但我一直未能发现自己有任何的俄狄浦斯情结(弗洛 依德依靠它创造了万能的神话)。双亲一直对我倾注了特殊的 全部的钟爱。我却认为,钟爱的对象应当是遥远的、超验的, 和我不相像的,“美丽的王后”崇拜正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之
市 将 受 到 惩 罚 。 不 过 , 我 在 这 里 所 描 述 的 最 初 的 感 觉 , 我 并 不 认 为 它 是 基 督 教 的 善 行 和 成 就 。 有 时 我 认 为 , 其 中 甚 至 存 在 某 种 不 好 的 东 西 , 在 世 界 与 生 命 的 关 系 上 存 在 某 种 损 伤 。 那 种 扎 根 于 地 上 的 感 觉 对 我 来 说 是 格 格 不 入 的 , 我 较 多 地 具 有 俄 耳 浦 斯 教 派 关 于 灵 魂 起 源 的 了 解 , 认 为 它 是 从 最 高 的 世 界 向 低 的 世 界 的 降 落 , “ 地 上 无 聊 的 歌 声 不 可 能 代 替 天 上 的 声 音 ” 。 我 一 直 没 有 来 源 于 父 亲 和 母 亲 的 感 觉 , 永 远 也 没 有 感 到 双 亲 是 生 我 之 人 。 不 喜 欢 所 有 的 亲 属 — — 这 是 我 的 特 性 。 我 不 喜 爱 家 庭 和 家 庭 生 活 , 我 破 坏 了 西 方 民 族 对 家 庭 基 础 的 眷 恋 , 一 些 朋 友 开 玩 笑 说 我 是 人 类 的 敌 人 。 这 是 由 于 我 的 人 性 极 为 特 别 。 我 一 直 不 喜 欢 特 征 、 面 貌 上 的 相 似 , 不 喜 欢 孩 子 与 双 亲 、 兄 弟 与 姐 妹 之 间 面 貌 的 相 似 , 为 此 而 备 受 折 磨 。 对 我 来 说 , 种 族 在 特 征 上 的 相 像 与 人 的 个 性 的 尊 严 是 矛 盾 的 。 我 喜 爱 的 只 是 “ 非 一 般 神 态 的 人 ” 。 但 是 , 如 果 认 为 我 不 爱 父 母 , 那 就 错 了 , 相 反 , 我 很 爱 他 们 , 认 为 他 们 是 好 人 。 但 是 , 对 于 他 们 , 我 宁 可 像 父 亲 对 待 孩 子 一 样 地 关 心 他 们 , 为 他 们 生 病 担 忧 , 被 他 们 会 死 的 念 头 折 磨 得 很 痛 苦 。 为 人 之 子 的 感 觉 我 一 直 很 弱 , 对 我 来 说 , 任 何 事 物 都 不 能 说 是 “ 母 亲 的 胸 怀 ” , 无 论 是 我 自 己 的 母 亲 , 还 是 大 地 — — 母 亲 。 我 的 母 亲 很 美 丽 , 人 们 甚 至 把 她 看 作 美 人 。 在 5 0 岁 时 她 依 然 是 个 美 丽 的 妇 人 。 但 我 一 直 未 能 发 现 自 己 有 任 何 的 俄 狄 浦 斯 情 结 ( 弗 洛 依 德 依 靠 它 创 造 了 万 能 的 神 话 ) 。 双 亲 一 直 对 我 倾 注 了 特 殊 的 全 部 的 钟 爱 。 我 却 认 为 , 钟 爱 的 对 象 应 当 是 遥 远 的 、 超 验 的 , 和 我 不 相 像 的 , “ 美 丽 的 王 后 ” 崇 拜 正 是 建 立 在 这 样 的 基 础 之 2 自 我 认 识
出身和族系·我与世界环境第一次推动·贵族世界3 上。我是20世纪初俄罗斯的浪漫主义者 按出身来说,我属于贵族世界,这在我心灵意识上打下 烙印,大概不是偶然的。我的双亲不只是属于贵族社会,而 且属于“文明”社会。在家中我们主要用法语交谈。双亲在 贵族中有很多联系,特别是在我的生活的前半期,这些联系 部分是由于家族的关系,部分是由于父亲在近卫重骑兵团服 务。小时候我就知道,父母是对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有很大影 响的皇室总侍从长柯楚别依公爵的朋友。与亚历山大三世同 样很接近的宫庭卫戍司令切列文将军则是我父亲的近卫重骑 兵团时的同事。从父系来说,我出身于军人家庭。所有我的 先辈都是将军和获得乔治十字勋章的军人。他们最初都在近 卫重骑兵团服役。我的祖父M·H·别尔嘉耶夫是顿河军的 长官。曾祖父H·M·别尔嘉耶夫上将是诺沃罗西亚(新俄罗 斯)①的总督。他与保罗一世的通信刊登在《古代俄罗斯》上 我的父亲是近卫重骑兵团的军官,但他很早就退伍了。在第 聂伯河岸边的奥布霍夫自己的庄园定居。一个时期成了贵族 的领袖。土耳其战争期间重新到军队中服役,然后作了25年 西南地区土地银行的主任。他没有任何追求功名的兴趣,甚 至辞去由于担任25年多的优秀的名誉法官而应得的官衔。我 从童年起就因先辈的功业而被列为帕依()②。由于我的 双亲生活在基辅,我便进入了基辅的士官武备学校。但为我 保留了在高兴的时候转到帕依中等武备学校的权力。我的母 ①指旧俄黑海和亚速海沿岸地区。—译注 ②旧俄贵族子弟军官学校学生。—译注
上 。 我 是 2 0 世 纪 初 俄 罗 斯 的 浪 漫 主 义 者 。 按 出 身 来 说 , 我 属 于 贵 族 世 界 , 这 在 我 心 灵 意 识 上 打 下 烙 印 , 大 概 不 是 偶 然 的 。 我 的 双 亲 不 只 是 属 于 贵 族 社 会 , 而 且 属 于 “ 文 明 ” 社 会 。 在 家 中 我 们 主 要 用 法 语 交 谈 。 双 亲 在 贵 族 中 有 很 多 联 系 , 特 别 是 在 我 的 生 活 的 前 半 期 , 这 些 联 系 部 分 是 由 于 家 族 的 关 系 , 部 分 是 由 于 父 亲 在 近 卫 重 骑 兵 团 服 务 。 小 时 候 我 就 知 道 , 父 母 是 对 沙 皇 亚 历 山 大 三 世 有 很 大 影 响 的 皇 室 总 侍 从 长 柯 楚 别 依 公 爵 的 朋 友 。 与 亚 历 山 大 三 世 同 样 很 接 近 的 宫 庭 卫 戍 司 令 切 列 文 将 军 则 是 我 父 亲 的 近 卫 重 骑 兵 团 时 的 同 事 。 从 父 系 来 说 , 我 出 身 于 军 人 家 庭 。 所 有 我 的 先 辈 都 是 将 军 和 获 得 乔 治 十 字 勋 章 的 军 人 。 他 们 最 初 都 在 近 卫 重 骑 兵 团 服 役 。 我 的 祖 父 M · H · 别 尔 嘉 耶 夫 是 顿 河 军 的 长 官 。 曾 祖 父 H · M · 别 尔 嘉 耶 夫 上 将 是 诺 沃 罗 西 亚 ( 新 俄 罗 斯 ) ① 的 总 督 。 他 与 保 罗 一 世 的 通 信 刊 登 在 《 古 代 俄 罗 斯 》 上 。 我 的 父 亲 是 近 卫 重 骑 兵 团 的 军 官 , 但 他 很 早 就 退 伍 了 。 在 第 聂 伯 河 岸 边 的 奥 布 霍 夫 自 己 的 庄 园 定 居 。 一 个 时 期 成 了 贵 族 的 领 袖 。 土 耳 其 战 争 期 间 重 新 到 军 队 中 服 役 , 然 后 作 了 2 5 年 西 南 地 区 土 地 银 行 的 主 任 。 他 没 有 任 何 追 求 功 名 的 兴 趣 , 甚 至 辞 去 由 于 担 任 2 5 年 多 的 优 秀 的 名 誉 法 官 而 应 得 的 官 衔 。 我 从 童 年 起 就 因 先 辈 的 功 业 而 被 列 为 帕 依 ( BCDE) ② 。 由 于 我 的 双 亲 生 活 在 基 辅 , 我 便 进 入 了 基 辅 的 士 官 武 备 学 校 。 但 为 我 保 留 了 在 高 兴 的 时 候 转 到 帕 依 中 等 武 备 学 校 的 权 力 。 我 的 母 出 身 和 族 系 · 我 与 世 界 环 境 第 一 次 推 动 · 贵 族 世 界 3 ① ② 旧 俄 贵 族 子 弟 军 官 学 校 学 生 。 — — 译 注 指 旧 俄 黑 海 和 亚 速 海 沿 岸 地 区 。 — — 译 注
4自我认识 亲是库达舍娃公爵小姐,她是半个法国人,她的母亲—一我 的外婆是舒阿吉莉伯爵夫人。实际上,与俄国人相比,我母 亲更像一个法国人,她受的是法国教育,在很年轻的时候生 活在巴黎,她用法文写信,写得非常好,但一直不肯学习比 较熟练地用俄文写信,按出身来说她是东正教徒,但她自己 感到更是一个天主教徒,并且一直按法国天主教的祈祷文作 祷告。我开玩笑地对她说,她永远不能对上帝改称“你”。有 意思的是,我有一个作女修道士的祖母,她生于巴赫美契叶 夫,还在我祖父活着时就秘密地剃度了。她和基辅的彼切勒 斯基修道院很接近,著名的长老帕尔菲尼是听取她忏悔的神 甫和朋友,他完全决定了她的生活。童年时的印象我还记得。 当祖母逝世我去参加葬礼时,我才6岁,当我看到她穿着女 修道士的服装躺在棺材里并按女修道士的仪式下葬时,很是 吃惊。修道士走来并且说:她是我们的。我母亲的祖母库达 谢娃公爵夫人,在丈夫去世后成了真正的修女。在苏维埃时 期我的家里还挂着她的油画肖像,穿着女修道士的法衣 副十分严肃的面孔。别尔嘉耶娃祖母居住在基辅老城被叫作 彼切斯科的一所带花园的房子里,彼切斯科的环境很特别,这 是军队和僧侣的混合物。那里有彼切斯科大修道院、尼古拉 修道院和很多的教堂。在街道上经常遇到修道士。那里还有 阿斯科利道夫墓地,它位于第聂伯河边的山上,我的祖母和 其他先人就葬在那里。同时,彼切斯科是军事要塞,那里有 很多的军人,这是古老的军人一修道士俄国,很难使它现代 化。基辅不仅是俄国而且也是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它全 部建在第聂伯河边的山上,这里有异常辽阔的景色,有绝妙
亲 是 库 达 舍 娃 公 爵 小 姐 , 她 是 半 个 法 国 人 , 她 的 母 亲 — — 我 的 外 婆 是 舒 阿 吉 莉 伯 爵 夫 人 。 实 际 上 , 与 俄 国 人 相 比 , 我 母 亲 更 像 一 个 法 国 人 , 她 受 的 是 法 国 教 育 , 在 很 年 轻 的 时 候 生 活 在 巴 黎 , 她 用 法 文 写 信 , 写 得 非 常 好 , 但 一 直 不 肯 学 习 比 较 熟 练 地 用 俄 文 写 信 , 按 出 身 来 说 她 是 东 正 教 徒 , 但 她 自 己 感 到 更 是 一 个 天 主 教 徒 , 并 且 一 直 按 法 国 天 主 教 的 祈 祷 文 作 祷 告 。 我 开 玩 笑 地 对 她 说 , 她 永 远 不 能 对 上 帝 改 称 “ 你 ” 。 有 意 思 的 是 , 我 有 一 个 作 女 修 道 士 的 祖 母 , 她 生 于 巴 赫 美 契 叶 夫 , 还 在 我 祖 父 活 着 时 就 秘 密 地 剃 度 了 。 她 和 基 辅 的 彼 切 勒 斯 基 修 道 院 很 接 近 , 著 名 的 长 老 帕 尔 菲 尼 是 听 取 她 忏 悔 的 神 甫 和 朋 友 , 他 完 全 决 定 了 她 的 生 活 。 童 年 时 的 印 象 我 还 记 得 。 当 祖 母 逝 世 我 去 参 加 葬 礼 时 , 我 才 6 岁 , 当 我 看 到 她 穿 着 女 修 道 士 的 服 装 躺 在 棺 材 里 并 按 女 修 道 士 的 仪 式 下 葬 时 , 很 是 吃 惊 。 修 道 士 走 来 并 且 说 : 她 是 我 们 的 。 我 母 亲 的 祖 母 库 达 谢 娃 公 爵 夫 人 , 在 丈 夫 去 世 后 成 了 真 正 的 修 女 。 在 苏 维 埃 时 期 我 的 家 里 还 挂 着 她 的 油 画 肖 像 , 穿 着 女 修 道 士 的 法 衣 , 一 副 十 分 严 肃 的 面 孔 。 别 尔 嘉 耶 娃 祖 母 居 住 在 基 辅 老 城 被 叫 作 彼 切 斯 科 的 一 所 带 花 园 的 房 子 里 , 彼 切 斯 科 的 环 境 很 特 别 , 这 是 军 队 和 僧 侣 的 混 合 物 。 那 里 有 彼 切 斯 科 大 修 道 院 、 尼 古 拉 修 道 院 和 很 多 的 教 堂 。 在 街 道 上 经 常 遇 到 修 道 士 。 那 里 还 有 阿 斯 科 利 道 夫 墓 地 , 它 位 于 第 聂 伯 河 边 的 山 上 , 我 的 祖 母 和 其 他 先 人 就 葬 在 那 里 。 同 时 , 彼 切 斯 科 是 军 事 要 塞 , 那 里 有 很 多 的 军 人 , 这 是 古 老 的 军 人 — 修 道 士 俄 国 , 很 难 使 它 现 代 化 。 基 辅 不 仅 是 俄 国 而 且 也 是 欧 洲 最 美 丽 的 城 市 之 一 。 它 全 部 建 在 第 聂 伯 河 边 的 山 上 , 这 里 有 异 常 辽 阔 的 景 色 , 有 绝 妙 4 自 我 认 识
出身和族系·我与世界环境第一次推动·贵族世界5 的皇帝公园,有索菲亚大教堂,它是俄国最好的教堂之一。彼 切斯科邻着利布基,也在基辅的最高处。这是城市的贵族和 官吏居住地,由一座座带花园的别墅组成。我的双亲一直住 在那里,他们有自己的房子,当我还在童年的时候,这座房 子出卖了。我们的花园紧挨着梅林格医生的花园,他的花园 居于基辅的中心地带。我一生都特别喜爱花园,不过,我总 是感觉自己是在森林中诞生的,所以最喜爱森林。我的童年 和少年时代都和利布基联系在一起,比起彼切斯科来,这是 另一个世界,贵族和官吏的世界,被现代文明弄走了样的、喜 好快活的世界,而这在彼切斯科是不能容许的。沿着科列沙 契科的另一面,在两山之间的带商店的主要街道上,住着资 产阶级。最下边靠近第聂伯河的地方是彼多勒,那里主要住 着犹太人,但是,基辅精神科学院也设在那里。我们的家庭 虽然原籍是莫斯科,但它属于南一西地区的贵族阶层,受到 西方的很多影响(这种影响在基辅一直很强)。特别是我母亲 的家庭是西方的生活方式,具有波兰的和法国的色彩。在基 辅,人们始终感受到与西欧的交往。我从童年起就经常到国 外去,7岁时我第一次出国到卡尔斯巴德,当时我母亲在那里 治病。在国外,维也纳使我产生最好的印象,我非常喜欢维 也纳 在我的先辈中,最卓越和最有意思的人物是我的祖父M H·别尔嘉耶夫。我从童年起就听到关于他的许多故事。父 亲喜欢说,祖父战胜了拿破仑。1914年,在库利矛斯克战役 中,拿破仑的军队打败了俄国和德国的军队,我祖父所在的 那部分俄国军队中,从将军起,所有的指挥员都阵亡了,当
的 皇 帝 公 园 , 有 索 菲 亚 大 教 堂 , 它 是 俄 国 最 好 的 教 堂 之 一 。 彼 切 斯 科 邻 着 利 布 基 , 也 在 基 辅 的 最 高 处 。 这 是 城 市 的 贵 族 和 官 吏 居 住 地 , 由 一 座 座 带 花 园 的 别 墅 组 成 。 我 的 双 亲 一 直 住 在 那 里 , 他 们 有 自 己 的 房 子 , 当 我 还 在 童 年 的 时 候 , 这 座 房 子 出 卖 了 。 我 们 的 花 园 紧 挨 着 梅 林 格 医 生 的 花 园 , 他 的 花 园 居 于 基 辅 的 中 心 地 带 。 我 一 生 都 特 别 喜 爱 花 园 , 不 过 , 我 总 是 感 觉 自 己 是 在 森 林 中 诞 生 的 , 所 以 最 喜 爱 森 林 。 我 的 童 年 和 少 年 时 代 都 和 利 布 基 联 系 在 一 起 , 比 起 彼 切 斯 科 来 , 这 是 另 一 个 世 界 , 贵 族 和 官 吏 的 世 界 , 被 现 代 文 明 弄 走 了 样 的 、 喜 好 快 活 的 世 界 , 而 这 在 彼 切 斯 科 是 不 能 容 许 的 。 沿 着 科 列 沙 契 科 的 另 一 面 , 在 两 山 之 间 的 带 商 店 的 主 要 街 道 上 , 住 着 资 产 阶 级 。 最 下 边 靠 近 第 聂 伯 河 的 地 方 是 彼 多 勒 , 那 里 主 要 住 着 犹 太 人 , 但 是 , 基 辅 精 神 科 学 院 也 设 在 那 里 。 我 们 的 家 庭 虽 然 原 籍 是 莫 斯 科 , 但 它 属 于 南 — 西 地 区 的 贵 族 阶 层 , 受 到 西 方 的 很 多 影 响 ( 这 种 影 响 在 基 辅 一 直 很 强 ) 。 特 别 是 我 母 亲 的 家 庭 是 西 方 的 生 活 方 式 , 具 有 波 兰 的 和 法 国 的 色 彩 。 在 基 辅 , 人 们 始 终 感 受 到 与 西 欧 的 交 往 。 我 从 童 年 起 就 经 常 到 国 外 去 , 7 岁 时 我 第 一 次 出 国 到 卡 尔 斯 巴 德 , 当 时 我 母 亲 在 那 里 治 病 。 在 国 外 , 维 也 纳 使 我 产 生 最 好 的 印 象 , 我 非 常 喜 欢 维 也 纳 。 在 我 的 先 辈 中 , 最 卓 越 和 最 有 意 思 的 人 物 是 我 的 祖 父 M · H · 别 尔 嘉 耶 夫 。 我 从 童 年 起 就 听 到 关 于 他 的 许 多 故 事 。 父 亲 喜 欢 说 , 祖 父 战 胜 了 拿 破 仑 。 1 9 1 4 年 , 在 库 利 矛 斯 克 战 役 中 , 拿 破 仑 的 军 队 打 败 了 俄 国 和 德 国 的 军 队 , 我 祖 父 所 在 的 那 部 分 俄 国 军 队 中 , 从 将 军 起 , 所 有 的 指 挥 员 都 阵 亡 了 , 当 出 身 和 族 系 · 我 与 世 界 环 境 第 一 次 推 动 · 贵 族 世 界 5
6自我认识 时我祖父是近卫重骑兵团的年轻中尉,但他属于总指挥部,他 指挥部队转入猛烈的进攻,打击了法国军队。法国人以为敌 人得到了增援,拿破仑的军队动摇了,最后输掉了库利矛斯 克战役。我祖父得到了乔治十字勋章和普鲁士铁十字勋章。另 个故事,祖父指挥一个团。他对待士兵特别好,对于尼古 拉一世战争时期来说,他是特别人道的人。按父亲所述,他 直厌恶农奴制政权,引以为耻,后来他晋升为将军,又开 赴前线时,他的团的士兵献给他一个心形的纪念章,并且题 词说:“上帝保佑你,为了你对我们的善行。”这个纪念章一 直挂在父亲的书房里,他颇以此自豪。第三个故事,祖父 顿河军的头目。尼古拉一世继位后想消灭自由哥萨克,这是 大一统的趋向。在新切尔卡斯克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尼古 拉一世找到作为边区首长的我的祖父,让他执行其消灭自由 哥萨克的书面命令。我的祖父说,消灭自由哥萨克对于边区 是有害的,他请求辞职并退役。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沙皇皱 起眉头,人们都等待着严厉的惩罚。但这时,尼古拉一世的 情绪起了变化,他吻了我的祖父,并且取消了自己的指令。已 经年老的和患病的祖父表现出对君主的厌恶,尽管按其信仰 来说他是个东正教徒 如果说我的家庭具有某些遗传的特性,那是恰当的。我 属于特别暴躁、易发怒的人种。我的父亲是很善良的人,但 是异常暴躁,这使他在生活中产生许多冲突与不和。我的兄 长也是特别善良的人,但往往被强烈的暴怒所控制。我从遗 传得到了暴躁、易怒的气质。这是俄国老爷的特点。头脑发 热便打碎椅子,就此而言我是个男孩子。另一特点也与此有
时 我 祖 父 是 近 卫 重 骑 兵 团 的 年 轻 中 尉 , 但 他 属 于 总 指 挥 部 , 他 指 挥 部 队 转 入 猛 烈 的 进 攻 , 打 击 了 法 国 军 队 。 法 国 人 以 为 敌 人 得 到 了 增 援 , 拿 破 仑 的 军 队 动 摇 了 , 最 后 输 掉 了 库 利 矛 斯 克 战 役 。 我 祖 父 得 到 了 乔 治 十 字 勋 章 和 普 鲁 士 铁 十 字 勋 章 。 另 一 个 故 事 , 祖 父 指 挥 一 个 团 。 他 对 待 士 兵 特 别 好 , 对 于 尼 古 拉 一 世 战 争 时 期 来 说 , 他 是 特 别 人 道 的 人 。 按 父 亲 所 述 , 他 一 直 厌 恶 农 奴 制 政 权 , 引 以 为 耻 , 后 来 他 晋 升 为 将 军 , 又 开 赴 前 线 时 , 他 的 团 的 士 兵 献 给 他 一 个 心 形 的 纪 念 章 , 并 且 题 词 说 : “ 上 帝 保 佑 你 , 为 了 你 对 我 们 的 善 行 。 ” 这 个 纪 念 章 一 直 挂 在 父 亲 的 书 房 里 , 他 颇 以 此 自 豪 。 第 三 个 故 事 , 祖 父 — — 顿 河 军 的 头 目 。 尼 古 拉 一 世 继 位 后 想 消 灭 自 由 哥 萨 克 , 这 是 大 一 统 的 趋 向 。 在 新 切 尔 卡 斯 克 举 行 了 盛 大 的 阅 兵 式 。 尼 古 拉 一 世 找 到 作 为 边 区 首 长 的 我 的 祖 父 , 让 他 执 行 其 消 灭 自 由 哥 萨 克 的 书 面 命 令 。 我 的 祖 父 说 , 消 灭 自 由 哥 萨 克 对 于 边 区 是 有 害 的 , 他 请 求 辞 职 并 退 役 。 所 有 的 人 都 惊 呆 了 , 沙 皇 皱 起 眉 头 , 人 们 都 等 待 着 严 厉 的 惩 罚 。 但 这 时 , 尼 古 拉 一 世 的 情 绪 起 了 变 化 , 他 吻 了 我 的 祖 父 , 并 且 取 消 了 自 己 的 指 令 。 已 经 年 老 的 和 患 病 的 祖 父 表 现 出 对 君 主 的 厌 恶 , 尽 管 按 其 信 仰 来 说 他 是 个 东 正 教 徒 。 如 果 说 我 的 家 庭 具 有 某 些 遗 传 的 特 性 , 那 是 恰 当 的 。 我 属 于 特 别 暴 躁 、 易 发 怒 的 人 种 。 我 的 父 亲 是 很 善 良 的 人 , 但 是 异 常 暴 躁 , 这 使 他 在 生 活 中 产 生 许 多 冲 突 与 不 和 。 我 的 兄 长 也 是 特 别 善 良 的 人 , 但 往 往 被 强 烈 的 暴 怒 所 控 制 。 我 从 遗 传 得 到 了 暴 躁 、 易 怒 的 气 质 。 这 是 俄 国 老 爷 的 特 点 。 头 脑 发 热 便 打 碎 椅 子 , 就 此 而 言 我 是 个 男 孩 子 。 另 一 特 点 也 与 此 有 6 自 我 认 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