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导论 利玛窦告诉我们，耶稣会士16世纪末进入中国时，他们 发现，中国人对于基督教的真实记忆正在消失。利玛窦亲眼 月睹了中国基督教史剧的最后一场，他对于这-一场的记述，正 可作为我们研究中国基督教史的引言。 有一位姓艾的犹人人，他从《我的见闻》(Things I have heard tell)这本中文书中知道了耶稣会土。1605年6月末， 他因笋来到北京，趁机拜访了利玛窦，由此相识。利玛窦写 道：“我们从此人知道，河南省会开封有十至十二家犹太人，他 们最近花费一方杜卡托(dcat)*修复一所非常美观的礼拜 堂。在礼拜堂内，他们非常崇敬地收藏着写在羊皮纸上的<摩 西五经(Pentateuch of Moses.)。他们居此已有五，六百年的 历史。姓艾的人还说，在渐江省会杭州，信仰他们宗教的人家 更多，那里也有一所礼拜堂。其他地方也有信仰他们宗教的， 但没有礼拜堂，因为他们的信仰正在逐渐消失。由于他们不 吃猪肉，国人对于他们和萨拉森人(Saracens)几乎不加区 分，尽管犹太人不喜欢萨拉森人的教，与他们没有丝毫关 系。② 1) 此人即艾川，祥符人，1573年考中举人。参肴开封府志第23卷 第48页，伯希和：《犹太人艾(Le Juif Ngai),载g通报1921年 从前欧洲诈多因家通用的金币。一-译者注
一五五○年前的国基督教史 第33听（译文见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六编，中华妇19S6 年版第243一252贞。一译普注)。 ②) 《利玛窦神市史编》第一卷s中囤札记(Opere storiche del P. Matteo Ricci S.1.,Vol.1 Commentari della Cina)1911 版第469页。在利玛实的故乡马切腊塔刊印的《利吗窦记事》 (Ricci's Commentaries),长期以来，人们多少皆是通过金尼阁 的《基督教远征fr国史》(De Chrestiana Expeditione apud Snas)(罗马1615华版)一书知道的。 关于中国犹太人的历业，人们知道得微乎其微据巾国行 在的四、丘通碑的记载，开封礼拜堂建于公元1163年。这些 碑分别立于1489年6月，1512年8月3日，1663年6月利1 1679年。最早一通碑文什诉我们，七十家①犹太人宋朝时来 到中国，皇帝邀请他们定房梁（今开封）。另一通碑文说，犹 太人汉朝时来到中国。而第三通碑文(1663年)将他们来中 国时间更远湖到周朝或者公元前250年以前②。我有]也从这 些碑文知道，这所礼拜堂在1279,1421、1445、1461,1480和 15]2年曾予以修复和扩建，17世纪中叶以后被重建。礼拜 堂内收藏的摩西律法多达十三卷，1642年费河决堤而被殴； 后米对此书碎片经过拼凑和睿写，到1663华，这三卷律法 义重新成书。这些古老版本中的两卷是十五世纪来自宁被， 这个事实似乎证明，这个港门管是一个非常兴旺的犹太人侨 居地。碑上也有来的扬州和宁夏的捐助人的罢名，他们也可 能是犹太人®。 1)“七十”也许是“十七”之误。这块碑（即《弘治碑》一一译者注）只 心载十上姓。除李、艾二姓，余皆摇琢，只有高、穆、赵、金四姓
第…章导论 5 尚可辨认，其余一姓，从拓本上看十分模糊。托巴尔根据 ]663年碑，列举出李、赵、艾、张、高，金、石七姓。参看，托巴尔： <犹太铭文集(Inscriptions Juives)l900年版第83页。 这些铭文刻在三块石碑上。第一块弹上是1489年和1512 年的铭文，第三块碑上是169年的铭文《此铭文儿乎无法辨 认)，这两块碑在1912年以前被移至开封加拿人圣公会(Cana- dian Church Mission)所在地，现仍谨慎保存。第二块碑上是 1663年的铭文和大概同一时期的另一铭文，现已不知去向。 ② 在中文书籍和碑文中，未发现关丁果代以前巾国存在犹太人的 记我载。斯坦因在丹丹一乌利克发现一块犹太一波斯文我篇〔《古代 于闻考(Ancient Khotan)第1卷第306-9页，5704页：第2 卷，插图cxx]。1908年，伯希和在敦埠发现用方形希伯米文宁 书写的一作9世纪或者10世纪的小手稿〔g亚洲杂，志》(Journal Asiatique)1913年7一8月号第139一175页]。参看，伯希和的 文章，载河内《法国远东学校校刊，(Bulletin de I'Ecole Fran- caise d'Extreme-Oricnt)第1期第263、264页；沙碗的文章，载 《通报》1904年第482,483听；劳弗的文章，裁：《环球》(Globus) 第87卷第245~247页。他们同意这个见解：扰太人大概是在宋 代从印度经海路来巾国的。 ⑧) 这在g犹太铭文集》巾到处可见。伦敦犹太人协会(London Jews Society)借给我一份从开封获得的犹太人于稿口录（不包括六人 卷《摩四西五经)。其中二十九份（一xxx号中缺xi号）是祷告 文，三十四份(xxx一lxw号)是律法。所有这些手稿都是用希 伯米文写的，但有的部分也用其他文字：(@)许多标题和注释是 用波撕文（希伯米或波斯字母）写的；(b)v和xⅱ号有波斯文译 文，注在某些赞美歌上；(C)vi号（安息H晨祷）的每阔H期是用 叙利亚文写的；(d)v号（安息日和其他节H的祈祷文）位括四十
一五五○年前的中国基管教史 多页的一份名单。名单中列有七姓（艾、李、张、高，赵、金、石），加 杂用希伯来文、被所文和中文书写，中文姓名有时也用希伯来字 母拼写（如，茶李）。如女的姓氏似乎说明，与中国妇 女结婚是普通事。参看，g犹太季刊(Jewish Quarterly Review) 1895年10月第123一139页；<犹太教会会刊(Jewish Miss. Intelligence)1896年1月、0刀；犹太人通报(Jewish Intelli- gence)]851年第129一150,432页。据了解，这些手稿现存于美 国俄亥锇州辛辛那是希伯来人联合会(Hebrew Union College)。 关于中国存在犹太人一事，阿布-泽德说，9世纪广府（即 广州)侨民中有犹太人；马可·波罗说，13世纪的汗八里（即北 京)有犹太人。讲到卜四世纪中国有犹太人的有：马黎诺里说 在汗八里有犹太人；安德鲁·佩鲁贾说，（大概）刺桐(Zaitun) (卸泉州)有犹太人；伊本·拔都他说，坎萨（即杭州）有犹太 人；中国著作《元史》和元典章至少有两处也提到过。最后， 17世纪伊斯兰教的著作中也有记载。关于杭州侨民，中文书 籍没有比载。19世纪末，杭州清真寺内年迈的毛拉坚持说， 他的祖先是从犹太来的，这可能意味着他是开封犹太教的叛 教者，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机州犹太人的最后残存者。贫 穷潦倒的开封犹太人，在1851年开始拆毁他们的礼拜堂。丁 韪良1866年2月17日访问他们时，这个礼拜堂似乎已荡然 无存，虽然这个侨居地的最后一批残存者据说对他们自己的 种族和信仰还有所记忆。以后，p1912年，这个礼拜堂的地 基被加拿大圣公会买去①。 “当时利玛窦问艾，是否晓得基督教徒，他对此名称一无 所知。不过当利玛窦对艾作了一个祈祷手势时，艾说，在开
第一章导论 封、临清和山西也有些外国人，他们随同祖光来到巾国，崇菲 十宁架。他们诵读的那段经文来？犹太人也诵读的犹太经 书，可能是圣经中的$圣咏》部分。艾又说，这些人听当地萨拉 森人说中国人要杀害他们，在恐惧之下，他们离开自己的礼拜 堂（他讲山过这所礼拜堂的名字，这所礼拜堂早已成为苦萨 庙)隐匿起来，其巾有些人加人了犹太教，另一些人加入了伊 斯兰教，大部分人入了中国人的教派，即崇拜偶像。 “当问及为什么这些人崇拜十字架时，艾无话可答。他说 甚至那些崇拜十字架的人也不知所以，只知在吃喝东西时须 划十字，神甫们也从别人旷说过这样的事，从而知道在中国许 多地方确实存在一种风裕，即在孩子前额作一·黑十字以防灾 祸：他们也知道我国的杰罗姆·拉塞利在其托勒米地理学注 释》(Notes on Ptolemy's Geography)网中对中国地图的说 法是真实的。 “虽然这种宗教已经消失，但这个犹太人说，仍有许多人 保持着划十字的习惯，而且人们从像貌上看出他们与众不同。 艾写出了河南所有犹太人后裔家庭的姓氏。这里的犹太人家 很多，其中一一家姓张的在南京任户部尚书，据说他-·直是神甫 和宜员]的至友。在基督教兴盛时，他们都是极有影响、并存 军事才能的人，因此人们对他们存有怀疑。他们的面貌极不 同于中国人，所以和犹太人和萨拉森人一样，也被称为回 回’，只是基督教徒的后裔被称为‘十字阿回，意为信仰十字的 萨拉森人’。 “拉森人的宗教包含犹太教，基督教和异教的成分，所 以艾称萨拉森为三教’，意为倍仰三种宗教的人’。艾说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