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的政党 下的英国工党(British Labor Party)等都是。① 西方政党制度的发展，前述者不过为一般趋势，各国的情况并 不相同。英国是政党发生最早的国家，起于17世纪国王与议会的 争权。双方争执的最大问题是：国王是否有权制定法律？其统治 权是否受法律限制？即国王是否需要遵循议会的议决来实行统 治？在查理二世时代(CharlesⅡ，1660-1685)，具有现代性质的 政党出现，当时亲贵和政客轮流执政，有在朝、在野之分，不久便有 保皇党(Toy)和维新党(ig)的形成。保皇党拥护国王的威权， 以建立强有力的皇家政府为理想，党员多为贵族和地方绅士。维 新党支持议会与国王争权，主要成员来自中产阶层和城市居民，代 表工商界和银行界的利益。此种情形，直到1914年欧战爆发前， 都没有多大改变。大概说来，最初保皇党势力较盛，维新党虽于 1714至1760年间获执政权，自1760年后的70年间，保皇党再度 占优势。维新党在法国革命期间受到鼓舞，坚持法国大革命所标 榜的自由原则，议会中因此出现了激烈派。1830年维新党执政， 1832年通过改革法案。当依此改革法案举行国会选举时，保皇党 易名为保守党(Conservative Party),维新党改组为自由党(Liberal Paty)。自由党是19世纪英国最大的政党，连续执政几达50年， 它代表新兴的工商阶层，主张自由贸易。虽然在1885~1905年 间，由保守党人和部分主张英格兰和爱尔兰联合的自由党人所组 的联合党(Unionist Party)出而执政，但至1905年，政权再入自由党 之手。当时保护政策(Protectionism)为时之所需，自由党放弃了放 任政策，从事社会立法，受到人民的普遍支持。另一方面，出现于 D Roy C.Macridis,"Introduction:The History,Functions and Typology of Parties,"Roy C.Macridis,ed.,Political Parties:Contemporary Trends and Ideas (New York,1967),pp.10 -12
第一章民初对政党移植问题的争论 1906年的劳工党(Labour Party),在1914年前亦与自由党联合一 致；使保守党一时无法与自由党对抗。英国的政党组织，和英国的 选举制度息息相关。英国的官吏多为指派，只有国会和地方议会 的议员是民选的，而政党的选举活动，通常只对国会议员有兴趣。 因此，英国的政党，除中央党部外，每个议员选举区都设有委员会。 这些委员会和该党候选人、国会议员和中央党部协同一致。国会 议员为政党的领导阶层，下院议员的领袖即为该党党魁。英国的 政党除国会中的组织和与国会选举配合的各议员选举区委员会 外，自由党和保守党尚有次一级的组织，自由党叫“全国自由联盟” (National Liberal Federation),保守党叫“全国保守党和联合党协会” (National Union of Conservative and Unionist A.ssociations),这两个次一 级的组织，通常较他们在议会中的代表更为激烈。① 美国于制宪期中，有联邦派与反联邦派之争。在华盛顿总统 时代，汉米尔顿建立了联邦党，而于1789~1800年占优势。1800 年，杰佛逊建共和党，于此后24年间，居领导地位。从1828年到 1860年，由杰克逊的民主党执政，1860年以后，直到1932年，大部 分为共和党执政。②如果一党、二党、多党制度反映社会意见的统 一和分歧，美国人对于他们的宪法、家庭生活、社会平等、有规律的 自由企业制度等的看法是相当一致的。惟美国的政治和社会是倾 向于二分主义的(dualism),如执政党和在野党、政府党和反对党、 左派和右派、赞成派和反对派、维持现状派和主张变迁派等。地理 的因素亦有影响，如海洋发展派和内陆开拓派、南部派和北部派、 ① Eugene P.Chase,"English Govemment and Politics",Raymond Leslie Buell,ed., Democratic Governments in Europe(New York,l935),Pp.97-105;彭学沛，《欧美日本的政 党》（上海：商务印书馆，民国二十三年），页127。 2 Ivan Hinderaker,Party Politics (New York,1956),pp.26,240,247
6 民国初年的政党 城市派和乡村派等。凡此均促使美国两党制度的形成。①美国不 能产生多党，尚与法律规定有关。美国各州法律规定，投票人数在 3%~10%以上者列为政党，不足此百分比者则取消政党资格，而 为一般团体。此种团体甚多，因美国法律以个人游说影响决策者 为非法，以团体使用压力影响决策者则合法，故凡政治主张皆透过 团体。美国的政党并无严密的组织，党员不需办人党手续，不缴党 费，亦无党证。本届投某党的票即为某党，下届可以参加该党的预 选。另有专办党务的党部，注重平时为人民服务，以便竞选时拉 票。② 法国大革命后一般人的意识形态原分为两派，一派是专制的， 由王室、军队和教会产生；一派是民主的，是自由、平等、博爱思想 下的产物。惟两派中尚有激烈和温和之别，故政治上常分为传统 主义(traditionalism)、自由主义(liberalism)、微烈主义(radicalism)和 社会主义(socialism)四派。传统派是由大革命后的反动派和保守 派演变而来，主张增强王室、军队和宗教的力量，并提高有产阶层 在社会和经济上的地位。这一派人认为，应该注重传统法国的礼 仪，由古典文籍的研究来训练领导阶层，惟这一派人在政治上的影 响力不大。自由主义在法国主指对教会的态度而言；传统派中主 张政教分离的人，和激烈派中不坚持反对宗教的人，都可视为自由 主义派。法国人很少谈政治自由，他们对民选议会控制各级政府 感到满足。他们更少谈经济自由，因为经济自由已为保护主义和 社会立法所代替。法国的激烈主义承袭大革命的传统，一方面是 指极端的民族主义和文化的优越感，一方面是指18世纪的个人主 D Frank L.Sorauf,Political Parties in American System Boston,1964),pp.28,30- 31. ② 毛以享，《民主各国的政党》（九龙：自由出版社，1953年），页3~4,13
第一章民初对政党移植问题的争论 义。抱激烈主义的人坚持反专制、反特权、反不平、反宗教，主张民 权高于一切，惟其奋斗的方向常有改变。社会主义与激烈主义相 反，因为激烈主义起自个人主义，主张个人自由、私有财产和经济 放任，而社会主义则主张个人应该屈从团体，国家控制生产工具。 惟在法国，这两派的人泾渭并不分明，它们共同的敌人是法国专制 的一方面。法国的社会主义者与马克思主义者不同，他们有限度 地维护私有财产制，以争取法国的农民和小资产阶层；他们走民族 主义路线，而不走国际主义路线。①上述四种意识形态，对法国政 党制度的影响颇大。法国是实行多党制的国家，常是三四党联合 执政，可以第三共和时期为代表，时当19世纪末及20世纪初，法 国的政党，多是当选了议员的人在议会里的临时结合，法国称为政 团(oupements)。第三共和时期，议会中的政团不下六个，但缺乏 全国性的组织。这些组织政团的议员，在院外不一定有民众做基 础，不一定誓守一定的政纲，不一定遵从党的纪律，其当选多靠自 己的声名和努力。一般说来，法国政党有两个特色：其一，组织不 完整，下院里政团的区分和上院不一致，两院的政团和院外的政党 组织也不符合。在院内同属一个政团的议员，在院外可以分属不 同的政党，一个政党可以吸收几个政团的团员。其二，纪律不严， 各政团虽然在议院开会前也集会议定方针，但无人觉得他应受多 数决的拘束，甚至对于一个重要议案，同属一个政团的议员，各采 不同的态度。议员在职期间，可以脱离一个政团而又加入另外一 个，因此政团的团员不断流通。此为造成法国政局不稳的重要原 ① Robert Valeur,"French Govemment and Politics,"Raymond Leslie Buell,ed., Democratic Goverrments in Europe,pp.465-486
民国初年的政党 因之一。① 德国的政党创始于1848年的革命，当时自由的中产阶层和保 守的贵族阶层对立，因此形成两党。在1862~1866年的宪政运动 中，中产阶层中的温和派和激烈派发生分裂。出身于封建中产阶 层的国家自由党(The National Liberals),运动君主立宪与国家统 一，支持俾斯麦的铁血政策，而代表工商阶层的进步党(The Pro- gressives),则仍坚持其议会政治的理想。进步党因受俾斯麦的压 制，其势力不能与国家自由党对抗。② 除英、美、法、德等国外，日本的政党制度影响中国亦大。日本 效习西政较中国为早，其政党制度起源于明治维新之初。当时日 人方献身于大日本主义，政府亦禁止任何特殊的政治结合，惟以寡 头政治的权力争夺、转变期中的经济与社会不安、西方思潮与传统 事物的对立，于是民间有“自由党”和“进步党”的出现，政府官员有 “帝国党”的建立。此三党虽于1885年解体，对于日本的制宪，颇 有促成之功。自1890~1913年间，日本政党的发展约可分为三 期，第一期为政党与政治分离时代，第二期为官僚与政党联合时 代，第三期为官僚领导政党时代。至1913年后，才进入政党内阁 时代。惟为时不过20年，即为军人破坏。日本是实行君主立宪的 国家，同时又具有东方的传统，在进入政党内阁时代以前，其政党 的发展，受当时政治及社会制度的影响很大：其一，因议会的权力 有限，政党易受政府的压迫，民党为求生存，常与较旧的政治集团 结合，当结合不能维持时，便与当政者沆瀣一气。其二，政党的对 ①彭学沛，《欧关日本的政党》页1~3；Harold Zink,Modern Govemment(Ohio State University,1958),pp.347,349. 2 Sigmund Neumann,"Germany:Changing Pattems and Lasting Problems",Sigmund Neuiunn,ed.,Modern Political Parties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56),p.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