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吗?宾客的欢呼声,让我回过神来,在侄女甜美的笑脸上,我看到大姑留存 在岁月里那永久的盼望。 夏日晴朗的上午,我陪伴婆母到校园散步。她坐在轮椅上,我推着她,从大 学泽园宿舍出来,一路走,一面指给她看:那掩映在石榴花后面的是外国留学生 楼;迎着大门、坐落在喷泉东面的是大学图书馆:透过樱花树、松树和髙大的剑 麻,看到的是实验基地……老人家一一地看着,喃喃地说:“真是赶上了好时 候!”眼睛里流露出由衷的羡慕。 清风吹过,每次都用清新的曲调,歌唱着过去和今天的故事。仿佛在提醒: 今天的“好时候”来之不易;爱的晨光是穿过乌云般历史的帷幕才进到这个“时 候”;快来接受爱的造访,它是你内心真实的需求。 花在静谧的园圃里和蝴蝶嬉戏,没有听见风的提醒;鸟儿在天空飞翔追逐, 没有听见风的提醒;往来的行人脚步匆匆,没有心思去听风的提醒。而我的婆母, 这个世纪老人,这个耳朵有些失聪的老人,好像什么都听见了。她坐在轮椅上, 捋着吹乱的白发,回应着风的问候,她似乎在用自己的话语,转述着风的提醒。 一路上,她不时地嘱咐我:“你们年轻,能赶上这个好时候,该做什么就赶快做。” 路过教学楼,她望着那些坐在树荫下看书的学生,赞不绝口:“好啊,就该这么 用功,真是赶上了好时候!”长长的百卉路上有好几处减速带,每到一处总有学 生向老奶奶致意,主动地来帮我抬轮椅。婆母慈祥地笑着,夸奖着:“赶上了好 时候,人也好,看看这些年轻人!” 发自内心的美丽,总会流露出爱的光亮。风采撷了我婆母的话语,编成新的 歌曲:“赶上了好时候,快快把爱接进心里。 亲爱的朋友,你可曾听见风的歌声? 我们的城市(放歌60年) 许淇《人民日报》(2009年10月8日04版) 我居住的城市,在大青山下,黄河边上。阴山北,是茫茫的蒙古草原;黄河 南,是漫漫的鄂尔多斯高原。 我居住的城市,几十年前是土黄色的,它原来的城墙也是土垒的。那时,骆 驼商队穿过城门洞的时候,斜刺里会钻出来个泥捏似的士兵。17盏昏暗的街灯, 灯下游荡着涂脂抹粉的女人。城里有西公旗王爷的四合院,他整日价斜靠在炕头 烧烟泡。 大青山抗日游击队的“货郎”送西窑子沟十七次鸡毛信,到财神庙来吼喊: 有针哪!有线咧 城外。驼铃。马头琴。爬山调
大姑吗?宾客的欢呼声,让我回过神来,在侄女甜美的笑脸上,我看到大姑留存 在岁月里那永久的盼望。 夏日晴朗的上午,我陪伴婆母到校园散步。她坐在轮椅上,我推着她,从大 学泽园宿舍出来,一路走,一面指给她看:那掩映在石榴花后面的是外国留学生 楼;迎着大门、坐落在喷泉东面的是大学图书馆;透过樱花树、松树和高大的剑 麻,看到的是实验基地……老人家一一地看着,喃喃地说:“真是赶上了好时 候!”眼睛里流露出由衷的羡慕。 清风吹过,每次都用清新的曲调,歌唱着过去和今天的故事。仿佛在提醒: 今天的“好时候”来之不易;爱的晨光是穿过乌云般历史的帷幕才进到这个“时 候”;快来接受爱的造访,它是你内心真实的需求。 花在静谧的园圃里和蝴蝶嬉戏,没有听见风的提醒;鸟儿在天空飞翔追逐, 没有听见风的提醒;往来的行人脚步匆匆,没有心思去听风的提醒。而我的婆母, 这个世纪老人,这个耳朵有些失聪的老人,好像什么都听见了。她坐在轮椅上, 捋着吹乱的白发,回应着风的问候,她似乎在用自己的话语,转述着风的提醒。 一路上,她不时地嘱咐我:“你们年轻,能赶上这个好时候,该做什么就赶快做。” 路过教学楼,她望着那些坐在树荫下看书的学生,赞不绝口:“好啊,就该这么 用功,真是赶上了好时候!”长长的百卉路上有好几处减速带,每到一处总有学 生向老奶奶致意,主动地来帮我抬轮椅。婆母慈祥地笑着,夸奖着:“赶上了好 时候,人也好,看看这些年轻人!” 发自内心的美丽,总会流露出爱的光亮。风采撷了我婆母的话语,编成新的 歌曲:“赶上了好时候,快快把爱接进心里。” 亲爱的朋友,你可曾听见风的歌声? 我们的城市(放歌 60 年) 许淇 《 人民日报 》( 2009 年 10 月 8 日 04 版) 我居住的城市,在大青山下,黄河边上。阴山北,是茫茫的蒙古草原;黄河 南,是漫漫的鄂尔多斯高原。 我居住的城市,几十年前是土黄色的,它原来的城墙也是土垒的。那时,骆 驼商队穿过城门洞的时候,斜刺里会钻出来个泥捏似的士兵。17 盏昏暗的街灯, 灯下游荡着涂脂抹粉的女人。城里有西公旗王爷的四合院,他整日价斜靠在炕头 烧烟泡。 大青山抗日游击队的“货郎”送西窑子沟十七次鸡毛信,到财神庙来吼喊: “有针哪!有线咧——” 城外。驼铃。马头琴。爬山调
十月结冰,冻哑了草原的黄昏。 共和国的第一任包头市长,每天半夜都会被枪声惊醒 白云鄂博的开山炮,隆隆地飞跃过乌兰察布撼动了阴山。 涉过昆都仑干涸的河床,篝火驱跑了荒原的孤狼。无数建设者把青春都毫不 怜惜地弃在这里。青春的岁月席卷沙尘暴。 个十年,又一个十年… 我曾经在工地上当气焊工,切割和焊接,替光明从黑夜分娩。我曾经在工棚 的炉火边打一个盹,疲乏的梦也被钢铁磨得锐利。我曾经在黄河岸挖过大渠,镐 头震裂虎口:早春的风雪搅拌着开冻的硬泥。我曾经和工友们一起迎接钢城的第 一个黎明;泥炮响了,然后是礼炮…… 我也曾经胸前挂了牌子,押上汽车,在全市大街上“展览”,就这样,让不 认识我的认识了我。 不悔,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个十年,又一个十年… 而今,别的现代化城市拥有的,我们这里都拥有,包括楼厦、鲜花、绿荫 包括江南的春笋、山东的荸荠、台湾的果品… 我加入老年人的行列,到阿尔丁广场去久久地凝视秋日晴空里招展的国旗 回想此生我并未虚度,60年建一座城市,50多年我添砖加瓦。这里虽然并 非我的故乡,却实实在在是我的归宿 我可以骄傲地对后人说:“这座城市是我们建造的!” 这里是内蒙古西部地区的大城市。这里的居民的气派和胃口都大,每年岁末, 扛回家半扇半扇猪、整只整只羊,贮存在过冬的凉房里。此举会使京津沪那些只 买一小包肉丝放在菜篮里的主妇咋舌。 这城市,最早追溯到新石器时代,阿拉善台地有石针、石斧;我们的祖先燃 烧篝火。下一个镜头便剪辑到勘探队的篝火。 但,这里终究是一座年轻的、成长中的城市。 指挥塔吊的哨音和机器的锤击,便是城市的两重奏。幕拉开,黎明前有建设 者的剪影,拓展晨星之外的空间
十月结冰,冻哑了草原的黄昏。 共和国的第一任包头市长,每天半夜都会被枪声惊醒。 白云鄂博的开山炮,隆隆地飞跃过乌兰察布撼动了阴山。 涉过昆都仑干涸的河床,篝火驱跑了荒原的孤狼。无数建设者把青春都毫不 怜惜地弃在这里。青春的岁月席卷沙尘暴。 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 我曾经在工地上当气焊工,切割和焊接,替光明从黑夜分娩。我曾经在工棚 的炉火边打一个盹,疲乏的梦也被钢铁磨得锐利。我曾经在黄河岸挖过大渠,镐 头震裂虎口;早春的风雪搅拌着开冻的硬泥。我曾经和工友们一起迎接钢城的第 一个黎明;泥炮响了,然后是礼炮…… 我也曾经胸前挂了牌子,押上汽车,在全市大街上“展览”,就这样,让不 认识我的认识了我。 不悔,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 而今,别的现代化城市拥有的,我们这里都拥有,包括楼厦、鲜花、绿荫; 包括江南的春笋、山东的荸荠、台湾的果品…… 我加入老年人的行列,到阿尔丁广场去久久地凝视秋日晴空里招展的国旗。 回想此生我并未虚度,60 年建一座城市,50 多年我添砖加瓦。这里虽然并 非我的故乡,却实实在在是我的归宿。 我可以骄傲地对后人说:“这座城市是我们建造的!” 这里是内蒙古西部地区的大城市。这里的居民的气派和胃口都大,每年岁末, 扛回家半扇半扇猪、整只整只羊,贮存在过冬的凉房里。此举会使京津沪那些只 买一小包肉丝放在菜篮里的主妇咋舌。 这城市,最早追溯到新石器时代,阿拉善台地有石针、石斧;我们的祖先燃 烧篝火。下一个镜头便剪辑到勘探队的篝火。 但,这里终究是一座年轻的、成长中的城市。 指挥塔吊的哨音和机器的锤击,便是城市的两重奏。幕拉开,黎明前有建设 者的剪影,拓展晨星之外的空间
一切都在改变。工程师从8平方米的宿舍搬出,再不必去占领孩子们课桌。 上下班的自行车疾如旋风,大家已经懂得去抢业余的8小时。每个工人的奖金变 成一套西服,使惯大锤系过红领巾的手去摆弄那条领带……人们有点儿不耐烦 生活像地下蕴藏的石油,厚积着才智的迸发。到处是发现,不论酒量抑或人的价 值,抑或飞碟和行星……井喷似的浓黑的原始力呵!将这座城市托举起来 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居民,面前的世界变化更大。 我初来改善生活吃馅饼,潲色的红酒幌,回民的蓝布幌,而今安在哉? 高耸的“香格里拉”酒店,旷野里来的“煤老大”提一兜现金住总统套房。 “鹿的地方”不再是虚拟,半个世纪以后,我竟见到驯养的鹿群在城市中心 仙游。 别处的孩子在广场上喂鸽子,我们的孩子可以和亲爱的小鹿相倚相拥。 “咔嚓”人与自然的和谐。一张摄影作品,成为鹿城的象征。 我们的城中草原一一赛汉塔拉,“蒙古大营”里有足够的马奶酒,为每一个 漂泊的游子,圆故乡的梦。 记得上世纪90年代,台湾女诗人到内蒙古寻根,我曾在黄河大桥边为她准 备了上马酒。 她饮了三口红酒,然后跨上马,驰过大桥朝鄂尔多斯高原而去。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呀,心里有一首歌”…… 香山记 兰书臣《人民日报》(2009年10月8日04版) 香山者,北京西山之一隅也。夫五岳拄天,昆仑横空出世,而喜马拉雅尤称 世界屋脊”,我赤县神州之名山大岳夥矣!香炉飞来,一峰天降,卷列壑之巨 澜,动危岩之风樯。其形也奇,其名也芬,而其蕴也厚,故不可以细大论也。 香山之美,或以晴雪,或以红叶,闻其名而仰其洁,聆其字而慕其芳也。青 霭紫烟,乍聚还散,遥看香火之氤氲,未睹仙人之衣冠,此朝暮之间也。银岭碧 霄,磅礴玉雕,苍茫大地无嚣尘,寥廓霜天有髙鸟,此秋冬之交也。索道凌空, 缆车穿梭,少者攘臂而喧呼,老者倚杖而讴歌,此登临之乐也。红枫流丹,黄栌 耀金,动京城车辆潮涌,看红叶赏秋景,此游览之欣也
一切都在改变。工程师从 8 平方米的宿舍搬出,再不必去占领孩子们课桌。 上下班的自行车疾如旋风,大家已经懂得去抢业余的 8 小时。每个工人的奖金变 成一套西服,使惯大锤系过红领巾的手去摆弄那条领带……人们有点儿不耐烦, 生活像地下蕴藏的石油,厚积着才智的迸发。到处是发现,不论酒量抑或人的价 值,抑或飞碟和行星……井喷似的浓黑的原始力呵!将这座城市托举起来。 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居民,面前的世界变化更大。 我初来改善生活吃馅饼,潲色的红酒幌,回民的蓝布幌,而今安在哉? 高耸的“香格里拉”酒店,旷野里来的“煤老大”提一兜现金住总统套房。 “鹿的地方”不再是虚拟,半个世纪以后,我竟见到驯养的鹿群在城市中心 仙游。 别处的孩子在广场上喂鸽子,我们的孩子可以和亲爱的小鹿相倚相拥。 “咔嚓”人与自然的和谐。一张摄影作品,成为鹿城的象征。 我们的城中草原——赛汉塔拉,“蒙古大营”里有足够的马奶酒,为每一个 漂泊的游子,圆故乡的梦。 记得上世纪 90 年代,台湾女诗人到内蒙古寻根,我曾在黄河大桥边为她准 备了上马酒。 她饮了三口红酒,然后跨上马,驰过大桥朝鄂尔多斯高原而去。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呀,心里有一首歌”…… 香山记 兰书臣 《 人民日报 》( 2009 年 10 月 8 日 04 版) 香山者,北京西山之一隅也。夫五岳拄天,昆仑横空出世,而喜马拉雅尤称 “世界屋脊”,我赤县神州之名山大岳夥矣!香炉飞来,一峰天降,卷列壑之巨 澜,动危岩之风樯。其形也奇,其名也芬,而其蕴也厚,故不可以细大论也。 香山之美,或以晴雪,或以红叶,闻其名而仰其洁,聆其字而慕其芳也。青 霭紫烟,乍聚还散,遥看香火之氤氲,未睹仙人之衣冠,此朝暮之间也。银岭碧 霄,磅礴玉雕,苍茫大地无嚣尘,寥廓霜天有高鸟,此秋冬之交也。索道凌空, 缆车穿梭,少者攘臂而喧呼,老者倚杖而讴歌,此登临之乐也。红枫流丹,黄栌 耀金,动京城车辆潮涌,看红叶赏秋景,此游览之欣也
其西北,有碧云古寺,柏森香凝,结孙中山先生之衣冠冢。其东南,有万安 公墓,松涛声恢,弘李大钊烈士之纪念碑。其壤接而形亲者,有植物园,四季常 青,百花争妍;有樱桃沟,十里桃花,春风人面;有曹雪芹故居,“著书西山黄 叶村”,歪脖古槐仍在,百年老屋犹存。要之,冈峦披绣,园林叠奇:白云出岫, 游人如织 香山之高洁芳芬,不独以晴雪悦目,不独以红叶赏心。双清别墅亦香山公园 之景点。青山屏蔽,绿树掩映,亭榭临水,曲溪弹筝。毛泽东由西柏坡命驾莅平 以其幽静,遂于兹下榻办公,香山亦是中共中央及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机关所在 地。毛泽东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南京政府向何处去》之社论,《向全国进军 的命令》之发布,《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新闻稿之草就,皆出于当时 之香山。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毛泽东于院中凉亭,坐藤椅、执《人民日报》号 外,欣然展读,心潮澎湃。继之,即兴赋诗:“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 江。”此开篇之首唱,亦天安门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庄严宣告之 前奏也。黄钟大吕,香山何幸,得为第一听众。毛泽东入居双清别墅,人民解放 军占领南京,二者相去不足期月。驱车颐和园,泛舟昆明湖,与柳亚子先生邀“五 日”之约,旋复雅聚双清别墅,谈诗甚欢,亦少闲之乐乎?嗣后,则移居中南海 丰泽园菊香书屋。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召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都、纪年、国歌、 国旗议案讨论通过,云蒸霞蔚,气象万千,亦前后间事,迎接新中国隆重诞生 双清别墅与菊香书屋,一依山,一临水,然其根脉相连。 中华人民共和国之肇造,举世瞩目;开国大典礼炮之奏起,惊天动地。改革 开放,称新时期,腾身转觉三天近,举足回看万岭低。青牛运步,金秋载喜,国 命惟新,于今六秩。普天同庆兮,载歌载舞,香山举杯兮,为寿为福,其酿也醇, 其味也馨。 征途万里,山程水驿,峥嵘岁月,几多回忆?“红叶、红星、红旗,永葆本 色;革命、建设、改革,传承薪火。慨我中华民族之伟大复兴,筚路蓝缕,胼手 胝足,前人发轫,后者推毂,芬芳伟烈,至当歌呼 祝愿 贺同新《人民日报》(2009年10月8日04版) 从来没有哪两个字,比祖国更让人心动,更让人温暖。她如母亲一样博大 温馨,为我遮挡人生的风雨 我从《诗经》“坎坎伐檀”的江边,到《史记》“金戈铁马”的楚河汉界 从郦道元的《水经注》,到苏东坡的《大江东去》,不断探询着中国历史的文明。 我曾在飞机上,透过窗口,看青藏高原的脉动,黄土高坡的起伏;看烟水苍茫, 千帆竞发,百舸争流;我曾在火车上过壶口,闯关东,走三峡,奔大海,上华北 平原,下河西走廊;穿越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领略祖国河山的崇高与巍 峨、丰富与辽阔,我在读新中国
其西北,有碧云古寺,柏森香凝,结孙中山先生之衣冠冢。其东南,有万安 公墓,松涛声恢,弘李大钊烈士之纪念碑。其壤接而形亲者,有植物园,四季常 青,百花争妍;有樱桃沟,十里桃花,春风人面;有曹雪芹故居,“著书西山黄 叶村”,歪脖古槐仍在,百年老屋犹存。要之,冈峦披绣,园林叠奇;白云出岫, 游人如织。 香山之高洁芳芬,不独以晴雪悦目,不独以红叶赏心。双清别墅亦香山公园 之景点。青山屏蔽,绿树掩映,亭榭临水,曲溪弹筝。毛泽东由西柏坡命驾莅平, 以其幽静,遂于兹下榻办公,香山亦是中共中央及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机关所在 地。毛泽东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南京政府向何处去》之社论,《向全国进军 的命令》之发布,《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新闻稿之草就,皆出于当时 之香山。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毛泽东于院中凉亭,坐藤椅、执《人民日报》号 外,欣然展读,心潮澎湃。继之,即兴赋诗:“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 江。”此开篇之首唱,亦天安门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庄严宣告之 前奏也。黄钟大吕,香山何幸,得为第一听众。毛泽东入居双清别墅,人民解放 军占领南京,二者相去不足期月。驱车颐和园,泛舟昆明湖,与柳亚子先生邀“五 日”之约,旋复雅聚双清别墅,谈诗甚欢,亦少闲之乐乎?嗣后,则移居中南海 丰泽园菊香书屋。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召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都、纪年、国歌、 国旗议案讨论通过,云蒸霞蔚,气象万千,亦前后间事,迎接新中国隆重诞生。 双清别墅与菊香书屋,一依山,一临水,然其根脉相连。 中华人民共和国之肇造,举世瞩目;开国大典礼炮之奏起,惊天动地。改革 开放,称新时期,腾身转觉三天近,举足回看万岭低。青牛运步,金秋载喜,国 命惟新,于今六秩。普天同庆兮,载歌载舞,香山举杯兮,为寿为福,其酿也醇, 其味也馨。 征途万里,山程水驿,峥嵘岁月,几多回忆?“红叶、红星、红旗,永葆本 色;革命、建设、改革,传承薪火。慨我中华民族之伟大复兴,筚路蓝缕,胼手 胝足,前人发轫,后者推毂,芬芳伟烈,至当歌呼。 祝愿 贺同新 《 人民日报 》( 2009 年 10 月 8 日 04 版) 从来没有哪两个字,比祖国更让人心动,更让人温暖。她如母亲一样博大、 温馨, 为我遮挡人生的风雨。 我从《诗经》“坎坎伐檀”的江边,到《史记》“金戈铁马”的楚河汉界; 从郦道元的《水经注》,到苏东坡的《大江东去》,不断探询着中国历史的文明。 我曾在飞机上,透过窗口,看青藏高原的脉动,黄土高坡的起伏;看烟水苍茫, 千帆竞发,百舸争流;我曾在火车上过壶口,闯关东,走三峡,奔大海,上华北 平原,下河西走廊;穿越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领略祖国河山的崇高与巍 峨、丰富与辽阔,我在读新中国
60年,弹指一挥间,让一个人头发花白,却让一个国家变得愈发年轻,愈 发强壮。新中国的60年,对于中国来说极不平凡,更不容易。中国从贫穷走向 富强,是中国的奇迹,是中国人的荣光。 56年前,当“解放”牌第一批国产汽车试制成功,中国的马路上终于奔跑 起了自己的汽车;当大庆油田被发现,中国的工业终于有了源源不断的血液输送, 少年的我,爬上了树丫枝头,因心中那份难抑的喜悦而唱起了歌 39年前,我第一次来到首都北京,在人民军队里茁壮成长,也体会到了人 民军队的雄壮威武和人民军队对于祖国和人民的意义。当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 东方红1号”成功发射的消息传来,我激动无比,太空终于有了中国人的足迹。 而随后传来的消息,也同样令人无比振奋:中国恢复了联合国合法席位,可以在 国际舞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每当我漫步在长安大街上,望着这条气势恢宏的长街,望着长街两边鳞次栉 比的髙楼,望着大街上川流不息又井然有序的车流,望着一群又一群精神焕发的 人们从我身边走过,我的内心便涌动起一股股春潮,激荡起一股股力量与豪情。 而我作为祖国千千万万赤子中的一员,真诚地祝愿祖国永远年轻、永远朝气蓬勃; 真诚地祝愿祖国更加繁荣强盛、前程胜锦。 没有梦,哪有未来? 杨黎光《人民日报》(2009年10月8日04版) 1992年我南下深圳,住在一个叫做岗厦的村里。这里原来是农村,随着城 市的飞速发展,变成了一个“城中村”,我在这个“城中村”度过了我来深圳后 的第一个夜晚。新单位租的这套农民房共有三个房间,住了包括我在内男男女女 4个人,大家共用一个洗手间。虽然分给我一个单间,可只有6平方米,里面放 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旧办公桌,整个房间就满满的了 好不容易才入睡的我,忽然被一阵嘈杂的人声吵醒。睁开眼,看见玻璃上透 着窗外一片灯火通明。天亮了?我拿起放在床头上的手表,才午夜1点多。起身 推开窗户,窗外是村里的一条街,街上灯火通明,沿街路边一溜摆着好多小吃摊 档,几乎每一个摊档边都是人。那就架在街边的液化气炉,炉火呼呼开得足足的 炒菜师傅光着膀子满头大汘地在液化气炉旁忙乎着。呵,这是人们在吃夜宵。他 们吃夜宵跟吃正餐一样,炒菜喝酒,大声吆喝,所以小街上人声鼎沸,一直要到 凌晨来临才能安静下来。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夜晚被吵得无法入睡,白天也无宁日。深圳的“城中村” 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总在不停地建房子,所以村里无穷无尽的水泥的搅拌、电 锯的尖叫、卷扬机的轰鸣和运送建筑材料汽车的喇叭声,吵得你五心烦躁。村里 像个大工地,总在不断地拆,不停地盖,一幢盖了不到几年的房子,拆了又盖新 的,为什么?盖更大的,更高的。可地是有限的,于是房子越盖越近,楼与楼之
60 年,弹指一挥间,让一个人头发花白,却让一个国家变得愈发年轻,愈 发强壮。新中国的 60 年,对于中国来说极不平凡,更不容易。中国从贫穷走向 富强,是中国的奇迹,是中国人的荣光。 56 年前,当“解放”牌第一批国产汽车试制成功,中国的马路上终于奔跑 起了自己的汽车;当大庆油田被发现,中国的工业终于有了源源不断的血液输送, 少年的我,爬上了树丫枝头,因心中那份难抑的喜悦而唱起了歌。 39 年前,我第一次来到首都北京,在人民军队里茁壮成长,也体会到了人 民军队的雄壮威武和人民军队对于祖国和人民的意义。当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 “东方红 1 号”成功发射的消息传来,我激动无比,太空终于有了中国人的足迹。 而随后传来的消息,也同样令人无比振奋:中国恢复了联合国合法席位,可以在 国际舞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每当我漫步在长安大街上,望着这条气势恢宏的长街,望着长街两边鳞次栉 比的高楼,望着大街上川流不息又井然有序的车流,望着一群又一群精神焕发的 人们从我身边走过,我的内心便涌动起一股股春潮,激荡起一股股力量与豪情。 60 年春华秋实。60 年,也意味着另一个甲子的开始,一轴新卷正徐徐展开。 而我作为祖国千千万万赤子中的一员,真诚地祝愿祖国永远年轻、永远朝气蓬勃; 真诚地祝愿祖国更加繁荣强盛、前程胜锦。 没有梦,哪有未来? 杨黎光 《 人民日报 》( 2009 年 10 月 8 日 04 版) 1992 年我南下深圳,住在一个叫做岗厦的村里。这里原来是农村,随着城 市的飞速发展,变成了一个“城中村”,我在这个“城中村”度过了我来深圳后 的第一个夜晚。新单位租的这套农民房共有三个房间,住了包括我在内男男女女 4 个人,大家共用一个洗手间。虽然分给我一个单间,可只有 6 平方米,里面放 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旧办公桌,整个房间就满满的了。 好不容易才入睡的我,忽然被一阵嘈杂的人声吵醒。睁开眼,看见玻璃上透 着窗外一片灯火通明。天亮了?我拿起放在床头上的手表,才午夜 1 点多。起身 推开窗户,窗外是村里的一条街,街上灯火通明,沿街路边一溜摆着好多小吃摊 档,几乎每一个摊档边都是人。那就架在街边的液化气炉,炉火呼呼开得足足的, 炒菜师傅光着膀子满头大汗地在液化气炉旁忙乎着。呵,这是人们在吃夜宵。他 们吃夜宵跟吃正餐一样,炒菜喝酒,大声吆喝,所以小街上人声鼎沸,一直要到 凌晨来临才能安静下来。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夜晚被吵得无法入睡,白天也无宁日。深圳的“城中村” 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总在不停地建房子,所以村里无穷无尽的水泥的搅拌、电 锯的尖叫、卷扬机的轰鸣和运送建筑材料汽车的喇叭声,吵得你五心烦躁。村里 像个大工地,总在不断地拆,不停地盖,一幢盖了不到几年的房子,拆了又盖新 的,为什么?盖更大的,更高的。可地是有限的,于是房子越盖越近,楼与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