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约公元前 公元前 轲即孟子,名轲,字子 舆。鲁国邹(今山东邹 县)人。战国时思想家、 第一节人是什么 政治家、教育家。被认 为孔子学说的继承者, 有“圣亚”之称。 儒家学派是由孔子创立的,儒家的生死观也是由孔予奠基的。 《论语·先进》说:“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孔子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与西方现代哲学家海德格尔的观点正好相反,与佛教的生死观也大相 径庭。海德格尔认为,人只有意识到终有一死时才会真正明白人生的 意义。佛教认为人生万般皆苦,没有什么价值。孔子则认为,人不懂 得生也就不会懂得死,人活着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搞懂活着的 道理,搞懂人应该如何活着;至于死,且不必管它,或者是到死的时 候再说,或者是懂得了生也就懂得了死。 孔子所说的“生”不是我们普通意义上所说的“活着”,而是指 人应该如何活着,应该如何实现人生的价值和意义这就需要首先搞 清楚人是什么?只有懂得了人是什么,才能懂得如何活着,如何做 人,如何实现人的价值,如何使人生更有意义。 、先秦儒家对人的规定 人是什么?这是一个非常重要而又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中外许 多哲学家都对这个问题进行过探讨,有人说,人是理性动物;有人 说,人是社会动物;有人说,人是政治动物;也有人说,人是会使用 工具的动物……儒家对这个问题的理解与上述各种说法均不一样,在 儒家看来,人是有道德的动物。 对于人是什么的问题,孔子没有作过明确的界定。倒是孟子根据 超越生死一中国传统丈化中的生死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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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思想给人下了一个定义,他说:“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 也。”这就是说“仁”和“人”是两个意义相等的概念,两者可以互释。 那么“仁”又是什么呢?对于这个问题孔子有过许多解释,其中 最根本的两点是“爱人”和“克己复礼”。《论语》记载:“樊迟问仁。 子日:'爱人。”“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 礼,天下归仁焉。”“仁”就是爱别人,就是约束自己,使自己的 视听言行都合于社会规范。根据孔子的思想,我们可以对儒家所说的 人做出如下的定义:人是爱自己的同类,自觉地约束自己的行为以服 从各种社会规范的动物。这个定义说明儒家是从道德的角度理解人 的,这与西方思想家们把人规定为理性动物,社会动物、会使用工具 的动物等等有所不同把人视为有道德的动物是儒家思想的理论基础 和特征。 孔子之后,孟子继承发展了孔子“仁者爱人”的思想,并对人为 什么会爱人,为什么会有道德观念等问题作了理论上的阐述。在他看 来,人之所以会爱别人,之所以有道德,是因为人有“四端”。所谓 四端”即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辞让)之心,是非之心。他说: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 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 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 思耳矣。同情心、羞耻心、恭敬心、是非心是人生来具有的,不是 ①《孟子·尽心下》 从外面获得的,也不是由别人灌输的。对“四端”的先天性,他举了杨伯峻;《孟子译注》,第 个例子加以证明,他说:无论是谁,见到一个无知的孩子快要掉进井329页,北京:中华书局, 里的时候都会过去抢救,这不是因为他与这个孩子的父母相识,也不1960年版。 是为了得到孩子父母的回报,而是因为他有同情心,不忍心看这个孩 ②③《论语·颜渊》, 子淹死。 杨伯峻:《论语译注》,第 孟子之所以把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叫做131页,北京:中华书局 “四端”而不叫做“四德”,是因为这四种心本身还不是仁、义、礼、190年版 智四种道德,而是仁、义、礼、智的内在根据,或者说是仁、义、礼 ④《盂礻·告子上》, 智的萌芽。如果人们时时注意培养它们、扩充它们,“四端”就会逐杨伯峻:《孟子译注》,第 渐成长为“四德”。孟子认为,人本来也是一种动物,人与动物的区259页,批京:中华书局, 别就在于人有“四端”,动物没有“四端”。人要是注意培养、扩充自160年版 超越生死—一中国传统丈化中的生死智慧
已的“四端”,就会与动物彻底区别开来,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如果 丧失掉自己的“四端”,人就会沦为动物。依盂子看来,“四端”即人 的“本心”,亦即人的本性,道德心、道德性是每一个人所共有的,也 是人类所特有的,所以说道德是人的本性之所在。他的这种理论叫做 性善论。 荀子不同意孟子的说法,在他看来人性是恶的,其所以能够为 善,是“化性起伪”的结果。他说:“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 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 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 焉。”普通的人其性如此,连圣人也不例外。圣人之所以能成为圣 人,那是因为“圣人积思虑,习伪故,以生礼义而起法度”,所以说:“故 圣人之所以同于众其不异于众者,性也;所以异而过众者,伪也 荀子之所以主张人性恶有两方面的原因从理论上讲,是由子他 把人性归结为人生来具有的生理本能。他说:“不可学,不可事而在 天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 也。”③在他看来,在人的先天本能中根本就没有道德的成分,也不会 生来就知道恭敬、辞让和遵守各种社会规范。人之所以有道德、守制 度,完全是后天学习、教育、改造的结果。从实践上讲,是为了强调 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法规,制度和各种规范的必要性,以及对人们进 行教育、改造的必要性。 其实,荀子所谓“人性”并不是指人的本质,而是指人的生理本 能。从生理本能上讲,他认为人性是恶的;从本质上讲,他并不认为 人性是恶的。他说:“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 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力不若牛 走不若马,而牛马为用,何也?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人何以能 群?日:分。分何以能行?日:义。故义以分则和,和则一,一则多 ①②③④《萄荀子·性力,多力则强,强则胜物。人与其他东西的本质区别是什么呢?是 恶》,《萄子新注》,第390人有义,其他东西没有义。有义就能各就其位,各安其职各就其位 页,第393页,第391页,各安其职,就能组织成社会群体;组织成社会群体就会有力量,就能 第127页,北京:中华书局,制约、改造其他的东西而为人类所用。什么是义呢?义就是君臣、父 1979年版 子等人伦关系。人的本质属性就在于“皆有可以知仁义法正之质,皆 第一章儒家:不知生,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