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方人类学名著提彩 万物有灵观在蒙昧人中的起源过程，批评了认为这是更远古的 高级宗教的残余这一退化论的观点。 关于亡灵的学说可分为灵魂迁移说和来世生活说，这是万 物有灵观的必然结果。肉体死亡或消失后灵魂继续生存打开了 通往各种高级宗教的发展之路。亡灵可以以各种形式存在，如 游荡在地上，停留在尸体边，生活在地上或地下的某个精灵界， 以及死后由审判来决定安乐或者受难等等：这些内容经历了灵 魂持续发展论、过渡论、报应论和道德报应学说等几个不同的阶 段，在现代文明中部分或完全地被保留下来。像佛教中的因果 轮回转世说和世界各地普遍存在的阴魂崇拜、祭奠死者。至于 灵魂的莫国之旅或活人对精灵界的访问，泰勒分析了大量的各 地各民族的神话传说的起源，认为和日没神话有很大关系，也和 人们脑中一种循环观念相关，“他看见了相信的东西，他相信看 到的东西”。有时的确在蒙陈人那里看见了较文明民族的片断 的、被改变的或歪曲的宗教产品，可是广阔范围的大量材料证明 退化或外来传播仪仅只能解释个别和局部的现象。因此他提出 应当坚持以进化为主同时辅以退化和适应这~一符合客观事实的 理论。此外，他指出亡灵继续存在论和报应论导致了对人类行 为和感情生活的不同影响。前者由于所含伦理成分较少，较为 原始，对蒙昧人的日常生活没有明显影响，后者由于掺人了道 德的因素，较为接近高级文明，起到了强有力的调节人们行为的 作用，有时甚至导致病态的禁欲主义，如佛教的圣徒，有时又会 被祭司或统治阶级利用。 完整的自然宗教哲学包括建立在原始人白然观念基础上的 灵魂学说和根据新的目的做了扩大和改变的关于精灵的学说. 从灵魂观念引导出来的精灵的概念指的是一般的灵物，包括灵 魂、神、恶魔以及其他类灵物，它和将有灵物系统化的多神教 起一步步把万物有灵观从原始状态推到了较高的发展阶段。中 24
爱德华 间的过渡阶段就是灵魂开始区分为善魔，恶魔等不同等级。精 灵的游荡或定居论、中魔论、致病论、精灵预言论是精灵学说的 不同表现形式。由精灵所形成的物或者体现精灵的物导致物神 崇拜，并逐渐形成拜物教，后来又通过形而上学发展到偶像崇 《原始文 拜，并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或多或少地保留下来，例如基督教至 今保有着对神像的崇拜。语言可以作为万物有灵观发生变革的 标志之一。灵物由精灵的意义转为观念的意义的心理变化中， 精灵迁人论逐渐消亡，例如天才一词已不再是某种护身精灵，而 是以隐喻的方式暗合着精灵这一概念。自然科学的发展不可避 免地致使关于自然的万物有灵观逐渐衰落。 综观各种灵魂和精灵的学说，泰勒认为它]体现了人类智 力的连续性。原始人周围充满着各种个体精灵，如梦魔、家神 女魔、吸血鬼。用火驱赶恶魔，相信动物可以看见精灵，在地上 撒灰以见精灵，信奉各种守护神以及各种自然精灵，这些习俗在 现代文明中仅留残余，或转入迷信领域，而把广阔的领地退让给 科学。对此，泰勒不无感叹地说“古老的万物有灵观远离了我 们，许多」想形象失去了它的意义，同时也就失去了美”。此外 他还依次考察了不同民族的习俗和信仰中的树木祟拜、动物崇 拜、图腾崇拜以及蛇崇拜这一典型，认为进化和遗留的理论可以 对动物图腾崇拜做出充分的解释。在自然崇拜基础上，原始社 会的宗教信仰创造了各种类型的神，如：天神、地神、雨神、风神、 雷神、火神、水神等等。神是按照入类灵魂的形式形成的，人是 神的原型、典型。主宰一切的多神教的最高神在一般的万物有 灵观中占有重要地位，是各种个体精灵之上的个体精灵。多神 教的继续发展产生了意在完成自然过程和人生活中某些重要职 能的大神，如生育子女的神、农业神、战神以及似神的民族始祖 等等。 万物有灵观在人类智力发展过程中，借助于二元论哲学赋 25
西方人类学名着提要 予每个人以善的或恶的精灵，促使人们在生活中区分善行和恶 行，不过在蒙昧人和野蛮人的观念中，他们以对自己个人生活的 影响来判断善恶。善神与恶神的对立在现代社会的残存形式却 已经和道德观念紧密相连。摩尼教是二元论极端发展的代表。 多神教到一神教的过渡有多种途径，并不否认其他神的存在，例 如通过在崇拜祖先阴魂的体系中提升第一个祖先为最高神。这 一过程中，天神、太阳神往往更易取得最高神的位置。 总之，万物有灵观最初形成于低级文化，为了适应新的环境 和条件，变得越来越复杂和多姿多样，具有巨大的变异性和稳定 性。根据对遗留的研究来判断进化论和退化论，进化论获得了 更多有力的证据和理由，且与史前考古学一致，将低级宗教系统 化，万物有灵观作为原始哲学的思想基础之一，是对宗教科学的 有益补充。泰勒对万物有灵观的研究仅仅是考察它在不同发展 阶段的形式变化和意义的转变。人类学对宗教的研究既不涉及 宗教教义的内容本身，也不涉及情感、道德伦理。事实上，宗教 在其发展过程中，将很多事物纳入进来，通过祈祷、祭祀、斋戒仪 式和朝向东方或西方祭拜的仪典所具有的象征和实践意义，对 人类行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些仪式本身成宗教的外在标 志，例如洗礼之于基督教。各种形式的仪式都促成了存在于低 级文化和高级文化的信仰之间的传承性。 研究原始文化的意义在于考察原始文明和现代文明的关系 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泰勒认为任何一门严肃对待自己哲学起 源的实证科学都必须承认原始文化具有经过一定的科学知识的 改进可以提供问题解释的理论框架这种效能，甚至有时科学体 系也装成神喻。人类学家是基丁现代的智力水准从各个角度研 究原始文化的，如语言的发展、神话随时间推移所发生的各种变 化等等。这将会有益于历史学研究方法的改进，也将促进对伦 理学和法律结合领域的研究。对宗教进行人类学研究的意义在 26
爱作 于既避免神学家对知识的扼杀，也避免知识分子的绝对理性主 义粗暴地废弃传统的权威和信仰。展示每一种观念和实践的世 袭身份，以尊敬和批判的态度对待古老文化的遗留，人类学本质 上是“革新者的科学”。 泰勒学问渊博，兴趣广泛。《原始文化》一书对人类学、历史 学、心理学、宗教学和哲学都产生了包大影响。虽然他本人在 1873你第2版的序言中否认与达尔文、斯宾塞进化论的关系，但 却赞赏自然规律的同一性与因果相承的连续性。在采用了蒙 昧野蛮、文明三阶段的划分来考察人类文化各个发展阶段后， 他鲜明地提出并证实经典进化论的各个观，点。当时进化论和退 化论的争辩已经达到白热化程度。泰勒无疑受到德国持杜会进 化论的民族学家Gustav Klemm、实证主义社会学家奥古斯特·孔 德，考古学家亨利·克里斯蒂(Henry Christy)和Edeuard【artet、历 史学家享利·托马斯·巴克尔(Henry Thomas Buckle)等人的影响 他没有从事严格的田野工作，但在对材料的鉴别和去伪存真的 过程中，显示出敏锐的观察力与审慎的科学态度。《原始文化》 从材料事实出发，对当时各种理论进行比较、辨析，坚持了文化 发展的进化论思想，提出了文化、遗留和万物有灵观等一系列重 要概念。研究过程中基于对各民族心理-~致而智力发展水平有 高有低的认识，他认为，文化独立起源是可能的，而传播或退化 仪能在小弛围内具有解释力，因此他反对种族主义。提出人类 学应当和语言学、神话学、历史学以及法律和伦理的研究结合起 来对文化的革新起到清醒的推陈出新的促进作用。 后米泰勒的学生安德鲁·兰(Andrew Lang)对他关于宗教和 巫术的观点提出质疑，R.马雷特(R.R.Mare)批评了万物有灵 规，George Laurence Comme和Thorstein Veblen也有对遗留概念的 批评等等。的确，泰勒的很多概念和观点，例如认为宗教和科学 27
西方人类学名蒋提要 本质上是矛盾的，神、人同形同性论，都需要进一步的分析。甚 至埃文思一普里查德认为他对文化人类学的贡献是那篇首次采 用统计学方法对婚姻、继嗣规则、居住制和回避习俗等社会现象 进行研究的论文。但是瑕不掩瑜，在学术之潮大浪淘沙的过程 中，《原始文化》的开创意义是勿庸置疑的。 参考文献： 爱德华·泰勒，1992，《原始文化》，连树声译，上海文艺出版社。 (鲍雯妍)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