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得福知。有些研究者把乡人雄同国摊、天子雄和大雄并 立起来，认为后者为官廷傩，前者是庶民百姓的帷，这种观点并不 是不可取，但是，是否会发生这样一种情况，即孔子提到的乡人傩 是国家规定的傩（天子摊、国傩和大傩）在地方上举行的形式？究 竟如何，是值得继续研究的。而决不能一看到天子雄，乡人雠… 望文生义，立刻就将杜会的等级同帷仪机械地联系起来，更不能毫 无研究地将希腊或罗马的模式生硬地同帷仪结合起来，以为这样 就是”文化比较学”，岂不悲哉。 从历史性的角度来考察，秦始皇结束了诸侯割据局面，在位期 间，是否举行过傩仪，还难查考，但是在汉代，傩仪却是一项重大的 礼仪活动。现在只能根据《后汉书·礼仪志》的记载，来体会当时的 规模：“先腊一日，大傩谓之逐疫。·其仪：选中黄门子弟，年十岁 以上，十二岁以下，百二十人为傩子，皆赤帜皂制，执大鼗。方相氏 黄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十二自有衣毛角，中黄门 行之，冗从仆射将之，以逐恶鬼于禁中。夜漏上水，朝三会：侍中、 尚书、裥史、谒者、虎贲、羽林郎将、执事，皆赤帜，陛卫，乘與御前 殿。黄门令奏日：振子备，请逐疫。于是，中黄门倡'辰子和日： 作食州，脚胃食虎，摊伯食魅，腾简食不样，揽诸食答，伯奇食 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 食盘。凡使十二神追恶凶，赫女躯，拉女千，节解女肉，抽女肺肠，女 不急去，后者为粮。’因作方相十二兽舞，速呼，周遍前后省三过，持 炬火，送疫出端门。门外，驺骑传炬，出宫，司马阙门，门外五营骑 士传火弃雒水中。百官府各以木面兽能为傩人师，讫，设桃梗、郁 儡、苇茭，毕，执事陛者罢。桃杖以赐公卿、将军、特侯、诸侯云。” 按这段文字，从文化人类学的研究来讲，甚有研究之价值。以 往读到的文化人类学著作，往往都是研究国外的人类文化之发展， 研究中国本土的人类文化之发展的著作几乎没有，即使有-一些论 文，也只是按西方某些学派的模式，叙述一些内容。中国的华夏先 ◆27
民发展至汉朝，一般来说，汉族的主体文化已经形成了一段时 期，或许有人会问：究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是商代？周代？还是 春秋战国时期？这都难以用一个精确的时间概念来表达。因为按 科学的历史观点来看，在不同的空间里，时间并不能代表人类各地 区的发展的水平。傩仪到了汉代，似乎已没有天子雄、厨雄、大帷 之区别，面在“先府一日”这一天，从宫廷到庶民首姓均举行傩仪， 其目的为了逐玻“。从宫廷举行的雄仪中，还可以发现周代时用 以作为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平衡剂”的功能在汉代基本上消失了， 而驱鬼压邪的功能却达到了淋滴尽致的地步，对于作祟之恶鬼则 竭尽恫吓之能事。其中：“百二十人”这个数，“赤帜皂制“这两种颜 色，以及甲作，佛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 断、穷奇、腾很这十二神兽和黄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的方相 氏，其图腾文化的色彩之鲜明，颇发人有深入研究之必要。 在汉代帷仪也在皇帝驾崩时举行。许多人类学家曾记载了他 们实地见到的一些原始民族的丧礼情况。而以下一段文字侧表明 了西方人类学家没有见到过的丧礼模式。汉代时，“大驾，太仆御， 方相氏黄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立乘四马先驱。”为 了“先柩，及基，入圹，以戈击四隔，敲方良“①。当然，整个丧礼要繁 复得多，这里只特写了葬礼中傩仪的功能。 到了三国、两晋、南北朝时，尽管大部分朝代并没有记载帷仪 之礼，但是这一文化的表现形式以及它的功能显然传递了下来。按 记载，南北朝时，“齐荆；季冬晦，选乐人子弟十岁以上，十二岁以下 为佩子，合二百四十人：一百二十人赤帜，皂滞衣，执鼗。一百二十 人赤布衿褶，执陶角。方相氏黄金四目，熊皮蒙首，玄衣朱裳，执戈 扬韬。又作穷奇、祖明之类凡十二曾，皆有毛角。鼓吹令率之，中 黄门行之，冗从仆射将之，以逐恶鬼于禁中。其日戊夜三唱，开诸里 ①按汉旧仪日：“瓶项氏有三子，生面亡去为疫鬼，一居江水是为虎：一居若水是 为罔两（烟感）城鬼：一居人官室，区隔区庚，善惊人。而方棉氏之“驱方良”，即怒 ·28
门，傩者各集被服仪仗以待事。戌夜四唱，开诸城门，二卫皆严。上 水一刻，皇帝常服御坐，王公执事官第一品以下，从六品以上倍到 预观。傩者鼓噪入殿西门，遍于禁内，分出二上阁，作方相与十二 兽雄戏，喧呼周遍，前后鼓噪。出殿南门，分为六道，出于郭外。"① 从这一段文字描述来看，同汉制区别不大，虽然在某些内容上 有所不同，这正是任何一种文化现象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中必然 会发生的现象，当然，一般的文化人类学著作都是将某些民族的各 种文化现象按不同的专题平铺开来加以论述的。在本文，则是将 产生于中国大地上的“帷”这种文化现象，作为专题的追湖，使得人 类的这一古老文化现象得以更完修地贡献在读者面前。 中国的历史发展，到了隋唐时期似乎叱咤着当时世界的风云。 唐帝国的强盛，吐蕃帝国的崛起，驰骋于中国北方大漠的突厥族的 西迁，这一些令今日中华儿女阅读自己的祖先所创造的历史时，不 能不扪心自问，感到有愧。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个性，难道就在将 个人的价值同享受主义等同起来的错误思潮蔓延中而消失吗？一 切悲观的论调同样是无所作为的，中华民族的历史还是需要我们 来创造。从历史来看，到隋代时，国家统一了，也开始强大了，但是 文化上的落后现象依然大量存在，这是多少个世纪以来积淀在这 个民族中的文化的沉重滞后性，它是通过人们的观念反映出来，并 予以具体的形象化。因此，像傩仪这一类充满原始气总的文化形 态，到了隋、唐两代，并没有因为这两代的经济、文化的繁柒，国力 的强盛而消失，它却依然我行我崇。这是由于人们的意识往往会 产生两种相反的行状态：一方面是超前的意识，它是人们为摆脱 自然力的束缚，争取更好的生存条件，追求文明的动力；另一方面 人们总存在着一种滞后的意识，它是人类（或民族）以往的文化积 淀所产生的“滞后力”。雄文化则在人们意识中的这种滞后力的维 护下，继绒如故。据记载：“隋制：季春悔，傩磔性于宫门及城四 ①见隋书》. 29·
门，以禳阴气。秋分前一日，键阳气。季冬，傍磔大傩亦如之，其性， 每门各用羝羊及雄鸡一，选子如后齐，冬八队，二时傩则四队，问 事十二人，赤帜牒衣，执皮鞭，工人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黄 金四月，蒙熊皮，玄衣朱裳，其一人为唱师，著皮衣，执棒，鼓角行 十。有司预备雄鸡、羝羊及酒于宫门，为坎。未明，鼓噪以入，方相 氏执文扬插，周呼鼓噪而出，合趣显阳门，分诣诸城门，将出，诸祝 师，执事预洒性，阀磔之于门，酌酒禳祝，举牲并酒埋之。”① 很显然，傩仪这个古老的文化形式，即使在人们观念中“滞后 力”的维护下，同后齐制相比较，也有了新的变化。 隋朝杨氏政权统治的年代并不长，经过隋末农民大起义后，李 渊，李世民父子削平了群雄，建立并丸固了政权。当时辅佐李氏 王朝的人物中，有一大批来自隋朝和陈朝的贵族官吏，他们熟悉前 朝的典章、礼仪，因此，傩仪自然地在唐朝的统治者那里讨得了自 己的位置。 在《乐府杂录·驱傩》中，有关唐代的傩事记载得比较详细： “用方相，四人戴冠及面具，黄金为四目，衣熊我，执戈扬楣，小 作雠稚之声，以除逐也。十二人皆朱发，衣白口书衣，各执麻鞭，辫 麻为之，长数尺，振之声甚厉，乃呼神名，其有甲作食凶者，晚胃食 梦者，腾简食不祥者，揽诸食偺者，祖明、强梁共食磔死寄者，腾根 食丧者等。板子五百，小儿为之。衣朱褶青潇，戴面具，以晦日于紫 宸费前傩。张宫悬乐。太常卿及少卿押乐正到西阁门，丞并太乐署 令，鼓吹署令、协律郎并押乐在殿前。事前十日，太常卿并诸宫于 本寺先阅傩，并遍阅诸乐。其日大宴三五署官，其朝，赛家皆上棚 观之，气姓亦入看，颇谓壮魂也…。” 这大约就是盛唐的气派和风采无处不在的反映。它既结合了 汉代稚仪的特点，又比汉制规模更大，一扫了隋承后齐制的小家·子 气的格局，并且创造了与民同乐的场面。在唐代的傩事记截中，方 )见《旧店节》。 ·30
相氏口作雄帷之声，这是前朝傩仪中所没记载的，同时，“假子五 百”这个数目竿也令人注目，有关数目字上的文化内酒，在文化人 类学的研究中，往往至关重要。 五代十国时期的傩仪状况，由于缺少文献记载，又无考古发掘 出的文物作佐证，现在还难于描述。至公元十世纪后期，亦即北宋 建立以后，摊仪俄然盛祝非凡。不过，自唐、来以来，道教在统治阶 级的信奉和赞助下所形成的一种文化势力，在北宋的傩仪中已经 明显地表现出来。根据研究一种文化形式移植进另一种文化模式 之屮，并且逐渐侵春它的内核，这需要有两方面的条件：1.在这两 种文化模式之间有一种共性，而这种共性又主要表现在这两种文 化的功能上的；2.作为浸润者的这一文化模式必须是人们已熟悉 并接受的，甚至家喻户晓的。这在《东京梦华录的记载中，可以清 楚地看到：由于具备了这两种条件，傩仪终于失去了自己的个 性。 ”十二月尽，俗云‘月穷岁尽之日’，谓之‘除夜’。士庶家不论 大小，家俱清扫门间，去尘秽，净览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 春牌，祭祁神宗，调夜餐神每花供物，以析新岁之安。禁中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