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济大学学报（医学版）》：HPV致宫颈癌机制研究进展（丁璐、程忠平）

第41卷第3期 同济大学学报(医学版) Vol 41 No. 3 2020年6月 JOURNAL OF TONGJI UNIVERSITY(MEDICAL SCIENCE) doi:10.16118/j1008-0392.2020.03.022 综 述 HPⅴ致宫颈癌机制研究进展 丁璐综述,程忠平审校 (同济大学附属第十人民医院妇产科,上海200072) 摘要】人乳头瘤病毒( human papillomavirus,HPV)是一类无包膜的具有嗜上皮特性的双链DNA病毒,由核酸及 衣壳蛋白构成,其基因组可分为早期编码区(E区)、晚期编码区(L区)和长控制区(LCR),研究表明高危型HPV 的持续感染与宫颈癌的发生密切相关,当HPⅤ病毒感染机体后,其基因组可随机整合到宿主细胞DNA中,随后沉 默E2基因的表达,削弱E蛋白对E6、E7基因的抑制,使B6、E7蛋白过表达,辅以E5蛋白的表达,促使感染细胞 永生化甚至癌变。因此研究HPⅤ的病毒结构及其致病杋制对防治HV感染及预防HPV相关恶性肿瘤,尤其是宫 颈癌的发生、发展尤为重要。本文拟就HPⅤ的病毒结构、致病机制研究进展进行综述 【关键词】人乳头瘤病毒;病毒结构;E/E5/E6/E7蛋白;作用机制;宫颈癌 【中图分类号】R737.33【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8-0392(2020)03-0388-06 Advances on the carcinogenetic mechanisms of hipv in cervical cancer DING Lu, CHENG Zhong-ping Dept of Gynaecology and Obstetrics, Tenth Peoples Hospital, Tongji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Shanghai 200072, China) Abstract] Human papillomavirus( HPV) is a type of non-enveloped double-stranded DNA virus with ohilic properties. The HPV virus is composed of nucleic acid and capsid protein, and its genome consists of early coding region(E region), late coding region( L region )and long control region( LCR).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persistent infection of high-risk HPV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occurrence of cervical cancer. After HPV infected the body, its genome is randomly integrated into the DNA of host cell, then silences the expression of E2 gene, weakens the inhibition of E2 protein on E6 and E7 genes, makes E6 and E7 proteins over-expressed, complemented with the expression of E5 protein to promote the immortalization or canceration of infected cells. Therefore, studying the viral structure and pathogenesis of HPV i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for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HPV infection and prevention of HPV-related malignancies, especially the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of cervical cancer.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structure of HPV and its mechanism in carcinogenesis of cervical cancer. I Key words] human papillomavirus; viral structure; E2/E5/E6/E7 protein; carcinogenic mechanism; ervical cancer 近年来,研究表明HPV与宫颈癌发病相关,目前部分HPV可以通过性接触传播,HPV病毒具有嗜 已分离出200多种HPⅤV病毒,并且根据其致病力及上皮特性,其感染宿主后可在表皮、生殖器、口腔黏膜 致癌作用将其分为高危型HPV和低危型HPV,其中等部位的上皮基底细胞中大量复制,当机体免疫力降 收稿日期:2019-10-09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81874104) 作者简介:丁璐(1992—),女,住院医师,硕士研究生E-mail:2393919992@qcom 通信作者:程忠平E-mail:macheng8@tongji.edu.cn

ｄｏｉ： １０􀆰 １６１１８ ／ ｊ．１００８ ０３９２􀆰 ２０２０􀆰 ０３􀆰 ０２２ ·综 述· 收稿日期： ２０１９⁃１０⁃０９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８１８７４１０４） 作者简介： 丁 璐（１９９２—），女，住院医师，硕士研究生．Ｅ⁃ｍａｉｌ： ２３９３９１９９９２＠ ｑｑ．ｃｏｍ 通信作者： 程忠平．Ｅ⁃ｍａｉｌ： ｍｄｃｈｅｎｇ１８＠ ｔｏｎｇｊｉ．ｅｄｕ．ｃｎ ＨＰＶ 致宫颈癌机制研究进展 丁 璐 综述， 程忠平 审校 （同济大学附属第十人民医院妇产科，上海 ２０００７２） 【摘要】 人乳头瘤病毒（ｈｕｍａｎ ｐａｐｉｌｌｏｍａｖｉｒｕｓ， ＨＰＶ）是一类无包膜的具有嗜上皮特性的双链 ＤＮＡ 病毒，由核酸及 衣壳蛋白构成，其基因组可分为早期编码区（Ｅ 区）、晚期编码区（Ｌ 区）和长控制区（ＬＣＲ），研究表明高危型 ＨＰＶ 的持续感染与宫颈癌的发生密切相关，当 ＨＰＶ 病毒感染机体后，其基因组可随机整合到宿主细胞 ＤＮＡ 中，随后沉 默 Ｅ２ 基因的表达，削弱 Ｅ２ 蛋白对 Ｅ６、Ｅ７ 基因的抑制，使 Ｅ６、Ｅ７ 蛋白过表达，辅以 Ｅ５ 蛋白的表达，促使感染细胞 永生化甚至癌变。 因此研究 ＨＰＶ 的病毒结构及其致病机制对防治 ＨＰＶ 感染及预防 ＨＰＶ 相关恶性肿瘤，尤其是宫 颈癌的发生、发展尤为重要。 本文拟就 ＨＰＶ 的病毒结构、致病机制研究进展进行综述。 【关键词】 人乳头瘤病毒； 病毒结构； Ｅ２ ／ Ｅ５ ／ Ｅ６ ／ Ｅ７ 蛋白； 作用机制； 宫颈癌 【中图分类号】 Ｒ７３７􀆰 ３３ 【文献标志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８ ０３９２（２０２０）０３ ０３８８ ０６ Ａｄｖａｎｃｅｓ ｏｎ ｔｈｅ ｃａｒｃｉｎｏｇｅｎｅｔｉｃ 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ｓ ｏｆ ＨＰＶ ｉｎ ｃｅｒｖｉｃａｌ ｃａｎｃｅｒ ＤＩＮＧ Ｌｕ， ＣＨＥＮＧ Ｚｈｏｎｇ⁃ｐｉｎｇ （Ｄｅｐｔ． ｏｆ Ｇｙｎａｅｃｏｌｏｇｙ ａｎｄ Ｏｂｓｔｅｔｒｉｃｓ， Ｔｅｎｔｈ Ｐｅｏｐｌｅ􀆳ｓ Ｈｏｓｐｉｔａｌ， Ｔｏｎｇｊ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Ｍｅｄｉｃｉｎｅ， Ｓｈａｎｇｈａｉ ２０００７２， 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Ｈｕｍａｎ ｐａｐｉｌｌｏｍａｖｉｒｕｓ（ＨＰＶ） ｉｓ ａ ｔｙｐｅ ｏｆ ｎｏｎ⁃ｅｎｖｅｌｏｐｅｄ ｄｏｕｂｌｅ⁃ｓｔｒａｎｄｅｄ ＤＮＡ ｖｉｒｕｓ ｗｉｔｈ ｅｐｉｔｈｅｌｉａｌｏｐｈｉｌｉｃ ｐｒｏｐｅｒｔｉｅｓ． Ｔｈｅ ＨＰＶ ｖｉｒｕｓ ｉｓ ｃｏｍｐｏｓｅｄ ｏｆ ｎｕｃｌｅｉｃ ａｃｉｄ ａｎｄ ｃａｐｓｉｄ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ａｎｄ ｉｔｓ ｇｅｎｏｍｅ ｃｏｎｓｉｓｔｓ ｏｆ ｅａｒｌｙ ｃｏｄｉｎｇ ｒｅｇｉｏｎ（ Ｅ ｒｅｇｉｏｎ）， ｌａｔｅ ｃｏｄｉｎｇ ｒｅｇｉｏｎ （ Ｌ ｒｅｇｉｏｎ） ａｎｄ ｌｏｎｇ ｃｏｎｔｒｏｌ ｒｅｇｉｏｎ（ＬＣＲ）．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ｈａｖｅ ｓｈｏｗｎ ｔｈａｔ ｐｅｒｓｉｓｔｅｎｔ ｉｎｆｅ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ｉｇｈ⁃ｒｉｓｋ ＨＰＶ ｉｓ ｃｌｏｓｅｌｙ ｒｅｌａｔｅｄ ｔｏ ｔｈｅ ｏｃｃｕｒｒｅｎｃｅ ｏｆ ｃｅｒｖｉｃａｌ ｃａｎｃｅｒ． Ａｆｔｅｒ ＨＰＶ ｉｎｆｅｃｔｅｄ ｔｈｅ ｂｏｄｙ， ｉｔｓ ｇｅｎｏｍｅ ｉｓ ｒａｎｄｏｍｌｙ 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ｅｄ ｉｎｔｏ ｔｈｅ ＤＮＡ ｏｆ ｈｏｓｔ ｃｅｌｌ， ｔｈｅｎ ｓｉｌｅｎｃｅｓ ｔｈｅ ｅｘｐｒｅｓｓｉｏｎ ｏｆ Ｅ２ ｇｅｎｅ， ｗｅａｋｅｎｓ ｔｈｅ ｉｎｈｉｂｉｔｉｏｎ ｏｆ Ｅ２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ｏｎ Ｅ６ ａｎｄ Ｅ７ ｇｅｎｅｓ， ｍａｋｅｓ Ｅ６ ａｎｄ Ｅ７ ｐｒｏｔｅｉｎｓ ｏｖｅｒ⁃ｅｘｐｒｅｓｓｅｄ， ｃｏｍｐｌｅｍｅｎｔｅｄ 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ｅｘｐｒｅｓｓｉｏｎ ｏｆ Ｅ５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ｔｏ ｐｒｏｍｏｔｅ ｔｈｅ ｉｍｍｏｒｔ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 ｏｒ ｃａｎｃｅｒ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ｉｎｆｅｃｔｅｄ ｃｅｌｌｓ． Ｔｈｅｒｅｆｏｒｅ， ｓｔｕｄｙｉｎｇ ｔｈｅ ｖｉｒａｌ 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ｐａｔｈｏｇｅｎｅｓｉｓ ｏｆ ＨＰＶ ｉｓ ｐａｒｔｉｃｕｌａｒｌｙ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ｆｏｒ ｔｈｅ ｐｒｅｖｅｎ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ｔｒｅａｔｍｅｎｔ ｏｆ ＨＰＶ ｉｎｆｅｃ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ｐｒｅｖｅｎ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ＰＶ⁃ｒｅｌａｔｅｄ ｍａｌｉｇｎａｎｃｉｅｓ， ｅｓｐｅｃｉａｌｌｙ ｔｈｅ ｏｃｃｕｒｒ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ｅｒｖｉｃａｌ ｃａｎｃｅｒ． Ｔｈｉｓ ａｒｔｉｃｌｅ ｒｅｖｉｅｗｓ ｔｈｅ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 ｏｎ ｔｈｅ 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 ｏｆ ＨＰＶ ａｎｄ ｉｔｓ 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 ｉｎ ｃａｒｃｉｎｏｇｅｎｅｓｉｓ ｏｆ ｃｅｒｖｉｃａｌ ｃａｎｃｅｒ．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 ｈｕｍａｎ ｐａｐｉｌｌｏｍａｖｉｒｕｓ； ｖｉｒａｌ 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 Ｅ２／ Ｅ５／ Ｅ６／ Ｅ７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ｃａｒｃｉｎｏｇｅｎｉｃ 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 ｃｅｒｖｉｃａｌ ｃａｎｃｅｒ 近年来，研究表明 ＨＰＶ 与宫颈癌发病相关，目前 已分离出 ２００ 多种 ＨＰＶ 病毒，并且根据其致病力及 致癌作用将其分为高危型 ＨＰＶ 和低危型 ＨＰＶ，其中 部分 ＨＰＶ 可以通过性接触传播［１］ ，ＨＰＶ 病毒具有嗜 上皮特性，其感染宿主后可在表皮、生殖器、口腔黏膜 等部位的上皮基底细胞中大量复制，当机体免疫力降 ·３８８· 第 ４１ 卷第 ３ 期 ２０２０ 年 ６ 月 同 济 大 学 学 报 （ 医 学 版 ）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ＴＯＮＧＪ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ＭＥＤＩＣ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Ｖｏｌ􀆰 ４１ Ｎｏ􀆰 ３ Ｊｕｎ． ２０２０

第3期 丁璐等:HPV致宫颈癌机制研究进展 低后可随机整合到宿主基因组中,随后沉默E基因,细胞增殖,抑制死亡受体诱导的细胞凋亡,以及调控 从而减少其对E6、E7基因的抑制,使E6、E7蛋白过与细胞黏附和免疫功能有关的基因复制和转录。 表达,辅以F5蛋白的表达,从而诱导感染细胞无限增1.2晚期编码区(L区 殖甚至癌变。研究表明高危型HV的持续感染与高 L区有L1、L22个晚期基因,约占基因组40% 级别子宫颈病变(high- grade intraepithelial lesion,分别编码Ll、L2蛋白。HPV的衣壳蛋白由主要蛋 HSIL)2及宫颈癌的发生密切相关。研究发现,白L1和次要蛋白L2组成。电镜三维结构显示 90%的宫颈癌与高危型HPV持续感染密切相关,其HPV病毒是由72个五聚体构成的T=7的正20面 中HPV16、18型的相关度最高。宫颈癌在全球女性体,在该结构中L2蛋白与L1蛋白以1:5~1:10的 恶性肿瘤发病率中排名第4,在15~44岁女性恶性肿比列分布,每个五聚体由5个L1蛋白单体聚合而成 瘤发病率中高达第二S,是女性生殖系统最常见的而L2蛋白则包埋于每个五聚体的中心区域。L1 恶性肿瘤,每年全球约有530000例的初诊宫颈癌病蛋白可以自组装成病毒样颗粒( virus- like particle, 例,其中约有130000例是中国人。因此,研究ⅥPs),可作为一种特异性免疫抗原,具有较高的免 HPV的结构及致瘤机制,对减少我国宫颈癌的发病疫原性,可以诱发机体产生高低度的中和抗体和细胞 率及降低死亡率尤为重要。 免疫的表位,从而使细胞免受HPV病毒的再次攻 1HPV结构 击。L2蛋白包埋与每个五聚体的核心区域,只留 N-末端残基于五聚体表面,从而在细胞吸附和细胞 HPⅤ是无包膜的具有嗜上皮性的双链环状复制过程中发挥作用,除此以外,L2蛋白还可在内吞 DNA病毒(长度约8000bp),病毒由核酸和衣壳蛋入胞、入核囊泡转运等过程中发挥一定作用。 白组成,其中核酸为闭合环状DNA基因组,可分为1.3长控制区(LCR区) 以下3个基因组区域[约10个开放阅读框(opn 位于L1基因和E6基因间的非编码区,约占整 reading frame,ORF)]:早期编码区(E区)——编个病毒基因组的10%,可分为3个区段:5区段、中 码非结构蛋白;晚期编码区(L区)——编码病毒粒心区段、3'区段。5'区段囊括第1个E2蛋白结合位 子和病毒传播所需的结构蛋白,长调控区(long点(E2bs)、转录终止和多腺苷酸化的结合位点。中 control region,LCR)——含有早期启动子、调控病心区段的两端各有1个E2蛋白结合位点,中间是 毒和细胞蛋白转录的调控位点9。 些刺激或抑制病毒转录活动的基因序列,这些序列 1.1早期编码区(E区) 包括与AP1、NF1、TEF1、OCT1、YY1、BRN-3a、NF E区含E1、E2、F4、E5、E6、E7这6个早期基因,Ⅱ6、KRF-1、NFKB、FOXA1和GATA3等的结合位 约占基因组的50%。E1E2基因编码E1、E2蛋白,点。3’区段则有2个E2蛋白结合位点和一个E 调节病毒DNA的复制和转录,且E2蛋白在机体感蛋白结合位点(EIbs),重叠在复制起源处。LCR区 染HPV病毒后可以维持胞内转运及感染细胞内的含有病毒转录、细胞蛋白翻译的多个调控位点,从而 DNA复制,此外合成的E2蛋白还可以抑制E6和调控早、晚期编码区的基因转录和病毒颗粒的合成。 E7基因的转录 基因可以编码产生E4蛋 2HP致宫颈癌机制 白,可以促进病毒的复制,并可以破坏细胞骨架,促 进病毒粒子从受感染的上皮细胞内逸出,向周围组 HPV可以通过微小的皮肤损伤进入到上皮基 织扩散。而E6、E7基因编码产生的E6、E7蛋白底细胞中,在这些上皮基底细胞中只检测到HPV 作为主要的致癌蛋白,参与了细胞癌变的过程。E6DNA,没有检测到病毒衣壳蛋白,这表明在某些条 蛋白主要与p53蛋白结合从而使p53失活,促进件下 HPV DNA可以目前尚未明确的机制随机整合 p53降解,诱使感染细胞维持在细胞周期S期;而到宿主细胞基因组中,随后干扰E2基因的表达,从 E7蛋白则与视网膜母细胞瘤蛋白( retinoblastoma而削减E2基因对E6、E7基因的负性调节作用,进 protein,pRB)结合,使pB失活,从而失去其对细步抑制p53和pRB,促使感染细胞发生癌变。 胞周期的调控作用,诱导感染细胞向癌变方向发据国内外文献报导,HPV感染细胞后诱发感染细胞 展。E5蛋白可以与多种宿主细胞蛋白相互作癌变主要通过以下3种机制:宿主细胞基因组中病 用,最近有研究表明E5蛋白作为癌蛋白,可以刺激毒DNA的整合、E2基因的缺失或沉默、E6和E7基

低后可随机整合到宿主基因组中，随后沉默 Ｅ２ 基因， 从而减少其对 Ｅ６、Ｅ７ 基因的抑制，使 Ｅ６、Ｅ７ 蛋白过 表达，辅以 Ｅ５ 蛋白的表达，从而诱导感染细胞无限增 殖甚至癌变。 研究表明高危型 ＨＰＶ 的持续感染与高 级别 子 宫 颈 病 变 （ ｈｉｇｈ⁃ｇｒａｄｅ ｉｎｔｒａｅｐｉｔｈｅｌｉａｌ ｌｅｓｉｏｎ， ＨＳＩＬ） ［２⁃３］及宫颈癌的发生密切相关［４］ 。 研究发现， ９０％的宫颈癌与高危型 ＨＰＶ 持续感染密切相关，其 中 ＨＰＶ１６、１８ 型的相关度最高。 宫颈癌在全球女性 恶性肿瘤发病率中排名第 ４，在 １５～４４ 岁女性恶性肿 瘤发病率中高达第二［１，５⁃６］ ，是女性生殖系统最常见的 恶性肿瘤，每年全球约有 ５３０ ０００ 例的初诊宫颈癌病 例，其中约有 １３０ ０００ 例是中国人［７］ 。 因此，研究 ＨＰＶ 的结构及致瘤机制，对减少我国宫颈癌的发病 率及降低死亡率尤为重要。 １ ＨＰＶ 结构 ＨＰＶ 是无包膜的具有嗜上皮性的双链环状 ＤＮＡ 病毒（长度约 ８ ０００ ｂｐ），病毒由核酸和衣壳蛋 白组成，其中核酸为闭合环状 ＤＮＡ 基因组，可分为 以下 ３ 个基因组区域［约 １０ 个开放阅读框（ ｏｐｅｎ ｒｅａｄｉｎｇ ｆｒａｍｅ， ＯＲＦ）］： 早期编码区（Ｅ 区）———编 码非结构蛋白；晚期编码区（Ｌ 区）———编码病毒粒 子和病毒传播所需的结构蛋白［８］ ，长调控区（ ｌｏｎｇ ｃｏｎｔｒｏｌ ｒｅｇｉｏｎ， ＬＣＲ）———含有早期启动子、调控病 毒和细胞蛋白转录的调控位点［９］ 。 １．１ 早期编码区（Ｅ 区） Ｅ 区含 Ｅ１、Ｅ２、Ｅ４、Ｅ５、Ｅ６、Ｅ７ 这 ６ 个早期基因， 约占基因组的 ５０％。 Ｅ１、Ｅ２ 基因编码 Ｅ１、Ｅ２ 蛋白， 调节病毒 ＤＮＡ 的复制和转录，且 Ｅ２ 蛋白在机体感 染 ＨＰＶ 病毒后可以维持胞内转运及感染细胞内的 ＤＮＡ 复制，此外合成的 Ｅ２ 蛋白还可以抑制 Ｅ６ 和 Ｅ７ 基因的转录［１０］ 。 Ｅ４ 基因可以编码产生 Ｅ４ 蛋 白，可以促进病毒的复制，并可以破坏细胞骨架，促 进病毒粒子从受感染的上皮细胞内逸出，向周围组 织扩散［１１］ 。 而 Ｅ６、Ｅ７ 基因编码产生的 Ｅ６、Ｅ７ 蛋白 作为主要的致癌蛋白，参与了细胞癌变的过程。 Ｅ６ 蛋白主要与 ｐ５３ 蛋白结合从而使 ｐ５３ 失活，促进 ｐ５３ 降解，诱使感染细胞维持在细胞周期 Ｓ 期；而 Ｅ７ 蛋白则与视网膜母细胞瘤蛋白（ ｒｅｔｉｎｏｂｌａｓｔｏｍａ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ｐＲＢ）结合，使 ｐＲＢ 失活，从而失去其对细 胞周期的调控作用，诱导感染细胞向癌变方向发 展［１２］ 。 Ｅ５ 蛋白可以与多种宿主细胞蛋白相互作 用，最近有研究表明 Ｅ５ 蛋白作为癌蛋白，可以刺激 细胞增殖，抑制死亡受体诱导的细胞凋亡，以及调控 与细胞黏附和免疫功能有关的基因复制和转录［１３］ 。 １．２ 晚期编码区（Ｌ 区） Ｌ 区有 Ｌ１、Ｌ２ ２ 个晚期基因，约占基因组 ４０％， 分别编码 Ｌ１、Ｌ２ 蛋白。 ＨＰＶ 的衣壳蛋白由主要蛋 白 Ｌ１ 和次要蛋白 Ｌ２ 组成。 电镜三维结构显示， ＨＰＶ 病毒是由 ７２ 个五聚体构成的 Ｔ ＝ ７ 的正 ２０ 面 体，在该结构中 Ｌ２ 蛋白与 Ｌ１ 蛋白以 １ ∶５ ～ １ ∶１０ 的 比列分布，每个五聚体由 ５ 个 Ｌ１ 蛋白单体聚合而成， 而 Ｌ２ 蛋白则包埋于每个五聚体的中心区域［１４］ 。 Ｌ１ 蛋白可以自组装成病毒样颗粒（ｖｉｒｕｓ⁃ｌｉｋｅ ｐａｒｔｉｃｌｅ， ＶＬＰｓ），可作为一种特异性免疫抗原，具有较高的免 疫原性，可以诱发机体产生高低度的中和抗体和细胞 免疫的表位，从而使细胞免受 ＨＰＶ 病毒的再次攻 击［１５］ 。 Ｌ２ 蛋白包埋与每个五聚体的核心区域，只留 Ｎ 末端残基于五聚体表面，从而在细胞吸附和细胞 复制过程中发挥作用，除此以外，Ｌ２ 蛋白还可在内吞 入胞、入核、囊泡转运等过程中发挥一定作用［１６］ 。 １．３ 长控制区（ＬＣＲ 区） 位于 Ｌ１ 基因和 Ｅ６ 基因间的非编码区，约占整 个病毒基因组的 １０％，可分为 ３ 个区段： ５′区段、中 心区段、３′区段。 ５′区段囊括第 １ 个 Ｅ２ 蛋白结合位 点（Ｅ２ｂｓ）、转录终止和多腺苷酸化的结合位点。 中 心区段的两端各有 １ 个 Ｅ２ 蛋白结合位点，中间是一 些刺激或抑制病毒转录活动的基因序列，这些序列 包括与 ＡＰ１、ＮＦ１、ＴＥＦ１、ＯＣＴ１、ＹＹ１、ＢＲＮ⁃３ａ、ＮＦ⁃ ＩＬ６、ＫＲＦ⁃１、ＮＦ⁃κＢ、ＦＯＸＡ１ 和 ＧＡＴＡ３ 等的结合位 点。 ３’区段则有 ２ 个 Ｅ２ 蛋白结合位点和一个 Ｅ１ 蛋白结合位点（Ｅ１ｂｓ），重叠在复制起源处。 ＬＣＲ 区 含有病毒转录、细胞蛋白翻译的多个调控位点，从而 调控早、晚期编码区的基因转录和病毒颗粒的合成。 ２ ＨＰＶ 致宫颈癌机制 ＨＰＶ 可以通过微小的皮肤损伤进入到上皮基 底细胞中，在这些上皮基底细胞中只检测到 ＨＰＶ ＤＮＡ，没有检测到病毒衣壳蛋白，这表明在某些条 件下 ＨＰＶ ＤＮＡ 可以目前尚未明确的机制随机整合 到宿主细胞基因组中，随后干扰 Ｅ２ 基因的表达，从 而削减 Ｅ２ 基因对 Ｅ６、Ｅ７ 基因的负性调节作用，进 一步抑制 ｐ５３ 和 ｐＲＢ，促使感染细胞发生癌变［１７］ 。 据国内外文献报导，ＨＰＶ 感染细胞后诱发感染细胞 癌变主要通过以下 ３ 种机制： 宿主细胞基因组中病 毒 ＤＮＡ 的整合、Ｅ２ 基因的缺失或沉默、Ｅ６ 和 Ｅ７ 基 ·３８９· 第 ３ 期 丁 璐 等： ＨＰＶ 致宫颈癌机制研究进展

同济大学学报(医学版) 第41卷 因的保留和过表达),E5蛋白作为癌蛋白也参与在控制病毒早期启动子方面具有抑制功能。当E2 了HPV感染细胞癌变的过程。 蛋白浓度低时,E2将优先与启动子远端2个E2BS 2.1 HPV DNA在宿主细胞中的整合 结合,导致早期病毒蛋白E6、E7的产生增加。随着 近年来有研究表明,多数HPV感染是一过性E2蛋白浓度的增加,相对于启动子远端的2个 的,一般在感染后6~12个月通过机体免疫系统作E2BS,更多E2蛋白将与启动子近端的2个E2BS 用会转阴,但当机体免疫力下降或DNA发生突变结合,通过置换结合位点的特异性蛋白1( specificity 后,部分亚型 HPV DNA可随机与感染细胞基因组 protein1,Spl)和TATA结合蛋白( TATA-binding 发生整合使细胞周期调节系统失控。因此,从宿主 protein,TBP)使E6、E7的转录受抑制。另一方 细胞感染HPV发展至宫颈癌, HPV DNA随机整合面,E2可以与HPV复制过程中的解旋酶相互作用 到人类基因组中这一步骤必不可少。在人类促进DNA复制。如2.1所提及,HPV的致癌过程 基因组中, HPV DNA可以与人类基因组中的各个与HPV病毒与宿主基因组整合密不可分,而与宿主 DNA开放阅读框发生随机整合,但其中与结构不稳基因组整合后,E2基因铰链区是最常见的缺失或断 定的染色体(如3q28、4q13.3、8q24.21、13q22.1和裂部位,因此整合后的宿主细胞内E2蛋白的表达 17q21或mRNA簇附近)发生整合的概率更高2。将大幅度减少,在此情况下,低度的E2蛋白将与启 而对于HPV基因,其结构不稳定的开放阅读框更易动子远端的2个E2BS结合,使E6、E7蛋白过表达 与宿主基因组发生整合,而这些开放阅读框中又以使感染细胞更易于倾向于永生化,癌变概率增加 E2基因铰链区结构最不稳定,因此位于3132~2.3E6和E7基因的保留与过表达 3384核苷酸位置的E2区是病毒与宿主基因组整合2.3.1E6基因机体细胞通常受到一些内源性因 发生频率最高的区域,也是整合过程中最常见的缺素(如细胞代谢、DNA复制及重组过程中出错)和 失或断裂部位,亦为整合过程中HPV基因破坏最严外源性因素(如紫外线及化学药物作用)的影响,使 重的区域(2。E2基因负性调节E6及E7基因的表细胞基因组受损,机体可通过复杂的网络通路识别 达,缺失或破坏E2基因,削减了E2基因对E6、E7DNA损伤激活细胞周期检查点并促进DNA修复 基因的抑制作用,进而影响细胞的复制及转录过程。或清除机体里的高度损伤细胞。而p53蛋白作 此外, HPV DNA与宿主细胞基因组整合后染色体为抑癌因子,参与了细胞内的多个信号转导过程,包 可发生一定变化,如染色体易位、缺失甚至重排,增括细胞增殖、DNA修复,必要时可终止细胞进程,诱 加了染色体结构的不稳定性,当抑癌基因结构不稳发细胞凋亡。因此,p53基因的沉默或突变可能 定后,细胞发生癌变的概率将大幅度上升2。除此会扰乱细胞内信号转导通路,使细胞生长、凋亡过程 以外,HPⅤDNA与宿主基因整合并不是致宫颈癌失控,从而诱发细胞癌变。当DNA受损程度轻 的唯一因素,HPV病毒基因高甲基化也会影响E2时,机体内p53蛋白表达水平增高,使受损细胞停留 基因的转录,虽然没有破坏E2基因的结构,但也间在G1检验点,进行DNA修复,从而维持细胞基因 接影响了E6、E7基因的表达。 组的完整性。当DNA修复失败后p53蛋白则会启 22缺失E2基因的表达 动细胞凋亡通路,诱发细胞老化或凋亡,从而减少基 E2基因在病毒生命周期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因组突变发生的概率。E6蛋白可以与多种宿主 E2基因具有1个DNA结合结构域和反式激活结构细胞蛋白相互作用,如p53,E6AP,MAML1,视网膜 域,它们通过富含丝氨酸-精氨酸的铰链区连接,E2母细胞瘤家族蛋白和含锌指结构蛋白,E6蛋白可使 基因编码的E2蛋白通常与LCR中的同源序列E2这些蛋白质失活从而影响多种细胞途径,如细胞增 结合位点(E2BS)结合形成同源二聚体,该二聚体中殖和凋亡。2016年1月, Nature杂志报道了法国斯 包含病毒早期启动子、复制起点、增强子、多腺苷酸特拉斯堡大学生物技术学院的 Martinez-Zapien教 化位点等。黏膜感染性HPV病毒具有4个授团队关于HPV介导的p53降解所需的E6/ E2BS,其中2个E2BS靠近病毒早期启动子,第3个E6AP/P53复合体的构建研究,他们在体外大肠杆 位于DNA复制起点,第4个位于增强子区域E2蛋菌BL21(DE3)细胞中分别表达了E6、E6AP及 白与E2BS结合后会刺激或抑制E6E7癌基因的表p53,在缓冲液B中以1:1:1的化学计量比混合,结 达,从而调控病毒的复制周期。已有证据表明,E2晶浓缩后纯化,获得初始E6/E6AP/p53复合体晶

因的保留和过表达［１８］ ，Ｅ５ 蛋白作为癌蛋白也参与 了 ＨＰＶ 感染细胞癌变的过程［１３］ 。 ２．１ ＨＰＶ ＤＮＡ 在宿主细胞中的整合 近年来有研究表明，多数 ＨＰＶ 感染是一过性 的，一般在感染后 ６ ～ １２ 个月通过机体免疫系统作 用会转阴，但当机体免疫力下降或 ＤＮＡ 发生突变 后，部分亚型 ＨＰＶ ＤＮＡ 可随机与感染细胞基因组 发生整合，使细胞周期调节系统失控。 因此，从宿主 细胞感染 ＨＰＶ 发展至宫颈癌，ＨＰＶ ＤＮＡ 随机整合 到人类基因组中这一步骤必不可少［１９⁃２０］ 。 在人类 基因组中，ＨＰＶ ＤＮＡ 可以与人类基因组中的各个 ＤＮＡ 开放阅读框发生随机整合，但其中与结构不稳 定的染色体（如 ３ｑ２８、４ｑ１３􀆰 ３、８ｑ２４􀆰 ２１、１３ｑ２２􀆰 １ 和 １７ｑ２１ 或 ｍｉＲＮＡ 簇附近）发生整合的概率更高［２１］ 。 而对于 ＨＰＶ 基因，其结构不稳定的开放阅读框更易 与宿主基因组发生整合，而这些开放阅读框中又以 Ｅ２ 基因铰链区结构最不稳定，因此位于 ３ １３２ ～ ３ ３８４ 核苷酸位置的 Ｅ２ 区是病毒与宿主基因组整合 发生频率最高的区域，也是整合过程中最常见的缺 失或断裂部位，亦为整合过程中 ＨＰＶ 基因破坏最严 重的区域［２２］ 。 Ｅ２ 基因负性调节 Ｅ６ 及 Ｅ７ 基因的表 达，缺失或破坏 Ｅ２ 基因，削减了 Ｅ２ 基因对 Ｅ６、Ｅ７ 基因的抑制作用，进而影响细胞的复制及转录过程。 此外，ＨＰＶ ＤＮＡ 与宿主细胞基因组整合后染色体 可发生一定变化，如染色体易位、缺失甚至重排，增 加了染色体结构的不稳定性，当抑癌基因结构不稳 定后，细胞发生癌变的概率将大幅度上升［２３］ 。 除此 以外，ＨＰＶ ＤＮＡ 与宿主基因整合并不是致宫颈癌 的唯一因素，ＨＰＶ 病毒基因高甲基化也会影响 Ｅ２ 基因的转录，虽然没有破坏 Ｅ２ 基因的结构，但也间 接影响了 Ｅ６、Ｅ７ 基因的表达［２４］ 。 ２．２ 缺失 Ｅ２ 基因的表达 Ｅ２ 基因在病毒生命周期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Ｅ２ 基因具有 １ 个 ＤＮＡ 结合结构域和反式激活结构 域，它们通过富含丝氨酸 精氨酸的铰链区连接，Ｅ２ 基因编码的 Ｅ２ 蛋白通常与 ＬＣＲ 中的同源序列 Ｅ２ 结合位点（Ｅ２ＢＳ）结合形成同源二聚体，该二聚体中 包含病毒早期启动子、复制起点、增强子、多腺苷酸 化位 点 等［２５］ 。 黏 膜 感 染 性 ＨＰＶ 病 毒 具 有 ４ 个 Ｅ２ＢＳ，其中 ２ 个 Ｅ２ＢＳ 靠近病毒早期启动子，第 ３ 个 位于 ＤＮＡ 复制起点，第 ４ 个位于增强子区域，Ｅ２ 蛋 白与 Ｅ２ＢＳ 结合后会刺激或抑制 Ｅ６、Ｅ７ 癌基因的表 达，从而调控病毒的复制周期。 已有证据表明，Ｅ２ 在控制病毒早期启动子方面具有抑制功能。 当 Ｅ２ 蛋白浓度低时，Ｅ２ 将优先与启动子远端 ２ 个 Ｅ２ＢＳ 结合，导致早期病毒蛋白 Ｅ６、Ｅ７ 的产生增加。 随着 Ｅ２ 蛋白浓度的增加，相对于启动子远端的 ２ 个 Ｅ２ＢＳ，更多 Ｅ２ 蛋白将与启动子近端的 ２ 个 Ｅ２ＢＳ 结合，通过置换结合位点的特异性蛋白 １（ｓｐｅｃｉｆｉｃｉｔｙ ｐｒｏｔｅｉｎ １， Ｓｐ１） 和 ＴＡＴＡ 结合蛋白（ＴＡＴＡ⁃ｂｉｎｄｉｎｇ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ＴＢＰ）使 Ｅ６、Ｅ７ 的转录受抑制［２６］ 。 另一方 面，Ｅ２ 可以与 ＨＰＶ 复制过程中的解旋酶相互作用 促进 ＤＮＡ 复制。 如 ２􀆰 １ 所提及，ＨＰＶ 的致癌过程 与 ＨＰＶ 病毒与宿主基因组整合密不可分，而与宿主 基因组整合后，Ｅ２ 基因铰链区是最常见的缺失或断 裂部位，因此整合后的宿主细胞内 Ｅ２ 蛋白的表达 将大幅度减少，在此情况下，低度的 Ｅ２ 蛋白将与启 动子远端的 ２ 个 Ｅ２ＢＳ 结合，使 Ｅ６、Ｅ７ 蛋白过表达， 使感染细胞更易于倾向于永生化，癌变概率增加。 ２．３ Ｅ６ 和 Ｅ７ 基因的保留与过表达 ２．３．１ Ｅ６ 基因 机体细胞通常受到一些内源性因 素（如细胞代谢、ＤＮＡ 复制及重组过程中出错） 和 外源性因素（如紫外线及化学药物作用）的影响，使 细胞基因组受损，机体可通过复杂的网络通路识别 ＤＮＡ 损伤、激活细胞周期检查点并促进 ＤＮＡ 修复 或清除机体里的高度损伤细胞［２７］ 。 而 ｐ５３ 蛋白作 为抑癌因子，参与了细胞内的多个信号转导过程，包 括细胞增殖、ＤＮＡ 修复，必要时可终止细胞进程，诱 发细胞凋亡［２８］ 。 因此，ｐ５３ 基因的沉默或突变可能 会扰乱细胞内信号转导通路，使细胞生长、凋亡过程 失控，从而诱发细胞癌变［２９］ 。 当 ＤＮＡ 受损程度轻 时，机体内 ｐ５３ 蛋白表达水平增高，使受损细胞停留 在 Ｇ１ 检验点，进行 ＤＮＡ 修复，从而维持细胞基因 组的完整性。 当 ＤＮＡ 修复失败后 ｐ５３ 蛋白则会启 动细胞凋亡通路，诱发细胞老化或凋亡，从而减少基 因组突变发生的概率［３０］ 。 Ｅ６ 蛋白可以与多种宿主 细胞蛋白相互作用，如 ｐ５３，Ｅ６ＡＰ，ＭＡＭＬ１，视网膜 母细胞瘤家族蛋白和含锌指结构蛋白，Ｅ６ 蛋白可使 这些蛋白质失活从而影响多种细胞途径，如细胞增 殖和凋亡。 ２０１６ 年 １ 月，Ｎａｔｕｒｅ 杂志报道了法国斯 特拉斯堡大学生物技术学院的 Ｍａｒｔｉｎｅｚ⁃Ｚａｐｉｅｎ 教 授团 队 关 于 ＨＰＶ 介 导 的 ｐ５３ 降 解 所 需 的 Ｅ６ ／ Ｅ６ＡＰ ／ Ｐ５３ 复合体的构建研究，他们在体外大肠杆 菌 ＢＬ２１ （ ＤＥ３） 细胞中分别表达了 Ｅ６、 Ｅ６ＡＰ 及 ｐ５３，在缓冲液 Ｂ 中以 １ ∶１ ∶１ 的化学计量比混合，结 晶浓缩后纯化，获得初始 Ｅ６ ／ Ｅ６ＡＰ ／ ｐ５３ 复合体晶 ·３９０· 同济大学学报（医学版） 第 ４１ 卷

第3期 丁璐等:HPV致宫颈癌机制研究进展 体,在体外模拟了p53蛋白在复合体作用下降解的胞周期失去调控。与E6蛋白对 hTERT的诱导作 过程。E6蛋白通过干扰p53蛋白的功能,诱导用相似,E7蛋白虽不能直接调控端粒酶 hTERT的表 p53在蛋白酶依赖系统中的降解。HPV感染细胞内达,但E7蛋白与E6蛋白协同作用,可上调 hTERT启 E6蛋白持续高表达,过度表达的E6蛋白可与机体动子活性,从而增加 hTERT转录,诱导HPV感染细 内的E6相关蛋白(E6AP)结合,从而使E6AP与胞无限增殖甚至永生化,进一步诱使细胞癌变。 p53蛋白特异性结合。而E6AP又称为泛素-蛋白24E5基因 连接酶(E3A),与泛素结合后可以诱导p53在E3A 关于HPV致癌性和侵袭性的大多数研究都集 系统里的过度降解。当p53蛋白过度降解后其作为中在E6和E7癌蛋白的作用上,但是,最近有研究 抑癌因子作用大幅减弱,细胞DNA损伤时不能及表明,E5癌蛋白在HPV致癌过程中亦具有举足轻 时修复,亦不能及时启动细胞凋亡通路,从而细胞基重的作用。E5癌蛋白可以通过与生长因子类受 因组积累了大量突变基因,使细胞癌变概率增体如表皮生长因子受体( epithelial growth factor 加。此外,E6蛋白可通过与外源性的细胞凋亡 receptor,EGFR)结合形成活化复合物刺激细胞增 途径中的相关死亡域蛋白( Fas-associating protein殖,从而维持HPV感染细胞的持续增殖状态{。 with a novel death domain,FADD)及半胱氨酸蛋白E5癌蛋白主要存在于内质网和高尔基体中,E5蛋 酶-8相互作用抑制HPV感染细胞凋亡,使突变基白可与其中的Ⅴ型ATP酶结合,减少内体酸化作 因量进一步增多。另一方面,E6蛋白与端粒酶用,而内体酸化是降解细胞表面受体的重要途径 活性的调节也有一定关系,有研究表明:与HPV有内体酸化作用的失调会导致细胞表面受体(如 关的恶性肿瘤细胞中端粒酶的活性大于正常细胞,EGFR)的代谢减少,从而增加其信号转导活性。此 而端粒酶活性的高低与 hTERT(催化亚基人端粒酶外,E5癌蛋白还可以靶向下调角质形成细胞生长因 逆转录酶)的表达密切相关,而E6蛋白可以促进子受体/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受体2b(KGFR hTERT的转录。Myc锌指蛋白(Maz)和 hTERT上FGHR2b)信号转导,减少细胞的自噬过程。与E6 的启动子结合后会抑制 hTERT的表达,而E6蛋白癌蛋白类似,E5癌蛋白在抑制细胞凋亡方面也有 可以抑制Maz蛋白活性,从而促进 hTERT转录。定作用,E5蛋白可以增加促凋亡蛋白Bax的泛素化 锌指转录因子Spl结合 hTERT启动子后可以促进和蛋白酶体的降解,从而抑制过氧化氢诱导的细胞 其表达,而E6蛋白可以促进Sp1与 hTERT启动子凋亡,增加异常突变基因在细胞内的积累,从而诱发 结合从而使端粒酶活性增高。因此,E6蛋白的感染细胞癌变。E5癌蛋白的另一重要作用就是对 过表达可促使HPⅤ感染细胞癌变 免疫系统的调节,可与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I 23,2E7基因视网膜母细胞瘤基因(RBI基因)( major histocompatibility complex I,MHCI)相互 编码视网膜母细胞瘤口袋蛋白(pRB蛋白),pRB蛋作用,促进其在高尔基体中的保留,抑制其向细胞表 白在细胞周期过程中起重要作用,pRB蛋白可与细面的转运,从而使MHCI将病毒抗原呈递给T细胞 胞周期调节因子(E2F)结合,抑制EF转录活性,阻的能力降低。另外CD8T细胞不能识别E5抗原, 止细胞周期进入S期,从而使受损DNA得以修复,从而促进了HPV转化细胞的免疫逃逸。因此,E 避免将突变基因传递给子代细胞。pRB还可参与基因的表达促进了HPⅤ感染细胞的癌变进程。 调节DNA复制、细胞凋亡等过程。HPV感染细 3结语 胞E2基因表达受抑制,E7蛋白持续高表达,过度表 达的E7蛋白能与pRb蛋白结合,从而抑制其与EF 近年来宫颈癌的发病率逐渐上升,并且呈现逐 因子结合,使E2F在细胞内处于游离激活状态,使得渐年轻化的趋势,严重威胁女性的生命安全。常规 细胞在DNA受损条件下仍能向S期进展,细胞不断的治疗方法(例如手术、化学疗法和放射疗法)仍是 增殖,使突变基因得以积累,从而诱导感染细胞癌宫颈癌患者治疗的主要手段,但治疗后仍存在较高 变。此外,E7蛋白还可与P107、P130蛋白结合,机的复发率,降低了患者的生存率和生活质量。近年 制类似于pRb,E7蛋白亦可拮抗细胞周期蛋白依来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逐渐发现了HPV中易与宿 赖性激酶( cyclin-dependent kinases,CDK)抑制物作主基因随机整合的为E2基因,缺失或破坏E2基因 用,促进CDK活化,推进细胞周期进入S期,促使细的表达,将会削弱E2基因表达产物对E6、E7基因表 391

体，在体外模拟了 ｐ５３ 蛋白在复合体作用下降解的 过程［３１］ 。 Ｅ６ 蛋白通过干扰 ｐ５３ 蛋白的功能，诱导 ｐ５３ 在蛋白酶依赖系统中的降解。 ＨＰＶ 感染细胞内 Ｅ６ 蛋白持续高表达，过度表达的 Ｅ６ 蛋白可与机体 内的 Ｅ６ 相关蛋白（ Ｅ６ＡＰ） 结合，从而使 Ｅ６ＡＰ 与 ｐ５３ 蛋白特异性结合。 而 Ｅ６ＡＰ 又称为泛素 蛋白 连接酶（Ｅ３Ａ），与泛素结合后可以诱导 ｐ５３ 在 Ｅ３Ａ 系统里的过度降解。 当 ｐ５３ 蛋白过度降解后其作为 抑癌因子作用大幅减弱，细胞 ＤＮＡ 损伤时不能及 时修复，亦不能及时启动细胞凋亡通路，从而细胞基 因组积 累 了 大 量 突 变 基 因， 使 细 胞 癌 变 概 率 增 加［３２⁃３３］ 。 此外，Ｅ６ 蛋白可通过与外源性的细胞凋亡 途径中的相关死亡域蛋白（ Ｆａｓ⁃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ｎｇ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ｗｉｔｈ ａ ｎｏｖｅｌ ｄｅａｔｈ ｄｏｍａｉｎ， ＦＡＤＤ）及半胱氨酸蛋白 酶 ８ 相互作用抑制 ＨＰＶ 感染细胞凋亡，使突变基 因量进一步增多［３４］ 。 另一方面，Ｅ６ 蛋白与端粒酶 活性的调节也有一定关系，有研究表明： 与 ＨＰＶ 有 关的恶性肿瘤细胞中端粒酶的活性大于正常细胞， 而端粒酶活性的高低与 ｈＴＥＲＴ（催化亚基人端粒酶 逆转录酶） 的表达密切相关，而 Ｅ６ 蛋白可以促进 ｈＴＥＲＴ 的转录。 Ｍｙｃ 锌指蛋白（Ｍａｚ）和 ｈＴＥＲＴ 上 的启动子结合后会抑制 ｈＴＥＲＴ 的表达，而 Ｅ６ 蛋白 可以抑制 Ｍａｚ 蛋白活性，从而促进 ｈＴＥＲＴ 转录。 锌指转录因子 Ｓｐ１ 结合 ｈＴＥＲＴ 启动子后可以促进 其表达，而 Ｅ６ 蛋白可以促进 Ｓｐ１ 与 ｈＴＥＲＴ 启动子 结合从而使端粒酶活性增高［３５］ 。 因此，Ｅ６ 蛋白的 过表达可促使 ＨＰＶ 感染细胞癌变。 ２．３．２ Ｅ７ 基因 视网膜母细胞瘤基因（ＲＢ１ 基因） 编码视网膜母细胞瘤口袋蛋白（ｐＲＢ 蛋白），ｐＲＢ 蛋 白在细胞周期过程中起重要作用，ｐＲＢ 蛋白可与细 胞周期调节因子（Ｅ２Ｆ）结合，抑制 Ｅ２Ｆ 转录活性，阻 止细胞周期进入 Ｓ 期，从而使受损 ＤＮＡ 得以修复， 避免将突变基因传递给子代细胞。 ｐＲＢ 还可参与 调节 ＤＮＡ 复制、细胞凋亡等过程［３６］ 。 ＨＰＶ 感染细 胞 Ｅ２ 基因表达受抑制，Ｅ７ 蛋白持续高表达，过度表 达的 Ｅ７ 蛋白能与 ｐＲｂ 蛋白结合，从而抑制其与 Ｅ２Ｆ 因子结合，使 Ｅ２Ｆ 在细胞内处于游离激活状态，使得 细胞在 ＤＮＡ 受损条件下仍能向 Ｓ 期进展，细胞不断 增殖，使突变基因得以积累，从而诱导感染细胞癌 变［３７］ 。 此外，Ｅ７ 蛋白还可与 Ｐ１０７、Ｐ１３０ 蛋白结合，机 制类似于 ｐＲｂ ［３８］ ，Ｅ７ 蛋白亦可拮抗细胞周期蛋白依 赖性激酶（ｃｙｃｌｉｎ⁃ｄｅｐｅｎｄｅｎｔ ｋｉｎａｓｅｓ， ＣＤＫ）抑制物作 用，促进 ＣＤＫ 活化，推进细胞周期进入 Ｓ 期，促使细 胞周期失去调控［３９］ 。 与 Ｅ６ 蛋白对 ｈＴＥＲＴ 的诱导作 用相似，Ｅ７ 蛋白虽不能直接调控端粒酶 ｈＴＥＲＴ 的表 达，但 Ｅ７ 蛋白与 Ｅ６ 蛋白协同作用，可上调 ｈＴＥＲＴ 启 动子活性，从而增加 ｈＴＥＲＴ 转录，诱导 ＨＰＶ 感染细 胞无限增殖甚至永生化，进一步诱使细胞癌变。 ２．４ Ｅ５ 基因 关于 ＨＰＶ 致癌性和侵袭性的大多数研究都集 中在 Ｅ６ 和 Ｅ７ 癌蛋白的作用上，但是，最近有研究 表明，Ｅ５ 癌蛋白在 ＨＰＶ 致癌过程中亦具有举足轻 重的作用［４０］ 。 Ｅ５ 癌蛋白可以通过与生长因子类受 体如表 皮 生 长 因 子 受 体 （ ｅｐｉｔｈｅｌｉａｌ ｇｒｏｗｔｈ ｆａｃｔｏｒ ｒｅｃｅｐｔｏｒ， ＥＧＦＲ）结合形成活化复合物刺激细胞增 殖，从而维持 ＨＰＶ 感染细胞的持续增殖状态［４１］ 。 Ｅ５ 癌蛋白主要存在于内质网和高尔基体中，Ｅ５ 蛋 白可与其中的Ⅴ型 ＡＴＰ 酶结合，减少内体酸化作 用，而内体酸化是降解细胞表面受体的重要途径。 内体酸化 作 用 的 失 调 会 导 致 细 胞 表 面 受 体 （ 如 ＥＧＦＲ）的代谢减少，从而增加其信号转导活性。 此 外，Ｅ５ 癌蛋白还可以靶向下调角质形成细胞生长因 子受 体／ 成 纤 维 细 胞 生 长 因 子 受 体 ２ｂ （ ＫＧＦＲ／ ＦＧＦＲ２ｂ）信号转导，减少细胞的自噬过程。 与 Ｅ６ 癌蛋白类似，Ｅ５ 癌蛋白在抑制细胞凋亡方面也有一 定作用，Ｅ５ 蛋白可以增加促凋亡蛋白 Ｂａｘ 的泛素化 和蛋白酶体的降解，从而抑制过氧化氢诱导的细胞 凋亡，增加异常突变基因在细胞内的积累，从而诱发 感染细胞癌变。 Ｅ５ 癌蛋白的另一重要作用就是对 免疫系统的调节，可与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Ⅰ （ｍａｊｏｒ ｈｉｓｔｏｃｏｍｐａｔｉｂｉｌｉｔｙ ｃｏｍｐｌｅｘ Ⅰ， ＭＨＣ Ⅰ）相互 作用，促进其在高尔基体中的保留，抑制其向细胞表 面的转运，从而使 ＭＨＣ Ｉ 将病毒抗原呈递给 Ｔ 细胞 的能力降低。 另外 ＣＤ８ ＋ Ｔ 细胞不能识别 Ｅ５ 抗原， 从而促进了 ＨＰＶ 转化细胞的免疫逃逸。 因此，Ｅ５ 基因的表达促进了 ＨＰＶ 感染细胞的癌变进程。 ３ 结 语 近年来宫颈癌的发病率逐渐上升，并且呈现逐 渐年轻化的趋势，严重威胁女性的生命安全。 常规 的治疗方法（例如手术、化学疗法和放射疗法）仍是 宫颈癌患者治疗的主要手段，但治疗后仍存在较高 的复发率，降低了患者的生存率和生活质量。 近年 来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逐渐发现了 ＨＰＶ 中易与宿 主基因随机整合的为 Ｅ２ 基因，缺失或破坏 Ｅ２ 基因 的表达，将会削弱 Ｅ２ 基因表达产物对 Ｅ６、Ｅ７ 基因表 ·３９１· 第 ３ 期 丁 璐 等： ＨＰＶ 致宫颈癌机制研究进展

同济大学学报(医学版) 第41卷 达的抑制,使得E6、E7基因过表达,继而将会破坏相 NI V, MITRE-AGUILAR I B, et al. SOX2 as a new 应的细胞内信号传导通路,辅以E5蛋白在调节免疫 regulator of HPV16 transcription[J. viruses, 2017, 9 及细胞凋亡方面的协同作用,共同促进了HPV感染 (7):E175. 细胞的癌变过程。但目前仍有问题亟待解决,如HPV[10DAsD, BRISTOL ML, SMITH N W,etal.wemr 中E2基因与宿主基因整合的具体位点仍不明确,有 helicase control of human papillomavirus 16 El-E2 DNA replication is regulated by SIrTI deacetylation 待于进一步完善,E2基因具体通过何通路抑制E6 [门].mBio,2019,10(2):c00263-c00219 E7基因的表达以及E5如何与E6、E7基因协同作用 [11 GRIFFIN H, SONEJI Y, VAN BAARS R, et al. Stra 抑制细胞凋亡、促进感染细胞癌变等问题仍有待于进 fication of HPV-induced cervical pathology using the vi- 步研究与发现。因此更加深入的认识HPV结构及 ally encoded molecular marker E4 in combination with 了解HPV各基因间的致癌作用及其在抑制细胞凋 p16 or MCM[J]. Mod Pathol, 2015, 28(7): 977-993 亡、促进细胞永生化方面的级联作用机制仍是发现、[12] CHEN S,WUJL, ZHONG S,eta. iASPP mediates 诊断、治疗及预防宫颈癌的关键所在。 ing DNA recognition [J]. Proc Natl Acad Sci USA 【参考文献】 2019,116(35):17470-17479 [13] WILLEMSEN A, FELEZ-SANCHEZ M, BRAVO I G. Genome plasticity in papillomaviruses and de novo [1] JIMENEZ A M, MOULICK A, BHOWMICK S,et emergence of E5 oncogenes[J]. Genome Biol Evol al. One-step detection of human Papilloma viral infec- 2019,11(6):1602-1617 tion using quantum dot-nucleotide interaction specificity [14 ZAVALOV O, IRIZARRY R, FLAMM M, et al. Me- []. Talanta,2019,205:120l1l soscale model of the assembly and cross-linking of HPV 2] SCHULMEYER CE, STUBS F, GASS P, et al.Corre- particles[J]. Virology, 2019, 537: 53-64 lation between referral cytology and in-house colposco- [15] G. GIANNINO V. RISHIN. et al. Immuno- py-guided cytology for detecting early cervical neoplasia genicity of next-generation HPV vaccines in non-human [J]. Arch Gynecol Obstet, 2020, 301(1): 263-271 Primates. Measles-vectored HPv vaccine versus [3]张毅,王建军不同高危型HPV感染与宫颈癌及宫颈 pastoris recombinant protein vaccine [J]. vE 高级别病变的相关性[J]同济大学学报(医学版), 2016,34(39):4724-4731 2018,39(3):59-63 [16 YAN H, FOO SS, CHEN W Q, et al. Efficient inhi [4] PLUMMER M, DE MARTEL C, VIGNAT J, et al. bition of human papillomavirus infection by L2 minor Global burden of cancers attributable to infections capsid-derived lipopeptide[J]. mBio, 2019, 10(4) 2012: a synthetic analysis [J]. Lancet Glob Health e01834-c01819 2016,4(9):c609-c616 [17] WARBURTON A, REDMOND C J, DOOLEY K E [5]CHEN W Q, ZHENG R S, BAADE P D, et al. Canc- et al. HPV integration hijacks and multimerizes a cellu- er statistics in China, 2015[J]. CA: A Cancer J Clin lar enhancer to generate a viral-cellular super-enhancer 2016,66(2):115-132 that drives high viral oncogene expression [J]. PLos [6]卢银亮,朱永刚,张宁,等宫颈癌近距离放射治疗疼 痛管理的研究进展[J]吉林大学学报(医学版),[18]RAK, BERGUERAND S, SOUTHERN S,etal empty set E4 protein of human papillomavirus type 16 [7 MURILLO R, ORDONEZ-REYES C Human papilla- associates with mitochondria [J]. J Virol, 2004, 78 mavirus( HPV) vaccination: from clinical studies to (13):7199-7207 immunization programs[J]. Int J Gynecol Cancer, [19] TAN S C, ISMAIL M P, DUSKIDR,et al.Identifi- 2019,29(8):1317-1326. cation of optimal reference genes for normalization of [8 CAMPOS S K Subcellular trafficking of the papilloma RT-qPCR data in cancerous and non-cancerous tissues virus genome during initial infection the remarkable a- of human uterine cervix [ J]. Cancer Invest, 2017, 35 bilities of minor capsid protein L2[J]. Viruses, 2017,9 (3):163-173 (12):E370 [20] [9] MARTINEZ-RAMIREZ I, DEL-CASTILLO-FALCO al. Aberrant gene-specific DNA methylation signature 39

达的抑制，使得 Ｅ６、Ｅ７ 基因过表达，继而将会破坏相 应的细胞内信号传导通路，辅以 Ｅ５ 蛋白在调节免疫 及细胞凋亡方面的协同作用，共同促进了 ＨＰＶ 感染 细胞的癌变过程。 但目前仍有问题亟待解决，如 ＨＰＶ 中 Ｅ２ 基因与宿主基因整合的具体位点仍不明确，有 待于进一步完善，Ｅ２ 基因具体通过何通路抑制 Ｅ６、 Ｅ７ 基因的表达以及 Ｅ５ 如何与 Ｅ６、Ｅ７ 基因协同作用 抑制细胞凋亡、促进感染细胞癌变等问题仍有待于进 一步研究与发现。 因此更加深入的认识 ＨＰＶ 结构及 了解 ＨＰＶ 各基因间的致癌作用及其在抑制细胞凋 亡、促进细胞永生化方面的级联作用机制仍是发现、 诊断、治疗及预防宫颈癌的关键所在。 【参考文献】 ［ １ ］ ＪＩＭＥＮＥＺ Ａ Ｍ， ＭＯＵＬＩＣＫ Ａ， ＢＨＯＷＭＩＣＫ Ｓ， ｅｔ ａｌ． Ｏｎｅ⁃ｓｔｅｐ ｄｅｔｅ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ｕｍａｎ Ｐａｐｉｌｌｏｍａ ｖｉｒａｌ ｉｎｆｅｃ⁃ ｔｉｏｎ ｕｓｉｎｇ ｑｕａｎｔｕｍ ｄｏｔ⁃ｎｕｃｌｅｏｔｉｄｅ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 ｓｐｅｃｉｆｉｃｉｔｙ ［Ｊ］． Ｔａｌａｎｔａ， ２０１９，２０５： １２０１１１． ［ ２ ］ ＳＣＨＵＬＭＥＹＥＲ Ｃ Ｅ， ＳＴÜＢＳ Ｆ， ＧＡＳＳ Ｐ， ｅｔ ａｌ． Ｃｏｒｒｅ⁃ ｌａｔｉｏｎ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ｒｅｆｅｒｒａｌ ｃｙｔｏｌｏｇｙ ａｎｄ ｉｎ⁃ｈｏｕｓｅ ｃｏｌｐｏｓｃｏ⁃ ｐｙ⁃ｇｕｉｄｅｄ ｃｙｔｏｌｏｇｙ ｆｏｒ ｄｅｔｅｃｔｉｎｇ ｅａｒｌｙ ｃｅｒｖｉｃａｌ ｎｅｏｐｌａｓｉａ ［Ｊ］． Ａｒｃｈ Ｇｙｎｅｃｏｌ Ｏｂｓｔｅｔ， ２０２０，３０１（１）： ２６３ ２７１． ［ ３ ］ 张毅，王建军．不同高危型 ＨＰＶ 感染与宫颈癌及宫颈 高级别病变的相关性［ Ｊ］．同济大学学报（医学版）， ２０１８，３９（３）： ５９ ６３． ［ ４ ］ ＰＬＵＭＭＥＲ Ｍ， ＤＥ ＭＡＲＴＥＬ Ｃ， ＶＩＧＮＡＴ Ｊ， ｅｔ ａｌ． Ｇｌｏｂａｌ ｂｕｒｄｅｎ ｏｆ ｃａｎｃｅｒｓ ａｔｔｒｉｂｕｔａｂｌｅ ｔｏ ｉｎｆｅｃｔｉｏｎｓ ｉｎ ２０１２： ａ ｓｙｎｔｈｅｔｉｃ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 Ｊ］． Ｌａｎｃｅｔ Ｇｌｏｂ Ｈｅａｌｔｈ， ２０１６，４（９）： ｅ６０９ ｅ６１６． ［ ５ ］ ＣＨＥＮ Ｗ Ｑ， ＺＨＥＮＧ Ｒ Ｓ， ＢＡＡＤＥ Ｐ Ｄ， ｅｔ ａｌ． Ｃａｎｃ⁃ ｅｒ ｓｔａｔｉｓｔｉｃ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２０１５［Ｊ］． ＣＡ： Ａ Ｃａｎｃｅｒ Ｊ Ｃｌｉｎ， ２０１６，６６（２）： １１５ １３２． ［ ６ ］ 卢银亮，朱永刚，张宁，等．宫颈癌近距离放射治疗疼 痛管理的研究进展［ Ｊ］． 吉林大学学报（ 医学版）， ２０１９，４５（１）： ２１１ ２１６． ［ ７ ］ ＭＵＲＩＬＬＯ Ｒ， ＯＲＤÓÑＥＺ⁃ＲＥＹＥＳ Ｃ． Ｈｕｍａｎ ｐａｐｉｌｌｏ⁃ ｍａｖｉｒｕｓ （ ＨＰＶ） ｖａｃｃｉｎａｔｉｏｎ： ｆｒｏｍ ｃｌｉｎｉｃａｌ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ｔｏ ｉｍｍｕｎｉｚａｔｉｏｎ ｐｒｏｇｒａｍｓ ［ Ｊ ］． Ｉｎｔ Ｊ Ｇｙｎｅｃｏｌ Ｃａｎｃｅｒ， ２０１９，２９（８）： １３１７ １３２６． ［ ８ ］ ＣＡＭＰＯＳ Ｓ Ｋ． Ｓｕｂｃｅｌｌｕｌａｒ ｔｒａｆｆｉｃｋｉｎｇ ｏｆ ｔｈｅ ｐａｐｉｌｌｏｍａ⁃ ｖｉｒｕｓ ｇｅｎｏｍｅ ｄｕｒｉｎｇ ｉｎｉｔｉａｌ ｉｎｆｅｃｔｉｏｎ： ｔｈｅ ｒｅｍａｒｋａｂｌｅ ａ⁃ ｂｉｌｉｔｉｅｓ ｏｆ ｍｉｎｏｒ ｃａｐｓｉｄ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Ｌ２［Ｊ］． Ｖｉｒｕｓｅｓ， ２０１７，９ （１２）： Ｅ３７０． ［ ９ ］ ＭＡＲＴÍＮＥＺ⁃ＲＡＭÍＲＥＺ Ｉ， ＤＥＬ⁃ＣＡＳＴＩＬＬＯ⁃ＦＡＬＣＯ⁃ ＮＩ Ｖ， ＭＩＴＲＥ⁃ＡＧＵＩＬＡＲ Ｉ Ｂ， ｅｔ ａｌ． ＳＯＸ２ ａｓ ａ ｎｅｗ ｒｅｇｕｌａｔｏｒ ｏｆ ＨＰＶ１６ ｔｒａｎｓｃｒｉｐｔｉｏｎ［ Ｊ］． Ｖｉｒｕｓｅｓ， ２０１７，９ （７）： Ｅ１７５． ［１０］ ＤＡＳ Ｄ， ＢＲＩＳＴＯＬ Ｍ Ｌ， ＳＭＩＴＨ Ｎ Ｗ， ｅｔ ａｌ． Ｗｅｒｎｅｒ ｈｅｌｉｃａｓｅ ｃｏｎｔｒｏｌ ｏｆ ｈｕｍａｎ ｐａｐｉｌｌｏｍａｖｉｒｕｓ １６ Ｅ１⁃Ｅ２ ＤＮＡ ｒｅ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 ｉｓ ｒｅｇｕｌａｔｅｄ ｂｙ ＳＩＲＴ１ ｄｅａｃｅｔｙｌａｔｉｏｎ ［Ｊ］． ｍＢｉｏ， ２０１９，１０（２）： ｅ００２６３ ｅ００２１９． ［１１］ ＧＲＩＦＦＩＮ Ｈ， ＳＯＮＥＪＩ Ｙ， ＶＡＮ ＢＡＡＲＳ Ｒ， ｅｔ ａｌ． Ｓｔｒａｔｉ⁃ ｆｉｃ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ＰＶ⁃ｉｎｄｕｃｅｄ ｃｅｒｖｉｃａｌ ｐａｔｈｏｌｏｇｙ ｕｓｉｎｇ ｔｈｅ ｖｉ⁃ ｒａｌｌｙ ｅｎｃｏｄｅｄ ｍｏｌｅｃｕｌａｒ ｍａｒｋｅｒ Ｅ４ ｉｎ ｃｏｍｂｉｎａｔｉｏｎ ｗｉｔｈ ｐ１６ ｏｒ ＭＣＭ［Ｊ］． Ｍｏｄ Ｐａｔｈｏｌ， ２０１５，２８（７）： ９７７ ９９３． ［１２］ ＣＨＥＮ Ｓ， ＷＵ Ｊ Ｌ， ＺＨＯＮＧ Ｓ， ｅｔ ａｌ． ｉＡＳＰＰ ｍｅｄｉａｔｅｓ ｐ５３ ｓｅｌｅｃｔｉｖｉｔｙ ｔｈｒｏｕｇｈ ａ ｍｏｄｕｌａｒ 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 ｆｉｎｅ⁃ｔｕｎ⁃ ｉｎｇ ＤＮＡ ｒｅｃｏｇｎｉｔｉｏｎ ［ Ｊ］． Ｐｒｏｃ Ｎａｔｌ Ａｃａｄ Ｓｃｉ ＵＳＡ， ２０１９，１１６（３５）： １７４７０ １７４７９． ［１３］ ＷＩＬＬＥＭＳＥＮ Ａ， ＦÉＬＥＺ⁃ＳÁＮＣＨＥＺ Ｍ， ＢＲＡＶＯ Ｉ Ｇ． Ｇｅｎｏｍｅ ｐｌａｓｔｉｃｉｔｙ ｉｎ ｐａｐｉｌｌｏｍａｖｉｒｕｓｅｓ ａｎｄ ｄｅ ｎｏｖｏ ｅｍｅｒｇｅｎｃｅ ｏｆ Ｅ５ ｏｎｃｏｇｅｎｅｓ ［ Ｊ］． Ｇｅｎｏｍｅ Ｂｉｏｌ Ｅｖｏｌ， ２０１９，１１（６）： １６０２ １６１７． ［１４］ ＺＡＶＡＬＯＶ Ｏ， ＩＲＩＺＡＲＲＹ Ｒ， ＦＬＡＭＭ Ｍ， ｅｔ ａｌ． Ｍｅ⁃ ｓｏｓｃａｌｅ ｍｏｄｅｌ ｏｆ ｔｈｅ ａｓｓｅｍｂｌｙ ａｎｄ ｃｒｏｓｓ⁃ｌｉｎｋｉｎｇ ｏｆ ＨＰＶ ｖｉｒｕｓ⁃ｌｉｋｅ ｐａｒｔｉｃｌｅｓ［Ｊ］． Ｖｉｒｏｌｏｇｙ， ２０１９，５３７： ５３ ６４． ［１５］ ＧＵＰＴＡ Ｇ， ＧＩＡＮＮＩＮＯ Ｖ， ＲＩＳＨＩ Ｎ， ｅｔ ａｌ． Ｉｍｍｕｎｏ⁃ ｇｅｎｉｃｉｔｙ ｏｆ ｎｅｘｔ⁃ｇｅｎｅｒａｔｉｏｎ ＨＰＶ ｖａｃｃｉｎｅｓ ｉｎ ｎｏｎ⁃ｈｕｍａｎ Ｐｒｉｍａｔｅｓ： Ｍｅａｓｌｅｓ⁃ｖｅｃｔｏｒｅｄ ＨＰＶ ｖａｃｃｉｎｅ ｖｅｒｓｕｓ Ｐｉｃｈｉａ ｐａｓｔｏｒｉｓ ｒｅｃｏｍｂｉｎａｎｔ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ｖａｃｃｉｎｅ ［ Ｊ ］． Ｖａｃｃｉｎｅ， ２０１６，３４（３９）： ４７２４ ４７３１． ［１６］ ＹＡＮ Ｈ， ＦＯＯ Ｓ Ｓ， ＣＨＥＮ Ｗ Ｑ， ｅｔ ａｌ． Ｅｆｆｉｃｉｅｎｔ ｉｎｈｉ⁃ ｂｉ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ｕｍａｎ ｐａｐｉｌｌｏｍａｖｉｒｕｓ ｉｎｆｅｃｔｉｏｎ ｂｙ Ｌ２ ｍｉｎｏｒ ｃａｐｓｉｄ⁃ｄｅｒｉｖｅｄ ｌｉｐｏｐｅｐｔｉｄｅ ［ Ｊ］． ｍＢｉｏ， ２０１９， １０ （ ４）： ｅ０１８３４ ｅ０１８１９． ［１７］ ＷＡＲＢＵＲＴＯＮ Ａ， ＲＥＤＭＯＮＤ Ｃ Ｊ， ＤＯＯＬＥＹ Ｋ Ｅ， ｅｔ ａｌ． ＨＰＶ 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ｏｎ ｈｉｊａｃｋｓ ａｎｄ ｍｕｌｔｉｍｅｒｉｚｅｓ ａ ｃｅｌｌｕ⁃ ｌａｒ ｅｎｈａｎｃｅｒ ｔｏ ｇｅｎｅｒａｔｅ ａ ｖｉｒａｌ⁃ｃｅｌｌｕｌａｒ ｓｕｐｅｒ⁃ｅｎｈａｎｃｅｒ ｔｈａｔ ｄｒｉｖｅｓ ｈｉｇｈ ｖｉｒａｌ ｏｎｃｏｇｅｎｅ ｅｘｐｒｅｓｓｉｏｎ ［ Ｊ］． ＰＬｏＳ Ｇｅｎｅｔ， ２０１８，１４（１）： ｅ１００７１７９． ［１８］ ＲＡＪ Ｋ， ＢＥＲＧＵＥＲＡＮＤ Ｓ， ＳＯＵＴＨＥＲＮ Ｓ， ｅｔ ａｌ． Ｅ１ ｅｍｐｔｙ ｓｅｔ Ｅ４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ｏｆ ｈｕｍａｎ ｐａｐｉｌｌｏｍａｖｉｒｕｓ ｔｙｐｅ １６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ｅｓ ｗｉｔｈ ｍｉｔｏｃｈｏｎｄｒｉａ ［ Ｊ ］． Ｊ Ｖｉｒｏｌ， ２００４， ７８ （１３）： ７１９９ ７２０７． ［１９］ ＴＡＮ Ｓ Ｃ， ＩＳＭＡＩＬ Ｍ Ｐ， ＤＵＳＫＩ Ｄ Ｒ， ｅｔ ａｌ． Ｉｄｅｎｔｉｆｉ⁃ ｃ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ｏｐｔｉｍａｌ 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 ｇｅｎｅｓ ｆｏｒ ｎｏｒｍ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ＲＴ⁃ｑＰＣＲ ｄａｔａ ｉｎ ｃａｎｃｅｒｏｕｓ ａｎｄ ｎｏｎ⁃ｃａｎｃｅｒｏｕｓ ｔｉｓｓｕｅｓ ｏｆ ｈｕｍａｎ ｕｔｅｒｉｎｅ ｃｅｒｖｉｘ［ Ｊ］． Ｃａｎｃｅｒ Ｉｎｖｅｓｔ， ２０１７，３５ （３）： １６３ １７３． ［２０］ ＢＨＡＴ Ｓ， ＫＡＢＥＫＫＯＤＵ Ｓ Ｐ， ＶＡＲＧＨＥＳＥ Ｖ Ｋ， ｅｔ ａｌ． Ａｂｅｒｒａｎｔ ｇｅｎｅ⁃ｓｐｅｃｉｆｉｃ ＤＮＡ ｍｅｔｈｙｌａｔｉｏｎ ｓｉｇｎａｔｕｒｅ ·３９２· 同济大学学报（医学版） 第 ４１ 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