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中国进博会与寻找客户、分销商或代理商的经贸展览展销会不同,它专注于寻 找新的供应商,思路、方法新颖,有助于改善当前国际贸易失衡的状态。 D.海外媒体将进博会看作中国为世界经济提供的公共产品、为全球各经济体搭建 的优势互补平台,从而使世界各国的新产品、新技术得以在进博会上展示。 6.结合材料二,简要概括2018年中国进博会的特点。(6分) (三)文学类文本阅读(本题共3小题,15分)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7~9题。 暮鼓 铁凝 日落之后,天黑以前,她要出去走路。一天的时光里,她尤其喜欢这个段落。 日落之后,天黑以前,是黄昏。 她穿上薄绒衣和哈伦裤,换上走路的鞋,岀了家门。她有些自嘲地暗想,她 要保持整体的青春感。至于下巴的松懈或者鼻梁旁边的几粒雀斑,其实无碍大局 当一个六十岁的女人敢于穿着质地柔软、裤角裏腿、裤裆却突然肥坠以模糊臀部 的哈伦裤出行时,谁还会注意她脸上的雀斑呢? 她走上柿子林边的这条小马路时,发现马路对面,一个老者几乎正和她齐头 并进。老者拖着一把平头铁锨,铁锨和柏油路面摩擦岀刺拉、刺拉的让人起鸡皮 疙瘩的噪音。他为什么不把铁锨扛在肩上呢?她心里有点抱怨,由不得偏过脸扫 了一眼老者——这老头!她心说。 路灯及时地亮起来,在她斜后方的老头停住脚,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和火柴, 仿佛是路灯提酲了他的抽烟。他将铁锨把儿夹在胳肢窝底下,腾出手点着一支烟 狠狠吸了一大口。借着路灯和老头点烟的那一忽儿光亮,她看见老头的齐耳短发 是灰白色的中分缝,皱纹深刻的没有表情的脸木刻一般。他咳着喘着向路边半人 高的冬青树丛里吐着痰,确切地说,是向那树丛吼着痰,费力地把喉咙深处的痰 给吼出来。那吼是疙疙瘩瘩低沉、粗砺的吼,犹如老旧的轮胎隆隆碾轧着碎石 她闻见一股子花椒油炝锅的白莱汤味儿,网球馆工地正在开饭。她看见一个 体型壮实的工人正朝她和老头这边张望,望了一阵,就扑着身子快步朝他们走来。 当他和他们相距两三米的时候,她看出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听他急切地 高喊起来:“妈!妈!”他喊着“妈”说,快点儿!菜汤都凉了! 她下意识地扭头向后看,路上没有别人。他是在喊她吗?他错把她当成了自 己的妈?或者她竟然很像这位施工队成员的妈?
C. 中国进博会与寻找客户、分销商或代理商的经贸展览展销会不同,它专注于寻 找新的供应商,思路、方法新颖,有助于改善当前国际贸易失衡的状态。 D. 海外媒体将进博会看作中国为世界经济提供的公共产品、为全球各经济体搭建 的优势互补平台,从而使世界各国的新产品、新技术得以在进博会上展示。 6. 结合材料二,简要概括 2018 年中国进博会的特点。(6 分) (三)文学类文本阅读(本题共 3 小题,15 分)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 7~9 题。 暮 鼓 铁凝 日落之后,天黑以前,她要出去走路。一天的时光里,她尤其喜欢这个段落。 日落之后,天黑以前,是黄昏。 她穿上薄绒衣和哈伦裤,换上走路的鞋,出了家门。她有些自嘲地暗想,她 要保持整体的青春感。至于下巴的松懈或者鼻梁旁边的几粒雀斑,其实无碍大局。 当一个六十岁的女人敢于穿着质地柔软、裤角裹腿、裤裆却突然肥坠以模糊臀部 的哈伦裤出行时,谁还会注意她脸上的雀斑呢? 她走上柿子林边的这条小马路时,发现马路对面,一个老者几乎正和她齐头 并进。老者拖着一把平头铁锨,铁锨和柏油路面摩擦出刺拉、刺拉的让人起鸡皮 疙瘩的噪音。他为什么不把铁锨扛在肩上呢?她心里有点抱怨,由不得偏过脸扫 了一眼老者——这老头!她心说。 路灯及时地亮起来,在她斜后方的老头停住脚,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和火柴, 仿佛是路灯提醒了他的抽烟。他将铁锨把儿夹在胳肢窝底下,腾出手点着一支烟, 狠狠吸了一大口。借着路灯和老头点烟的那一忽儿光亮,她看见老头的齐耳短发 是灰白色的中分缝,皱纹深刻的没有表情的脸木刻一般。他咳着喘着向路边半人 高的冬青树丛里吐着痰,确切地说,是向那树丛吼着痰,费力地把喉咙深处的痰 给吼出来。那吼是疙疙瘩瘩低沉、粗砺的吼,犹如老旧的轮胎隆隆碾轧着碎石。 她闻见一股子花椒油炝锅的白菜汤味儿,网球馆工地正在开饭。她看见一个 体型壮实的工人正朝她和老头这边张望,望了一阵,就扑着身子快步朝他们走来。 当他和他们相距两三米的时候,她看出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听他急切地 高喊起来:“妈!妈!”他喊着“妈”说,快点儿!菜汤都凉了! 她下意识地扭头向后看,路上没有别人。他是在喊她吗?他错把她当成了自 己的妈?或者她竟然很像这位施工队成员的妈?
这个端着空饭盆的年轻工人,就见他很确定地走到老头跟前,从他手里接过 铁锨,又叫了一声“妈”,他催促说快点儿!莱汤都凉了!“老头”低声嘟囔了 一句什么,不急不火的,由着儿子接过了铁锨。 她从年轻人浓重的中原口音里,听出焦急和惦记。他的头发落满了白灰和水 泥粉末,接近了老头——不,应该是他的妈那齐耳乱发的颜色。 那么,他没有把身穿哈伦裤的她错认成自己的妈,他是在管那老头叫“妈”; 那么,她一路以为的老头并不是个老头,而是个老太太,是——妈。 年轻人扛着铁锨在前,引着他的妈往一盏路灯下走,那儿停着一辆为工地送 饭的“三马子”,车上有一笸箩馒头和一只一抱粗的不锈钢汤桶,白菜汤味儿就 从这桶里漾出。母子二人舀了莱汤,每人又各拿两个大白馒头,躲开路灯和路灯 下的“三马子”,找个暗处,先把汤盆放在地上,两人就并排站在路边吃起晩饭 她佯装在近处溜达,观察着从容、安静地嚼着馒头的这对母子,怎么看也更 像是一对父子。路边的年轻人很快就把饭吃完,从地上端起妈那份莱汤递到她手 。妈吃完馒头喝完汤,拍打拍打双手,在裤子两侧蹭蹭,从肥大中山式上衣的 肥大口袋里掏出两只壮硕的胡萝卜,递给儿子一只,另一只留给自己,好比是饭 后的奖赏。 她看见儿子拿着萝卜,和妈稍做争执,要把自己手中那个大些的塞给妈,换 回妈手里那个小一点的。妈伸出举着萝卜的手挡了挡儿子,便抢先咬下一大口, 很响地嚼起来。儿子也就咬着手中那大些的萝卜,很响地嚼起来。在路灯照不到 的暗处,那两根在他们手中晃动的胡萝卜格外显出小火把似的新鲜光亮,和一股 脆生生的精神劲儿,让她想起在她的少年时代,夜晩的交通警察手中那发着荧光 的指挥棒。 会所传来一阵鼓声,是某个庆典或者某场欢宴开始了。会所的承包商早年是 太行山区农民鼓队的鼓手,村里的喜事,镇上县上的赛事都少不了那鼓队。如今 他将一面一人高的牛皮大鼓引进美优墅会所金碧辉煌的大堂,屏风似地竖在一侧 让擂鼓成为一些仪式的开场白,让仪式中身份最高的人手持鼓槌击鼓,如同证券 交易所开市的鸣锣。 她对会所的鼓声并不陌生,她和家人都在会所举办或者参加过这种仪式。虽 然,和旷野的鼓声相比,圈进会所的鼓声有点喑哑,有点憋闷,好比被黑布蒙住
这个端着空饭盆的年轻工人,就见他很确定地走到老头跟前,从他手里接过 铁锨,又叫了一声“妈”,他催促说快点儿!菜汤都凉了!“老头”低声嘟囔了 一句什么,不急不火的,由着儿子接过了铁锨。 她从年轻人浓重的中原口音里,听出焦急和惦记。他的头发落满了白灰和水 泥粉末,接近了老头——不,应该是他的妈那齐耳乱发的颜色。 那么,他没有把身穿哈伦裤的她错认成自己的妈,他是在管那老头叫“妈”; 那么,她一路以为的老头并不是个老头,而是个老太太,是——妈。 年轻人扛着铁锨在前,引着他的妈往一盏路灯下走,那儿停着一辆为工地送 饭的“三马子”,车上有一笸箩馒头和一只一抱粗的不锈钢汤桶,白菜汤味儿就 从这桶里漾出。母子二人舀了菜汤,每人又各拿两个大白馒头,躲开路灯和路灯 下的“三马子”,找个暗处,先把汤盆放在地上,两人就并排站在路边吃起晚饭。 她佯装在近处溜达,观察着从容、安静地嚼着馒头的这对母子,怎么看也更 像是一对父子。路边的年轻人很快就把饭吃完,从地上端起妈那份菜汤递到她手 上。妈吃完馒头喝完汤,拍打拍打双手,在裤子两侧蹭蹭,从肥大中山式上衣的 肥大口袋里掏出两只壮硕的胡萝卜,递给儿子一只,另一只留给自己,好比是饭 后的奖赏。 她看见儿子拿着萝卜,和妈稍做争执,要把自己手中那个大些的塞给妈,换 回妈手里那个小一点的。妈伸出举着萝卜的手挡了挡儿子,便抢先咬下一大口, 很响地嚼起来。儿子也就咬着手中那大些的萝卜,很响地嚼起来。在路灯照不到 的暗处,那两根在他们手中晃动的胡萝卜格外显出小火把似的新鲜光亮,和一股 脆生生的精神劲儿,让她想起在她的少年时代,夜晚的交通警察手中那发着荧光 的指挥棒。 会所传来一阵鼓声,是某个庆典或者某场欢宴开始了。会所的承包商早年是 太行山区农民鼓队的鼓手,村里的喜事,镇上县上的赛事都少不了那鼓队。如今 他将一面一人高的牛皮大鼓引进美优墅会所金碧辉煌的大堂,屏风似地竖在一侧, 让擂鼓成为一些仪式的开场白,让仪式中身份最高的人手持鼓槌击鼓,如同证券 交易所开市的鸣锣。 她对会所的鼓声并不陌生,她和家人都在会所举办或者参加过这种仪式。虽 然,和旷野的鼓声相比,圈进会所的鼓声有点喑哑,有点憋闷,好比被黑布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