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中的有关论述，西塞罗的翻译理论大致有以下一些要点： (一)译者在翻译中应象演说家那样，使用符合古罗马语言习 惯的语言来表达外来作品的内容，以吸引和打动读者、听众的 感情。 (二)直译是缺乏技巧的表现。应当避免逐字死译；翻译应保 留的是词语最内层的东西(genus omne vimque),即意思。译者的 资任是给读者“称”出原词的“重量”而不是“算出”原词的“数量”。 (三)翻译也是文学创作，任何翻译狄摩西尼①的人都必须自 己也是狄摩西尼式的人物。 (四)声音与意思自然相连，或者说词与词义在功能上不可分 割，这是语言的普遍现象，而由于修辞手段以这种词与词义的白然 联系基础，因此各种语言的修辞手段彼此有相通之处②。这就说 明，翻译可以做到风格对等。 很显然，西塞罗主张活译，反对直译。他在自己的翻译实践 中，严格遵循上述四个方面的原则和方法。他译出的《奥德赛是 一部地道的罗马作品，成为后来著名罗马诗人维吉尔③模仿的对 象；他所译的柏拉图，既体现了柏拉图的风格，也展示了自己的 风格。 西塞罗通过翻译希腊哲学著作和研讨哲学词汇的译法，传罐 了希腊人的哲学思想，给罗马乃至整个欧洲引入了不少哲学词汇， 为西方哲学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例如，欧洲各语言中的 quality(特性)、individual(个体)、yacuum(真空)、moral(伦理)、 property(性质)，difference(差异)、element(媭素)、definition(定 ①狄座西尼（①Demosthenes,公元前382一322）：古希晰演说家，为西塞罗所推 崇。 ⑨这一论.点见于西塞罗的另一著作<论演说家(De oratore)的第3卷第3茸。 ⑨维吉尔(Publius Vergilius Maro,公元前70一19)：罗马文学中最重要的作 家，其代表作g伊尼特》中的前6卷系模仿心奥德赛而作。 24
义)，notion(概念)，infinity(元跟)、comprehension(理解)，indc to(归纳)等大量常用词就是由他从希腊语译借过来的。 西塞罗对翻译理论所作的贡献是不可低估的。自他的规点发 表以来，翻译开始被看作是文艺创作，翻译中原作与译作、形式与 内容、译者的权限和职责等问题便-一直成为人们所关心的问题。 特别是他提出的所谓“解释员”式翻译与“演说员”式翻译，即“直 译”与“意译”两种基本的译法，确定了后世探讨翻译的方向，影啊 到贺拉斯、昆体良、哲罗姆、路德、泰特勒、施莱尔马赫、列维、加切 奇拉泽等人。西方翻译理论史自西塞罗起就被一条线贯穿起来 了，这就是文学家、翻译家和语言学家们争相谈论翻译的标谁方法 与技巧。 以下记述继西塞罗之后的几位主要出代翻译家和翻译理 论家。 贺拉撕(Quintus Horatius Flaccus.,公元前65-8)是罗马宿 国初期著名诗人和批评家，其父为被释放的奴隶。他早年在罗马 和雅典受教育，当过小官吏，也当过兵。他对翻译理论的论述主要 见于<诗艺(Ars poetica))一文。这是他于公元前20年写给皮索父 子三人的一封长信，漫淡诗和戏剧的创作，诗人和剧作家的条作等 问题。作者受西塞罗的文学批评和理论的影响，用相当的篇幅谈 了创作中话言的使用和翻译问题。综合起来，上要有如下两点： ()翻译必须坚持活译、摈羚直译。贺拉斯自己翻译过希腊 作品，同时也鼓励别人翻译。他认为，在戏别的创作中，人们与其 别出心裁写些人们所不知又不曾月过的题材，倒不如把优秀的希 腊诗篇翻译、改编成戏剧。只要不沿着众人走过的老路前进，不把 精力花费在逐字逐句死搬硬译上，不在模仿时作茧自缚，那就能译 出优秀的作品来。 (二)本族语可通过译惜外来词加以半富。贺拉斯认为，在安 25
第二节早期《圣经》翻译和哲罗姆、奥古斯了 《圣经>翻译在西方翻译史上有举是轻重的位置。在叙述本节 所涉及的早期《圣经》翻译问题之前，让我们光对《圣经》翻译的全 貌作扼要的概括，以期对之有个大体的了解。 心生经>是基督教的经典，包括旧约>和新约。如上节所述， 旧约成书于纪元前，原系犹太教的经典，是基督教从犹太教承受 下来的，原文为希伯来文。《新约成书于一至二世纪下芈叶，原文 为希腊文。把这部经典翻译成欧洲各种语言，乃是传播基督思想 所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宗教势力在西方历求强大，对$圣经的 翻译极为重视。西方古代第一部重要的译作乃是公元前三至二世 纪翻译为希腊文的圣经·旧约>，即<七十子希腊文本（参看本章 第-一节)。新约成书以后，翻译活动就日益头绪纷繁了。从纪元 初期直到今天，圣经的翻译从未停止过。它所涉及的语种范爵、 译本种数以及译木的使用频率等等，都是任何其他作品的翻译所 不能比拟的。鸟瞰《圣经>翻译的历史，可以指出几个重要的里程 碑：首先是纪元前的七十子希腊文本→，共次是四至五世纪的通 俗拉丁文本圣经>，以后是中世纪初期各民族语的古文本（如古德 语，出法语译本)、十六世纪宗教改革运动以来的近代文本（如德国 的路德本、西班牙的卡西欧多岁①本、英国的钦定本、俄罗斯的尼 康本®)和各式各样的现代文本（如英语中的《美国标谁文本，® ①Casiodoro de Reina:16世纪西班牙人，于1568年翻译刊行《圣经》西班牙 文本，其有较大的权威性，直到今天仍有彩响。参看E.A.Nida:Toward a Scie- nce of Translating,p.16. ⑨指饿罗斯正教会牧肯尼康(Nik0n,1605一168)于1653至1656年修订的 《圣经》俄译本。 ③American Standard Version.另外四个译本的原名分别为：Revised Standard Version,New English Bible,Philiips'Version,Today's Engtish Version. 27
修」版标谁文本，《新版英语圣经>、菲利普斯文本和《今日英 诺文本。等等)。所有这种种译本，对于基督教在西方的流传和发 展以及各民族语言和文化的兴旺发达，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是我们研究西方翻译史应当肴到的。 木节所要讨论的，是西方早期<圣经翻译的情况，重点记述古 代几位主要的宗教翻译家和翻译遐论家。 从事《圣经》翻译最早的有影响的人物应数斐洛·犹达欧撕 (Philo Judaeus,公元前20？公元50？)。斐洛是亚力山大操希 腊语的犹太人，犹太神秘主义哲学家，犹人教会堂上层人物，“基督 教的真正父亲”。①他从事心圣经的翻译，但主要以其理论普称于 早期宗教界，包括<圣经翻译界。他力图把<圣经同希腊哲学尤 其是同柏拉图和斯多葛派的哲学融合起来，认为圣经反映了希 腊的哲学思想。他马了大量的著作，对《圣经》头五卷进行诠释， 他对翻译问题的阐述也都散见于这些著作之中，其主要观点大致 是：心圣经》翻译是神圣的，译者单凭精通两种语言而无神的感召， 便术能从事翻译。斐洛在谈到七十了希脂文本的翻译删，强调 译本的神圣性来台上帝的感召。因此，只有那些远禽“尘世不纯”. 过着纯弥宗教生活的人，也就是只有神学者或虔诚的宗教徒，才有 权翻译✉圣经”。斐洛说：“这样的译者就会象若了魔似的，在神的 感召下，儿个人译出的结果不是互有差别，而是一字一句都相同， 好比听写-·样”②按照斐洛的观点，用希腊语翻译《圣经的那 七十二个译者尽管是分散进行工作，尽管语言词汇的丰宿可使一 个思想能有多种表达形式，但由于译者们得到上帝的感召，所以最 后的结果刮彼此相引同。也就是说，只通言语，不通上帝，就不可从 事圣经的翻译。 )绝城尔语，见《宗教词典，上海砟书出版社1981年版，第1013页，鲍威尔 (Drun0 Bauer,1809一1882)：德国青年黑格尔族哲学家。 :见脖匹传。(De vita Mosis)I正，TI筹37-40页。 28
要济这一理论对《圣经翻译起了重要作用，因为(1)它首次稳 出只有种学者才有权译圣经产，刀现代术语说：翻译专门材料斜，必 须具有专门知识：(2)它使得人们认为，只要得到了神的感召，就能 确定旧译本是否需要更新。很明显，所谓“受上帝的感召的翻译” 的说法含有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斐洛把译者变成一种“听写工 具”，完全剥夺了译者的自主权。然而，无论译者在《圣经翻译的理 解过程中受到：帝多大的感召，动笔时却还得由译者米选词造何， 因而有可能曲解原意。译者邸使在理解原文时克服了主观随意 牲，但当他们把词，词组或句子从甲语言转化成乙语言时，还有可 能出现主观随意的问题。因此，按照斐洛的观点，要避免翻译中出 现这种情况，译者就只好在词序和措词等方面采取死译，译者的任 务是做到字字对译、丝笔也不必顾及乙话言中的特殊形式和习惯。 从现代理论的角度看，这种译文的质量是可想而知的。而在当时， 斐洛的理论却被不少人奉为衡量《圣经翻译的准绳，《圣经谢译 中坚持“受上帝的感召”、采用直译死译的作法盛行-时。正因如 此，在诈多方面，《圣经>翻译的质量远不及文学典籍的翻译。翻译 家死抠字很，译文质量低劣。如在公元125年，阿奎拉(Aqui0 把旧约从希伯来语译成希腊培，为了忠实于希伯来原文而极不 规范地使州希腊语，简直不堪卒读。与阿奎拉同时代的另-一名译 者西奥多西翁(Théodotion),翻译时对阿奎拉的那种死译法做了某 些改进，但也还是直译。在二世纪后期，辛马库(Symmachus)做了 更多的改进，才大大提离了译文的可读牲：因此，后来哲罗姆在评 论辛马库的译作时说：“他不象阿奎拉那样，没有采用死译的语言 而表达出了《圣经的意思。”② ①阿垄拉，西奥多两绮、辛马库三人的译文后来收入奥利金(Origenes,.185? 25)所编的六栏圣经》。 ⑨转I自Frederick C.Grant::Translating the Bible,Greenwich,Conn: Seabury Fress,1961,p.25.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