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后划，随着文学创作活动的衰退，文学翻译也不如前期 活跃。统泊阶层为了挽救颜于崩溃的帝国，加紧利用基督教来麻 痹人民。这样，宗教翻译自然受到重视，得到了更大的发展。可以 说，这个阶段的宗教翻译构成了西方翻译史上的第二大高潮。这 一时期，翻译界最有影响的人物乃是哲罗姆和奥古斯丁。 哲罗姆(St.Jerome,347?一420)是早期西方基督教会四大 权威神学家之一，被认为是罗马种父中最有学问的人。他生于罗 马帝国斯特利同城(Stridon.,今南斯拉夫境内)，出身于富有的基 督徒家庭，在家中接受启蒙教育，12岁到罗马求学，攻读语法、修 辞和哲学。他是一·个严肃的学者，酷爱拉丁文学，又精通希伯来语 和希腊语。这就使他为后来成为出色的翻译家和理论家打下了良 好的基础。他早年在许多教会知名人士的影响下，对希腊宗教文 化发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推祟希腊神学家奥利金(Origenes)的观 点，翻译了他的十四篇布道辞，还翩译了优西比乌①的基督教教 会史，翻译改编了优西比乌的巴勒斯坦地名表和心希伯来人名 地名翻译手册。然而，最若名的却是他主译的拉丁文《圣经，即 《通俗拉丁文本圣经。 早在公元二世纪，就有人从古希腊语而不是从希伯来原作中 翻译了心圣经》，称为拉丁圣经(Vetus latina)。此后，还陆续出了 其他译本。383年，罗马教皇达马苏-世授命当时宗教界的大学 者哲罗姆对拉丁圣经等几种早先的译本进行修改，编译出一本 “正确的”、可为人们所公认的拉丁文《圣经。哲罗姆受命后译山 了《新约>的四部福音，并从希腊语的《七十子希腊文本中译出了 《诗篇>，约伯记以及其他儿卷。但在翻译修改原本的过程中，他 逐渐改变了主意。起初，他认为七十·子希腊文本→的译若受了“上 帝的感召”，后来他却感到在用词方面是不会有什么上帝的感召 ①优西比乌(Eusebviu5,公元265-340r)古巴勒斯坦该撒利亚城主枚。 30
的，译者应当按照译文语言的時点移植原文的风格。他先只觉得 。七十子希腊文本译得不太令人满意，后来却开始强烈反对七十 二人的译法，认为有必要对照希伯来原本全部重译。大约在405 年，哲罗姆在几个助手的协助下，正式翻译出包括心旧约和新约 在内的拉丁了广文圣经，把它称之为《通俗拉丁文本圣经(Edi0 vulgata,即ulgate)。 这次翻译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它结束了拉丁语中心圣经翻译 的混乱现象，使拉丁了读者有了第一部“标谁”的圣经译本，并在后 来成为罗马天主教所承认的唯-一文本。在某种程度上，它甚至取 代了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的文本，为后世欧洲各国的不少译者当作 原本据以进行翻译。例如，让·德·维尼(lehan de Vignay)1340 年所译的法文本和诺克斯(R.A.Knox)1948年译的英文木，都是译 月哲罗姆的拉丁文圣经。特别是在中世纪初叶，由于当时希伯 来文本和希腊文本不为西方各国所熟悉，《通俗拉丁文本圣经净的 权威性便成为至高无上：的。 哲罗姆既是出色的翻译家：又是颇有卓见的翻译理论家。在 古代的翻译家当中，以哲罗姆所采用的翻译方法为最系统，最严 谨。他提出了切实可行的翻译原则，并毫不含糊地为之辩护。这 些原侧和方法清楚地散见于他的书简和译文序言中，其中主要的 行致帕马丘书p(Ad Pammachium,Ep.57)、心致萨尼亚和弗里特 拉书(Ad Summiam et Fretellar,Ep,l06)和380年为优西比乌作品 翻译所作的序言、383年为《圣经首卷译文写的序言，384年为以 赛亚书译文写的序言和386年为《约伯记》译文写的序言，从数 量上看，哲罗姆谈论翻译的言论超出古代任何人，其影响之大也不 亚于西塞罗。 哲罗姆陈述的原则和方法主要可归纳为： (一)翻译不能始终宇当句对，而必须采取灵活的原则。哲罗 31
姆认为，各种语言在用词风格、表达习惯、句法以及语义、内容等方 面都互为区别，因此不能采用逐字翘译的方法。他引用翻译实例 以印证自已的观点。例如，他引用马可是怎么处理翻译问题的例 子。在《马可福苦>中第5章第41节中有一段话，叙说耶穌怎么唤 起一个患病的小女该的故事，希伯来语的原话是“talitha kumi'”(小 女孩，起求)，而马可把它译成希腊语时却成了“小女孩，我吩咐你， 起来。”哲罗姆认为，马可吃透了耶稣原话的命令的口吻，采取字面 不同子原文的译法是完全可以的。哲罗姆还指出，《新约的作者 在写作时自由地引用或改写了希伯来语归约中的话，这乃是意 译的典范。哲罗姆还认为，特别是对那些可以州以“适当更改”的 作品（指世俗作品），译者可以搀入自己的性格色调，使译作象原作 一样优美。他在致帕马忙书中说：译者应当“靠征服把原文意思 译成自已的语言。”@这在很大程度重复了西塞罗和昆体良的 “翻译是创作”以及译作必须与原作“竞争”的观点。 (二)应区别对待“文学翻译”与“宗教潮译。”在文学翻译巾， 译者可以面且这当采用易于理解的风格传达原作的意思。但在 圣经翻译中，则不能一概采用意译，而主要应当采用直译。在 395年底写的一封书函中，他解释说他本人总是采用意译法，“只 有$圣经翻译除外，因为在圣经中莲词序都是一种玄义。”③他 说这番话，不论其目的何在，都为最僵硬的直译打开了大门。在这 种直译中，对圣经原文的句法结构不得有半点改动，否则就会损 害《圣经的“深刻含义”，降低译义的价值。 哲罗姆的这一观点，与其说与他强园意译的观点有矛盾，倒不 @转引自L.G.Kelly:TeTr4 e Interpreter,Oxford,I979,p.44. W.Schwarz:"The History of Principles of Bible Translation in the Western World'”,Babel9,I63,p.7。关于哲罗姻的这一或要观点，还 可参看W.Wilss:The Science of Translatio3,Gunter Narr Verlag Tubingen, 1982,p.30。 32
如说是对那个观点的修正，制约。西塞罗也区分过直译与意译（或 活译)，但他只接受意译，把直译完全排除在外，哲罗姻却把两者之 间的关系看成是种“互补”关系，并在实践中加以运用，承认自己 是“有时意译，有时五译。”@他这样做，是囚为他允分地看到了翻 译问题的复杂性。他在念致帕马丘中说的这段话可以说明这一 点：“在翻译中，很难保密外国语言中特殊而绝妙的措词风格。每 一个词都有它自己的独特意思；我也许找不到适合的词来翻译 它.如采逐词对译，译文就会佶屈赘牙、荒谬无稽；如果不得不 做些改动或重新安排，则会显得有负于译者的职责。”© 哲罗姆曾把他在《主经》翻译巾采招直译法的原因，部分地 归咎于读者对待®圣经的传统态度。必须指出，他的这一态度并 不完金是诚实的。事实的真相是，他想模仿古典文学，在拉丁语译 文中再现原作希腊语的风格特色，而犹太人所讲的希腊语却不曾 经过锤炼，与中古拉丁语的口语体十分相近。因此，如果采用直译 法，使可做到一箭“三雕”：()满足那些象犹太人一样崇敬《圣经》 的诶者的需要；(2)满足“客观性”翻译的需要；(3)通过再现一种与 内容相符的风格满足他本人的要求。 (三)正确的翻译必须依靠正确的理解。哲罗姆的这观点上 要是针对斐洛和奥古斯丁的。他不相信在用词造付上会有什么 “上帝的感召。”他在<约伯记译文的序言中说：“有一点我很清楚， 就是我只能翻译已经弄懂了的东西。”③乃外，他在《圣经首五卷 译文的序言中说：“.句子要靠译者的博识与精通语言才能哩 ①泰看W.Schwarz:"The History of Principles of Bible Translation in the Western World",Babel 9.1963,p.7. ②转引自W.Arrowsmith&R.Shattuck(eds.):The Croft and Contexi of Translation (Anchor Books ediion,1964)p.354 转I自W.Schwarz:The History of Principles3 of Bible Translation in the Western World",Babel 9,1963,p.7. 33
学家、哲学家、拉丁教义的主要代表，本信波斯摩尼教，后皈依基督 教，并充任北非希波地区的主教。他研究过希腊、罗马文学，当过 修辞学教授，传世著作有s上帝之城(De Civitate De),g忏悔录 (Confessiones)和s论基督教育(De doctrina christiana)。其中&论基 督教育。一书实际上是一本从神学角度论述语言学的著作。虽然 论述语言学的目的旨在指导基督教徒怎么学习和理解圣经，但 书中许多论述都直接或间接涉及到语言的普遍问题以及翻译问 题，因而可以认为是古代语言学和翻译理论的重要文献。 奥古斯丁并未从事过大量的翻译工作，而只是校订过拉丁文 《圣经》的某些部分，但他对于语言问题颇有研究。除<论基督教 育》外，奥古斯丁的翻译理论还体现在他的几篇有关<圣经诗篇>的 诠释和两封信中，其中有-一封是写给儿子阿德奥达图(Adeoda- tus)的。他的理论大致知下： (一)译者必须具备以下诺条件：(1)通晓两种语言；(2)熟悉 并“伺情”所译题材；(3)具有一定的校勘能力。奥古斯丁认为，《圣 经中的难懂和模糊之点往往起因于生词和多义词，拉丁语译者必 须精通<圣经的原文语言希伯来语和希腊语，“既懂得应该把什么 事物教给基督徒，又通晓代表这些事物的符号”；理解有关词在原 作中的含义，不把本义当转义，也不把转义当本义。其次，布道者 和译者必须首先熟悉自己所宣讲和翻译的《圣经内容，“言传身 带，”以自已读懂弄懂为前提。为了做到正确理解与翻译《圣经， 译者必须对上帝有“信仰、希望和爱心，”即必须喜爱而不是憎恶所 译题材。最后，译者还必须能对《圣经的各种文本进行对比。早 期，拉丁文《圣经译本多如牛毛。不论谁，只要手中有希腊原本， 并自认为既懂拉丁语又懂希腊语，哪怕只懂一丁点儿，也会动手翻 译。因此，译者要想花这个基础上再进行翻译，就必须学会对照希 伯来和希腊原本，对各种拉丁译本进行校勘，找出其中错误和误译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