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塞脑袋、并使它偏离主要目标的东西搬开不管。当然,这里的问 己雄心壮志的满足;在这座神殿里,另外还有许多人是为了纯粹功 题在于,人们为了考试,不论愿意与否,都得把所有这些废物统统 利的目的而把他们的脑力产物奉献到祭坛上的。如果上帝的一位 塞进自己的脑袋。这种强制的结果使我如此畏缩不前,以致在我 天使跑来把所有属于这两类的人都赶出神殿,那么集结在那里的 适过最后的考试以后有整整一年对科学问题的任何思考都感到扫 人数就会大大减少。但是,仍然会有一些人留在里面,其中有古 兴。但是得说句公道话我们在瑞士所受到的这种窒总真正科学 人,也有今人,我们的普朗克就是其中之一。这也就是我们所以爱 动力的强制比其他许多地方要少得多。这里一共只有两次考试, 戴他的原因 除此以外,人们差不多可以儆他们愿意做的任何事情。如果能像 很明白在刚才的想象中被轻易逐出外的人里面也有许多卓 我这样,有个朋友经常去听课,并且认真地整理讲课内容,那情况 越的人物,他们在建筑科学神殿中作出过很大的也许是主要的贡 就更是如此了。这种情况给予人们以选择从事什么研究的自由 献;在许多情况下,我们的天使也会觉得难以决定谁该不该被赶 直到考试前几个月为止。我大大地享受了这种自由,并且乐意把 走。但有一点我叮以肯定,如果神殿里只有要被驱逐的那两类人 与此伴随而来的内疚看作是徵不足道的弊病。现代的教学方法 那么这廑神殿决不会存在,正如只有蔓卓就不成其为森林一样 竞然还没有把研究问题的神圣好奇心完全扼杀掉,真可以说是 因为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碰上机会,任何人类活动的领域都是合 个奇迹;因为这株脆弱的幼黄,除了需要鼓励以外,主要需要自由 适的;他们究竟成为工程师、官吏、商人还是科学家,完全取决于环 要是没有自由宾不可避免地会天折。认为用强制和责任感就能 境。现在让我们再来看看那些得到天使宠爱而留下来的人吧。他 增进观察和探索的乐趣那是一种严重的错误。我想,即使是一头 们大多数是沉默赛言的相当怪僻和孤独的人。他尽管有这些共 健康的猛兽,当它不饿的时候,如果有可能用鞭子强迫它不断地吞 同特点他们之间却不像那些被赶走的一群那样被此相似。究竞 食,特别是,当人们强迫给它吃的食物是经过适当选择的时候,也 是什么力量把他们引到这座神殿中来的呢?这是一个难题,不能 会使它丧失其贪吃的习性的 笼统地用一句话来回答。首先我同意叔本华所说的,把人们引向 艺术和科学的最强烈的动机之一,是要逃避日常生活中令人厌恶 的粗俗和使人绝望的沉闷是要摆脱人们自已变化不定的欲的 探索的动机 修养有素的人总是渴望选避个人生活而进入客观知觉 在普朗克六十岁生日庆祝会上的讲话 和思维的世界。这种愿望好比城市里的人渴塱逃避熙来攘往的环 境,而到高山上享受幽寂的生活。在那里透过清净纯洁的空气,可 42以自由地眺望、沉醉地欣赏那似乎是为永恒而设计的宁静景色。 在 学的神殿里有许多楼阁,住在里面的人真是各式各样 思想的 除了这种消极的动机外,还有一种积极的动机。人们总想以 引导他们到那里去的动机也各不相同。有许多人爱好科学精 宙最适合于他自己的方式画出一幅简单的和可理解的世界图像;然 是因为科学给他们以超乎常人的智力上的快感,科学是他们自己粹 简后他就试图用他的这种世界体系来代替经验的世界,并征服后者 的特殊娱乐,他们在这种娱乐中寻求生动活泼的经验和对他们自 这就是画家、诗人、思辨哲学家和自然科学家各按自己的方式去做
的事。各人把世界体系及其构成作为他的感情生活的中枢,以便 辑的桥梁。这就是莱布尼茨非常中肯地表述的“先天的和谐”。物 由此找到他在个人经验的狭小的范围内所不能找到的宁静和安 理学家往往责备研究认识论的人没有充分注意这个事实。我认 为,几年前马赫和普朗克的论战,根源就在这里。 在所有的可能的图像中,理论物理学家的世界图像占有什么 渴望膏到这种先天的和谐,是无穷的毅力和耐心的源泉。我 地位呢?在描述各种关系时,它要求严密的精确性达到那种只有 们看到,普朗克就是因此而专心致志于这门科学中最普遍的问题 用数学语言才能达到的最高的标准。另一方面,物理学家必须极 而不使自己分心于比较愉快的和容易达到的目标上去的人。我背 其严格地控制他的主题范围:他必须满足于描述我们经验领域里 常听说同事们试图把他的这种态度归因于非凡的意志和修养,但 的最简单事件。对于一切更为复杂的事件企图以理论物理学家所 我认为这是错误的。促使人们去做这种工作的精神状态是同宗教 要求的精密性和逻辑上的完备性把它们重演出来,这就超出了人 信奉者或谈恋爱的人的精神状态相类似的,他们每日的努力并非 类理智所能及的范围。高度的纯性明晰性和确定性要以完整 来自思熟虑的意向或计划而是直接来自激情我们敬爱的普 性为代价。但是当人们胆小谨慎地把一切比较复杂而难以捉摸的 朗克今天就坐在这里,内心在笑我像孩子一样提着第欧根尼的① 东西都撤开不管时那么能吸引我们去认识自然界的这一渺小的 风灯同着玩。我们对他的爱戴不需要作老生常谈的说明。我们但 部分的,究竟又是什么呢?难道这种谨小慎微的努力结果也够得 愿他对科学的热爱将继续照亮他未来的道路,并引导他去解决今 上宇宙理论的美名吗? 天物理学的最重要的问题,这问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并且为了解 我认为够得上的。因为,作为理论物理学结构基础的普遍定 决这间题他已经做了很多工作。祝他成功地把量子论同电动力 律应当对任何自然现象都有效。有了它们,就有可能借助于单纯 学、力学统…于一个单一的逻辑体系里 的演绎得出一切自然过程(包括生命过程)的描述,也就是它们的 理论,只要这种演绎过程并不超出人类理智能力太多。因此物理 (许良英、李宝恒等译 学家放弃他的世界体系的完整性,倒不是一个什么根本原则问题。 物理学家的最高使命是要得到那些糞遍的基本定律,此世 界体系就態用单纯的演绎法建立起来葵通向这些定律,没有逻 钡推理的途径,只有通过建立在对经验的共鸣的理解之上的那种 真觉才能得到这些定律。由于这种方法论上的不确定性,人们将· 认为这样就会有多种可能同样适用的理论物理学体系,这个看法思 在理论上无疑是正确的。但是物理学的发展表明,在某一时期在的 所有可想到的解释中,总有一个比其他的一些都高明得多。凡是精 真正深入研究过这一问题的人都不会否认惟一次定理论体系的粹 简 实际上是现象世界,尽管在现象和他们的理论原理之间并没有逻43 史M常m褶政倥天宋篇h荷警营摇需犬之浮类他衣食级简
【阅读提示】尔(1885-1962),丹麦著名理论物理学家。在1913年至 1915年间,他连续发表了三篇蓍名论文,首次将量子概念引进对原子结构的 研究,对20世纪的物理学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玻尔是一个有很强哲学恩考能力的科学家,这一点他与爱因斯坦很想 似。按照量子力学测不准原理,我们不可能同时精确地来描述一个傚观客体 的行为,譬如要观测量一个粒子的准确位置,那么观它的动量必然就是不 准确的。玻尔认为,这种现象是由于实验装置对微观客体不可控制的干挽作 用造成的,因此必赁要采用不同的实验装置才能指述微观客体的整体形为 尽管这前后会出现矛盾,但这些不同的描述在一个统一的图景里是不可或缺 的。区此,玻尔提出了“互补性”思想,而且他还认为这个思想是人类知 一个普遍厚理。归于玻尔的影响,就形成了重子力学著名的哥本哈根学派 【关键词】实验装置,普通话言,互补 人类知识的统一性 我们明 1物理经验的扩大,已经使我们有必要丛根本上 修正无歧义地应用我们那些最基本概念的基础,而且也已 经改变了我们对于物理科学的目的的看法。在由物理实验技巧之 现代精确化所开辟的这一新的经验领域中,我们已经遇到很多伟 玻尔 大的惊人事件,甚至已经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通过用实验来对大 字自然提出问题我们所能接受到的是什么类型的答案?事实上,在 通经验的说明中被认为理所当然的是:所考察的客体是不受观 不每料中、在学中还集在艺术中,一切可对人孩有帮前:必用人 的方式未加忘传边,且正把在样基烂上,们将处理知识成一性数问距 史察的扰乱的。诚然,当我们通过望远镜来看月球时,我们就接受到
从月球表面反射过来的太阳光,但是,这种反射引起的反冲是太小 正是在这种形势下,就有必要引用互补性思想来提供一种足 了,它对像月球这样重的物体的位置和速度不可能有任何效应。 够宽广的构架,以容纳那些不能概括在单独一个图景中的基本自 然而,如果我们需要处理原子体系,它们的结构和对外界影响的反 然规律的说明。事实上,在明确规定的实验条件下得出的、并且是 应是在根本上取决于作用量子的,那么,我们所处的地位就完全不 适当应用基本物理概念表示出来的那种资料,就其全部来说就完 同了。 备无遗地概括了可以用普通语占来传达的关于原子客体的一切知 我们所面对的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样才能得到客观 的描述;这时,有决定意义的是意识到下述事实:不论现象超出普 通过一种叫做量子力学的数学形式体系的逐步建立,按照互 通经验的范围多么远,实验装置的描述和观察结果的纪录都必须 补性路线来详尽地说明一个新的广阔的经验领域已经是可能的 是以普通语言为基础的。在实际的实验过程中,这一要求是大大 了;在这种形式体系中,各个基本物理量被换成了一些服从某种算 得到满足的,其方法是应用光阑和照相底片之类的沉重物体来确 法的符号性的算符;这种算法牵涉到作用量子,并反映着各个对应 定实验荼件,这些物体的使用方式是可以用古典物理学来说明的 测量手续的不可对易性。正是通过将作用量子看成一种并无习见 然而,恰恰是这种情况,就排除了把测量仪器和所考察的原子客体 解释的要素—这正如相对论中作为最大信号速度的光速所起的 之间的相互作用和现象分开采加以说明的可能性。 作用一样,这一形式体系才能被看成点典物理学概念构架的一种 特别是,这种形势阻碍着时空标定和动量、能量守恒定律之间 合理的推广。然而,对子我们的丰题有着决定意义的一点却是:量 的无限制的结合,而古典物理学的因果的形象化描述则是以这种 子力学的物理内容,已由它的表述统计规律的能力包罗馨尽,这种 结合为基础的。例如,对子在某时刻所占的位置已经被控制了的 规律支配着在用平常语言指明的条件下得到的观察结果 原子级粒子,目的在于确定该粒子在较后时刻位于何处的 在原子物理学中,我们关心的是无比准确的规律性;在这里 种实验装置,就蕴活着对固定标尺和校准时钟的一种在原理上不 只有将实验条件的明白论述包括在现象的说明中,才能得到客观 可控制的动量传递和能量传递,这种标尺和时钟是定义参照系所 的描述;这一事实以一种新颖的方式强调着知识和我们提问题的 必需的。相反地,应用适于研究动量平衡和能量平衡的任一装置 可能性之间的不可分离性。我们在这儿涉及的是一般认识论的敦 (这对说明原子体系的本质属性是有决定意义的),就意味着放弃 益,它阐明着我们在许多其他的人类兴趣领域中所处的地位 对构成各该体系的粒子进行详细的时空标定 在这些情况下,下述事实就是不值得惊异的了:利用同一种实· 验装置我们可以得到对于各秒个体量子过程的不同纪录关于思 这些个体量于过程的出现我们只能作出统封的说明。向样,我 特别说来,所谓心理经验的分析和综合的条件,一直是哲学中 必须准备发现:用不同的互相排的实验装置得到的资料,可以精 宙的一个重要问题。很明显涉及到一些互斥经验的字眼儿,例如思 显示没有前例的对京性,从面初看起来这些资料至显得是矛盾粹 筒想和情感之类,从刚刚开始有语言时就是以一种典型的互补方式 史被应用了。然而在这方面,需要特别注意主体一客体分界线。关
我们的精神状态和精神活动的任何无歧义的传达,当然就蕴涵 着我们的意识内容和粗略地称为“我们自已”的那一背景之间的 他的堂兄弟回答说 种区分,但是,详尽无遗地描述意识生活之丰富性的任何企图,都 在不同形势下要求我们不同地画定主体和客体之间的界线。 我无论如何不能帮助你攜清楚你那些‘我'。那完全是在我 为了阐明这一重要论点,我打算引用丹麦诗人和哲学家保罗 活动范围以外的事,而且,如果我让自己进入你那些超人的冥 马丁·摩勒( Paul Martin Molder)的话;他生活在大约一百年以前 想,我就也会成为或变得像你一样疲疯颠颠了。我的路线是抓紧 并留下了一本未完成的小说,这本小说至今还被本国的年老一代 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并且沿着常识的康庄大道前进,因此 同样也被年轻一代很愉快地阅读着。在他的叫做《一个丹麦大学 我的那些‘我’从不会纠缠起来。” 生的奇遇记》的小说中,作者对于我们所处地位的不同方面之间的 相互影响给出了特别生动和特别有启发性的说明;这是以一群大 全撤开讲这故事时的那种精致的幽默不谈,要想比这个更 学生中间的讨论作为例证的,那些大学生有着不同的性格和不同 贴切地说明我们大家都会遇到的那种状况的各个本质方面,那肯 的对待生活的态度 定是不容易的。幸好,在正常生活中,陷人硕士那种可悲境地的危 我将特别提到两个堂兄弟之间的交谈;其中一个对实际事务 险是很小的;在正常生活中,我们逐渐变得习惯于应付实际需要 是精明强干的属于当时乃至现在的大学生们所说的实利主义者 并学会用普通语言来传达我们需要的是什么和我们想的是什么。 的类型。而其中另一个叫做硕士( licentiate)的,却热衷于对他的 在这种调节中,严肃和幽默之间的平衡起着不小的作用;这种平衡 社交活动很不利的那些漫无边际的哲学冥想。当实利主义者责备 在儿童游戏中非常突出,面在成年生活中也同样是党察得到的 硕士,说他没有能够下定决心来利用他的朋友们好心好意地提供 给他的找到一个实际工作的机会时,可怜的硕士极诚恳地表示了 款意,但是他解释了他的思索使他遭遇到的那些困难 于是他说: 当转入多少年来被哲学家们讨论过的意志自由问题时,必须 特别注意使用沉思和决心之类的字眼时的那种互补方式。即使我 我的无休止的追问使我不能得到任何成就。而且,我开始想 们无法说,是由于我们推测自己能做某件事情因而才愿意去做呢, 到我自己的关于发现自己所处的那种状况的想法。我甚至想到我 还是由于我们愿意从而我们才能做这件事,但是我们可以说能够 在想它,并把我自己分成栩互考虑的后退着的·我”的无限序列。思 0尽可能好地适应环境的那种感觉,乃是一种普通的人类经验。事 我不知道停止在哪一个‘我'上来将它看成实际的我,而且,我一经的 停止在某一个‘我’上,事实上就又有一个停止于其上的'我’了。精 实上,决心这个概念在人类的思想传达中起着不可缺少的作用,就 宙如希望和责任之类的字眼一样:脱离了应用这些字眼时的上下文 我搞糊涂了,并且感到翚头转向就如我低头注视着一个无底的深粹 简希望和责任等字眼同样是不可定义的。 渊一样,而我的沉思终于造成了可怕的头疼。” 说明意识生活时的主体一客体分界线的可变动性,是和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