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音乐的神性与超验的踪迹19 曾见过他一次喝很多这种饮料”。这肯定不是一位立刻给人留 下深刻印象的人物!他的身分和职业一般是看不出来的。只 有当他坐在钢琴前面时,他方才为人所注意(也许只有这时 他的声音方才有人倾听)。这时他方才成为伟大的莫扎特。让 我们感谢他,他至少在后来一再被演奏的乐曲之强有力的余 音中使我们能够接近他。 (原载:1S百6年《茨温利年鉴》 巴塞尔出版)
曾 见 过 他 一 次 喝 很 多 这 种 饮 料 ” 。 这 肯 定 不 是 一 位 立 刻 给 人 留 下 深 刻 印 象 的 人 物 ! 他 的 身 分 和 职 业 一 般 是 看 不 出 来 的 。 只 有 当 他 坐 在 钢 琴 前 面 时 , 他 方 才 为 人 所 注 意 ( 也 许 只 有 这 时 他 的 声 音 方 才 有 人 倾 听 ) 。 这 时 他 方 才 成 为 伟 大 的 莫 扎 特 。 让 我 们 感 谢 他 , 他 至 少 在 后 来 一 再 被 演 奏 的 乐 曲 之 强 有 力 的 余 音 中 使 我 们 能 够 接 近 他 。 ( 原 载 : 1 9 5 6 年 《 茨 温 利 年 鉴 》 巴 塞 尔 出 版 ) 莫 扎 特 : 音 乐 的 神 性 与 超 验 的 踪 迹 1 9
论莫扎特的自由 -1956年1月29日在巴塞尔 音乐厅纪念大会上的讲话 尊敬的与会诸君! 请让我引用莫扎特的父亲、大主教区和萨尔茨堡市乐队 指挥莱昂波德·莫扎特1768年说的几句话作为开场白。莱昂 波德带着他的两个孩子,12岁的女儿“南娜尔”和7岁的儿 子“沃尔菲尔”,在3年半的巡回演出中走遍整个西欧。接着, 他要将他正在成长的儿子的演奏与作曲艺术技巧之灯放到皇 城维也纳的灯座之上。但事情却遇到重重困难。这位父亲在 谈到这些困难时写道,他所关心的是“向世界宣告一个奇迹 宣告一个上帝使之在萨尔茨堡降生的奇迹。这是我对全能的 上帝所应尽的责任,否则我就是一个最不知恩德的人 位伏尔泰崇拜者曾惊奇地对我说:‘我现在看见了一个奇 迹,这是我此生中看见的第一个奇迹。’这对于我不是一件极 大的乐事和巨大的胜利吗?”这位伏尔泰崇拜者便是百科全书 派成员格林°。他在1763年曾在巴黎听过“沃尔菲尔”的演
论 莫 扎 特 的 自 由 — — 1 9 5 6 年 1 月 2 9 日 在 巴 塞 尔 音 乐 厅 纪 念 大 会 上 的 讲 话 尊 敬 的 与 会 诸 君 ! 请 让 我 引 用 莫 扎 特 的 父 亲 、 大 主 教 区 和 萨 尔 茨 堡 市 乐 队 指 挥 莱 昂 波 德 · 莫 扎 特 1 7 6 8 年 说 的 几 句 话 作 为 开 场 白 。 莱 昂 波 德 带 着 他 的 两 个 孩 子 , 1 2 岁 的 女 儿 “ 南 娜 尔 ” 和 7 岁 的 儿 子 “ 沃 尔 菲 尔 ” , 在 3 年 半 的 巡 回 演 出 中 走 遍 整 个 西 欧 。 接 着 , 他 要 将 他 正 在 成 长 的 儿 子 的 演 奏 与 作 曲 艺 术 技 巧 之 灯 放 到 皇 城 维 也 纳 的 灯 座 之 上 。 但 事 情 却 遇 到 重 重 困 难 。 这 位 父 亲 在 谈 到 这 些 困 难 时 写 道 , 他 所 关 心 的 是 “ 向 世 界 宣 告 一 个 奇 迹 , 宣 告 一 个 上 帝 使 之 在 萨 尔 茨 堡 降 生 的 奇 迹 。 这 是 我 对 全 能 的 上 帝 所 应 尽 的 责 任 , 否 则 我 就 是 一 个 最 不 知 恩 德 的 人 。 … … 一 位 伏 尔 泰 崇 拜 者 曾 惊 奇 地 对 我 说 : ‘ 我 现 在 看 见 了 一 个 奇 迹 , 这 是 我 此 生 中 看 见 的 第 一 个 奇 迹 。 ’ 这 对 于 我 不 是 一 件 极 大 的 乐 事 和 巨 大 的 胜 利 吗 ? ” 这 位 伏 尔 泰 崇 拜 者 便 是 百 科 全 书 派 成 员 格 林 CI。 他 在 1 7 6 3 年 曾 在 巴 黎 听 过 “ 沃 尔 菲 尔 ” 的 演
莫扎特:音乐的神性与超验的踪迹21 奏,当时他实际上是这么说的:“我看,如果我经常听这个孩 子演奏,我真会着迷的。他使我明白,一个人如果看到奇迹, 他是很难使自己不陷于癲狂的。”后来,晚年的歌德也把整个 莫扎特现象称为一种无法解释的“奇迹”。人们—一无论是作 为宗教信徒的父亲莱昂波德·莫扎特,或者非宗教信徒格林 男爵以及亦可属于此列的歌德——也许可以慎用“奇迹”这 个概念;但是,另外又有多少人用另外的词语对沃尔夫岗· 阿马德乌斯·莫扎特作过雷同的表述啊!最让我感到惊讶的 是,其他一些著名音乐家——一与莫扎特同时代的海顿 Haydn)以及其后的洛西尼、古诺、布索尼以及现代的奥涅 格和昂热梅特(他们全都是令人尊敬的人!)——在谈到他 们的这位艺术同行时几乎都因极度景仰而语塞。 在这里,我并不想仿效他们。暂时也不想回答不久前 位颇有名气的同仁压低嗓门对我提出的一个问题:莫扎特会 不会是一位天使呢?我提及这种种情况,只是为了提醒我们 注意,在我们今天纪念的这个人的生平与创作中似乎存在过、 而且至今仍然存在着某种非常特殊的东西。这种特殊的东西 当时是什么、现在又是什么呢? 让我们首先解开莫扎特现象中的两个谜,这也许能为我 们指出一条解决问题的途径 第一个谜是:凡是听莫扎特音乐的人,都会从中听到整 个18世纪的音乐。何时曾有过这样一位音乐家?哪位音乐家 像他那样,在其生命历程的各个阶段,对于前辈和同时代的、 伟大的和平凡的同行们的尝试和成就,甚至对他周围的整个 音乐世界——从教堂的圣歌到当时维也纳的里弄小调——都
奏 , 当 时 他 实 际 上 是 这 么 说 的 : “ 我 看 , 如 果 我 经 常 听 这 个 孩 子 演 奏 , 我 真 会 着 迷 的 。 他 使 我 明 白 , 一 个 人 如 果 看 到 奇 迹 , 他 是 很 难 使 自 己 不 陷 于 癫 狂 的 。 ” 后 来 , 晚 年 的 歌 德 也 把 整 个 莫 扎 特 现 象 称 为 一 种 无 法 解 释 的 “ 奇 迹 ” 。 人 们 — — 无 论 是 作 为 宗 教 信 徒 的 父 亲 莱 昂 波 德 · 莫 扎 特 , 或 者 非 宗 教 信 徒 格 林 男 爵 以 及 亦 可 属 于 此 列 的 歌 德 — — 也 许 可 以 慎 用 “ 奇 迹 ” 这 个 概 念 ; 但 是 , 另 外 又 有 多 少 人 用 另 外 的 词 语 对 沃 尔 夫 岗 · 阿 马 德 乌 斯 · 莫 扎 特 作 过 雷 同 的 表 述 啊 ! 最 让 我 感 到 惊 讶 的 是 , 其 他 一 些 著 名 音 乐 家 — — 与 莫 扎 特 同 时 代 的 海 顿 ( H a y d n ) 以 及 其 后 的 洛 西 尼 、 古 诺 、 布 索 尼 以 及 现 代 的 奥 涅 格 和 昂 热 梅 特 CJ ( 他 们 全 都 是 令 人 尊 敬 的 人 ! ) — — 在 谈 到 他 们 的 这 位 艺 术 同 行 时 几 乎 都 因 极 度 景 仰 而 语 塞 。 在 这 里 , 我 并 不 想 仿 效 他 们 。 暂 时 也 不 想 回 答 不 久 前 一 位 颇 有 名 气 的 同 仁 压 低 嗓 门 对 我 提 出 的 一 个 问 题 : 莫 扎 特 会 不 会 是 一 位 天 使 呢 ? 我 提 及 这 种 种 情 况 , 只 是 为 了 提 醒 我 们 注 意 , 在 我 们 今 天 纪 念 的 这 个 人 的 生 平 与 创 作 中 似 乎 存 在 过 、 而 且 至 今 仍 然 存 在 着 某 种 非 常 特 殊 的 东 西 。 这 种 特 殊 的 东 西 当 时 是 什 么 、 现 在 又 是 什 么 呢 ? 让 我 们 首 先 解 开 莫 扎 特 现 象 中 的 两 个 谜 , 这 也 许 能 为 我 们 指 出 一 条 解 决 问 题 的 途 径 。 第 一 个 谜 是 : 凡 是 听 莫 扎 特 音 乐 的 人 , 都 会 从 中 听 到 整 个 1 8 世 纪 的 音 乐 。 何 时 曾 有 过 这 样 一 位 音 乐 家 ? 哪 位 音 乐 家 像 他 那 样 , 在 其 生 命 历 程 的 各 个 阶 段 , 对 于 前 辈 和 同 时 代 的 、 伟 大 的 和 平 凡 的 同 行 们 的 尝 试 和 成 就 , 甚 至 对 他 周 围 的 整 个 音 乐 世 界 — — 从 教 堂 的 圣 歌 到 当 时 维 也 纳 的 里 弄 小 调 — — 都 莫 扎 特 : 音 乐 的 神 性 与 超 验 的 踪 迹 2 1
22论莫扎特的自由 能如此敞开包容的胸襟?在他作曲时,如果隔壁房间在唱歌、 楼下在弹钢琴、楼上在吹单簧管,甚至外面在滚木球等等,这 对他也绝无妨碍,反而会激起他的创作活力。他对巴赫和韩 德尔( Handel)的研究恰恰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但其态度 的严肃认真却宛如一个初学者。人们必须谨慎对待他作品中 不同地方的相似之处和直接引来的乐句。将他的创作与其他 人的作品相混淆的情况,不仅过去而且直到今天,不仅对研 究莫扎特的新手,而且对名声显赫的专家都往往是可能发生 的。面对某些据称或者确实强加在他名下的作品,人们往往 产生疑问:这果真不是他的作品吗?一或者:也许这就是 他写的呢?不过,18世纪并非简单地等于莫扎特,而莫扎特 也不能完全代表18世纪。实际上存在着一种——一但愿人们能 够精确地下个定义!——莫扎特的本己之音 igenton),它 超越一切为他所吸收的艺术风格、表现手法和主题,这早在 他孩提时代的钢琴作品中已露端倪。那些他原本不想熟悉的 东西一旦为他据为己有,便会在他的耳朵里、在他的头脑和 精神中、在他的双手之下一改原来的陌生风貌而成为莫扎特 的本己之物。这个人极富有创造性,哪怕是在他模仿别人,或 者说恰恰表现在他模仿别人的时候。事实上,他从来也不曾 味地模仿过别人。他在当时的艺术法则的框架之内从一开 始便自由驰骋,而在后来则愈来愈自由。但是他并没有违背 艺术法则,他不曾冲破这些法则,他在探求着,他的伟大恰 恰在于在法则的约束下成为他自己。人们必须将两者相互联 系起来进行观察,并在这一谜底之中探求他的特殊性,以便 充分估价他在他的艺术和人际环境中进行活动时所占据的优
能 如 此 敞 开 包 容 的 胸 襟 ? 在 他 作 曲 时 , 如 果 隔 壁 房 间 在 唱 歌 、 楼 下 在 弹 钢 琴 、 楼 上 在 吹 单 簧 管 , 甚 至 外 面 在 滚 木 球 等 等 , 这 对 他 也 绝 无 妨 碍 , 反 而 会 激 起 他 的 创 作 活 力 。 他 对 巴 赫 和 韩 德 尔 ( H a n d e l ) 的 研 究 恰 恰 在 他 生 命 的 最 后 几 年 , 但 其 态 度 的 严 肃 认 真 却 宛 如 一 个 初 学 者 。 人 们 必 须 谨 慎 对 待 他 作 品 中 不 同 地 方 的 相 似 之 处 和 直 接 引 来 的 乐 句 。 将 他 的 创 作 与 其 他 人 的 作 品 相 混 淆 的 情 况 , 不 仅 过 去 而 且 直 到 今 天 , 不 仅 对 研 究 莫 扎 特 的 新 手 , 而 且 对 名 声 显 赫 的 专 家 都 往 往 是 可 能 发 生 的 。 面 对 某 些 据 称 或 者 确 实 强 加 在 他 名 下 的 作 品 , 人 们 往 往 产 生 疑 问 : 这 果 真 不 是 他 的 作 品 吗 ? — — 或 者 : 也 许 这 就 是 他 写 的 呢 ? 不 过 , 1 8 世 纪 并 非 简 单 地 等 于 莫 扎 特 , 而 莫 扎 特 也 不 能 完 全 代 表 1 8 世 纪 。 实 际 上 存 在 着 一 种 — — 但 愿 人 们 能 够 精 确 地 下 个 定 义 ! — — 莫 扎 特 的 本 己 之 音 ( E i g e n t o n ) , 它 超 越 一 切 为 他 所 吸 收 的 艺 术 风 格 、 表 现 手 法 和 主 题 , 这 早 在 他 孩 提 时 代 的 钢 琴 作 品 中 已 露 端 倪 。 那 些 他 原 本 不 想 熟 悉 的 东 西 一 旦 为 他 据 为 己 有 , 便 会 在 他 的 耳 朵 里 、 在 他 的 头 脑 和 精 神 中 、 在 他 的 双 手 之 下 一 改 原 来 的 陌 生 风 貌 而 成 为 莫 扎 特 的 本 己 之 物 。 这 个 人 极 富 有 创 造 性 , 哪 怕 是 在 他 模 仿 别 人 , 或 者 说 恰 恰 表 现 在 他 模 仿 别 人 的 时 候 。 事 实 上 , 他 从 来 也 不 曾 一 味 地 模 仿 过 别 人 。 他 在 当 时 的 艺 术 法 则 的 框 架 之 内 从 一 开 始 便 自 由 驰 骋 , 而 在 后 来 则 愈 来 愈 自 由 。 但 是 他 并 没 有 违 背 艺 术 法 则 , 他 不 曾 冲 破 这 些 法 则 , 他 在 探 求 着 , 他 的 伟 大 恰 恰 在 于 在 法 则 的 约 束 下 成 为 他 自 己 。 人 们 必 须 将 两 者 相 互 联 系 起 来 进 行 观 察 , 并 在 这 一 谜 底 之 中 探 求 他 的 特 殊 性 , 以 便 充 分 估 价 他 在 他 的 艺 术 和 人 际 环 境 中 进 行 活 动 时 所 占 据 的 优 2 2 论 莫 扎 特 的 自 由
莫扎特:音乐的神性与超验的踪迹23 势。而在人们在音乐厅中为他所设置的环境里,他一直到今 天仍然像一只雄鹰在高空翱翔着。 另一个谜要更深一层:莫扎特音乐听起来非常舒扬、轻 盈、洒脱,因此给人以轻盈、飘逸、解脱的感觉:甚至他著 名的小调乐曲、他在严肃歌剧中的哀怨诉说、他的一些包括 《安魂曲》在内的教堂音乐、他的共济会歌曲,或者哪怕他表 现庄严、忧郁、悲剧气氛的时候都莫不如此。从根本上讲,他 从未表现过悲剧气氛。他嬉戏着,不停地嬉戏。谁听他的音 乐而内心又不为所动,不产生共鸣,不参与嬉戏,谁就没有 真正听懂。还有一种人—一像在19世纪很长一段时间内所发 生的那样—一试图将他看作那种便于获取和便于接受欢笑的 音乐家,这种人也没有真正听懂莫扎特音乐。在他嬉戏的背 后是艰辛和勤奋。他在自己短短的一生中是如何努力工作的 啊!他在旅途中或者在社交场合,甚至在打弹子时,头脑中 这是他付出的具有重大意义的努力——一响着歌声、乐曲 声,在形成、展开、组合着某一主题:他在将已成腹稿的东 西以全部符号记在纸上的时候,总是犹如他写信似地奋笔疾 书,一气呵成;不论他面对众多听众还是少数几个人,抑或 夜阑人静没有人在场独自坐在钢琴前即兴演奏的时候,他都 同样是全神贯注!这些情况说明——根本不可以说什么便于 获取、便于接受之类的话——他的音乐事实上绝不是一挥而 就、径直展示其自身内涵的。他的那种不加掩饰的轻盈、简 洁,即便在那些最明丽的作品中,即便在那些稚气十足和那 些真正无比欢快的乐章中也具有极度谨严、令人躁动不安,甚 至令人亢奋的东西。凡是不喜欢这种东西的人,莫扎特当然
势 。 而 在 人 们 在 音 乐 厅 中 为 他 所 设 置 的 环 境 里 , 他 一 直 到 今 天 仍 然 像 一 只 雄 鹰 在 高 空 翱 翔 着 。 另 一 个 谜 要 更 深 一 层 : 莫 扎 特 音 乐 听 起 来 非 常 舒 扬 、 轻 盈 、 洒 脱 , 因 此 给 人 以 轻 盈 、 飘 逸 、 解 脱 的 感 觉 ; 甚 至 他 著 名 的 小 调 乐 曲 、 他 在 严 肃 歌 剧 中 的 哀 怨 诉 说 、 他 的 一 些 包 括 《 安 魂 曲 》 在 内 的 教 堂 音 乐 、 他 的 共 济 会 歌 曲 , 或 者 哪 怕 他 表 现 庄 严 、 忧 郁 、 悲 剧 气 氛 的 时 候 都 莫 不 如 此 。 从 根 本 上 讲 , 他 从 未 表 现 过 悲 剧 气 氛 。 他 嬉 戏 着 , 不 停 地 嬉 戏 。 谁 听 他 的 音 乐 而 内 心 又 不 为 所 动 , 不 产 生 共 鸣 , 不 参 与 嬉 戏 , 谁 就 没 有 真 正 听 懂 。 还 有 一 种 人 — — 像 在 1 9 世 纪 很 长 一 段 时 间 内 所 发 生 的 那 样 — — 试 图 将 他 看 作 那 种 便 于 获 取 和 便 于 接 受 欢 笑 的 音 乐 家 , 这 种 人 也 没 有 真 正 听 懂 莫 扎 特 音 乐 。 在 他 嬉 戏 的 背 后 是 艰 辛 和 勤 奋 。 他 在 自 己 短 短 的 一 生 中 是 如 何 努 力 工 作 的 啊 ! 他 在 旅 途 中 或 者 在 社 交 场 合 , 甚 至 在 打 弹 子 时 , 头 脑 中 — — 这 是 他 付 出 的 具 有 重 大 意 义 的 努 力 — — 响 着 歌 声 、 乐 曲 声 , 在 形 成 、 展 开 、 组 合 着 某 一 主 题 ; 他 在 将 已 成 腹 稿 的 东 西 以 全 部 符 号 记 在 纸 上 的 时 候 , 总 是 犹 如 他 写 信 似 地 奋 笔 疾 书 , 一 气 呵 成 ; 不 论 他 面 对 众 多 听 众 还 是 少 数 几 个 人 , 抑 或 夜 阑 人 静 没 有 人 在 场 独 自 坐 在 钢 琴 前 即 兴 演 奏 的 时 候 , 他 都 同 样 是 全 神 贯 注 ! 这 些 情 况 说 明 — — 根 本 不 可 以 说 什 么 便 于 获 取 、 便 于 接 受 之 类 的 话 — — 他 的 音 乐 事 实 上 绝 不 是 一 挥 而 就 、 径 直 展 示 其 自 身 内 涵 的 。 他 的 那 种 不 加 掩 饰 的 轻 盈 、 简 洁 , 即 便 在 那 些 最 明 丽 的 作 品 中 , 即 便 在 那 些 稚 气 十 足 和 那 些 真 正 无 比 欢 快 的 乐 章 中 也 具 有 极 度 谨 严 、 令 人 躁 动 不 安 , 甚 至 令 人 亢 奋 的 东 西 。 凡 是 不 喜 欢 这 种 东 西 的 人 , 莫 扎 特 当 然 莫 扎 特 : 音 乐 的 神 性 与 超 验 的 踪 迹 2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