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页 所以那个时候大家都是三个班,九个小时的课,我是教十一个小时。 中文系是五小时,教的内容就是《文论十笺》,这是后来的名称,当 时叫《文学发凡》我最初对是不是要选《文心雕龙》,花了很长的时 间来考虑。考虑的结果还是不选,因为很容易破坏它的整体性。这个 讲义原来有三部分,现在印出的是总论,还有一部分是骈文,一部分 是散文。我后来在武汉大学讲下来,十篇讲一年紧得不得了。那个讲 义的底子也丢掉了,现在记不住是哪些篇,只记得关于骈文的有李兆 洛《骈体文钞序》,散文方面有《经史百家杂钞序》、《古文类纂 序》,一共有二十来篇,有一个油印本发给学生,不讲,让他们自己 看。 武大当时有个《文哲季刊》,那时的印刷、纸张已经很坏了,因 为我还在搞目录学,研究《文史通义》,就写了一篇《言公通义》,现 在还存着,收在《闲堂文薮》里。 后来我又认识了徐哲东(震)先生,是太炎先生的弟子,常州人, 讲公羊学,又讲韩柳文。他先在中央大学当讲师,到武汉大学的时候 已经升教授了。徐先生住在乐山的城外一个叫做王石碑的地方,离乐 山嘉乐门外还有十五里路。有一次,日本人听说蒋介石要去乐山视 察,便派飞机把整个城市都炸了,这情报是错误的,但城市给炸了。 当时人能够在城外找到房子的,都在城外找了房子。我住在学地头, 离嘉乐门外大概有几里地,到王石碑还有十五里,很远。徐先生是练 过武功的人,走这点路不大在乎。他在中央大学当讲师的时候,有 次中文系开会,请哲东先生舞剑,他答应了,舞剑的时候长袍子全身 都作响。朱东润先生当时在武汉大学,刘博平先生当系主任,朱先生 教文学批评史,博平先生的学术思想比较守旧,认为文学批评可以不 必修。徐哲东先生应聘到武大,人还没有来,要开学了,博平先生是 系主任,就替徐先生开列了一些课,其中有一门课是传记文学研究, 这是当时教育部选课的课程。徐先生到了以后,看到这个课表说,我 以前没有教过这个课,是不是暂时开别的课代替。他同刘先生商量
所以那个时候大家都是三个班,九个小时的课,我是教十一个小时。 中文系是五小时,教的内容就是《文论十笺》,这是后来的名称,当 时叫《文学发凡》。我最初对是不是要选《文心雕龙》,花了很长的时 间来考虑。考虑的结果还是不选,因为很容易破坏它的整体性。这个 讲义原来有三部分,现在印出的是总论,还有一部分是骈文,一部分 是散文。我后来在武汉大学讲下来,十篇讲一年紧得不得了。那个讲 义的底子也丢掉了,现在记不住是哪些篇,只记得关于骈文的有李兆 洛《骈体文钞序》,散文方面有《经史百家杂钞序》、《古文辞类纂 序》,一共有二十来篇,有一个油印本发给学生,不讲,让他们自己 看。 武大当时有个《文哲季刊》,那时的印刷、纸张已经很坏了,因 为我还在搞目录学,研究《文史通义》,就写了一篇《言公通义》,现 在还存着,收在《闲堂文薮》里。 后来我又认识了徐哲东(震)先生,是太炎先生的弟子,常州人, 讲公羊学,又讲韩柳文。他先在中央大学当讲师,到武汉大学的时候 已经升教授了。徐先生住在乐山的城外一个叫做王石碑的地方,离乐 山嘉乐门外还有十五里路。有一次,日本人听说蒋介石要去乐山视 察,便派飞机把整个城市都炸了,这情报是错误的,但城市给炸了。 当时人能够在城外找到房子的,都在城外找了房子。我住在学地头, 离嘉乐门外大概有几里地,到王石碑还有十五里,很远。徐先生是练 过武功的人,走这点路不大在乎。他在中央大学当讲师的时候,有一 次中文系开会,请哲东先生舞剑,他答应了,舞剑的时候长袍子全身 都作响。朱东润先生当时在武汉大学,刘博平先生当系主任,朱先生 教文学批评史,博平先生的学术思想比较守旧,认为文学批评可以不 必修。徐哲东先生应聘到武大,人还没有来,要开学了,博平先生是 系主任,就替徐先生开列了一些课,其中有一门课是传记文学研究, 这是当时教育部选课的课程。徐先生到了以后,看到这个课表说,我 以前没有教过这个课,是不是暂时开别的课代替。他同刘先生商量 第 17 页
第18币 后,就决定开个韩柳文研究,因为他原先在中央大学教这个课,中央 大学的《文艺从刊》里面还有他的《韩集诠订》这样的专门著作发表。 朱东润先生就开玩笑,写了一篇杂文,投到当时重庆的一个刊物叫做 《星期评论》上发表,是国立编译馆馆长刘英士编的,刘同我也有点 来往,我在那里投过稿。他后来在南京办《图书评论》,我也发表过 文章。朱先生的杂文说,大学里面也很特殊,传记文学怎么开出韩柳 文研究来了?是不是把讲《郭橐驼传》和《永州八记》变成了传记研 究?徐先生看到后很生气,说:他的嘴巴很巧,我可不会讲,但是我 会打。我要打他,我打的人不是我治还治不好。东润先生就很狼狈。 那时教室旁边有个教员休息室,两课之间可以在里面休息。只要哲东 先生在里面,东润先生就不敢进去。后来哲东先生有个比较熟的朋 友,是法律系的教授,好像是叫刘经旺。他是湖南人,是个好先生, 就劝徐先生。徐先生也就答应不打了。这些逸事,朱先生自传中没有 提及,知道的人现在不多了。 在技专的时候,西南联大开始办《国文月刊》,居然在乐山能够 买到,我也就买了看看。那个时候恰好国民党教育部颁布了一个新的 课程表,我不大满意。其实那个时候我人还在技专,没有到中文系教 书,我就写了一篇叫做《部颁中文系课程表平议》,投给《国文月 砂。余冠英主编这个杂志,他看了很高兴。不晓得什么原因,西南 联大的人也不满意这个课程表,但并没有发表评论。他一看到我的文 章,就把它发表了。还给我写了封信,希望我给他写点稿子。那个时 候几乎没有什么刊物发表短篇文学论文,既然有个地方可以发表,我 就隔些时候寄点稿子去。大概办到40期,后来都是郭绍虞先生编,我 也因此和郭先生比较熟。在《国文月刊》上,我又闯了祸。我写了 篇文章讲今天大学中文系教学的弊病,这个也无所谓。那时候我常常 读太炎先生的书,太炎先生闹革命,骂清政府是“建夷气明人称满洲 为建州卫,贬称建夷),我也就用了“建夷”,给罗常培看到后大发脾气 因为他是满族人。这实在是好古好出来的毛病。这件事在很久以后
后,就决定开个韩柳文研究,因为他原先在中央大学教这个课,中央 大学的《文艺丛刊》里面还有他的《韩集诠订》这样的专门著作发表。 朱东润先生就开玩笑,写了一篇杂文,投到当时重庆的一个刊物叫做 《星期评论》上发表,是国立编译馆馆长刘英士编的,刘同我也有点 来往,我在那里投过稿。他后来在南京办《图书评论》,我也发表过 文章。朱先生的杂文说,大学里面也很特殊,传记文学怎么开出韩柳 文研究来了?是不是把讲《郭橐驼传》和《永州八记》变成了传记研 究?徐先生看到后很生气,说:他的嘴巴很巧,我可不会讲,但是我 会打。我要打他,我打的人不是我治还治不好。东润先生就很狼狈。 那时教室旁边有个教员休息室,两课之间可以在里面休息。只要哲东 先生在里面,东润先生就不敢进去。后来哲东先生有个比较熟的朋 友,是法律系的教授,好像是叫刘经旺。他是湖南人,是个好先生, 就劝徐先生。徐先生也就答应不打了。这些逸事,朱先生自传中没有 提及,知道的人现在不多了。 在技专的时候,西南联大开始办《国文月刊》,居然在乐山能够 买到,我也就买了看看。那个时候恰好国民党教育部颁布了一个新的 课程表,我不大满意。其实那个时候我人还在技专,没有到中文系教 书,我就写了一篇叫做《部颁中文系课程表平议》,投给《国文月 刊》 余冠英主编这个杂志,他看了很高兴。不晓得什么原因,西南 联大的人也不满意这个课程表,但并没有发表评论。他一看到我的文 章,就把它发表了。还给我写了封信,希望我给他写点稿子。那个时 候几乎没有什么刊物发表短篇文学论文,既然有个地方可以发表,我 就隔些时候寄点稿子去。大概办到 期,后来都是郭绍虞先生编,我 也因此和郭先生比较熟。在《国文月刊》上,我又闯了祸。我写了一 篇文章讲今天大学中文系教学的弊病,这个也无所谓。那时候我常常 读太炎先生的书,太炎先生闹革命,骂清政府是“建夷(”明人称满洲 为建州卫,贬称建夷),我也就用了“建夷”,给罗常培看到后大发脾气, 因为他是满族人。这实在是好古好出来的毛病。这件事在很久以后, 第 18 页
第19页 冠英先生才告诉我。常培先生是我很尊敬的一位学者,他早年在北京 大学是黄季刚先生的学生,我怎么也没有意思要得罪他。总之,这以 后我就较多地写文学方面的论文。一直到《国文月刊》停刊,最后的 一篇就是《诗词代语缘起说》,很长的一篇,记得是分两期登的。 在乐山的时候,我又认识了马一浮先生。他当时住在乌尤山,其 实是一个小岛,就在乐山大佛的下面。据说汉朝有个键为舍人,键为 也是乐山的别名,他曾在那里注《尔雅》,称作“尔雅台”可能是个 假古董。马先生住在那里的时候,刘先生常去看他,我也随着去,这 样就认识了。复性书院也在那里。马先生年轻的时候,留学美国、日 本,很通西学。但是回国以后,专讲宋学。他是汤寿潜的女婿,汤是 浙江人,好像当过省长。后来他太太死了,他的丈人很看重他,就 直供给他读书。他生活很舒服,也完全有时间研究学问。抗战中,不 知怎么孔祥熙知道了他,拨了几万块钱,让他办书院,他就办了复性 书院。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原来同熊十力都讲理学,但平时大概也没 有很好讨论过。马一浮办了书院,就请熊先生去讲学,熊先生在台上 一讲,意见与马先生不合。他讲过以后,马先生上去说,熊子真讲的 话完全错误,一句也不能听两人就闹翻了。后来贺昌群也去讲过学 也不一致。再后来他发现,要讲真正学问只能独断独行,就不再请人 了。那里也招了一些学生,每个月给一些膏火费,日子过得比较清苦, 但能过下去。 在武大一年半以后,因为他们那儿的怪规矩,夫妻俩不能在一所 学校工作,于是我和沈祖菜就在1942年8月一起到成都的金陵大学 任教。我们都是副教授,不过沈祖棻是研究班毕业的,工资还比我高 一些。我在武大时编了《文论要诠》的讲义,就是那十篇文章,没有 编完,到金陵大学就继续编。后来金陵大学自己出钱,就把这教材印 了出来,线装本,书名是《文学发凡》。那时叶圣陶(绍钧冼生也离 开了武大,在成都,他的开明书局的编译所恢复了,我去看他,说有 一本书,能不能出?他翻了翻,看到第一篇文章就是章太炎的《文学
冠英先生才告诉我。常培先生是我很尊敬的一位学者,他早年在北京 大学是黄季刚先生的学生,我怎么也没有意思要得罪他。总之,这以 后我就较多地写文学方面的论文。一直到《国文月刊》停刊,最后的 一篇就是《诗词代语缘起说》,很长的一篇,记得是分两期登的。 在乐山的时候,我又认识了马一浮先生。他当时住在乌尤山,其 实是一个小岛,就在乐山大佛的下面。据说汉朝有个犍为舍人,犍为 也是乐山的别名,他曾在那里注《尔雅》,称作“尔雅台”。可能是个 假古董。马先生住在那里的时候,刘先生常去看他,我也随着去,这 样就认识了。复性书院也在那里。马先生年轻的时候,留学美国、日 本,很通西学。但是回国以后,专讲宋学。他是汤寿潜的女婿,汤是 浙江人,好像当过省长。后来他太太死了,他的丈人很看重他,就一 直供给他读书。他生活很舒服,也完全有时间研究学问。抗战中,不 知怎么孔祥熙知道了他,拨了几万块钱,让他办书院,他就办了复性 书院 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原来同熊十力都讲理学,但平时大概也没 有很好讨论过。马一浮办了书院,就请熊先生去讲学,熊先生在台上 一讲,意见与马先生不合。他讲过以后,马先生上去说,熊子真讲的 话完全错误,一句也不能听 两人就闹翻了。后来贺昌群也去讲过学, 也不一致。再后来他发现,要讲真正学问只能独断独行,就不再请人 了 那里也招了一些学生,每个月给一些膏火费,日子过得比较清苦, 但能过下去。 在武大一年半以后,因为他们那儿的怪规矩,夫妻俩不能在一所 学校工作,于是我和沈祖棻就在 年 月一起到成都的金陵大学 任教 我们都是副教授,不过沈祖棻是研究班毕业的,工资还比我高 一些。我在武大时编了《文论要诠》的讲义,就是那十篇文章,没有 编完,到金陵大学就继续编。后来金陵大学自己出钱,就把这教材印 了出来,线装本,书名是《文学发凡》。那时叶圣陶(绍钧)先生也离 开了武大,在成都,他的开明书局的编译所恢复了,我去看他,说有 一本书,能不能出?他翻了翻,看到第一篇文章就是章太炎的《文学 第 19 页
第20页 总略》,他说古字太多,印起来不方便。我说十篇文章中就一篇有古 字,其余九篇都没有。后来他就同意了,但是认为《文学发凡》的书 名不好,太广泛了,所以改成了《文论要诠》。胜利以后,就在上海 印出来了。最后在黑龙江重印的时候,我又改成《文论十笺》,把范 围更缩小一点,限于十篇。这本书真正作为学术著作来说是有欠缺 的,它的特色在于它的结构,每篇后面有按语,所以作为教材很方便。 这本书很奇怪,生命力很强,很多人要,日本奈良女子大学的横山弘 教授曾经在南京大学留学在日本找这本书找不到,他们也是说当教材 非常好。叶先生先在武汉大学的时候,我还在技艺学校。后来他到了 成都,我也到了金陵大学,就去看他。他待人接物非常谦和,他在武 汉大学,教员要填写履历,他老老实实填上“中学毕业”。他任教授, 但没有教专业课,教的是大一国文,还有二年级的写作。我在武大的 时候,认识了一些金陵中学毕业的学生,他们知道我也是金中毕业 的,组织了同学会,我和他们有交往。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些叶先生的 情况。叶先生尽管在本系教的课在当时看来是最一般的课,但是学生 非常欢迎他。因为他的教学方法很新,改作文很认真。所以像刘永济 先生对叶先生还是蛮好的。叶先生在武汉大学教书时,他的两个儿 子,叶至诚、叶至善,两个人都在中央技艺专科学校念书。毕业以后, 叶至善一直跟着他爸爸。解放以后在北京,叶先生好像是民进的中央 委员,叶至善就帮着做些民主党派的工作。叶至诚留在南京,在文艺 界。他后来结婚了,妻子叫姚澄,是著名的锡剧演员(至诚已于数年前 病故)。武汉大学当时的学术思想比较守旧,刘永济先生就是学衡派, 他和吴宓先生很好,所以对于新文学不太看重,对于胡适一派的学问 也看不上。陆侃如、冯沅君、高亨都在武大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都 离开了。 在金陵大学我教目录学、教骈文,用的是《六朝文絜》,也教 《文心雕龙》。因为那个时候诗歌是高文先生在教,过去的习惯就是, 如果一个朋友教的课和你重复,就应该让开。高先生是南京人,后来
总略》,他说古字太多,印起来不方便。我说十篇文章中就一篇有古 字,其余九篇都没有。后来他就同意了,但是认为《文学发凡》的书 名不好,太广泛了,所以改成了《文论要诠》。胜利以后,就在上海 印出来了。最后在黑龙江重印的时候,我又改成《文论十笺》,把范 围更缩小一点,限于十篇。这本书真正作为学术著作来说是有欠缺 的,它的特色在于它的结构,每篇后面有按语,所以作为教材很方便。 这本书很奇怪,生命力很强,很多人要,日本奈良女子大学的横山弘 教授(曾经在南京大学留学)在日本找这本书找不到,他们也是说当教材 非常好。叶先生先在武汉大学的时候,我还在技艺学校。后来他到了 成都,我也到了金陵大学,就去看他。他待人接物非常谦和,他在武 汉大学,教员要填写履历,他老老实实填上“中学毕业”。他任教授, 但没有教专业课,教的是大一国文,还有二年级的写作。我在武大的 时候,认识了一些金陵中学毕业的学生,他们知道我也是金中毕业 的,组织了同学会,我和他们有交往。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些叶先生的 情况。叶先生尽管在本系教的课在当时看来是最一般的课,但是学生 非常欢迎他。因为他的教学方法很新,改作文很认真。所以像刘永济 先生对叶先生还是蛮好的。叶先生在武汉大学教书时,他的两个儿 子,叶至诚、叶至善,两个人都在中央技艺专科学校念书。毕业以后, 叶至善一直跟着他爸爸。解放以后在北京,叶先生好像是民进的中央 委员,叶至善就帮着做些民主党派的工作。叶至诚留在南京,在文艺 界。他后来结婚了,妻子叫姚澄,是著名的锡剧演员(至诚已于数年前 病故) 武汉大学当时的学术思想比较守旧,刘永济先生就是学衡派, 他和吴宓先生很好 所以对于新文学不太看重,对于胡适一派的学问 也看不上 陆侃如、冯沅君、高亨都在武大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都 离开了。 在金陵大学我教目录学、教骈文,用的是《六朝文絜》,也教 《文心雕龙》。因为那个时候诗歌是高文先生在教,过去的习惯就是, 如果一个朋友教的课和你重复,就应该让开。高先生是南京人,后来 第 20 页
第21页 一直在河南。他现在九十了,他的诗做得非常好,他除了教诗,也教 《说文》。前几年出了《汉碑集释》,那是他专门用功的成果。 当时四川大学也在成都,金陵大学开始请刘君惠先生兼课,我觉 得刘先生课教得也蛮好,就提出是不是可以把刘先生改成专任,他们 也同意了。但后来又反悔,不愿意请刘先生。这样我很难办,就提出 请刘先生当专任,我做兼任。这样我就到四川大学教书,兼教金陵大 学的课。抗战胜利后,刘先生到南京,还在金陵大学呆了一年。他是 四川人,在南京生活不习惯,就回去了。我在四川大学工作了一年, 从1943年8月到1944年7月。也是因为四川大学内部有些问题,那 时赵少咸先生当系主任,他是殷孟伦的岳父,后来换了系主任,我也 就没有再在那里工作。四川大学当时有些很有学问也很有意思的学 者,如赵先生关起门来研究音韵学,黄季刚先生在世时非常难得钦佩 人,但是看到赵先生的稿子,很佩服他。黄先生当时在全国已有大名, 赵先生则谁也不知道,而黄先生称赞他。黄先生去世后,中央大学不 知请谁来教文字音韵。当时殷孟伦已经是赵先生的女婿了,就推荐他 的岳父来当教授,汪东先生是文学院长,支持殷孟伦,殷孟伦自己是 助教,推荐他的岳父来当教授,这么不避嫌疑,但当时不讲这些。来 了以后,教了一两年书,打仗了,他就回四川了。我在川大的时候, 因为赵少威先生对我很好,所以那儿的老先生都对我很好。川大的先 生中,有几个是章太炎先生在日本讲学时的学生,当时年龄也很大 了。还有一位庞石帚(俊)先生,他是自学成才的。他是教蒙馆出身 四川那时逢年过节的时候常常要猜灯谜,他猜谜非常有名。所以就有 一些学校请他去教课,他也教得很好。后来四川有个大名人叫赵熙 (尧生)是清朝末年的御史,当时隐居在四川的荣县。赵先生晓得庞 石帚了,就表示说,如果像庞石帚这样的人当我的学生,我很愿意。 这样,庞先生就去拜门。他在四川学术界的地位也就大大提高了。当 时蒙文通先生也还在川大,他也很有意思。他是四川人,又是廖季平 的学生。所以他和学校闹翻了,学校不聘他,他还照样去上课。他说
一直在河南。他现在九十了,他的诗做得非常好,他除了教诗,也教 《说文》。前几年出了《汉碑集释》,那是他专门用功的成果。 当时四川大学也在成都,金陵大学开始请刘君惠先生兼课,我觉 得刘先生课教得也蛮好,就提出是不是可以把刘先生改成专任,他们 也同意了。但后来又反悔,不愿意请刘先生。这样我很难办,就提出 请刘先生当专任,我做兼任。这样我就到四川大学教书,兼教金陵大 学的课。抗战胜利后,刘先生到南京,还在金陵大学呆了一年。他是 四川人,在南京生活不习惯,就回去了。我在四川大学工作了一年, 从 年 月到 年 月。也是因为四川大学内部有些问题,那 时赵少咸先生当系主任,他是殷孟伦的岳父,后来换了系主任,我也 就没有再在那里工作。四川大学当时有些很有学问也很有意思的学 者,如赵先生关起门来研究音韵学,黄季刚先生在世时非常难得钦佩 人,但是看到赵先生的稿子,很佩服他。黄先生当时在全国已有大名, 赵先生则谁也不知道,而黄先生称赞他。黄先生去世后,中央大学不 知请谁来教文字音韵。当时殷孟伦已经是赵先生的女婿了,就推荐他 的岳父来当教授,汪东先生是文学院长,支持殷孟伦,殷孟伦自己是 助教,推荐他的岳父来当教授,这么不避嫌疑,但当时不讲这些。来 了以后,教了一两年书,打仗了,他就回四川了。我在川大的时候, 因为赵少咸先生对我很好,所以那儿的老先生都对我很好。川大的先 生中,有几个是章太炎先生在日本讲学时的学生,当时年龄也很大 了。还有一位庞石帚(俊)先生,他是自学成才的。他是教蒙馆出身, 四川那时逢年过节的时候常常要猜灯谜,他猜谜非常有名。所以就有 一些学校请他去教课,他也教得很好。后来四川有个大名人叫赵熙 (尧生),是清朝末年的御史,当时隐居在四川的荣县。赵先生晓得庞 石帚了,就表示说,如果像庞石帚这样的人当我的学生,我很愿意。 这样,庞先生就去拜门。他在四川学术界的地位也就大大提高了。当 时蒙文通先生也还在川大,他也很有意思。他是四川人,又是廖季平 的学生。所以他和学校闹翻了,学校不聘他,他还照样去上课。他说 第 21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