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一个激进主义者的安魂曲021 惟一能点燃革命火焰的先锋。“我们拥有协调良好的两只拳头,” 杰克逊写信给他最近才获假释的主要顾问杰米·卡尔,“前面是 ‘黑豹党’的政治攻击,后面是‘8月7日运动’。”这支军队的 首个攻击目标是圣昆廷,根据杰克逊的计划,在为暴动走私枪支 的同时,切断监狱的电源,用吉普车进去运走藏在墙下的犯人。 杰克逊迫使他所有的支持者都参加到这个计划中来。辩护委 员会中的一名妇女,现在仍不敢公开姓名,回忆说:“乔治要求 每个人都给他带枪,武器和性这两样是每个犯人都想要的东西, 我感到非常害怕,没有答应,但其他人没有拒绝。” 杰克逊想利用索勒戴德兄弟辩护委员会的资金从事他的军事 计划。最初,他派杰米·卡尔来威胁,费伊没有让步。她想做的 最后一件事是见杰克逊,她认为自己可以通过法庭救他,而他却 要在军事冒险中伤害自己。“她认为自己可以在公众心目中赢这 个官司,也能在司法上赢,”马文回忆,“他的行为好像是说: ‘我不相信你。’她本人感到受了伤害,她的态度是:‘作为一个 律师,我是聪明的,做着非常优秀的工作帮你出狱,但现在你却 要毁坏这一切了。” 1970年,在圣昆廷的探视室,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面对面 的冲突,杰克逊攻击她的辩护基金和索勒戴德兄弟的忠诚性,最 终,她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他。随后,她打电话给一位朋友说: “我不打算再卷入这件事了,我想离开这个案子,我已经做了我 所能做的一切。” 这是左派绝望和歇斯底里的最后时刻,本来是对准社会的暴 力转向了内部。情报部门渗透到了“黑豹党”和杰克逊的军队内 部,山区训练场成了杀人场所,被怀疑是线人的士兵被草草埋人 土中,露在外面的骨头看得清清楚楚。“黑豹党”内部发生了分
022猿坏性的-代 裂,埃尔德里奇率领的军事派从牛顿率领的渐进派中分离出来, 建立了“黑人解放军”。杰克逊站在牛顿一边,尽管有传言说, 是牛顿在最后时刻撤出法庭劫持案中的“黑豹党”支持力量,使 他的弟弟乔纳森处于危险境地。同时,曾被认为“先锋”的白人 激进主义者内部也发生了分裂。 像其他激进主义者一样,由于其行动主要是依赖直觉,而不 是意识形态,费伊对这些事件的性质困惑不解。一位熟人前去看 她时发现,她穿着浴袍坐着读小说。不但杰克逊离开了她,牛顿 也离开了她。得益于费伊起草的起诉书,牛顿最近刚出狱。在他 出狱后的一次晚会上,他为了躲着她,故意抄别的道走,整场晚 会让她独自一人站在边上。凯瑞后来带她去牛顿的公寓,这是一 间每月租金750美元的公寓,“她开始批评牛顿及其生活方式,” 凯瑞回忆,“最后是争吵,她离开了。” 到了6月,所有的事件都日渐明朗了。杰克逊的密友阿姆斯 顿写道:“没有费伊,就没有中心。寂静的绝望笼罩着每一个人。 没有费伊,似乎事实本身都消失了。费伊总是保持着强劲的战斗 态势去击败敌人,她从不妥协。她宁愿决一死战,也不退缩。她 发动了数不清的运动,不停地书写着战地报告。” 杰克逊把索勒戴德兄弟的人员和辩护资金转移到了“黑豹 党”内,他成了“黑豹党”的指挥官。1971年2月,费伊离开 了这个案子,斯蒂芬·宾汉,来自激进律师组织的一位年轻律师 接替了她的工作。他们决裂后几天,杰克逊写信给一个他们都认 识的熟人,“打电话给费伊,告诉她:‘乔治说无论怎样他都爱 你。’” 尽管有这样的保证,费伊的生活中还是增添了新的内容,那 就是恐惧,因为她反对杰克逊自杀式的计划。监狱中流传说,她
第一草一个藏进主义者的安魂曲023 是一个叛徒,可能还是警察的奸细。有一天,当她打开邮件时, 发现了一只刀片,即使没附着便条,这已经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了。此刻,她最终下了决心离开这个案子。 当杰克逊在6月底要求见费伊时,传话的人注意到,费伊的 脸上充满了恐惧。“我不会单独去那儿,”费伊说,“我将带另一 名律师同去。” 1971年8月21日晨,斯蒂芬·宾汉在东门签署了探视条, 然后等了几个小时见自己的被代理人。最终,他进去见面了,带 着一个录音机。宾汉离开探视室几分钟后,杰克逊返回调解中 心,藏在他身上的一颗子弹落到了地上。突然他拿出一支冲锋 枪,“龙来了。”他对看守说。然后,他命令打开牢门,并对囚犯 们说:“黑龙来救你们了。” 经过一阵短暂的欢呼后,他们意识到没地方可跑。在随后的 几分钟内,杰克逊和他的支持者释放了朋友,把看守和敌人关了 起来。局势很快失控了,儿分钟内,三名看守和两名白人囚犯倒 在了血海中,他们的喉咙被刀片割破了。当局赶来制止这场暴乱 时,杰克逊意识到这个游戏结束了。同他自己设想的一样,他大 声说:“他们想要的是我。”然后跑到院子里,向着上面的看守胡 乱开枪,这些人身上带着探照灯,等待杰克逊的影子进入他们的 视线。杰克逊死于乱枪之中。 这次流产的逃亡留下了许多未解的问题。斯蒂芬·宾汉事后 消失了,他发挥了什么作用?根据狱方对事件的复原,枪是藏在 录音机里的,那么宾汉事前知道吗?杰克逊是受人鼓动的吗?如 果是,是“黑人黑豹党”的军事组织吗?或者是牛顿,他担心杰 克逊的竞争?或者是州情报部门和监狱当局联手进行的?那些试 图回答这些问题的人,最后发现自己越来越糊涂。杰克逊的死如
024破坏性的-代 同肯尼迪谋杀案一样,涉及太多的假设,越是深究,越奇怪。 费伊垮了。“她并不感到奇怪,”她的丈夫马文说,“看起来 那是惟一的出路,但对她个人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爱 杰克逊。她告诉朋友,除了家庭外,他和牛顿是惟一能让她为之 牺牲的人。当她处于极度悲伤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人警觉的 事。加利福尼亚总检察长办公室认为她帮助这次武装逃跑计划, 她也被那些关心她的人所怀疑,因为她曾卷人杰克逊的案子。 “她害怕当局,”马文说,“也害怕她曾帮助过的人。” 当费伊尽全力处理杰克逊事件时,还不得不面对“监狱法计 划”内部的斗争。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些冲突同当时摧毁其他激 进组织的冲突没什么两样:极端化的集体主义反对精英主义,政 治反对专业技术。另一派由一些年轻的激进主义者领导,他们大 部分比费伊年轻,是费伊召来的法学院学生和工作人员,曾受她 的激情影响过。 杰克逊的死及其后发生的事对费伊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促使 她从以前的道路上后撤,让她重新思考自己对囚犯无保留的认 同。但是,“监狱法计划”中的激进派仍要推动斗争向前发展。 他们设想该计划能保护圣昆廷案中的六个人,这些人被指控为谋 杀,参与了杰克逊在调解中心的未遂逃跑。 “我们想参与这件事,”伊夫·佩尔回忆,“我们认为这六个 人是正直的政治朋友,他们常受到法西斯监狱体制的迫害。显 然,这个体制想打倒黑人领袖,我们要制止它。对我们来说,他 们是英雄、恋人和同志,这是强烈的情感认同。”由于恐惧,费 伊不能说出她的理由,她只能说不同意。“费伊不愿卷入这件 事,”伊夫回忆,“我们不能理解她的选择,因为这件事非常重 要。她曾领导我们从个人和政治的角度介人了囚犯的事情,然后
第-章一个激进主义者的安魂曲025 自己退出了。” 激进主义者从“监狱法计划”中退出去,成立了“监狱法集 体”。为了争夺三万美元的基金会资助,这次分裂斗争得很激烈。 费伊跑到纽约,劝说捐款人把所有的钱都捐给她的组织,在劝说 成功之后她给了集体5000美元。集体成员被她的行为微怒了, 在一个星期天的早晨跑到她办公室,拿走打字机等其他一些办公 用品。于是费伊在监狱运动的资金资助者和全国律师工会中散发 了一封信,批评集体。集体成员称她的信为“红色诱饵”,称她 的行为是“背后扎刀”。昔日是朋友和同志,现在双方之间有了 看不见的障碍。“有点像离婚,”伊夫说,她加入了激进的集体, “双方都同样恶毒,同样有情绪,到阿卡达监狱暴动时,那次暴 动是在乔治的鼓舞下发生的,双方之间已经不说话了。” 费伊依然在做自己的工作,但更多的是通过专业渠道,如律 师协会的个人权利保护部,以及其主管监狱事务的下属委员会。 对杰克逊和她离开那个案子的原因,费伊则闭口不谈,即使对她 的密友也不开口。“突然间,她变得非常害怕被那些自己曾保护 过的人所杀,”一位关系不错的助理回忆,“恐惧成为她生活中重 要的一部分,因为索勒戴德兄弟辩护委员会的事,她总担心有人 要对她做点什么。” 处于困境中的人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了。“监狱法计 划”分裂和杰克逊死后不久,斯坦德收到南加利福尼亚一位囚犯 的来信,称他准备越狱,希望能在出国的路上顺道看望他们。在 过去,这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费伊肯定急于参加。但是,当 这个囚犯越狱成功后,她却带着全家逃走了好几个星期。她睡在 朋友家的地板上,以免这个囚犯路过时见到她。 一种带有讽刺意味的紧张占据了费伊的世界观,“监狱法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