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单元情感 、教学目标 1.领会作品的内容和题旨 2.理解情感在小说中的魅力和作用以及小说对情感的不同处理; 3.考察小说的情感要素及其与作品内容、题旨的关系 4.了解现代小说的情感状况。 、作品赏析 《山羊兹拉特》 1.艾萨克·什维斯·辛格及其创作 艾萨克·什维斯·辛格出生于波兰一个贫穷、有着犹太教传统的家庭。12岁时, 因为读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罪与罚》,他便立志要做个作家,拒绝像祖父 和父亲那样继续当犹太教教士。15岁,他开始用希伯莱文写诗和短篇故事,其 后又改用意第绪语为当地的犹太报刊写稿,并尝试把一些英文著作翻译成意第绪 语。31岁,他随父母移居美国,依旧用意第绪语为一家报纸撰稿,同时坚持文 学创作。 在创作方法上,辛格不赞成人们模仿先锋派作家。他说:“一支卡夫卡式的队伍 将把文学扼杀。”在个人的文学趣味和创作风格上,辛格更接近19世纪的古典 作家,因此在他的一些作品中,读者们甚至能够读出契诃夫的味道来。在20世 纪作家群中,他的作品更富古典气质,笔法传统,文笔清晰简洁,大都是描写 19世纪上半叶到20世纪上半叶的犹太人生活,尤其擅长神秘的宗教和魔鬼故事, 代表作品有《傻瓜吉姆佩尔》《卢布林的魔法师》《庄园》《冤家,一个爱情故 事》《萧莎》等。1978年,辛格荣获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是:“因为他 的充满激情的叙事艺术,这种艺术既扎根于波兰犹太人的文化传统,又反映了人 类的普遍处境 以“激情”作为授奖的关键词之一,可见“激情”之于辛格作品的重要性。在其 他的场合,辛格也承认自己作品的中心思想就是情感和激情。他说:“人不应该 轻视任何情感。晢学家都轻视情感,尤其是斯宾诺莎,他认为人的一切情感都是 罪恶。我却自信我们头脑里闪现的念头,不管多么微不足道,多么愚蠢,或者多 么可怕,都具有一些价值。换句话说,抽掉人的各种情感,这个人不管他的思维 多么合乎逻辑,也不过是个生活呆板单调的木头人。情感和人是同一性的。我特 别对那种变为激情的情感感到兴趣。 辛格凭借其长篇小说获得声誉,但他本人和评论界都更认同他的短篇小说,在他 的大量作品中,《山羊兹拉特》只是其中的一个小短篇,并不能全面地反映他短 篇创作的风貌,但在如何将情感作为叙述的核心并恰到好处地运用它这方面,《山 羊兹拉特》无疑接近了作家的某种理想 2.内容与题旨 《山羊兹拉特》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讲述的是一只老山羊和一个贫穷家庭的亲 情故事。隆重的灯节将至,为了应付家里应有的开支,硝皮匠勒文决定把老山羊 兹拉特卖到城里的屠夫那里去。家里人虽然不舍,终究难抵贫穷的折磨;而作为 动物,山羊即使有何意见也无人能懂。就这样,它被硝皮匠的大儿子阿隆牵着走 上了它从未走过的去城里的路。不料,途中天气骤然变冷,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 雪。年仅12岁的阿隆和山羊在风雪中迷了路,侥幸中找到一个被雪覆盖的干草 堆避难。在草堆中,阿隆和山羊兹拉特度过了难忘的三天三夜:兹拉特吃干草
第七单元 情感 一、教学目标 1.领会作品的内容和题旨; 2.理解情感在小说中的魅力和作用以及小说对情感的不同处理; 3.考察小说的情感要素及其与作品内容、题旨的关系; 4.了解现代小说的情感状况。 二、作品赏析 《山羊兹拉特》 1.艾萨克·什维斯·辛格及其创作 艾萨克·什维斯·辛格出生于波兰一个贫穷、有着犹太教传统的家庭。12 岁时, 因为读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罪与罚》,他便立志要做个作家,拒绝像祖父 和父亲那样继续当犹太教教士。15 岁,他开始用希伯莱文写诗和短篇故事,其 后又改用意第绪语为当地的犹太报刊写稿,并尝试把一些英文著作翻译成意第绪 语。31 岁,他随父母移居美国,依旧用意第绪语为一家报纸撰稿,同时坚持文 学创作。 在创作方法上,辛格不赞成人们模仿先锋派作家。他说:“一支卡夫卡式的队伍 将把文学扼杀。”在个人的文学趣味和创作风格上,辛格更接近 19 世纪的古典 作家,因此在他的一些作品中,读者们甚至能够读出契诃夫的味道来。在 20 世 纪作家群中,他的作品更富古典气质,笔法传统,文笔清晰简洁,大都是描写 19 世纪上半叶到 20 世纪上半叶的犹太人生活,尤其擅长神秘的宗教和魔鬼故事, 代表作品有《傻瓜吉姆佩尔》《卢布林的魔法师》《庄园》《冤家,一个爱情故 事》《萧莎》等。1978 年,辛格荣获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是:“因为他 的充满激情的叙事艺术,这种艺术既扎根于波兰犹太人的文化传统,又反映了人 类的普遍处境。” 以“激情”作为授奖的关键词之一,可见“激情”之于辛格作品的重要性。在其 他的场合,辛格也承认自己作品的中心思想就是情感和激情。他说:“人不应该 轻视任何情感。哲学家都轻视情感,尤其是斯宾诺莎,他认为人的一切情感都是 罪恶。我却自信我们头脑里闪现的念头,不管多么微不足道,多么愚蠢,或者多 么可怕,都具有一些价值。换句话说,抽掉人的各种情感,这个人不管他的思维 多么合乎逻辑,也不过是个生活呆板单调的木头人。情感和人是同一性的。我特 别对那种变为激情的情感感到兴趣。” 辛格凭借其长篇小说获得声誉,但他本人和评论界都更认同他的短篇小说,在他 的大量作品中,《山羊兹拉特》只是其中的一个小短篇,并不能全面地反映他短 篇创作的风貌,但在如何将情感作为叙述的核心并恰到好处地运用它这方面,《山 羊兹拉特》无疑接近了作家的某种理想。 2.内容与题旨 《山羊兹拉特》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讲述的是一只老山羊和一个贫穷家庭的亲 情故事。隆重的灯节将至,为了应付家里应有的开支,硝皮匠勒文决定把老山羊 兹拉特卖到城里的屠夫那里去。家里人虽然不舍,终究难抵贫穷的折磨;而作为 动物,山羊即使有何意见也无人能懂。就这样,它被硝皮匠的大儿子阿隆牵着走 上了它从未走过的去城里的路。不料,途中天气骤然变冷,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 雪。年仅 12 岁的阿隆和山羊在风雪中迷了路,侥幸中找到一个被雪覆盖的干草 堆避难。在草堆中,阿隆和山羊兹拉特度过了难忘的三天三夜:兹拉特吃干草
阿隆喝兹拉特的奶。其后的故事变得轻松喜悦:阿隆和兹拉特平安地回到了家, 兹拉特从此受到家庭成员般的待遇,再也没有人提起卖兹拉特的话题 小说的时代背景模糊,大概作者也正是要借助于这种背景不明确的写作描摹出人 与动物间有可能恒久存在的亲情状态,它可以超越任何时代的贫困和窘迫,成为 个物质匮乏的世界里人与动物之间永远温情的慰藉。 与辛格更多以鬼怪题材和曲折情节取胜的作品相比,《山羊兹拉特》是一个很 “淡”的小说,它的题材、技巧、情节都无过人之处,但它却响应了辛格作品中 以贯之的情感主题。在情节发展的不同阶段,通过情感在山羊和主人之间的双 向流动,作者不露痕迹地传达出人与动物之间彼此的深情厚谊,它最终超越了人 畜之界,为我们提供了情感关系的不同方式。作家温情脉脉的目光似乎无所不在, 注视着这个有情天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和细部,给我们留下许多温馨 的回味。比如,为了突出小说的情感主题,像作者的其他一些童话作品一样,这 篇小说在描绘山羊兹拉特这一形象时,使用了利于传达情感的拟人笔法。山羊 “疑问的目光”“似乎在问”“好像又想通了”“惊讶地看看阿隆”“仿佛请 求主人带它回家”以及它那虽然单调却内涵丰富的叫声“咩 ,都生动细腻 地刻画了兹拉特这一形象。此外,如果不考虑写作背景等因素的话,这种人与动 物之间的互助互爱,是可以和海明威《桥边的老人》中人对动物的怜惜互为参照 3.情感分析 在情节发展的第一个阶段即带山羊兹拉特上路之前,对于把兹拉特卖到屠宰场这 件事,硝皮匠全家有着不同的情感反应。硝皮匠勒文“经过很长时间的犹豫之 后”,才“决定把家里的山羊兹拉特卖了”,“因为它老了,挤的奶也很少”, 更迫切的理由则是家里需要钱过节,而“城里的屠夫费佛尔答应给他八个盾”, 这笔钱足够勒文买过节用的蜡烛、土豆、食油、孩子们的衣物及其他过节的必要 开支。家庭的贫困和兹拉特的年老是“不得不”卖掉它的主要理由。因为卖山羊 的理由足够充分,所以家庭的其他成员在理论上提不出有力的反对意见,但这并 不意味着大家在情感上也没有任何反应。这种情感反应可以用“不舍”二字来概 括。勒文之所以“经过很长时间的犹豫”才决定卖掉兹拉特是因为“不舍”;阿 隆的母亲“不禁泪流满面”是因为“不舍”;阿隆的小妹妹安娜和米丽昂“也哭 了起来”是因为“不舍”;阿隆“只得听从父亲的命令”带兹拉特上路是因为 不舍”;“全家人都出来向兹拉特告别”更是这种“不舍”的集合 与主人们对山羊兹拉特“不得不如此”的“残忍”相比,兹拉特一无所知,它 如既往地表达着对主人的信任:“还是像往常一样,显得那么温驯那么可亲”, “舔着阿隆的手”,“对主人充满信任”,因为“它知道,主人每天喂它,从不 伤害它”。兹拉特对主人如此信任自然是和主人全家对它的“不舍”互为照应 的。在情节发展的这一阶段,“信任”和“不舍”构成理解山羊兹拉特和勒文全 家关系的关键词。 但兹拉特的善良、温顺、本分以及它对主人的“信任”和主人对它的“不舍”并 没有改变它将被屠杀的命运。从某种意义上,这是一场情感与贫困的较量,它显 示了人类在物质和情感之间的选择,只不过,这段情感发生在人与动物之间。所 以,在没有彰显出自己的独特价值前,山羊兹拉特依然走在通往死亡的路上 的命运和小说的情节产生逆转的时机则有待大自然的启示
阿隆喝兹拉特的奶。其后的故事变得轻松喜悦:阿隆和兹拉特平安地回到了家, 兹拉特从此受到家庭成员般的待遇,再也没有人提起卖兹拉特的话题。 小说的时代背景模糊,大概作者也正是要借助于这种背景不明确的写作描摹出人 与动物间有可能恒久存在的亲情状态,它可以超越任何时代的贫困和窘迫,成为 一个物质匮乏的世界里人与动物之间永远温情的慰藉。 与辛格更多以鬼怪题材和曲折情节取胜的作品相比,《山羊兹拉特》是一个很 “淡”的小说,它的题材、技巧、情节都无过人之处,但它却响应了辛格作品中 一以贯之的情感主题。在情节发展的不同阶段,通过情感在山羊和主人之间的双 向流动,作者不露痕迹地传达出人与动物之间彼此的深情厚谊,它最终超越了人 畜之界,为我们提供了情感关系的不同方式。作家温情脉脉的目光似乎无所不在, 注视着这个有情天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和细部,给我们留下许多温馨 的回味。比如,为了突出小说的情感主题,像作者的其他一些童话作品一样,这 篇小说在描绘山羊兹拉特这一形象时,使用了利于传达情感的拟人笔法。山羊 “疑问的目光”“似乎在问”“好像又想通了”“惊讶地看看阿隆”“仿佛请 求主人带它回家”以及它那虽然单调却内涵丰富的叫声“咩──”,都生动细腻 地刻画了兹拉特这一形象。此外,如果不考虑写作背景等因素的话,这种人与动 物之间的互助互爱,是可以和海明威《桥边的老人》中人对动物的怜惜互为参照 的。 3.情感分析 在情节发展的第一个阶段即带山羊兹拉特上路之前,对于把兹拉特卖到屠宰场这 件事,硝皮匠全家有着不同的情感反应。硝皮匠勒文“经过很长时间的犹豫之 后”,才“决定把家里的山羊兹拉特卖了”,“因为它老了,挤的奶也很少”, 更迫切的理由则是家里需要钱过节,而“城里的屠夫费佛尔答应给他八个盾”, 这笔钱足够勒文买过节用的蜡烛、土豆、食油、孩子们的衣物及其他过节的必要 开支。家庭的贫困和兹拉特的年老是“不得不”卖掉它的主要理由。因为卖山羊 的理由足够充分,所以家庭的其他成员在理论上提不出有力的反对意见,但这并 不意味着大家在情感上也没有任何反应。这种情感反应可以用“不舍”二字来概 括。勒文之所以“经过很长时间的犹豫”才决定卖掉兹拉特是因为“不舍”;阿 隆的母亲“不禁泪流满面”是因为“不舍”;阿隆的小妹妹安娜和米丽昂“也哭 了起来”是因为“不舍”;阿隆“只得听从父亲的命令”带兹拉特上路是因为 “不舍”;“全家人都出来向兹拉特告别”更是这种“不舍”的集合。 与主人们对山羊兹拉特“不得不如此”的“残忍”相比,兹拉特一无所知,它一 如既往地表达着对主人的信任:“还是像往常一样,显得那么温驯那么可亲”, “舔着阿隆的手”,“对主人充满信任”,因为“它知道,主人每天喂它,从不 伤害它”。兹拉特对主人如此信任自然是和主人全家对它的“不舍”互为照应 的。在情节发展的这一阶段,“信任”和“不舍”构成理解山羊兹拉特和勒文全 家关系的关键词。 但兹拉特的善良、温顺、本分以及它对主人的“信任”和主人对它的“不舍”并 没有改变它将被屠杀的命运。从某种意义上,这是一场情感与贫困的较量,它显 示了人类在物质和情感之间的选择,只不过,这段情感发生在人与动物之间。所 以,在没有彰显出自己的独特价值前,山羊兹拉特依然走在通往死亡的路上。它 的命运和小说的情节产生逆转的时机则有待大自然的启示
在刚刚被阿隆牵着走上一条完全陌生的路这一段中,老山羊兹拉特心中交织着信 任与怀疑。“才觉得有点奇怪”“它用疑问的目光,似乎在问”“它好像又想通 了”“不过”等词句曲折细致地呈现了它的这种心态。天气骤变,大雪纷飞,年 幼的阿隆对这种天气毫无经验,他和兹拉特不可避免地在风雪中迷了路。幸运的 是,他们觅到了一个被雪覆盖的干草堆,凭着近乎本能的机智和才能,阿隆和兹 拉特藏身在干草堆里,靠着干草和兹拉特的奶,他们度过了难忘的三天三夜。 即使在这样严寒的环境中,一旦触及山羊兹拉特,小说的笔调依然是温暖的,“草 堆里的野草和野花散发出夏日阳光的温暖”,“它的身子散发出热气,阿隆靠着 它缩成一团。他从来就喜爱兹拉特,现在,兹拉特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是他的妹 妹”。阿隆和兹拉特的亲昵更体现在两者的“对话”中: “兹拉特,我们现在的一切,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我们没有找到这个草垛,我们俩现在不都得冻僵了?” “如果大雪仍继续这样下的话,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呆几天 噢——你不会说话,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是 吗?” 意识到山羊不会说话却依然“耐心地说”,此时此刻阿隆的问话充分表达了他在 情感上对兹拉特的依赖。而试图要“说”明白的山羊的回答一概是“咩 声或两声。 对兹拉特的情感依赖自然不限于阿隆一个人,家庭里的其他成员在阿隆和山羊失 踪与归来前的不同情感反应再次证明了全家人对兹拉特的“不舍”。失踪让“阿 隆的妈妈和妹妹们哭了一阵又一阵。父亲坐在一边儿,一声不吭,脸色阴沉” 归来则让“家里一片欢腾”,“阿隆的妹妹们抱着兹拉特,亲了又亲,并给它拿 来胡萝卜和土豆皮”。更令人安慰的是“此后,全家人谁也没有再提起卖兹拉特 的那件事”。一场患难之后,勒文全家和山羊兹拉特之间的情感终于获得了新的 升华,彼此之间再也不会有“犹豫”和“疑问”了。 自然环境的突变最终改变了山羊的命运,进而影响到小说的情节发展,从而成为 这篇小说中极具结构性的一个要素。风雪中的相依为命注定要将兹拉特的重要性 突出出来,使它成为阿隆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个角色,从而使得情感力量战胜了 物质贫困的威胁。 因为天气变得寒冷,“村民们重又需要硝皮匠勒文来帮忙”,家庭的贫困状况因 此得以缓解,这不妨视为是大雪给勒文家带来的好运。在接下来持续八天的灯节 里,阿隆母亲每晚给孩子们做油煎鸡蛋薄饼,“兹拉特也有一份”。此外,像- 个家庭成员一样,兹拉特也能和孩子们一起享受餐后的天伦之乐。小说因此有了 其乐融融、皆大欢喜的结局。山羊的品格为它赢得了人们的敬重与友爱,也为它 嬴得了与人平等的生命权利。情感再一次战胜了生活的困难,人们选择了与羊同 甘共苦,厮守下去 爱是成就《山羊兹拉特》这篇小说的重要因素。可以说,没有硝皮匠全家和山羊 兹拉特之间的深厚感情,这篇小说就不会是目前这个面目。在这篇小说中,爱是 双向的,在情节发展的不同阶段,爱有着不同的走向。在小说开头决定把山羊卖 到城里时,这种爱的流向是从硝皮匠全家指向兹拉特的,家庭每个成员对兹拉特 的“不舍”充分表明了这点,但这终究是人对动物的感情,他们之间有一条人为 的鸿沟无形中划分了两者间的等级:人终究是人,动物终究是动物。当人因为贫 穷,生活已经无以为继时,就得牺牲山羊的性命来成全人。在这一段落中,山羊 基本处于情感的承受者状态,它难以左右人对它的处置,即使它对主人有着一贯
在刚刚被阿隆牵着走上一条完全陌生的路这一段中,老山羊兹拉特心中交织着信 任与怀疑。“才觉得有点奇怪”“它用疑问的目光,似乎在问”“它好像又想通 了”“不过”等词句曲折细致地呈现了它的这种心态。天气骤变,大雪纷飞,年 幼的阿隆对这种天气毫无经验,他和兹拉特不可避免地在风雪中迷了路。幸运的 是,他们觅到了一个被雪覆盖的干草堆,凭着近乎本能的机智和才能,阿隆和兹 拉特藏身在干草堆里,靠着干草和兹拉特的奶,他们度过了难忘的三天三夜。 即使在这样严寒的环境中,一旦触及山羊兹拉特,小说的笔调依然是温暖的,“草 堆里的野草和野花散发出夏日阳光的温暖”,“它的身子散发出热气,阿隆靠着 它缩成一团。他从来就喜爱兹拉特,现在,兹拉特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是他的妹 妹”。阿隆和兹拉特的亲昵更体现在两者的“对话”中: “兹拉特,我们现在的一切,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我们没有找到这个草垛,我们俩现在不都得冻僵了?” “如果大雪仍继续这样下的话,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呆几天。” “噢──你不会说话,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是 吗?” 意识到山羊不会说话却依然“耐心地说”,此时此刻阿隆的问话充分表达了他在 情感上对兹拉特的依赖。而试图要“说”明白的山羊的回答一概是“咩──”, 一声或两声。 对兹拉特的情感依赖自然不限于阿隆一个人,家庭里的其他成员在阿隆和山羊失 踪与归来前的不同情感反应再次证明了全家人对兹拉特的“不舍”。失踪让“阿 隆的妈妈和妹妹们哭了一阵又一阵。父亲坐在一边儿,一声不吭,脸色阴沉”, 归来则让“家里一片欢腾”,“阿隆的妹妹们抱着兹拉特,亲了又亲,并给它拿 来胡萝卜和土豆皮”。更令人安慰的是“此后,全家人谁也没有再提起卖兹拉特 的那件事”。一场患难之后,勒文全家和山羊兹拉特之间的情感终于获得了新的 升华,彼此之间再也不会有“犹豫”和“疑问”了。 自然环境的突变最终改变了山羊的命运,进而影响到小说的情节发展,从而成为 这篇小说中极具结构性的一个要素。风雪中的相依为命注定要将兹拉特的重要性 突出出来,使它成为阿隆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个角色,从而使得情感力量战胜了 物质贫困的威胁。 因为天气变得寒冷,“村民们重又需要硝皮匠勒文来帮忙”,家庭的贫困状况因 此得以缓解,这不妨视为是大雪给勒文家带来的好运。在接下来持续八天的灯节 里,阿隆母亲每晚给孩子们做油煎鸡蛋薄饼,“兹拉特也有一份”。此外,像一 个家庭成员一样,兹拉特也能和孩子们一起享受餐后的天伦之乐。小说因此有了 其乐融融、皆大欢喜的结局。山羊的品格为它赢得了人们的敬重与友爱,也为它 赢得了与人平等的生命权利。情感再一次战胜了生活的困难,人们选择了与羊同 甘共苦,厮守下去。 爱是成就《山羊兹拉特》这篇小说的重要因素。可以说,没有硝皮匠全家和山羊 兹拉特之间的深厚感情,这篇小说就不会是目前这个面目。在这篇小说中,爱是 双向的,在情节发展的不同阶段,爱有着不同的走向。在小说开头决定把山羊卖 到城里时,这种爱的流向是从硝皮匠全家指向兹拉特的,家庭每个成员对兹拉特 的“不舍”充分表明了这点,但这终究是人对动物的感情,他们之间有一条人为 的鸿沟无形中划分了两者间的等级:人终究是人,动物终究是动物。当人因为贫 穷,生活已经无以为继时,就得牺牲山羊的性命来成全人。在这一段落中,山羊 基本处于情感的承受者状态,它难以左右人对它的处置,即使它对主人有着一贯
的信任,即使面对自己生活中的变故它不免起了疑心,但仍然维持着对主人的忠 诚。天降大雪,在阿隆处于饥饿的边缘时,人与动物之间的情感流向也改为从动 物到人,兹拉特不仅以它的乳汁维持了阿隆在草堆中的生存,而且它看似简单的 咩——咩 声也从情感上慰藉了处于孤独中渴望交流和关爱的阿隆。因此 除了言语行为的表白外,小说更以另一种方式—一三天三夜后走出草堆的阿隆眼 中的夜空景色——来表达阿隆的幸福之感。正是“在草堆里,阿隆就决定再也不 与兹拉特分离”这种深刻的感动,以及阿隆全家在经过了“生离死别”和失而复 得的情感淘漉之后,才终于让勒文全家与山羊兹拉特的情感超越了简单的人与动 物这一有着内在等级关系设置的阶段,进而真正具有了平等的可能。爱在人与动 物之间的这种互动,使得小说的情感主题不再单调乏味,而是呈现出和谐完整的 独特格局。 《礼拜二午睡时刻》 1.加西亚·马尔克斯及其创作 加西亚·马尔克斯1928年出生于哥伦比亚一个濒临大西洋的小镇阿拉卡塔卡, 自幼在外祖父家生活。他的外祖母见多识广,善于讲述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说和鬼 怪故事,为马尔克斯提供了最初的文学启蒙。大学毕业后,马尔克斯先后供职于 数家报刊,撰写了大量新闻报道、评论文章和报告文学。 在马尔克斯的创作旅程上,阅读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博览群书使他能够从不同 的著作中汲取养分,成为一个“各种体裁的多产作家”,出自他笔下的小说、报 告文学、随笔、评论不计其数。当然,他影响最大的还是小说创作,代表作有《百 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家长的没落》《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一桩 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格兰德大妈的葬礼》《迷宫中的将军》等。 在20世纪世界文学之林中,马尔克斯的名字更多地是和“魔幻现实主义”一词 联系在一起的。作为小说流派,“魔幻现实主义”发轫于20世纪30年代。早期 的“魔幻现实主义”主要表现为对美洲印第安人或黑人神话传说的发掘,代表作 是危地马拉作家阿斯图里亚斯的短篇小说集《危地马拉的传说》,中期“魔幻现 实主义”从20世纪40年代末一直持续到60年代中期,主要包括阿斯图里亚斯 的《玉米人》、古巴作家卡彭铁尔的《这个世界的王国》、墨西哥作家鲁尔福的 《彼得罗·巴拉莫》、秘鲁作家阿格达斯的《深沉的河流》和哥伦比亚作家加西 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等。“魔幻现实主义”的突出特点是“变现实为幻 想而又不失其真”,其代表作品常常通过塑造非凡超常的人物形象,描写荒诞离 奇的故事情节,运用奇异多彩的表现手法,将现实与非现实融为一体,反映了拉 丁美洲地区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生活,使人从审美中获得一种极其强 烈的既荒诞又真实的感觉。 其中,影响最大的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这部长篇小说发表于1967年, 描写了布恩地亚一家七代人充满神奇色彩的坎坷经历和马孔多这个小镇一百多 年来从兴建、发展、鼎盛乃至消亡的历史,从中艺术地再现了作家童年时代眼中 的世界,复杂的背景和离奇的情节中充满了对光荣与梦想的憧憬、对爱与自由的 崇拜以及创伤后的不屈和灵魂的不朽。小说因而成为一部气势恢宏的史诗性作 品。1982年,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评语是:“由于其 长篇小说以结构丰富的想像世界,其中糅混着魔幻与现实,反映出整个大陆的生 命矛盾。” 以马尔克斯为代表的拉美文学对世界文学尤其是“文革”后的中国大陆文学有 很大启发:这些作品对拉丁美洲本土现实的关注有力推动了中国20世纪80年代
的信任,即使面对自己生活中的变故它不免起了疑心,但仍然维持着对主人的忠 诚。天降大雪,在阿隆处于饥饿的边缘时,人与动物之间的情感流向也改为从动 物到人,兹拉特不仅以它的乳汁维持了阿隆在草堆中的生存,而且它看似简单的 “咩──咩──”声也从情感上慰藉了处于孤独中渴望交流和关爱的阿隆。因此 除了言语行为的表白外,小说更以另一种方式──三天三夜后走出草堆的阿隆眼 中的夜空景色──来表达阿隆的幸福之感。正是“在草堆里,阿隆就决定再也不 与兹拉特分离”这种深刻的感动,以及阿隆全家在经过了“生离死别”和失而复 得的情感淘漉之后,才终于让勒文全家与山羊兹拉特的情感超越了简单的人与动 物这一有着内在等级关系设置的阶段,进而真正具有了平等的可能。爱在人与动 物之间的这种互动,使得小说的情感主题不再单调乏味,而是呈现出和谐完整的 独特格局。 《礼拜二午睡时刻》 1.加西亚·马尔克斯及其创作 加西亚·马尔克斯 1928 年出生于哥伦比亚一个濒临大西洋的小镇阿拉卡塔卡, 自幼在外祖父家生活。他的外祖母见多识广,善于讲述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说和鬼 怪故事,为马尔克斯提供了最初的文学启蒙。大学毕业后,马尔克斯先后供职于 数家报刊,撰写了大量新闻报道、评论文章和报告文学。 在马尔克斯的创作旅程上,阅读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博览群书使他能够从不同 的著作中汲取养分,成为一个“各种体裁的多产作家”,出自他笔下的小说、报 告文学、随笔、评论不计其数。当然,他影响最大的还是小说创作,代表作有《百 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家长的没落》《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一桩 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格兰德大妈的葬礼》《迷宫中的将军》等。 在 20 世纪世界文学之林中,马尔克斯的名字更多地是和“魔幻现实主义”一词 联系在一起的。作为小说流派,“魔幻现实主义”发轫于 20 世纪 30 年代。早期 的“魔幻现实主义”主要表现为对美洲印第安人或黑人神话传说的发掘,代表作 是危地马拉作家阿斯图里亚斯的短篇小说集《危地马拉的传说》,中期“魔幻现 实主义”从 20 世纪 40 年代末一直持续到 60 年代中期,主要包括阿斯图里亚斯 的《玉米人》、古巴作家卡彭铁尔的《这个世界的王国》、墨西哥作家鲁尔福的 《彼得罗·巴拉莫》、秘鲁作家阿格达斯的《深沉的河流》和哥伦比亚作家加西 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等。“魔幻现实主义”的突出特点是“变现实为幻 想而又不失其真”,其代表作品常常通过塑造非凡超常的人物形象,描写荒诞离 奇的故事情节,运用奇异多彩的表现手法,将现实与非现实融为一体,反映了拉 丁美洲地区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生活,使人从审美中获得一种极其强 烈的既荒诞又真实的感觉。 其中,影响最大的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这部长篇小说发表于 1967 年, 描写了布恩地亚一家七代人充满神奇色彩的坎坷经历和马孔多这个小镇一百多 年来从兴建、发展、鼎盛乃至消亡的历史,从中艺术地再现了作家童年时代眼中 的世界,复杂的背景和离奇的情节中充满了对光荣与梦想的憧憬、对爱与自由的 崇拜以及创伤后的不屈和灵魂的不朽。小说因而成为一部气势恢宏的史诗性作 品。1982 年,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评语是:“由于其 长篇小说以结构丰富的想像世界,其中糅混着魔幻与现实,反映出整个大陆的生 命矛盾。” 以马尔克斯为代表的拉美文学对世界文学尤其是“文革”后的中国大陆文学有 很大启发:这些作品对拉丁美洲本土现实的关注有力推动了中国 20 世纪 80 年代
“寻根文学”的发生:一些叙事作品中蕴涵的时空观念的变革,则被余华、苏童 等“先锋小说”作家争相借鉴 2.内容与题旨 同以情感为主题,和《山羊兹拉特》浅易舒缓的明快风格不同,《礼拜二午睡时 刻》则把情感作为推动情节发展的暗流,力图展示因各种原因不得不被压抑和克 制的情感关系,风格上也较为内敛。如果说《山羊兹拉特》集中表达的是情感和 贫困的较量的话,那么《礼拜二午睡时刻》交织的则是情感和道德的纠结。 《礼拜二午睡时刻》里,最让我们回味的,是死去的“小偷”的母亲在世人面前 的镇静以及神父在这位母亲面前的不安。这种镇静与不安的“倒错”说明了什 么?“小偷”被世人唾弃,他的死似乎是不值得同情的。然而在母亲那里,却超 越了道德、伦理等价值观,只有无边无际的母爱。即使在世人面前孩子死得毫无 尊严,但在母亲心目中,他却永远得到尊重和爱怜。母爱的无所畏惧与无所不在, 深深地感动了我们。 小说描写乘坐火车去拜祭被当做“小偷”打死的亲人的母女俩,从神父及其妹妹 那里得到的接待。“小偷”一词标志着一种道德评价,而母亲对儿子、妹妹对哥 哥、神父对教民却承载有一种超越道德的关爱。如何处理这种道德和情感的难题, 展示每个人因为其身份、角色所限定的内心挣扎和外部言行,是这篇小说着力的 地方 在这篇小说里,情感是一条潜伏着的线索。母女俩的行动从情感出发,所以她们 可以无所畏惧、镇定勇敢地面对他人的议论,为死去的“小偷”献上亲人的关爱 神父和妹妹的行动也从情感出发,他们被这母爱所感动,不由得关切地说:“等 到太阳落山再去吧 会把你们晒坏的……等一等,我借给你们一把阳伞。” 母亲的固执与坦然,神父的同情与关切,都因为一个无形的情感动力被驱动着 在这里,如果没有这种情感的存在,小说就无法前进,仅仅成为“事实的重述” 而非“感情的记录” 和《山羊兹拉特》一样,《礼拜二午睡时刻》也是一个时代背景模糊的小说,似 乎以情感见长的作品总是不甚强调其时代特色,因为作为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 情感是最容易获得人类认同的。无论作品中的卡洛斯·森特诺是否是一个“小 偷”,无论那母女俩是否是“小偷”的家属,他们——死者和生者——都有资格 享受来自亲人和他人的关爱。母女俩对卡洛斯·森特诺、神父兄妹对母女俩的那 份不欲明言的情感,会跨越道德界限,超越种族、地域和时代的阻隔,作用于每 个读者的神经,使我们感受到那份平凡的心动。 3.情感分析 像电影镜头一样,小说的场景从行驶中的火车开始。与铁路平行的狭窄的小道、 光秃秃的空地、沾满尘土的棕榈树和玫瑰丛,关不上的车窗,难以抵挡的令人窒 息的煤烟气。 简陋的三等车厢里仅坐着两名乘客,她们是母女俩,穿着褴褛的丧服,随身带着 “一束用报纸裏着的鲜花”,母亲的脸上“露出那种安贫若素的人惯有的镇定安 详的神情”。“凝滞”“慢腾腾”“一模一样”“昏昏沉沉”“枯萎的鲜 花”“炎炎的烈日”“贫瘠龟裂的土地”“荒凉的旷野”“然而也更凄凉”等 词句里渗透着主人公的情感和心理状态。“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内心的 悲痛和忧伤决定了在她们眼中不可能有可爱美丽的自然风景。人物出场的这些场
“寻根文学”的发生;一些叙事作品中蕴涵的时空观念的变革,则被余华、苏童 等“先锋小说”作家争相借鉴。 2.内容与题旨 同以情感为主题,和《山羊兹拉特》浅易舒缓的明快风格不同,《礼拜二午睡时 刻》则把情感作为推动情节发展的暗流,力图展示因各种原因不得不被压抑和克 制的情感关系,风格上也较为内敛。如果说《山羊兹拉特》集中表达的是情感和 贫困的较量的话,那么《礼拜二午睡时刻》交织的则是情感和道德的纠结。 《礼拜二午睡时刻》里,最让我们回味的,是死去的“小偷”的母亲在世人面前 的镇静以及神父在这位母亲面前的不安。这种镇静与不安的“倒错”说明了什 么?“小偷”被世人唾弃,他的死似乎是不值得同情的。然而在母亲那里,却超 越了道德、伦理等价值观,只有无边无际的母爱。即使在世人面前孩子死得毫无 尊严,但在母亲心目中,他却永远得到尊重和爱怜。母爱的无所畏惧与无所不在, 深深地感动了我们。 小说描写乘坐火车去拜祭被当做“小偷”打死的亲人的母女俩,从神父及其妹妹 那里得到的接待。“小偷”一词标志着一种道德评价,而母亲对儿子、妹妹对哥 哥、神父对教民却承载有一种超越道德的关爱。如何处理这种道德和情感的难题, 展示每个人因为其身份、角色所限定的内心挣扎和外部言行,是这篇小说着力的 地方。 在这篇小说里,情感是一条潜伏着的线索。母女俩的行动从情感出发,所以她们 可以无所畏惧、镇定勇敢地面对他人的议论,为死去的“小偷”献上亲人的关爱。 神父和妹妹的行动也从情感出发,他们被这母爱所感动,不由得关切地说:“等 到太阳落山再去吧!”“会把你们晒坏的……等一等,我借给你们一把阳伞。” 母亲的固执与坦然,神父的同情与关切,都因为一个无形的情感动力被驱动着。 在这里,如果没有这种情感的存在,小说就无法前进,仅仅成为“事实的重述”, 而非“感情的记录”。 和《山羊兹拉特》一样,《礼拜二午睡时刻》也是一个时代背景模糊的小说,似 乎以情感见长的作品总是不甚强调其时代特色,因为作为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 情感是最容易获得人类认同的。无论作品中的卡洛斯·森特诺是否是一个“小 偷”,无论那母女俩是否是“小偷”的家属,他们──死者和生者──都有资格 享受来自亲人和他人的关爱。母女俩对卡洛斯·森特诺、神父兄妹对母女俩的那 份不欲明言的情感,会跨越道德界限,超越种族、地域和时代的阻隔,作用于每 一个读者的神经,使我们感受到那份平凡的心动。 3.情感分析 像电影镜头一样,小说的场景从行驶中的火车开始。与铁路平行的狭窄的小道、 光秃秃的空地、沾满尘土的棕榈树和玫瑰丛,关不上的车窗,难以抵挡的令人窒 息的煤烟气。 简陋的三等车厢里仅坐着两名乘客,她们是母女俩,穿着褴褛的丧服,随身带着 “一束用报纸裹着的鲜花”,母亲的脸上“露出那种安贫若素的人惯有的镇定安 详的神情”。“凝滞”“慢腾腾”“一模一样”“昏昏沉沉”“枯萎的鲜 花”“炎炎的烈日”“贫瘠龟裂的土地”“荒凉的旷野”“然而也更凄凉”等 词句里渗透着主人公的情感和心理状态。“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内心的 悲痛和忧伤决定了在她们眼中不可能有可爱美丽的自然风景。人物出场的这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