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家族 第一章家族 第一节 家族范围 巾国的家族是父系的，亲属关系只从父亲方面来计算，好亲 方面的亲属是被忽略的、她的亲属我们称之为外亲，以别于本 宗。·】他们和我]的关系极疏薄，仅推及一世，从母亲上溯至她 的父母，旁推至她的兄弟姊妹，下推及她的兄弟之子及姊妹之子， 外祖父母、到父、姨母、舅表及姨表兄弟是我」的边际亲属，过 此即无服，母之机父母、学兄弟姊妹21以及侄孙等与我们无亲属 关系，外亲亲属的范围是异常狭窄的。同时，服制极轻，指示亲 属关系之疏薄。外祖父母1亲关系同于祖父母，们服不过小功、等 于伯叔祖父母。劈姨的血京关系同于伯叔及姑，但服同于堂伯叔 父母及堂姑，只小功。母舅之子及两姨之子则关系更疏，仪服缌 麻，【ì同于族兄弟姊妹。据《仪礼》：“外亲之服皆缌麻也”，〔1)外 【】，故驸·释亲》于父宗门宗族、而异姓亲曰母党、曰基党。 〔2·再玄宗以堂姨舅古今未制服、思敦陸九族、引而亲之、始制堂姨舅相免《唐 会要多三毛（服纪多上.），然止是一代之制。 、31g仪礼·丧服。参看《元典章为二)，《礼部”三、《扎制加二，《丧札》，"外族 服图”：明会典》。-：一，礼部》八」、《丧札帝七，《丧服、“外亲服图”： &清律例》二，《丧服图》、“外亲服图”。 ·1《仪礼·丧服
2 瞿同1法学论著集 祖父母以尊，姨母以名才加至小功。1]舅本缌麻，唐太宗以舅之 与姨亲疏相似而服纪有殊，理未为得，始进为小功。〔2： 姑虽属于本宗，但嫁后归于异宗，所以出嫁使为降服，而她 的子女与我们服只缌麻。【3 以父宗耐论，则凡是同一始祖的男系后裔，都属于问·宗族 团体，概为族人。其亲属范围则包括自高祖下的男系后裔。以 世代之，包含自高相至玄孙的九个世代，所谓九族是。〔4以服制 (1)《仪礼·丧服》，开元二十三年，太宗枚文服纪之制有所未通，令礼宜学十详议 具荟。太卿韦绦奏请外祖加至大功九月。太子宾客崔沔议回：“正家之道，不 可以一、总一定议、理归本宗，父以菜#，母以厌降，岂忘登散：宜有伦序，是 以有齐衰、外服皆缌麻，尊名所加，不过一等，此先王.不易之道也。”职方郎中 韦述议日：“圣人究天道而厚于祖祢，系姓族而亲其子孙、，近则别于贤愚、远则 异于會兽，由此言之、母党比于本族、不可同贯明矣。且家无二尊，丧无二斩， 人之所奉.不可一也。…今若外相及更加一等，堂男及姨列于服纪之内，则 中外之制。相去儿何？废礼徇情，所务者末。…其堂姨朔既出于外普祖，若 为之制服，即外曾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亦宜制服矣。外祖加至大功九月， 则外曾祖合至小功，外高祖合至缌麻若举此而舍彼，事则不均，并亲录疏，理 则不顺，推而」“之，是与族尢并矣。”礼部员外郎杨仲昌亦以“窃恐外内夺序， 亲疏夺伦”为言，户部郎中杨伯成，左监】录事参车刘秩并同是议，皆谓不。 韦议遂寝。(《唐会要·服纪》)。 〔2)《唐会要·股纪》上。 〔31《仪礼·丧股”，《元典章》“外族服图”；《明会典》“外亲服图”；《清律例》“外 亲服图”。 〔4】九族的解释，汉需即有说、一说以为包括异姓有服亲，夏侯、欧阳等今文学 家主此说，谓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孔颗达《书经注疏）。其详细内容，父 族四：五族之内为·族，父！女昆弟适人者与其子为一族，己女昆弟适人者与其 了为一族、己之女子子适人若与其子为一族。母族三：母之父姓为一族。母之 母姓为一族，母女昆弟适人者与其子为·族。妻族二：妻之父姓为·族，妻之 母姓为·族（孔额达《左传》桓公大年《注疏》）。《白虎通义》以父之姓为-·族， 不限五族之内、母族谓母之父母一一族、母之昆弟一族、母昆弟子一族，亦与 孔疏》异。杜预谓九族为外祖父，外祖每，从母子，妻父，妻母，姑之子
巾国法律与中国社会·家族 3 疗之，出斩衰渐推至缌麻，包含五等服制。《礼记》云：“亲亲以 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11又说，“四 世而缌，散之穷也，五世而祖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2」 很明显的所谓亲属团体，是以四世为限，缌服为断的。服制的范 围即亲属的范围、同时服制的轻重亦即测定亲属间亲疏远近的标 准。3：服制实具两种功用。木宗外亲亲属关系之比较只须比较其 不同的服制、便一日了然。 家应指同居的营共问生活的亲属团体而言，范围较小，通常 只包括一个或三个世代的人口，一般人家，尤其是耕作的人家，因 农地亩数的限制，大概一个家庭只包括祖父母，及其已婚的儿子 和卡婚的孙儿女，祖父母逝世则同辈兄弟分据，家庭只包括父母 及其子女，在子女卡婚嫁以前很少超过五六口以上的。古人说大 功同财，所指的便是同祖的兄弟辈而言。秦时民有二男以上不分 异者倍其赋，又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为禁，‘1们可见那时兄弟 与父母同居是很普遍的事。孟于说人以事其父兄，·？又有养其父 姊妹之子，女子之f.非已之同族〔《左传》桓公六年注、今本“非”或作 “并”义异)。以为儿族“皆外来有服而异族者”，义姑姊妹及女适人·但取其了 而去其诗，皆与以上二说不同。 孔安问、马融、郑康成皆谓九族仅限父宗，上自高祖。下至玄孙（见尚 书注疏，《尧典》，孔《传，陆怎明《音义亲，孔额达《疏》，及《左传多桓公 六年孔《疏)。后篇如陆德明、贾公彦、顾炎武等背从此说，《日知录》论辩甚 详。一般多以《丧服小记》以三为开以五为九之说为根据，几为定论。明、清 律明定本宗九族五服图，九族专指父宗，更成为定制矣， 11《礼记·丧服小记， 〔21同上，《大传多。 〔3)父宗服制系统此文不述，可参阅《兀典章》三○、“五服图”；《明会典》一（二. 《丧服》，“本宗九族五服正服图”；《清律例》二，《丧服图》，“本宗九族五服正 服图”。 14】《史记》六八，《商君列传》。 【51《孟子·粱惑土上》
瞿同祖法学论著集 母兄弟妻了及父母兄弟妻子离散一类的话，【1」也可证明此点。韩 元长兄弟同居至于没齿，樊重三世共财，禁邕马叔父从弟同居， 世不分财.乡党高其义，【2」是则汉时一般的习惯，很少父母已没 仍兄弟同居至于世的，所以乡党高其义而为史家所移，其为难 能少见可知，·一般人大约都如缪彤家兄弟原同财业，及各娶妻，遂 求分异的情形。这还是上：大夫之家，若为寻常人家，自不会有人 如彤之闭户自挝，弟及弟闻谢过的情形了。陶希圣以汉律夷 三族罪及父母元弟妻子，证明汉代的家以父母妻子同为普遍范 闹，~31我们须注意家族的连带责任是不一定与家的范围必然相 合的，后代有诛九族的法律，儿族决非同居的-一家。即以夷三族 而论，我们断不能说这种连带贲任只限于余母在堂兄弟同居的时 期。后代的法律只要求父母在时子孙不许别籍异财（详后），但儿 弟词坐的连带责江并不因父母殁后兄弟异居而取消。 臼然历史上也有累世同居的义门，包括数百人山的大家， 〔：1问上、专梁王上.》、心心上.。 【2」赵興“陔余从考。 11陶希子《婚姻与家族，商务，民三.项66一7。 〔1！沁稚吞七世同后，儿无淋父、衣无常主（晋书·儒林传·祀毓传多）、杨播、杨 椿兄弟·家之内男女百山缌服问赣，椿尝戒于孙H:“吾兄弟在家必同盘食 …吾兄弟八人今存者行三，是故不忍别食也。又愿毕吾兄弟世不异屏异财” 〔《魏书》五八、《扬播传”)，博陵李氏七世共居同财、家有一“房，-百九 八甘（魏书》八七·《节义传·李儿传》）。义兴陈玄子四世同居、家-一百 上门(《南并书等五五、《孝义传·李延伯传)。郭携家门雍脓、七页冠 〔《隋书”七一、孝义传·郭佛传)。出刘科良累代同居，兄弟虽至四从，皆如 同气·尺布斗采人无私焉、只家六院唯一倒（《H唐书》·八八、《孝及传·刘 君良传》、《新出书》一九九，《孝及传·刘君良传)。张公艺九世同居〔《图庸 书·刘君良传：附)、为当时义门之最。宋代义居风气更盛、江州陈氏南庸时聚 族心百1、术时至千1，每食必群华广堂，其后族中人口且藏增斧三丁七百 余人〔《新红代史》入一、《南唐世家净：宋史》四五六，《孝义传·陈竞传
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家族 5 在这种情形之下，同片范围便扩大及于族，家族不分了。但这样 庞大的家实为例外，只有着重孝弟伦理及拥有大量田地的极少数 社宦人家才办得到，教育的原动力及经济支持力缺“不可，-一般 人家皆不易办到。·般的情形，家为家，族为族。前者为一经济 单位，为一共同生活团体。后者则为家的结合体，为一血缘单位， 每一个家自为一经济单位，如史书所说的薛安都世为强族，同姓 有：干余家1)的情形。宋孝王《关东风裕传》谓瀛冀诺刘，清河 张、宋，并州工氏，濮附候族，诸如此辈、一宗将近万室，烟火 连接，比屋而居，亦非同居合爨。 “砒酸西湖陈氏宗谱)，越州裘承询十九世无异舞。信州李琳十丘世问后。河 姚旅明」世同居、聚族百余人。江州许祚八世同居，长幼七百八十山。池州 方纲八卅问囊，家属毛百】，居条六万区、每只鸣鼓会食。其他卜世同居、八 世同居、世同居、入州问居，五世问居，四世同居者多家.少者累数十百年， 多者全二四白年《详《宋史四力六、冬孝义传·许祚传、我承词传、方纲传、 姚宗明传，).儿延安张闰八坦不异囊，家人白余口(《元史￥·九七孝友传 ·张句传)、悠州郑氏南米以来·累代同居，至明时同居已f世，历_白六 十余年《。术史”闪四五八、·孝义传·郑绮传》)；《元史》-…九七·芳友传·郑 文制传：明史”二九六，“孝义传·郑濂传》：宋濂《郑氏规范序)。石伟十 ·世问括《《明史》二二儿六·孝义传·石伟传)。薪州王煮L世同居，家人二 百余「1（明史·车义传·郑涤传”附），其他四世、五世、八世、七世、八世 同居。及五世同器、八世同饕者多家《《明史》：·九八.孝义传》)。 1::‘米书。八八，薛安都传。按永嘉二一年、安都与宗人薛水宗起义，击拓拔 焘。永宗巷汾曲。安都袭得弘农。拔森日学众击永宗灭其族、其势力之雄大 门非具二千家之跋族不小，为其族主者使为宗衰、在家族屮在社会政治上均 具有极大潜势力·故◆宋书称安都之父广为意宗，宋高宗以为上党太守。安 都之所以得有政治势力，先为北朝都统，仕：宋为建武将军者、盖其族家之强盛 有以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