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主义 21 是我们的知识范围内那些最有资格获得经验和告诉我们宇宙 是什么的人的个人经验。现在思考这些人的经验,和象他们 那样直接而亲身感受这些经验比较起来,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哲学家总是在暗中摸索,而那些正在生活和正在感觉的人却 知道真理。现在人类的心—一还不是哲学家和有产阶级的心, 而是默默思想着的和感觉着的群众的心—一渐渐有这种看 法。他们现在要判断这个宇宙,正象以前他们让宗教和有学 问的祭司判断他们…” “这个克里夫兰工人,杀了自己的孩子然后自杀(又一个 所引的例子),是现代世界和这个宇宙的基本重大事实之 这事实不是各种论述无能地存在于虚无缥缈中的上帝,爱和 存在的文章所能掩饰或缩小得了的。经过几百万年的时机和 二十个世纪的基督教,这事实成为世界生活里一个简单而不 可磨灭的元素。它在精神世界中的地位,就好象原子或次原 子在物质的、原始的、不可消灭的世界里一样。这表明凡看 不出这些事实是一切有意识的经验的无上要素的哲学都是骗 人的。这些事实无可否认地证明了宗教是虚无的。人类不会 再给宗教两千个世纪或二十个世纪来作试验,来浪费人类的 时间。宗教时期已经完结了,它的考验已经完结了,它自己 的纪录结束了它。人类并没有几万万年空余的时间来对名誉 扫地的体系作试验。”0 这是抱有经验主义思想的人对于理性主义者所开的菜单 的反应。那简直是一个决绝的“不要,谢谢你”。斯威夫特先 ①斯威夫特:钛人类的屈服》,第二編,费城自由出版社,1905年版,第4-10页
是 我 们 的 知 识 范 围 内 那 些 最 有 资 格 · 获 · 得 经 验 和 告 诉 我 们 宇 宙 · 是 · 什 · 么 的 人 的 个 人 经 验 。 现 在 思 考 这 些 人 的 经 验 , 和 象 他 们 那 样 直 接 而 亲 身 感 受 这 些 经 验 比 较 起 来 , 究 竟 有 什 么 意 义 呢 ? 哲 学 家 总 是 在 暗 中 摸 索 , 而 那 些 正 在 生 活 和 正 在 感 觉 的 人 却 知 道 真 理 。 现 在 人 类 的 心 — — 还 不 是 哲 学 家 和 有 产 阶 级 的 心 , 而 是 默 默 思 想 着 的 和 感 觉 着 的 群 众 的 心 — — 渐 渐 有 这 种 看 法 。 他 们 现 在 要 判 断 这 个 宇 宙 , 正 象 以 前 他 们 让 宗 教 和 有 学 问 的 祭 司 判 断 · 他 · 们 … … ” “ 这 个 克 里 夫 兰 工 人 , 杀 了 自 己 的 孩 子 然 后 自 杀 ( 又 一 个 所 引 的 例 子 ) , 是 现 代 世 界 和 这 个 宇 宙 的 基 本 重 大 事 实 之 一 。 这 事 实 不 是 各 种 论 述 无 能 地 存 在 于 虚 无 缥 缈 中 的 上 帝 , 爱 和 存 在 的 文 章 所 能 掩 饰 或 缩 小 得 了 的 。 经 过 几 百 万 年 的 时 机 和 二 十 个 世 纪 的 基 督 教 , 这 事 实 成 为 世 界 生 活 里 一 个 简 单 而 不 可 磨 灭 的 元 素 。 它 在 精 神 世 界 中 的 地 位 , 就 好 象 原 子 或 次 原 子 在 物 质 的 、 原 始 的 、 不 可 消 灭 的 世 界 里 一 样 。 这 表 明 凡 看 不 出 这 些 事 实 是 一 切 有 意 识 的 经 验 的 无 上 要 素 的 哲 学 都 是 骗 人 的 。 这 些 事 实 无 可 否 认 地 证 明 了 宗 教 是 虚 无 的 。 人 类 不 会 再 给 宗 教 两 千 个 世 纪 或 二 十 个 世 纪 来 作 试 验 , 来 浪 费 人 类 的 时 间 。 宗 教 时 期 已 经 完 结 了 , 它 的 考 验 已 经 完 结 了 , 它 自 己 的 纪 录 结 束 了 它 。 人 类 并 没 有 几 万 万 年 空 余 的 时 间 来 对 名 誉 扫 地 的 体 系 作 试 验 。 ” ① 这 是 抱 有 经 验 主 义 思 想 的 人 对 于 理 性 主 义 者 所 开 的 菜 单 的 反 应 。 那 简 直 是 一 个 决 绝 的 “ 不 要 , 谢 谢 你 ” 。 斯 威 夫 特 先 实 用 主 义 · 2 1 · ① 斯 威 夫 特 : 《 人 类 的 屈 服 》 , 第 二 编 , 费 城 自 由 出 版 社 , 1 9 0 5 年 版 , 第 4 — 1 0 页
实用主义 生说:“宗教象个梦游者,实际的事物对他来说是空白的。”这 种意见,虽然可能并没有那样充满激烈的感情,但它却是现 今找哲学教授想办法来满足他天性上的充分要求的每一个认 真探求的哲学爱好者的意见。经验主义者给他一个唯物主义, 理性主义者给他一种宗教性的东西;可是对于宗教来说,“实 际事物是空的。”这样他就成为我们哲学家的裁判者。不管我 们是刚性的还是柔性的哲学家,他断定我们都是空虚的。我 们谁也不能轻视他的判断;因为他的心毕竟是典型地完美的 心,这种心的要求总量极大,它的批评和不满从长远来说是 决定性的。 正在这一点上我自己的解决方法开始出现了。我提出这 个名称古怪的实用主义作为可以满足两种要求的哲学。它既 能象理性主义一样,含有宗教性,但同时又象经验主义一样, 能保持和事实最密切的关系。我希望能使你们许多人都和我 样赞成这个主义。可是,时间快到了,我现在先不讲实用 主义本身。下次一开始就讲。现在我还是再简单地回头谈些 刚才我讲过的东西吧。 要是你们之中有谁是专业的哲学家(我知道有几位) 定会觉得我所讲的很粗浅,粗浅到了难以饶恕的地步,不,几 乎到了难于令人相信的地步。柔性的和刚性的—一这是多么 粗卤的分类。一般说来,哲学是充满了种种精微的推理、剖 析和审慎,哲学领域里有各种结合与转变,现在却把它的冲 突场所说成是两种敌对气质的横冲直撞的混战,这是多么无 情的讽刺,竟把最高级的事物用最低级的表达方式说出来:这 是多么幼稚的皮相之见!这又是何等的愚蠢,竞把理性主义
生 说 : “ 宗 教 象 个 梦 游 者 , 实 际 的 事 物 对 他 来 说 是 空 白 的 。 ” 这 种 意 见 , 虽 然 可 能 并 没 有 那 样 充 满 激 烈 的 感 情 , 但 它 却 是 现 今 找 哲 学 教 授 想 办 法 来 满 足 他 天 性 上 的 充 分 要 求 的 每 一 个 认 真 探 求 的 哲 学 爱 好 者 的 意 见 。 经 验 主 义 者 给 他 一 个 唯 物 主 义 , 理 性 主 义 者 给 他 一 种 宗 教 性 的 东 西 ; 可 是 对 于 宗 教 来 说 , “ 实 际 事 物 是 空 的 。 ” 这 样 他 就 成 为 我 们 哲 学 家 的 裁 判 者 。 不 管 我 们 是 刚 性 的 还 是 柔 性 的 哲 学 家 , 他 断 定 我 们 都 是 空 虚 的 。 我 们 谁 也 不 能 轻 视 他 的 判 断 ; 因 为 他 的 心 毕 竟 是 典 型 地 完 美 的 心 , 这 种 心 的 要 求 总 量 极 大 , 它 的 批 评 和 不 满 从 长 远 来 说 是 决 定 性 的 。 正 在 这 一 点 上 我 自 己 的 解 决 方 法 开 始 出 现 了 。 我 提 出 这 个 名 称 古 怪 的 实 用 主 义 作 为 可 以 满 足 两 种 要 求 的 哲 学 。 它 既 能 象 理 性 主 义 一 样 , 含 有 宗 教 性 , 但 同 时 又 象 经 验 主 义 一 样 , 能 保 持 和 事 实 最 密 切 的 关 系 。 我 希 望 能 使 你 们 许 多 人 都 和 我 一 样 赞 成 这 个 主 义 。 可 是 , 时 间 快 到 了 , 我 现 在 先 不 讲 实 用 主 义 本 身 。 下 次 一 开 始 就 讲 。 现 在 我 还 是 再 简 单 地 回 头 谈 些 刚 才 我 讲 过 的 东 西 吧 。 要 是 你 们 之 中 有 谁 是 专 业 的 哲 学 家 ( 我 知 道 有 几 位 ) 一 定 会 觉 得 我 所 讲 的 很 粗 浅 , 粗 浅 到 了 难 以 饶 恕 的 地 步 , 不 , 几 乎 到 了 难 于 令 人 相 信 的 地 步 。 柔 性 的 和 刚 性 的 — — 这 是 多 么 粗 卤 的 分 类 。 一 般 说 来 , 哲 学 是 充 满 了 种 种 精 微 的 推 理 、 剖 析 和 审 慎 , 哲 学 领 域 里 有 各 种 结 合 与 转 变 , 现 在 却 把 它 的 冲 突 场 所 说 成 是 两 种 敌 对 气 质 的 横 冲 直 撞 的 混 战 , 这 是 多 么 无 情 的 讽 刺 , 竟 把 最 高 级 的 事 物 用 最 低 级 的 表 达 方 式 说 出 来 : 这 是 多 么 幼 稚 的 皮 相 之 见 ! 这 又 是 何 等 的 愚 蠢 , 竟 把 理 性 主 义 · 2 2 · 实 用 主 义
实用主义 体系的抽象当作罪恶来处理,把这种体系臭骂一顿,因为这 种体系把它们自己贡献出来,只作为避难的圣所而不作为事 实世界的延续。难道我们所有的理论不都是补救办法和逃避 所吗?如果哲学要有宗教性,那末除了作为逃避现实表面上 的愚钝的场所以外,它还能是什么别的东西呢?除了提高我 们使我们跳出动物的感觉范围,而且在理智所预先见到的 群理想的原则的伟大的结构之中,为我们心灵指出了另一个 更加高尚的家园之外,哲学还能有什么更好的事情可做?原 则和概念不是抽象的轮廓还能是什么呢?难道柯龙大礼拜堂 没有建筑家的蓝图就能建筑起来吗?精致本身是一件讨厌的 事吗?只有具体的粗糙才是唯一的真实东西吗? 请相信我,我感到了这种诉状的全部分量。我所描绘的 图画确实也是过于简单和粗糙了。但是象所有的抽象一样,它 可以证明它是有它的用处的。如果哲学家对以对宇宙的生命 作抽象的处理,他们就不应该对于用抽象方法处理哲学生命 本身有所抱怨。事实上,我所描绘的图画不管如何粗俗简略, 却完全是真实的。气质和它所要求的与它所拒绝的实际上决 定着人们的哲学观点,而且永远如此。体系的细节,可以片 段地推想出来;因此,当学者研究一种体系时,常常见树不 见林。可是在工作完成时,思想总是做了很大的概括的工作; 而体系立刻就象个有生命的东西,带着一种特别简单的个性 的特征,耸立在面前了。这特征象我们的朋友或仇人死了之 后的幽灵一样,常在我们记忆中出现。 不仅惠特曼能够这样自述:“谁接触这本书就会象接触到 个人一样;”而且所有伟大哲学家写的书,都是文如其人的
体 系 的 抽 象 当 作 罪 恶 来 处 理 , 把 这 种 体 系 臭 骂 一 顿 , 因 为 这 种 体 系 把 它 们 自 己 贡 献 出 来 , 只 作 为 避 难 的 圣 所 而 不 作 为 事 实 世 界 的 延 续 。 难 道 我 们 所 有 的 理 论 不 都 是 补 救 办 法 和 逃 避 所 吗 ? 如 果 哲 学 要 有 宗 教 性 , 那 末 除 了 作 为 逃 避 现 实 表 面 上 的 愚 钝 的 场 所 以 外 , 它 还 能 是 什 么 别 的 东 西 呢 ? 除 了 提 高 我 们 使 我 们 跳 出 动 物 的 感 觉 范 围 , 而 且 在 理 智 所 预 先 见 到 的 一 群 理 想 的 原 则 的 伟 大 的 结 构 之 中 , 为 我 们 心 灵 指 出 了 另 一 个 更 加 高 尚 的 家 园 之 外 , 哲 学 还 能 有 什 么 更 好 的 事 情 可 做 ? 原 则 和 概 念 不 是 抽 象 的 轮 廓 还 能 是 什 么 呢 ? 难 道 柯 龙 大 礼 拜 堂 没 有 建 筑 家 的 蓝 图 就 能 建 筑 起 来 吗 ? 精 致 本 身 是 一 件 讨 厌 的 事 吗 ? 只 有 具 体 的 粗 糙 才 是 唯 一 的 真 实 东 西 吗 ? 请 相 信 我 , 我 感 到 了 这 种 诉 状 的 全 部 分 量 。 我 所 描 绘 的 图 画 确 实 也 是 过 于 简 单 和 粗 糙 了 。 但 是 象 所 有 的 抽 象 一 样 , 它 可 以 证 明 它 是 有 它 的 用 处 的 。 如 果 哲 学 家 对 以 对 宇 宙 的 生 命 作 抽 象 的 处 理 , 他 们 就 不 应 该 对 于 用 抽 象 方 法 处 理 哲 学 生 命 本 身 有 所 抱 怨 。 事 实 上 , 我 所 描 绘 的 图 画 不 管 如 何 粗 俗 简 略 , 却 完 全 是 真 实 的 。 气 质 和 它 所 要 求 的 与 它 所 拒 绝 的 实 际 上 决 定 着 人 们 的 哲 学 观 点 , 而 且 永 远 如 此 。 体 系 的 细 节 , 可 以 片 段 地 推 想 出 来 ; 因 此 , 当 学 者 研 究 一 种 体 系 时 , 常 常 见 树 不 见 林 。 可 是 在 工 作 完 成 时 , 思 想 总 是 做 了 很 大 的 概 括 的 工 作 ; 而 体 系 立 刻 就 象 个 有 生 命 的 东 西 , 带 着 一 种 特 别 简 单 的 个 性 的 特 征 , 耸 立 在 面 前 了 。 这 特 征 象 我 们 的 朋 友 或 仇 人 死 了 之 后 的 幽 灵 一 样 , 常 在 我 们 记 忆 中 出 现 。 不 仅 惠 特 曼 能 够 这 样 自 述 : “ 谁 接 触 这 本 书 就 会 象 接 触 到 一 个 人 一 样 ; ” 而 且 所 有 伟 大 哲 学 家 写 的 书 , 都 是 文 如 其 人 的 。 实 用 主 义 · 2 3 ·
24· 实用主义 我们对于每一本书中的基本的,个人的趣味的感觉都是典型 的,但是无法描绘的。这种感觉是我们自己有成就的哲学教 育的最好的成果。哲学体系自以为是上帝伟大宇宙的描述。其 实它不过是—而且非常明显的是—某一个人趣味古怪到 如何程度的一种揭露而已!一旦这样归结起来(对于那些经 过学习,有了批判思想的人,所有的哲学都可以这样归结起 来),我们和哲学体系之间所打的交道,便还原为一种稀松平 常的事情,还原为人类对于爱憎的本能的反应了。我们在取 舍方面,变得很果断,好象对待一个候选人那样;我们的结 论也是用同样简单的褒贬词句来表述的。不管提供给我们的 哲学的意味如何,我们总是根据自己的感觉来衡量宇宙的全 部性质,因此一个字也就够了 我们说,为什么抛开上帝放在人类里面的活泼泼的天性 反而要那云雾般的虚构,那僵木的死板生硬的东西,那晦涩 而又彆扭的矫揉造作,那腐朽的课堂产物和那病人的梦呓呢! 去它的吧,所有这一切都去它的吧!要不得!要不得! 的确,我们对于一个哲学家的体系细节所下的功夫,造 成了我们对那哲学家的最后印象;但是我们的反应却是针对 这种最后印象的本身而发的。对哲学精通的程度,是根据我 们综合反应的明确性,根据专家用以对付复杂对象的直接知 觉的性质形容词来衡量的。可是,想出这种性质形容词来是 无需对晢学十分精通的。很少人自己有明确而说得清楚的哲 学。但是对于宇宙的某一种总的性质,对于自己所知道的特 殊体系与这宇宙的总的性质之不能完全吻合,每个人差不多 都有他自己特殊的感觉。那些体系都不能解释他的世界。有
我 们 对 于 每 一 本 书 中 的 基 本 的 , 个 人 的 趣 味 的 感 觉 都 是 典 型 的 , 但 是 无 法 描 绘 的 。 这 种 感 觉 是 我 们 自 己 有 成 就 的 哲 学 教 育 的 最 好 的 成 果 。 哲 学 体 系 自 以 为 是 上 帝 伟 大 宇 宙 的 描 述 。 其 实 它 不 过 是 — — 而 且 非 常 明 显 的 是 — — 某 一 个 人 趣 味 古 怪 到 如 何 程 度 的 一 种 揭 露 而 已 ! 一 旦 这 样 归 结 起 来 ( 对 于 那 些 经 过 学 习 , 有 了 批 判 思 想 的 人 , 所 有 的 哲 学 都 可 以 这 样 归 结 起 来 ) , 我 们 和 哲 学 体 系 之 间 所 打 的 交 道 , 便 还 原 为 一 种 稀 松 平 常 的 事 情 , 还 原 为 人 类 对 于 爱 憎 的 本 能 的 反 应 了 。 我 们 在 取 舍 方 面 , 变 得 很 果 断 , 好 象 对 待 一 个 候 选 人 那 样 ; 我 们 的 结 论 也 是 用 同 样 简 单 的 褒 贬 词 句 来 表 述 的 。 不 管 提 供 给 我 们 的 哲 学 的 意 味 如 何 , 我 们 总 是 根 据 自 己 的 感 觉 来 衡 量 宇 宙 的 全 部 性 质 , 因 此 一 个 字 也 就 够 了 。 我 们 说 , 为 什 么 抛 开 上 帝 放 在 人 类 里 面 的 活 泼 泼 的 天 性 反 而 要 那 云 雾 般 的 虚 构 , 那 僵 木 的 死 板 生 硬 的 东 西 , 那 晦 涩 而 又 彆 扭 的 矫 揉 造 作 , 那 腐 朽 的 课 堂 产 物 和 那 病 人 的 梦 呓 呢 ! 去 它 的 吧 , 所 有 这 一 切 都 去 它 的 吧 ! 要 不 得 ! 要 不 得 ! 的 确 , 我 们 对 于 一 个 哲 学 家 的 体 系 细 节 所 下 的 功 夫 , 造 成 了 我 们 对 那 哲 学 家 的 最 后 印 象 ; 但 是 我 们 的 反 应 却 是 针 对 这 种 最 后 印 象 的 本 身 而 发 的 。 对 哲 学 精 通 的 程 度 , 是 根 据 我 们 综 合 反 应 的 明 确 性 , 根 据 专 家 用 以 对 付 复 杂 对 象 的 直 接 知 觉 的 性 质 形 容 词 来 衡 量 的 。 可 是 , 想 出 这 种 性 质 形 容 词 来 是 无 需 对 哲 学 十 分 精 通 的 。 很 少 人 自 己 有 明 确 而 说 得 清 楚 的 哲 学 。 但 是 对 于 宇 宙 的 某 一 种 总 的 性 质 , 对 于 自 己 所 知 道 的 特 殊 体 系 与 这 宇 宙 的 总 的 性 质 之 不 能 完 全 吻 合 , 每 个 人 差 不 多 都 有 他 自 己 特 殊 的 感 觉 。 那 些 体 系 都 不 能 解 释 · 他 · 的 世 界 。 有 · 2 4 · 实 用 主 义
实用主义 的太华丽趋时,有的又太卖弄学问,有的是各种意见的大杂 烩,有的太不健康,有的又显得太做作,如此等等。无论如 何,他和我们都立刻知道,这些哲学是不正确、不对头、不 象样的,不应当用宇宙的名义来说话。柏拉图,洛克,斯宾 诺莎,穆勒,凯尔德,黑格尔(我小心避开和我们更接近的 本国人名),我敢说,你们听众大多数听见这些名字无非想起 他们个人的许多奇奇怪怪的短处。如果说那些观察宇宙的方 法是正确的,那显然是荒谬的。 我们哲学家必须注意你们的这种感情。我再说一遍,归 根到底,这些感情就是最后判断我们所有哲学的东西。观察 事物最后获致成功的方法,一定是普通人的思想认为最动人 的方法。 还有一句话—一即哲学必定是抽象的略图。有多种多样 略图,有些是宽大建筑物的略图是设计者按立体形式设计的; 有些建筑略图就是用界尺和罗盘在平面纸上制作出来的。这 些建筑就是用泥土木石造了起来,也还是干巴巴的,而那略 图己显示出这结果来了。一个略图的本身确实很枯燥,但所 表示的东西倒不一定很枯燥。正是平常理性主义哲学所表示 的本质的贫乏枯燥,才引起经验主义者的排斥。斯宾塞的体 系就是最好的实例。理性主义者感到斯宾塞所列举的缺点是 吓人的。斯宾塞的枯燥无味的教师脾气,绞弦琴般的单调,喜 欢在辩论里用肤浅的理由,他甚至在机械原理方面也缺乏教 养;一般地说来,所有他的基本观念都是模糊不清的,他的 全部体系好象钉在一起的干硬松木板那么呆板,尽管如此,有
的 太 华 丽 趋 时 , 有 的 又 太 卖 弄 学 问 , 有 的 是 各 种 意 见 的 大 杂 烩 , 有 的 太 不 健 康 , 有 的 又 显 得 太 做 作 , 如 此 等 等 。 无 论 如 何 , 他 和 我 们 都 立 刻 知 道 , 这 些 哲 学 是 不 正 确 、 不 对 头 、 不 象 样 的 , 不 应 当 用 宇 宙 的 名 义 来 说 话 。 柏 拉 图 , 洛 克 , 斯 宾 诺 莎 , 穆 勒 , 凯 尔 德 , 黑 格 尔 ( 我 小 心 避 开 和 我 们 更 接 近 的 本 国 人 名 ) , 我 敢 说 , 你 们 听 众 大 多 数 听 见 这 些 名 字 无 非 想 起 他 们 个 人 的 许 多 奇 奇 怪 怪 的 短 处 。 如 果 说 那 些 观 察 宇 宙 的 方 法 是 正 确 的 , 那 显 然 是 荒 谬 的 。 我 们 哲 学 家 必 须 注 意 你 们 的 这 种 感 情 。 我 再 说 一 遍 , 归 根 到 底 , 这 些 感 情 就 是 最 后 判 断 我 们 所 有 哲 学 的 东 西 。 观 察 事 物 最 后 获 致 成 功 的 方 法 , 一 定 是 普 通 人 的 思 想 认 为 · 最 · 动 · 人 的 方 法 。 还 有 一 句 话 — — 即 哲 学 必 定 是 抽 象 的 略 图 。 有 多 种 多 样 略 图 , 有 些 是 宽 大 建 筑 物 的 略 图 是 设 计 者 按 立 体 形 式 设 计 的 ; 有 些 建 筑 略 图 就 是 用 界 尺 和 罗 盘 在 平 面 纸 上 制 作 出 来 的 。 这 些 建 筑 就 是 用 泥 土 木 石 造 了 起 来 , 也 还 是 干 巴 巴 的 , 而 那 略 图 已 显 示 出 这 结 果 来 了 。 一 个 略 图 的 本 身 确 实 很 枯 燥 , 但 所 表 示 的 东 西 倒 不 一 定 很 枯 燥 。 正 是 平 常 理 性 主 义 哲 学 · 所 · 表 · 示 · 的 本 质 的 贫 乏 枯 燥 , 才 引 起 经 验 主 义 者 的 排 斥 。 斯 宾 塞 的 体 系 就 是 最 好 的 实 例 。 理 性 主 义 者 感 到 斯 宾 塞 所 列 举 的 缺 点 是 吓 人 的 。 斯 宾 塞 的 枯 燥 无 味 的 教 师 脾 气 , 绞 弦 琴 般 的 单 调 , 喜 欢 在 辩 论 里 用 肤 浅 的 理 由 , 他 甚 至 在 机 械 原 理 方 面 也 缺 乏 教 养 ; 一 般 地 说 来 , 所 有 他 的 基 本 观 念 都 是 模 糊 不 清 的 , 他 的 全 部 体 系 好 象 钉 在 一 起 的 干 硬 松 木 板 那 么 呆 板 , 尽 管 如 此 , 有 实 用 主 义 · 2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