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竺可桢全集·第17卷 导，深入前线等工作过去也做过，但思想工作没有能跟上。军事医学科学院的优点 在于落实到任务，落实到计划。思想斗争中发现敌我矛盾尚且有的，但不过1%而 已。如力学所一青年去苏留学后，完全变了修正主义俘虏，要与苏联女子结婚，其 父兄是党员，尚在劝阻他，对于国内事物一点看不惯。以后院中要加强政治思想工 作，要学习毛泽东思想。现院中16,000，有4200党员，六千团员。研究员中也占 24%,助研占28%，研实员16%，助理12%，行政人员39%，工人21%。以后要深 入实验室去，要实行“三严三敢”。共讲二小时。 其次，五院二分院第三室政治部魏主任报告了先进工作者张履谦事迹。张履 谦于I95]年毕业于清华电机系，毕业分配到军部为技术员，做Radar参谋，在电工 研究所。56年选为研究室主任。58年国防科〈学〉〔委〕成立，初在二分院一室，后 调至三室，做Radar操纵工作，曾多次受奖。1960年曾深入基层，找出技术人员与 工人不合作情况，首先在三室得到解决。61年5月曾要各所学习三所的先进经 验，作为技术和政治、理论和实践、个人和全体结合的好榜样。张履谦之所以能成 为又红又专不是偶然的，他对于党交的工作有高度责任感。51年初毕业，因Ra- dr是新领域，我们很落后，被派到东北，前方对敌情报很差，所以决心要掌握。首 先决定暂不结婚。他的方法是边干边学，他工作服从组织，从研究所调前方，又回 所调至工厂。从实际上学习，结果可靠。53年我军Radar受敌人干扰，他首先至 部队了解情况，然后深入理论，看许多文献，这样解决了问题。以后就到西安厂，许 多人不愿下厂，但他却在厂里学习许多东西。苏联专家所不能解决的也解决了。 62年8月从一室调三室，五院要他解决一个大型试验，关于地面的防护，由于他能 深人基层，得到六项任务，九个月完成。他对时间抓得很紧，业余时间以1/3搞理 论，以2/3时间搞实际问题。他现正在〔为〕解决Doppler Radar?而研究理论。电 离层专家李云亭认为，张的知识面广，计算快，学后就能应用。要提高雷达作用距 离和灵敏度，只有张能解决。张刻苦学习，从不间断，每天晚上用功到11"30。最 初几年到十点就想睡，以后用冷水激头使醒。十年间学了一万多页外文文献，读了 Radar28本，还写了八篇论文，20多篇学习报告。直到59年34岁才结婚。作为 一个领导干部，深入群众，发扬民主作风，主要是了解情况，不随便发表意见，从来 不发号施令，不单靠汇报工作。刘少奇主席说，必须不离开实践才能进步，张的工 作就是如此。他按毛主席的话办事是全心全意的。他说必须勤勤恳恳、老老实实， 严格要求自己，从来不计较待遇。他学习最多是《矛盾论》和《实践论》，此外《论持 久战》、《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等等。他非常谦虚，也善于总结群众经验。 张副院长致了谢词。说科学史上科学发达最快的时期，是在革命顶点许多英 雄风起云涌的时期。毛泽东时代是伟大的时代，雷锋、张履谦统出现于解放军非偶 然，这是由于解放军以毛主席思想为指针
日记·1964年13 1月11日 星期六晨七点半-1°，微雪，瓜，N10。中午雪止，阴，760mm。 下午阴，地上积雪4.5cm。 晨七点十分起。体操10'。上午九点至北京医院看牙科，我在1960年第二季 度在北京医院牙科看王民伦大夫，换调两颗上门牙。原来的假牙是杭州行〈业) 〔医)一个萧山籍大夫所装，用之已十多年，尚无多大毛病，但因时间久，所以摇动。 王主任（由北大医院兼任）所装与前不同，是不用金壳套子装上。王洁泉大夫即认 为不甚合适。去年我到成都，因鼻腔发炎看医生，认为门牙应重装。近来忽觉齿已 摇动，而且觉门牙牙根微痛，所以去诊。今天由任大夫诊视后，约于星期一（后天） 仍由王民伦大夫诊视。 下午二点半和沈文雄、赵正甫至民族饭店552号，谈今年八月间世界科协北京 中心将在北京开讨论会。范长江和周培源希望科学院写一篇关于中国科学技术近 年之进展的报告。张副院长要大家商量，是否有这样一个报告的需要，如要，是否 由院来担任。我首先说明了原委，到会各学部主任、吴副院长、高原、漆主任、严济 慈、过兴先统发表了意见。决定因今年八月会的重要性，东亚各国如日本也将派 50个代表来我国，印尼派12人，有此种报告的需要，以说明自力更生的可能性。 至于由哪个机关写，认为应由科学院承担主要工作。四点回。晚彬彬回。 1月12日星期日晨七点半-1°，N风力3级，晴，756mm。 科学院支援农业。 这次下雪后，不但温度未降低，反而升高，而且气压也降低了，这是冬天少有的 事。又这次雪的面积很大，从甘肃、宁夏直至黄河下游均下了雪，也是丰年的预 兆了。 今日终日未外出。上午阅过兴先所写的支援农业问题发言初稿。约12,000， 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1963年的工作情〔况)，第二部分1964年工作安排。一般说 来，这报告写得不错，缺点是只谈生物各所，很少谈到旁的部门。但过君是生物学 部副主任，他兼做支援农业办公室事，对生物学部北京各所是抓得很紧的，叙述得 很有条理并且全面。在1963年成绩方面，有植物所除莠，微生物所金杆菌深层培 养，林业土壤所郭前旗水土保持，生化所昆虫对农药的抗性，动物所内蒙鼠类生态 等等。在十年农业科技规划中，我院承担774个项目，其中349个是主持单位，其 中有615项已做了安排。个别人的活动方面，叶渚沛对于化肥的成套建议，实生所 王高顺指导湛江蓖麻蚕推广，遗传所李云震在北京郊区公社做棉花栽培示范，马世 骏治蝗工作，马溶之内蒙西辽河考察，龚坤下乡调查棉蚜抗药性，李庆逵参加江西 红壤改良，熊毅作盐碱土改良现场指导。在理论方面，有邹承鲁从酶研究害虫抗
14竺可桢全集·第17卷 药，娄成后稻田除莠生理研究，童第周了解珍珠贝培养等。缺点在于各所对实践研 究题目所占成分不大，植生占30%，动物28%，植物26%而已。植物生理学会开 会时，我院五个所提107篇论文，关于基础占44%，应用基础48.6%，应用只占 7.4%。植物学会，我院9单位提209篇，其中基础占61.7%，应用基础25%，应用 13.3%。在思想上有重视理论看轻应用，怕同别的单位合作，对农业为基础的认识 不足。困难：缺乏实验基地，业务辅助人员太少。64年希望各〈所〉未担任支援农 业的所能承担起来，要注意推广工作。次则要明确重点项目，抓深抓透，加强支农 工作组织。以后每三个月汇报一次。 下午阅《毛选》第一集《矛盾论》，在p.288上：“由于欧洲许多国家社会经济情 况到了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阶段，生产力、阶级斗争和科学的发达到了历史上未有 过的水平，工业无产阶级成为历史发展的最伟大的动力，因而产生了马克思主义的 唯物辩证法的宇宙观。”毛主席说：“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是建设社会主 义强大国家的三项伟大革命运动，是使共产党人免除官僚主义，避免修正主义和教 条主义，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确实保证，是使无产阶级能够和广大群众联合起来实 行民主专政可靠的保证。”这二段话是有连带关系的。见《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 干问题的决定》中。 党中央号召全党同志认真学习和领会毛泽东同志最近一个重要指示。 1月13日星期一晨七点半晴佳，-2°，NNW风力三级，760mm。 晨看牙医王民伦大夫杜秘书长报告《中国科学院工作条例》。 晨七点起。作太极拳18'钟。早餐后，九点至北京医院看牙科大夫王民伦。 缘我的门牙二枚于1936一7年由杭州牙科大夫拔去，配上假牙后，至1960因旁边 一牙发生问题，因此须重做，由北京医院王民伦大夫配上两枚。装上时不久，王洁 泉大夫即认为不甚合适。去年在成都看牙医，亦认为不好，而且以为怕牙根已有 脓。近数日来觉牙摇摆，而牙根似暴露，所以今日去诊视。据王医云，右上门牙与 牙根未能配合，因此摇动。但前四个牙均是假的，〈须〉〔且]第四个亦只一半，须立 足在一个牙根上，故有困难云。命至X光室照两个牙齿。照后洗出，〈至〉〔并)〕未 发炎。约星期三去配，因时间须较充裕也。 十点至民族宫舞厅楼上，杜润生秘书长作院《工作条例》说明。第一章研究任 务。分为四类：(1)基础研究，(2)应用基础研究，(3)应用研究和(4)推广研究。 比例大致(1)15%-20%，(2)35%一45%，(3)30%一40%，（4)5%一10%。 要注意集中力量，避免重复。第二章研究工作的管理。要纳入国家计划的轨道，年 度计划要在上年十月份报院。根据集中力量打歼灭战的精神，要确定二三十个项 目作为全院重点。重点项目由院领导分工亲自抓，抓方案、阶段检查、组织协作、研
日记·1964年15 究成果的鉴定和推广。每年实行两次大检查。院〔设〕优秀奖、所设先进奖。研究 技术要安排上加强责任制，做到领导、群众、专家三结合。第三章实验室建设。提 到基建采购，实行器材管理制度。第四章科学队伍。分为研究、技术、编辑、实 验…八种。可以边干边学。研究生院设在科技大学。升级制度。第五章思想政 治工作。思想政治工作必须落实于业务工作，建立毛泽东〔著作〕学习小组，表扬 好人好事。年终三查：查研究工作进展，查工作质量，查实验室建设。评先进，选定 四好单位（室或组）：计划完成好，政治思想好，学风好，勤俭节约好。年青人三个 月举行检讨会，年长者半年举行交心会。第六章机关工作。面向基层，要调查研 究，现场解决问题，建立好党的核心领导。第七章组织机构，从缺。报告上午未完， 下午二点半继续至四点半。 今日接韩光同志函，知元旦我去函提议把奇台的20吨陨石运至北京或乌鲁木 齐，已由他转给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赛福鼎主任委员，要新疆自治区政府设法搬运至 乌鲁木齐。 寄何樾（叔恂）函（汉口洞庭街78号二楼）松函（宝鸡信箱38）宁函 1月14日星期二晨七点半-6°，晴，风力-级，760m,雾。 下午生理所胡旭初汇报朝〔鲜〕金凤汉经络系统。晚至人大三楼礼堂，看河南豫剧三团演 出《朝阳沟》，常香玉演拴保娘，王善朴演拴保，魏云（♀）演银环。 晨七点起。太极拳18分钟。早餐。八点半至中关村地理所，和蔡邦华谈南京 邹树文《昆虫史》一稿，何以耽搁经年不出版原因。由于字数到卅万，审阅者单看 一遍就要许多时间，估计今年七月开昆虫学会四十周年未必能出版。约地球物理 所顾功叙谈大庆油田问题。据云，地质部于1958年开始，着手搞大规模地在华北 及东北以飞机磁测油田，测定变质岩深度，可以知道沉积岩的厚度。同时并派了许 多地质队进入松辽区，做地震探勘石油构造，发现在哈尔滨北部有〈震〉〔正)南北 向-个大构造，名为长垣，有150km的-一个构造，上有400米的覆盖层，冲积土地 极平坦，并无新构造运动。1959年交与石油打井，在第三个井(“松三井”，即在安 达附近的萨尔图)，打出一个（一千一二百米）每日喷油80吨的富油井。适值十周 纪念国庆，故名之曰大庆。过去苏联、美国打油井，均先弄清地质，然后继之以地球 物理探勘。而这次是以地球物理为先锋，尚是战略上一个大变动。因为少断层，所 以一个构造便能包括一个大面积。大庆油田面积在四五千平方公里，深度1100 米，系白垩纪陆相地层。过去1953一55在0rdos鄂尔多斯打井，是见油苗出现地 方。如延长石油，汉朝时已经知道：“延州高奴县有石脂水，水腻，浮水面如漆，采 以膏车及燃灯，谓之石漆。”（王嘉荫《中国地质史料》p.216一2I7)（解放前全部 力量均集中在延长油区)。我于1953一55去鄂尔多斯了解黄土区水土流失时，知
16竹可桢全集·第17卷 那时打井认为油区的地方就像摆围棋那么打方格子，每格一个井。以后学了苏联 方法，在克拉玛依、柴达木，但冷泉和独山子均是最初出油多，未几衰退，所以得不 到结果。这次是以地球物理探测在先，先搞清楚了大结构和更大的变质岩深度，所 以打第三个井即能得结果。说黄河口济宁附近，又得每天能喷400T的井。说大 庆油田储量是20亿，可用量七亿吨，为世界九大油田之一。而Sahara油田估计可 用油不过六亿云。 下午三点至民族饭店。近从朝鲜回国的生理所研究员胡旭初，报告前去观瞻 朝鲜平壤金凤汉教授的经络学的发现。此次前往，生理方面有张燮约、徐丰彦和他 三人，另有形态组织方面人，以钱信忠为队长，12月10〔日〕前往，29日回。说金 凤汉是平壤医科大学生理学副教授，年50左右。于1954开始搞此工作，始于表皮 的电变化，以后才研究到形态组织。现在经络所已有460人。苏联医学科学院曾 写抗议书，以为违反Pavlov学说，说东方医学不科学。〈经过)在鲜也经.一番斗 争，许多人不相信。胡个人意见，认为三层组织并不相同。表层风汉小体与凤汉 管，他们在朝统看一只兔子的大胎，里边只有七个凤汉小体，所以寻常不见觅到是 无色透明东西。当初疑心是否寄生，但大概不是，这是最肯定的次深层的风汉小 体，如两条凤汉小管相交处之交叉点。而问题最大在于血管和淋巴腺中的小管，现 正在重复试验云。 1月15日星期三晨阴，七点半-2°.6，St.10,风N力1,764mm。 晨作太极拳17'钟。今日天阴，黑鸦飞于七点四五十分始大批北去。晨八点 尹主任来谈。我询以关于大庆油田事，他知道是在白垩纪陆相地层，而老君庙（玉 门)和独山子（新疆）则在第三纪。九点至北京医院看牙科王民伦大夫。他今天把 我上四粒门牙假的全取下，发现原来四枚假牙均顶在一个牙根上（其余三枚均已 拔去)，而这牙根又太小太短，所以不稳。要在左上三(Canine犬牙)上用金属联系 起来，这样就得要在上左三上表面做细小渠道。今天上午将这做好取模型，下星期 一来试后，下星〔期〕五来拔取牙根，以后才能戴上假牙。 十一点回至院。约侯德封所长来谈。我与谈地学部事，觉地学部无人负责管 理。因漆克昌负责综考会事已极忙碌，不愿再兼顾。所以我主张请张文佑兼任副 主任，他认为张兼也可，但张与尹均为地质，无人管到地球物理和地理。我告以当 初我已提议由赵九章兼，但未得同意。现也可提卫一清或李秉枢兼。谈及大庆油 田事，他认为陆相生油不直接起作用，但也解除了只能海相生油的框框。他以为兰 州地质研究所徐永昌、黄汝昌、黄弟藩、陈应泰等二十多人所写的《中国西北陆相 油气田的形成及其分布规律》的质量尚是相当高的，缺点在坚持陆相地层中的石 油是内陆潮湿坳陷带生成，这未免有点固执。地质部和石油部统对于兰州所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