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1964年7 点钟始散会。以后十一月开理事会（总会）又决定在今年七月在印度开学术会，与 我们唱对台戏。所以今年八月召开北京中心学术会议预计斗争也会激烈，要大家 推荐外国科学家250人，要提出质量高的论文，于一月十五日前交题目，四月份送 进论文，以便译成英、法、西班牙〔语〕。 经大家讨论，认为历史地理方面，可以提出十五世纪郑和一班人去南洋非洲的 历史资料，不带侵略性质：以自力更生为方针来开辟亚非拉丁美洲资源：如何利用 热带的气候资源：我国地理学如何为农业服务等方面等问题。我于十一点先走。 中午和允敏在政协礼堂中膳，遇严景耀、雷洁琼夫妇，朱学范、刘崇乐太太等。 膳后和允敏至劳动人民文化宫体育场看太极拳表〈现〉〔演〕，有简化太极拳（五分 钟)、胡氏太极拳、杨氏太极拳（二人分打，共15'，八十八节）以及卅三节、六十五节 太极拳和太极剑舞、太极刀等等，计一小时。至北海公园看化装滑冰，有东郭先生 与狼、孔雀舞、新疆舞等节目。最精彩是中学生吕雅群、吕玉群姊妹的单人和双人 表演。在冰上遇屈武与荣高棠 三点三刻回。波若和乃宜、阿六及乃贤之子陈岩来。知乃贤婆婆陈伯母已于 阳历除夕去世。大家指责贤贤不孝。缘乃贤与志刚结婚以前，陈伯母素来疼爱贤 贤，而贤从小娇养，略拂其意便大发牌气，陈伯母颇能忍受。三年前乃贤、志刚毕业 前后即结婚，前年又举一子，此孙由陈伯母护养，极其可爱，但她身体亦因此吃亏不 少。去夏陈岩已周岁，她抱孙去太原去访儿媳，照理应受贤贤的欢迎感谢，不料大 闹别扭，弄得不欢而回，因此病倒。不久即不省人事，卧病三四个月，终于不救。所 以波若因此来京，闻明日即行火葬。允敏将去陈家一吊，我因要去军事医学科学 院，就不能去了。 晚洗浴。作函与亚非学会、严敦杰、严钦尚。 1月6日星期一晨晴，7点-6°，Clear,NE风2级，762nmo 参观军事医学科学院。 晨六点半起。早餐后，即出发至民族饭店，和生物地学组（院党组扩大会议同 人)赴西郊五棵松军事医学科学院。由该院〈政委〉周长庚政委、殷希彭院长、汤腾 汉副院长等招待。先〈生)〔在〕礼堂〔由〕殷院长作了简单该院成立经过报告，知 道该院于1951年成立于上海，曾得到我院上海生理所、生化所、药物所以及北京心 理所等的帮助。于1958年移北京后，始着重做研究工作，与自动化所、生物物理 所、力学所等合作。现有六个所，1100工作人员，而初成立时只100人而已。1958 年由海陆空提出了82个题目，于63年年底已做好62个，完成任务75%+，第一 所物理，第二放射物理，第三所生理（蔡翘是所长），第四所生化，第五所〔〕，第 六所毒理药理云。次副政委周金黄作了该院政治工作报告，并谈到各所的成绩
8竺可桢全集·第17卷 如六室近年对于化学战美帝所施毒药Sarin,已获得解救办法。钴炮能发三万Cu- i,y射线已建立。三室已完成试验超重和失重的设备。所以能如此迅速，基本 由于政治挂帅，学习毛泽东思想，学习主要由于自愿，应用毛主席思想到自己工作 中而获得结果。如一个练习生宋青奎，实习生，初中毕业，因钻研毛主席《实践论》 而对于技术方面有了贡献云云。次第六研究所周金黄谈到第六所能攻破堡垒，做 出消除毒性很强的神经毒气San〔的治疗剂〕，是有十四个科目，包括生理、生化、 药理毒理、药物化学、分析化学、工程技术等综合合作而得攻破。并以三只兔子来 作试验。第一只对比，把Sarin致死量打人后，一分多〔钟〕即发现有痉挛现象，三 分钟后大跃大跳，五分钟死去。第二只救治，用同样药剂注射后，二分半钟兔子已 发痉挛，后打人适当救护剂，后又一分钟似将死去，但渐渐复元，至十分钟即要吃食 物。第三只预防，则打人同量毒药无影响。据云Sain是神经毒中最快受毒的一 种。此外尚有Soman?毒气，也是神经受毒，则尚未发现有效的治疗剂。上午霍君 还提到研究所组织方面要检查任务是否落实，计划是否落实等等，也是该院重要掌 握的关键性问题。认为表扬先进工作者的重要性。 十二点半回家中膳。膳后二点至院，接沈秘书同往，又至军事医学科学院。先 看二所的钴炮，系在一圆形五尺厚水泥墙的室内，直径10米左右，使一马能被牵 入，钴源在4m深水下。据云最初曾得苏联代建，能发400 Curie的钴炮。后要改 建三万Cuie的，苏联种种刁难，结果花了一年半工夫，自己建〔成]功。现可达一 万Cuie,但是工用方面不久可到三万Curie云。次至三室看超速离心机，可达20 g,系6m直径，每秒一转，即每秒20m可得2.5g,现用之以试飞机师。此二项设 备全为自力更生云。四点多看了一个电影，是八一电影厂制的四个急性放射症病 人的治疗。述1963年一月合肥的301医院来了四个危急放射性病人。由于不明 原因，一筒放射性钴落在一个小孩（十五六岁）手中，他开去铅盒子盖，和家人玩了 --下，不久四个人即中毒。照例受到800Rad是要致命的，其中有一人已超出800 Rad,2人在600Rad,一人较少。送到医院时尚在初期，有发呕等现象，即加以检 验，数日后稍好，但不久复发，病人白血球从每cc五千减至五十，最后是皮肤出血， 一人腿皮全脱。因治疗得法，此四人全得复元。有一人受Rad最多则早死去，解 剖后见其内脏血管全出血。 在军医科学院未见到蔡翘、胡经甫、张其楷、柳支英和刘宝善等，因保证他们 5/6。军事医学科学院在科[学〕研究工作中狠抓落实。任务落实，计划落实。军医 科学院通过政治工作渗透到业务中去，三所三室沈霁春带青年到海军。 1月7日 星期二晨阴-1°，St.10,瓜，763mm。下午飞雪数片。 理发
日记·1964年9 晨七点起。作太极拳十八分钟。星期日看了吴氏、杨氏〔太〕极拳，觉他们动 作均较我们做的为迅速，所以无意中就加快了动作。八点三刻至中关村地理所，和 宛敏渭谈物候事，认为《物候学》一书，大家印象还好。现在应该积累材料，预备到 年底可以修改，作为再版之用。和瞿宁淑谈今夏开北京中心（世界科协）会议中地 理学会预备提出的论文，有关于中国地理方面对于改造沙漠、盐碱等工作，热带气 候的利用，十五六世纪明代航海的事迹等等。星期日孙敬之曾提人大经济地理系 青年提出若干题目，当场讨论认为不甚适合。 十一点回院。十一点半至和平宾馆理发，十二点半回。中膳后，二点至民族饭 店，和谢秘书长乘车至颐和园附近的农业大学，由沈其益招待参观的本院同人约八 九十人之谱。先由沈副校长〔介绍〕（农大现校长陈漫远为前广西省书记）。据云 农大于58年移至新校舍，有房子十万方，学生三千人。有农艺、园艺、植保、土化、 农业气象和物理、兽医、畜牧八个系。成绩方面有：优良品种，五个小麦良种(36、 90、498、183、311)(蔡旭领导)在山西、北京推广；玉米六个种（李竞雄领导）（农 大、3、4、14、40、7)。用黄须草改良滨海土壤结构。证明磷肥效力，使生产队知 道用磷肥。虫害方面，对防治稻螟、苹果食心虫及甘薯黑斑病、白菜三大病害（裘 维蕃领导)总结了有效防治〔方法〕：虫药有防治柞蚕寄生虫，稻田防治稗草基本用 敌稗可以解决。家畜改良，猪的品种有巴苏海杂交种，七个月可到130斤；杂种绵 羊改良后，剪毛量可提高二三倍；鸡以油鸡与澳洲黑Leghorn杂交。培养学生，今 年起招研究生40名云。次至野外看温室，种黄瓜每亩一季可得1800斤。看了杂 种鸡与巴苏海猪及荷兰牛。据云牛每只要吃青刍干草80斤一天，猪〔每]天喂四 五斤，鸡每只一个月六斤包谷等。六点多别沈校长。回至民族饭店晚膳，膳后回 寓。与吴副院长谈片刻，为北京中心八月会议事。 1月8日星期三晨七点晴，-6°.5，瓜，766mm,雾。 上午至计量局。下午至北京医院。 晨六点三刻起。未做太极拳即早餐。八点和沈文雄同去安定门外的科委计量 标准局，是在化工部和化工研究所附近。由该局高局长和钟林副局长以及薛子高 总工程师等招待。至八点半大批人马由民族饭店来，由数理化部高原同志、电子所 所长顾德欢率领，约七八十人来到。即由高局长做了简单介绍，说明该局于1955 年成立，1958年后才开〔始〕建造现在局址。现有1100人，分为长度、力学、热力、 电和无线电五个处，39个室，一个厂，有200个工人。世界76项重要计量项目该 局有39项已建立，分为长度、温度、电、力、热、无线电等十大类。标准均已进口，属 于三四级的多，尚系1930一40年世界水平。可以应付一般工业水平，但对科学研 究高度水平则达不到。各大区现在也统建计量分局。今天参观部门为长度、电磁
10竺可桢全集·第17卷 无线电、力学、热工和实验室。因人多分为四组参观，我在第四组，由钟林、薛子高 陪同前往，与高原、顾德欢为一组。从展览会看起，所展览是该〔局〕自造各种测定 仪器，如微波流管、计数器等等。次至无线电室和电磁部门、力学部门，如硬度测定 器、力量测度计、电池测定器、长度测定器（用非Radon气？）。而最多标准器是关 于电器方面的，如量电压、电阻、电流、电容的。仪器多来自苏联、英国和德国。标 准尺是宣统时代一管旧白金尺，长〔〕尺，此外有苏联一米长的铟钢尺。因时间 关系，定温和定热部分均未看到。 下午三点和允敏至北京医院，看在医院的朋友们。先至315号〔看〕张奚若， 遇他的太太和女婿。奚若病支气管出血已有十余年历史，最初是冬天出血，夏天 好，近来因痰中常带血，所以来院诊治。医生给以四环素即停止，但不服药又吐血。 入院一周尚未查出病根。奚若健谈，我戒其听医生话，少说话于支气管出血或能有 益。次至215号晤雨农，他的太太和子媳均在。雨农做割胃手术已二周，现已坐 起，能吃面和鸡蛋，但因有咳嗽，所以要用电炉热其胸部。身上已无温度，但人觉疲 倦。至216看张钰哲，他可以出院，因治牙所以多留几天。至一楼廿九看周太玄， 他太太亦在，太玄神色很好。据云心肌梗塞近来〔住)院有五人之多，已均出院，他 不久也将出院。最后至116号晤潘菽，他住院已十个月，也是心肌梗塞，近已能每 日起床两次，在房中走动，但尚不能出院。未几，潘太太来，知潘梓老三天前亦以急 症来院，是胃病，住343号。因时已五点，我们就未再上楼。 允敏先回，我至工人体育馆游泳300米。遇林宝骆和外交部高司长、国防部傅 君等。六点多回。七点至人民剧场，看越南回国军委文工团演出新疆歌舞。十 点回。 1月9日星期四晨七点廿分-7°.2，昙，766。下午阴。 ,上午至科学史室。下午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见德国大使Hegen 晨七点起。做太极拳十分钟。九点至院。阅来往公文。我在地理学会提出论 文《我国气候的几个特点》文已由科委节要登载一种科学公报，为领导同志阅览之 用。阅地理所提关于成都西南地理所的任务。我认为一个孤立的研究所必须与地 方合作，所以我提与成都大学合作，推进地理（包括植物地理）教育工作。同时川 大参加综考西南工作，过去川大与西南科学院分院合作得不够好。我对于综考会 所拟任务与机构的建立方面也提了意见，认为该会应以找第一手资料为最重要工 作，对这点，我同意西南分院副院长马识途的意见。我于元且函韩光同志，提出将 新疆奇台以北的陨石，名为“银色的骆驼”，重20吨，用起重机把他起出，运至乌鲁 木齐或北京。闻韩已与新疆省主席赛福鼎谈，赛福鼎主张移乌鲁木齐云。 至科学史室晤钱宝琮、严敦杰。和严谈，1965年科学史国际会议在波兰开会
日记·1964年11 已来信两个月，而我国尚未回答，信搁在对外文委作批示。〈周树人〉〔邹树文)的 《昆虫史》尚在审阅中，而严敦杰要下乡到人民公社，至四月间始回，所以不免再有 三个月耽搁。《徐光启纪念刊》原说63年年底出版，但迄今中华书局仍无消息。 万国鼎太太未曾来接洽出版万逝世后他全集出版事。钱琢如的《中国数学史》三 月可以出版，要我题封面。十二点回。 午后二点半至南小街16号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四楼。今日中德友好协会接 待德国大使Joseph Hegen,他于I961年一月来北京，已满三年要回国，所以来告 辞。今日到中德友好协会总干事王元方、翻译华君与李传松。据李云，Hegen对 中国不是那么有礼貌，他回后将任外交部次长，前任大使Wandel也是次长云。三 点Hegen来，他首先述告别之意，以后谈及科学之重要性，也提到中国有毅力克服 连年荒年的困难。我告以我们党如何重视科学，把科学技术提到与生产斗争、阶级 斗争成为三大革命运动。我也提资本〔主义)国家报纸上批评我们之农业不能过 关，由于行了集体制的缘故，这是事实吗？我们有信心能克服困难。Hegen问自然 科学和社会科学能互相合作么？我答以当然，只有在集体制度下才有，如浙江新安 江水电站去年发电达廿万kW,以后可发至67万kW,日前太湖流域已75%的用电 排灌，可以旱年无旱灾，水大年无涝灾。最后握手而别。四点回寓。复周达甫函。 1月10日星期五晨七点半-5°，北风，风力一级，764mm。下午雪，至晚 不止。 上午党组扩大会议，郁秘书长报告“学习”。下午魏主任报告张履谦事迹。晚至新街口北 大街小铜井看车委文工团演出《当代英雄赞》，陈其通编四只戏：《指导员》，《300个戈比》，《阶 级兄弟》，《青梅》。 晨七点十分起。作太极拳廿分钟。八点半至民族文化宫舞厅，今日院党组开 大会，请郁文同志报告思想政治工作。他首先提到大庆油田的发展，是在极大困难 情况下发展。因为最初这地方是一片荒凉漫无人烟的地方，要〔一〕下子建立四万 人住的吃的村落城邑，不是一件容易事。而60一62年又是正值物质供应困难的 时候，这是因为有了革命精神才能建立起来。我们去军事医学科学院，一进门就可 以知道是解放军的机构，精神很不同。军事医学院照林总的意思抓四个第一。大 庆油田的灵魂是革命化，革命化才有保证不陷入修正主义。政治挂帅就是抓四个 第一，要在业务工作中抓四个第一，但仍要顾到5/6的专业时间。还要树立三个观 点，即革命、生产和群众观点。生产就是出人才、出成果。毛主席提出了又红又专， 首先要不断革命化，不能固步自封。到院里的人统说院中政治空气不浓厚，院中思 想工作有松而不紧的问题，政治思想严重脱离实际。毛主席说要善于掌握思想的 规律。第二缺乏表扬积极工作的人们。第三缺乏艰苦深入踏实的工作。第四是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