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的言时,我们共同设计了几个希望华尔兹在中文版前言中能够给予解 答的问题.这些问题如下:第一,在《理论》出版二卜多年后,华尔兹如何看 待别人对《理论》的批判?第二,《理论》一书强调的是物质性的结构,而非 规范性的结构,一种国际政治的结构理论,是杏应该把规范性因素也考虑 进去?第二,与第二个问题相关,如何看待建构主义的地位?第四,当前 国际结构是否在向多极化方向发展,如果是的,国际政治是否会出现比两 极更不稳定的状态?第五,与第四个问题有关的是,进攻性现实主义声称 糅合了很多结构现实主义的内容,挪么应该如何看待进攻性现实主义在 现实主义理论中的地位? 4.《理论》第1页。 5.《理论》第16页 6.《理论》第24页。 7.《理论》第99一101贞 8,罗伯特,基欧汉编:新现实主义及其批判》,郭树勇泽译,北京大学出 版社2002年版,第14贞 9.这些批判性观点集中在《新现实主义及其批判》一书中。见罗伯 特·基欧汉编:《新现实主义及其批判》,郭树勇译,北京大学出版托22年 版。 0.在各种场合,包括在《理论》一书的中文版序言中,华尔兹坚持认 为冷战的结束“完全如结构现实主义所换言的那样终结了”。华尔兹在这 么说时,他更多的是从单元能力分配的变化上说的。但是,这种说法在我 们看来是同义反复的,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两极体制下苏联的国际行为 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这样的问题, 11.例如,在《大国政治的悲剧》一书中,米尔斯海歌就一直假设当代 国际关系中并不存在全球性的霸权国家,认为美国也不过是地区性新权 国家而已:当代大国政治的悲剧变成完全是从“美国是地区性霸权国家 这一假定推演出来的“悲剧”。 12.亚历大·温特著:《国际政治的社会理论》,秦亚青译,上海人民 出版社2000年版,第130页 ·14·
中文版前言 在本前言中,我首先将思考那些针对《国际政治理论》一书 所提出的批评意见。然后,我将对结构理论在当前以及未来所 舆有的重要意义加以评论,最后我将对其他试图解释国际政治 事件的理论进行评述」 一、困惑与批评 困惑来源于对如何建构理论的误解,以及未能理解理论能 够做到什么,不能够做到什么。在《国际政治理论》的第一章中, 我将理论定义为人的头脑中关于某一领城的组织性及其内部各 部分之间的联系的一幅思想性图画(mental picture)。为了对某 一领域进行知性的分析,理论将该领域与其他领域分离开来。 一幅思想性图画,例如关于国民经济或是国际政治系统,是一种 简化了的描述:为了展现重要的原因和结果,这幅图画必须将 某一经济体或国际政治系统中的绝大部分要素加以省略。理论 是一种工具,它试图有助于对某一加以限定的行为领域加以解 释。绝大多数理论都是经过省路的,但是为此而对某一理论加 以诟病则令人感到奇怪。有时我们被告知,为了使理论与现实 更为接近,我们应该在理论中添加一些东西。但是科学的发展, ·15·
无论是物理学还是经济学,都是通过远离对世界的直接经验,然 后对其加以高度抽象的描述而获得发展的。例如,质量集中于 一点就是牛顿经典力学中一个经过简化的假设,又如在宏观经 济学中,人被假设为谋求经济利益最大化的个体。以上两个假 设都不是事实,但是对于它们各自所代表的理论则是至关重要 的。 在国际政治理论中,结构是根据物质因素来定义的,即无政 府状态、该领域的秩序原则以及国家间实力的分配状况。结构 的定义是宽松的(sparsely defined)。难道我们不应该在这一定 义中添加一些东西吗?规范性的考虑(normative consideration)被 省略了,是否应该增加进去呢?问这个问题就仿佛是在问,是否 应该在引力理论中增加这样一条警告,即“从高层建筑物上落下 并非明智之举”。与之相似,约瑟夫·奈抱怨说在结构理论中行 为体沟通的过程(communication flow)被省略了,而约翰·刘易斯, 加迪斯(John Lewis Gaddis)则指出历史的考量也被忽视了。但 是,我们不能将理论希望解释的东西添加到理论中去,即在不同 的结构条件下沟通或者历史事件所具有的影响。 我们不能通过添加内容来对理论加以完善。一个理论是一 个合乎逻辑的、前后一贯的整体。如果某一既定理论无助于解 释我们感兴趣的某一部分世界,那么我们就需要一个全新的理 论,而非一个被修修补补的陈旧理论。 对干结构理论的另一个批评是认为它无法解释其核心命 题:均势不断形成,而国家也致力于均势行为。当某一国际政治 系统内主要大国之间处于均势,郡么该系统就处于均衡状态。 但是动态的系统很少处于均衡状态。以上两种表述都是正确 的,但是以之批评国际政治理论则是不适宜的。一个类似的经 济学理论命题就是:某一经济在所有生产要素一一土地、劳动力 ·16
与资本一都实现充分利用的情况下将趋向于均衡。在这里关 键的词汇是“趋向于”。系统围绕均衡点不断起伏变化,即便遭 到严重扰乱,最后仍将回归均衡点。理论告诉我们可以预期什 么,但并非何时去预期。无法确定具体的“时点”(timing)是社会 科学理论的弱点,但其长处则在于能够解释结果。因此,均势将 会得以形成,但是没有任何理论能够在均势形成之前指出这将 需要多长时间。 也许对于结构理论最为普遍的批评就是它没有考虑到国家 政策和行为对国际政治的影响。的确,在结构理论中国家被省 略了。毕竟这是关于国际政治的理论,而非外交政策理论。如 果有谁能够建构一个同时包容国际和国家两个层次的理论,我 们都将为之感到欢欣鼓舞。但是迄今为止没有谁知道如何才能 做到这一点。除非有人实现了这一点,否则我们只能接受一个 国际政治理论,但同时这一理论却始终铭记这一点,即国家行为 和国际政治结构都是我们所关注的结果的重要诱因。 尽管我强调以上两个诱因(dual causation)的普遍存在,但是 结构现实主义者始终由于在解释国际政治事件时省略掉国家行 为而達到批评。然而解释,即关于发生了什么的陈述及其原因 的思考,并非理论。理论必须得到应用,而理论的应用则必须包 含其自身没有的信息和事件。国家十分重要,而国际政治结构 也十分重要。两者哪个更为重要则随煮国际政治结构的变化而 异。无论是谁,如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当世界由两极格局转变 为单极状态时,也将无法对此有所体察。 在各种批评中,我想加以考虑的最后一种就是声称新现实 主义只是被加以精确化了的旧的现实主义理论而已。这一判断 的正确性取决于人们如何看待老现实主义者的观点主张。传统 现实主义者是行为主义者,他们认为国际结果是由行为单 ·17
元一国家一一决策所决定的。因果关系是单向度的,即从国 家内部构成到它们行为所假设产生的结果。这是他!惯常的思 考方式。社会主义者以及自由主义者的观点就属此列。毛泽东 和伍德罗·威尔逊都相信好的国家将与其他国家和平相处,而坏 的国家则将穷兵鞋武。共产主义者以及自由民主主义者在如何 解释国际事件方面持有一致观点。他们所不同的只是如何定义 “好”和“坏“而已。新现实主义者将老现实主义理论颠倒过来 旧现实主义是行为主义取向的:好国家产生好的结果,坏国家则 产生坏的结果。新现实主义则是结构主义取向的:结果不仅取 决于(而且往往并不主要取决于)国家的性质,而且取决于国家 行为发生于其间的结构的变化。 二、适用于现在以及未来的 其他相关理论 结构理论有两大主要竞争对手,即自由制度主义理论以及 建构理论。罗伯特·基欧汉和亚历山大·温特分别是两者的主要 代表。自由制度主义理论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理论(distinct theo- y)。基欧汉和奈强调制度主义以结构现实主义为其理论核心, 他们只不过试图将这一核心加以拓展而已。而难构主义则根本 就不是理论。如果一个所谓的理论无法提供解释,那么它就不 是理论。很难指明建构主义到底对什么做出了解释。它只是提 供了一个似乎很有希望的观察世界的新的视域而已。个人和国 家对自我利益的关注可以被其他关注所取代。个人和国家主要 为服务于自身利益而果取行为,但它们也可以开始为了他人或 其他国家的利益而行动。这是一个良好的愿望,然而,无论是个 人还是国家都无法始终如一地按照这一利他的方式行动。除非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