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西方史学》PDF电子书

现代西方史学 废弃,也永远不会死亡 在古希腊,为历史学作出贡献的除希罗多德与修昔底德 外,还有色诺芬,学界通常把这三人合称为“古希腊三大史 家”。其后,在“希腊化时代”产生了西方古代杰出的史家波 里比阿,在罗马时代,也产生了李维、塔西陀等史学名家。罗 马史学在体现罗马文化政治性、实用性等方面尽管也作出了 某些创造,但总的看来,罗马史学无论在思想、体例与方法 等方面大多是沿着希腊史家所奠基的传统前进的。总之,由 希腊人与罗马人共同创造的西方古典史学,取得了令人瞩目 的业绩,成为烛照后世、影响深远的西方史学史上的一个重 要的发展阶段。 在神学史观下 公元45世纪,西方史学发生了一次重大的转折,正如 柯林武德所说,“那时历史的观念由于基督教思想的革命性的 影响而经过重新塑造。”西方史学的这一次演化是晚期罗马帝 国社会变迁的伴生物,是基督教思想在史学上取得支配地位 的直接结果。 “罗马征服了世界,同时也毁灭了自己。”①历史确如房龙 所言,最后的恶果出现了。自公元3世纪以后,罗马帝国发 生了深重的社会危机,“普遍的贫困化,商业、手工业和艺术 的衰落,人口的减少,都市的衰败,农业退回到更低的水平 房龙:《宽容》,三联书店1985年版,第55页

废 弃 ， 也 永 远 不 会 死 亡 。 在 古 希 腊 ， 为 历 史 学 作 出 贡 献 的 除 希 罗 多 德 与 修 昔 底 德 外 ， 还 有 色 诺 芬 ， 学 界 通 常 把 这 三 人 合 称 为 “ 古 希 腊 三 大 史 家 ” 。 其 后 ， 在 “ 希 腊 化 时 代 ” 产 生 了 西 方 古 代 杰 出 的 史 家 波 里 比 阿 ， 在 罗 马 时 代 ， 也 产 生 了 李 维 、 塔 西 陀 等 史 学 名 家 。 罗 马 史 学 在 体 现 罗 马 文 化 政 治 性 、 实 用 性 等 方 面 尽 管 也 作 出 了 某 些 创 造 ， 但 总 的 看 来 ， 罗 马 史 学 无 论 在 思 想 、 体 例 与 方 法 等 方 面 大 多 是 沿 着 希 腊 史 家 所 奠 基 的 传 统 前 进 的 。 总 之 ， 由 希 腊 人 与 罗 马 人 共 同 创 造 的 西 方 古 典 史 学 ， 取 得 了 令 人 瞩 目 的 业 绩 ， 成 为 烛 照 后 世 、 影 响 深 远 的 西 方 史 学 史 上 的 一 个 重 要 的 发 展 阶 段 。 二 、 在 神 学 史 观 下 公 元 ４ — ５ 世 纪 ， 西 方 史 学 发 生 了 一 次 重 大 的 转 折 ， 正 如 柯 林 武 德 所 说 ， “ 那 时 历 史 的 观 念 由 于 基 督 教 思 想 的 革 命 性 的 影 响 而 经 过 重 新 塑 造 。 ” 西 方 史 学 的 这 一 次 演 化 是 晚 期 罗 马 帝 国 社 会 变 迁 的 伴 生 物 ， 是 基 督 教 思 想 在 史 学 上 取 得 支 配 地 位 的 直 接 结 果 。 “ 罗 马 征 服 了 世 界 ， 同 时 也 毁 灭 了 自 己 。 ” ① 历 史 确 如 房 龙 所 言 ， 最 后 的 恶 果 出 现 了 。 自 公 元 ３ 世 纪 以 后 ， 罗 马 帝 国 发 生 了 深 重 的 社 会 危 机 ， “ 普 遍 的 贫 困 化 ， 商 业 、 手 工 业 和 艺 术 的 衰 落 ， 人 口 的 减 少 ， 都 市 的 衰 败 ， 农 业 退 回 到 更 低 的 水 平 — ８ —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① 房 龙 ： 《 宽 容 》 ， 三 联 书 店 １ ９ ８ ５ 年 版 ， 第 ５ ５ 页

现代西方史学 一这就是罗马人的世界统治的最终结果”①。此时,帝国政 府已把基督教定为国教,并禁止其他宗教的传播,以此作为 巩固政权的主要思想武器。而当时罗马帝国所面临的精神解 体的危机,又进一步助长了人们的宗教情绪的滋长。这种精 神解体的危机表现为:没有未来,也没有理想。现世的事情, 有人看来,因为已经极度圆满而无复可为;有人看来,因为 极度绝望而无复可为,于是基督教便成了人们精神寄托的唯 出路,新宗教就这样广泛地在罗马帝国境内传播开来了。 然而基督教并没有为尘世间受苦受难的人们带来福音, 更不能挽救行将就木的罗马帝国的必然衰亡,基督教的传播 越是广泛,罗马帝国便越是积弱不振,罗马人的防务日益空 虚,早年的勇武精神已不复存在,于是蛮族便乘虚而入,不 断冲击罗马边境,帝国政府危在旦夕。在这种情况下,有 部分人便把帝国衰落的原因归之于罗马人皈依了基督教,这 就引起了基督教神学家的愤懑,为此,他们也不得不搜集史 料,提出论据,编写历史,基督教史学因而兴起。“在罗马城 遭受哥特人的首领阿拉里克统帅下的袭击和劫掠后,那些崇 拜伪神的人们,即我们通常称之为异教徒的,企图把这场灾 祸归因基督教,并开始以异乎寻常的仇恨心理与恶毒言词来 污蔑真正的上帝。正是这一点,激起了我对教会的热情,并 促使我来保卫上帝之城,以驳斥它的攻击的指责与歪曲。”② 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145页 ②转见J.T.绍特威尔:《史学史》,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1939年英文版

— — 这 就 是 罗 马 人 的 世 界 统 治 的 最 终 结 果 ” ① 。 此 时 ， 帝 国 政 府 已 把 基 督 教 定 为 国 教 ， 并 禁 止 其 他 宗 教 的 传 播 ， 以 此 作 为 巩 固 政 权 的 主 要 思 想 武 器 。 而 当 时 罗 马 帝 国 所 面 临 的 精 神 解 体 的 危 机 ， 又 进 一 步 助 长 了 人 们 的 宗 教 情 绪 的 滋 长 。 这 种 精 神 解 体 的 危 机 表 现 为 ： 没 有 未 来 ， 也 没 有 理 想 。 现 世 的 事 情 ， 有 人 看 来 ， 因 为 已 经 极 度 圆 满 而 无 复 可 为 ； 有 人 看 来 ， 因 为 极 度 绝 望 而 无 复 可 为 ， 于 是 基 督 教 便 成 了 人 们 精 神 寄 托 的 唯 一 出 路 ， 新 宗 教 就 这 样 广 泛 地 在 罗 马 帝 国 境 内 传 播 开 来 了 。 然 而 基 督 教 并 没 有 为 尘 世 间 受 苦 受 难 的 人 们 带 来 福 音 ， 更 不 能 挽 救 行 将 就 木 的 罗 马 帝 国 的 必 然 衰 亡 ， 基 督 教 的 传 播 越 是 广 泛 ， 罗 马 帝 国 便 越 是 积 弱 不 振 ， 罗 马 人 的 防 务 日 益 空 虚 ， 早 年 的 勇 武 精 神 已 不 复 存 在 ， 于 是 蛮 族 便 乘 虚 而 入 ， 不 断 冲 击 罗 马 边 境 ， 帝 国 政 府 危 在 旦 夕 。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 有 一 部 分 人 便 把 帝 国 衰 落 的 原 因 归 之 于 罗 马 人 皈 依 了 基 督 教 ， 这 就 引 起 了 基 督 教 神 学 家 的 愤 懑 ， 为 此 ， 他 们 也 不 得 不 搜 集 史 料 ， 提 出 论 据 ， 编 写 历 史 ， 基 督 教 史 学 因 而 兴 起 。 “ 在 罗 马 城 遭 受 哥 特 人 的 首 领 阿 拉 里 克 统 帅 下 的 袭 击 和 劫 掠 后 ， 那 些 崇 拜 伪 神 的 人 们 ， 即 我 们 通 常 称 之 为 异 教 徒 的 ， 企 图 把 这 场 灾 祸 归 因 基 督 教 ， 并 开 始 以 异 乎 寻 常 的 仇 恨 心 理 与 恶 毒 言 词 来 污 蔑 真 正 的 上 帝 。 正 是 这 一 点 ， 激 起 了 我 对 教 会 的 热 情 ， 并 促 使 我 来 保 卫 上 帝 之 城 ， 以 驳 斥 它 的 攻 击 的 指 责 与 歪 曲 。 ” ②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 ９ — ① ② 转 见 Ｊ ． Ｔ ． 绍 特 威 尔 ： 《 史 学 史 》 ，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出 版 社 ， １ ９ ３ ９ 年 英 文 版 ， 第 ３ ６ ７ 页 。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选 集 》 第 ４ 卷 ， 第 １ ４ ５ 页

现代西方史学 这段话是基督教史学奠基者圣·奥古斯丁( St Augustine,公 元354-430年)在公元410年阿拉里克攻陷“永恒之城”罗 马后不久说的。此事成为他写作历史名篇《上帝之城》一书 的契机。这一例证非常典型地说明了基督教史学兴起的历史 原因 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了。这在欧洲编年史上是 个典型的事件,它标志西方社会奴隶制的终结与封建制的 开始。公元5世纪随着古典时代的终结,西方古典史学的传 统也中断了,其间的史学,不在世俗的书屋,而在僧侣的寺 院;撰写的对象,不在现实的人间,而在虚无缥缈的彼岸世 界;人的地位、尊严与价值,不在于人的自身,却要到上帝 那里去寻找。概言之,基督教思想“重新塑造”了西方史学。 重新塑造西方史学的是一批基督教的思想家及历史学 家。公元3世纪,阿非里卡纳斯撰《编年史》5卷,认定《圣 经》中所描述的“创世纪”是耶稣基督诞生前5499年的事, 他即以此作为历史的开端,一直写到耶稣基督诞生后的221 年。他是基督教史学的最初写作者。公元4世纪,攸西比厄 斯撰《编年史》和《教会史》,前书仿阿非里卡纳斯之书而作, 但体例较前要完备;后书是第一部比较详备的记载基督教会 兴起与发展的史书,因此他获得了“教会史之父”的称号。 公元5世纪,北非希波城主教奥古斯丁奠定了基督教的 神学史观,可以这样说,“重新塑造”西方史学的任务主要是 由他来完成的。他的传世名作有《忏悔录》和《上帝之城》。 他的《忏悔录》是一部自传性质的自我启示的散文杰作,也 是一部用明白晓畅的语言描述人类是如何一步一步由人之都

这 段 话 是 基 督 教 史 学 奠 基 者 圣 · 奥 古 斯 丁 （ Ｓ ｔ ． Ａ ｕ ｇ ｕ ｓ ｔ ｉ ｎ ｅ ， 公 元 ３ ５ ４ — ４ ３ ０ 年 ） 在 公 元 ４ １ ０ 年 阿 拉 里 克 攻 陷 “ 永 恒 之 城 ” 罗 马 后 不 久 说 的 。 此 事 成 为 他 写 作 历 史 名 篇 《 上 帝 之 城 》 一 书 的 契 机 。 这 一 例 证 非 常 典 型 地 说 明 了 基 督 教 史 学 兴 起 的 历 史 原 因 。 公 元 ４ ７ ６ 年 ， 西 罗 马 帝 国 灭 亡 了 。 这 在 欧 洲 编 年 史 上 是 一 个 典 型 的 事 件 ， 它 标 志 西 方 社 会 奴 隶 制 的 终 结 与 封 建 制 的 开 始 。 公 元 ５ 世 纪 随 着 古 典 时 代 的 终 结 ， 西 方 古 典 史 学 的 传 统 也 中 断 了 ， 其 间 的 史 学 ， 不 在 世 俗 的 书 屋 ， 而 在 僧 侣 的 寺 院 ； 撰 写 的 对 象 ， 不 在 现 实 的 人 间 ， 而 在 虚 无 缥 缈 的 彼 岸 世 界 ； 人 的 地 位 、 尊 严 与 价 值 ， 不 在 于 人 的 自 身 ， 却 要 到 上 帝 那 里 去 寻 找 。 概 言 之 ， 基 督 教 思 想 “ 重 新 塑 造 ” 了 西 方 史 学 。 重 新 塑 造 西 方 史 学 的 是 一 批 基 督 教 的 思 想 家 及 历 史 学 家 。 公 元 ３ 世 纪 ， 阿 非 里 卡 纳 斯 撰 《 编 年 史 》 ５ 卷 ， 认 定 《 圣 经 》 中 所 描 述 的 “ 创 世 纪 ” 是 耶 稣 基 督 诞 生 前 ５ ４ ９ ９ 年 的 事 ， 他 即 以 此 作 为 历 史 的 开 端 ， 一 直 写 到 耶 稣 基 督 诞 生 后 的 ２ ２ １ 年 。 他 是 基 督 教 史 学 的 最 初 写 作 者 。 公 元 ４ 世 纪 ， 攸 西 比 厄 斯 撰 《 编 年 史 》 和 《 教 会 史 》 ， 前 书 仿 阿 非 里 卡 纳 斯 之 书 而 作 ， 但 体 例 较 前 要 完 备 ； 后 书 是 第 一 部 比 较 详 备 的 记 载 基 督 教 会 兴 起 与 发 展 的 史 书 ， 因 此 他 获 得 了 “ 教 会 史 之 父 ” 的 称 号 。 公 元 ５ 世 纪 ， 北 非 希 波 城 主 教 奥 古 斯 丁 奠 定 了 基 督 教 的 神 学 史 观 ， 可 以 这 样 说 ， “ 重 新 塑 造 ” 西 方 史 学 的 任 务 主 要 是 由 他 来 完 成 的 。 他 的 传 世 名 作 有 《 忏 悔 录 》 和 《 上 帝 之 城 》 。 他 的 《 忏 悔 录 》 是 一 部 自 传 性 质 的 自 我 启 示 的 散 文 杰 作 ， 也 是 一 部 用 明 白 晓 畅 的 语 言 描 述 人 类 是 如 何 一 步 一 步 由 人 之 都 — １ ０ —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现代西方史学 向神之都经过的记载,确立了“上帝至上”的观念,他在称 颂上帝时这样写道:“至高、至美、至能、无所不能,至仁、 至义、至隐、无往而不在,至美、至坚、至定、但又无从执 持,不变而变化一切,无新无故而更新一切;‘使骄傲者不自 知地走向衰亡’;行而不息,晏然常寂,总持万机,而一无所 需;负荷一切,充裕一切,维护一切,创造一切,养育一切, 改进一切…”①而这,在他的《上帝之城》里,则有了更加 淋漓尽致的发挥 西方学者对基督教史学的产生评价甚高,认为它是史学 领域发生的一场“智力革命”,其意义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 大陆。有的则贬抑甚多。拨开对基督教史学评价的歧异,我 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以奥古斯丁为代表的基督教史学和以希罗 多德、修昔底德为代表的古典史学迥然不同的下列若干特点。 历史观念的变化。从基督教史学开始,第一次打破了古 代作家关于人类发展的循环论观念,历史第一次被理解为 个由固定的起点(上帝创世)到终点(末日审判)的线性运 动,指出了历史是一种向着既定目标的前进运动,古代作家 对于这种前进运动,除了偶而瞥见之外,他们未能发现,有 的则是时代每况愈下,今不如昔的历史退化说(如赫西俄德 在《田功农时》中所表露的那样)。从此,历史的发展不再是 人类致力于达到自己目标的过程,而是实现上帝旨意的过程。 而人的价值也在于能否完成上帝的某个旨意。这种新史观进 ①奥古斯丁:《忏悔录》,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5页。 ②参见巴恩斯:《历史编纂史》,1963年英文版,第41页

向 神 之 都 经 过 的 记 载 ， 确 立 了 “ 上 帝 至 上 ” 的 观 念 ， 他 在 称 颂 上 帝 时 这 样 写 道 ： “ 至 高 、 至 美 、 至 能 、 无 所 不 能 ， 至 仁 、 至 义 、 至 隐 、 无 往 而 不 在 ， 至 美 、 至 坚 、 至 定 、 但 又 无 从 执 持 ， 不 变 而 变 化 一 切 ， 无 新 无 故 而 更 新 一 切 ； ‘ 使 骄 傲 者 不 自 知 地 走 向 衰 亡 ’ ； 行 而 不 息 ， 晏 然 常 寂 ， 总 持 万 机 ， 而 一 无 所 需 ； 负 荷 一 切 ， 充 裕 一 切 ， 维 护 一 切 ， 创 造 一 切 ， 养 育 一 切 ， 改 进 一 切 … … ” ① 而 这 ， 在 他 的 《 上 帝 之 城 》 里 ， 则 有 了 更 加 淋 漓 尽 致 的 发 挥 。 西 方 学 者 对 基 督 教 史 学 的 产 生 评 价 甚 高 ， 认 为 它 是 史 学 领 域 发 生 的 一 场 “ 智 力 革 命 ” ② ， 其 意 义 不 亚 于 哥 伦 布 发 现 新 大 陆 。 有 的 则 贬 抑 甚 多 。 拨 开 对 基 督 教 史 学 评 价 的 歧 异 ， 我 们 可 以 清 晰 地 看 到 以 奥 古 斯 丁 为 代 表 的 基 督 教 史 学 和 以 希 罗 多 德 、 修 昔 底 德 为 代 表 的 古 典 史 学 迥 然 不 同 的 下 列 若 干 特 点 。 历 史 观 念 的 变 化 。 从 基 督 教 史 学 开 始 ， 第 一 次 打 破 了 古 代 作 家 关 于 人 类 发 展 的 循 环 论 观 念 ， 历 史 第 一 次 被 理 解 为 一 个 由 固 定 的 起 点 （ 上 帝 创 世 ） 到 终 点 （ 末 日 审 判 ） 的 线 性 运 动 ， 指 出 了 历 史 是 一 种 向 着 既 定 目 标 的 前 进 运 动 ， 古 代 作 家 对 于 这 种 前 进 运 动 ， 除 了 偶 而 瞥 见 之 外 ， 他 们 未 能 发 现 ， 有 的 则 是 时 代 每 况 愈 下 ， 今 不 如 昔 的 历 史 退 化 说 （ 如 赫 西 俄 德 在 《 田 功 农 时 》 中 所 表 露 的 那 样 ） 。 从 此 ， 历 史 的 发 展 不 再 是 人 类 致 力 于 达 到 自 己 目 标 的 过 程 ， 而 是 实 现 上 帝 旨 意 的 过 程 。 而 人 的 价 值 也 在 于 能 否 完 成 上 帝 的 某 个 旨 意 。 这 种 新 史 观 进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 １ １ — ① ② 参 见 巴 恩 斯 ： 《 历 史 编 纂 史 》 ， １ ９ ６ ３ 年 英 文 版 ， 第 ４ １ 页 。 奥 古 斯 丁 ： 《 忏 悔 录 》 ， 商 务 印 书 馆 １ ９ ８ １ 年 版 ， 第 ５ 页

现代西方史学 而认为,上帝不是一个用已有的物质来塑造世界的工匠,而 是一个无中生有的万能的创造者(如前引奥古斯丁在《忏悔 录》中所云)。因此,一个“实体”(如罗马帝国)不可能是 永存的,而只能是一个暂时的东西,既只在历史上某个阶段 出现,起着某种特殊的功用,其功用消失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了。这种把历史作为一个有生有灭的前进运动的观念,是古 典史学中不曾有过的 这里要特别说到奧古斯丁“善恶两元”及两种城市(国 家)的学说。他从东方古老的波斯教的教义出发,提出:“世 上众多人种,宗教德性,语言,武器及服饰虽各不相同,其 实也不过只有两种社会。依圣经所记,我们称之为两种城市。” 在奥古斯丁看来,“这两个城市,一个是天上的,一个是地上 的。”①前者代表善与光明,后者代表恶与黑暗,宇宙中这两 种力量抗衡的结果,最后时间会走到上帝之城的永恒胜利,而 不会循环不已,漫无止境,这显然打破了古代的循环论的历 史观念。在奥古斯丁等基督教史家的心目中,他们把每一段 时间都看作人类要达到这种永恒胜利的一个部分,这显然与 希罗多德等辈较少时间感(或历史感)是大异其趣的 新的世界史体系的建立。基督教观念不仅征服了古典史 学的人本观念,而且也征服了希腊罗马史学中的地域观念。在 基督教史家看来,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因此他们不以 任何局部的、特殊的历史为满足,要求写的史著能阐明上帝 ①圣·奥古斯丁:《上帝之城》,载《西洋史学名著选》,李弘祺编译,1984 年台北版,第112、115页

而 认 为 ， 上 帝 不 是 一 个 用 已 有 的 物 质 来 塑 造 世 界 的 工 匠 ， 而 是 一 个 无 中 生 有 的 万 能 的 创 造 者 （ 如 前 引 奥 古 斯 丁 在 《 忏 悔 录 》 中 所 云 ） 。 因 此 ， 一 个 “ 实 体 ” （ 如 罗 马 帝 国 ） 不 可 能 是 永 存 的 ， 而 只 能 是 一 个 暂 时 的 东 西 ， 既 只 在 历 史 上 某 个 阶 段 出 现 ， 起 着 某 种 特 殊 的 功 用 ， 其 功 用 消 失 就 没 有 存 在 的 价 值 了 。 这 种 把 历 史 作 为 一 个 有 生 有 灭 的 前 进 运 动 的 观 念 ， 是 古 典 史 学 中 不 曾 有 过 的 。 这 里 要 特 别 说 到 奥 古 斯 丁 “ 善 恶 两 元 ” 及 两 种 城 市 （ 国 家 ） 的 学 说 。 他 从 东 方 古 老 的 波 斯 教 的 教 义 出 发 ， 提 出 ： “ 世 上 众 多 人 种 ， 宗 教 德 性 ， 语 言 ， 武 器 及 服 饰 虽 各 不 相 同 ， 其 实 也 不 过 只 有 两 种 社 会 。 依 圣 经 所 记 ， 我 们 称 之 为 两 种 城 市 。 ” 在 奥 古 斯 丁 看 来 ， “ 这 两 个 城 市 ， 一 个 是 天 上 的 ， 一 个 是 地 上 的 。 ” ① 前 者 代 表 善 与 光 明 ， 后 者 代 表 恶 与 黑 暗 ， 宇 宙 中 这 两 种 力 量 抗 衡 的 结 果 ， 最 后 时 间 会 走 到 上 帝 之 城 的 永 恒 胜 利 ， 而 不 会 循 环 不 已 ， 漫 无 止 境 ， 这 显 然 打 破 了 古 代 的 循 环 论 的 历 史 观 念 。 在 奥 古 斯 丁 等 基 督 教 史 家 的 心 目 中 ， 他 们 把 每 一 段 时 间 都 看 作 人 类 要 达 到 这 种 永 恒 胜 利 的 一 个 部 分 ， 这 显 然 与 希 罗 多 德 等 辈 较 少 时 间 感 （ 或 历 史 感 ） 是 大 异 其 趣 的 。 新 的 世 界 史 体 系 的 建 立 。 基 督 教 观 念 不 仅 征 服 了 古 典 史 学 的 人 本 观 念 ， 而 且 也 征 服 了 希 腊 罗 马 史 学 中 的 地 域 观 念 。 在 基 督 教 史 家 看 来 ， 人 在 上 帝 面 前 都 是 平 等 的 ， 因 此 他 们 不 以 任 何 局 部 的 、 特 殊 的 历 史 为 满 足 ， 要 求 写 的 史 著 能 阐 明 上 帝 — １ ２ —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① 圣 · 奥 古 斯 丁 ： 《 上 帝 之 城 》 ， 载 《 西 洋 史 学 名 著 选 》 ， 李 弘 祺 编 译 ， １ ９ ８ ４ 年 台 北 版 ， 第 １ １ ２ 、 １ １ ５ 页